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儿》 分卷阅读1 《甜心儿》作者:顷水茴香 文案 前世杨鑫儿莫名其妙地地死在床榻上,重生后为避免重蹈覆辙,她决定从源头解决问题,坚决不嫁入王府!为此,她开始了不顾形象的作妖路。 全家上下齐助阵: 第一美人在爹娘哥哥眼里变成这样:“我这女儿从小被宠坏了,谁娶了必定家宅不宁!” “我这妹妹身娇肉贵,衣食住行方面每天都在烧钱!” “外面传闻称她厨艺精湛,其实只会做个萝卜汤;绘画技法超群,也只是一副蝴蝶飞……” 却不料弄巧成拙,勾起王爷的强烈占有欲! “为了本王,王妃还真是煞费苦心。” 杨鑫儿深深地怀疑,上天就是不能容忍她拥有美貌,满腹才情,又长在巨富之家,所以让她重生后仍然难逃易云澈魔掌! 王爷,求放过! part2成婚后: 别人重生像开了金手指,一路开挂,复仇虐渣,而杨鑫儿重活一世还是没搞清楚上辈子怎么死的? 别人重生都是为争名夺利,达到人生巅峰,杨鑫儿却说,本宫有钱有貌有夫君,争这些个做什么? 听说王爷自立山头了,本宫要去北疆做王后了,他的后宫只能有我一个王后。 ~~~~~ 且看貌美娇弱挑剔脾气暴躁的小王妃,如何被接地气的王爷收拾地服服帖帖! 江山和美人,本王都要!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重生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鑫儿,易云澈┃配角:沐清风,杨子彦,柳絮,易天,容延年,叶欢┃其它:娇宠王妃的奢靡生活,he ======================== ☆、杨家有女初长成 福泽宫,处京城西南,近临温泉池,旁倚青山,气势恢宏。每值秋冬,四面温泉池水氤氲着绚丽彩色,云雾缭绕,楼台殿阁金雕玉琢,远处望去,当真似人间幻境。 主人移南山千年古树种于院内,买云山的镇水金兽置于门前,自南而北的水6交通上能够见着的稀罕物件,福泽宫里一应俱全。 这里并非皇家园林,而是京城首富杨福成的宅子,为迎娶第二任夫人而建。 这位杨夫人闺名唤作沈婉儿,是京城里有名绝色佳人。 当年的沈婉儿才貌双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追求者众多。却不料,沈家突逢变故,沈婉儿从此孤苦伶仃,一夕间沈家门可罗雀。 纵使她盛名在外,没了家族的依靠,沈婉儿也难逃被轻贱的命运。 所幸,困顿中的美人遇到一个始终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一座福泽宫,堵住悠悠众口,让沈婉儿的美名更胜从前。 婚后一年,沈婉儿便生下一对龙凤胎。 今年三月初,这对兄妹刚满十六,杨家的门槛险些被前来说亲的媒人踩破。 对这些三六九等的媒人来说,能踏进这福泽宫一饱眼福也是万万不肯错过的,所以他们都是找极好的人家才敢来递帖子。 不过,无论对方条件如何,杨福成都已同样的理由拒绝。 “老夫这一双儿女都还小,暂不考虑婚嫁,请用茶,用茶。”一天下来,同样的话杨福成说了不下五十遍,早已口干舌燥。 这两年来,不知有多少各怀心思的人家上门来说亲,想要嫁女儿进来,或求娶杨家美人。 忙活了一整天,杨福成终于有心情闲下来喝口热水。待闲人散尽,杨福成穿过廊下一排风灯向卧房走去,他收回商人那副迎来送往的笑脸,苦着脸恨声道:“一个个都什么身份,还想打我家宝贝女儿的主意!就怕他们养都养不起!” 沈婉儿这些年养尊处优,生活滋润,保养得宜,是以风韵犹存,根本不像养育了两个这么大孩子的母亲。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里又含着几许温柔,浑身上下打扮装束华贵的紧,声音甜美清新:“老爷莫要生气,我们鑫儿不嫁便是。” 在夫人轻声细语的劝解下,杨福成这差点爆发的小火山才慢慢熄灭,十几年来他甚至从不在她面前高声讲话,两人从来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恩爱和睦,羡煞旁人。 一日繁华落尽,日落西山,转眼皓月当空,疏星散落。 静夜如水,掩不住其中的骚动。 而白日间的主角之一,杨鑫儿,却在房内盘算着如何出逃。 她一手托着粉嫩的脸蛋,望眼欲穿,心急如焚,却又力不从心。她看着眼前整理了两日的行李,想着自己几番欲逃都被沉重的行李绊倒的情形,只觉得又囧又气。 十几只大木箱摆放地整整齐齐,其中分门别类地装着各种款式的新衣,沉甸甸的金银,珠玉首饰…… 这哪里是出逃,分明是搬家! 无奈之下,杨鑫儿只能肉疼地把行李的一减再减。 最后就只带上一袋沉甸甸的金银。 吃罢饭,杨鑫儿洗了个热水澡,默默躺在床上哀叹:本小姐已经死过一回,如今又重活一次,这是老天在给我逃离樊笼的机会! 前世,杨鑫儿被皇上一道圣旨指婚给安成王。 嫁入王府后,还没过几天舒坦日子,杨鑫儿便在一个暧昧的晚上一命呜呼了。 这事自从她死后醒来,每每想起死在床榻上,她都是羞愤交加! 因此,这一世杨鑫儿铁了心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掰扯着柔软的指头算着日子,发现留给她的时间并不算多。 婢女小莲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屋子的木箱摆在这里实在碍眼,便想着收拾一下,说道:“小姐,您大半夜的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 “等一下,轻点,轻点!这可都是我的宝贝啊。”杨鑫儿扯着一身黄衣羽衫从床上扑过来,上前心疼地护着那些箱子,却又不敢对小莲大声呵斥,生怕招来其他人。 小莲站在一边疑惑地搅着裙角,弯下的腰又直了起来,忙道:“好好好,小姐,我不碰,您先起来。”说着便上前动作轻柔地掸去她衣衫上的灰尘。 “你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守着。”杨鑫儿平时睡下也要有人守在一旁,但是今天她实在不需要。 但是小莲担心她睡不踏实不肯去睡,待她好说歹说,才把小莲赶去睡觉。 这一夜太漫长,杨鑫儿在等着天亮,等着最佳时机出逃。 她一向起的迟,所以院子里伺候的人也不会起来太早。但是今天一大早她趁他们还没醒就轻手轻脚地准备开溜。 杨鑫儿特地选了一身相对简单朴素些的衣裳,拿起轻便的包袱,回头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十几只大箱子,泪眼朦胧地离家了。 竹影婆娑,光影交织,明媚的阳光下折出一处暗影,暗影里站着两个人。 “跟上小姐。” 修长身影,只一个侧 分卷阅读2 颜,就能看出那是张万里挑一的好皮囊。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支持!谢谢_ 新文《我的宠物主子们》玄幻奇幻。 简介:贪小便宜的马一一在抢红包时不慎安装了个领养宠物的系统,然后,穿越到了千万年前的大荒山!和一群傲娇的神兽为伴! 骄傲的金凤,美丽的孔雀,清高的仙鹤,还有一头蠢牛,一条冬眠的白蛇,一颗绿茶树…… 系统可能是假的,但你拿到了女主的剧本是真的! 马一一一不小心卷入几万年前的一场上神之争的漩涡中。 系统升级中,系统告诉她,她是女主,男一深情。 为何觉得前世的情人那么冷漠,我喜欢男二,热情又好玩,与我们现代人思维无缝对接嘛…… 男主表示不服。 ☆、今生相遇 杨鑫儿生平第一次出门没坐马车,她肩上背着一小袋子金银,门口的守卫还在打盹,她出了门左右张望一番,随意选一个方向就跑,好似身后真的有人追。 为了这次出逃,杨鑫儿可谓是作出巨大牺牲。她身上穿得是件丫鬟的朴素衣裳,在她看来十分寒酸,上下总共就绣两只蝴蝶。再看看首饰,珠钗一样没戴,耳环都没戴。 最新流行的妆容也没上,胭脂水粉也没带。 她以后,就做个土了吧唧的村姑吧…… 街上十分热闹,她多久没看见这么多人了?平时鲜有机会溜出来闲逛。 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杨鑫儿欢喜地跑过去买了几个包子。可是她刚咬一口就嫌弃地吐了出来!这让面前的老板很不高兴! “那个,那个……我吃不了肉。”说话的声音温柔地像是浸着温泉水,让人不忍苛责,但是杨鑫儿看都不敢看那老板的眼神就讪讪地走开了。 她不是不吃肉,是这里面的肉不够鲜美,让她难以下咽! 要知道杨鑫儿日常的饮食都是极为讲究,远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女儿可比的,就连公主恐怕都没她吃得精巧。就说这猪肉白菜馅的包子,她吃的都是自己家专门放养的小乳猪,喂的都是最新鲜的水果蔬菜鲜花长大,每日专门人洗刷,宰杀后,也是引了山间的泉水清洗多遍。取其最好的那块肉,经过十几道程序加工,做成馅料。就连面粉也与一般不同,从小麦到面粉的过程,也是要层层筛选。制成面粉后,再加入了适量的蛋清,请的手艺精巧的年轻女子来做。 杨鑫儿出门从来都是左右伺候着,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已经香汗淋漓,粘腻地让自己都嫌弃,不由想念起家里的温泉池来。 又走了一段时间,杨鑫儿摸着空空的肚子还是觉得饿得慌,都怪自己早上没来得及吃顿饭再赶路,这可害苦了她。 她站在原地,她左顾右盼,忽然瞥见一家装修不错的酒楼,饥肠辘辘的杨鑫儿便走了进去,这样的地方,总归有几样能吃的吧? 想着杨鑫儿便抬步走进去,朝柜台的老板娘喊着:“把好吃的都给我端上来。” 柜台前,头戴几支俗气金钗的老板娘恹恹地抬了抬眼皮,把杨鑫儿上下打量了一番,给一旁的小二递了个眼神。 小二会意,端起茶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脸谄媚:“客官,我们这里是先付钱,后点菜的,您看,菜单在这。” 杨鑫儿一愣,这怕是觉得她没钱? 在小二不加掩饰的嘲笑嫌弃眼神里,她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不知哪里蹭得满是灰尘,原本干净的鞋子也湿了个透,浑身还散发着猪肉白菜的包子味,饿了半天,脸色恐怕也好不哪去,简直是一身狼狈! 杨鑫儿心里又气又恼,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她从包袱里掏了一把碎银子,直接往桌上一拍:“看看够什么菜,就端上来吧!” 小二看得滚出来了,朝老板娘看了一眼,却见老板娘堆着笑走过来,一脸热情,还不忘嗔怪小二:“有眼不识泰山,还不赶紧给这位小姐上菜!” 杨鑫儿撇撇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等到饭菜参汤摆了满桌子,杨鑫儿先是拿起了筷子心中默默叹气,这筷子也太简陋了点,都不知道雕刻点花纹装饰下吗?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哎! 想要下手抓,可是原本白嫩细滑的小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而且用手也十分不雅,哥哥说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要少碰,这种地方也没法让她好好洗个手。 杨鑫儿坐在桌边望着满桌的菜肴,肚子咕咕叫,最终迟疑地动了动筷子,先在一碗汤里涮一涮,然后表情十分痛苦地,动作却十分优雅地把菜一一尝遍。 却没咽下几口! 最后十分失望地放下筷子,哀叹一声,她只想静一静! 这却把老板娘吓坏了,感情这是花钱来挑事砸她招牌的吧? “把她给我赶出去!”老板娘气得跺脚,幸好此刻店里没几个客人,不必顾虑太多。 “你干什么!”杨鑫儿明显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急得站了起来。 “我花钱吃饭,你管我吃多少,吃多久?”杨鑫儿站起身挺直了腰杆,面不改色。她虽是千金小姐,说话软软绵绵的,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但绝不是随便给人欺负的。 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自知强硬起来会吃亏的。 杨鑫儿轻轻摸着自己白皙嫩滑的小脸,这要是挨揍了,可得不偿失…… 当一脸凶相的老板娘突然扬起一只大手时,杨鑫儿本能地躲闪。 被吓傻的那一刻,杨鑫儿只觉身形一晃被人拉到身后,老板娘的大粗手也被人一把甩开。 杨鑫儿长舒一口气放心下来,她一抬头只觉得这宽厚的后背有几分熟悉。 “不想做生意了?”身前的人朝着老板娘开口,威严霸气,那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老板娘不知他身份,但是遇上这样的主她也是不敢惹的,京城里鱼龙混杂不小心得罪了什么皇亲国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立刻赔着笑脸说不敢不敢,转头喊人收拾收拾店里,老板娘才发现除了躲在桌子后面瑟瑟发抖的店小二,其他人都被一名身手敏捷的少年一一撂倒。 习惯了见风使舵的老板娘一看这情势不对,立马过来一顿赔笑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那小俊俏的年轻人却没搭话,立在一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此时的杨鑫儿身体一僵,她确定无疑,这个熟悉的声音不就是她前世的夫君安成王吗?还真是躲不掉的孽缘啊! 待他转身看向她,再次看到那张俊脸后,杨鑫儿脸色大变,惊惶而逃。 易云澈一脸莫名,望着门口那慌不择路的背影,他心中一阵郁闷,不道声谢就罢了,还像是见鬼了似的,拔腿就跑?女人见到他不都是主 分卷阅读3 动粘上来的吗? 回过神后,易云澈低头到桌上还放着锦缎裹着的沉甸甸包袱,拿出一块来,竟是金子,用手掂量一下,大概全是金银,莫不是哪里偷来的? 易云澈摇摇头只觉得好笑,把包袱收起来扔给了身边的俊俏少年。 他带着易天刚从边疆奉召归来,说是王妃在宫里出了事,他知道定是凶多吉少。 纵使不愿回来,但是两道圣旨前后送达,他不能抗旨。 刚到了京城觉得肚子饿,就先停下来吃点东西。原本想着其他有名的地方对他都熟悉,才随便找了家店进来,不想碰见这样一桩事。 “王妃与皇后素来亲近,怎么会……”易天小声嘀嘀咕咕着,虽然他也不大喜欢王妃,但是嫁进了王府就该算是大哥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必须得有个交代。 易云澈敲了下他的头,让他坐下吃饭不许说话。 而此时慌忙逃走的杨鑫儿饥肠辘辘,像个小乞丐一般,一路问询,终于找回了家门。 杨家为了找她,都快闹翻了天。 一天的折腾也让她明白,逃走此法不行! 看着一身脏兮兮的杨鑫儿,杨福成大怒,把家里的下人都罚了个遍,看见小姐独自出门不知道拦着?或者跟着?养这些人有什么用? “罚一半月钱!”作为商人,永远知道什么是他们最在意的东西。 下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下次绝对要小心再小心了。 “鑫儿啊,你这是跑去哪里了?”他拉过杨鑫儿的小手,满脸关切地问道。 杨夫人也在一旁焦急地问长问短,心疼地查看宝贝女儿哪里有没有受伤。 杨鑫儿本来没觉得没什么,被他们这么一问,瞬间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珍珠般大小的眼泪啪嗒啪嗒的一直往下掉,哭了半晌才出声:“我饿了……” 杨福成一愣,转而朝下人吩咐道:“听见没有,还不赶紧去准备!” 这时候管家带着全府的人开始忙活起来。 “小莲呢?带去打二十板子,长长记性。”杨福成的声音带着威严和冲天怒气。 “爹,不要打她。”杨鑫儿泪眼朦胧,软语祈求着。她虽然算不上什么多善良的主子,但是自己的人她可是护得紧着呢, “好,听你的。”杨福成按下心中的怒火,一脸温和,耐心地哄着她。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杨子彦神色凝重,待妹妹被人扶回屋里,才厉声训斥着下人:“不是让你跟着吗?怎么跟丢了?领二十板子去。” “小姐她,我去仙人居找您了……是,少爷。”那小厮也不敢还嘴,仙人居的事情更不能让老爷知道,最后只能选择闭嘴认罚。少爷袒护这位妹妹不比老爷和夫人少,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到时候所有的火都发他身上他可招架不住。 杨子彦这时也不断地责怪自己,不该管不住自己又厚着脸去仙人居,看她依旧冷漠的脸他生气多喝了几杯,脑子就糊涂了,要不他怎会忘记妹妹这事? 以至于到现在步子还有些虚,杨子彦身体摇摇晃晃地去了妹妹那里。 却目睹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逃不掉的婚 一向吃饭细嚼慢咽的杨鑫儿,此刻正全无形象地大快朵颐! 杨子彦打了个嗝,一度怀疑眼前这个妹妹是冒牌货! 杨福成和夫人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杨家虽不像世家大族那般诸多繁文缛节,但是知书达理的杨夫人也对女儿教导有方。现在见她这样,不免心疼不已,这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哎!还是家里好,再给我盛碗米饭。”杨鑫儿是被饿怕了,要把这一天没吃的饭都补回来。 杨子彦张着嘴巴吃惊许久,实在看不下去她一顿饭要吃那么多,赶紧上前坐到她旁边劝慰着:“我的好妹妹,你是想要胖成一头猪吗?这段饭再继续吃的话,你的衣服没一件还能塞下你这水桶腰!” 这话十分无情,杨鑫儿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夹也不是,收起来又不舍得。 “别听他乱讲,鑫儿若是没吃饱尽管吃就是。”杨夫人把杨子彦赶到一边去,看到女儿多吃几口饭她心中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平时吃得又精又少。 “嗯嗯。”杨鑫儿受到鼓励又吃几口,最后还是稍微控制下,没吃太多。 “走,我们去花园转一圈,吃太多消化消化。”杨子彦拉着犯困的杨鑫儿起来。 “你让她睡一觉,好好休息。”杨子彦的美意再度被母亲强行打断。 “哎,我好怕,下次跟我出去的不是第一美人,而是胖妹妹,那我的脸都要丢尽了!”杨子彦长叹一声,欲哭无泪,只能扣扣自己的脑门发泄。 这一天的折腾让杨鑫儿身心俱疲,明天再想退婚的事情吧? 由于太劳累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是铺天盖地的美食,杨鑫儿吃得津津有味,忽然从一只酱板鸭后面走出一位英俊的男人,对着她温柔地笑,等那人一点点靠近,杨鑫儿清晰地看到那张面孔,吓得从梦中惊醒! “今日,我碰到他回来,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婚事临近?应该没那么早吧……”杨鑫儿醒来又是忧心忡忡。 这位安成王,名唤易云澈,当今皇帝的亲皇兄。 他少年之时便在战场上立下威名,多年奔战,边陲安定他功不可没,可惜的是先皇认为为君者不该有一身戾气,便把太子之位传给了二皇子易北钦。 而这位皇上亦是享有仁德之君的名声,生活简朴,以身作则。但是皇上自己清苦,却不愿苦了皇兄,先后送几位绝色美人给他当侧妃,众大臣也纷纷效仿,以致王府内的女人甚至快赶得上后宫。 去年,皇后更是把自己的侄女指给了安成王作王妃,这还不到一年竟然就一命呜呼了,神奇的是事情还发生在皇宫里。 安成王心生疑窦,虽然这王妃他不慎喜欢,但是莫名其妙地死,他确实需要个说法。 从北疆匆匆赶回,他刚一进宫还没见到皇上却被请到御花园。 平时的守卫都被撤走,宫女们也都是远远地伺候着。 安成王眉心一跳,远远望去,那亭中站在皇后身旁的一身青衫的消瘦背影可不就是月前刚刚辞官的景大人,也是他的岳丈。 安成王这边先是给皇后行了礼,那边就听扑通一声响,景大人跪在他面前略带哭腔地说道:“老夫惭愧啊,教女无方,害得王爷……” 景大人声泪俱下,似乎犯了滔天罪行。 加之皇后在一旁的解释,安成王算是明白了,这个王妃给他戴了绿帽子,现在景家人已经安排好后路等他一句话。 “孽种已经被拿掉,过些日子对外就称王妃病故了。”景大人胆战心惊地说着,他拿捏不准这安成王的心思。 分卷阅读4 想着女儿向他哭诉这近一年来王爷对她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她悔不当初。这也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当时极力撮合这门姻缘,现在反倒毁了她的一生。 “既然王妃遇害了,本王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他神情冷漠,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这时,默默躲在暗处的王妃忽然踉跄着步子走出来,指着易云澈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你就这样没良心?” 她心里还奢求他会有一丝的愧疚,甚至恼怒更甚者怨恨,可是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易云澈就像看不见她一样,声音冷彻心扉:“本王的王妃已死,景大小姐精神不甚好,还是回府休养吧。” 景晴心中一片冰冷,当即转头撞向一旁的假山,而易云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花园,只听得身后令人心惊的痛呼。 这并不是易云澈的第一任王妃,但却是相似的下场。 易云澈来了宫里是肯定要去见皇上的,两人关系一向融洽,不然这些年易云澈的麻烦更多。 “皇兄一路辛苦,景晴的事,不提也罢。朕想着再为你寻一位王妃,这次不是皇亲国戚家的娇惯女儿,就找一个富足之家,皇兄可愿?”皇上对这位皇兄十分敬重,至少表面上是这般。 易云澈面不改色,眉梢微挑,垂首回道:“但凭皇上安排。” 皇上只说了是富足之家,易云澈也没想到却是京城首富杨福成的女儿,小他五岁,还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吧,能当王妃? 而此时焦虑地茶饭不思的杨鑫儿,逃婚计划一刻也没停过。 上次出逃计划的失败给杨鑫儿脆弱的心灵留下了莫大的阴影,以至于她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唤来小莲把所有的灯都点亮,确信自己没有饿死在街边才能继续安睡。 在家舒舒服服地泡了几日的温泉,睡了几日的好觉,杨鑫儿终于确定,她真的不用再挨饿了,又做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矜贵骄女。 夏日的清风徐徐吹过,杨鑫儿儿躺在清凉的软丝床榻上,身着乳嫩黄色纱衣,更衬得她肤白胜雪。四名粉衣小婢女两前两后而站,手握摇扇,徐徐扇着清风,贴身婢女莲儿则在另一端准备精致的晚间茶点。 如此惬意安适的照顾下,榻上的美人却翻来覆去,满腹心事,难以安睡。 既然无法逃走,那就要另想他法! 思考良久,杨鑫儿忽地坐起身来,把几名婢女吓得立即跪下去,直呼:“小姐恕罪!” 杨鑫儿却头也不回的往爹娘的屋子跑去,的小莲,立即拿上小姐心爱的油纸伞跟上去,一路为她遮挡阳光。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一定要让爹爹疏通关系,提前挡了这门亲事! 她心中这般想,便立即加快了脚步向爹娘的院子奔去。 脚迈进门槛,竟然一路无人,直到打开正门,看到爹娘的房门紧闭,屋外也无人守着伺候,正想着推门而入,却听得里面呻吟娇喘声一阵阵传来。杨鑫儿的脸顿时烧的通红,赶紧转了身往回跑。 一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香汗淋漓,这又急急地往回跑,没看清前路就撞到了几日不见的哥哥杨子彦。 “啊!”杨鑫儿惊魂未定,大叫一声。 如此冒冒失失的样子,这可不是她这个娇弱的千金小姐该有的做派,杨子彦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杨子彦一把拉住她认真地问着发生什么事。 “没,没事。”只见杨鑫儿神色慌乱,吞吞吐吐,一脸的难为情。 “没事就好,那我去找爹商量些事情。”远远看见她的贴身丫头小莲赶了过来,杨子彦便吩咐着照顾小姐,准备抬步离开。 “啊!这个,等下!你晚点再去。”杨鑫儿一把抓住哥哥的衣服,也跟着轻松下来。 兄妹二人刚一坐下,下人们就立即上来伺候,这长得不大好看的都不敢往跟前凑,因为少爷小姐喜欢吃的用的东西,都必须是美人之手递过来的。 杨子彦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点点头表示满意,这才对杨鑫儿说道:“妹妹,我见到大姐府上有名奴婢,甚是喜欢,想要让父亲要来我们府上。” 杨鑫儿剜了他一眼,薄怒道:“你没事去大姐府上做什么?” “大娘死的早,三位姐姐如今都嫁人了。我作为杨家唯一的儿子,自当要好生关心姐姐妹妹们,就是出嫁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杨子彦虽然说得看似十分在理,却也瞒不过妹妹的慧眼。 最主要的是他心思颇多,心肠硬,却也多情,惹得京城女子痴缠不断。其实他们都知道,他这些日子的风流债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始终不可能嫁进杨家的女人。 要说这杨福成原配生下三个女儿,并没过上几年的好日子就去世了,后来才续娶的貌美年轻夫人,也就是他们兄妹的娘。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杨鑫儿却不免觉得好笑,他还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姐姐家里的美人全都骗到手。 “哥哥,爹爹刚拒了媒人说亲没几日,你这就大张旗鼓地搜罗美人,不太合适吧?”杨鑫儿捂着嘴偷笑。 “不不不,你误会了,妹妹,爹娘说年纪小,那是舍不得你。他们巴不得我早些成家,给他们生个孙子出来!”他说得极为得意,仿佛早已看穿一切,“不过,最多也就留你这一两年,多了也不可能了,哥哥会好好帮你选个良人。” 这话一出,原本的笑脸立即愁云惨淡,耷拉着脑袋怨声道:“我不要嫁人!”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杨子彦立即伸手抽出一旁俏丽丫鬟腰间的手绢,为妹妹擦干眼泪:“停停停,你这是演的哪出啊?” 她抽泣了半天,打发了所有伺候的下人,才缓缓开口道:“哥哥,你可要认真听好了,过些日子,皇上就会下旨让我嫁给那安成王。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这事发生。” “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那安成王已经有了王妃,怎可能再娶你?而且我们杨家素 分卷阅读5 来与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并无交集,哪里需要担忧?”杨子彦觉得妹妹最近魔怔了,说话做事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以前俩人总是心有灵犀,如今却不知她所思所想。 “哥哥,你说得可是真的?”杨鑫儿半信半疑。 “那自然是真的。”杨子彦拍着胸脯保证。 杨鑫儿心里疑惑,他有王妃?前世好像也有,但听说早早因病去世了。难道这一世她的命运不同了?想到这她心中暗喜,摇着杨子彦的胳膊旋转跳跃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与活力。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杨鑫儿的舒坦日子还没过几天,杨家就接到了赐婚的圣旨! 杨鑫儿差点气得吐血而亡! ☆、再相见 这个晴天霹雳让杨家人如坠深渊,杨子彦心中更是愧疚不已,立即派人多方打探,才弄清楚情况。 但是,前王妃刚刚入葬,皇上就下旨给安成王再赐婚,岂不凉了人心? 杨福成也忧心忡忡,他富可敌国,朝野中也有一定的人脉关系,为何之前未有半点风声? 杨夫人更是泪眼婆娑,他们手中的掌心宝,嫁到哪里她都不放心,如今竟是一道圣旨要嫁入王府? “爹,您必须要想想办法。”作为哥哥,杨子彦也是心中焦急,这安成王可不好惹,他与皇上之间的牵扯更是无人敢多言。 杨福成叹了口气,摇着头无奈道:“圣旨已下,还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沉闷透顶。 “若是王爷主动退婚,会不会还有转圜的余地?”杨子彦忽然开口道。 “这,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杨福成略微沉吟片刻回道。 顷刻,云雾散去,仿佛看见了一道亮光。父子二人商议完毕,便分头准备去。 杨夫人则去看望伤心卧病的女儿。见到她病怏怏的样子,脸色苍白,杨夫人心疼不已。 却见杨鑫儿猛地坐起身来,原本木然的眼神突然聚焦起来:“要不我装病得了,或者把自己弄残废了,他就不愿意娶我了,想必皇上也是不会勉强的吧。要爷主动退婚,我们也并未有欺君之罪。” 杨夫人忽然笑了笑,眼泛泪光握着女儿的手:“你们兄妹,果然心意相通。你哥哥与父亲也是这般想法。” 此法虽然冒险,但也未尝不可一试。 晚上,在外奔波劳碌半日的杨家父子回了府,杨鑫儿这半日早已等得焦心。 “妹妹,王府的情况,我和爹爹已经大致了解。”杨子彦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胸有成竹地说着。 杨鑫儿目瞪口呆,他们忙活了半天,竟然通过各种渠道去打探王府的情况? “可有什么收获?”杨鑫儿不想听这些她早就知晓的信息。 “话说,之前妹妹你要我多加留意,我便暗中多方查问。