《傻子与师父》 分卷阅读1 《傻子与师父》像是喝了酒第1章1—6节【1】天渐暗,一黑衣少年踏雪而行,石拱桥上,遇一襁褓婴孩。 四周寂静,除己外,无他人,本欲不管身外事的少年走出几步,在听闻远处传来的虎啸声后,退步,回头,蹲身,伸手探出婴孩尚有生息,遂抱入怀中,弹掉襁褓上的积雪,看着已泛青紫的小脸,淡淡道:“能活与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话落,身一动,已不见黑衣少年与婴孩的身影。 【2】连夜,离此处最近城镇的所有大夫都被一黑衣少年从暖呼呼的被窝拽起,只为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看病。 心善的,不等少年说完,就认真把起脉来;骂骂咧咧的,少年好言说与不听,非隔空取物,将其吓住求饶,才肯施以援手。 几经周折,但都摇头,道:不治。 【3】既无果,婴孩没了气息,少年带其至荒郊野外欲埋之,恰此时,一醉酒老头路过,见其行为,甚怒,一把推开少年,掏出怀里的银针,扒掉婴孩的衣物,刷刷几下,眨眼间,就在各大要穴上扎稳。 良久,老头把银针收回,把了脉,确无误,将婴孩递与少年,又留了个方子为其调理,才打着哈欠,喝着酒,摇摇晃晃走了。 “既生下来,善待。 ”这是老头临走之前说的一句话。 “谢前辈出手之恩。 ”少年抱着渐有体温的肉团子,惆怅道:“我什么时候当爹了?”【4】金鸡啼鸣,天边洒下一道亮光。 劳累一夜,少年正欲寻个栖身之所,哪知那娃儿缓缓睁开眼,乌黑的大眼儿转溜了几圈,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着那猫儿一样没甚力气的声儿,从没带过孩子的少年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而这时,闻着人类气息而来的雪虎,无比垂涎地看着将要吞吃入腹的猎物,“嗷~”雪虎长啸一声,发出进攻前的警告,也是对对方的恐吓。 婴孩许是被吓着了,哭得更厉害,少年一手稳稳地抱住,一手覆在那摇晃不断的小脸蛋上安抚,谁料那娃儿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指,出于原始的本能,张开小嘴一口将其含住吮了起来。 【5】莫名的异感从手指传到心脏的位置,少年一惊,抽离了被含着的手指。 娃儿抿了抿唇,感到嘴中的东西飞了,委屈地叫着:“哇啊…哇啊…”雪虎甩甩头,不耐烦了,又一声长吼,扑了过来,少年将娃儿护在怀中,身一闪,躲过雪虎的攻击。 雪虎扑了个空,快速转身,又找了个最佳的位置,起身一跃,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雪虎威猛,又是百兽之王,自是凶猛非常,可少年武功高强,躲闪几回,还未出一招,就将其制服在脚下。 “呜…”面对强者,雪虎匍匐在地,似是求饶,而在一旁观战的小老虎也奔了过来,要与母亲共进退一般。 望着一大一小的雪虎,少年思忖一会便有了主意:“想必你们饿了,恰巧我怀中的孩子也饿了,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雪虎知自己不敌,又晓此人不会伤它,自是点点头,算是应了。 只是随便一说,也不望它能听懂,但看它的动作,确是能听懂自己所说的话,少年展颜一笑,低头对娃儿道:“乖,不哭,等下就有吃的了。 ”【6】雪地篝火,席天而坐。 雪虎咬着少年刚捕获的兔子,吃的满足,但它的崽儿小老虎却不高兴了,原因是多了个跟它抢奶吃的小屁娃。 屈于少年和母亲的双重之压下,小老虎哼哼,只得拼命狂吸,来弥补受伤的心灵。 等二虎一娃吃饱喝足,某人的肚子突然唱起了空城计,见它们都望着他,他尴尬的偏头,再转过来时,轻飘飘道:“再看,不给肉吃。 ”话落,雪虎耳朵抖了抖,低头继续啃骨头,小老虎跟着母亲,也不再看他,跑一边去玩,只有那娃儿,转溜着大大的无邪眼儿,好奇地瞧着眼前的俊颜。 “你不怕我么?”颠了颠怀里的人儿,少年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笔名即微博id:@像是喝了酒第2章7—12节【7】回答他的只有娃儿的咿呀声,少年叹了口气,暗暗想着自个儿跟个未满半岁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儿较劲,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又是什么?可还未等他完全平复心绪,就被那娃儿伸胳膊蹬腿折腾的够呛,不懂哄人冷冰冰的他,自是抱着,什么都不做。 “呜…哇…”见他没反应,小娃儿不干了,瘪了瘪嘴,委屈地哭出声来。 “别哭了。 ”忍着手不松开,少年威胁道:“再哭,把你喂老虎。 ”雪虎听道有吃的,骨头都不啃了,竖着耳朵,偏了头,望着远方,却时刻注意这边的动静。 似是他的话起了效果,小娃儿止了声,抽哒了几下,眼泪汪汪的瞅他。 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让娃儿嘴里吐出来的白色液体惊住了。 【8】手忙脚乱的他想也不想,抬起手就用衣袖给娃儿擦嘴,怎奈那娃儿硬是跟他作对一般,竟是把刚刚吃进肚里的奶全吐了出来。 心慌的他忙抱着娃儿用最快的速度抵达镇上,又轻车熟路的找到医馆让其救治。 “无妨。 只是娃儿体弱,久未进食,加之吃的急,又快,吐奶而已,不是大毛病,以后注意就是了。 ”大夫细细的嘱咐,对于这本不该再存于世的娃儿好奇非常,却也知必有能者救治,方能活了性命。 付了诊金,谢了大夫,少年出了医馆,看着折腾累了睡着的娃儿,头疼道:“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9】腹内空空如也,少年寻了家客栈随意吃喝了些,便抱着睡的香甜的娃儿同塌而眠。 待睁眼,夕阳西下,少年偏头望了望身边的人,见娃儿正眼也不眨地看他,忍不住伸出手用食指点了点那小巧的鼻子,笑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看我干嘛?”“噗噗…”圆溜溜的大眼一转,娃儿不再看他,玩着嘴里的泡泡,又咿咿呀呀自个儿乐乎起来。 少年也不打扰他,就侧躺着身安静地看他玩,只是良久,似羡慕似感叹了一句:“什么都不懂,真好。 ”【10】“唔…哇…”扭着肉嘟嘟的身子,刚刚玩的好好的娃儿又开启了他的小嗓子,不高兴地控诉某人的形为。 少年范难地坐起身,把他抱起来:“又怎么了,你?”娃儿瞥了他一眼,见他无行动,不满意地张开小嘴使劲喊着,奈何那人什么都不懂,完全不知道他急什么。 过了一会,小鼻子哼哼,娃儿停止哭闹,给那人一个白眼后,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抱着娃儿臀部的手湿湿热热的,少年低头一看自己大腿处的那一片地图,果然是娃儿作了坏事,再看他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哭笑不得道:“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11】热气腾升,宽大的浴桶里,被尿湿身的少年正给始作俑者擦洗身子。 许是知道自己干了‘好事’,娃儿也不闹腾,安静地享受那人的服务,只是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不时的用小手拍打水面,看那溅起的水花,他就开心的笑起来。 任由他玩儿,把他洗干净,又在自己身上随便抹了几下,出了浴桶,少年一手将娃儿抱于胸前,一手拿着干布为两人擦着身上的水珠。 脱离了水面的包围,娃儿甚是害怕,往他怀里拼命拱了拱,寻找安全之所,小手也胡乱摸着,天性使然,摸着一处,小脑袋自然地凑了上去,张开小嘴一口将其咬住。 【12】软糯糯粉嫩嫩的小嘴用力地吸吮某处,从未被他人如此亲近过,少年一惊,身一抖,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回收,没了力量支撑的娃儿直直往下掉,眼看就要落于地面险要伤着,又被反应过来的少年抬脚往上一抛,伸出双手稳稳接住。 “哇啊…哇啊…”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娃儿,少年通红着脸给两人穿了衣物,再叫小二弄了煮熟的羊奶送来,把他喂饱了,看那眼角还含着泪睡去的娃儿,无奈地叹口气,总觉得不能就这般过下去,想了一会,心中便有了主意。 第3章13—17节【13】雇了辆马车,少年一边给娃儿调理身子,一边不紧不慢地赶往临城,如此这般行了六日,终是到了目的地。 土墙茅庐,家禽犬吠,乡野之地,偏僻非常,倒有另一番生趣。 马儿在一茅屋前停了脚步,少年抱了怀里的人下了马车,踱几步到门口,喊了几声,就有一对中年夫妇开了门,欣喜道:“原是公子?公子怎么有空来了?快进屋去!”谢了两人相请,少年简单说明来意,经同意后,便把娃儿往前一递,妇人激动地接了过来。 “en~”娃儿不明所以地看着抱着他的人,再望望少年,小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嘴里哼哼,像是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握住对他一直伸着的小手,也不管娃儿能不能听懂,只是道:“叔和婶婶是好人,不怕。 你以后,就跟着他们。 ”我不能让你成为,像我一样的人。 【14】话毕,大手松了那柔软的小手,少年不再看他,双手一抱拳,对夫妇两人一揖:“拜托了!”“放心。 内人伤了身子,此生怕是无子嗣,这娃儿来得正好,我们定会待他如己出。 ”得到夫妇俩的保证,少年不再停留,转身便走。 “哇…”才一步,这些天已熟悉了他的娃儿瞧着他的背影,似是知道什么一般,手脚有力地挥舞起来。 “乖啊,不怕不怕,公子还会来看你的…”哭声直撞心底,少年脚一顿,听着身后的哄劝声,眼眸沉了沉,快速几步上了马车,绝尘离去。 虽已离,声犹在。 怀中无,心似空。 【15】不见那人,娃儿哭声响彻天际,惊了左邻右舍前来询问。 在外自有男人应付,妇人则抱了娃儿进屋,一边哄劝,一边添了米烧了火,为他熬些米汤喝。 待汤成,放温热,喂食之,娃大摇其头,夫妇两人急,又去弄了羊奶,母乳,娃仍拒食,抽泣不止。 折腾好一番,许是累了,娃儿含泪而睡,一睡几时辰,天都黑了,妇人唤他,不醒,待摸其额,滚烫,顿急:“当家的,娃儿发烧了,这可咋整?”“啊?发烧?”男人掀帘进屋,只觉冷风从身旁刮过,还未等他看娃儿,两手呈抱人姿势的内人的怀中哪还有小团子的身影?“是我。 今日劳烦两位,改日再登门拜谢。 ”不见其身,余音倒在耳畔,让惊慌的两位安下心来。 妇人自责又不舍,垂了头,两手揪了衣角:“当家的…”“不怪你。 ”男人上前拥住她,哑了声音:“此娃离不开公子,公子带了去,也是好事。 