没想到,就因为哥哥这一问,才让人注意到了你,皇上才有了这主意。” 杨鑫儿心中一滞,竟是她把自己推进的火坑? “要说这王府内的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王府中收了不少侍妾,死去的王妃并不受宠。”杨子彦说道。 杨福成则是拿出一叠厚厚的册子来,放到女儿面前说道:“现在再想那些已经没用了,还是做点有用的事。这些详细地写了王爷的好恶,你好好看看。” 杨鑫儿接过来笑道:“这些倒是有用。他不喜欢什么,我便成为什么,他喜欢的我一概不会。” 打定主意之后,杨鑫儿便与爹爹和哥哥商议一下计划。 第二日一大早,杨子彦便去了王府,以商议婚事为名请安成王过府。 外面都说杨鑫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做得一手好汤,将来也必是贤妻良母。 其实,安成王对这门婚事并没有什么明确态度。 但是既然人家诚心诚意地来请了,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过来一趟了。 虽说他王府比不了皇宫,但是一般人也都是在王爷面前极尽夸赞自家女儿,这对父子却反其道而行之。 一番谈话下来,句句是女儿娇生惯养,骄纵任性。 “其实我妹妹就会煮个萝卜汤,可能是自家萝卜种的好,那些公子都夸着好喝的紧,王爷您也尝尝?”杨子彦也不忘补上一刀,吩咐下人端来一碗汤。 王爷抬眼一看,差点没绷住笑出了声。只见一花纹繁复的瓷碗里放了一刀切了两块的萝卜,皮未削去,就连萝卜尾部长长的根须还留在上面,这就是小姐做的萝卜汤? 接连三日,王爷日日被请来,但始终不见杨鑫儿的面。 杨家父子说,女儿自小体弱多病,必是最好的药材食材养着,需要经常卧床休息。 今天则是来看看杨家备的嫁妆,满满一院子摆开,几十个大小不同的红木箱子。 “这些都是衣裳罢了,妹妹的衣服从不穿重样的,鞋子,首饰也是……” 杨子彦说了一堆之后,又领着王爷去了后山,指着那片林子道:“还有这边,我与妹妹吃得精细,所以这些鸡鸭鹅,鱼呀,猪的,都是自己家养的,这喂养的饲料也不同一般。” 他说了一半看见王爷皱了皱眉,心中大喜,也不再说下去,点到为止,不然还以为他和王爷炫富呢? 连日下来,王爷心中愈加明白了,美人感情这是不想嫁给他?全家上下演戏刁难他。本来这婚事他不当回事,不过是娶个女人放家里,谁想到,竟然是不想嫁?那他必须要看看了,第一美人到底是何模样? 后院的花儿开得正艳,安成王有意无意中闯到了杨夫人的院子里,却不想碰到哭得梨花带雨的杨鑫儿,隔着老远就隐约听见屋子里声泪俱下地哭诉着:“娘,鑫儿不想嫁,就想一辈子待在家里伺候爹娘。” 安成王走近几步才能听得更为真切,心想这演得真够声情并茂,懂得示弱,性格倒也适合王府里的环境。 不过这杨鑫儿可没打算给他这个偷听者留什么颜面,继续可怜兮兮地哭着:“再说,王府有我们家有钱吗?我嫁过去之后这些美味哪里还吃得着?” “不可乱说。”沈夫人瞥见屋外一抹伟岸的身影,便用眼神提醒女儿适可而止。 杨鑫儿脸上还带着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嘛! 原本偷听墙角并非君子所为,安成王却一脸坦荡,站在屋子外也没打算露面,声音清冷:“王府离这里并不远,可以把你的东西都带上,王府的奢华比不了你们杨家,院子绝对大得多。” 听得这话杨鑫儿削瘦的肩膀一抖,手中被眼泪浸湿的帕子掉落在地,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仙人居 安成王上前捡起那白色丝帕,不觉一惊,帕子上竟然都是水,真的是眼泪? 分卷阅读6 一身青衣纱裙的杨鑫儿默默转身过来,与他打个照面,眼波流转中似有片片绯红,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惹人爱怜。 一袭华贵紫衣的安成王心中暗叹果然绝色佳人,转而一时觉得有些熟悉,心念着是与杨子彦长得相似的原因? “杨夫人。”安成王算是问好,但却提醒着她们要给他行礼。 杨夫人自然是不会逾了规矩,神情自然地领着神情不自然的杨鑫儿规矩地行了礼。 安成王上前扶起了她们,声音低沉有力:“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 这话可是他听着杨子彦说了不下十遍的。 杨鑫儿差点没气晕过去,你长得好看,又大权在握,就这样欺负人吗?我们家有钱,我有才有貌!她心里嘀咕着,愈发觉得忿忿不平,看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厌恶甚至憎恨。 “王爷!王爷!王爷您怎么在这里呢?”杨子彦总是这么及时地出现,缓解尴尬紧张的气氛,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其实在一旁躲了半天的杨子彦早就把前因后果看得一清二楚,王爷误闯进内宅偷听妹妹和母亲的谈话,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妹妹说的话也确实有失分寸。 “王爷您看看,我就说我这妹妹不懂事的很,根本担不起什么重担,她就胸无大志见钱眼开,只适合过吃吃喝喝泡温泉的安逸日子。这边请,这边请,我给王爷在外面准备了好节目。”杨子彦这一说看似在取笑妹妹心性单纯,其实也直言王府内勾心斗角的灰暗生活不适合鑫儿。 安成王笑而不语,转身道:“好,走吧。” 身后的杨鑫儿长长松了口气,这阎王爷啥时候能送走呀? 安成王似乎听到了那声长叹,走了一段路又转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杨鑫儿见他回头把脖子扭向一边故意不看他。 杨子彦带安成王去的是仙人居,这家酒楼不论从菜色,歌舞,还是环境上来说在京城都很难排进前十名。安成王不知道杨家公子打得什么主意,后来发现时只叹他竟是个痴情种! 仙人居的老板娘柳絮长得美艳绝伦,在这一带也有点小名气,但她脾气不大好,得罪了不少客人,所以店里生意不算好。 本来看着杨子彦又过来了柳絮没打算给什么脸色,但看着他身侧站着位英气逼人的公子,再看杨子彦恭敬的样子,柳絮脸上堆着笑,轻摇蒲扇款款走过来,笑问:“两位吃点什么?看什么节目呢?” 杨子彦与往日来时的模样不同,一本正经地征求王爷的意见:“您看……”说着就不遗余力地推荐起来,“羽姑娘的琴艺绝佳,晴姑娘舞技一流,梦姑娘手艺不错……” 易云澈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杨子彦尴尬地咳嗽一声解释道:“会做饭,会推拿。” 不知道谁想多了? “这地方倒是有趣,做饭也是才艺?”易云澈别有深意地四周又看了一圈。 “我们就是家酒楼,不会做饭才不正常吧?杨家大小姐除了自家的饭菜外,京城的各家酒楼也就梦姑娘做的饭她能吃两口。”柳絮说得很是得意,杨鑫儿对吃饭的讲究挑剔那简直是令人发指! 易云澈心中一动,看来这地方杨子彦没少来,也把自家妹妹哄骗过来。 “哦……”易云澈并不像柳絮预想的那般惊讶,反应平平。 “上菜吧,先吃饭。”这几天在杨家可没怎么好好吃上一顿。 柳絮见客人这般冷淡也觉得索然无味,转身吩咐厨房去了。 “杨公子的口味还真特别。”易云澈明显觉得这老板娘和他不是一类人,更不是什么良配,杨家也不可能让她进家门的。 “呵呵呵……”杨子彦却丝毫不掩饰,他就是怀着私心,只要有机会就往这里跑,见一面也好,能给她的仙人居提高知名度,带来生意的好事情他也一定不会错过。 “王,澈公子谬赞。”杨子彦望着柳絮的背影,一刻都不想挪开眼,“我们去楼上。” 两人坐下,前菜一盘盘端进来,门开了又合。 最后,杨子彦放在这里的的佳酿摆了上来。 打开瓶盖,酒香四溢。 “爹爹……”一个小不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爬到了杨子彦的腿上坐着。 饶是王爷的教养再好,看着此情此景也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杨子彦才几岁,私生子都这么大了? “这……” “哦,这是柳絮的女儿。”杨子彦真的是爱屋及乌,抱着小娃娃在怀里很是开心地逗她玩。 “这是女孩?”易云澈不敢喝茶了,怕再有什么事他绷不住了。 看着这个头发稀不多,皮肤不白,眼睛不大,鼻子不挺,牙还没长全的圆脸小胖子,真的看哪都是个男娃娃! “请把你的想法都收回去。”杨子彦看着易云澈虽然很平静,但是觉得他内心肯定要问出每个人都会问一遍的问题。 “这是我干女儿,虽然她娘亲从没承认过,但是我们父女俩已经认定的事她改变不了。”杨子彦一边说着一边给小胖子夹菜吃。 等到外面有人敲门进来时,小胖墩感觉躲到桌子底下,生怕被柳絮发现把她拎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小脑袋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正巧对上柳絮的眼睛,哇地一声哭了,眼泪横流。 “柳树!不许哭!”柳絮声音不大,但是带着阴沉沉的威胁感。 被叫柳树的小胖墩立即停了哭声,然后被柳絮拎走了。 目睹完这戏剧的一幕,安成王忽然觉得这是不是也是杨子彦有意安排的,让他早些对杨家失望,主动放弃这门亲事。若是这样,那也太舍得下狠手了,不过看杨子彦的表现,倒像是真的。 “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多谢款待。”安成王吃完这顿饭时,杨子彦还在喝酒,而且喝得烂醉。 “不客气,不客气。我妹的幸福就靠你了啊!我这辈子的幸福没啥指望了,柳絮!”酒喝的有点多,真的脑子就迷糊了…… 每一次来仙人居,他就没省心过,都是被人抬回福泽宫的。 年纪轻轻的,有才有钱有貌,但是没酒量!本来想着把安成王喝倒,逼他答应点什么,或是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啊…… ☆、兄妹齐心 杨鑫儿在家门前的大树下焦急地等着哥哥,等了半日等来的却是被抬回来的醉美人!虽说这副皮囊很好看,但是酒品差的事实他决不能否认。 别看他平时温文尔雅,可一沾酒就变了样,变成啰里八嗦的老太婆,逮谁就跟谁絮叨,最少唠叨一个时辰,没完没了。 哥哥竟敢带王爷去了仙人居?胆子也是够肥的,什么时候都想着去撩一撩柳絮姑娘! 必须要承认,柳絮那张脸很美,和杨鑫儿惊艳四座 分卷阅读7 的美不同,是另一种艳骨媚色,那成熟女人的风情以及爽辣个性是杨鑫儿身上没有的。眼波流转,腰枝轻摇,柔若无骨,一眼万年。 杨鑫儿认得送哥哥回来的就是安成王身边的人,在外人跟前她一向懂礼,对易天再三言谢。不过易天却一脸不待见她的样子冷冷回俩字“客气。”转身就走了。 杨鑫儿知道他与安成王感情笃深,难不成是见不得王爷又娶妻冷落他? 脑海里还在胡思乱想着什么,这一回头杨鑫儿才发现哥哥被管家抬去前厅见父亲了,醉成这样子不回屋休息,反而抬去父亲屋里做什么? 杨鑫儿直觉告诉她没什好事,到了前厅看到一脸寒霜的父亲,她也不敢多言。父亲趁机审问哥哥,她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其实哥哥和柳絮的事情爹爹应该早有所闻,一直没发作只是觉得他年纪还小不过是闹着玩罢了,谁想到他陷得越来越深。 “身为兄长,你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杨福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近家里的糟心事还真多,他还跟着添堵。 杨子彦不只是真醉还是假醉,安静下来默默看着父亲,一言不发。 “你也该成家了,你的亲事已定。”父亲也不管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到底有几分清醒,就是要让他收收心。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说他们年幼不着急婚嫁的是父亲,可是他急起来立即就能把事情办了。 晕乎乎的杨子彦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仙人居和柳絮。 “送公子回去吧……”杨福成交代完了就吩咐下人扶公子回去休息。 杨福成一声叹息,也让杨鑫儿心头一颤,儿女都不省心呐,父亲也着实伤透了脑筋,可能又要多生几根白发。 “鑫儿,你的婚事父亲会想办法,且宽心。”杨福成对女儿十分宠爱,任何情况下都不舍得呵斥她一句的。 “多谢父亲。”杨鑫儿忍着冲过去趴在父亲怀里大哭的冲动,捏着丝帕忍着眼泪便出去了。 但是,杨鑫儿哪里能宽心啊,上辈子的事情她不想再来一遍,必须靠自己才能安心!她走到半路折返回去带着丫鬟去了公子的屋子。平日里散着清香的屋子,此时发着恶臭味,杨鑫儿最受不了这个味。 “用最快的办法把公子弄醒。”杨鑫儿站在哥哥房间门口,一脸嫌弃地不愿进去。 小莲也着实是人才,当着小姐的面拎起一桶凉水朝公子头上倒下去,都把杨鑫儿吓了一跳,不过杨子彦真的清醒了! “哥哥?”杨鑫儿顾不得其他,捏着鼻子靠近他试探着问道。 杨子彦只觉得全身发冷,湿透了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妹妹,出去!”他一本正经地拉着湿乎乎的被子盖上自己的身子,生怕被人轻薄了去似的。 “哼!浑身臭哄哄的还敢嫌弃我!”杨鑫儿知道他清醒了,倒也安心下来,一个劲地夸奖小莲办事得力,不过哥哥若有什么损伤小莲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鑫儿坐在厅里喝着茶,看着身旁伺候哥哥的两位美人开口道:“哥哥更衣,你们不去服侍?” 两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大概是没想到端庄娴雅的大小姐会问如此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够机灵,难怪哥哥不喜欢。”杨鑫儿没觉得这些问题要知什么羞臊,当下对两个美人的命运做了评判。 杨鑫儿今天尤其地烦躁,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她可怜的哥哥命也没多好,上辈子被情所困郁郁寡欢。 现在还是个明媚模样真好。 “哥哥,杨子彦!能出来了吗?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在意脸,让女人怎么活?”杨鑫儿一边喊着一边冲着满院子的丫头看了遍,真没几个这脸比得上个哥哥的。 少顷,梳洗打扮完毕的杨子彦走了出来,两个侍女立即奉茶捶背,十分周到。 “哥哥,你醒了?爹说给你娶亲的事,还记得吧?” “知道,早晚的事,谁都一样。”他满不在乎,早晚都要娶一个人进门,娶谁有分别吗? “真的都一样?能娶到柳絮你是不是就开心了?”杨鑫儿一下戳破他装作不在乎的真心。 杨子彦思索片刻,开口道:“关键人家也不愿意!” 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没看到你的诚心,尤其是这种受过一次伤的女人,哪敢上你的贼船! “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俘获美人心。”杨鑫儿拍拍他的肩膀,“不过眼下,有一个办法,可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杨鑫儿表情古怪,卖着关子,看似早有安排,她起身来提着裙角转个圈回来才说道:“凡事都不要绝望嘛!我想着我们好久没去看望义父了,他该想念我了。” 好主意!杨子彦拍手称绝。 杨鑫儿这才起了个头他就明白其中关键了,一是脑子好使,二是兄妹心意相通。 而此时城郊外三十里处,一家药庐里的一位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正打着喷嚏。 “清风!那两个两个小娃娃多久没来了?”这一开口,粗粗的嗓音明显破坏了他这世外高人的形象。 听见问话,就只见一位身长如玉的男子带着浓郁的草药香走到他面前,一脸恭敬地回道:“两年有余了。” “两年了?都两年了,我养的这窝小鸡都快吃完了,剩的俩都会都下蛋了,还不知道过来!肯定是那个老匹夫从中作梗!”说话的人是药庐的主人钟凌,人称钟神医。他说的老匹夫就是指福泽宫的主人杨福成。 钟凌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只因须发尽白,别人皆以为他年事已高。他年轻时也是位美男子,与杨鑫儿的母亲沈婉儿有一段佳话,可惜世事弄人,两人有缘无份。 多年后,沈婉儿已经嫁做人妇,钟凌云游归来,便住在了京城郊外,时不时上门叨扰几日。杨福成虽然心里不舒服,但碍着夫人的面子,只能好生款待。原以为他见到他们夫妻恩爱就会远走他乡,谁料钟凌发誓余生要守护着沈婉儿,所以这一住就是十六年。 而杨鑫儿和杨子彦和这位义父也相处愉快,有时甚至让杨福成有些嫉妒,但是多一个人疼爱儿女没什么不好。但是杨福成还是怕两兄妹受钟凌影响太多,毕竟那个性情古怪。 两年前,杨鑫儿在山上玩耍摔了一跤,自那以后杨福成便有了借口,不让杨鑫儿再往这里来了。 钟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亲自上门不太符合他的身份,所以就吩咐了清风:“你去给福泽宫递一封信,最好能顺便把两个小娃带出来。” “是,弟子马上去办。”清风看起来比师父还要高兴。 钟神医抱着自己的大公鸡,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想着他也该收拾收拾屋子了,后面两排屋子空了那么久没人打扫 分卷阅读8 ,怕是不能住人。 想来那个老匹夫真是小气!往日隔三差五地派人来打扫打扫,这两年完全忘了这回事似的! ☆、离开福泽宫 两兄妹去求父亲允许去看望义父,不料父亲勃然大怒,把两人训斥一顿,赶到了祠堂面壁思过。一个时辰过去后,杨鑫儿满头大汗,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下人们又慌张张地忙作一团。 在杨家,没有比杨鑫儿更重要的事情,再加上夫人的眼泪,杨福成也只能屈服。 “都是爹爹不好,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要责罚你,都怪我……” 杨子彦见时机成熟,也跟着母亲边上抽搭搭地说着:“母亲,其实妹妹就是想去看看义父。” 沈婉儿看了眼夫君,欲言又止,末了擦了擦眼泪说:“此事,你父亲定夺吧。”这两年他说不让去见钟凌,出于对夫君的尊重她默认,一句话也未提过。 杨福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再看看脸色憔悴的儿子,最后看一眼温婉动人的夫人,一咬牙道:“我明天派人送你们去吧。” 听了这句话,床上的人动了动,脸色苍白,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开口道:“多谢爹爹。” “父亲,我看就今天过去吧,毕竟义父医术高超……”杨子彦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说着,眼见着父亲听到这句话不大高兴便不敢往下说了。 谁知杨福成脸色变得也快坚决地拒绝:“不行!等你妹妹好了再去!” “那也好办,清风兄在,药到病除。”杨子彦伸着脖子往门外瞅了瞅,提高了声音。 “杨老爷,杨夫人。”沐清风从屋外走进来,朝两位长辈见礼。 杨福成一脸阴云,感情是被孩子们算计了?当即一拂袖转过头去,杨夫人倒是客气,笑着问候。 沐清风是钟凌的得意弟子,自幼与杨家兄妹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所以,杨夫人对他也是格外看重的。 “清风,快看看鑫儿怎么样了。”杨夫人让过空来给他,让他坐在床边。 睡在床上的杨鑫儿见到沐清风,像是终于等到了救星,人也精神了不少,朝他笑着,喊一声“清风哥哥。” 沐清风朝她点点头以示安心,三根银针精准地扎在穴位上,杨鑫儿又昏了过去。 “休息片刻就好,膝盖上恐怕也淤青一片,要去药庐泡个药浴,拿师父的舒缓膏才行。”清风的话由不得他们不信, 杨鑫儿最爱美,白净的肌肤上不能有一点瑕疵,听到清风这样说,她的眼泪像是连成线的雨珠似的往下流。 “家里那几瓶珍贵药材也不行吗?”杨福成听沐清风这样说也没了底气,他不过是想惩戒下杨子彦,哪里想到鑫儿也会跟着老老实实地跪上一个时辰。 “不行。”沐清风斩钉截铁地回答,断了他最后挣扎的念想。 最终,在杨福成的安排下,杨家兄妹即刻出发去往药庐方向。杨福成提前派人去收拾房间,几个厨子带着食材随后赶到,也是怕他们兄妹二人住不习惯,吃不习惯啊。 山清水秀好风光,装饰华美的马车上,三人对坐着。之前还病歪歪的杨鑫儿此时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清风哥哥来得真及时!爹爹虽然生气,但还是应允了!啊,疼!”杨鑫儿开心地拍着手,一不小心碰到了膝盖上,忍不住叫了起来。 “慢一些,小心点。”沐清风关心地扶着她坐好,又吩咐车夫慢点赶车。 杨子彦在一旁端着蜂蜜水给妹妹:“这次也是委屈妹妹陪我跪着,不过,千万别忘了我们的计……”话没说完,人就倒下去了! 沐清风一时忙得焦头烂额,两个都需要照顾,他分身乏术啊! “先看看哥哥,不用管我,他喝醉被我浇了盆水,然后又罚跪……”杨鑫儿眼泪汪汪,想起哥哥这一天也是遭罪,一直强撑着到现在免不了伤心一场。 “车夫,快点。”杨鑫儿挑帘对外说着。 马蹄飞快,一路颠簸,终于到了药庐,钟凌已经在门口迎了许久,见马车过来,顿时眉开眼笑,心中暗道,老匹夫还是妥协了! 待见到杨鑫儿一瘸一拐地下马车,杨子彦还昏迷着,钟神医脸色一变,在屋里把杨福成骂了一遍又一遍! “义父,你赶快救救哥哥。”杨鑫儿也是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劝他不要骂爹爹了,毕竟是他们欺骗爹爹在先的。 “我的小心肝儿,这腿是怎么了?”钟神医看着杨鑫儿这可怜的模样,非常心疼。 “我跪不到半个时辰就起来了,小莲还给我拿了棉花垫垫上,没想到…”杨鑫儿这时也会懊恼自己这娇贵的身躯,一点点苦都吃不了的样子。 “你爹真不是东西!来来来,不说他了,让清风给你烧个养身汤,泡一个时辰就好了。”钟神医笑着说道。 杨鑫儿一脸疑惑,不是说非要师父的舒缓膏吗?她回头看一眼清风哥哥,原来他也会说谎了? 沐清风一脸淡然,鑫儿本来就娇贵,夸张一点也无可厚非,不违背他自己的原则。 “啊……”杨子彦突然叫了一声,把他们的注意力成功拉到他身上。 杨鑫儿一时紧张起来,伸长了脑袋看着躺在床上的哥哥问道:“怎么了?” “没事,他好好休息两天就无大碍。”沐清风拔出银针,杨子彦已经满头大汗,又睡了过去。 杨鑫儿这才安心下来,长叹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走,鑫儿,带你去看看两年前养的那群鸡,都长大了。”钟凌看杨子彦没什么大事,就不大关心了。 虽然有些累了,但看义父这么有兴致她也不忍拒绝,一瘸一拐地跟着过去。 不过养鸡的围栏里,只有一只大公鸡两只母鸡了,原来几十只鸡,恐怕都进了义父的肚子了。两年了,还能剩下这三只,也够克制的了。 “你看看这个大公鸡,鸡冠血红血红的,尾巴上的毛油亮亮的,像个勇士!”他一边说着,就见那大公鸡伸长了脖子,像是听懂了似的,炫耀地拍拍翅膀。 “嗯嗯,漂亮的大公鸡。”杨鑫儿也认同。 说来也奇怪,别的陌生地方杨鑫儿免不了百般挑剔,可是义父这里,山野村落,她就像个野孩子一样,什么地方也不嫌脏,不怕苦不怕累。 等到杨鑫儿再回去时,她的养身汤就快调制好了。沐清风还是给了她一评舒缓膏,让她跑完澡之后外用,如今,他们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无所顾忌。 杨鑫儿觉得这个地方,简单舒适,安静悠远,能和喜欢的人长长久久住下去,也不错。 天色渐晚,夜幕即将坠落,而京城某处正发生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杨鑫儿的 分卷阅读9 骄奢淫逸,从这里改掉吧…… 作者大人,你四不四傻,有好日子不好好过吗? ☆、救你一命 雾色隐隐,月亮爬上长空躲在云后面,清冷的黑夜里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易云澈原以为行踪隐秘,却不料早被人发现端倪,待他返回的途中遇到埋伏。身上的玄衣也看不清流了多少血,他很清楚敌人早有准备,这现在他一个人被十几个人追着,以寡敌众,显然胜算不大。 荒野中除了草木无处躲藏,最终易云澈被逼到了山崖处,无奈之际跳下悬崖,掉进了水里。 浪涛拍岸,击打着岩石,在暗夜中发出奇怪的声响,让人莫名地心惊。 “走。”领头的黑衣人站在山崖处往下看了看,湍急的河水早把人冲得不见踪影。 & 第二天一大早杨鑫儿就醒过来了,昨天泡了热汤,现在腿也好了,而且神清气爽。 药庐外等着的是小莲和一众婢女,不用说肯定是爹爹安排过来伺候她的人,也是顺便看看公子小姐是否安好。 “你们不要给义父添麻烦,自己安排好,小莲跟我来。”杨鑫儿交代完就带着莲儿出去撒野了。 河边不知道还能不能捉到鱼,风一样的女子,小莲跟在后面边喊着慢点,边气喘吁吁地追着。 福泽宫里再大也比不上这自然山野中的逍遥,花儿树木小草都是随意生长,没人修剪,更没人安排它们长在哪里。鸟儿也是蹲在树枝上欢快地唱歌,而不是锁在漂亮的笼子里奄奄一息。 杨鑫儿拿着小竹竿在水里扒拉着水草,突然大叫一声,一个人漂到了她面前。 “啊!”吓得她扔了竹竿就往回跑。 “小姐,怎么了?”小莲见她往回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附近都是钟神医布的厉害机关,应该不会有旁人吧? 杨鑫儿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吩咐小莲道:“快去叫哥哥他们过来!快点!” 看到莲儿往回跑,她才敢大着胆子往河边走过去,她之所以那么害怕并不是害怕死人,而是那个人的脸,是安成王! 他死了吗?死了? 如果死了,那他们的婚事还算数吗?皇上和他如此亲厚,该不会让她殉葬吧? 杨鑫儿的脑子转了千百种想法,此事关系她的幸福和性命,她的嘴唇因为紧张,竟然比水里泡着的人还白。她大着胆子走到河边,弯下腰试试他是否还有鼻息。 没了?好冰冷的身体! 怎么办? 杨鑫儿跌坐在草地上,浑身颤抖着,他如此勇武之人怎会轻易死掉? 她不甘心,让自己镇静下来,又去试试鼻息,却不想水里的人突然开了口,虚弱地说着:“干什么?” “啊!”杨鑫儿吓得不轻,又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绊倒在地。 “妹妹!”这时候杨子彦和清风正好赶过来把她扶起,“怎么回事?” 杨鑫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四流,根本止不住,趴在哥哥肩头求安慰,她刚才太害怕了都忘记哭了,她指了指水里,沐清风已经把人捞了上来。 “还活着吗?”杨鑫儿眼泪啪啪地上前关心着。 待杨子彦看到那人的脸时,不由大惊失色,让沐清风一定要救活他! “哥哥,你说他死在这,我是不是也活不了了啊?”杨鑫儿一直念叨着,杨子彦自然明白她的担忧,安成王得皇上信任,又是兄长,让未过门的王妃殉情还不是一道圣旨的事情。 “清风哥哥,你一定要救活他,义父呢,义父!”杨鑫儿知道沐清风已经学有所成,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嚷着要义父也来诊治。 沐清风看得出他们兄妹神情都极为紧张,虽然疑惑此人的身份,但是人命关天,他不能分心,更不能顾虑太多。 “需要好好休养几日。”沐清风诊治完已经是满头大汗,转头对他们说道。 “好,麻烦你了,清风。”杨子彦还算镇静。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啊?”杨鑫儿紧张兮兮地问着,生怕他长睡不醒。 “这个说不准,可能今晚就能醒,又或者明天,后天。”沐清风无奈地笑着,医治病人的疾病伤痛他很擅长,但是具体什么时候痊愈还要看他自身情况而定。 “好,那我今天就在这看着他。”杨鑫儿往旁边的椅子一坐,赌气似的。 杨子彦摇摇头,示意清风不要在意,随她去。 “小莲,去厨房给小姐煮个清淡的粥,病人醒来也要喝。”沐清风临走前交代着。 “是。”小莲不敢怠慢,立刻去办。 “好了好了,一大清早的,都没睡好。”钟凌打着哈欠,打算再去睡个回笼觉。 而杨鑫儿此时是吃不下睡不着,倒是像害了相思病,坐在安成王的房间里,眼巴巴地盯着床榻。 大半日过去,午饭杨鑫儿也没吃几口,她没有胃口。 最后被杨子彦强拉着出去放纸鸢,才玩得忘记了这回事。 看着纸鸢都飞上了天,他们玩累了便交给其他人去玩了,他们躺在草地上,杨鑫儿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原本还想着绝妙计划让义父和清风哥哥帮忙,现在这个家伙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天意吗?” 杨子彦望着天空,不忘着哄妹妹开心:“我们救了他,趁机向他讨个承诺,听说安成王重诺守信。” 杨鑫儿觉得此事可行,所以她决定要继续在他房间等着他醒过来! 任谁任何理由来劝她都不回自己舒服的房间睡觉,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去,她用手强撑着双眼,并且让小莲和杨子彦都在一边陪着她,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 然后,半夜,他们都睡着了,床榻上的某人醒了,看了他们一眼,轻手轻脚地给杨鑫儿披了件外衣,又继续睡了! 天大亮时,杨鑫儿先醒来,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安成王,惊地说不出话来。 反应了片刻之后挤出个大大的笑容来,端着手边的一碗粥:“给你。”说完才想起这是昨晚上的了! “天亮了?”杨子彦揉着眼睛,和杨鑫儿怼看了一眼立即捂上自己的脸,同时委屈着说:“没梳洗……” 对他们来说,晨起没梳洗见了别人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简直是噩梦! 杨鑫儿转身就跑,拉上小莲一边小跑一边责怪,还要她在前面带着路,顺便替挡着她点。 半个时辰后,杨鑫儿带着小莲又过来了,这算是她洗漱梳洗打扮用时最短的一次,因为心中有急事待办。 “参见安成王。”礼数还是不能少的,这个眼前的温婉女子和之前惊慌失措落荒而逃的人判若两人。 安成王见惯这些客套虚礼,并不太在意,只让她免礼。 “民女有一事相求。”杨鑫儿开门见山。 “小姐请说。”安成王端着茶, 分卷阅读10 并没喝下去,只在手中把玩。 “民女才疏学浅,实在不是王爷良配,还请王爷退了此门亲事。”杨鑫儿鼓起莫大的勇气才把它说完。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静止住了,茶盖合上的声音都那么突兀。 “想退婚?不可能。”他说得坚决。 “不是,是鑫儿不够好。”杨鑫儿解释着,父亲说了,这些天家人大多无情,需要别人的顺从。 “看在你们救本王一命的份上,若早些说本王可能还会答应,但现在……”他顿了顿,“鑫儿你彻夜难眠,对本王照顾有加,怕是不能够辜负了。” “真是想不到,王妃如此担心本王啊。原以为,王妃会见死不救,或者借此机会痛下杀手,那本王……” 一句句,像是试探,也是提醒,扎在杨鑫儿心底,他竟是不肯放过我了?因为我对他上心? 此时,再让他允诺更是不可能了! 杨鑫儿抹了把眼泪,眼泪不止,看来她还是要用原计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由小姐,到鑫儿,到王妃,这称呼的变化,一会儿时间,就变成自家人了,王爷您厉害! ☆、王妃的计划 杨鑫儿见此计不可行,也不忘借机讨个承诺。 “听闻安成王一诺值千金,今日鑫儿斗胆请王爷记得今日救命之恩。” 易云澈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绿草茵茵,确实是个好地方。 “王妃放心,本王记得。” 杨鑫儿灵机一动继续道:“鑫儿和哥哥去山上求签,王爷可愿同去?” 本来他打算明日就要回去的,但是王妃有此雅兴他自当奉陪。 “好。”易云澈转过身望着她,似乎已看穿她那点小心思。 听完这话,杨鑫儿的手不知为什么抖了又抖,心也跟着颤了颤,她只能选择赶紧逃走。 “王爷好生休息,鑫儿就不打扰了。”毕竟他的身体没那么快恢复。 从易云澈住的屋子出来,杨鑫儿的步子越走越快,在外面正好碰见了沐清风,她不由得喜出望外:“清风哥哥,我正要去找你。” 杨鑫儿拉着他到一边隐秘的地方,左右看看没人偷听才放心。 “明日我和哥哥带王爷去山上那个寺庙求签问卜,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他耳边低语着。 沐清风闻言脸色一变,鑫儿被指婚给安成王的事情他已经知晓,虽然他心里不愿她嫁入王府,但是她这般胡闹下去,触怒安成王也会招来祸患。 “你只管去做就是,无需担心。”杨鑫儿胸有成竹。 沐清风很想再劝一劝她不要冲动,但是杨鑫儿固执得很,决定的事情肯定要去做。 看着她好看的脸庞,明亮的眼眸里似有星光闪耀,他看得出神。 “记住了哦!”杨鑫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没在意他走神,拍了拍他胸前跑开了。 “好。”一晃神过来摸了摸她刚才拍的地方,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唇畔浮着笑意。 杨鑫儿又去找杨子彦,哥哥正和义父下棋。那只骄傲漂亮的大公鸡安静地在一旁睡觉,看见杨鑫儿过来,抬了抬眼又接着睡。 这哪里是只鸡,都被义父养成猪了!早晨没听见它打鸣呢? “哥哥,我和王爷说好了,明天一早去祈福。”杨鑫儿对着杨子彦眨眨眼睛示意一他切办妥。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鑫儿不可顽劣。”钟神医看似隐居深山,不问世事,但眼睛耳朵灵着呢。 “义父,没有没有,我这不是给您老人家求平安嘛。”杨鑫儿一脸乖巧可人,“我还是去休息吧,今天太累了。” 打着哈欠逃脱了义父的审问,杨鑫儿心里心里美得很。 “今天太累了,长大好辛苦哦,好想洗洗……”杨鑫儿最近一直在尝试着接触贫苦老百姓的生活,她觉得自己上辈子活的太好,所以遭到很多人的嫉恨,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世她要主动吃点苦,把父亲派来的丫鬟都赶回去了,就留下小莲一人在身边。 “小姐,这里你可还住的习惯?”小莲见小姐满头大汗,不住地给她扇着扇子,担心的问着。 “我好得很,今天也不用伺候沐浴。对了,明天一早你不用跟着去,”杨鑫儿吩咐着,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王爷对她死心! 外界传言她身有体香之事,也不十分属实。 这一天过得尤其漫长,因为他们都在期待着明天快点到来。 晨曦初露时,杨鑫儿已经在梳洗了,她今天换了身粉黄襦裙。 沐清风早已准备好车马,三人一路闲聊,也不算无趣,很快就到了半山腰的寺庙。 这寺庙唤作音都寺,距离京城较远,所以达官贵人们也鲜少来此地,香客大都是平民百姓。 平常时候人并不多,杨鑫儿提裙在庄严肃穆的大殿前拜了又拜,一脸虔诚。出来后又给了香油钱,他们穿过佛堂,往里院走,锦鲤池边的许愿树,才是他们的目标。 许愿,抽签,解签。 认真地摇了一遍又一遍,杨鑫儿和杨子彦拿着竹签,煞有介事地又摇了一遍,然后故作惊讶地说:“哥哥,你看,我抽了三次,都是一样的签,就它了。” 安成王把一切看在眼里,在一旁笑而不语。 拿着竹签在手,杨鑫儿站起身来问向易云澈:“你不求一个?” 他笑着摇手。 杨鑫儿也不勉强,和哥哥去找高僧解签。 “这里寺庙不算大,但是解签很灵的!” 老僧拿着竹签看了他们一眼,淡声说着:“求姻缘?小姐面含桃花得遇良缘,可惜啊,不宜过早成婚。” “既是良缘,有何不可?”开口的是安成王。 老僧一怔,继而摇头叹息:“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杨鑫儿心中焦急,原来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好的,过早完婚会有血光之灾这样严重的后果吗?怎么现在都变卦了? “是不是过早成亲会有不祥之事发生?”杨鑫儿试图提醒。 一旁的安成王却目光如炬,看着老僧幽幽地说着:“佛门圣地,可不能胡言乱语。” 谁知老僧一听,脸色变了变,起身走了,今日不解签了! 杨鑫儿心中气恼,难道是清风哥哥没按照她的意思说? 易云澈自然明白这未来王妃的心思,眼看着就要嫁入王府,她不是欢天喜地,而是挖空心思要逃!王府就这样难入她眼? 但是,杨鑫儿完全没有放弃着一丝一毫的希望,腆着脸问安成王:“王爷你看,我们不如……” “王妃若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就遂了你的愿,缓后再议。”安成王开口道。 杨鑫儿还想说什么,他又继续道 分卷阅读11 :“本来皇上说下个月就有好日子” 杨鑫儿心里咯噔一声,这是逼她应了?她只能装傻充愣地对他傻笑。 下山时,杨子彦阴阳怪气地说着:“妹妹,今日出来忘了搽粉吗?”一边说着一边扇着手中扇子,一脸嫌弃。 易云澈被他这么一说,然后杨鑫儿又故意凑近几步来,他算是明白了,这是她身上的气味? 杨鑫儿自己也熏得难受,可是她得忍,忍住! 易云澈笑而不语,还真是想得出来。 “王爷莫不是不信?”杨鑫儿故意又凑近,让他闻个够。 “哪敢。”易云澈屏着呼吸说道。 杨鑫儿差点被自己熏晕了!清风给的这药也太猛烈了些! “王爷先走。”杨鑫儿十分懂规矩的样子。 易云澈一脸狐疑。 看着易云澈上了马,杨鑫儿和杨子彦也上了马车,只是马车才走几步就听杨鑫儿大叫一声:“啊!我的腿!” 然后易云澈从马背上下来,站在马车旁时,就看见杨子彦跟着滚下坡的杨鑫儿,把她抱了上来。 易云澈寒着脸,杨鑫儿你为了退婚,对自己够狠! 到了药庐,易云澈没有停留片刻,甚至都没去看一眼受伤的杨鑫儿,就跟着前来接应他的易天回王府了。 “还真够心狠的!明天就让爹爹送信给王府,说我的腿摔断了!”杨鑫儿躺下床上,把被子一掀,人都走了,她还做戏给谁看呢? 杨子彦和沐清风都劝她不要冲动行事,要从长计议。 “清风哥哥,我且问你,那老僧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做?”杨鑫儿想起第一件事就没成功,心里不由得不爽,她下狠心把自己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却在拖后腿! 沐清风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有,鑫儿,哪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我看那老僧也是不忍心……” 钟神医也算看明白了,给杨鑫儿把了把脉确定没什么事才说:“快去洗澡,这屋子都熏得不能住了。” 说罢几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连小莲也跟他们狼狈为奸。 “哼!就不洗,熏死你们算了!”杨鑫儿心里觉得委屈,这眼泪就不受控制,肆意横流。 “好好好了,没有笑你,我都提前把香药调制好了,小莲去准备吧。”沐清风是见不得她流眼泪,杨子彦也不笑了,钟神医更是心疼,一个个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 杨鑫儿这才破涕为笑,算是原谅他们了。 “义父,我再住几天就要回去了,回去办正事,这次要带着清风哥哥一起走。”杨鑫儿这时趁机提要求,钟神医自然要应允,毕竟鑫儿又快到了发病期,他和清风都不在身边实在不放心。 而杨鑫儿则想的是,她很多地方都需要清风哥哥的配合,这腿摔伤了就肯定不能随便蒙混过关。 “好,都依你。”钟神医笑着摸着她的头,最后还是婉转地表示她该去洗澡了。 等我回了福泽宫,一定重新做人!做个粗糙的汉子! “妹妹不要冲动,你不能因为不想嫁毁了自己。”杨子彦摇摇头觉得她是疯了。 “哥哥,回去你就和爹爹说,你那个签啊,这个签我都帮你拿回来了!还有安成王作证!”杨鑫儿眨着眼睛,是要他和爹娘说谎! 杨子彦扶额,说好的找个靠谱的高僧来指点迷津,却不想,还是要扯拙劣的谎言! “不,爹娘会信的。”杨鑫儿指着自己的腿说道,“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求了相同的姻缘签提示,不得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关于鑫儿身上有臭味,或者狐臭……咳咳咳,是有一点,就是一点点的味道,然后因为这个原因她从小都是泡在香草浴的,各种香料,所以反而身体自带了香味,。现在为了让安成王讨厌自己,两天没洗澡,还用了沐清风给的特制草药,所以弄出这个味,把自己快给熏死了,哈哈哈…… ☆、大婚 三天后杨鑫儿回到福泽宫,看着心爱的女儿这副样子,杨福成心中惊恐,腿摔断了? 而杨夫人当场哭晕过去! 杨鑫儿本来打算跟他们说明情况的,后来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因为沐清风在她身边的原因,没几个人会怀疑她的腿是不是真的断了! “爹爹,我和哥哥去寺庙求签求姻缘,高僧说我们不宜过早完婚,否则有不吉利的事发生,您看,我这不就应验了?安成王也在一旁,您不信可以问他!”杨鑫儿着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您看,我这一回来,娘亲就……”杨鑫儿一哭起来绝对是停不下来,手帕浸湿透了又换一条。 杨福成身子一晃,只觉头晕眼花,看了眼杨子彦叹息道:“子彦还小,爹爹不急。” 说罢就让清风一定要治好她的腿,不忍再看。 杨福成突然想起向来疼爱杨鑫儿的钟老头,朝沐清风问道:“你师傅呢,这时候不该一起跟着过来吗?” 沐清风一愣神,对啊,师傅这么关心鑫儿,怎么可能不跟着? 杨鑫儿擦了擦眼泪接话道:“爹爹,义父正在山中为我研制良药,才让清风先跟我回来。” “好好好,钟老头指望不上,爹爹要进宫求御医来给你看看。”杨福成这时很后悔他们去药庐,真的不该答应啊。 “别别别,父亲,这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大方便啊……求几副生筋续骨的方子也就可以了。”杨子彦说道。 “听说御医中也有几个女医官。”杨福成似乎话里有话。 “那也不行,她们怎么比得过清风哥哥的医术!”杨鑫儿神色慌张,赶紧抢着话头。 杨福成一声叹息。 “父亲,您先去看看母亲,早点休息,鑫儿就让我们来照顾吧。”杨子彦此时摆出一脸家中顶梁柱的姿态,到给人几分安心。 “那好。”杨福成到也不说什么,夫人还等着他照顾安抚呢。 待父亲走后,杨鑫儿长叹一口气,杨子彦双手交握,低头来回踱着步慢慢说道:“妹妹,你是不是觉得父亲知道了?他在提醒我们。” 杨鑫儿心头一惊,父亲大人那么灵活的脑子,哪里好糊弄啊? 沐清风给她盖了盖被子,说道:“杨老爷说的你们要放在心上,万一哪天御医真的来了,要给你诊治开药,你怎么糊弄过去?” 杨鑫儿心肝颤了颤,这的确是个严重的问题! 而且,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当易云澈收到这个消息时,他云淡风轻的说着:“若真的断了,本王也要娶进门。” 易天一脸嫌弃,莫不是糊涂了?娶个残废回来? 然后,易云澈就带着御医和女医官来给他未来王妃看病了! 杨子彦在前厅没能拖住他,使劲地朝一旁站着的小莲和沐清 分卷阅读12 风使眼色,让他们通知杨鑫儿做好准备。 “王妃受了重伤,本王于情于理都该来看望,不否则寝食难安呐!”易云澈如此说着动情的话,脸上却是一脸严肃表情。 杨子彦见是真的拦不住了,只能提高声音:“王爷,这边请!” “王爷请留步,让御医进去就好了。” 一声比一声高,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似的。 易云澈只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装作不知情,便点头答应了。 谁知,御医刚迈进门槛,就听乒乒乓乓一阵脆声响,地上都是杯碗的碎渣,御医和女官被轰了出来! 然后就听到里面带着哭声的喊叫:“滚!都给我滚!” 小莲适时地把门用力一关,里面继续是哭声,不时传来摔东西的巨响。 御医狼狈不堪地抱着医药箱跑出来,女医官跟在后面一脸惊恐,见到王爷都是无奈地摇头。 “本王进去看看王妃。”易云澈说着便抬步想要进去。 谁料里面又是一顿带着怒气的哭闹:“都给我滚!” 易云澈无奈只好停下脚步,站在门前,片刻笑了笑,转身离去。 “本王不是那种人,王妃安心。”他留下这句话就走了,而且连着几日没再来。 不过他说的那种人是哪种人?杨鑫儿没有细想。 易云澈去宫中见皇上,皇上也听说了杨鑫儿摔断腿的事情,也知晓御医去看了也没结果。所以便劝他再寻一门合适的亲事,谁料安成王这次铁了心要娶这第一美人! 只求皇上多给点厚礼! 皇上自当答应。 因此,当杨家接到王府消息说下月中旬迎娶王妃过门时,杨鑫儿瞬间就没食欲了,茶饭不思,坐等死期! “非要逼死我才甘心?”杨鑫儿心中极为不悦,上辈子她嫁过去没活多久就一命呜呼了啊…… 眼见着婚期逼近,安成王却忽然离京,这让杨鑫儿喘了口气,但是安成王临走送来几位美人伺候她,也是让人头疼!这几位美人哪里是伺候人用的,分明就是被伺候惯了,丢给她是什么意思? 杨鑫儿看着她们,觉得安成王还真是厉害,各色美女怎么招呼过来? 不过,这几位美人倒是真的想要讨好她的意思。 那一日无意间听她们闲话,王爷说了,王妃脾气不好,等她进门了,要把莺莺燕燕们都赶出去!所以给我们个机会,能博得王妃欢心的就留下。 杨鑫儿当时装睡,差点没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才不信她们的鬼话! 爹爹说,边疆战事紧急,算着日子,杨鑫儿觉得安成王怕是不能如约回来,心中竟有一丝担忧。 杨鑫儿的腿慢慢好起来了,有时竟扶着墙壁门框可以站一会,这让母亲很是高兴!其实这不在杨鑫儿的计划之中,她就是要易云澈娶个残废王妃!但是看着母亲日渐憔悴,她只能出此下策。 这几日母亲过来和杨鑫儿说话,每次都是悄悄抹眼泪,觉得鑫儿红颜福薄。 嫁妆置办了一箱又一箱,加上宫里赏赐的,怕是一天都不能抬完了! 杨鑫儿憋屈了一个月,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功修炼到这种层次!可是以后在易云澈眼皮子底下继续装下去,绝非易事! 成婚的日子到了,安成王还是没有音信传来,但是皇上圣旨已下就必须成亲了! 杨家人自当是不开心,就是赏赐再多又有何用! 皇上还封了个县主的名头给杨鑫儿,算是补偿,皇家面前,他们也只能俯首。 可是成亲当日,新娘不能站立行走,新郎不在,这是什么喜事? 坐在喜轿里,红盖头下的美人倾国倾城,可惜断了腿…… 听着鞭炮鼓声,杨鑫儿恍然觉得在做梦。 到了王府门前,她正想着谁来接背她下轿呢?只有哥哥了,可是又跟谁拜堂呢 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人打开了帘子,杨鑫儿看到喜服,正觉诧异,身子一轻被人抱在怀里,想说哥哥不是这样抱的!却听见一声轻笑,红盖头下她看不到脸,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哥哥! “王妃辛苦。”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她心中一动,他回来了? 易云澈从边疆活着回来了,杨鑫儿仿在他热血沸腾的胸膛前,佛闻到了沙场血腥味。 他一身红衣,英俊挺拔,杨鑫儿在他怀中显得娇小可人,丝带缠绕,一圈一圈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他抱着她,穿过人群,免了一切繁文缛节,可还是要拜堂的。 他抱着她跪下去时,杨鑫儿身体一沉却没有挨地,膝盖着地的声响在她心里回荡。 夫妻对拜时,他紧紧把人抱在怀里,两额相抵,耳鬓厮磨。 那庄严神圣的仪式里,是夫妻同心的誓言。 你可愿与我跋山涉水共赴甘苦? 喜庆的日子,前面是一群人的欢腾,后面新房内是忐忑的心情。 杨鑫儿今天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可是母亲之前多次叮嘱揭盖头之前不能吃东西,她只好一再忍耐。 易云澈进来前,把不离身的宝剑交给了一旁的易天,易天不满地皱着眉头。 他进去前轻轻说道:“大喜的日子,这凶器,不吉利。” 易天撇了撇嘴,什么时候信过这个? 易云澈走进来时,看着她端坐在床边,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再想想这些天她的所作所为,不禁莞尔,还当自己是孩子。 他掀开闷了她一天的红盖头,凤冠霞披,艳丽地不可方物,让人移不开眼。 他痴痴地望着她,递上一杯合欢酒,她伸出纤纤玉手,却被他握在手中,交杯酒。彼此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清楚可闻。 红烛燃燃,跳跃的火苗像是焦急地催促什么,一室寂静。 “王爷,今晚睡这里?”杨鑫儿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 “不然呢?”易云澈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听说王爷满院的姬妾,我这里不大方便。”杨鑫儿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自己的腿。 “今日,睡这里。”他似是听不懂话,让伺候的丫鬟进来服侍,原本王妃的事情,她还得别人伺候呢。 洗漱更衣之后,前后进来的丫鬟又有序地出去了。 “可是……”杨鑫儿实在不想和他同榻而眠。 易云澈认真地看着她,杨鑫儿却半分理由也找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真的是体力好啊啊啊!这抱着美人拜堂成亲,拜天地跪了又要起来,,绝对是个技术活! ☆、被轻薄了? 王府后面有一片红木林,高大的红木树影里是潺潺流水,空气中弥漫着百花馨香,夜晚间香气尤为浓郁。 月亮高悬在半空,星星点点,王府内的喜庆气氛已经渐渐沉寂。此时僵持着的两人各怀心思坐在床榻上。 分卷阅读13 杨鑫儿心中纳闷,我费了那么大劲折腾自己,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打断自己双腿,最后还得嫁给他?图的什么? 昨日她还想着若王爷战死沙场,她嫁入王府也是好事,家大业大而且自由自在,可是他现在好好地回来了! “王爷,你的腿疼吗?”想起今日那一跪,杨鑫儿只是听着声音都觉得太疼了。 易云澈坐在床边,伸手捏了把她圆圆的小脸蛋笑道:“王妃不便,本王当然要代劳。不过,王妃好像是沉了点。” 杨鑫儿脸色大变,气鼓鼓地背过身去,我每日饮食有度,而且今天一整天水米未进,还敢说我胖? “我饿了!”不知是出于自暴自弃的心理,还是真的饿到腿发软,杨鑫儿此刻觉得要对得起自己的小肚皮。 王妃说要吃饭自然不能怠慢,就算王府的厨子不给做,人家可是自带大厨过府来的。 “王爷先就寝吧,我等着吃东西。”杨鑫儿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 “本王喝了一肚子酒,也要吃点。”易云澈坐在床边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这个夜晚太漫长了,杨鑫儿吃完饭,又要喝汤,喝完汤又要吃点心,吃完点心又要吃水果,恨不能把今天少吃的都补回来,顺带把明天的也提前吃了。 所以,到了子时,杨鑫儿说要去消消食,总之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睡觉。 “本王从不喜欢勉强,王妃还是很香的。”易云澈身边从不缺女人献媚讨好,他自然不需要勉强。这不相干的两句话信息量不小啊!他根本就不信或者完全不在意她那些小伎俩。 杨鑫儿见他下了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最后,杨鑫儿困得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听有人在耳边问着:“王妃睡里面还是外面?” 然后她就没意识了。 第二日杨鑫儿起得迟,醒来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用膳时易云澈也不在,身边伺候的丫鬟看她的眼色都怪怪的。 她想着,王府的丫鬟都这么胆大的吗?主子晚起了还敢给脸色看! 小莲欲言又止一脸难为情,问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奶娘过来悄悄说道。:“小姐和王爷没圆房的事情,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杨鑫儿脸一热,想起前世他们第一晚上也是睡得很晚,不过那是办正经事,还办了很多次……之后,连续很多天王爷都宿在她的院子里,每天晚上都折腾到很晚,早上起得很迟,直到有一天她死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杨鑫儿摇摇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而对小莲说:“清风哥哥呢?” 她嫁进王府来,还把自己青梅竹马的沐大夫一起带进王府,王爷也是心大的很。 “少爷,和沐大夫都在前院等着王妃呢。”小莲兴奋的模样泄露少女藏着的秘密,毕竟这两位美男子时时在眼前出现,不经意就撩动了粉红心。 “这么开心做什么?你不认识他们?”杨鑫儿看一眼没出息的丫鬟,不由得生出几分嫌弃来。 杨鑫儿见着他们空手而来,扶额头疼道:“为什么不带药箱?我打算明天就能走了。” “还真当我是神医了?”沐清风叫小莲去把药箱拿来,王爷故意把他安排离王妃院子最远的客房,不知安的什么心? “整天闷在屋里,快憋出病来了!”杨鑫儿心情不好,“那些女人整日地在我眼前晃悠,欺负我不能走路!” 杨鑫儿心中怨气冲天,王府里十几个宠妾摆给谁看呢?不是说成亲了就全撵走吗?怎么还在这里,才半天,一个个给我跳舞,泡茶,摘花的,献佛吗! “那也得忍着,哪有一下子就站起来的道理?”杨子彦安抚她的情绪,还给她带来个好东西,轮椅! “以后你就可以想去哪去哪里了,不用总是被人抬着,多麻烦。”杨子彦示意她过来试一下。 本来杨鑫儿想要站起身来直接跨上来,谁知道一抬脚麻到不行,才想起来这茬!再看看哥哥的眼神,只能乖乖地任由他抱过来。 哎!演戏真累!关键有时候都不知道演给谁看,还得硬演! 以她的性格能坚持这么久不露馅,主要归功于沐清风调制的麻粉散,敷在膝盖上,整条腿无力,根本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要想站起身就会摔跤! “怎么样?”杨子彦问着。 “嗯,不错,推我出去晒太阳。”杨鑫儿开心地手舞足蹈,宛如新生。 风和日丽,花红柳绿,美好的天气。 “爹娘怎么不来看我?”杨鑫儿开口问着。 杨子彦一怔继而笑道:“母亲要来呢,被父亲带去襄城游玩了,说怕母亲在王爷面前绷不住,露馅了给你添麻烦?!” 杨鑫儿立即变了脸,情绪低落到谷底:“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刚出嫁就不管我了?以前的宠爱都是假的!哼!” 沐清风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绿衣美人正在放风筝,听说是王爷心尖上的宠妾。 “她没你好看。”沐清风直白地说道。 杨鑫儿又忍了两天,才慢慢地能够站起身来,毕竟这用药久了,也是要有个恢复期。 这两天,各色美女过来,给她跳舞,下棋,做女红,弹琴,她只能坐在一旁欣赏着,好似是个废物。谁让当初一家人跟王爷说她徒有虚名! 而这两天,沐清风一直陪在她身边,王爷却从没踏进过这院子。 第三天时,她院子里的丫鬟都知道了,王妃能够站起来了?她的腿要好了吗? 沐大夫真的是神医啊…… 丫鬟们对这个英俊年少的大夫多了一份倾心。 杨鑫儿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她不是装的,是这个药效持续时间太久,她的腿需要多活动活动。 走了十几步,花了半个时辰,她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尽! 她躺在木轮椅上装死! “我后悔了……”她口中念叨着,然后身后有人拿着一根柳枝戳她的额头。 杨鑫儿自以为是杨子彦又来捣鬼,眼都没睁叹息道:“哥哥,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弄出这么多事,还是没能逃出魔掌?” 然后柳枝被抽走了,杨鑫儿没听到回答,才睁开眼,却看见头顶有人低着头看着她:“王妃,嘀咕什么呢?” “哦哦哦,没什么。”杨鑫儿吓了一跳,立即坐直了身子。 几天不见,感觉他好像顺眼了许多。杨鑫儿心虚地不敢看他,看着脚边的绿草。 “走几步,本王看一眼。”易云澈站在一边看着她,今天又换了身衣服,还真是不辜负自己的美貌,什么时候吃穿都必须用最好的。其实,前王妃新丧,她不该穿得这么明艳。 “啊?”看来他已经知道她能走的事情了,不 分卷阅读14 过这语气怎么像在说小狗表演个给主人看似的! 他笑了笑,大抵也察觉了语气间的调侃,清了清嗓子,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扶着她一步步向前走。 杨鑫儿每走一步要歇上一会儿,最终走了五步就没力气了,倒在某人怀里!某人趁势搂着纤腰,然后抱起美人,在她粉嫩的唇畔轻轻一啄,抱她回了屋里! 杨鑫儿脸上火辣辣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没力气了,都练习半天了,早就累了!不是,她刚才被人轻薄了?她却没反应…… 但是这一切放在别人眼里,就说不清了。 刚刚赶来的沐清风眼神暗了暗,不远处绿衣美女跺着脚,一双桃花眼中冒出嫉妒的火! “放我下来!”杨鑫儿反应过来时,一路扑腾,粉嫩小拳捶打着王爷坚实的胸膛,但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夫妻间的情趣,所以伺候的人极有眼色地退出了房间。 易云澈把她放到床上,俯身下去轻声道:“王妃的腿方便了?身上也愈发香气扑鼻。” 这话别有深意,不仅仅是走路那么简单。 杨鑫儿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往后挪了又挪,最后抵着墙角无路可退,易云澈直接脱了鞋跳上床,说道:“这几日,王妃过得可还舒心?” 杨鑫儿在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整天把你那些莺莺燕燕的摆我面前,还问我舒心吗?你说呢? 易云澈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幽幽说着:“王妃可有中意的,让她们谁来伺候你?” 杨鑫儿一愣,还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看来她们的表现都不好,明天就让她们都出府去,也让王妃清静清静。”易云澈笑得意味深长,“以后就辛苦王妃一人了。” 杨鑫儿完全一脸懵,直到某人挑帘出了她的院子。 “明天是归宁日,看来王妃都忘了,让管家备好礼物。”易云澈吩咐着一旁站着的易天,“让她们都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了。” 这十几个女人大都是外面找来的,王府之前住着的那些女人,都被安置出去了,以后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片刻之后,易天回来,面露难色:“王爷,蓝溪姑娘不愿走。” 易云澈皱着眉头,停下手中笔,说道:“让她进来。” 