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嗯…”【16】大夫正熄灯入眠,就被踹了门,惊吓之余将要发怒,见是面无表情的少年,立马闭了嘴儿,瞧他怀中一眼,了然,连衣袍都未穿,乖乖上前为其看治。 此大夫倒也医术高明,把脉,写方子,熬药,只让娃儿喝了一碗,没多时,那滚烫的小小身子上的热度就慢慢降了下去。 付了诊金,出了门,少年拢了拢衣袍为娃儿遮挡风雪,却见一双泛泪的眼儿望着他。 见他看他,望了好久,像是确认是他,娃儿小嘴一瘪,就要控诉他抛弃的行为:“呜…”瞧他那委屈样,大手在他的小脸蛋上点了点,少年问:“你要跟我?”哽咽着,娃儿哇啊一声,伸出两个小拳头攥紧了他的袖子。 “呵…”像是回答他话的动作让他心情大好,少年把他抱得更紧,抬步走向夜幕之中,“跟了我,再离开,怕是不能了。 ”【17】翌日,四方客栈。 “哎,最近轰动武林的大事,你听说了吗?”“兄台说的可是十日前…武林盟主令烙恒一家惨死之案?”“对,就是。 令盟主三十未到,文武双全,义薄云天,可以说无人不敬仰佩服,如今却遭贼人所害,真是…可惜了!”“岂止是可惜,若知那批贼人是谁,在下虽不才,也定要为令盟主报仇雪恨!”“唉,不止是令盟主,还有令夫人及刚出世的孩儿,还有盟主府大大小小一百五十七口人命呐!”“混账,连婴儿也不放过,可恶!”“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背背长剑与行囊,抱着娃儿的少年拾步下楼,在掌柜那结完账,出了客栈。 刚坐角落里那两人的对话,自然进入了他的耳里,但是,与他何干?从小二那牵过缰绳,少年翻飞上马,低头看了一眼安静躺着的娃儿,手抖绳索,冷声一喝:“驾…”“en?en?”眼前景物飞快变化,仰躺在他怀中的娃儿哼哼,好奇问他。 见前面无人,少年低头瞧了他一眼,抬头继续安稳地驱马:“江湖杂事纷繁,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驾!”马儿一听命令,撒蹄子狂奔,尘土飞扬,寒风呼啸,红日高升,落雪悄融。 天气,越来越好了呢。 第4章18—22节【18】幽山密林,溪水潺潺,马嘶禽啼,茅草木屋。 分卷阅读2 “啊唔…”屋前平地上,娃儿一口咬住小雪虎的耳朵,咂巴几下嘴,双眼瞪得老大,望向正在烧火做饭的某人。 这味儿,好像一点都不好吃。 娃儿不解。 趴地下的小雪虎起了身,抽回自己的耳朵,跑向自己母亲身边求救。 虽然不咋样,可嘴里的东西飞了,娃儿不干,啊啊几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扭着小屁股爬着去追雪虎。 雪虎起初也不走,只静静地盯着忙活的少年,待娃儿爬得近了,便起身走远,换个地方蹲下。 娃儿一看,越发起劲,哼哧哼哧,爬得比先前还快,誓要两虎陪他玩。 已摆好饭菜的少年走过来,捞起正抗奋的小娃,弄了清水给他擦洗一番,舀了稀粥递到嘴边。 小脚踩在他大腿上,娃儿激动地蹦蹦,手指指跟进屋里的雪虎:“en…en…”见他还玩儿,少年冷声道:“吃饭。 你不吃,就给虎儿吃。 ”娃儿扭头嘟嘴看他,小眼瞪大眼一会,最终败下阵来,张开小嘴一口咬住木勺。 【19】绿油油的菜地里,少年锄着草,偶尔抬头看边上草地上的人儿一眼,见他和两虎玩的不亦乐乎,倒也省心不少,专心锄好草,看了看天色,便一手提着锄头,一手把娃儿扛在肩头,顺着青平小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每次骑大马,娃儿特兴奋,啊啊叫个不停,两手挥舞着,和路过的大叔大婶们打招呼。 大叔大婶们也和颜悦色地跟他打招呼,但后来一看见他们身后的两只老虎,脸色瞬变,匆匆说几句,便溜地飞快。 “啊啊?”娃儿不懂,低头问那人这是为哪般。 “他们回家吃饭。 ”面色不变,少年稳稳地拉着垂在他胸前的腿儿,脚步不停地往前走:“我们也回家吃饭。 ”“唔…”两手放在嘴里咬着,娃儿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口水哗哗往下流。 【20】炎炎夏日,金蝉聒鸣。 古稀树下,阴凉处,只穿了一件红肚兜的娃儿和小雪虎玩了许久,抬头望了望那人,摸摸小雪虎的脑袋,咿咿呀呀说了什么,便颤巍巍地迈着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到摇椅边,扯扯黑衣少年的袍子:“啊…啊…”听到他的叫唤,正躺着休憩的少年伸手拿开遮在脸上的医书,眼也不睁,身往前一倾,长手一捞,就把娃儿提到自己的腿上,再躺好,用书盖住脸。 坐他腿上的娃儿也不闹腾,见他又睡去,歪歪小脑袋,往前爬爬,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翻了身,挺着圆滚滚的小肚皮,四仰八叉地梦周公去了。 一旁的小雪虎见玩伴睡了,自个儿也踱步到母亲的身边,趴好,闭眼,假寐起来。 待娃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少年伸出一手覆在他肚腹上,未被医书遮住的嘴角,不自觉地拉大一分。 【21】集市上,抱着娃儿闲逛的少年至一处首饰摊停住,摊主见有生意上门,热情招呼着:“这位公子,为令郎买个铃铛手镯吧!”少年一头雾水:“令郎?”“是啊,令郎。 ”摊主眼直溜溜地瞧着他怀里的人儿,满脸笑容道:“宽额细眉大眼薄唇,眉宇间掩藏着一股灵气,令郎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听他的描述,少年低头望了望怀里正摇着铃铛玩得起劲的人儿,暗暗点头,抛了银子给摊主:“这铃铛我要了!”“哎,好嘞,共十文钱。 ”摊主笑得眼不见缝儿,找了零:“这是找您的,下次再来啊…”少年点点头,抬步便走,想到什么,他偏头道:“对了,我是他师父。 ”“啊?”愣了愣,看那已走远的人,摊主摸摸头:“师父?这么年轻就当了师父,那一定是不得了的人物了。 ”【22】初学走路,娃儿甚是兴奋,可走了几天,便懒懒地不想动了,再叫他走,他是一屁股坐地,伸手要抱。 连下了七天雨,终于放晴,借着天气好,少年抱了娃儿到屋前空地处,放下他,走开十几步,蹲下,对他伸出手,唤道:“来,天儿,这边来!”“噗噗…”嘴里吐着泡泡,娃儿慢悠悠地蹲下,小手往地上一扑,翘了屁股就要爬,被少年一呵,委屈地趴着,一动不动。 “乖,不能爬,要走。 来,慢慢走过来…”“唔…”眼珠转转,娃儿动了,却没爬起来,而是转了个圈,背对少年往前爬。 “天儿!”少年扶额,喊道:“大花二花,过来,不准在那边。 ”大小两虎闻言,听话的走到他身后,趴下,静观二人学步之战。 “啊…啊…”见两虎换了地方,娃儿踌躇一会,还是往前爬。 “天儿,再往那边去,师父和大花二花就走了!”第5章23—27节【23】一听走字,娃儿停了动作,扭头看看他,见他往院外去,也不怕,心大地趴在那摧残着花花草草。 “天儿,过来,不然用竹条抽你。 ”“天儿,今天你还吃不吃饭了?”“天儿,不走路,叫大花二花不陪你玩。 ”“天儿,今天你一个人睡。 ”“天儿…”少年为此头疼极了,左哄右哄,就是哄不动那小祖宗动动腿根子。 天啊,我该怎么办?少年抬头望天,脑中回想了刚刚说过的话,毫无把握道:“天儿,你走过来,师父就让你亲亲。 ”“en?”眼神噌地亮了,娃儿转了个圈望向那人,见那人指指自己的脸蛋,明白了,使出劲儿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不过一会,就扑进那人怀里。 “天儿真棒!”少年往那小脑袋上摸摸,以示鼓励,娃儿笑得开心,往他身上攀爬,等能够着了,朝那俊脸上吧唧一口,口水连连。 【24】时光飞逝,转眼间,昔日孩童已至十七八岁,昔日少年已过而立之年。 “我叫斩炎。 你是上天所赐,就随我之姓,名为天。 ”“师父,师父,哇…”身着粗布青衣的斩天从外回来,哽咽着,泪流满面。 正在灶台忙于晚饭的斩炎闻言,放下手里的木勺,走近他,抬起手用衣袖为他擦泪:“怎么了,天儿?”“呜…师父…”泪越发汹涌而下,斩天扑进他怀里抽泣一会,仰头问:“师父,我是不是傻子?”“怎会这样问?”“他们,他们,他们都说我是傻子,哇…”眸一暗,思索片刻,斩炎淡淡问:“天儿,你会做什么?”因婴孩时期一场大病,斩天就此烧坏脑子,时至今,智力仍与三岁孩童无二,故附近知晓人士无不唤他为傻子。 “啊?”斩天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勾着手指头数着:“天儿会听师父的话,天儿会给师父捶背,天儿会和虎儿玩,天儿会功夫,天儿会飞,天儿会捉很多小动物,天儿会跟师父种菜,天儿会…”【25】斩炎安静听他说完,又问:“那他们会什么?”“他们会上树掏鸟窝,欺负小朋友,骂天儿。 ”斩炎戳戳他气鼓鼓的脸蛋,再问:“那他们会的东西多还是天儿会的东西多?”“当然是天儿会的多。 ”斩天毫不犹豫道。 “嗯,他们说你傻,却比不过你,那他们是什么?”“唔…”收了泪,斩天附和点点头:“他们是傻傻傻傻傻傻傻子…师父,天儿比他们厉害呢。 ”“天儿当然比他们厉害。 ”斩炎认真地看着他,道:“天儿,记住,你是师父的天儿。 ”“是,我是师父的天儿,我最棒了!”“嗯。 ”斩炎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快去擦脸洗手,饭菜马上好了。 ”“好,天儿遵命!”斩天笑眯眯地一鞠躬,欢快地招呼着两虎往外而去,直到他不见了影儿,斩炎才转身,垂立的两手紧握成拳:“傻子…这样也好,也好…”不为俗事忧,不乱凡尘心,甚好。 【26】吃完晚饭,在树下兜兜圈儿消食一会,师徒两人各自睡去。 半夜,斩天在两虎的注视下,又偷溜进师父的房间,就要掀被时,面对他的质问,斩天垂着头,纠结地扭着小指头:“师父,天儿怕…”“怕什么?”“…山中有妖怪,晚上会出来吃人。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世上没有妖怪。 乖,你回自己的房间睡。 ”“不,不要,我就要和师父睡。 师父在,天儿就不怕了!”斩天扑到床上,把被子往身上一裹,闭了眼:“天儿困,要睡觉觉了,师父也早点睡…”“你…”摇摇头,斩炎无奈之极,见他的手臂在外,给他盖好被子,出了房,细微的关门声音还是惊醒那人,“师父,你去哪?不能不要天儿!”“我不走。 睡吧,我去你房间睡。 ”斩天乖乖应声:“哦…”对徒儿没有再黏糊上来,房外的斩炎挑挑眉,颇感惊讶,不过很快,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27】进了隔间,斩炎走到临窗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又在屋内环视一圈,看着地上的几堆木屑,明白了什么,衣袖一挥,再出门,猛地推开隔间门,冷冷唤到:“斩!天!”“师父…”从被窝里露出迷蒙的眼睛,斩天困得不行:“怎么了?”