蓝溪最明显的是那双桃花眼,眸含深情,眼尾微垂,举手投足自带风情,凝望之下动人心弦。 “王爷,蓝溪愿意留下伺候王妃。”她扯着湖蓝色纱裙跪在他面前。 易云澈半晌无语,原来又在认真地写字,直到一首诗抄完,他放下笔,起身来扶起她道:“蓝溪,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但是本王现在不需要。深宫里看多了心计深沉的美丽女人,本王现在想过的是安静的日子。” “可是,蓝溪,只想留在王爷身边,并无他想。”蓝溪泪眼朦胧,手中紧握着蚕丝帕,尖下巴甚至跟着颤抖。 “今日你不做他想,不表示日后没有妄念。你太聪明,本王也不忍那时伤了你。”他的话看似温柔,实则无情至极,寒了她的心。 “王妃性子单纯,本王不希望她被什么改变。”他淡淡地说着。 她终于绝望,心底的奢望贪念早被他看穿,他不留情面地戳破她的心思,却又一副劝施主回头是岸的慈悲胸怀。 “蓝溪告辞。” ☆、回门 一到仲夏,杨鑫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每年此时她会变得脾气暴躁,神经紧张,失眠多梦。 这也是沐清风往福泽宫跑得最勤的时候。 钟神医这两年已鲜少下山,所以沐清风渐渐有了医圣的称号。每次他带着药箱出现在福泽宫时,都会招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杨鑫儿在屋里打扮了半日,最后衣着光鲜地躺在宽大舒适的床榻上,才让沐清风进来。 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美美的状态! 她面色红润,说话却有气无力。 “清风哥哥,你说我这病还有的治吗?”杨鑫儿心中烦忧而且充满恐惧,“老天爷都在忌妒我的美貌吗?十六岁就要收走我吗?我还没活够呢!” 怕死怕疼怕药苦的杨大小姐,眼泪一决堤,任谁也招架不住。 沐清风耐心地安慰她,多年来一成不变的话术依旧管用:“你长那么好看,比那画中的千年狐仙还要美,自然要在人间祸害够了才会收你回去。” 一旁站着的小莲眼看小姐又开始胡言乱语,也不顾王爷让丫鬟们时刻跟在王妃身边的指示,直接把屋里一众伺候的丫鬟都赶出去。 当易云澈赶过来时正巧看见王妃拉着沐清风的衣袖哭得一塌糊涂:“你一定要救救我,清风哥哥,我还不想死……” “沐大夫,王妃若没什么大碍,你就请回吧。”易云澈站在门前看似漫不经心,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这明晃晃的逐客令他不得不接受,只能一边漫不经心地收拾药箱,一边反复叮嘱杨鑫儿按时吃药,不许偷懒,才在易云澈锐利如刀的眼神下走出去。 杨鑫儿也看得明白,但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把气憋在心里,朝沐清风的背影念道:“清风哥哥慢走。” 他们之间这种在王爷看来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十分刺眼,他心里不舒服。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也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杨鑫儿恹恹地抬着头。 刚出门的沐清风听到里面的对话,不由得笑出了声,一旁守着的丫鬟愣了一下也是忍俊不禁。 而此时的易云澈心中有气,却没有听话地走开,他仍旧是站在门口,良久才开口道:“自然找王妃有事。” 杨鑫儿撑着下巴等着下文,他却半天没反应,杨鑫儿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到底什么事?” “今天是归宁日,王妃不准备准备?”易云澈把佛珠挂在手腕上,幽幽地说着。 杨鑫儿恍然大悟立即坐起身来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她的病好像也好了大半。 这可是大事,怎么能忘了? 不过又一想,爹娘出去游玩不知可归家了?杨鑫儿瞬间耷拉着脑袋没了兴致。 “王爷,是否随我一起回去?”杨鑫儿抬头望着他,可怜兮兮地说着,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刚才谁那么肆无忌惮地羞辱王爷?听说之前的王妃他从未陪着回娘家。 易云澈似乎早就等着她开口,毕竟回门没有夫君陪着要被人看低的。 他刻意停顿一下才开口道:当然。” 杨鑫睁大眼睛望着他许久才等来这句话,脖子都快仰断了,终于放下心来,朝他温柔一笑:“多谢王爷,大人有大量。” 易云澈转过身,才轻笑一声,潇洒迈步离开。 “他,是在偷笑吗?”杨鑫儿转头问小莲。 小莲木然地点点头:“好像是。” 愣了片 分卷阅读15 刻之后,杨鑫儿坐在床边着急忙慌地指挥着小莲给她选衣服和首饰,重新打扮一番! 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在福泽宫前,小莲先下了车挑着帘子,杨鑫儿抬头看着门前的一景一物都分外熟悉,眼中竟有温热的液体在涌动。 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搭在她的肩上,似乎在给她安定的力量。 易云澈朝她伸出手,俯身把抱她在怀里,门前候着的下人有眼色地搬过木轮椅。 杨福成带着夫人儿子早已在门前恭候,这一拜,代表着从今往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家人,杨鑫儿心中一痛,却只能在原地等待王爷的示意。 “王妃既然已安全到家,本王就先走了。”易云澈说着又上马车回王府了。 此时,杨鑫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这什么意思?特意陪她回来,是不屑与他们铜臭味十足的家人聚在一起,还是,不想因为有他在一家人不能好好欢聚? 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杨鑫儿揉了揉眼睛和爹娘一起进去了。 “回门在娘家过这几天,你们不能同住一室。”许是觉得妹妹已经成亲多日,杨子彦很多话也没那么顾忌。 杨鑫儿一口茶呛住,咳嗽不止,小莲赶紧过来拍着后背让她舒服点,她把茶盏重重一放,抬眼幽怨地看了哥哥一眼,你意指王爷回府找美人□□? “回来就多住几日,在王府肯定不习惯。”杨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一脸心疼,看着她的小脸蛋,总觉得消瘦不少。 “娘亲,我都重了二两。”杨鑫儿鼓着腮帮子,瞪着圆圆的眼睛逗她开心。 “嗯,还是娘的乖女儿贴心。”杨夫人说着说着就泪眼朦胧。 一时间,屋子里飘着伤感的气味。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个十天半月再回去。”她其实真有这个打算。 她才住进王府几天就觉得不适应,那些女人她根本应付不了,她知道继续待下去的话,以后糟心事只会越来越多! 嫁入皇家的女人哪里能吃着闲饭,安逸到老? 杨福成也心疼女儿,所以这些日子任由她任性胡闹,看破而不戳破,但是嫁入王府之后,她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杨福成拍了拍夫人的肩膀,安慰说道:“鑫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弄得她不高兴。” “是是是呢……”杨夫人抹着眼泪点头,就让下人把准备好的点心端上来。 杨鑫儿有了吃的,和家人一起,也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时,老管家匆忙地跑过来,他一向比较稳重,这等冒失,肯定是什么要紧的事或者开心的事。 “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老管家高兴地说道。 杨福成除了杨子彦杨鑫儿这双儿女,原配夫人还留下三位女儿,所以大小姐指的是嫁进将军府的少夫人—杨雪梅。 这个大小姐,可以说是老管家看着长大的,嫁出去之后,见得少了,现在回来他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大姐这时候回来做什么?杨鑫儿心中纳闷,将军府里事务繁多,全赖她一人掌握,今日怎么有时间回来? “父亲,婉姨。”杨雪梅从不叫娘亲,因为她比自己大不了太多,况且她亲生母亲早前已去世。 “雪梅今日怎么过来了?”杨福成先开了口,他也十分看重这个懂事的女儿。 杨雪梅笑着走向杨鑫儿说道:“妹妹今日回门,做姐姐的我当然要回来看看。” 她说着就推着杨鑫儿的木轮椅去了后院,两人要说些知心话。 “父亲,婉姨,我和鑫儿说会话。” 他们自然不会阻拦,这个大女儿一向懂事,嫁入将军府后也是事事为杨家考量,让她多劝劝鑫儿不会错。 杨子彦见着这位姐姐也是亲近,空闲时和那些狐朋狗友玩耍少不了要先提几句姐姐姐夫,偶尔也会去姐姐那里找大外甥玩。 他不近不远地跟在她们身后,听她们说什么悄悄话。 杨鑫儿和哥哥不同,自小跟大姐并不亲近,总觉得大姐一副大人的模样难以接近。 “时间过得真快,鑫儿也长大了呢。那时候父亲和婉姨成亲,我心里很不开心,觉得父亲背叛了母亲。可是慢慢长大后,很多事情不再那么天真了。你看,父亲和母亲感情非常好,但现在和婉姨也过得很好,感情这个东西,靠不住,所以你要靠自己。除了感情,你是安成王的王妃…” 杨雪梅说了很多,杨鑫儿觉得从小到大她都没跟自己讲过这么多的话。但是杨鑫儿从她的语气里可以感受到大姐的生活可能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般光鲜。 有了儿女之后的杨雪梅变得温柔,浑身都散发着母性光辉,对家人的保护欲很强。 但是,杨鑫儿知道,姐夫又添了两房小妾…… “皇家的渊源你也要明白,朝中当前的局势,你可知道几分?”杨雪梅站在廊下,认真地看着自己这个京中第一美人的妹妹,养尊处优地长大,为何皇后会选中她? “皇上登基已两年有余,却只有一位公主,皇后至今一无所出。而万一……你又可知,安成王是怎样的地位?” 杨鑫儿心头一跳,皇上正直盛年,大姐怎可胡乱猜测? 她忽然又想起那时在水里救起的易云澈,他一身玄衣,身上伤痕累累,之后又匆匆回王府…… 杨鑫儿仰起脸来,一脸懵懂。纵使她天真无知,也听得出这其中几分阴谋的意味,原来这场婚姻,并不是巧合…… 夜幕降临时,杨鑫儿焚香沐浴之后依然无法安睡,趴在窗前看着月亮发呆。 想起白天里的种种,她的心忽然沉重起来,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睡不踏实的杨鑫儿这几年过得也辛苦,除了沐清风的药,还需有神秘人的笛声,否则第二日起来又是一阵困倦! 眼看着腿脚灵活了,再两天就能自由活动了。 笛声又响起,她的心也随之安静下来,沉浸在美妙的声音中。 梦中,她又回到那一天,遇到那个吹笛人。 十岁的杨鑫儿和哥哥吵架逃到福泽宫外面,害得家里所有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夜。 小杨鑫儿听到竹林里有人在吹笛,都是凄美婉转的旋律,她走过去就看到一名白衣少年背对着她站着,对着呜咽的河水诉说心事。 笛声悠悠,他还站在那里,小鑫儿觉得他肯定在哭,很想过去安慰他,但是她从未做过这种事,向来都是别人哄她开心的多。 “你在哭吗?不要哭了。你的笛子吹的很好哦,我让爹爹请你来当我的老师,爹爹会给你很多钱的。我家就在那边的福泽宫,离这里很近的,你跟我走吧。”她说着就去拉少年的衣服,谁知那少年猛地用力一推把她推在地上,然后就逃走了。 杨 分卷阅读16 鑫儿一脸委屈地坐在地上,她也是好心,她看着爹爹给那些人好多钱,他们都会很开心的,她才会这么安慰他的呀! 自那以后,杨鑫儿在梦里总会听到这笛声。 她一直想要找到吹笛人,可是从未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可爱天真的任性焦躁的第一美人,就这样,简单的脑瓜子被塞进了复杂的事情,以后,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王妃的选择 一觉醒来,杨鑫儿觉得腿脚有了知觉,下了床,果然站得更稳,尝试走两步之后,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找回自由的双腿就像插上了翅膀,又身处熟悉的福泽宫,所以杨鑫儿即将开始作天作地的作妖日子。 “小姐,我们该回王府了。”小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杨鑫儿狠狠剜了她一眼,收易云澈多少钱帮他看着老婆吗? “小姐,不不不,王妃,您再不回去,王爷该着急了。”小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哪有在娘家住那么久的道理,老爷夫人不好直接说怕小姐多想,这才要小莲来提醒一句。 果然是收了好处,胳膊肘往外拐。 杨鑫儿冷哼一声:“这样多好,他在王府自由自在,我在娘家好吃好喝,谁也不碍着谁。我要去泡泡温泉,这鬼天气还是呆在水里舒服。” 杨鑫儿在家里过得舒服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必想着应该跟谁端着王妃的架子。 关键是她这不大不小的病一犯起来,做什么都没心情,看谁都不顺眼,她怕自己回王府把王府都能掀了。 小莲认真给小姐梳妆,不敢再反驳一个字。 “是,正在准备。”小莲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身后的丫鬟们给小姐扇扇子降降火气。 “别扇了。“杨鑫儿觉得更热了,“都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换了身最喜欢的衣服,这天气她没一点胃口,出去凉亭里坐坐。 凉亭紧挨着重重竹林,倍感阴凉,杨鑫儿躺在柔软的凉席上,抱着小莲仿照义父养的那只大公鸡做的布偶,碎碎念:“我该怎么办呢?易云澈那个王八蛋,还说什么不勉强,他难道瞎了,看不出本姑娘不喜欢他吗?”她说着就把那只没毛的大公鸡用力地砸在床头。 身后的人站了半晌,这时实在没忍住动了一下。 “不是说我一个人静静吗?你们又……”杨鑫儿不满地从凉席上坐起来,一手捏着鸡冠子,被摔的惨一手指着来人,看清来人后瞬间石化:“王爷,你怎么……” 说罢立即恢复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整理了衣服头发,站起身来给易云澈行礼。 易云澈头转向一边,忍着笑,一脸冷漠:“王妃数日不归,岳父大人派人来说王妃腿脚痊愈。” 杨鑫儿一脸尴尬,竟是爹爹让他来的。 “可是,我还没有好利索,再住几天吧?”杨鑫儿试探性地问着,语气温柔,眼神诚恳。 易云澈一脸假笑,牙缝里挤出冷冷两个字:“不行。” “本王出征,王妃在家守着。”他一本正经。 杨鑫儿一惊,又要去边疆吗?可是王府也没什么好守的,没看到一件值钱的宝贝。 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加上大姐临走前交代要做好这个王妃,杨鑫儿只能屈服,乖乖跟着易云澈回了王府。 杨夫人本想再多留女儿几日,可也不好直接开口。 “母亲,不用担心。”杨鑫儿稚嫩的脸庞强装懂事的样子让杨夫人心疼不已,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等你走了我就回家住着! 是以,杨家怕女儿回去受什么亏待,又派几个精明能干的婢女,还有金银珠宝算作回礼,这样一来倒显得王府来时小气许多。 “杨家还真是财大气粗,金银珠宝都像是白菜似的一车车地运过来。”易天酸不溜秋地说着,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 “关于这京中第一美人传言太多,她这病据说每到仲夏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头疼脑热,失眠多梦,多亏沐大夫悉心照料。”易天又接着说。 “嗯。”易云澈缓缓开口,片刻后又接着说道:“换个御医来试试。” 易天一愣,这是试试?这明摆是要替代! 但是杨鑫儿的回复是,王爷不必费心,不需劳烦御医。 “那就两位大夫一起照拂。”易云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狡黠的笑。 杨鑫儿不想说话。 刚到王府,没来得及沾床,杨鑫儿就被叫到书房。 暗红色的木门前打开了一扇,门旁种着的一棵千年红刚落完花结了果实,杨鑫儿提着柔软的纱裙跨进门槛,对王爷行了礼,声音依旧甜美软糯:“给王爷请安。” 易云澈今日着了身暗紫色印花窄袖袍,配金丝玉钩腰带,别致而贵气,更显王爷的非凡气度。 彼此抬头看了一眼,忍住自己内心的惊艳,抹去眼中的赞赏,然后易云澈淡然说着:“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杨鑫儿却依旧端着她富贵小姐的架子,优雅得体。 易云澈拿起笔来在眼前的几堆账本上勾勾画画,分类之后对她说道:“这些都是王府的田租和铺租的账本,这些是府中近两个月的开支和进帐,你就先看这部分,回头会有各个管事找你对账。其他的以后再慢慢交给你。” 杨鑫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要我管家吗?可是我不会! 王府也这么有钱吗?这些账本还只是一部分? 心中冒出无数个疑问,杨鑫儿此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干不来这种和钱数打交道的事情! “王爷,我……”杨鑫儿甚至都不想伸手碰那一堆堆账本。 “王妃,这些都很简单,不过各位管事的不那么好说话,本王已经交代下去。”他俯下身来眼神灼灼,特别的气息扑面而来,把人整个包裹着。 “我……”杨鑫儿实在是没勇气担着个大担子,她想着父亲对那些管事的态度和手段,她学不来十分之一。 “王妃不愿意处理府内小事,难道要随我赴边疆苦寒之地处理国家大事?”易云澈调侃道,这山高水远的,她身娇肉贵的,只怕有命去没命回来。 “好。”杨鑫儿憋着一口气,算账这种事情她真的不擅长,这时候也会加重她的头疼,说不好北疆苦寒能治好她的怪病。 易云澈一愣,仿佛给自己下了个套,她若跟去了,苦得还是他。 这次,皇后特意嘱咐侧妃同行,他虽然看似不在乎,却也实在不愿意。原本想借这次机会把王府的事情交给不靠谱的王妃练手,她偏要趟这浑水。 “你,确定要去?”易云澈拿这个账本像是给她最后的抉择。 杨鑫儿拿下那厚厚的账本,冲他笑着点点头:“嗯。” 分卷阅读17 “王妃可想清楚了?”易云澈忽然严肃起来,“这不是儿戏。” 宁愿赌这条命,也不留下看账本? “我只有一个要求。”杨鑫儿认真地点着头,她固执地认为这是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且说来听听。”易云澈的表情已经放松下来。 “带上清风哥哥。”杨鑫儿的姿态更像是在谈条件,因为她知道在任何危难关头,只要清风哥哥在她一定可以挺过去。 “本王需要考虑下。”易云澈皱着眉头,清风哥哥?哼! 作者有话要说: 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浓浓的醋味哦哦哦…… 王爷要使坏心眼了! ☆、北疆之行 这样亲昵的称呼背后代表着一种信任和依赖,他们往往有着让人羡慕甚至嫉妒的美好回忆。 杨鑫儿撅着嘴巴,有什么好考虑的,她从未出过远门的人都能义无反顾,他久经沙场的老将怕什么? 易云澈不再纠结此事,反而开始忙自己的正事,但是杨鑫儿赖着不走,书房的碧螺春喝了一杯又一杯,非得等到他的答复。 “王妃的耐心实在令本人佩服。”易云澈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见她还一本正经地端坐着不禁笑了笑,“好,本王答应了。” 杨鑫儿心中欢喜,但是在他面前王妃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她谢了又谢才转身出了门。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易云澈眉眼间氤氲着朦胧情意,忽而眼角一挑,“给本王倒杯茶。” 听了这话,杨鑫儿驻足留步,回深的一刹那她的内心惊涛骇浪,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一脸温顺地给他倒了杯茶。 “王爷请用。”杨鑫儿尽量不让自己有谄媚的狗腿子嫌疑,装得一脸淡然,耐不住这笨拙的掩饰被人一眼看出。 易云澈眼底浮上一片浅雾色,好似阴谋得逞,笑意在脸上慢慢夸大,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也离她越来越近。 “王妃的美貌果然不假。”这话自然是夸奖,杨鑫儿的脸上出现一抹绯红。 “王爷谬赞。”杨鑫儿虽然心中得意骄傲,本姑娘貌美的事情天下人皆知!但是被人如此盯着眼睛说出来,不免谦虚一二。 易云澈笑了笑不再看她,又说道:“鑫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天也给本王开开眼?” 杨鑫儿一脸讪笑,我爹娘还有哥哥不都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一切皆是浮云,谣传谣传而已。你以为那是为了逼你退婚说的假话?笑话,那是事实! 即使心中百转千回,面子上还是不能承认自己是个草包,琴棋书画说不上精通,但也算略懂一二嘛?杨鑫儿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借口炖汤跑了出去。 刚跨出门口,就听身后的易云澈开口道:“萝卜汤炖好后也给本王端一碗过来。” 杨鑫儿心中咯噔一声,他是在逗她吗?萝卜汤,杨家对他说的那些事情他分明记得清清楚楚! 杨鑫儿落荒而逃,易天一脸莫名地看着王妃险些绊倒的踉跄背影,走进了王爷的书房。 “王妃打算带沐清风一起去,本王已经答应了,可是现在觉得实在累赘。此番北疆之行,十分凶险,沐大夫不方便同去。”易云澈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轻轻地敲着桌案边角,若有所思。 “此事就交给属下去办吧。”易天总能及时为他分忧,“不过,王妃也要随行?” “怎么?本王的女人又不是第一次随行征战。”易云澈似是想起了遥远的事情,眼神黯淡。 易天不敢接话,毕竟那不是一段好的回忆,王爷带在身边的女人好像都没什么善果,这次是杨家的女儿,又是皇上封的县主,或许不同。 第二日,杨家来人说钟神医出事了,杨鑫儿和沐清风着急地赶往城郊。钟凌上山采药,一不小心从山崖边上滚了下来,多亏了杨家留下几个打扫房间的下人在,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能动,死不了。”钟凌卧在床上,神情憔悴,见着他们却还是强颜欢笑。 沐清风一回来就立即检查了伤势,然后去配药熬药。 杨鑫儿觉得义父一人留在山里太孤独了,不能再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劝说着:“义父,你搬到王府与我们同住。” 以钟神医的性格是不可能跟他们走的,不论是福泽宫,还是王府,他宁愿饿死在深山中,也不要再入俗世繁华! “我老头子自由惯了,过不惯你们的生活。”他坚持自己的选择,更不愿给他们添麻烦。 任杨鑫儿如何再说,钟凌始终不愿意点头答应。 杨子彦也从仙人居赶过来看看义父,两人聊会天。 杨鑫儿不能久留,易天已经在门前等了片刻,她很快就要回去。 见沐清风端药出来,杨鑫儿上前说道:“清风哥哥你就留下好好照顾义父,我随易云澈去北疆。” 即使她心里想要清风哥哥陪着,但是义父的伤势不轻天也好不了,而且以他的性格,别人怕是伺候不了,她不能弃义父于不顾。 沐清风掸了掸衣袖上的药渣,朝她笑着说道:“好,我把药都配好你带去。” 仲夏那么长,难料她的病需要多少药,还有一天他只能尽力配出最多的药。 杨鑫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说:“放心吧,听说北疆很冷,说不定我的病到那里就痊愈了呢。” 沐清风闻言一愣,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或者害怕,一闪而过。 杨鑫儿出发前收到了沐清风配的药,仲夏不过还有二十天,他却配了一百副药。杨鑫儿想着他又要照顾义父,还不眠不休地为她配药,居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这次出行,在易天的再三强调下,杨鑫儿只带了两名婢女和两名厨子,衣服也只带了两箱,因为易云澈告诉她那边太冷,她这些华而不实的衣服根本不顶用!金银首饰带了一箱,因为易云澈说那边穿得太华丽会被当街打劫! 易天带着五百亲卫军先行,易云澈则是扮作商人带着二十个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开始的几天杨鑫儿还兴高采烈,十几天过去开始有了倦意。 “夫君,还有多久能到?”她挑开帘子问着潇洒地骑在马上的易云澈,这夫君的称呼也是易云澈逼迫她叫的。 他说是为了掩人耳目,为她的安全着想。 易云澈见她这般不耐烦的模样,知道在这里闷得可能暴躁症要犯了,御医说她得了暴躁症,晚上容易失眠多梦,白天容易情绪失控。 “夫人,过来。”他骑在马背上朝她招手,示意她下车。 杨鑫儿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时,易云澈已经下了马走到她面前把她打横抱起。 “若是我一人骑马,昨日就到了北疆境内,现在,至少还要五天。”他抱着杨 分卷阅读18 鑫儿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和身边的风一样温柔。 “这样,会不会耽误夫君的大事。”杨鑫儿懂事地问着。 “易天带着他们在前面,我已经让他们加快速度,后天大概就能到北疆。”易云澈凡事都会事先安排妥当,以防万一,随机应变。 “这几天,就是心儿大展身手的时刻,我一定把你教会。”易云澈说罢就抽了鞭子马屁,一手紧紧搂着杨鑫儿的小蛮腰,杨鑫儿太害怕不由得用力抓住他的衣服。 “抓稳了。”这两人一骑很快消失在人前,随行的人也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主人。 杨鑫儿完全不敢睁眼睛,只能死死地抱住他。 骏马飞驰,感受到耳畔呼啸而过的风,杨鑫儿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沉寂的心随之热血沸腾。 他握着她的手,仿佛能带她去天涯海角。 “在北疆,骑马是一种生存技能,说不准哪天马会救你一命。”易云澈指了指夕阳落下的地方说道。 杨鑫儿点点头,同时也清楚地明白北疆的凶险,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一意孤行,害得爹娘在家寝食难安。所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磨掉自己的臭脾气,她要过和前世不一样的人生。 杨鑫儿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北方夜晚的天气果然越来越冷,来之前易云澈再三提醒,她才勉强带了件厚厚的窄袖绣花羽领夹袄,不至于在这冷风夜晚里瑟瑟发抖,但是眼下那件衣服她并未穿在身上,身上穿得单薄。 “我们回去吧……”杨鑫儿拉了拉衣领,觉得这可怕的寒风直接灌进了她的心口。 “好。”把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又抱紧了她给她温暖,结实的胸膛里面有力的心脏跳跃着火热的力量,让另一颗心也跟着跳动。 回去的路上她依旧坐在他怀里,拉着缰绳,他们沿着林子里的小路,享受这安静的时光。 或许是这时刻太美好,以至于让人失了敏锐的警觉。 “小心!”易云澈大喊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 对面忽然窜出一队人马,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所到之处长鞭挥扫。他们来不及躲避,易云澈只好带着她滚到路边的草丛中,两人沿着斜坡一路向下滚去。杨鑫儿吓得目瞪口呆,把自己的脑袋缩进他的怀里,纤细的手指使尽力气抓着他的衣领。 斜坡上的草丛下都是坚硬的石子和尖细的枯枝,身体从上面滚过的滋味也不好受,易云澈咬着牙把杨鑫儿包裹在怀里,手臂撑起地面护她周全。 两人滚到一棵粗壮的杨柳树前才停了下来,易云澈把她从地上直接抱起来。 杨鑫儿吓得还没缓过神来,愣愣地坐在地上。 “有没有受伤?”易云澈见她这般模样还以为哪里伤到了。 “没,没有吧……”杨鑫儿慢慢地回过神来,看着他额头的血往下流,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地跟着流。 除了额头受伤,易云澈的手臂被树枝划伤,脚踝也流了血,而被他护在怀里的杨鑫儿毫发无伤。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升温的转折点,都在北疆这趟了! ☆、王爷自重 杨鑫儿搀扶着易云澈往上走,才走两步就觉得十分艰难,这小坡对她一个人来说都有些难爬,何况她还要扶着一个人。 易云澈轻笑一声,把她打横抱起,迈着坚实的步子走回了路上。 “你不是受伤了……”杨鑫儿心中过意不去。 “小伤而已,重要的是夫人没在我眼前受伤。”在他心里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眼里也是柔情似水。 听完这话杨鑫儿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原来他心中夫人的位置如此重要。可是,他前面的王妃侧妃都没有这般幸运呢?听说她们都深爱着他,却未得到应有的回应,反而落得凄惨的下场。 两人一路骑马原路折返,这一路杨鑫儿想了很多,她心中有很多疑问,可实在问不出口。 天快黑时,寒风肆虐,冬天仿佛近了。随行的人找到他们时终于松了口气。 “云老板,云夫人,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先在前面的客栈休息一晚。”随行的王府老人一边安排人手寻找王爷王妃,一边派人打点好吃住。 往常这些日子因为王妃要吃药的缘故,王妃与王爷并不住在一起,但是天字客房只有一间,其他都是条件较差的房间,王爷又受伤在身,王妃自然也将就不了,所以只能委屈二人同住一间屋子。对此,云老板云夫人并无异议,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了。 杨鑫儿觉得浑身汗臭味又滚了一地泥,她必须要立即洗个澡。可是考虑到易云澈的伤势,她只好先让小莲去请大夫,她独自洗了脸上了妆换了身衣服。 “夫人对生活可谓从不敷衍。”易云澈躺在床上看她从里间走出来不由眼前一亮,京中第一美人对自己的美貌从不怠慢。 “这是一种态度,母亲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杨鑫儿边说着边坐下来察看他的伤势,一看被鲜血浸湿的衣衫,她蹙眉叹息,似在自责。 “若是清风哥哥在就好了……” 听得这话,易云澈也皱了皱眉,他可没把自己看这么金贵,受点伤没什么了不起! 但是,当大夫给易云澈清理伤口,进行包扎,他强忍着痛的样子,引得一旁的杨鑫儿忧心忡忡。 “我自己处理就好,没必要……”易云澈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但看着夫人的脸他还是默默领情。 “不行。”杨鑫儿语气坚决,都伤成这样子怎么能自己潦草应付。 鉴于王爷把王妃保护得如此周到,两位厨子借着别人家的地方给王爷煮了汤,杨鑫儿亲手端到他面前,但是她没有喂他吃的意思,毕竟手没断! “怎么不喝?”杨鑫儿见他半躺在床上没去动那碗汤不由问道。 小莲听着吩咐正和阿湘往屏风后的小半间里一桶桶抬着热水。 “夫人,水都准备好了。”小莲忙了片刻过来说道。 “好。”杨鑫儿忍了许久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出门在外条件艰苦,她也只能凑合凑合了,好在准备的干玫瑰花瓣充足。 小莲进去伺候王妃沐浴,而阿湘则留在屏风外面等着王爷吩咐。 “夫人,需要帮忙吗?”易云澈听着水声,放下手中的兵书,故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里面果然传来扑通一声,滑倒水里的的声音,易云澈一脸得逞地坏笑,挥挥手示意阿湘去门外守着。 “王爷自重。”里面传来杨鑫儿细若蝇蚊的声音。 “嗯……”易云澈半晌回了一个字,他似乎听见了里面长长松了口气。 女人洗澡实在麻烦,耗时耗水,尤其美人洗澡更 分卷阅读19 是磨人,外边躺着的易云澈根本无心看书,心中一股莫名的火熊熊燃烧着。 看着出浴后着了淡妆的美丽女子,半干的头发发梢还滴着水珠,浑身散发着好闻的玫瑰香,任谁都不能不心动。 易云澈突然就想起那时去寺庙求平安时,她把自己搞得臭味熏天,也实在难为她了。 “王爷笑什么?”杨鑫儿见他看着自己的古怪眼神不由得慌了神,难道自己淡妆不好看? “只是想起了夫人之前问姻缘之事。”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杨鑫儿红了红脸,她之前绝对是疯了,才会干出那些蠢事!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易云澈朝小莲摆摆手。 小莲看一眼自家小姐只能默默地走了。 杨鑫儿决定,这一夜她要坐到天亮。 半个时辰过去,易云澈见她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动作把杨鑫儿吓了一跳,立刻来了精神。 他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衫,走到她面前俯下身说道:“万一哪天本王出了意外,王妃若再嫁,怎么也是都再嫁,不必说清楚我们是否同床共枕,王妃是否在本王面前洗…额,在屏风后洗澡。所以,有些锅你已经背上了,就别想着掩耳盗铃。” 他说罢就抱着她上了床,顺便帮她解了衣带,然后生生地挨了一巴掌! 两人就这么在床上对峙着,杨鑫儿想着,前世他是有些欲求不满,但从未发现他潜藏的流氓本质! 这想法为什么听起来还那么合理? 他的意思是,在外人眼里,她早已经是他易云澈的人了,还要迂腐地想着委屈自己做什么贞洁烈妇?简直天真!愚蠢! 杨鑫儿的眼泪肆意横流,他忽然就没了办法,只能在一旁无力地安慰着。 “王妃心中若有别人,他日,本王一定设法成全你们。”他说得诚诚恳恳,其实心里不过打着另外的算盘,他就看谁有这个胆子敢打她的主意! 这前半夜她哭了好久,所以一夜他们都没能安睡。 直到易云澈拿出杀手锏:“再哭,你明天就没脸见人了。” 有损美貌的事情她不会坚持的,杨鑫儿终于止住了哭声。 最后,受伤了的易云澈不得不妥协裹着一床被子睡到地上。 而正是多亏了杨鑫儿的闹腾,让易云澈没睡得太深,危险来临时他才能第一个察觉。 寒夜将尽时,人睡得最沉,很多杀手喜欢现在这个时候行动。 ☆、一路凶险 易云澈头枕着宝剑,听到声音立即抓着剑准备好应对。 黑衣人两个在前放迷烟撬锁开门,其他在外面守卫。 天还未亮,屋内一片漆黑。 两名黑衣人手执利剑一步步靠向床边,突然脚下一滑,地上站起的人手起刀落,两人应声倒下。 其他人冲进来只要靠近床榻一步皆被他的长剑夺命,月光下的宝剑泛着清冷的光,一场血战之后,人已筋疲力竭,天也快亮了。 住的离他们最远的屋子没有被迷晕,听到动静赶来时,易云澈已经解决了所有敌手。 时间仓促,四名亲卫把其他人都叫醒,他们不得不立刻把尸体处理掉,然后收拾行李,留下银钱,提早上路。 杨鑫儿半路在马车中醒来,昨晚的事她分毫不知道。 “啊?怎么就上路了?我还没有洗漱,我……”杨鑫儿皱着眉头,她无法容忍自己没有做任何修饰的面容出现在别人面前。 “没人看见你的样子,王爷抱你出来的。”小莲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及时地递上一块丝巾,后面打个结系在头发上。 “小姐,您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也是极美的。”小莲真心地夸赞着。 杨鑫儿敲了敲她的头说道:“不,哥哥说了,男人都是爱人群中最明艳耀眼的那个,胭脂粉的味道我并不爱,可是我不能没有它们。” 小莲默默地不敢说话。 “令兄还真是教坏孩子。”易云澈跳上马车在外面说道,“今天还学骑马吗?” 杨鑫儿还在犹豫就被人牵出了马车,抱上马背。 “要不要学?”他在她的身后问着。 杨鑫儿犹豫再三,隔着面纱说道:“学。” 话音刚落,骏马飞驰。 “啊……慢点,慢点慢点!”杨鑫儿一路喊着,淑女的礼仪早就抛到脑后。 鉴于昨日的惨痛教训,这回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四名亲卫军保护。 “好。”易云澈突然停了下来,“那你慢慢骑着。” 他翻身下马,任由她一人颤抖着坐在马上,跟在后面大声说道:“拉紧缰绳,注意力集中,身体放轻松,两腿夹紧。” 但是杨鑫儿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进去。 “夫人需要独立坚强。”易云澈坐在一块大石上,“围绕夫君坐的这块石头转一圈,就抱你下来。” 杨鑫儿实在怕得很,坐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 她说了要学会骑马,眼前又怕得要命,可是要她开口求他也是不可能,她倔强地用僵直的手臂拉着缰绳,小腿拍着马肚子,马忽然向前跑了几步,杨鑫儿险些跌落下来!她双手死死地拽着绳子,脸色发白。 易云澈嘴角浮着一抹笑,上前把她抱下来,才发现她全身抖的厉害,趴在他怀里低声哭了出来,用力地抱着他不撒手。 见到如此脆弱的杨鑫儿,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可是转念一想,她不能一直像温室里的花朵,长不大的婴孩。有权利做选择的人永远都是强者,他不希望她永远是被选择的角色。 易云澈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而是轻轻扯掉她的面纱说道:“慧眼的英雄,眼中看到的不是脂粉颜色。北疆之地,容不得娇弱的花朵。” 易云澈递给他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上面雕刻的图案犹如古老的信仰中那些面目狰狞的鬼怪。 杨鑫儿拿在手里感受着他残留温度,抬眼问他:“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爹娘和哥哥不是这样告诉我的,他们说我生来就该享受最好的一切。” “那是小孩的世界,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成年人看世界的眼光不一样。”他故作深沉地说着,内心深刻怀疑自己是娶个妻子还是多了个女儿? “哦……”杨鑫儿一脸失望,她真的不想进入大人们的世界里,可是大姐,现在就连这个人也要把她强行拉进来。 “学骑马吧。”她心中何尝不知边疆凶险,易云澈做这些不过是以防万一,怕他不在身边时她只能任人宰割,毫无反击之力。 易云澈心中放松下来,她明白就好。 这几天所有人都惊异于云夫人脾气好转,不再一直闷在马车里,跟着云老板学骑马,有事情做,他们更发现京城第一美人的确名不虚传! 因为杨鑫儿渐渐学会了骑 分卷阅读20 马,他们的前行速度比原来快了不少。 “前面有一处人家,你独自过去问路,讨口水喝。”杨鑫儿与易云澈一人骑一匹马,并肩而行,他指着前面的几间茅草屋对身边的人说着。 天气越来越冷,但是北疆又十分干旱,所以水源紧缺,能有充足的水喝简直是幸福的事情。 杨鑫儿穿得衣服简单自然,看起来也不是寻常粗布麻衣,但是和杨鑫儿随便一件衣服相比都是不能及十分之一的。即使如此,她骨子里的气质是无法掩埋的,她出尘的气质甚至更胜从前。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易云澈一脸欣慰,她愿意略施脂粉,愿意穿上这件衣服,愿意喝不加蜂蜜鲜花的白开水,已经是杨家夫妇无法想象的事情了吧? 杨鑫儿走到门前才发现,他们家根本没有上锁,因为一件破旧的大门已经不成样子,锁与不锁没什么区别,用枯树枝搭起的矮篱笆,只能勉强算做院子。杨鑫儿敲几下门,没人回应,她回头望着身后的易云澈,一脸为难。 易云澈视而不见,只提示她要问路,讨口水。 “有人在吗?”杨鑫儿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闯。 茅草屋里终于有了回应,一个拄着拐杖的小男孩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衣服很破旧,头发也乱糟糟的。 “你找谁?”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眼睛里却满是防备,他看着杨鑫儿,不会关心她的美貌,她的家世。 “前面哪条路是去贝宁城?能跟你们借点水喝吗?”杨鑫儿倒是客气,一脸微笑举着手里的水袋问着。 “水在那边,自己舀。”小男孩这才认真地看了杨鑫儿一眼,“是京城来的生意人吧?去贝宁城走最左边的道。” 杨鑫儿点点头,道了谢去装水。 她看到屋里还有个老人,坐在阳光下呻吟着。 他们屋里一片潮湿,门口才有阳光晒。 杨鑫儿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发酸,然后就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很重,她就昏了过去。 易云澈发觉不对从外面冲进来时,正看见小男孩拖着杨鑫儿的腿往破屋子里拉,他看见易云澈明显慌乱不已,把杨鑫儿往地上一摔,把原先的小拐杖拿在手里,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谋财不一定要害命。”易云澈看着这可怜的人儿,走过去递给他一袋金子。 小男孩接过手来一脸惊讶,易云澈已经把地上躺着的杨鑫儿抱了起来,杨鑫儿摸着生疼的脑袋,在他怀里一脸茫然。 “无别的地方,好好活着。”易云澈抱着杨鑫儿离开了,若是换做其他人伤了杨鑫儿,恐怕没什么好结果,但是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不会下手。 都说军人冷血无情,手上沾满鲜血,刀下亡魂无数,可是因为见的太多,反而容易生出仁慈。 几年前他经过此地时候,这扇门还是崭新的朱红色大门,他们还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如今只剩下老人孩子了。 “我不走,我要等爹娘回来。”小男孩倔强地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命都没了,拿什么等?”易云澈心里知道他的父母不会回来,空等于事无补,好好活着才是正道。 小男孩站在那里大声问道:“等我长大了去找你,跟你去杀敌。” 原来他记得那一年易云澈带兵途经此地,他们一家人给他们端了一晚又一碗水。 “好。”易云澈应着,“你要先活着。” “嗯!”小男孩的眼睛里仿佛看见了希望。 杨鑫儿不明所以,为什么会有人住这样简陋的房子,过这样艰苦的日子? “还好吗?”易云澈知道小孩下手并不重,否则杨鑫儿也不可能那么快醒过来。 杨鑫儿揉了揉眼睛,摸了摸头,还算清醒地说道:“没事,我没关系。那个小孩,为什么打我?” 易云澈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没有体会过他们的生活,你就无法明白他们的想法和行为。” 杨鑫儿腹诽,好像你体会过似的? 不过,两人没走多远又被一群人拦住。 “要想从这过去,就得留下买路钱!”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路中间扛着发锈的大刀,拦住他们的去路。 杨鑫儿伸着脖子一脸天真地问着易云澈:“路还要买?” 易云澈却不理会她,对面前的人说道:“你要多少?” 这壮汉完全没料到他这么爽快,开口结结巴巴地说:“一,一,五百两!” 杨鑫儿没忍住笑出了声,就要五百两吗?好像很多的样子。 她的这种行为明显激怒了他,扛着大刀就对她的马下了手,马儿当场被砍死,杨鑫儿吓得大惊失色,还好是被易云澈护着。 “给你个机会,现在拿钱走,不然你会后悔。”易云澈声音冷酷,似乎随时都会拔剑取人性命。 那壮汉犹豫了片刻,果断抓起了易云澈扔过来的一袋银子逃之夭夭。 看着自己骑了几日的马儿流了一地的血,杨鑫儿泪流满面,她内心明白,那些人会为了五百两银子杀人越货,即使这笔钱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却可能是一些人的救命钱。 两人共乘一匹马继续前行,杨鑫儿一路沉默着,心中思绪万千。 ☆、路上 天幕坠落,大雨如注,这一次,他们没能幸运地住到旅店客栈里,附近只有一个小村落,他们也只能在此落脚。 杨鑫儿住在阿扶雅的家里,她家的屋子最宽敞,收拾地也干干净净。 小莲把自家小姐习惯睡的床褥都铺好,又打算摆上几件简单物件时,杨鑫儿拦住了她:“这些东西太累赘,改日找个当铺卖点钱吧。” 小莲一愣,本来这次出来带的东西就不多,但是小姐住的任何地方都要经过一番精心装饰,布置得体。前面都是住最好的客房,物件摆起来也不算寒碜,现在住在农家,看着实在太过委屈! “夫人,要不我们回京城吧?”小莲不忍看到小姐受苦,提议道。 杨鑫儿摸着她的头说道:“我会尽力适应这样的生活。” 易云澈告诉她,若是能在北疆好好活着,那回到京城的她还有何畏惧?所以不论是什么困难,她都会克服。 “替我谢谢阿扶雅。”杨鑫儿让小莲过去道谢。 现在他们以夫妻的身份相称,所以是必须要住在一起。 易云澈进来时小莲正好招呼着阿湘出去。 “这两个丫鬟对你忠心耿耿。”易云澈回头望了一眼转身对她称赞道。 杨鑫儿弯了弯嘴角得意地说道:“那当然。” 易云澈瞥了眼她的床铺,感叹道:“你这床铺的就是舒服,可惜,为夫没机会躺一躺。” “过来,让你躺会儿便是。”见他那艳羡的目光,她坐在床边朝他招手。 易云澈犹豫了一瞬之后不客气地横 分卷阅读21 躺在床上感慨道:“就是不一样。” 然后易云澈就在这里躺了半个时辰。 他醒来时杨鑫儿扔给他一床被子,无情地说道:“起来,睡地上。” 易云澈睡眼惺忪,他今天不想当君子,这天气睡地上身体吃不消。 “夫人,我帮你暖被窝。”易云澈说着就拉过被子钻进被窝。 “那我睡地上。”杨鑫儿小脸气得通红,扯过被子人却坐着不动。 易云澈和衣而卧,头都没抬一下,然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杨鑫儿坐在桌岸边,手支着下巴尖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她舒服地躺在床上,易云澈不在屋里。 昨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时停时歇,山路不好走,他们要多留一天。 久旱逢甘霖,这对于当地农民来说是上天的恩赐。 趁着雨水,他们翻土播种。 小莲伺候杨鑫儿洗漱,一边梳着柔顺的头发一边感慨道:“云老板叫夫人醒了过去。” 她回头看着小莲说道:“简单梳起来就行了,他人呢?” 小莲点点头麻利地给她梳一个发髻,笑道:“云老板他在地里忙着呢。” “忙什么?”杨鑫儿一早上没见着他人影,在地里能忙什么? “帮阿扶雅种菜。”小莲为她戴上一枝简单的珠钗。 杨鑫儿一时好奇,种菜吗?这事情他会做? 带着一份期待和怀疑的心情,杨鑫儿找到了挽着衣袖在泥地里忙碌的易云澈。 北风一吹,几棵新栽的小树苗摇摇晃晃,还站不稳当似的。 易云澈站在泥地里,脸上沾了星点的泥水,抬头朝杨鑫儿伸着手:“过来帮忙。” 杨鑫儿站在田埂上,犹犹豫豫几番尝试,还是不想动弹,泥地里会把她的衣裙弄脏,她不想过去。 “你现在播下种子,明年就能看到收获。”易云澈鼓励着她走下来。 杨鑫儿才不相信这些鬼话,她自言自语着,这绿油油的青菜怎么可能是泥里长出来的? “小姐,你吃的那些菜都是挑好洗干净的,当然没有泥。”小莲在一旁小声地提醒。 杨鑫儿默默地不说话。 看着易云澈带着大家伙挽着袖子,赤着脚踩在稀泥地里,像模像样地跟在村民们身后,杨鑫儿带着小莲和阿湘站在田埂间接苗递水。 忙碌了半天只觉得腰酸背痛,杨鑫儿随着易云澈去小山丘上吹吹风凉快凉快。 “夫人,可看到这生活的苦与难?”易云澈站在巨石边上,往下看整个村庄的农田菜园尽收眼底。 他们在雨中继续忙碌,生怕错过这难得的一场雨,播种,开垦,恨不得在这一天全都做完。只半天他们都会觉得苦不堪言,这些人呢?他们日复一日,一辈子都耗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无暇甚至没有念想去享受更好的生活,而他们最好的饭菜,在杨大小姐眼里却是难以下咽? 阿扶雅是村子里最富的人家,但是作为家里管钱的大媳妇,平时连多买一块肉都舍不得! 杨鑫儿看着这片土地,抬头望着天说道:“王爷是要断了我的后路?” 她觉得易云澈这一路都是别有用心,教她骑马,对她关爱有加,带她看人间疾苦,都是为了断掉她逃走的念头。 易云澈向前又走一步,只差一点他就会从那块石头上掉下去,他负手而立,从远方仿佛飘在半空中的仙人,回头一笑:“北疆凶险,不是最佳选择。” 杨鑫儿望着他,半晌才道:也是。” 雨过天晴,他们重新上路我,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贝宁城。 贝宁城是北疆的中心所在,集市贸易繁盛,来往人群鱼龙混杂,所以他们并未打算在此地多留,而是先赶去驻军处与易天汇合。 城郊三十里处,军营驻扎地。 主帅营帐里吵翻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坐在上面的人一脸冰霜,任由两个老家伙数落,他心中想易云澈你这个王八蛋再不出现,我就砍了你家易天! 这三天来,每一天都要聆听教诲和建议,他已经受够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说来说去还不是要等易云澈一声令下?打仗的事情有易云澈这种能文能武的就足够,皇上非要整俩文官来做督军,简直闹心! “容将军,稍安勿躁,我估计王爷这两天就到。”易天在一旁带着半分勉强的笑劝说着,他也就和这容家小子有几分交情,说话能和颜悦色点,北疆这偌大的地方,除了易云澈其他人在易天眼里可能都算不上人。 不过,这话他说了不下三次,自己也没什么底气了,好在他们还不知道王爷在路上耽搁了行程主要是因为带了王妃过来。 所以,当易云澈带着风尘仆仆的杨鑫儿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众人心中皆颇有微词。 容将军直接冲进他的大帐,又灰溜溜地滚出去。 其实,杨鑫儿不过是给易云澈端了杯茶而已,是他太过紧张! “易云澈!你这事不厚道,主帅带女人进军营,必定影响军心!”容延年站在大帐外一脸义正严辞地骂道。 容家世代忠良,祖上更是开国功臣,所以容家嫡子都是宫里长大,与皇子们十分亲密。而这位容延年今年刚满二十,三年前为逃避婚事主动请缨来北疆,没把家里老头子气死。少年时,他与易云澈两人臭味相投,暗地里坏事没少干。长大后,还要混在一处。 “她不是什么女人。”易云澈这话一出,把里外的人都震住,杨鑫儿更是惊到无语,我不是女人!? “她是本王的王妃。”易云澈接着说道。 杨鑫儿一口茶喷了出来,王妃的威仪尽失! 易云澈又接着说道:“容将军,阿湘姑娘就派去你那里帮着照顾起居。” 站在营帐外面的容延年内心是一波三折,险些对易云澈跪服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是来搞笑的嘛? 这个容将军是谁,有易天还不够吗吗?!那么多人来争宠。 ☆、病倒 不过王爷这空口无凭的许诺,遭到杨鑫儿无情的蔑视,警告他休想打阿湘的主意! “王妃误会了,容将军受了伤,叶医官又不管他,所以需要个细心的人照顾。”易云澈苍白无力地解释着,她看那个容延年好得很! “好,以后再说。”易云澈终于妥协。 一路奔波劳碌,他们都需要好好休息。晚间,饭吃得多,觉也睡得香。 第二天杨鑫儿醒来时易云澈已经去忙了,清晨,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王妃,请随属下去贝宁城。”易天的脸依旧寒冷如霜,与北疆的天气十分相衬。 “王爷呢?”杨鑫儿随口一问,毕竟在这里她也认不得其他人。 “ 分卷阅读22 军中事务繁忙,王妃在这里只会让王爷分心。”易天微微低着头,“贝宁城里已经为王妃连夜安排了住处。” 杨鑫儿心中轻轻一颤,他昨夜竟去忙此事了? 杨鑫儿无精打采地坐着,易天立在一边等待出发,小莲只好不情愿地收拾东西。 “王妃!”轻佻戏谑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易天这个人太无聊,还是我送你过去为好。” 容延年见到门外的守卫便知道易天在此处,就闻着味来了。但他见到易天的冰块脸时立即收敛住不正经的嘴脸。 “我来找阿湘姑娘。”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 杨鑫儿懒得理会,易云澈随便拿她的人许诺,门都没有! “我听说易云澈他重诺言,但是女人这种事不带强求的。”杨鑫儿说着就把阿湘推到他面前,“你问她愿意吗?” “不愿意。”阿湘不负众望地拒绝了。 “那就小莲姑娘留下吧?”容延年跟在她身后一脸谄媚。 杨鑫儿回身盯着他说道:“听说容将军是逃婚来北疆的,是嫌弃叶家姑娘不够漂亮?” 容延年一愣,这个易云澈,什么都说给枕边人听! “她再美,也比不过你这第一。”容延年嬉皮笑脸地说着。 “你是没看中姐姐,非要娶妹妹?” 叶家姐妹众中,长姐叶柔是前第一美人,第一才女,杨鑫儿长大后,她只能屈居第二。 但是她的妹妹叶欢,性格开朗,颇招人喜欢。 “你知道的不少?”容延年脸上挂着的笑再也挂不住,被人戳破心事是极难为情的。 杨鑫儿心中得意,琴棋书画她可能不大精通,但是京城八卦,她必须是百事通! 小莲和阿湘很快收拾完东西,他们准备出发。 “王妃慢走,不送。”容延年像是被扒了伪装的皮,抓住机会悻悻而逃。 杨鑫儿带着小莲阿湘还有两位厨子,以及六名王府亲卫,在易天的护送下,去往贝宁城。 宅院布置简单,打扫干净,是易云澈昔日的住所。 杨鑫儿暂且安住下来,她想着自己一路辛苦,也该好好过一段清闲日子。她觉得寒冷天气就是她暴躁症的良药,习惯地适应适应,没什么不好。 首先要给家里父母还有哥哥写封信,报个平安。 提笔写字,就发现自己这字生疏了,小楷写得难看,信过去不免又被哥哥嘲笑,还是练好字再写信。 杨鑫儿以为贝宁城的日常就是写信练字,坐等易云澈的消息,然后养养花,洒洒水。 但是,她忘记了来时一路的血腥之味。 这一日,又刮起西北风,院墙忽地被吹倒一边。 昏沉沉的天地里,六名王府亲卫守在王妃门前,恐生变故。 “你们回去休息。”杨鑫儿隔着门窗催促他们不要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守着,“贼人也不会选这种时候发难。” 六名亲卫犹如山石岿然不动。 夜半时分,强风沙尘天气终于过去。 杨鑫儿又裹了一层厚衣裳才敢出来,再度让他们去休息,他们依旧不听。 就在杨鑫儿转身回去的时候,一行人冲进了残破的院墙,剑指杨鑫儿:“你的死期到了。” 她一脸委屈和茫然,貌美如她、娇弱无力的千金小姐,在这陌生的异乡,可没得罪谁啊? 六名护卫挡在前面,让小莲带王妃躲起来,他们即使势单力薄也要拼死抵抗。 刀光剑影间,血腥浓烈,杨鑫儿和小莲躲在屋子里,全身抖的厉害。 外面沉寂了好久之后,她们都不敢开门。 “晓峰?”杨鑫儿尝试着呼喊外面的拼死搏杀的亲卫军,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清冷的风穿透门缝,渗透着刺骨的寒冷。 天麻麻亮时,杨鑫儿终于鼓起勇气想要过去打开门,门却被猛地踹开。 见到易云澈时,杨鑫儿心里涌现一阵酸楚。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把她从地上抱起低声安慰着。 易云澈忙着担心她的安危,又被军务缠身,加之天气恶劣很难骑马,他只能等风一停连夜赶过来。 杨鑫儿趴在他怀里想要抬头看一看院子里的情形,却被易云澈抬手遮住了眼睛,一脸恐惧的小莲在一旁低着头,不忍再看一眼那些遍体鳞伤的尸体,昨天他们都还是鲜活的生命。 易云澈连夜带着杨鑫儿又回了营帐。 易天跟在身后收拾残局,脸上仿佛写着大大的不满二字!对谁都是冷着脸。 而在刚刚戒严的贝宁城的城门,一路奔波,原本俊秀脸庞上倍显沧桑的沐清风被拦在门外。 师父的身体没已经什么大碍,他安顿好一切就出发了,日夜兼程,只希望追得上他们。 沐清风知道易云澈带着杨鑫儿不会走得快,所以他星夜赶路,一刻不敢休息,但还是没能赶得上他们。 牵着疲累瘦弱的骏马,沐清风站在城外一脸惆怅。 “出了什么事?”他试探着问一句。 守卫却不回应,只一味地赶他走。 “我是安成王府上的大夫,烦请通融一下,我急需给病人看病。”沐清风极力解释着,想要为自己争取机会。 “你说是谁就是谁?这是安成王下的令,今天谁都不许进出。”守卫不不会信他,更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让他进去。”温柔甜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沐清风一转身看见骑着白马戴着面纱的女子,正朝他浅笑。 “是。”守卫别有深意地看了这个邋遢的年轻人,十分勉强地放他进去了。 “走吧。”女子领着他往贝宁城里走,“你是去找王妃?我可以带你去。” 沐清风心里一惊,转身望着她。 “我叫叶岚,是女医官。”她简单地介绍自己,眼里始终带着盈盈笑意。 “谢谢你。”沐清风把自己的医药箱抱紧,因为箱子上的带子已经磨断了,他不得不抱在怀里才安心。 叶岚笑着说道:“你去买件新衣裳,收拾下自己,我去买药材,半个时辰后这里汇合。” 沐清风这才羞赧地挠了挠头,自己这一身破破烂烂的单衣寒酸的紧,加上半月未洗澡浑身散发着臭味,也难为她还能认出他来。 叶岚买了几袋药材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悠闲地往回走。 远看那张白净的脸,在这群粗糙汉子中间显得那么亮眼。 “走吧。”叶岚示意他上马。 一路走走停停,随便聊几句,很快两人就到了军营。叶岚马背上的药材还没来得及取下来,王爷就派人来请她过去,说是王妃病倒了! 沐清风心里咯噔一下,他来得还算及时!想及此他快步跟在叶岚身后。 杨鑫儿从贝宁城里被易云澈带回时突然犯了病,随行的军医束手无策 分卷阅读23 ,只能请叶岚过去一趟。 易云澈在营帐里来回踱着步子,显然焦躁不安,抬头见到跟在叶医官身后的沐清风,他明显愣了一瞬。 躺在榻上的杨鑫儿脸色发白,仍旧昏迷不醒。 “快看看她。”易云澈领着叶岚往里走。 “王爷,小人也进去看一眼。”沐清风提着破旧的医药箱子,探着头跃跃欲试。 易云澈本就不待见他,现在见到他明显的不高兴,于是刻意地摆摆手叹息道:“先让叶岚瞧瞧。” 半晌,叶岚走出来之后朝易云澈摇摇头,转身对沐清风说道:“还是沐大夫去望一望吧,毕竟她习惯了你的药。” 叶岚话中深意,沐清风自然懂得,但他依旧淡定从容。 易云澈的心思都在杨鑫儿身上,所以并未注意二人的眼神交流。但他还是拦住沐清风,先他一步进去陪在杨鑫儿身边。 “一定治好她,否则……”易云澈的愤怒来自内心的忌妒,沐清风陪她一起走过很多日子,现在又不顾危险千里迢迢赶着来给她治病。这都让易云澈心里不舒服。 沐清风只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请王爷在一边等候。” 这是嫌他碍事? 易云澈彻底被绪也愈加稳定。 “有你在,真好。”杨鑫儿被他哄着喝了半碗药,苦得她脸都快变形。 但是碍于王爷三番五次的嘱托,任何人不能打扰王妃养病,沐清风每次都不能久留。 其实,杨鑫儿哪里能睡得着,她精神头越来越好。 “我昨晚仿佛又听见那笛声了。”杨鑫儿坐在羊毛毯上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 小莲却以为她是病入膏肓的错觉,不能当真的。