“你…”满腔的怒火在看到他迷糊糊的那一刻消散无踪,斩炎摸摸他的额头,只道:“睡吧!”斩天拉着他的袖子,还不忘那句:“师父也睡,天儿怕…”“天儿不怕,师父在。 ”斩炎在他身侧躺好,习惯使然,仍像小时候一样一手搂着,一手在其背上拍着,待他熟睡,想着徒儿房里角落处堆着的木屑,无声一叹,只得明天再作计较。 对于每晚都要折腾一番的师徒俩,二花非常不雅地打了个哈欠,庞大的身子往大花身边凑了凑,又梦周公去了。 第6章28—31节【28】天微亮,斩炎唤了好几声,才把那人从梦中叫醒。 “师父?”斩天翻了个身,又要睡去,被师父一扯,坐起来,他揉揉眼,嘟囔着:“师父,可不可以再睡一会?”“不行!习武之人须勤学苦练。 ”“师父,天儿再睡一下好不好,就一下下?”“不行。 ”“师父…”“你还要不要吃早饭了?”“吃的。 ”“那就去练功。 ”“唔…好吧。 ”抓抓鸟窝状的头发,斩天伸手:“师父给天儿穿衣。 ”因脑力受损,斩天能学会的东西极其有限,日常起居都得由斩炎来照料。 待穿好衣物,没了磕睡虫的斩天精神头十足,跟师父打个招呼,就闪身出了房。 斩炎点点头,弯腰收拾被褥时只觉身后一凉,还未做出其他动作,脸颊处被温热的东西轻轻一碰:“师父,早饭我要吃包子和玉米饼子…大花二花,好好照顾师父。 ”屋内余音还在,却不见人影,斩炎摇摇头,整理好床铺便去弄徒儿要吃的东西去了。 【29】合面,发酵,揉面,擀面…半个时辰后,包子和玉米饼子刚做好,晨练完毕的斩天满头是汗地冲进厨房,伸手就要抓吃的,被师父一拍手,在其威严的注视下磨磨蹭蹭梳洗一番,愉快地吃起可口的早饭来。 “唔唔,好吃,师父太棒了!”咬一大口肉包子,斩天摇头晃脑地眯起眼感叹。 对于这话,每天都要听上几十遍的斩炎面色不改,给眼巴巴的两虎喂了食,再回到桌前坐下,咬口玉米饼子,不经意间看对面的人一眼,抬手抹上他的嘴角。 斩天一动不动,等擦好了,傻兮兮地笑着把脑袋凑到他眼前,问:“师父,还有吗?”极近的距离,呼出的气息都能喷到对方的脸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放大了数倍,英气中夹杂着一股孩子气,斩炎定定神,淡淡道:“没有了,吃吧!”“好。 ”斩天大大一笑,不退反近,伸出舌头在其嘴角一舔:“师父嘴上也有,天儿给擦擦。 ”【30】吃饱喝足后,斩天正在草坪和虎儿玩耍,听着敲敲打打的声音,一下溜了过去,摸摸那些木头,好奇问:“师父,你在干什么呀?”“床。 ”眼也不抬地忙着手里的活儿,斩炎道:“你睡觉用的。 ”“睡觉?”斩天想了想,明白了:“师父辛苦,天儿来帮忙。 ”“不用了,你去玩吧!”要你帮忙,会越帮越忙。 “唔,好吧。 ”斩天皱皱眉,不开心地在旁呆呆看了一会,想到什么,一溜烟跑了。 知他不会跑远,斩炎任由他去。 不到两个时辰,木架子做好,忙活一上午,他回了房寻衣物欲洗个澡,却见屋内少了某样事物。 怒气噌噌往头底冲,他握拳,唤:“斩天!”“诶,师父。 ”斩天闻声,飞快窜到他面前:“天儿在这,师父有何吩咐?”玉手一指屋内空荡荡的地方,斩炎问:“床呢?”“师父你不是在做新的吗,天儿想着师父出了汗必定要洗澡澡,洗澡澡就要烧热水,烧热水就要木头,天儿把这个旧床拆了去给师父烧热水了。 ”斩天摸摸头,笑嘻嘻地说完,再加上一句:“师父,天儿是不是很棒呀?”看他期待求表扬的小脸,满腔怒火被那傻傻的模样给浇了个透顶,内心一叹,斩炎抬手往那沾了黑灰的脸上抹着:“天儿…自然是最棒的。 ”自此后,斩炎不再为分 分卷阅读3 睡这事折腾。 折腾也是白折腾。 【31】河边,斩炎用木棒捶打着换下的衣物,斩天拿着刚摘的小野花和大花二花蹲在一起静静看着,待斩炎漂洗揉搓拧干衣服放进桶里,斩天一下窜过去抬手给他擦擦汗,手上的花也往他手里塞:“师父辛苦了,送您花花。 ”斩炎望了那花一眼,摇头:“师父不辛苦,这花,天儿玩。 ”“师父不喜欢?”“不,天儿摘的,师父喜欢。 可花跟女子才般配,师父是男子,莫要乱了规矩。 ”“什么乱不乱的…”斩天不满,嘟着嘴,踮起脚把花儿往他发上一插,然后离开几步细细瞧着,傻笑道:“花儿跟师父也挺配的呀。 ”斩炎闻言,如玉的脸庞染了红晕,他呵斥一句,抬手就要拔下,却被徒儿先一步摘了下来:“不对不对,天儿觉得不对。 ”“嗯?”“天儿觉得这花配不上师父。 ”把花儿往自己头上一插,斩天笑得眼不见缝儿:“师父可比这花儿美多啦!”第7章32—35节【32】“师父…”用筷子戳戳碗里的白米饭,斩天皱了眉歪着头问对面之人:“为什么全是青菜?”往他碗里夹了筷子白菜,斩炎淡淡道:“晚上得吃清淡一点。 ”“天儿想吃肉肉!”眼冒星光地望着边上的大花二花,斩天咽咽口水:“天儿想吃大块大块的肉肉,最好是烤了吃,洒上一些香料,咬上一口,那味道…一定棒极了!”斩炎瞄了一眼悄悄躲到他身后的两虎,拿着筷子往口水直流的徒儿头上敲了一记:“想什么呢,快吃饭。 不吃的话,就全给虎儿吃了。 ”“不行不行,天儿要吃的。 ”这可是师父亲手做的。 斩炎秀眉一挑:“那还不快吃?”“快快快,天儿会很快的,天儿遵命!”斩天急急点头,不再看可怜的虎儿,往嘴里猛扒着米饭。 “慢一点,别噎着。 ”倒了杯清水,往他面前一推,斩炎道:“明天煮鱼吃。 ”“欧耶,红烧鱼。 师父真棒!”“咳…吃饭,少拍马屁。 ”“师父最最最最最棒了…”斩炎:…大花二花:马屁精…【33】“师父,您说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师父,大花二花身上有多少根毛?”“师父…”压下心底的怒气,斩炎冷冷抛出一句:“你还睡不睡了?”睁着大眼儿,斩天戳戳手指头,小声道:“天儿睡不着。 ”“为什么?”“因为,因为师父身上香香的,天儿闻着睡不着。 ”“胡闹!师父没擦香粉。 ”“那这香味是什么?”斩炎不解,脑瓜子转了一圈,忽地往他身上摸去:“师父,您是不是藏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给天儿尝尝啊…”“斩!天!”“师…父…”“不睡,滚去跟大花二花作伴!”二虎耳朵抖了抖,相携面壁,露了个大大的臀儿对着他们,斩天嫌弃地看了它们一眼,嚷着:“不要,天儿不要跟它们作伴,天儿要跟师父睡觉觉,师父…”“睡!”“唔…天儿遵命!”斩天委屈极了,回身躺好,盖好被子,小声道:“师父,拉手手,天儿要拉手手才睡得着。 ”斩炎:…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大花二花:我们上辈子可能也欠了你什么。 【34】鸡鸣天渐明,斩炎一摸身边的位置,凉凉的,空空的,他瞬间惊醒过来,环视一圈,唤道:“天儿!”屋内二虎还在,他又去了哪?“师父,天儿在这。 ”声音从外飘来,他闪身出去,抬头便见屋前大树上倒挂着的人。 没有犹豫,他暗运内力,足下轻点,穿过树枝,到达徒儿身边。 “师父!”一翻身,斩天坐于树干上,得意道:“天儿今天很乖哦,没有睡懒觉诶。 ”“天儿很棒。 ”斩炎摸摸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心里才踏实下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当当当当,天儿发现一个好玩的,只告诉师父哦!”自动坐到他怀里,小手往前方一指,斩天兴奋道:“呐,就是那,师父快看,美不美?”大手自然地揽住他的腰,斩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天际之处,黑云渐散,白云渐现,几缕微芒透过重重云层倾泻而下,说不上有多壮丽,倒有别样的美感在里头。 “美。 ”红唇轻启,魅惑人心:“天儿,那叫日出。 ”“日出?日出!”歪头思考一会,斩天回头问:“师父和天儿看日出,好吗?”“好。 ”“以后每天都来看,好吗?”“…下雨天,阴天,没有的。 ”“那除了下雨天和阴天,师父都与天儿看日出,好吗?”“好。 ”【35】柳树下,斩炎手握竹竿,闭目打坐,纹丝不动。 “师父,师父,看!”突兀的喊声惊动水里接近诱饵的鱼儿,斩炎缓缓睁开墨眸,淡淡瞥了眼手里握着条大白鱼的徒儿,复又合上眸子。 “师父!”越过眼巴巴望着他手里鱼儿的大花二花,赤着上身的斩天蹲在他身边,问:“师父,红烧的,够不够?”“大了!”“啊?大了?那天儿再去抓一条来。 ”“不用了。 ”握着竹竿的手一沉,斩炎睁开眸,同时手用劲,一扬,大手牢牢抓住咬着诱饵使劲扑腾着的鱼儿,“这条,正好。 ”“哇,师父真棒。 ”斩天兴奋道,恰时手里的鱼儿挣扎,鱼尾甩了甩,他低头一看,想了想,又问:“师父,那这条鱼儿就不能红烧了啊?”“是。 ”斩炎提了竹篓拿着竹竿往回路走,回头瞧他落寂的神情,心一动,转头继续往前走:“不过,可以煮个酸菜汤来喝。 ”“?酸菜?汤?伴鱼?”光是想想,口水就流了下来,他展颜一笑,追上那人:“师父,等等天儿…”“把衣服穿上,前面就要有村庄了。 ”“好,天儿遵命!大花二花快跟上,我们跟师父回家喽!回家煮鱼鱼吃喽…”第8章36—39节【36】这日,不过练了半个时辰,斩天又开始偷懒,借着喝水的空档,扒在石桌上不想动了:“师父,为什么每天都要练功啊?”“每天都练,有很多好处。 ”斩炎手背背后,一袭黑衣缓步而来:“能强身健体,抵抗疾病侵扰,能提高灵敏度,能在做事的时候缩短时间…更重要的是,能变强大。 ”“能变强大?”斩天不解,抓头道:“可天儿打得过师父了,天儿是不是很强大了?”在他心中,斩炎最最厉害了。 天知道为什么这傻小子很多事都不能自理,却是练武奇才,他把一身所学武术倾囊授尽,而他这个师父却打不过他,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他也该高兴才是。 “不,还不够。 ”斩炎摇头,给他擦着脸上的汗珠:“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觉得自己强大,是你还没遇到比你强大的人。 ”斩天摸头,问:“那如果遇上了,咋办?”“所以,你要比对方更强大才行。 ”斩炎定定地看着他,神色不变:“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保护自己和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斩天不解其中之意,但有一点,是要做到的,只见他忽地握紧给他整理衣襟的大手,憨憨一笑,“师父,以后就由天儿来保护师父。 ”我会变强,然后,保护你。 【37】和大花二花在深山里忙活好一阵,斩天心满意足地扛着各种战利品回家,刚走到栅栏处,就与一出门的浓妆艳抹的妇人碰了个正着。 抬头望了一眼搭着的茅草盖头,确认自己没走错,斩天问:“你,你谁?”“哎哟,你就是斩公子的徒儿吧!”妇人掩帕而笑,正要细细端详,但一看他身边龇牙咧嘴的二虎,吓得花容失色,抚着心肝,颤颤道:“婶,婶子是,是给你师父说亲的…”“给师父说亲?”“就,就是说媳妇!”“媳妇?媳妇是什么?”“媳妇就是…哎哟,真是个愣子哦!”