年幼时的梦,可能只是一场梦,小姐却一直以为有那个人在她身边守护。 杨鑫儿心中坚定,那个人一直在某处等着她。 ~~ 这一日,易云澈带着易天出兵攻打希图国,以解安国之危。 浩浩荡荡的大军刚刚出发,沐清风就背着药箱来找杨鑫儿。 “鑫儿,我们离开这里吧?易云澈不在军中,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沐清风拉着杨鑫儿往外走,却被小莲紧紧拉着胳膊,小莲神情紧张地摇摇头,示意小姐不该糊涂。 “清风哥哥,我们能去哪呢?我只会拖累你。”杨鑫儿站在原地眼神哀伤地望着他,她心里清楚自己身子柔弱经受不住长途跋涉逃亡之路。 “鑫儿,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嫁给他,想要摆脱他吗?”沐清风情绪有些,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来人,带走!”容将军一声令下,沐清风被两名士兵带走。 “等一下!他犯了什么错?”杨鑫儿喊住容延年大声质问道。 容延年早有料到这样的阻力,只好提示一二:“回王妃,贝宁城布防图被盗,叶岚被伤,沐大夫脱不了嫌疑。” 杨鑫儿一脸不可置信,清风哥哥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放了他,他不会做这种事。” 容延年就是对易云澈恐怕也很少喊上一句王爷,但是现在一脸严肃地告诉她:“王妃,一切等王爷回来定夺。” 杨鑫儿顿时哑口无言,她深呼吸一口气对他说道:“希望将军勿私自用刑。” 容延年仿佛自尊受到极大伤害,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字字重音道:“王妃,多虑。” 她这一举动倒是吓坏了杨鑫儿,瞪着他不敢作声。 容延年转身带人走了。 杨鑫儿站在原地缓了一会,紧紧抓着小莲的手让自己放松下来,半晌才说话:“我们去看看叶岚,容延年和叶家的孽缘真是纠缠不清。” 叶岚还在昏迷中,军医来看过,说是中毒昏迷,吃了解毒丸,什么时候能醒还未可知。 “她自己就是大夫,怎么还会中毒?”小莲在一旁咕哝着,“那也不能怀疑是沐大夫啊?” 杨鑫儿沉默不语,能调制出这种烈性□□,若非老手,绝非易事。 杨鑫儿从叶岚住处出来,便去找当事人问情况。 “是你看见沐大夫来找过叶岚?”杨鑫儿找到帮着叶岚晒草药的小兵问着。 “是的,沐大夫和叶医官还吵了起来,小的在外面并不敢进去。”他胆小怯懦,不像敢扯谎的样子。 杨鑫儿心中沉思,他们二人相识不久,而且都是行医救人,都是性情温和,鲜少与人拌嘴,更别说。 沐清风安静地望着那个永远被眷顾的少女,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回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安成王想要我死,我便活不了。他们这些皇权贵族,草菅人命,我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 显然, 分卷阅读24 他很,相信她也能感同身受。 “你不相信?”他看杨鑫儿摇着头,情绪更为吧…… “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是因为他,而是不想离开爹娘和哥哥。”杨鑫儿不管易云澈是怎样的人,她只知道她不能抛弃她最亲的人。 “鑫儿,跟我走吧,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沐清风眼里充满希望和向往。 杨鑫儿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不会离开。 沐清风掸了掸衣领上的灰尘,他突然就笑了,他眼神凄然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没有。”杨鑫儿转过身背对着沐清风,她向外面走去。她不愿相信清风哥哥已经变成陌生的样子。 她站在外面吹着冷风,让自己清醒几分。 等她红着眼圈再转身回来时对他说道:“你走吧,把解药留下。” “鑫儿,跟我一起走吧!”沐清风甚至在乞求她。 沐清风执意带她一起走,没想到杨鑫儿用力一甩说道:“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看着她涨红的脸,想着随时可能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沐清风留下一个白色小瓷瓶就走了,快速地消失在营地。 当容延年派人过来提审沐清风,却发现人早已消失无踪。 “王妃这件事做得实在欠妥!属下本以为王妃不会……算了!”容延年气得跳脚,却又不能对她发作,只能派人去追。 “他很可能就是希图国的细作!”容延年几乎吼了一声,平日里没几分正经的小绵羊发起火来比狮子还凶。 杨鑫儿被他吓得不知所措。 “不会。”杨鑫儿声音颤抖地解释着。 “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你不愿意往坏处想,但是现在王爷不在,若他真的是细作,不光是贝宁城不保,王爷率领的大军也极有可能落入敌人圈套。”容延年见她受了惊吓,知道自己失态,便耐着性子跟她陈述其中利害关系,再想到易云澈和易天,自责不已,毕竟是他疏忽大意了。 为了以防万一,容延年下令回贝宁城。 杨鑫儿默不作声,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放走沐清风。 ~ 而此时的易云澈带着大军在希图国五十里处驻扎,与部将商讨详细作战计划。 希图国神秘莫测,诡异的排兵布阵,让人防不胜防。 他们长期生活在苦寒之地,为了生存养成坚韧的性格。 沙漠之中,水源稀缺,普通人熬不过几天,但是希图国人可以顽强地生活一个月。 不过,一场龙卷风刚过,他们一定损失惨重,撑不了几天就会出来觅食,四处掠夺牛羊粮食! 所以,距离希图国五十里处他们就停下来安营扎寨,诱敌深入,而不是贸然行动。 “这帮孙子,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他奶奶的,这次一定抓了那老贼抽筋扒皮!”易云澈手下一名老将恨声说着,当年之仇非报不可! 易云澈的眼神暗了暗,他知道这次不能轻敌,徐徐图之是上策,心中又担心贝宁城的安危,念着速战速决,早些回去。 只是这一次他遇到的是难缠的对手,双方交手多次,深谙彼此脾性,一时疏忽就可能落入敌人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 好肥的胆子,趁着王爷不在,竟敢打起了拐走王妃的主意!?还好还好………王爷赶紧打完仗,早些回去,看紧你老婆啊!!! ☆、北司府 贝宁城里依旧夜夜笙歌的歌舞升平景象,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暗流涌动的迹象。 容延年带着一众老弱病残投靠到了北司府,这是统领北疆事务的总司使大人,其实也就是一文官,真正危难来时毫无用处。 北司府的段阳听说容延年将军来访,赶紧收拾收拾落满灰尘的客厅,找到多日不穿的官服,屁颠屁颠地跑去拍马屁了。 这容家权势煊赫,又与安成王交好,听说要和叶家联姻,总之是怠慢不得的大人物! “不知容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请。”段阳亲自在门口迎接,看到整齐有序的军队乌泱泱地站立两旁,大有包围北司府的架势,段阳心中一阵忐忑。而马车前的容将军英姿飒爽,他不由心中暗暗佩服,安成王手下的兵果然不同凡响! 其实,这些不过是充充门面而已,两百名装备齐全的士兵就是他的全部了,其他全是老弱病残,加上马车里坐的王妃。 “段大人客气了。”容延年素来讨厌这种假客套,但是客套起来他比谁都认真。 杨鑫儿被小莲扶着下了车,她一袭华服锦衣,配饰简单大方,也不缺贵气,倾国倾城的姿容更惊为天人。 “这位是,……”容延年本想介绍却被她打断。 “段大人,我是容将军的妹妹。”她一本正经地扯着慌,朝段大人屈身行了礼,低头间眼睛往上瞥了眼容延年,眨了眨眼,示意他赶紧圆谎,谁都知道容家没有女儿! 容延年右眼皮跳了又跳,朝段大人说道:“是是是,这是我一位表妹。” 段大人一时受宠若惊,这竟然还来了个表妹,恐怕也是出身名门,不便透漏身份吧?看着容将军的态度也知道这位表妹不简单。 “好好好,快别站着了,都进屋里吧。”段阳有眼色地招呼着,令自己的夫人领着他们各自安排辖区。 “这位是安成王的女医官,你们可要尽心点。”容延年指着还在昏迷的叶岚朝下人交代着。 “尽管放心,容将军,在我府上,一切都听从将军安排。”段阳一脸的谄媚,看着就像个夹起尾巴的老狐狸。 等到两人寒暄完毕,各自散了,毕竟一路赶路也要好生休息,特别是两百名士兵也要妥善安排好。 “一切有劳大人费心了,我等就在此叨扰几日,静待安成王佳音。”容延年说罢就去后院看看杨鑫儿她们收拾得如何了。 杨鑫儿对于着新住处还算满意,她好像住到了全府最好的屋子,对着小池塘,还有个小亭子,虽然这院子里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树干,但是也算一处风景。 “这里还不算闷,比营地舒服多了!”杨鑫儿十分满意。 “小姐晚上想吃点什么呢?”小莲见她心情好,立即凑上来眨巴着眼睛问着。 杨鑫儿站在窗前深深地呼吸着一口冷 分卷阅读25 气说道:“那就来个烤鹅头,酥脆炸鸡腿,清炖羊蝎子,再来个白菜豆腐汤。” 她想着寒冷的天要吃得热乎乎的,而且一直在军营里吃干菜野菜,喝羊奶牛奶,她早就食之无味了,嘴巴都快发苦了,现在回到这繁华的贝宁城肯定要吃点好的,尤其说这羊蝎子可好吃了! 小莲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不是说要节俭点吗?自从上次王爷说她重,还一心想着减肥,现在这一顿下去,估计一个月的努力都白费! “哎哎哎,赶紧去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吃。”杨鑫儿催促着小莲赶紧去找两位厨子,不得有误。 小莲刚出去,这容延年就进来了,他一推开门看见她这屋子的布局,尤其是一扇显眼的大窗户,羡慕得不得了:“呦呦呦!这老家伙眼光贼毒!竟然看得穿你的身份。把最好的房子给你住了!王妃还真是英明,要冒充我家妹妹。” 杨鑫儿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又闲的发霉了! “我让我家厨子做好吃的了,一会别忘了过来吃哦。”杨鑫儿拿美食诱惑他! 容延年心动了一下下,又故意板着脸说道:“王妃难道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给大哥招麻烦,思虑周全哪!” 杨鑫儿扯了扯身上新换的衣服,抬头翻个白眼给他:“您多虑了,我只是觉得顶着个王妃的头衔我难受的慌,吃喝玩乐都不方便!” 容延年气得七窍生烟,这女人,给你个竹竿还不知道爬,非得这么诚实吗? 他抓起自己腰间的长剑转身去看叶岚了。 “等一下,我也要去,她吃了药也该醒了才是。”杨鑫儿虽然觉得很累但还是坚持要去看一眼叶岚,毕竟沐清风的事情她实在有愧。 叶岚果然醒了,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好,阿湘正在给她喂药。 “你没事了?太好了。”见着她安然无事,杨鑫儿总算松了一口气。 容延年等她喝完药才开口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会吵架?” 叶岚看了一眼杨鑫儿说道:“没什么,他人呢?” “他走了。”杨鑫儿低着头搓着小手,“我放走他的。” 叶岚抬头看了看容延年,问道:“你把他抓起来了?” 容延年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安慰道:“人都跑了,就别管了,你先好好休息。” 叶岚点点头,又躺下休息。她闭上眼想起的都是沐清风那时候对她说的话:“我喜欢鑫儿,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原本深情的话那么动人,可偏偏叶岚发现了他的秘密。说起来杨鑫儿身上的病是他一手造成的,有意为之,因为这样他就一直有理由守在她身边。 “我不会伤害她,我只希望她过得快乐。” “我可以就她,我永远不会伤害她。” 沐清风不断地解释着,他对她下毒又解毒,她对他的药物产生依赖,她就离不开他。 “你已经伤害了她!更辜负了她对你的信任!” 叶岚想要骂醒他,让他看清楚自己做错了,他却固执己见,甚至对叶岚起了杀心,还好那时有守卫经过,叶岚才保全一条小命。 此时,叶岚不愿把真相告诉杨鑫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了揣着恶意的坏人,任谁都不能接受。 “好了好了,我要去吃好吃的了,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聊完都过来吃啊!”杨鑫儿看一眼容延年担忧的眼神,觉得此时自己有些多余,赶紧拉着阿湘出去。 杨鑫儿一路沉思,这叶岚是叶家庶出的女儿,也不该在北疆啊? 还有那个叶欢,容延年难不成对三姐妹都有情义?或者是这叶岚痴心地追到北疆来?反正这俩人关系绝不单纯! 杨鑫儿的思索都在见到好吃的时候土崩瓦解,谁管真相是什么呢?而且就算知道了真相她也没机会和谁分享,不是更无聊?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不知道这阿湘和小莲都已经成为了八卦爱好者。 “小姐,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阿湘说着给她夹了一块小鸡腿,把上面的油腻腻的皮剥掉,切成小块,再放进由芝麻酱、酱油和糖调制的酱料中滚上一滚,插上小竹签。 杨鑫儿拿起一串来,注意力全在肉上,只随口问道:“什么事?” 阿湘一脸神秘地靠近她说道:“那个叶岚姐姐的脸,并没有受伤,好着呢。” 杨鑫儿一口鸡肉差点卡在喉咙没咽下去,赶紧喝了一口清汤润润嗓子,然后。”杨鑫儿越说越,任何一个疏忽大意都可能丢了命! 她乖乖地放下了筷子,想着沙场上的累累白骨,她已经没有吃下去的欲‘望了。 “守好贝宁城,不让敌人趁虚而入,给他一个强有力的后盾,而不是拖后腿。”容延年铿锵有力地说着。 杨鑫儿皱了皱眉头,两百士兵,如何抵抗?况且敌人在明在暗他们都一无所知,如何打这场仗? “据探子回报,梦渊国已经五千将士在贝宁城东蠢蠢欲动,我们不得不防。”容延年把这一切告知于她就是希望她有所准备,若是不能守住贝宁城,她唯有一死保护王爷名声! “ 分卷阅读26 为了我这条小命,都要跟你共同御敌了,我这脑瓜子向来灵活,一定给你想出个好法子来。”面临困境,她说还能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若不是大智若愚,就是真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有木有啥建议呢……托腮思考中 ☆、牵肠挂肚 东边的梦渊国向来与希图国交好,两国多次联手夹击敌手,并将之灭亡。 贝宁城在外有安成王的保护下,守卫防守从不懈怠,但是此刻敌我力量悬殊,必须加强戒备。 杨鑫儿时刻跟随容将军身后,看他布署城中兵力,也觉得新奇好玩。 “我们再招些人进来吧?”杨鑫儿跳起来才够得着拍到他的脑袋。 容延年后怕地护住自己的脑袋,后退一步不满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杨鑫儿缩了缩脑袋,没想到他如此大反应,笑着掩饰尴尬:“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好主意。” 容延年拉了拉衣服,要瞟到天上:“这也是好办法?首先这些贝宁城的人安逸惯了,没人愿意当兵,其次这样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打草惊蛇不说,还会使得人心惶惶。” 杨鑫儿被他说得没了脾气更没了兴致,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往城墙上爬。 她望着远方一排排整齐的白杨树,心中想着,刀剑无眼,易云澈你可要好好活着! 而此时的易云澈正陷于希图国的突袭中,风沙刚过,空气中还飘着尘沙,突然左右两边同时冲过来一队手持长刀的骑兵,直冲进易云澈的军中,一阵横扫,确实挫了他们的锐气。 “杀!”一声令下,从后方杀出一队人马。 “我们被包围了。”易天站在易云澈身后,见着眼前的突变局势,心念不好,但是面上极力克制,保持冷静的姿态。 易云澈表情阴冷望着那不怕看不清晰的尧战,那时只射伤他一只眼,却没能要了他狗命! “尧战,新仇旧怨都该结了!” 尧战身披战甲,脚踩牛皮长靴,威风凛凛,粗犷的面部线条,眼神冷厉:“我听说,你又娶了新夫人?” 易云澈知道他是有意要激怒自己,心中虽然愤怒但也不会轻易上当。 此时,易天射出的飞箭擦过尧战的侧脸,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叫你得意忘形!” 易云澈是整个军队的主心骨,只要他镇静自若,士兵们必定奋勇争先,他收住差点爆发的火气,整理队形,开始反击。 安成王手底下的兵个个英勇,尧战不过占据地理位置优势,掌握天气变化,所以抢了先机,但是毕竟人马不足,与兵强马壮的安成王正面交锋,必然吃亏。 是以,一见势头不对,尧战调转马头逃之夭夭。 “先饶过他,胆小如鼠的家伙。”易云澈心中懊恼却也无法,谁让尧战那家伙那么惜命! 他们被尧战这么一搅和,军中定然有所折损,所以原地休整,养精蓄锐之后才能大举进攻,一举歼敌。 虽然明知此举十分冒险,但是易云澈更担心贝宁城撑不到他回去。 易云澈带着两千士兵先行寻找敌人踪迹,奈何希图国人委实狡猾地很,险些落入他们的陷阱中。 久旱之后的一场冰雹,让行军变得尤为艰难。 而希图国在这样危险的天气里,整个国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希图国原处于西北腹地,气候寒冷且阳光稀少,一到最冷的季节,牛羊大多都会被冻死,农作物都种不出来。尧战是一名被判了罪的囚犯,他带着男人们侵袭他国掠夺资源,多年来希图国人都不再为吃穿发愁。 尧战在希图国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却能养活希图国所有人,让孩子有饭吃有衣穿。 当年与易云澈一战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这些年也是耿耿于怀,在易云澈面前杀了她的女人,也是解恨。 眼见着寒冷天气又要来了,他提前进行部署,带着国中强兵袭击日益安逸的安国。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不料这位安成王再次冒出来坏他好事! “主君,敌人追过来了!”一名小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尧战灌了几口酒,站起身来把火堆扑灭,转而对兄弟们说道:“好大的胆子,这里就是他易云澈的葬身之地! 希图国人也曾狩猎为生,所以大大小小的陷阱布置还是得心应手。 尧战勒令众人隐藏,静待易云澈的到来。 易云澈带着两千士兵到达一里地外时,圈套的口还未入,他却忽然停止不前了。 虽然尧战心中认为易云澈不可能识破了他们的陷阱,但是也不敢冒险发作,只能按兵不动。 “主君,属下去把他们引过来。”小将看着心中焦急,就差一步怎么停了? 尧战仰头灌了几口酒,拍拍他不甚宽广的肩膀笑道:“不必,耐心。” 小将只好点点头,主君的决定从来不会错。 头顶的风呼啸而过,席卷了枯枝残叶,险些让隐藏暴露。 一明一暗,彼此执拗地较着劲。 鹰击长空,一声悲鸣,抖落一根羽毛,落在树林间。 时间流逝,天色渐暗,他们却没有动作,易云澈还烤了两只兔子,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马蹄声渐近,是易天独自一人赶到。 “希图国的老巢找到了。”易天一脸兴奋。 易云澈瞥了他一眼冷声责问:“你来做什么?” 让他带人去希图国老巢,偏偏又出现在这? 易天挠了挠头小声道:“我这不是来看看尧战怎么死吗?” 他其实也是担心易云澈的安危。 “滚回去!”易云澈是不放心那边出什么乱子。 易天见他这般,只能服从命令! 尧战见易天那小子孤身一人来了又走,直觉他们必定有什么阴谋,不能耽搁下去。只是他还没有所行动,易云澈就骑着马朝他过来:“尧战!出来吧,你的圈套,本王领教过一次足矣。” 尧战眼瞅着他一步步靠近,最终又停下。 易云澈一声令下,长剑一挥,万箭齐发,草丛里隐蔽的希图国士兵躲避不及,唉声一片。 尧战再次带人仓皇逃窜。 易云澈因排除他们设下的陷阱,未能及时追赶过去,一时愤恨不已。尧战几次三番逃脱,着实让人头疼。 远处漠漠黄沙,长烟之上,易云澈又想起留在后方的王妃一切可还安好? ☆、鹰石城 战场之上兵贵神速,这一次,易云澈绝不能给尧战喘息的机会,所以他分一部分兵力去往希图国的老巢,让他们进退维谷。 易天快马加鞭赶到希图国的老巢鹰石城时,城门已经被大军摧毁。 鹰石城,城墙是石头垒砌而成,易守难攻。 但是当他们进入这座 分卷阅读27 城池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这座城周围是沙漠戈壁,城里却是一片绿洲。城内绿树成荫,只有一条青石路通往主君大殿。 而城内只有老弱病残,他们自给自足,宛若生活在世外桃源。 “将军,这是冬荣草和沙棘。”易天身旁跟着的一位文官大惊道,“尧战是这是要把沙漠变绿洲啊!佩服佩服!” 沙棘书耐旱,抗风沙,适应力比较强,四五年就能绿树成荫。而冬荣草四季常青,耐寒且耐寒,是需要特殊的土质才能存活下来,能把它们也种植成林,是花了巨大心血的。 “将军,将军!求求您,不要毁了我们的家园!这都是我们的命啊!”一个小女孩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易天的面前,泪流满面。 易天下马来,扶起这小女孩,少见的有耐心:“好,我答应你。” “把他们守城的主将抓来,城中百姓,不得为难。”易天拉着小女孩对属下交待。 原本,他们是要彻底毁了这座城平息战乱纷争,但是眼前之景让易天无法痛下杀手。 沿着满城绿色中唯一的一条青石小道往前走,易天走到了主君殿,这大殿里奉着尧战的石像,高高在上,宛如天神,不可侵犯。看来,尧战在他子民的心中,是唯一的信仰。 鹰石城的主将已趁乱逃走,留守的副将竟是沐清风? “沐大夫,怎么会是你?” 容延年因为担心他们安危,早已派人送了消息给安成王,易天也知晓一二。但是,此时在这鹰石城见到沐清风,还是免不了惊讶。 “我与易将军真是缘分不浅,你先前加害我师父,现在又要置我于死地。”沐清风被捆绑了双手,眼神凶狠异常,恨不能杀了座位上坐着的人。 易天眼神一暗,他之前确实是去找过钟神医。起初不过是想要把钟凌软禁起来,再逼迫沐清风留下,谁知这老爷子脾气倔的很,从小屋溜走,被看守追的时候坠落山崖。易天还不容易把他救上来,心中的确愧疚万分。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沐清风觉得易天不过是给自己的罪行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 “信不信由你,我也不在乎。”易天命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沐清风与王妃关系匪浅,一个文弱大夫千里迢迢赶来边疆为王妃治病,他的存在对王爷和王妃不是好事。易天决定先弄清楚他与尧战的关系,收拾好局面,再回禀王爷。 “将军,将军,你放了他吧?我父亲救了他,你不能杀他。”那个小女孩一直跟在易天的身后,生怕易天会作恶多端的样子。 “你父亲?”易天蹲下来问她。 小女孩一脸骄傲地指着那副高大的石像:“那就是我父亲啊!父亲说沐先生会医术,能救人。” 易天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小女孩,她竟然是尧战的女儿? “小曼!小曼?”一个老妇人在门口徘徊,被人拦下。 易天示意他们无妨才放她进来,她对易天跪下,“将军,小孩子胡说的。” 易天拉起老妇人,谁知她眼神一变,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易天胸口刺去:“鹰石城只属于我们君上,其他人都得死!” 易天躲避不及还是被她刺伤,所幸伤口并不算太深,未伤及要害。 “你是何人?”易天捂着伤口后退几步警醒地看着她。 门外守卫听到响动冲进来把她包围,易天这才得以喘口气,却不料身后的小女孩突然发难,身体灵巧地移动着,在他身上划了几道伤口。然后,移动诡异的步法到了那妇人面前,朝她露出微笑叫了声“娘亲。” “拿命来!”一大一小的身影忽然调转方向向易天扑过去,本就受了伤的易天倒在地上,而两个黑影也倒在他身旁。 救下易天的是安成王手下一名得力干将,刚刚从王爷那里赶过来支援的楚霄。 “这女人大概就是尧战的二夫人,冥炎。把她的头割掉,挂在城墙边上。” 冥炎这女人生的美艳动人,懂易容之术,迷惑人心,是尧战身边的一把利剑。王爷得知冥炎悄悄回鹰石城,便命令楚霄带小队人赶过来。还好,他来的及时,不然易天就遭殃了。 鹰石城的百姓看见城头上挂着的头颅,恐慌不已,二夫人死了?君上何在?我们鹰石城该如何自处? 三日后,鹰石城的老族长带领所有百姓呈上防御图,表示愿归降安成王。 “望王爷信守承诺,不追责城内所有妇女孩童。”族长带领一众百姓跪在大殿门前,诚诚恳恳地乞求。 “好。”易天一口应下。 “不可,这鹰石城里的女人大多是尧战的夫人姬妾,这等于给王爷埋下巨大的隐患。”楚霄在一旁提醒着易天。 “尧战一死,她一群女人能成什么气候?”易天虽然平素看起来冷漠不近人情,但是面对弱者,他容易产生巨大的同情。 但是,楚霄还是秘密处决了几位身怀绝技的夫人。 鹰石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而此时的贝宁城内,依旧繁华喧嚣,不理朝夕。 杨鑫儿眼看情况危急瞒着容延年悄悄地去征兵了,把容延年气得差点吐血! 杨鑫儿让小莲和阿湘去贴了告示,并且拿着宣传单到处宣扬,北司府住着位身份尊贵的小姐,要招十名护卫,每月五十两银子。 容延年得到消息撕了一张告示回来,找到正躺着吃葡萄的杨鑫儿,质问她怎么回事。 “你干了什么?”容延年把告示扔在她身上,脸气到快变了形。 杨鑫儿坐起身来,举着一串葡萄给他问道:“美人加金钱,肯定能招到大批优秀人才!说是十名,但是多多益善。通过考核者,每月五十两银子。” 商人才有的头脑!她这也是充分利用了人心的弱点,告示上可没写有什么考核? 容延年看她一脸笃定的样子,心中有些动摇,他想着若真能撑上十几天,安成王肯定已经回来了。 所以,另类招兵买马的行动如火如荼地展开。 不到一日就有三百人排着队报名! “我家小姐要长得英俊,胆识过人,武艺高强的。”小莲站在男人堆里提着嗓门红着脸喊道。 “哈哈哈!这是招相公吧?”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走上前,身后背着一把大刀。 小莲瞥了他一眼,再看看原本信心满满要报名的人这时望而却步,不又犯了难。 “你不要胡说!”小莲气得指着他。 英气勃发的容延年带着神秘装束的叶岚赶过来时,场面一度混乱,他穿过人群,他对手下说道:“今天报名的都先去北司府领一套衣服回去。” 众人一见这威武将军发了话,争相报了名去领衣服。 三天竟招了近千人人,不过这批人距离士兵 分卷阅读28 的素质还有很大差距,必须严格训练。 杨鑫儿站在城墙上,望着越来越有兵将风范的新人们,深感欣慰。 这一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披上了厚厚的桃粉色披风,小巧的脸蛋。白皙的皮肤,红润的气色,眉目流转,自成风情,这是北疆难见的娇弱美人。 这些日子,北司府的人大概猜到她王妃的身份,对她更是恭敬有加。杨鑫儿不知道是作给他们看还是自己内心深处受到驱使,总要来这城墙上看一眼,远方有没有他的身影。 这几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笛声不曾出现,所以她睡得并不好。 起初她是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难以安眠,后来,心中好像是怕等不到什么…… 看着叶岚和容延年两人别扭地相处模式,杨鑫儿竟也会觉得羡慕。 他们的恐慌没有尽头,日子一点点地捱着过,直到这一天大难临头! ☆、共存亡 “小姐,小姐,容将军说敌人有所行动,贝宁城要封了。”小莲一脸惊恐地跑进来找自家小姐。 “不怕。”杨鑫儿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在抖。 也不过犹豫了那么一会儿,杨鑫儿就不顾小莲的阻拦,跑去城楼上对着数量不多的将士们喊着:“将士们,我是安成王的王妃,王爷正在回城路上,大家不要恐慌,一定坚守住贝宁城。贝宁城若失守,敌人必将长驱直入,横扫中原……” 此时的杨鑫儿,现实一点讲是必须与贝宁城共存亡同生死,大义点讲是为了忠国忠君忠贞…… 所以在生死大义面前,她被推到了前面,只能硬着头皮上,绝不能缩着脖子躲起来。 杨鑫儿怕疼怕死怕丑,可此时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刚上完美美的妆就要站在这风沙里受摧残。 “将士们,我们的家园绝不允许敌人侵犯,本宫誓与贝宁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誓死保卫贝宁城,绝不后退!”她平日里看起来弱小的身躯此时显得格外坚实有力,站在下面的小莲仰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姐光辉的形象。 下面士兵跟着振臂高呼:“誓死保卫贝宁城,绝不后退!” 杨鑫儿忠贞王妃的形象就这样树立起来。 而这一招是叶岚交给她的。 叶岚站在城下,隔着那层薄纱,杨鑫儿仿佛看见了她一脸欣慰。 