真是头一回遇到连媳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妇人小脚一顿地,摇头,就要走,却被扛着一头鹿,提溜两只山鸡两只兔子的斩天拦住:“你说清楚,媳妇是什么?师父为什么要说媳妇?”似要她说个清楚,大花二花也放下嘴里的猎物,朝她一喊:“吼~”【38】“啊,娘哟,救命呐…”虎啸震天,妇人腿一哆嗦,软了下去,抱头掩面,害怕不已。 听闻声响,斩炎飞至屋前,待了解大概,安抚妇人离去,便领了徒儿与两虎进屋。 瞪一眼不知做错何事的二虎,再看看噘着小嘴的徒儿,知他心智不全,也不能怪他,斩炎一叹,给他脱染了猎物血渍的衣物:“天儿,去洗个澡,师父给你做好吃的。 ”还在纠结于妇人所言的斩天一动不动,蹙着眉紧盯他的眼,问:“师父,媳妇是什么?你要媳妇干什么?”“咳…”晓他什么事都须问个底的性子,斩炎摸着他的头,跟他解释:“媳妇,媳妇就是会陪着一个人过每一天的人。 还有,师父不要媳妇。 ”“???”满头问号的他被师父推搡着去洗澡,洗至一半,茅塞顿开,兴奋地连衣物都未着身,光溜溜地跑到厨房,大喊:“师父不要媳妇,师父要天儿吧,天儿会陪着师父过每一天呢,对吧,师父?”偏头不去看他,斩炎呵斥道:“咳…快去穿衣服。 ”“师父师父。 ”绕到他面前,斩天捧住他的脸:“师父要不要天儿陪啊?”天真无邪的大眼定定瞧着他,斩炎听到自己的回答:“…要”往他脸上狠狠吧唧一口,斩天跑出厨房,远远还能听到那恣意畅快的笑声:“欧耶!师父要天儿陪呢,天儿要陪着师父…”锅里滋啦啦地冒着热油,拉回呆着的斩炎的思绪,他暗吐口气,端着切好的鹿肉倒进锅里,“天儿…”师父有你就够了。 【39】“师父,今儿炖鸟儿吃!”不见其影,先闻其声,大门不走,他倒挂于窗户处,献宝似得朝师父扬扬手里的鸟儿,力求师父表扬。 斩炎瞄了他一眼,本不在意,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到窗边接过徒儿手上四处窥探的鸟儿,仔细瞅了瞅,伸出食指点点那鸟儿的头:“你怎么来了?”“啾…啾…”鸟儿也不怕他,歪歪小脑袋,跟他打着招呼。 “你在,想必他也…”暗运内力,不远处果然有其他气息存在,他看着手上的鸟儿,不在意道:“还不出来,真要把它烤了吃?”不知他话里意思的斩天期待地搓搓手,只听到一个烤字:“烤了吃,烤了吃…”“啊,别别别,我的小祖宗…好歹我们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不带您这样的。 ”声落,人现,一橘色长衫的青年摇扇而立,满含笑意望了望二人二虎,点点头,然后收了扇,一撩袍单膝跪地,双手交握,道:“橙,参见少主!”第9章40—42节【40】“我不会回去的。 ”听他说明来意,席榻而坐的斩炎起身缓步于窗前,淡淡道:“你走吧!”“少主,宫主他甚是想您。 ”斩橙手握茶盏,绝色容颜在香气氤氲之后若影若现:“已经二十年了,您还是放不下吗?”“罢了!”将杯中冷却的茶水喝尽,放下茶盏,斩橙起身向他走去,在间隔一步之遥停下,与他一同望向正与两虎一鸟玩得开心的人,薄唇微动:“喜静如您,您的徒儿倒是喜欢热闹的一个人。 ”斩炎秀眉微蹙,说出的话比往常冷上几分:“什么意思?”“哎哎哎,别生气。 ”被他冷冷一瞥,斩橙夸张地抚了抚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惶恐不安:“没什么意思,我可什么都没说。 ”“哎,既无事,橙就走啦。 ”略提高声量,斩橙小心地偷偷看他,见他还是毫无反应,摇摇头,潇洒地跳出窗外,与斩天打个招呼,唤了鸟儿离去:“改日橙再与兄弟们来喝茶,还望少主不要嫌弃小的们。 ”闻言,斩炎想要说自己早已不是什么少主,但见满头大汗的徒儿扒到窗前问他:“师父,仙女哥哥和鸟儿怎么走啦?”“仙女哥哥?”“是啊,美丽的仙女哥哥。 ”斩天摸头,不确定道:“难道他不是仙女哥哥?”“他啊…”那人最恼别人把他比作女子,想到他知道会有的气急败坏的表情,斩炎扑哧一笑,坏坏道:“他是仙女哥哥。 天儿,下次看见他,你就这样叫他,好不好?”“好啊!”斩天眼也不眨地痴望着他,宛若丢了魂儿一般:“师父,您笑起来好好看哦!比仙女哥哥还好看诶!”斩炎:…大花二花:冷起来也很好看…好看得让虎害怕…【41】斩橙的出现,于师徒俩的生活中没起多少波澜,但他的一句话,在斩炎心中,扎了根刺儿。 “天儿!”思索再三,他还是开了口:“天儿,你跟着师父,不觉得闷吗?”“啊?”咽下口里甜甜腻腻软软糯糯的糍粑,斩天不解:“跟着师父,会闷吗?”“师父不爱说话…你喜欢热闹…不觉得闷吗?”“不会啊!”又舀了个圆溜溜的糍粑放进嘴里,斩天享受地眯了 分卷阅读4 眼儿:“师父会功夫,会救病人,会做很多事,会做很多好吃的…天儿可喜欢师父啦!”“如果…这些,师父都不会呢?”“那就由天儿来做。 ”舀了碗里最后一个团子送入他嘴里,斩天舔舔嘴角,傻笑道:“师父不喜欢说话,那就听天儿说吧!师父可不许嫌天儿烦哦!”“师父不嫌你烦。 ”给他擦掉嘴角的糖水,斩炎缓缓道:“以后,多说些,师父想听。 ”“好,师父。 天儿遵命…”今生有你,何其有幸。 【42】日子不咸不淡又过了几月,时至腊冬,大雪纷飞,简陋山野之地也有着装不凡之人前来散心,散心倒罢,却有顽劣娇蛮之女不听众人劝阻,一意孤行攀爬峭壁,耐何武艺不佳,失足跌落山崖重伤在身,同行之人焦急万分,终听从村民建议,上山请了方圆百里唯一会医的斩炎。 看似惊险,实则无碍,因是伤了筋骨,也要休养百来天,娇女双亲闻信,前来接回府养,少不得携重礼上山谢恩。 知来意,斩炎谢过,“不过举手之劳,二位不必客气。 再说在下当时已收了诊金,妄不敢再收了这些东西,请二位拿回吧!”夫妇俩自是一番好说,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强求,言语顽劣女好全,再带来谢恩,正要辞行,就被院中嚷嚷的声音给打断:“师父,今晚烤兔肉吃吧!”见二人神色微变,斩炎告罪一声,恰时那人进屋,他上前几步替他除了外袍,弹掉发间积雪,怒道:“说了不准去山中了,你又不听,该打。 ”“师父不生气,不生气。 ”提溜乖乖不动的兔子举到他面前,斩天嬉嬉一笑,“师父,天儿想吃兔肉了嘛!”“看你那馋样……”食指轻点他的额头,斩炎像往常一样就要数落他,突兀的两道声音让他想起还有外人在,同时也疑惑,他的徒儿,到底是谁。 “恒,恒弟…”“烙恒!令烙恒!”第10章43—45节【43】毫无疑问,令烙恒乃前任武林盟主,若能活至现下,那也是四十好几的人,当然不是斩天二十未到的年纪。 他只是像令烙恒而已,但未免…太像了,在那夫妇二人眼中,就如见到令烙恒本人年青时的样子,除了,他的性格。 不过只相处了一柱香的时间,通过言语举止行为,只要不是与他同一类人,就能轻易发现他的异样。 “恒弟…”时隔多年,再见与那人相似的容颜,盘夫人失声痛哭,她正是令烙恒的亲姐姐令烙华,而她的丈夫,乃是当今武林盟主盘正图。 “华儿!”盘正图双眼通红,不顾其他人在场,搂住发妻安慰着。 令烙恒不止是她的心结,也是他的心结。 “师父,他们为什么哭啊?”听着凄腕的呜咽声,心里莫名烦躁的斩天哼哼:“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在咱们家?”“天儿…”前任武林盟主他虽没见过,但其大名自然听过,斩炎垂眸思忖片刻,想到一个可能,全身的力气似被抽尽。 【44】与那日一别又过一月,盘氏夫妇又再次登门拜访,为的不是爱女病情,为的是——斩天。 单是只凭相似的容颜,并不能确定什么,但盘夫人令烙华回去之后,整日痛思其弟,不思茶饭,后又把当年发生的事来来回回想了数番,大抵不信世间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忙与丈夫说了心中想法,命人调查斩天从出生至今的所有点滴之事。 所谓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不提如何调查,就拿二人再次归来,结果显而易见。 “不,我不走,我不走,我不是那个谁谁谁的儿子。 ”就斩天的心智,斩炎解释了半天,他懂了,也急了,“师父,您不要天儿了吗?”“师父师父,您说话啊,您是不是不要天儿了,呜…”任由泪水滚滚而下,斩天只管扯着他的衣袖,“师父,天儿会乖乖听话,天儿真的会很听话的,天儿不会惹师父生气了,师父不能不要天儿…”每一字每一句如拿刀剐在斩炎的心窝上一样,隐藏于宽大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可他从猜测出徒儿的身份那日开始,就明白必有今日之别。 “斩天!不…令天!”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心脏处有千万只毒虫啃咬般,让他吐字艰难:“你…我…师徒…缘份…已尽…回…你…该…去…的…地方。 ”“不,师父,师父…”斩天不依,哭闹不止,斩炎抬手抚过他的脸,缓缓而上,遮住他的眸,在他不明所以时,点了他的睡穴。 亲自抱着他下了山,亲自抱着他进入马车,纤指细描他的容颜,最后一眼,刻进心里。 待马车缓缓前移,独立于雨中目送载有那人离去的车辆,直至不见影儿,斩炎转身,刚移步,心口处翻江倒海,疼痛非常,他又失神地走了两步,终忍耐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45】不知过了多久,斩炎悠悠转醒,他抬眸环顾四周,不是雨地,而是茅舍,看看守在床侧的大花二花,他无力地摸摸它们的脑袋:“以后,我只有你们了。 ”“嗷唔唔…”大花年纪大了,喜欢趴着,嗷唔嗷唔地回应他,二花则是顶顶附在自个儿头上的手,脑袋一偏,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他的手心。 “还好有你们。 ”二虎的举动,让他心暖,面上不显,他习惯性地吐字而出:“天儿在的话,你们俩…”非得躲得远远的。 话未说完,意识到什么的他呆了呆,闭目思忖,宛若那人就在身边,亲捧热汤吹吹,递于他唇边,他点头带笑,刚张口想说‘天儿真乖’,突然喉间腥甜,又一口鲜血喷出。 没有徒儿在旁,斩炎又昏昏沉沉睡去,是夜,被两虎急吼的声音唤醒的他,不得不面对如今只有二虎陪伴的事实。 “咳…”不知谁点了火,茅草木屋很快燃烧起来,斩炎被烟火呛着,咳嗽不止,大虎急得团团转不安地连声吼叫,见他的状况,二花望望年迈的母亲,再看看四周的大火,通红着眼,用背蹭蹭他,示意他上来。 “咳咳…”不过是气急攻心,失了两层功力的他倒还不至于弱到要二花来背,略一定神,斩炎站了起来,快速地分析目前情势,运气于掌中朝窗口处挥了出去。 “轰!”窗子底部的木头被拍飞掉,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来,斩炎朝两虎道:“快,出去。 ”晓他有了对策,他的话,二虎自是听,话刚落,母子俩几乎是剑一般的往外冲,缺了口的漏洞上方的木头燃草不时往下掉,又被斩炎掀了木桌运气抵住,待二虎奔了出去,他也闪了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恰是无处发泄,来得正是时候。 