城门外,声势浩荡,敌人越来越近了! 全员警惕。 城门紧闭,任他们如何叫嚣,容延年也不许开城门,一定要坚持到易云澈回来。他知道城门一开,后果难料。 容延年眼看情势不妙,找到还在准备上药的叶岚说道:“你带几个人先带百姓们往后撤,把王妃也带走。” 杨鑫儿听到这话一把推开容延年:“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我自己选的路自己走!还有,别耍花样把我打晕带走什么的!” 平时都是弱不禁风的傻白甜,此时倒变成力大无穷的精明鬼了! 容延年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转而斥责叶岚:“快带大家走!” 叶岚风轻云淡地跟在杨鑫儿后边:“我已经打发阿湘和小莲去做这事了,北司府的那老头比谁跑得都快!战事一触即发,士兵若有受伤,我必须留在这里照看!” 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容延年心急如焚,这是要他的命! 当梦渊国的先锋小队一波波靠近城门,他们知道城门一旦失守一切都无可挽回。 杨鑫儿站在城墙上高举北司府的大旗,誓要与敌军浴血奋战到底! “城头上的女人是谁?把她射下来!不要伤及要害。”梦渊国的廖大将军对身旁的弓箭手说道。 “是。” 杨鑫儿望着那迅猛尖利的长箭飞来,根本来不及躲避,她闭着眼等待死亡的宣判,却听到利器碰击声,箭矢被削断在她脚下。她望着眼前的人,长舒了口气,不料容延年却怒气冲冲地吼道:“下去!” 叶岚见状立即把她拉到一旁,下了城楼,刚才那一幕她也心有余悸。即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也不能眼见王妃死在面前! 杨鑫儿匆忙间瞥了眼城下领头的将军,那狠毒冷酷的眼神,让她不敢再看。 “蠢货!”廖大将军显然十分不满。 “属下该死!”弓箭手一脸恐慌。 大将军阴着脸说道:“仗打完了才能死。” “是。” 轰然一声,城门被一次次撞击着,敌军搭起长木梯往城墙上头爬,他们不计后果地要拿下这座城,过了这个城就是美丽富饶的中原之地! 容延年带着临时组成的三千军队,负隅顽抗。 “只要还有一兵一卒,都要坚持下去!” 城门被破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容延年再次派人强行送走杨鑫儿和叶岚。 “谁敢动?”叶岚挡在杨鑫儿面前。 杨鑫儿走到他们面前柔声说:“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你回去复命就说王妃和叶小姐已经安全离开。” “这……”几名士兵犹豫着。 “这什么这?”叶岚把他们推走,拉着杨鑫儿走了另一条路,“我们走。” 两方战士浴血拼杀,为了各自的家国理想,毫不留情地摧毁眼前鲜活的生命。 他们带着正义感行凶,所以不觉愧疚。 脚下已经血流成河,分不清身上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杨鑫儿和叶岚在混乱中走散,只能各自躲了起来,但是杨鑫儿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往城门口冲去。 她看到眼前的惨象,想要回身逃走已不可能。 容延年见着她气得半死,但是所幸看见了她。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赶到她身边,就被人抢先一步! 从混乱中突然冲出来的廖大将军骑着马冲过去把杨鑫儿掳上马背!杨鑫儿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她拿出匕首想要自裁却被制止,她接着就被一掌劈昏。 “哈哈哈!这美人本将军要了!” 绝望的滋味,大抵就是最近的距离时却无能为力!容延年奋力拼杀,眼睛都杀红了,却怎么也冲不破包围圈。 杨鑫儿被放在马背上,迷迷糊糊间闻到这股浓烈的气味,她不断地打喷嚏。 想到自己被掳去莫名巧妙的凶残国度就不寒而栗,未来的生活真的是枯黑无边,她只要还有半分力气一定不能受辱,一定要死在自己手上。 她暗暗呼唤着易云澈的名字,最后完全昏死过去。 容延年想要去救人,奈何分身乏术,一不留心还被敌军砍伤了胳膊,看着远处的杨鑫儿他心中又气又急! “本将军这趟不虚此行啊!”廖将军说罢就骑马往城门口奔去。 那消失的人和马在北司府众人眼里,像是一道利剑刻在他们心底,王妃被俘是莫大的耻辱! 分卷阅读29 这群临时组就的军队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就被敌军击溃。 但就在最后时刻,城门外突然杀进一支大军。 易云澈半边脸上沾满了鲜血,怀里抱着不省人事的杨鑫儿,他立于马上,英姿飒爽。 “把人带上来!”王爷一声令下,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廖将军被麻绳捆着,带到大家面前。 原本以为胜利在望,便带着战利品赶回国请赏,却不料被连夜赶回的安成王撞个正着! 廖将军已经被俘,敌军只得缴械投降。 这场战争以保全北司府而结束,但双方都损失惨重。 北司府还算保存完善,杨鑫儿继续住在她原来的屋子。 军医来看过,只是受到惊吓加之疲劳过度导致昏迷不醒。 “大哥,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容延年觉得此战着实惊险,腹背受敌,险遭暗算。 易云澈帮杨鑫儿盖好被子,示意他出去再说。 出了门口易云澈回身望了一眼道:“派人把小莲叶岚还有阿湘找回来。” 容延年眼神一暗,早就派人去找了,现在还没消息,恐怕凶多吉少。但是在易云澈面前他不想表露太多自己的情绪,便应着。 “易天那家伙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他试图转移话题。 易云澈心中思索着别的事情也并未在意,只说道:“他带人去了希图国的老巢,这次,要一锅端,” “我就说嘛!怎么才带这点兵回来!”他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心头一块巨石落了地。 易云澈瞥他一眼,这意思是以为他们全都战死沙场了?! 杨鑫儿醒来时第二天,一起来就觉得肚子空空的。 “小莲,我饿了。”她摸着晕乎乎的脑袋站起身来,险些又跌倒。 “小姐,来了。”小莲笑着端上一碗早已准备的小米粥。 杨鑫儿忽然才想起昨日种种,可是眼下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屋子,小莲也在身边,难道她只是做个噩梦? “小姐,你怎么了?”小莲端着青铜小盆过来伺候她洗漱。 “仗打完了?我记得被俘……怎么回事?”杨鑫儿心中疑惑万千,那时早就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 “当然是英明神武的安成王得胜归来,顺便救了王妃啊!”小莲一脸崇拜的样子,看来已经被易云澈那个家伙完全收服了。 小莲正兴奋地说着,忽然瞥见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即闭上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谁说娇生惯养的小姐一定贪生怕死!大是大非面前勇往直前!绝不是缩头乌龟! 王爷一脸欣慰,王妃真能干! ☆、归来 “你出去吧。” 易云澈把下人都打发出去,他双手背在身后,手中拿着一根精致好看的玉钗。 “听说王妃卖了不少宝贝,本王会一一还给你。”他把玉钗放到她面前。 杨鑫儿原本不打算接受,毕竟她随便一件东西都是价值不菲,但是看到那根玉钗,淡绿色中透着微黄,似乎是一只即将出世的凤凰,她便知道这只钗来历不小,默默地收下。 “好,你慢慢还。” 易云澈坐下来陪她一起吃,他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一边叮嘱道:“其他的事你都不用操心,只要把身体养好。你看看你,这些天憔悴不少,脸色不大好看,眼睛像是被谁揍了,嘴唇也无血色……” 本来杨鑫儿还想反驳什么,但一听他细数起来自己的样貌精神,立即端正身子好好吃饭,打算饭后直接滚回床上养精蓄锐。 “王妃这是要休息?”易云澈拉住她的手。 杨鑫儿用力地点点头,经由他这么一点拨,她觉得这些天苦日子过得太煎熬太疲累了! 易云澈手底下稍一用力就把她揽在怀中,低头轻声道:“出去走走。” 他顺手拿起一件披风给她披上,细心地系上锦带。 “谢谢。”杨鑫儿说着便刻意拉开一段距离。 “这些日子,王妃辛苦了。”易云澈跟在她身后,“那,有没有想起本王?” 杨鑫儿脸上一热,会想他吗?会。 会担心他,万一他这次真的回不来了,她该怎么办? 见她低头不语,易云澈轻笑一声:“本王倒是时常会想起王妃,怕自己不能再见到王妃。”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甚至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 杨鑫儿这才回过神来,诚实地点点头。 “王爷这次立了大功,听说希图国已经溃不成军,归于安国。”她尝试转移话题。 凄清的花园里只有几株耐寒的绿植,枯树枝上挂着几片残叶,娇艳的花朵实在罕见。 易云澈回来时脸上一道疤痕还未痊愈,杨鑫儿可以想见当时的状况多么惨烈。 “功名利禄无足轻重,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正道,尧战已死,希图国重回正轨,本王也了却一桩心事。”他望着西北方不无感慨地说着。 “恭喜王爷。”杨鑫儿虽然并不甚清楚他所指何事,但看得出他心中欢喜。 易云澈上前抚着她耳边的碎发,语气暧昧不明:“我们回去休息吧。” 杨鑫儿却支支吾吾:“天色还早,出去走走。” 易云澈嘴角一抹微笑在整张脸上扩大,他追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带你去见一个人。” 两人骑上马,骏马飞驰过去,穿过街市,转而来到一片荒野。 冷风呼啸而过,尘沙飞扬而起,马踏落叶纷飞,冷清清一座坟就立在一棵小松树旁边。 没有墓碑,没有任何提示,一座无名坟。 “这里埋着我曾经的王妃。”他说得清淡,但是眉宇间仍能看见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杨鑫儿心中一惊,却也难受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因什么而难受。 王妃?是那位景晴? “她死在尧战手里,四年了。”他继续说道,眼神平静如水。 杨鑫儿一愣,原来,他之前还有一位王妃? “所以,他们会说本王是不祥之人,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易云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把自己的过去一点点讲给她听。 杨鑫儿坐在他怀里,望着那个小土堆,开口说道:“那你要不要去祭拜她?” “这个坟是衣冠冢,埋的都是她生前用过的东西,去年,这坟被人刨了,所以现在什么都不剩了。”易云澈翻身下了马,又把她接下来。 杨鑫儿觉得这大概是与她无关的爱情悲剧吧?四年前,他们年龄正好,她还是个毛孩子。 “这一年,我都没梦见她,神婆说荨舞是要我重新开始,她也去过自己的生活了。”易云澈站在这座坟墓前,蹲下身捧起一把土撒在坟顶。 杨鑫儿忽然开 分卷阅读30 口道:“你应该给她再立块碑。”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做荨舞的女人只有衣冠冢,她害怕故事太血腥引起他不快,便没再问。 易云澈点点头,从尘沙中捞出一块旧木头,抽出剑刻上她的名字。 他转身拉着杨鑫儿过去,两人并排站着:“荨舞,我今天带了一个人给你认识,她叫杨鑫儿。” 杨鑫儿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她为什么要听这些? 但是这场梦还在继续。 回去的路上,易云澈又和她提及了刚刚离世的景晴,一个家族的牺牲品。 “本王是不是太残忍?除了王妃的头衔,什么都没给过她们,把她们都逼到绝路。”他笑得有些伤心,她看得出来易云澈在感情中没那么坚强。 杨鑫儿今天的话很少,因为她一下子被告知太多消息,而易云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些? 是因为他打算接受这个王妃,想要重新开始吗? 她不得而知。 但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 回去的路就在杨鑫儿胡思乱想中度过,转眼就到了北司府的门口。 段阳一身褴褛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眼见着安成王回来,立即跑上前咧着嘴笑着:“恭迎王爷,王妃。” 穿得破破烂烂,这礼仪周到,身板挺得笔直。 易云澈随意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只看到空气,易云澈对他临战逃跑的行为嗤之以鼻。 ”段大人留步,去找容将军吧,他好说话。”旁边的门卫好心提醒道。 容将军?还是算了吧,当时两人因为开不开城门的事差点打起来,现在回头找他说情可不大合适。 这时易天听说王爷回来,正要带着希图国的几个重要犯人去禀报,但又听说王爷和王妃在一处就犹豫了,先把人带下去看押起来。 目前,强悍的希图国已被控制,与安国国王暗穆烈签订盟约,和平共处,共享资源。梦渊国也受到重创,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加之狂好战分子尧战被安成王斩杀,北疆也恢复了暂时的宁静。 易天瞧了一眼段阳,他之前与此人并不相熟,而且易天大多不苟言笑,所以只打了几次照面而已他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段阳却是记得他,安成王身边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肯定是说得上话的。 “易将军,可否替我给王爷带句话?”往日里意气风发,穿着讲究的段阳此时显得十分落魄潦倒。 易天不喜欢官场里那些明的暗的话,直接回了句:“大人自己去见,见不着就下次来。” 段阳像是得到了重要提醒,立即再三言谢才不舍地离开。 易天不以为意,这些人就喜欢给王爷添麻烦! 一阵凉风吹过,易天甩了甩手进到院子里溜达,转了两圈听说王爷从王妃处出来了,才赶紧地过去。 “他怎么处置?”易天带着重要的人过来请示易云澈,“希图国能拖如此长久,损耗我军兵力,沐大夫绝对功不可没。” 沐清风从贝宁城离开后,就直奔希图国而去,妄图通过他们的力量保护杨鑫儿,所以才会承诺带她远走高飞。 易云澈看来心情不差,闲时才会喝一杯酒的人,今日不止喝了一杯,他皱着眉头略一思索才道:“交给王妃处置。” 易天一愣,抬头望着他想要再度确认。 易云澈重重地点头道:“快去吧,什么都不必多说。” “是。”易天一脸莫名地照令办事。 此时的杨鑫儿酒劲还没缓过来,她壮着胆子多喝了几杯,终于把王爷打发走,还好自己酒量不像哥哥那么差,这两杯还能扛得住! “王妃,易天将军求见。”小莲从外面进来,叫人来顺带把这酒菜收拾了。 杨鑫儿这酒一下子完全醒了,易天那个家伙一直不大喜欢自己,现在来求见她做什么? 小莲欲言又止地样子差点激怒了喝酒的王妃:“有什么直说!” “易天带着沐大夫来的,而且,人都是捆着的。”小莲想着沐大夫那可怜的模样顿时伤心起来,那样一个善良的人才不会做什么坏事! 杨鑫儿激动地站起身来,清风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快叫他进来。”压抑着心中的冲动,杨鑫儿拉着小莲交代。 “是。” 人被带进来的时候还帮着绳子,易天站在一边大声说道:“此乃叛逃希图国罪人,王爷说交由王妃处置。” 这铿锵有力的话一撂下,易天就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了,也不管王妃有多少问题要问他。 “快松绑。”杨鑫儿说着就上前来帮忙解绳子,他不过是一个文弱的大夫,为什么受到如此粗鲁地对待? “鑫儿,不必了,我认输。”他无奈又心疼地摸着她的脸,手刚刚碰到又立即缩回来,他知道这些天她过得艰难。 易云澈这个人心思太多,又是手握重兵的安成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企及了。 “清风哥哥,你怎么样了?对不起,对不起……”杨鑫儿满心的愧疚,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她害了他,最最不该的是让他一同来北疆。 “清风哥哥,你回京城去吧,我派人送你回去。”杨鑫儿让他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小莲端了茶过来。 “鑫儿,我不想回去,你让易云澈最好杀了我。”沐清风声音清冷地像个陌生人。 “不,他不会。”杨鑫儿知道易云澈既然把人交给她了就是有意放他一马。 任杨鑫儿如何劝说,沐清风就是不愿意回京城。 最后杨鑫儿不得不让人强行送他回去。 “清风哥哥,别怪我,你不能留下。”杨鑫儿望着城门口远去的马车,泪流满面。 “别难过。”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放在她的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今天周二了吗?是的是的,周二!而作者你榜单还差一万多??! ☆、何时回京(二更) “别难过。”他轻声安慰着。 听到这句话,杨鑫儿的眼泪来得更汹涌。 由泪珠子一颗颗滚下来到成线状地往下流,易云澈双手都放在她肩上,手上用了力气,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朝自己,轻轻擦着她的脸庞,柔声安慰着:“有我在。” 杨鑫儿趴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抬头时更没脸见人了,所幸她已经在易云澈面前多次失态了,习惯就好。 哭了好久,杨鑫儿才觉得此举欠妥,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把人家抱那么紧!脸上火辣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慌乱中有些口不择言:“王爷脸上这道疤,可惜可惜,变丑了变丑了!”她指着他脸上那道伤痕,一边感慨一边惋惜不已,还好自己的脸 分卷阅读31 干干净净的。 小时候,哥哥带着她总会说,妹妹你看,那家的小姐又变丑了,快把她从我们的好友名单中剔除!好看的人只跟好看的人做朋友! 那时候的他们,幼稚地可爱。 杨鑫儿正想趁他恼怒之谦逃走,却被王爷死死地抓住了手,强迫她贴在他面前,他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杨鑫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呼吸甚至有点困难,这外面的天气那么冷,她怎么像是中暑了呢? 易云澈在她脸上认真看了半晌幽幽地说着:“嗯,一点瑕疵都不见。” 这话一出,杨鑫儿顿时也不脸红耳热了,骄傲的劲一上来,把易云澈的手都甩得老远,自信满满:“那是!不看看我是吃什么长大的?”言语间的优越感不容置疑。 易云澈哈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把杨鑫儿震得一愣一愣的。这是发什么神经? “王妃,回家了。”他先上了马车打开帘子朝她伸出手。 杨鑫儿还沉浸在刚才的错觉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原地愣了许久才跑过去。 北司府重新修整一番,他们是打算在此常住。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时杨鑫儿问了一次他没答,她毫不气馁,再接再厉。 易云澈走到花园她就跟在屁股后面转悠,走到前厅她也跟着一旁小跑,走到后山,她也悄悄尾随。 终于,某人没了耐性,回身问道:“你想家了?” 杨鑫儿用力地点点头,从小到大,她还未远离家那么远那么久。 易云澈原地站着,想了片刻说道:“我派易天送你回去。” “你不回去吗?”杨鑫儿想都没想就问出口,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自己不该那么多嘴。 “本王此时不适宜回去。”他淡淡地说着,“况且,北疆还需要我。” “哦……”杨鑫儿长长地回应一声,脑海中就浮现这段日子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们一起骑马,遇难,受伤,担心,种田,分别,英雄救美…… 原来,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了?”易云澈问她。 杨鑫儿思索良久回道:“东西收拾好就走。” 另一边的小莲和阿湘听说回京城的消息后兴奋地要跳起来,早早地把一切打点好。虽然王爷也是长得俊美,容延年和易天也是十分惹眼,给人安全感,但是相比于大京城,贝宁城绝不能算是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而且风吹日晒,感觉皮肤都变差了,不是谁都有王妃的好底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所以,小莲和阿湘蹦蹦跳跳地跑到杨鑫儿面前尽量克制内心的欢呼雀跃,还是无法平静地说道:“一切都收拾妥当。” 杨鑫儿一愣,这么快吗?这两个丫头什么时候手脚这么麻利了?不是带来好多东西吗?整理得有点快吧? “我那些首饰耳环,瓷器摆件妥善安排了?”杨鑫儿转过身问道。 “王妃,这些,您都让卖了啊?”小莲一时委屈,您可千万别忘这事?这些东西我可赔不起! 当时杨鑫儿嫌弃这些物件带着麻烦,摆着不合时宜,所以统统卖掉换了钱! “哦哦……好像是。”杨鑫儿一脸尴尬,莫名地耳朵发热。 “对了,还有我那些衣服鞋子?”杨鑫儿想了许久才说道。 阿湘端着受伤的胳膊跑过来说道:“加上您身上这件,一共两百五十三件,鞋子一百八十九双。” 杨鑫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来,怨恨地看了眼阿湘,灵机一动说道:“阿湘的胳膊还没好,这一路奔波,我实在不放心。” 不怕丫鬟手太笨,最怕丫鬟没眼色。 阿湘一脸诚恳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这都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保证没问题!” 杨鑫儿此时都不敢看易云澈的脸,她心虚地说道:“我还想到有重要的东西没找到,快去给我好好找!” 阿湘和小莲一脸莫名,却也不敢怠慢,紧跟其后往屋子里跑。 易云澈嘴角自始至终往上翘着,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对了,叶岚刚找回来,我不放心,必须等她好了再启程。”杨鑫儿煞有介事地回来跟易云澈解释一遍。 易云澈郑重地点点头:“王妃愿意哪天回都可以。” 杨鑫儿落荒而逃。 然而,第二天叶岚就下床到院子里溜达了,看来容延年把她照顾地很好。 杨鑫儿听说此消息后没敢出门,然后一天后,她更不敢出门了!脸上长了颗痘! “我没脸见人了!回去爹娘都不认我了,哥哥都不想和我说话的,他们会嫌弃我!”杨鑫儿心情抑郁到极点。 谁知道叶岚直接给易云澈开了个方子,让他给杨鑫儿按方祛痘,说是两三日就可见效。 易云澈拿着药方子,十分上心,从抓药,制药敷药全都亲力亲为。 王爷带着军医在身边,这些药物中,他也只识得杏仁。 杏仁汤浸去皮,研如膏,这工作都是易云澈来做的,一回生二回熟,浪费了不少药材后,终于做出了药膏。 待杨鑫儿用豆浆洗脸后,擦干,涂抹在脸上即可。 不过问题是,此时关在屋里,焦虑不安的王妃谁也不见? “王妃,本王这里得了奇药,一定让你恢复容颜。”易云澈满心期待着门被打开。 只是无人回应。 “要保持好心情,过度焦躁,可能引起更坏的反应,脸上长出更难看的东西。”易云澈软硬皆施,就是要她忍不住来开门。 依然没有动静。 “给我吧。”小莲在一旁请示王爷,却被王爷的眼神吓得后退两步。 “这病,不能拖,否则会留疤。”易云澈循序渐进,慢慢引导她。 良久,门终于开了。 杨鑫儿裹着厚厚的面纱站在他面前说道:“药留下,你走。” 易云澈却不管不顾地端着药朝里走去。 “无论王妃变成什么样,本王依旧不会嫌弃你。成亲前王妃就考验过本王,难道忘了?”易云澈一边说着一边揭开她脸上缠着的厚厚面纱。 杨鑫儿忽然笑了出来,她之前折腾的那些事他竟然还可以这般解读? 不知怎的,她就被他说服了,坦然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不美好。 易云澈平时给自己上药从来没带手软的,此时却是小心翼翼地帮她洗脸,再用轻柔面巾拭干水,最后更是谨慎地一点点擦拭她那颗顽固的痘痘。 “这是叶岚给的秘方,她说两三天就能见效,但是要坚持,才不会留疤痕。”易云澈认真地说着,“这么点药,温火熬制,却要一个时辰。” 其实,前前后后,他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得出这点药。 “谢谢。”杨鑫儿半天也只能挤出这两个字来。 易云 分卷阅读32 澈却不在意,他不需要她的感办好了吗?关于荨舞和景晴的事。”杨鑫儿再度问起正事来。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因为她们都为此事去找了易天。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这是二更吗,是吧?迟来的二更! ☆、又赐婚? “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办好了吗?关于荨舞和景晴的事。”杨鑫儿再度问起正事来。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因为她们都为此事去找了易天。 一直作高冷范的易天对她们当然是不理不睬,但这却勾起了二位姑娘的好奇心,一来二往就生了几份情意。 “荨舞是四年前王爷在北疆救回来的孤女,骑射一流,一杆□□耍得惊艳,她时常跟在王爷身边上阵杀敌。后来,死在尧战手中。”即使美色当前,小莲也不会忘记王妃交代的事情,该做的她都会努力去做。 “她没能做得了王妃,但王爷心中认定她是王妃。” 杨鑫儿心头一紧,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不管荨舞有没有得到王妃的头衔,甚至王爷的人,但她肯定是得到了他那颗炽热的心! 而阿湘问出的东西索然无味,也几乎是杨鑫儿知道的:“景晴是皇后的侄女,景大人的掌中宝。嫁入王府之后,王爷从不正眼瞧过她,只是当件摆设。” 杨鑫儿手中攥着家里来的信,哥哥说家中一切安好无需挂心,母亲闲时会十分想念她,时常需要父亲哄着。 看来她不在家中,母亲大人又成了父亲唯一的宝贝,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杨鑫儿把信揉来揉去,翻着黄历看看哪天适宜回去。 “你们先把东西收拾一下,三天后,我这脸也该好了,我们即刻回京。”杨鑫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手指重重地扣在那个日子上。 小莲和阿湘有惊有喜,真的要回去?虽然有些舍不得冷傲无双的易天,但是她们太想念京城的美好生活! 第二日,易云澈又亲自端药来了,但是这次她却没有进得去屋子,被小莲拦在屋外:“王妃说王爷公务繁忙,这种小事下人们来做就行了。” 王爷却是耐着性子回道:“还是本王来吧,你不懂得这方法。” 小莲突然跪下,双手举过头顶:“奴婢今早找叶医官学习去了,王妃有交代,还请王爷回去。” 易云澈不知杨鑫儿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焦急想要进去,却被胳膊还没好利索的阿湘拦住去路,而杨鑫儿的房门一直紧闭。 “王爷请回,三日后,王妃回京,再请王爷相送。”阿湘尽量语气柔和,她心中实在不敢得罪这尊大佛。 易云澈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强求惹她不快,把药碗放到小莲手中转身离开。 “王爷是不是生气了?脸色不大好看呢……” “我看是,怎么能让王爷吃闭门羹啊!” 小莲和阿湘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端着药完全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杨鑫儿在里面把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两个小丫头,是越来越会看主人笑话了! “说够了没?再大点声!”杨鑫儿把门打开。 两人听这语气立刻闭嘴,她们怕王妃哪天脑子一热把她俩留在这北疆受苦! 小莲特意找了叶岚叶医官讨教经验才敢下手,毕竟王妃这张脸比她的命金贵得多。 “手抖什么?”杨鑫儿感觉到她手指颤颤巍巍的,弄得她眼睛不住地跟着眨。 小莲一不愿地从马车上下来,还要往地上一跪,这套华服算是毁了。 如她所料,易云澈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甚至不愿意移开,她也发现他脸上那道疤已经消失了,按照哥哥的说法,他又变成有资格做朋友的人。 圣旨的旨意很明显,就是一通嘉奖,但是最重要的奖赏是安国小公主嫁给他做侧妃! 所以,作为王妃的她不但不能回京,还要随着王爷去安国下聘。 易云澈,你的婚事从来都是皇帝的筹码,娶多少女人,有几任王妃全看时局需要。 “王爷,接旨吧。”