第11章46—48节【46】与那人生活近二十年的地方倾刻间被熊熊烈火吞噬殆尽,他与他之间仅存的可以留恋的地方,再也,不存在了。 “魔教斩穹之子,斩炎。 ”一带头蒙面黑衣人上下打量他一番,见其翩然而立,冷笑道:“小魔头,好好欣赏今晚的月色吧,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白间明明还下过雨,哪会有好的月色可以看?斩炎挺身而立,双眸微闭,没有搭理他。 “哼!”重重一哼,那人一挥手,早已等待多时的其他黑衣人手提利刃,蜂拥而上。 这些烧了宅子的坏家伙,大花二花早看不顺眼了,仰天长吼一声,纵身一跃,跳入人群厮杀扑咬。 人之常情,那些虽是习武之人,但面对凶猛的雪虎,本就对森林之王有种莫名的畏惧,还是两虎,训练有素得知情报的他们还是乱了阵脚。 “吼…”一刻钟未到,蒙面人招架不住后退连连,二花还要乘胜追击,被斩炎一唤,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他身边,发出王者的高傲啸声。 “乖,稍安勿躁。 ”那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敌暗我明,他须得留心了。 他果然也没猜错,前方忽地异动,伤者退,又换了一批新人上场,但都没上前,而是手执弓箭,对准他们。 【47】那些泛着幽幽蓝光的箭头,让斩炎眸光一沉,衣袖遮掩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思绪飞转:单是自己,仅凭一身功力,倒是可以来去自如,但大花二花虽凶猛非常,可对弓箭,还是淬了毒的弓箭,怕是要处于下风…对方也不给他时间思考对策,在带头之人一声命令,冷箭嗖嗖嗖地往这边飞来,二虎张牙舞爪,有其心却无其力,情势所迫,斩炎身一动,闪身至二虎前方,同时出掌,运气于掌中,稳稳托住飞驰而来的利箭,手一动,利箭转了个方向,再一挥,利箭朝对方急急射去。 “嗤…”箭入肉体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惊恐痛苦的尖叫,偷袭者又混乱一团,但因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倒很快平复下来。 “魔教害人无数,今日定让小魔头命丧于此,也让大魔头尝尝失亲之痛!”眼看对方毫发无损,己方死伤无数,带头之人举剑高喊,领了六人冲了过来。 来人实力不容小觑,因气急攻心失了两层功力的斩炎更不敢掉以轻心,为免伤着虎儿,决定速战速决的他忙抽出腰上的软剑与他们斗了十来回合,虽也伤了三四个人,却也被他们越带越远,无暇顾及两虎。 “武当,华山,峨嵋,崆峒。 ”从他们使剑的招数、内力,斩炎探出他们的门路。 魔教是人人厌恶万分,可他们在黑夜来袭,并蒙着面,想来是不让人知道,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谁指使你们来的?”【48】“少废话,你还是留点力气,去下面对那些冤死之人赎罪吧!”既被他识破,他们也无须再遮掩,招招致命的剑数纷纷使了出来,而带头之人趁着这个空档,朝那帮手下挥了挥手。 “嗖嗖…”利箭又呼啸飞往空中,目标不是斩炎,而是在另一边的两虎。 “虎儿,快跑~”被几大高手缠住的斩炎心急如焚,只望两虎能听懂他的话。 “吼吼…”也被众人团团围住的两虎,在无处可避的空旷之处又怎能逃脱得掉?一时空中箭如雨下,不过眨眼间,大花二花背上中了数箭,就连一些脚慢的蒙面人也不能幸免,中于同伴的箭下,死不瞑目。 “大花二花…”两虎中了毒箭,发出受伤的吼叫,斩炎急红了眼,愤怒道:“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而已。 ”“嘿嘿!”带头之人阴险地笑笑,毫不在意道:“只要能让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别说是两只老虎,就是灭了山下的村庄,那又如何?”“可恶!”激战几十回合,力气到底消耗不少,又因两虎分了心,孤军奋战的斩炎身上渐渐挂了彩,墨色的衣袍被划开,有红色的液体涌了出来,又迅速隐匿于墨衣中,消于无形。 “噗…”终是寡不敌众,无情的长剑从斩炎的后背刺入前胸,饥渴地吞噬他的鲜血,又一黑衣人趁他停愣的空档,往他腹上刺了一剑。 疼吗?不疼。 比起斩穹的训练,这些伤,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轰然倒地的斩炎,眼睛直直地望着虚弱呜咽的两虎,脑中停留的画面,是斩天憨憨冲他傻笑的样子。 第12章49—51节【49】“师父…师父,师父!”无意识的呼喊,从梦中惊醒的斩天,恐慌害怕不已。 他梦到师父遭遇不测了。 “天儿,怎么了?做噩梦了?”同坐于一辆马车内的令烙华见他神情有异,忙掏出锦帕给他探试额上的冷汗,温声细语道:“别怕,天儿,很快就到武林盟了,再忍忍。 ”“武林盟?武林盟…”周遭的人,陌生的环境,生疏的词,让呆愣的他渐渐清醒过来,他想起什么,挥开她的手臂,往车外掠去:“师父!”“天儿…”被他用力一挥,毫无防备的令烙华往车厢边缘摔去,幸被在她左后方的盘正图稳稳扶住:“夫人小心!”“别管我,快,天儿要紧!”斩天的力气是大了点,却未用内力,也未真正伤到她,加之他是她亲弟弟的亲生骨肉,离开了养育他的师父,江湖险恶,她自是着急的。 “夫人放心!”车外有打斗之声,他早已吩咐手下加强戒备,防止那人醒来逃脱。 他放心,但令烙华是怎么也不放心,听着外面斩天毫无章法的大骂之声,急急道:“你快去帮忙,莫要叫他们伤了他。 ”“好。 ”一向对夫人的话为命是从的他,一撩车帘飞了出去,不过一刻钟,就将斩天抓了回来。 见丈夫把斩天抱上马车,放在他刚刚躺的地方,令烙华不解,心急问:“天儿!天儿怎么了?伤着了?”盘正图摇头,安抚她:“放心,没伤着呢,他也是我的侄儿,我怎么能让他受伤?他不肯安静下来,我只好点了他的睡穴,到武林盟再作打算吧!”“好。 天儿,我的天儿,你受苦了!”令烙华心疼连连,眼角又开始泛泪,却没注意到丈夫略显僵硬的左臂。 是他大意了,才被那傻小子把胳膊伤着,右手不着痕迹地揉捏左臂,盘正图眼里泛起阵阵冷意: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果然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吗?【50】以昏睡状态的斩天,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后,武林盟主府。 路上没能成功离去寻找师父的他,到了戒备森严的武林盟,想要逃出去,那是比登天还难。 何况还有他那如同三岁孩童的智商,盘氏夫妇又怎能放心他离开?就此,武林盟可谓是被这个所谓 分卷阅读5 的前任武林盟主的遗孤闹得鸡飞狗跳,整日难安,但因有现任武林盟主姑父及视他如命的盟主夫人姑姑,那是谁也不敢招惹,有多远则避多远,唯恐被殃及鱼池,提心吊胆于今儿被剪光头发,明儿腹泄不止,后儿就可能断个胳膊腿儿的。 “傻子魔王。 ”这是对他恨及了的人暗地里对他的称呼,但就在他们为武林盟因这人到来愤愤不平的时候,闹腾了整整两个月的傻子魔王,突然安静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信,还有大胆之徒跑去偷偷观察,但见那傻子魔王确实是安静了,只知道整天傻傻地坐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睡不说话,只知道盯着手上的铃铛圈儿发呆。 这般过了几日,战战兢兢的他们终于相信了,欢喜了。 傻子魔王却昏迷不醒了。 没了吵闹又面对恢复往日森严没了生机的武林盟,他们又开始郁闷了。 不提他们这些人的纠结想法,斩天的无端昏迷,盟内的大夫也束手无策,盘氏夫妇可是急红了眼,忙出重金号召天下能者异士前来为其医治。 【51】如此这般,花费的时间并不少,离那之后,到斩天康复,又过了数月。 九月九日,宜嫁娶。 “哎,这新郎官是哪家公子哥儿?生得可真俊俏!”茶楼上,扒在窗口处往大道上瞧热闹的人问。 “嘿,你是外乡人吧?”在他身旁的人听他这话,上下打量他一眼,道:“还不是武林中人?”“哟,这位老哥,厉害了,小弟家里是做生意的,但小弟并不管事儿,所以对外面的事儿,知之甚少…”“你既不是武林中人,那我说了也没用!”“诶,别啊,小弟最喜欢听这些了,求老哥告知,拜托了~”“他啊!”那人粗眉一挑,手往坐于高头大马身穿红袍戴红花的新郎官一指,羡慕道:“他可是前任武林盟主令烙恒之子令天,他的姑父正是现任武林盟主盘正图呢。 ”“令烙恒?老哥,你别骗我,虽我不太了解江湖之事,可天下谁不知道令烙恒已于二十年前就…”“所以说跟你白说了啊!那令天,是半年前他姑父姑母找回来的。 ”“哦,竟是如此?老哥若无事,小弟请喝杯茶,老哥得好好跟小弟讲讲?”“…跟你说啊,听说他啊,以前是傻子呢,刚到武林盟时,可让那些人头疼了…后来啊,他又生了场大病…再后来,病是好了,人也不傻了。 这不,刚刚就是他迎娶华山掌门爱女华红霞,啧啧啧,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两人说得高兴,将这姓令之人聊了个七七八八,迎新队伍也早已没了影儿,坐于一角落身穿墨袍头戴帷帽的人,低眉沉思良久,忽地消匿无踪,并未惊动任何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儿童节快乐呦*_*第13章52—55节【52】今夜的武林盟主府,宾客满朋,好酒佳肴,热闹非凡。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司仪的高喊声渐渐小了下去,直至没了声儿,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他,只见他大嘴张张合合,就是出不了声,着急地手脚比划着,急得快哭了。 “张老,怎么了?”“……”司仪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咙。 “快,换人,继续继续…”这可是大事儿,中途断了,可如何是好?管事之人往高堂处望了一眼,颇有眼色地叫人把张老扶下去,临时换另一人上来。 可新上场的另一老头才张了口,刚刚还亮如白昼的堂内,瞬间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啊…”没有照光之物,不明所以的宾客们顿时乱了手脚,堂内混乱不已,一次又一次被打断拜堂之礼,盘正图一啪桌站了起来,威严道:“怎么回事?”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堂内,震得人人耳内鸣鸣,可见他是用了内力,这不止是成功止了宾客的呼喊声,同时也是向隐藏在暗处之人示威:这可是盟主府的喜日子,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欲行不轨之事。 “呼~”他的示威于暗处之人,并没什么效果,众人只觉一股微风刮入,堂内各个角落的灯彩(灯笼的统称)又被点燃。 “啊!”突然的亮光,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刺眼,大家纷纷闭眼适应着光明。 到底谁在作怪?置我盟主府于何地?盘正图酝酿一番,待要张口,就被一道慵懒的声音先行了去。 【53】“天儿,大喜之日,为何不请为师?”众人循声往外看,却未看明,只觉一黑影由远至近,待再细看,黑影已到了那对新人身旁。 “天儿不乖了。 ”“不乖,可是要受惩罚的…”众人不明所以,暗自琢磨这人和新郎官是什么关系,还没想出个大概,只见那人朝令天伸出手,轻唤道:“来,天儿,到师父这里来。 ”犹如受了蛊惑般,明明不认识眼前之人的令天松手放了红绸,不自觉地朝那人走去。 “天儿!”一道带怒的声音拉回他的意识,顿住他的脚步,他一惊,转身朝高堂处望去:“姑父…”盘正图大步走来把他拉至身后,朝来人道:“什么人竟擅闯武林盟?既敢来,为何不露真容?”不露真容?令天瞪大眼望着那人:细眉,桃花眼,大小合适的鼻梁,薄唇,如雪的肌肤,最醒目的是与那一身黑衣成鲜明对比的如瀑的银发。 他可以看见啊?为什么他们看不见?疑惑的他看着那人的墨眸,总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到底是什么呢?他是不是见过他?忘却所有的他当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54】“露真容?”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从那人身上飘出:“盘盟主,你确定吗?”“什么意思?既来了,休做贼鼠之辈!”盘正图朗声回道,当着众多宾客的面,他也不能输了气势。 同时,心里也划过疑光:难道,这人他认识?“呵呵…”冷笑之声,响彻大堂:“好,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后悔!”语落,形现,众人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拥有天人之姿的他,没了魂儿。 一时,屋内静谧之极,连呼吸都未听闻。 令天皱皱眉,掩下心里莫名升起的怒气,踏出一步大声道:“你到底是谁?”那人不语,只静静看着盘正图与他的夫人。 “你,你是天儿的…”看他的容颜与那头银发,令烙华站起身走近一些,不确定地开口,还未说完,就被丈夫打断:“夫人!”“天儿,你可还记得你父母是怎么死的?”真没想到这人还能活着,那他必须抢在夫人前面说了,他伸手一指,冷冷道:“你父母,就是被他父亲所杀。 ”“魔教…斩炎…”“对,没错,他就是你的仇人。 ”盘正图望着那人,嘴角划过阴冷的笑意:“天儿,为你父母报仇的时候到了!”【55】“啊…”两月前醒过来的他,忘记以前的种种,不认识任何一人,但他的父母,很多人都跟他说,他也是就此知晓杀害父母的,正是魔教之人。 现就魔教人在眼前,父母之仇,他如何不报。 怒气噌地往头底冲,令天挥出一掌,朝那人直直打去。 “天儿!”令烙华急了,想要去拦,被丈夫伸手一扯,拉了回去,她像不认识他一样:“正图?他救了我们的女儿。 ”“他是那人没错。 ”宾客早已各自散开,盘正图望着打斗的两人,生冷道:“可你别忘了,他是大魔头的儿子。 ”“斩,斩穹…为什么?”弟弟与弟媳之死她又怎能不记得,可…天儿与他…一面是仇人,一面是恩人,处于两难的令烙华,终是开不了口,踏不出步伐。 两人的对话,瞒了其他人,但瞒不过斩炎,场中轻松应对自如的他,从决定来这里就知自会有此结果,他化解一招,淡淡道:“天儿,他说我是你的仇人,可你知,你的功夫是谁教的?”“我…”停了手上的动作,稍喘气的令天不解地望着自个儿的双手,他可以感觉道,那人清楚他接下来的每一个招数,他也可以感觉道,那人,不会伤了他。 他的神情,没了以前的傻样,果然那些传闻是真的。 斩炎无奈一叹,“天儿,我是你师父,你,真的忘了我了?”你怎么可以忘记我?第14章56—58节【56】“你是我师父?我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令天定定地望着他,见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又望向一旁的人,问:“姑姑,他是我师父,这是真的吗?”“天儿…”令天的功夫不出于正义之派的任何一门,就算有所隐瞒,也隐瞒不了…令烙华踌躇着,被丈夫不经意间拍拍手,随后只听他道:“天儿,当年斩穹派人把你父母全都杀害,而这个小魔头,也偷偷掳走了你…所以,你的功夫,当然是他教的。 ”亲人的话,他想他该相信,可那个人…心里有个声音,说他不会那么做。 再度看向那人,令天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很多的为什么,他想知道,他想明白,可是,对以前没有任何记忆的他,又该去何处寻找真相,又该相信谁?“啊…”令天忽地抱头大喊,脑中闪过很多东西,却连不起来,越是想,越是头疼难耐,誓折磨他,至死方休。 “天儿!”令烙华甩开丈夫的手,冲向场中痛苦不已的人,未料有人先她一步,抱了那人离去:“盘正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自为之!”一挥手,盘正图一腔正义道:“追,小魔头猖狂至级,定要他有去无回!”“天儿,天儿…”冲出屋外,看着星空之下的那抹红影,令烙华朝那些追赶而去的人大喊,“不要伤了天儿!不要伤了天儿!”【57】“宫主,此人大脑因高烧所致,确实是失了记忆。 ”“身体呢?”“身体无碍!”“嗯。 ”斩炎淡淡应了声,走至床侧坐下,其余人等面面相觑一番,颇有眼色地退出寝殿。 “天儿…”大手抚上他的小脸,斩炎低喃着:“你知不知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墨眸暗沉,思绪纷飞,原来那晚,他的确是命悬一线。 “小魔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带头黑衣人用脚踢踢躺在血泊中毫无反应的他,大笑出声,其中一后生走来问:“师叔,现在怎么办?”“怎么办?”粗眉一挑,带头黑衣人往来路而回:“你带几个人把这里都烧了,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是…”……熊熊烈火迅速朝一人二虎袭去,场外的几个黑衣人看得好不热闹,忽林中传来惊心动魄的虎啸狼嚎之声,几人想着没了生命气息的小魔头和身中剧毒的两虎,唯恐丢了自家性命,纷纷逃离山上,回去言之凿凿,亲眼看着烧成灰烬才离开。 他们不晓的是,他们走后,虎狼并未出现,倒有十几个身手不凡之士带其一人二虎逃离火海,不知去向。 “啾,啾…”黑夜里,一只不知名儿的鸟儿站在树梢上歪头摆脑,偶尔蹦哒几声,再挥翅往空中扑腾而起。 【58】“宫主,少主他,怕是,怕是…”“混账,要你们何用!”掌拍石桌,应声而碎,斩穹回来踱步,众人大气不敢出,最后还是斩紫硬着头皮道:“若能请得陶神医,幸许能救。 ”“陶神医?你说的是陶柒?”“是。 ”“…宫内之事暂由你们七人定夺,我去去就回。 ”……五日后,斩穹带回神医陶柒为儿医治。 “他已无大碍,你放心。 ”三日后,满头华发的陶柒笑眯眯地走出房间,伸手讨要:“说好的百坛桂花佳酿呢,快拿来,你小子可不许耍赖!”“哼,少不了你的。 ”斩穹一甩袖,进房看儿,却闻身后重物倒地的声音,他转身,大惊:“师父?”抱着他,颤抖着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迹,斩穹语无伦次道:“师父,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我不是你师父…”“混蛋,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不说,就算救不了他,我也不要你有事…”“真是,没事呢,咳…睡一觉就好了,还有,别忘了我的桂花酒…”“混蛋…”……五月后“炎儿,血影宫今后就交给你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人,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他们,你放心…”“您,去哪?”“我啊,师父把一生功力都悉数传于你,我自是要好好照顾他…”“…炎有一问。 ”“说!”“您和师父他老人家明明是…为何您会娶了我娘?为何…”有了我?“唉,往事不提也罢。 现在,我只想好好陪着师父,我欠他的,太多了…”第15章59—60节【59】“师父,师父…”不知他梦到了什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无意识地呼喊,却也拉回斩炎的思绪。 “你明明还记得我的,对吧,天儿?”指尖细描他的眉,他的眼,斩炎哑了声儿:“你看,什么都不记得的你,梦里还有我呢。 ”手指一路下滑,目光触及那身刺眼地红衣,他眼一沉,指一挑,解了那身碍眼的喜色衣物,又闻他身上泛着淡淡的脂粉味,想及那俏丽娇 分卷阅读6 柔的新娘子,索性连洁白如雪地里衣都给扯掉,抱着不着一物的人抛入寝宫内的温池里。 “哗!”池内溅起巨大的浪花,快要被水淹没的人被他大力抱住,清洗着他不熟悉的味道。 “天儿,你只能是我的。 ”薄唇覆上红唇,辗转吸吮,啃咬,怀里人因缺了氧清醒过来,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不,不要…”呼吸困难,偏了头,令天大口大口地喘息,斩炎又哪肯给他机会,扳过他的头,又迫切地吻了起来。 “唔…”心乱如麻,令天手脚乱蹬,殊不知自己的动作成了引火线。 只见那人停了动作,定定看着他,还没等他调整好气息,就被那人一抱而起,再转眼,已躺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 “你…”清冷的空气袭来,他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未着衣物,羞地扯了边上的锦被往身上遮掩,又让那人一甩,挨不着一点儿被角。 “你,混蛋!”令天恼羞成怒,往那人挥出一掌,那人轻松地抓住他的两手举至头顶,随即覆身而下,王者气息扑面而来。 “你,你不可以这么做。 ”肌肤相贴,那人的欲望他可轻易感觉到,他急了,慌了,通红着脸,快哭了:“你不是说你是我师父吗,既然是我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为什么不可以?”火热的舌划过他染了红晕的耳珠,斩炎轻笑出声:“你忘了,你以前做过什么?”虽然小打小闹,可也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大打一顿才好。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放我走吧…”“既然不记得…”擦掉他眼角的泪珠,斩炎挥帘遮了一室□□:“那从现在开始,记住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60】“唔!”睡到天昏地暗,今昔不知何朝,令天睁开惺忪的大眼,定定看了一会,眨巴几下,再眨巴几下。 素手情不自禁地抹上那人胸口处丑陋的疤痕,他只觉得心脏忽地抽疼起来。 “怎么了,还疼吗?”头顶,是那人沙哑却细心的询问。 “啊?”他一时没明白过来,等想起那人话里的意思,脸倏得烧红烧红,紧张地拉过锦背盖住头,躲了起来。 “哈哈…”他的举动,让斩炎心情大好,“天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害羞了?”令天闷在被里,死鸭子嘴硬道:“谁害羞了,我才没有?”“好好好,你没有。 ”忍着笑,斩炎用手指搁着被子戳戳他:“乖,快出来,别闷坏了。 ”“不要。 ”斩钉截铁地回答,等了一会,令天又道:“你走开。 ”“嗯?”因他的回答,斩炎不满了,坐了起来就要掀被,忽地一股大风由远至近,一个毛绒绒地脑袋趴在床侧,张开血喷大口:“吼~”“啊啊啊…”虎啸声近在耳旁,令天探出头一看,吓得一抖,下意识地往那人身后躲去:“老虎老虎,有老虎!”“哎,你怎么连二花也怕了!”斩炎把他扯进自个怀里,抓着他的手,往老虎面前探去:“来,别怕,你摸摸。 ”“啊,不要,不要。 ”令天往他怀里钻,拼命摇头:“它会吃我的,它会吃我的…”“嗷唔…”二花不满地甩甩头,转身和大花对视一眼:娘,这小子是不是脑袋坏了,他说怕我吃了他,难道不是我们该怕他吃了我们吗?大花懒懒地趴在地上瞪他一眼:闭上你的嘴儿,他现在脑子就是坏了!二花歪歪脑袋,想到什么,眼晴亮得厉害:那,娘,我们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他了?谁叫他以前那样欺负我们,现在,嘿嘿…大花毫不客气鄙视他一眼:你有胆儿就去吧,最好让主人烤了当下酒菜。 “唔,这么好的机会,又没了。 好气哦!”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二花恹恹的往殿外走,刚刚的兴奋劲儿全没了。 “天儿…”待大花也往外去了,斩炎低头看着投怀送抱的某人,眼眸一暗,翻了身,如何好机会,他怎能放过…第16章61—62节【61】“混蛋,大坏蛋!”被吃干抹净的某人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只得倚在床头恨恨地咒骂那无耻之徒。 “谁欺负我的天儿了?”霸道的话语,爽朗的声音,显示主人心情不错,一袭墨衣的斩炎大步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端着各种佳肴的侍女。 “哼!”令天偏头,躲开那人伸来的大手,斩炎也不恼,转身吩咐侍女下去,亲自端了碗红枣薏米粥走到床边坐下,舀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来,张口。 ”“哼!”又一哼,把头偏往另一侧,令天很明显地拒绝进食。 “天儿…”斩炎不急不缓地用木勺搅动着热粥,细细吹着,待粥温热时,喝一口,覆身上前。 “唔…”粥被一点点送入自己口中,全身无力的令天睁大眼瞪着他,心里恨恨不已。 “这粥味道怎么样?”盯着他的红唇,斩炎尽量让自己淡定,可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得令天赶紧用手捂着嘴儿,不让他瞧。 心中颇为可惜,也笑自己太急,拿着碗的手往他面前一递,斩炎道:“吃不吃?”想到刚刚的场景,令天猛地点点头,快速接过碗,几口就呼噜掉,把空碗还给他,警惕地看着他。 忽略他小兔子的防备心里,斩炎又舀了碗粥,夹了些菜,直到把他喂饱,才就着他刚吃过的碗,吃着剩下的食物。 瞧他的动作,令天惊讶极了,联想到昨晚的种种,脸又通红起来,小脑袋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而吃罢饭的斩炎抬头就见他这副小媳妇的乖巧样,心一动,走了过去,细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颌,吻上那红润的唇儿。 “可,可恶…”反抗无效的某人,认命中…【62】“单还是双?”古树下,斩橙手握色子,满含笑意地问对面之人。 令天摸摸肚皮,偏头看了一眼趴在脚下的两虎,脑瓜子一转,吸吸鼻子道:“还是双吧!”“确定?”“嗯。 ”令天点头,心想运气没这么背吧,已经三十几回了,不会连一次双都没有吧。 “好!”朝他眨眨眼,斩橙双手握着色子摇晃几下,单手放在石桌上,松手:“开!”令天赶紧一瞧,看完点数有些挫败地耷拉着头,伸着食指无聊地对搓搓。 赢了的斩橙可不管这些,开心地倒了杯茶,往他面前一推:“呐,快喝,再来!”“我…”令天抬头,可怜兮兮地求饶道:“我饱了,先记着,以后再算?”斩橙可不允,好不容易逮着如此好机会,越玩越兴奋的他,笑眯了眼:“不行,不许耍赖哦!”“谁耍赖啊?”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两人闻声看去,同时互对一眼,猫着身子准备偷溜,岂料转身之后被一紫衣男子挡住去路。 “嗨,小紫儿~”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的斩橙朝他摇摇手,打着招呼,灵耳动动,听闻身后脚步声接近,快速站起来,转身,媚笑道:“嗨,小炎儿~”来人无视他的热情,与他擦肩而过,扶起还蹲着的令天坐于石凳上,淡淡道:“你们刚才在玩什么?”令天张张口,就要如实回答,就见斩橙对他使了使眼色,抢先一步:“没,什么都没有,我和天儿公子聊天呢?”“是吗?”撇了他一眼,斩炎拾起桌上的色子,问:“这什么?”头冒冷汗,斩橙眼珠一转,指着虎儿:“这…这…这是二花从外面叼回来玩的,是吧,二花?”二花刚吃饱喝足,对于他的污蔑毫不放在眼里,只露个大大的臀儿给他,表示并不想理他。 “草,臭小子太嚣张了,改明儿不给你好吃的…”斩橙恨恨瞪了二花一眼,心里还没嘀咕完,就听斩炎道:“斩橙,最近影宫的众人抱怨很久没吃到肉,看来得劳烦你去打些野味了!”很久没吃到肉?明明中午才吃过啊!疑惑的斩橙抓头想问,一旁的紫衣男子捂住他的嘴儿,飞快带其离开:“宫主,我会好好看着他,保证大家今晚都有肉吃。 ”“不是啊,中午明明就…”唇上一凉,剩下的话被那人堵住,令天只听他道:“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欺负你。 ”令天:。 。 。 。 。 大花二花:羞羞,捂脸,快逃…第17章63—64节【63】日子一天天过去,令天慢慢适应了这个传说中‘吃人肉喝人血’的魔教的生活。 “喂,你们一天得吃多少肉啊?这么大的块头!”“你们是母子吗,唔,应该是,长得那么像…”“大花?二花?那个人给你们起的名吗?太没品味了!”“喂,那个,你们…跟在他身边多久了啊?他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啊?”“……”闲来无事,心口不一的令天坐在摇椅里歪头看着蹲在身旁吃着美味大餐的两虎,嘴里叨叨不停地问它们话儿。 从最初的害怕、慌乱、仇视,经过每天的相处、了解,从小魔头升级为大魔头的那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像外界传闻那般令人憎恨、厌恶。 他冷酷无情,可对下属赏罚有度;他不喜说话,可对自己很有耐心;亲眼见他扶困济贫,恩怨分明,这样的人,岂是外面人们所说的大魔头?这样的人,真是杀害自己双亲及那一百多人的恶魔?不信呢。 不止不信,他还喜欢上这个被外人避如蛇蝎的地方,喜欢这里看似冷情却纯真善良又自有一技之长的人们,这里轻松惬意的生活,当然,如果没有那个无耻之徒的时常‘耍赖’外,那就非常完美了。 小声问两虎话儿的他,忽地瞄到一黑影靠近,飞快地闭了眼,假装睡了。 “天儿,怎么又到外面来了?”斩炎走过来弯腰抱起他,不悦地往殿内走去,清风一吹,怀里的人往自个身上靠了靠,皱着的眉间舒展开来:“不听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行!”令天急了,两手紧张地揪着他的衣服,鼓着腮帮子道:“不许,不许那样做…”“反对无效!”“你…混蛋…”【64】令天被魔教掳走,六大门派的人不干了,一个月后,准备充分的名门正派大举进攻魔教,誓要救出令烙恒的唯一骨血。 血影宫位居奇石峭壁之中,易守难攻,六大门派声势浩大,连派数波人马潜入,都是有来无回之象,遂在山下扎营安寨,另想它法。 而一度被众人蒙在鼓里的令天,也逐渐发现端倪,不想伤及无辜的他,只得亲身前去面见那些舍身相救的人们。 令天斩炎一行人缓缓走出血影宫,与对面之人隔着二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姑姑,姑父…”领头之人正是盘氏夫妇,对于仅存的亲人,令天无不感激与愧疚:“侄儿很好,劳您们和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费心了。 ”“天儿!”最担心的,莫过于令烙华,瞧他的样子,并无受虐,可心里紧绷的那根玄,怎么也放不下,她朝那方伸出手,忍着泪道:“天儿,你快过来,姑姑带你回家。 ”“姑姑…”令天摇头,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天儿?”猜测他有难言之隐,令烙华怒道:“斩炎,你对天儿做了什么?放了天儿!”“我对他做了什么?”秀眉一挑,斩炎偏头看向身边之人,问:“天儿,你说,我对你做了什么?”“流氓!”小声啐了他一句,通红着脸的令天瞪他一眼,定定神,再道:“姑姑,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愿走。 ”“为什么?”不止令烙华不解,其他一干人等也惊讶不已:“他可是魔教之首,魔教,没一个好东西。 ”“他杀了你父母,你难道不为你父母及那些冤死之人报仇吗?”“你这样,怎配做令大侠的儿子?”“……”精心准备来搭救的各大门派之士,从没想过要救之人根本不想离开,纷纷叱责谩骂,只觉一番苦心白费不说,还看走了眼了。 “大家的厚爱,令天不敢忘。 ”令天拱手朝众人三鞠躬,望一眼身旁之人,挺直背梁道:“我相信他。 ”“我相信,杀我父母的人,不是他们。 ”第18章65—66节【65】众人听闻,先是愣住,再是各种难听的话语纷纷飙了出来,无不为令大侠有此子而扼腕长叹。 “天儿。 ”心跳加速,斩炎拉过身边人的手,紧握住,朝对面朗声道:“令氏夫妇及家眷仆从遇害,确实不是我父亲及血影宫任何一人所为。 ”“此事,你们问错了人,也找错了人。 ”“若真想知道这事真相,你们应当去问你们的盘盟主。 ”“盘盟主,你说是不是?”有时间跟这群人在这磨磨叽叽,不如速战速决,他也好跟喜欢的人去做喜欢的事。 “你什么意思?”六大门派的人面面相觑,嚷嚷之声令烙华宛若未闻,得不到对面人回复的她压下心头的异样感,问丈夫:“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怎么,你相信那魔头的话,也不相信你的丈夫?”面对她的质问,盘正图沉了脸,他转身伸手指着各大门派的人:“你,你们,是不是也相信魔头的话,不相信我?”拿不定主意的众人噤了声,偌大的山脚下一时间静谧非常,盘正图霸气地转身,还没来得及得意炫耀,只见数道白光飞快从对面使了过来。 以为是暗器的人们使出一掌 分卷阅读7 打落在地,低头见却是白布血字,待拾起查看后,大惊失色,愣在当场,其他人不明所以,拿过他手里的白布细看,也愣住了。 一传十,十传百,有胆大之人念了出来,全是叙述令氏一门遇害之案的详细经过。 握着的手颤抖的厉害,大抵不信真相竟是这样,斩炎心痛,只愿他能面对这一切:“天儿,对不起,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可…”极力消化这事的令天说不出话来,只得朝他勉强笑笑。 那人是亲人,也是仇人,如没有今天的这般状况,他还是要瞒着自己,不愿自己去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用心良苦至此,岂能怪他?可该面对的,还是得自己去面对。 【66】“为什么?”一百五十九条人命,当年若不是其他原因,想必自己也逃脱不了,令天心痛如绞,怎么也要知道这其中的原由:“为什么要这么做?”“哈哈哈…为什么?”望着跟随自己带来的人全都远离开来,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盘正图大笑,“你问我为什么?哈哈,你怎么不去问你那无耻的老爹?”事情败漏,他也再不用继续伪装下去,“令烙恒那斯,可恶可恨,死一百次也不为过。 ”“明明是我先遇见莺儿的,是他,抢走了我的莺儿,还生下你这个孽障,哈哈哈,你们都是坏人,都该死,都该死…”“休要再侮辱我双亲。 ”令天气极,大怒,飞身朝他袭去,斩炎未料他这么沉不住气,赶紧运气跟上,想要阻止功力较低的他。 “哼!”盘正图冷笑,随手抓过跌在地上失了魂的令烙华往前一抛,令天大惊,改掌为抱接住姑姑,旋转落地,不防背后受敌,挨其全力一掌。 “噗…”心肺似被震碎,大口的鲜血喷洒而出,斩炎大急,挥开再次进击的盘正图,接过无力软倒的他,“天儿!”“天儿,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斩炎紧抱着他,慌乱的心如同上次他被别人带走一样,他只得一遍遍安慰怀里人,一遍遍安慰自己:“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天…儿?”被脸上滚烫的血迹惊醒的令烙华擦掉迷蒙的泪水,抽出腰间佩剑,朝儿子爱女投去复杂的一眼,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往被众人围攻的盘正图袭去。 “天儿…”斩炎心急如焚地抱着奄奄一息的令天离去,而盘正图,自有六大门派为令氏夫妇及一百多条人命讨回公道。 尾声盘正图为己之私,妄害人命,其罪当诛,毙命于血影宫山脚;其妻令烙华,在他西去后,朝东北方向磕三响头,呼弟名,挥剑自刎;痛失双亲的盘家兄妹,抚泪哀嚎,待收拾妥当,归去。 六大门派遇此变故,急赶回去商议选举武林盟主之事,不提。 血影宫。 经过‘小毒医’斩紫先为其暂时护住心脉,后由斩炎请出隐匿山林的师父陶柒为其医治,令天终在昏迷一月之后,苏醒过来。 【完】作者有话要说:高考加油!! 吼吼吼~明天还有番外呦~第19章番外番一“师父,你才三十多呢…”恢复记忆的令天拾起他的一缕银发,眼角含泪问:“为何你的头发全白了?”斩炎搂着伤势尚未好全的他,下巴在他头顶上蹭蹭,淡淡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呼吸一窒,令天不解:“嗯?”“惩罚我…”平淡的语气,只有自己知晓那种割肉般的疼痛,但他,不能让他知道:“不该让别人把你带走,不该,让你离开我。 ”想起那天的情景,泪水啪嗒啪嗒往下落,令天仰头,甚是委屈:“那…”如何重来一次呢?“我不会应允的。 ”知他要说什么,斩炎心一紧,打断他的话,五指缓缓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眼眶渐红,哑着声道:“你也休想离开我。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你若离开,我便追回。 你只能属于我。 你只能是我的。 番二被身下人过肩扛着,胃部翻江倒海好不难受,斩橙捶着他的后背,大喊:“啊,老七,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听闻此言的斩紫不肯停下不说,反而加快速度拼命往前掠去。 “老七,快停下,不然要你‘好看’。 ”“臭老七,停下…”“啊…‘小样’(鸟),快帮我…”“小紫儿,你行行好,求你停下…”“…”等斩紫终于在树林之中停下,斩橙也没了喊的力气,翻了个白眼的他,不雅地躬着身狂吐不止。 斩紫退离开来,倚在树干上摇头:“啧啧啧,亏你还是影宫的十大高手之一,就这点能耐?”“啾啾,啾啾…”像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身为灵宠的鸟儿小样也符合地嘲笑它的主人,欢快地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屎鸟,回头要你‘好看’。 ”吐了个干净的斩橙脱虚地躺在地下,不理那人。 他不理他,但他理他。 用竹筒装了清水的斩紫走到他身边,蹲下,推他:“漱口。 ”“哼!”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斩橙忽地想到什么,嘴角微勾,坐起身假装伸手去接竹筒,却快速欺身上前,吻住他的唇。 “嘿嘿嘿,让你欺负我。 ”把那人乱亲一通,无比得瑟的斩橙只觉郁气顿散,看着那张常年毫不变色的脸此刻黑得透透的,心情大好:“别以为你会毒我就怕了你,说了要你‘好看’就要你‘好看’。 ”“是吗?”斩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心里发怵想逃,才伸手一捞,把他拉入自己怀中,低头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那让我再更深入地‘好看’一下。 ”斩橙:。 。 。 。 。 小样:抬头,望天。 看不见,我什么都没看见…番三令天完全康复后,斩炎又给他精心调理月余,才带着他去拜访师父。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与令天十指紧扣,斩炎轻车熟路地找到在瀑布处下棋的两人:“师兄,怎么又让师父来这湿气重的地方?”“臭小子,什么师兄?我是你爹!”思考许久的斩穹都未想出下子之策,斩炎的到来正好撞上他的怒火:“没大没小,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啊?”“回师兄的话。 ”斩炎一拱手,礼数周全道:“师弟长至今,父亲只教习武之术,并未教做人之道,故不晓,望师兄莫怪。 ”“你…”斩穹气得吹胡子瞪眼,被陶柒大笑之声打断:“好,不愧是我老头子的关门弟子,哈哈哈…穹儿,现在也只有这小子能治得住你了。 ”“阿柒!”斩穹不满地看向他,认真道:“谁也治不住我,除了你。 ”“咳…”老脸一红,陶柒看向小弟子,待看清他身旁之人,慢慢站起来,走近,上下左右瞧着,试探问:“上次我忘了问,这…这…这是当年那小屁孩?”“啊?”刚还心疼斩炎经历的令天不解地望向左手牵着的人,满头问号。 “是的,师父。 ”斩炎偏头,握着那人的手紧了紧,“不过,他现在长大了。 ”“时间真快啊!”摸着发白的长胡子,陶柒感叹着:“一转眼又是二十来年了,二十年啊…”时光无情,人却有情,斩炎望了一眼沉着脸的父亲,转移陶柒的注意力:“师父,弟子和天儿大老远的跑来,饿了。 ”“混小子,多久才见一次,不是该你得好好伺候我这老头子吗…”陶柒笑骂他,在斩穹的搀扶下往住处走去。 “阿炎。 ”望着两人的背影,令天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他吸吸鼻子,问:“等我们老了,也像他们这样,好不好?”“好。 ”此生,只许卿一人。 番四“啊唔…”终于逮着了小虎儿,仅穿肚兜的小娃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不让它走,小脑袋往前一凑,咬住那毛茸茸的耳朵,瞪大眼愣住了。 小虎儿趁他不动,赶紧扯回自己的耳朵,跑向大虎身边求庇护。 见他又逃掉,娃儿不高兴,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咿咿呀呀追赶着,三大一小的虎儿被他追得满院逃窜。 “啊啊啊…”没一会儿,连老虎屁股都没摸到的娃儿累得气喘吁吁,生气地坐在地上,凶狠地瞪着虎儿们,可瞪也没用,虎儿们又不怕他,他皱皱眉,撅屁股站起,摇摇晃晃走向摇椅边,伸出白嫩嫩的胖手移向白袍又移向黑袍,就不知到底该扯哪一个的好。 “呜…”一身汗水的他撇了嘴就要来个惊天动地,才张了嘴儿,身着黑衣的人长手一探,准确地搂住他的腰身,把他放在软软的肉垫上,那人又陶出一旁的锦帕给他擦了汗水,拍拍他,示意他睡睡。 “哇…”他摇头,往那人身上爬了爬,表示还想玩玩,那人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委屈巴巴的他哼哼唧唧地找了个舒适地位置,去找周公爷爷玩。 “淘淘?”白衣男子眯着眼,抬头问,待细瞧,被身侧之人捂了眼,淡淡道:“他睡了,天儿,你再睡会。 ”白衣男子放下心来,往他身边靠了靠:“好…”待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身上的小家伙也睡着了,黑身男子一手搂着他,一手放在娃儿的肚腹处,合眼睡去。 【正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