来宣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工部尚书莫英豪。 易云澈站起身来,接过圣旨却道:“功名利禄本王不需要,王妃,本王也有了。安国的公主,王府招待不起。” 莫英豪没想到他会如此态度,皇上本想着把这小美人纳入宫中没可恨的是那小公主骄纵跋扈,竟然以死相逼,要嫁就嫁易云澈,他们安国的大恩人! 这 分卷阅读33 事情除了皇上皇后,其他人是不得而知的。 却不料着安成王如此不识抬举! “王爷是要抗旨?”莫英豪抬眼把跪着的众人粗略扫一遍,眼中透着寒光。 “本王自会回京向皇上解释,用不着你来多嘴!”他说罢就着人把莫英豪绑了,狗仗人势的家伙他从不放在眼里。 “回京。”易云澈知道有人不希望他手握重兵驻守北疆,他便遂了他们的愿。 杨鑫儿心中一阵莫名的欢喜,他竟然抗旨,拒娶安国公主?! “王妃,看来,注定你是离不开本王了。”易云澈走过她身旁,低头轻声说着,温热的风吹进她的耳中,痒痒麻麻的。 大家各怀心思地散去了,每个人都清楚,娶公主和得罪皇上之间如何选? “公主甘心做侧妃,就看出对你一片真心,易云澈别犯糊涂。放了莫英豪,和皇上认个错服个软。”容延年对他今天的表现很失望,捆住莫英豪那个小人实在没必要,安成王在朝野上下没什么根基,得罪了这个小人,以后指不定折腾出什么事来。 易云澈任他发泄情绪,等他说罢才开口道:“他忌惮我绝非一天两天,我看淡一切,一退再退,一忍再忍,他却变本加厉。我的退让,并不能换来他的安心。这几次回京,险些丧命,你难道不知原因?” 容延年心中一紧,每一次安成王遇袭受伤都说是意外,山贼流寇,京城里哪来那么多胆大妄为之徒? “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不如借此机会,确定立场。”易云澈皱着眉头,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 “好,那就做好万全准备再回京。”容延年永远是义不容辞地站在他这边。 “你且去安排。” 容延年遇上此等大事,绝不会当作儿戏,必是谨慎有加,交给他去做也很放心。 容延年出来时,看到前门被守卫拦着的王妃,又露出坏坏的笑跑上前去:“女儿家,就该是你这般模样,打扮得漂漂亮亮,取悦喜欢的人。这就叫,女为悦己者容。哈哈哈哈!” 得意浪荡的声音被易云澈的声音打断:“偷什么懒?” 容延年灰溜溜地逃走,大哥对这个女人越来越上心了!哎!难道,不会,这次拒婚是为了她?太可怕了!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然后一路安慰自己绝不是这样! 一时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杨鑫儿心中惴惴不安,回到京城,皇上会不会迁怒安成王? “王爷,其实,安国的公主可能是仰慕王爷英姿,执意嫁入王府。但是从长远来讲,能保护安国之安定,王爷并非最佳之选。所以,妾身认为,王爷若不愿娶公主,可派人前去表明态度。” 这是杨鑫儿在他面前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同他说话,第一次像个王妃的样子。 易云澈愣了一会,认真地盯着她说道:“哦?那王妃觉得派谁去比较合适?” “易天。”杨鑫儿早已想到。 从一个女人的立场来看,安国公主倾慕大英雄无可厚非,希望所嫁之人能保护自己的国家亦是人之常情,但是为何不选择权利顶峰的那人呢? 杨鑫儿以为大抵是公主对易云澈有所了解,易云澈大多时间留驻在北疆,她跟在王爷身边,不必受过多礼节约束,不必受远离故土家人之苦。 而皇帝远在京城,身边又有皇后一众知书达理的美人相伴,她孤身一人嫁进皇宫,身单力薄,生死都未可知,而且一旦失宠她恐怕无法保护安国。据说,当今皇上,雨露均沾,最忌宠妃。 所以,综合来看,易云澈才是最佳之选。 杨鑫儿自认为对这位公主的心思有一定揣摩,却不知其中还有更重要的缘由。 当年,易云澈从歹人之手救过安国公主,所以她早已情根深种。 易云澈听罢她的话也觉得可以一试,从源头解决问题,他的王妃不笨嘛。 “王妃所言,有理。” “那我们何时回京?”杨鑫儿觉得自己好似立了一大功,直觉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缓一缓。”他拉着她坐下,看着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心情也开朗起来,易云澈心中也安定几分。 “不对,若是这位公主就是喜欢你,没有别的原因,如何是好?”杨鑫儿突然想起这关键的因素,“她又是个任性而为,一意孤行的公主,怎么办?” 易云澈噗嗤笑出了声:“王妃聪慧,这位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擅长骑射,能文能武,就是性子不好。” 杨鑫儿一下冷着脸站了起来,不满地说道:“你们果然认识!能文能武?如此妙人,做个侧妃着实委屈!” 原本以为安国区区小国弱国,公主也不见得多高贵,却不料竟是个强有力的对手?不会还长得美吧? 易云澈见她生气,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她比不得王妃好看。” 这话瞬间让杨鑫儿低到尘埃的心情飞起来,没有美貌,书读再好武艺再强也没用! 后来杨鑫儿在京中见到安国公主影澄时,她知道易云澈当时就是为了哄她开心而已。 影澄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美人,与杨鑫儿不同类型的美。 杨鑫儿耳根子软,尤其对于夸赞她美的话,就是说上三天三夜她都乐意听。 所以易云澈轻松逃过一劫,每次惹得她不高兴,只要三言两语必然让她喜怒。 杨鑫儿被他逗得满心欢喜,追着他打,一不小心绊倒了自己的衣裙,摔到了他的怀里! 两颗火热的心,跳得扑通扑通,心跳声清晰可闻。 “咳咳咳!属下过一会再进来吗?”一脸懵圈的易天傻乎乎地站在门口,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嗽了几声。你都站门口目睹这一幕,还假惺惺地躲开? 杨鑫儿红着脸站起身慌乱地整理衣服,走到一边去坐下,因为头晕目眩没看清脚下又差点滑倒,然后在易天面前又重演一遍! “王妃小心。”他低声说着,眼中的柔情蜜意快要溢出来,他直接把她抱起来,往里屋走去。 杨鑫儿心中大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而易天被晾在一边,进退两难。 “本王有事找你。”易云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人却迟迟不出来。 易天站在原地,昂着头,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该往哪看,腹诽道,你们在里面,我站这里合适吗? 但是里面听不到任何声音,安安静静的。 里屋的窗帘还没拉开,光线昏昏暗暗,纱帘来回飘着,影影绰绰。 “王妃精神不济,睡一会,本王先去忙。”易云澈把她放在床上,语气暧昧地说着。 杨鑫儿坐在床榻边上,内心的洪水快要决堤。 ☆、影澄公主 第二十七章 “王妃精神不济,睡一会,本王先去忙。” 分卷阅读34 易云澈把她放在床上,语气暧昧地说着。 杨鑫儿坐在床榻边上,内心的洪水快要决堤。 易云澈走出来,见到神情古怪的易天,故作镇定地问他:“何事?” “大哥,王府的女人不多公主一个。”易天差点脑子短路忘记自己来干什么的。 易云澈回头望了眼里屋,拉着他向外走。其实,易云澈早知他的来意,但是仍旧多问一句,就是为了让问题变得顺理成章。 “首先,这个公主不只是想要做个侧妃那么简单,她的野心很大。其次,皇上对我忌惮日深,已生铲除之心。”易云澈提醒他,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京城那几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易天略微沉吟道:“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那影澄公主对你早有想法,收服她还不简单?” “说什么鬼话?”易云澈敲了敲他的头,越长大反而越发的没规矩。 “好好好,我说错了还不行?”易天嘴上这样说,脸上却毫无知错认错的意思。 “那好,眼下这件事需要你去办。”易云澈走到门廊一边站定,抬头望着蓝天白云。 易天觉得终于有发挥自己作用的地方了,兴奋地上前问道:“有何吩咐?” “去趟安国,代表本王见一见影澄公主,告诉她本王胸无大志,又受多方力量牵制,并非公主最优之选。”易云澈说着说着嘴角就挂着笑意,因为想到这是王妃的主意。 易天脸上不常出现的笑,又暗淡下去,这样艰巨的任务他不喜欢! “这事应该容延年去做。”易天瘪着嘴巴显然不高兴。 易云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说道:“不要有压力,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事情办好。” “有什么要求,本王看看能不能满足你?”易云澈又摆起王爷的架子来。 易天却不买账,拿开他的手说道:“找个人陪我一起。” 易云澈有些为难,谁陪同合适? “阿湘,小莲,叶岚,你选一个吧。” 易天张大了嘴巴,我又没说非得是女的!? “我,我……不知道。还是换个人吧。”易天低着脑袋,长途漫漫,两三天的时间,他不敢和她们单独相处! “出息!你带着莫英豪一起去,路上找机会送他上路。”易云澈眼中的狠戾让人不敢直视,这个小人早该除掉,正愁没机会。 易天挠挠头,带上那个诡计多端的小人也是麻烦! “好,我明白了。” 易云澈露出欣慰的笑容,朝他摆摆手,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本王要去看王妃。 易天哪里懂得他的意思,又拉着他询问再三。 “什么时候出发?” “再缓几日,还不到时机。”易云澈胸有成竹。 “那好,我去找叶岚拿点东西。”易天这才乖乖离开。 易云澈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屋去。 杨鑫儿此时已经睡得香甜,昨晚她辗转反侧睡得不踏实,直到天快亮时,隐隐听到笛声才好好睡了一个时辰。 易云澈坐在床榻边上,握着她的柔软的手放在胸口,良久不舍得拿开。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接受我?”他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同梦呓。 外面的风吹进来,凉凉爽爽,冲淡屋子里的温暖。 杨鑫儿刚刚醒来,就被小莲告知明日一早就出发回京。 “王爷呢?”她问道。 “不知。”小莲确实不知,王爷越来越忙,见不到身影,就连易天和容将军都难得见上一面。 第二日一早,杨鑫儿上马车见到是易云澈送她们回去,原本失落的心又雀跃起来,原以为要她独自先行。 三天后,易云澈亲笔书信快马加鞭呈于皇上,大意是不日将归,莫英豪与易天去安国迎接影澄公主。 第四日,易天带着莫英豪先行出发。 第五日,北司府封锁城门,加强守卫,精兵强将全被容延年调离,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算着时间,容将军的大军越来越近,易天告诉她:“此去,兵贵神速,所以本王不能陪在你身边,剩下的路程容将军会保护你们。” 杨鑫儿恍然大悟,他们是要带兵回朝! 愣了许久,杨鑫儿果断地说:“我要和你们一起!” “你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他心疼地说着,“听话,心儿。” 还想再说什么,可挣扎不出他的怀抱,也只能作罢。一句听话,让她不敢妄动。 杨鑫儿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恨自己无用,成为别人的拖累,不能站在他的身旁。那个影澄公主,能文能武,又擅长骑射,应该比当初的荨舞更为出色吧?他可能一直都喜欢这模样的女人。 这样想着,杨鑫儿又惆怅起来,他见了影澄公主会不会心动? 而此时前去安国的易天和莫英豪在沙漠里迷了路,找不到出口,兜兜转转一整天才走出来。 莫英豪早就感觉到易天的杀意,时时寻着机会逃走,此时见着筋疲力尽的易天,他撒腿就跑。 易天无奈,他逃走的方向是狼群出没之地,无需拔剑了。 易天到达安国时,一身狼狈,却受到暗穆烈的盛情款待。 影澄公主见到易天有变。 “王爷他……”易天还未说几句,就被暗穆烈打断。 “贵客一路奔波劳碌,先去休息。”暗穆烈使遮眼色,易天就被两位美人请走了。 “父王,易云澈他什么意思?”易天还没出了宫殿大门,就听到身后愤怒的声音还伴随着镯子碎裂声。 暗穆烈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安国几经风雨还不都挺过来了。他镇静地分析道:“谁都有自己的权衡利弊,安成王在朝中也是束手束脚,皇帝对他忌惮非常,他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反正我不管,她的王妃有多好,我堂堂公主做个侧妃都不配吗?”影澄显然钻了牛角尖,越来越气愤。 作为父王,当然十分了解她的脾性,等她慢慢消了气才开口道:“我们且等着看,这京中局势如何变动还难说。不如,影澄你就去那京城看一眼?” 易天与暗穆烈提及此事,希望公主考虑。 影澄一听这个提议,兴奋地跳起来,她还没有离开过家呢?听 分卷阅读35 说京城那里是个温暖的地方,女子说话都是极为温柔的,她们穿着丝绸锦衣,手持摇扇,步伐轻盈,婀娜多姿,风情无限。 “好。我这就准备出发。” 暗穆烈意味深长地捋着胡子,这一趟于影澄于安国,究竟是福是祸? 一切均未可知。 “那个什么天,易天?和安成王什么关系?”影澄公主突然想起来,若要去那京城,这个人便是带路人。 “他是安成王的左膀右臂,若你用点心思,从他口中便能得到你想知道的。”暗穆烈提示道。 “嗯。”影澄公主点头会意,看来她要对那个人好点了! 去京城的路那么长,还好她会骑马,否则像那些柔弱的小姐一样,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 “两日后再出发。”暗穆烈为表诚意,自然需要带些礼物献给皇帝。 “真麻烦!”影澄公主甩了甩手站起身往殿外走,“父王慢慢准备,我去打猎。” 易天洗完澡吃了东西,并不想休息,打算出去走走。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当作猎物,还险些被公主射穿心脏! 这安国的王宫并不算大,但是王宫后面的狩猎园却不小,易天不让人跟着,自己随便走走,不知道怎么就钻进了林子。 当影澄公主的箭飞过来时,他来不及完全躲开,从他小手臂擦过去沾着血迹插在树上。他回头惊叹,好凌厉的箭法! “你身手不错,本公主瞄准的是心,你救了自己一命。”影澄公主拍着他的肩膀,“回去让我家阿苗给你上点药。” 易天受伤的胳膊僵直地垂着,听话地跟在影澄公主身后。 他心里默默地想着,王爷见到现在的公主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拒婚?毕竟那时候的影澄公主还是个小丫头。 “你和易云澈关系密切?”影澄公主问得直接,她不喜欢太拐弯抹角那一套。 易天点点头:“我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在王府长大。” “王府里除了王妃,还有什么人?”影澄公主虽然对易云澈做过了解,但是毕竟京城离此地较远,消息真假她无从判断。 易天稍加思索回道:“几位侧妃大都住在偏院,只有王妃住在王爷的后院。” 这消息倒是令她吃惊,不是说易云澈府中美人无数,堪比后宫吗? 见她疑惑,易天解释道:“原来是很多,但是王爷对她们不闻不问,有的逃走了,有的被遣走,自从王妃进府,就只剩下三位夫人和一位侧妃。” 影澄公主停下脚步,易天直接撞到她身上,他吓得立即后退几步。 公主回过头望着他:“这么说,他是非常喜欢这位王妃?” 易天挠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王爷对杨鑫儿不同他人瞎子都能看出来,但是两人分房睡这种事王府上下全都知晓。 影澄公主见他不回答就当是默认了。 “第一美人,有多美呢?”说起来她倒想早点去会会这位王妃。 “她是王爷第三任王妃,又是皇上赐婚,那她与王爷之前可曾认识?” 易天摇摇头,并不相识。 影澄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开心,这一路走着说着就到了她的溪雾宫,她指着其中一名婢女说道:“给贵客上药。” 阿苗立即去拿了药箱过来,认真地为他清洗消毒。 “啊!”易天还是没忍住叫了一声。 阿苗笑他直勾勾地看着公主,不知回避,所以故意突然加力让他没防备突然的疼痛。 易天这一低头才注意这个叫阿苗的婢女,不由一愣,这张脸有几分熟悉! 影澄公主捂着嘴笑他:“你见到姑娘都是这样子吗?” 易天立即回过神来,脸上发热,难为情道:“我自己来就好。” 阿苗瞥了他一眼:“包扎好了,你自己来什么?” 易天的脸红到耳后根,他盯着阿苗看,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而是因为她和荨舞长得十分相似! 阿苗下去后,影澄公主拍拍他的肩头笑道:“放心,我带她一起去中原。” 易天回味了这句话,反应过来时慌乱地解释:“不是,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影澄公主对他的解释全无兴趣,着人把他送回去。 易天一路上面色沉重,就算他对感情之事反应迟钝,也明白影澄公主此去,必将给王爷带来诸多问题,而王爷临行前叮嘱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拖住公主的行程,让她晚些时间抵达京城。 可是,他该如何做呢?眼前这个阿苗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回去住的地方,而是转头去找暗穆烈。 ☆、狠绝 暗穆烈此时正与歌姬们饮酒作乐,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易天见到此种情景,不由萌生退意,转身欲走,却被暗穆烈喊住:“来来来,我们的贵客,为你跳一支欢迎舞。” 易天愣在原地,两位美人已经上前拉着他跳进舞中。 欢快的节奏,美人在侧,酒香四溢,酒不醉人人自醉,脚步虚晃,头晕目眩,人也醉醺醺的。 “这么容易就晕了?”一旁的美人上前扶着易天,浅笑盈盈。 “送他回去休息,好生照顾。”暗穆烈一拂手停了音乐,捋着胡子说道。 “是。”美人笑吟吟地扶着他往外走。 暗穆烈看着人被带下去,再次吩咐宫中一干人等:“好生招待贵客,吃喝玩乐都要让他尽兴,对他谨言慎行,不该说的不要多嘴。” “是。”众人伏首应着。 易天被美人扶回去,可因为他太重了,这一路实在走得艰难。 半路还被公主截胡:“喂!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影澄公主一看他这流着口水的痴傻模样,心中一片明了。他们安国特有的迷幻酒,能使人产生幻觉,沉迷美梦不能自拔,甚至一睡不醒。 “没你什么事了,回去伺候父王。”影澄公主让阿苗扶着易天,把这位美人赶走了。 美人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但是遇上了不好惹的影澄公主,她只能自认倒霉。 影澄公主不知道是父皇的意思还是这美人自作主张,但是既然她遇见了就不能撒手不管:“带他回去。” “回哪?”阿苗有些为难,溪雾宫吗? 影澄公主敲敲她的脑门壳,生气道:“他没住的地方?” “是。”阿苗缩了缩脑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易天住的地方收拾地干净整洁,桌案上燃着草木香,闻起来很舒服。影澄公主一进来就四处翻找东西,边翻边问道:“你说,他带来的安成王手信,放哪里去了?” 而跟着进来的阿苗拖着沉重的易天,累得气喘吁吁,还好这家伙还有意识能走两步,否则她早该吐血身亡了。 “来人,帮个忙,把他扔床上去。”阿苗刚一进门就朝着院子 分卷阅读36 里的人喊道。 卸下了肩上的重担,阿苗终于可以顺畅地吸几口新鲜空气。 阿苗坐下刚喘口气,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公主的夺命召唤:“阿苗!快来帮忙!” 原来是影澄公主把人家的地方翻得乱七八糟,让她去收拾干净。 “让他屋里的人收拾呗。”阿苗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无辜又委屈。 “不行,他们哪有你好,不会乱嚼舌根。”影澄公主露出个虚伪的笑容。 阿苗一脸生无可恋状。公主您还在乎名声这东西吗? “快点快点,快点!”影澄公主在一旁催促着,“我得盯紧点父王,让他赶快备好礼物。对了,我还要去看看那镶金猫眼石,赤色金丝的品种十分罕有,送给皇上可惜了。” 阿苗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公主你且去看,我在这里慢慢收拾。” “不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当然要和你分享。”影澄公主义正严辞,不容拒绝。 阿苗无法,只能手脚利索地把活干完,即使作为朋友,公主也是不会想到让别人来做这事。 影澄公主去银库看到镶金猫眼石和无上天珠。 这颗猫眼石色泽艳丽,引人注目,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所以它又被称为情人泪。 传说,每日用一滴泪浇灌这颗猫眼石,并默念自己的心愿,它能听见,当它流出一滴血泪,你一定会梦想成真。 不过传言从来美好,能否实现还未可知。 “情人泪啊情人泪,本公主的眼泪如此珍贵,你一定要显灵啊!”影澄公主对着它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这是她第七滴眼泪,无论如何,这是影澄公主的另一种寄托。 影澄公主在银库独自待了很久才出来,她回溪雾宫的路上又去看一眼一天,还在睡。 易天睡了一天,第二日一早才醒来。 他醒来就听说公主正在整理行装,午后便出发。 虽然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但易天还是打算阻止这一切。 暗穆烈的态度他也已经知晓,所以眼下只能靠自己,听说那两件宝贝很重要,他便要从此处下手。 银库看守森严,易天只能换了着装打扮硬闯。 凭借着矫健的身手,他成功躲过追击,把猫眼石抢到手中。 想着把这颗珍贵的猫眼石直接扔掉一了百了,但又一想实在可惜,便把它揣在怀里。 这一次,易天虽然行事方式欠妥,但是却十分奏效,公主不走了! 但是,影澄公主怒不可遏,下令一定要找回情人泪,对行窃之人将亲手施以鞭刑。 晚上,思来想去的易天决定把这颗情人泪还回去,却在银库发现了涕泗连连的影澄公主,伤心欲绝的样子与平日里高傲冷艳的截然不同,让人顿生怜爱之心。 “别哭了,给你。”易天着实不忍见她这般模样,从怀里掏出了情人泪还给他。 “情人泪!”她绪。他做了错事,惹得她如此伤心,却被她当作好人,真是丢脸。 “谢谢你。”影澄公主一脸欢喜,眼睛湿润着,似乎哭得都红肿了。 影澄公主因为过于伤心难过,一夜间病倒了,这趟中原之行是要再拖上几天了。 易天达到了目的,却开心不起来。 而此时,杨鑫儿刚到京城就听说安成王已被皇上关了三日。 三天前,易云澈带兵求见皇上始终不见龙颜,午时,一队京御卫直接把安成王扣押,看关起来。易云澈并未反抗,束手就擒。 这几日,杨鑫儿心急如焚,到底发生了何事?王府被容延年层层包围起来,杨鑫儿只能干坐苦等。 容延年被她一次次唤进来问话,现在都不敢进来见她了。 “王爷留有休书一封,若情势有变,王妃回杨家即可。”易云澈早已给她留了后路。 杨鑫儿心中生出一股怨怒,他是要撇开她吗?还是保全她?一时间只觉心里五味陈杂。 情势有变?皇上该不会蠢到杀了易云澈吧? 安成王一死,北疆必将生变,城外五千铁甲精英也必会荡平京城。她都能想到的事情,皇上不可能想不到。 而此时的皇宫中,当今皇上易北钦在寝宫中气得吐血!他颤抖着手,不复往日那般沉着冷静,大怒地砸了心爱的青龙玉杯:“易云澈是要造反吗?他带大军回朝做什么?让他娶影澄公主还受委屈了?” 皇后在一旁静默不语,任由皇上发泄,这几日,他夜不能寐,噩梦连连,早朝也免了,大臣也不见,独自忧心焦虑。影澄公主之事像一根刺,扎进皇上的心肝,痛不欲生。 “皇上,梁仲海梁大人求见。” 梁大人已经在殿外候了两日。 “不见。”易北钦的怒气还是无法平静。 皇后默默地捡起地上青龙玉杯的碎片,皇上一向注重节俭,不喜奢华,这个玉龙杯他钟爱至极,现在碎了,回头又要心疼。 “皇上,此事不能再拖,宣梁大人进来。”皇后把碎片捡起放在桌案上,擦了手回头来扶着皇上出去。 易北钦踉跄几步突然就笑出声来:“他易云澈要自立为王,不受朕的控制。” 皇后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绝望,安成王自北疆归来一句话都没有,他却这般惧怕。 “皇上,听说安成王的王妃也回来了,臣妾亲自去一趟王府,还需要皇上借两个人。”皇后虽然一直未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但是她的手段高明,时常令易北钦安心,这也是她能稳坐后位的重要原因。 易北钦一听这话顿时豁然开朗,笑着说道:“皇后大胆去做就是。” 景皇后笑着告退。 殿中的梁仲海是兵部侍郎,是除了莫英豪之外的大红人,脑子活络,经常为易北钦排忧解难。这次大殿外求见皇上的人不在少数,跪了两天的也不止他一个,但是最后进来大殿的只有他一人。毕竟当年在易云澈和易北钦之间,梁大人力挺实力不佳的易北钦。 “仲海起来吧,又没有外人。”易北钦又又恢复他一贯平静如水的样子,“安成王此举,朕该如何是好?” 梁仲海自然不希望安成王登上高位,因为他的死期也不远了。 “臣以为,安成王镇守北疆有功,皇上可封他为北王,是为北疆之王。”梁仲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皇上的神色。 易北钦一听这话,原来强装的镇静瞬间崩塌,他怒不可遏,随手抓了一本奏章扔过去吼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主意!” 梁仲海额头鲜血直流,但他却对易北钦的反应十分满意,不是个胆小懦弱的皇帝就好。 梁仲海立即跪下继续道:“皇上息怒 分卷阅读37 !臣还未说完,前提是不得踏入贝宁城一步,无诏不得回京。皇上需颁布诏书,公告天下,断了安成王其他念想。” 易北钦冷静下来,细细想着此法不失为明智之举,但若是易云澈不答应呢?永不得回京,不得踏入贝宁城,贝宁城以外几乎全是荒漠戈壁,如何生存?他那些部下恐怕未必全会追随他去。 “好,是为妙法。若安成王不答应呢?”易北钦心中已然欢喜,他知道梁仲海必是已有对策。 “王妃的杨家,容延年的容家,叶家,凡是与安成王有关的家族,全部屠戮。”梁仲海眼神狠戾,心思狠绝。 “好好好!是朕对他太过仁慈了。”龙颜大悦,自己人面前也不忘着虚情假意一番,他想着自己可能太顾念兄弟情了,这样的法子都没想到。 “皇上仁慈,乃是天下之福。但对图谋不轨之人,必须下狠招。”梁仲海抹了把额上的血,心中松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还没写完,先到这里,下一章继续吧,整日装好人的皇上终于露出真面目!可怕…… 瑟瑟发抖…… ☆、险酿大祸 此时,景皇后已经带人气势汹汹地赶往王府。 而易云澈被关在一座院落中,守卫森严。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容延年时不时来探望他。 “保护好王妃,就在这两天,必生异变。”见着容延年又偷摸摸地进来,丝毫不把皇上的护卫兵放在眼里,易云澈再次警告他,看好王妃。 “那好,你自己小心。”容延年也不敢多留,这些鼻子比狗还灵的护卫兵难缠的很。 容延年这前脚刚飞出去,梁仲海就带着圣旨趾高气昂的推开了这院门。 易云澈气定神闲地打开门,坐在院中,似乎等了他很久的样子。 梁仲海与他算是有私怨,所以这见面,先谈点私事探探底,而不是直接就公事公办。 “参见安成王。”他这礼行的比任何时候都心情愉悦,因为他一贯喜欢先捧再踩,让人摔得生疼。 “不必多礼。”易云澈实在懒得看他这一套虚虚实实的把戏。 “王爷这几日过得可好?”梁仲海一脸谄媚。 “托梁大人的福,本王很好。”易云澈态度冷淡,不欲与他闲扯。 梁仲海多年来在官海沉浮,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但他今天主要是给他来添堵的,自然不顾这些。 但是奈何易云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直接把他晾在一边。 梁仲海收起作低作伏的姿态,摆出一脸严肃认真的派头,轻咳两声才道:“安成王接旨。” 圣旨旨意很明确,要求安成王交出北司府兵力,皇上派特使管辖。而北王不得踏入贝宁城,不得回京。说是封一方之王,不若是流放荒漠。 “接旨吧,北王。”梁仲海得意的嘴脸十分欠抽。 易云澈接过圣旨,好,不论要求多么苛刻,他都会答应。现在,他 至少是一方霸主,不是皇亲国戚。 “还有,下官还要去招待下北疆将士的家人,皇上交代都要重赏,尤其是杨家。”梁仲海说到最后几个字尤为咬牙切齿。 易云澈自然明白他是何用意,只可惜北疆将士的家属,这几年早已迁往北疆,在贝宁城。之前余下的也都在去北疆的路上了。 梁仲海急着在皇上面前表现。当然没来得及调查清楚。 但是,想到杨家的人,易云澈还是眉头紧皱,他们不可能离开京城。 易云澈从这座牢笼走出来,也即将踏入另一个牢笼。 “皇后有请。” 易云澈脸色一变,皇后手段高明,若非有什么阴谋怎么会请他过去? 景皇后屏退左右侍候的宫人,朝着低头行礼的易云澈走过来,她一边走一边说:“安成王,若天下人知道你企图染指皇嫂,该如何处置?” 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盯着她这张脸说道:“你不会,毁了自己。” 景皇后在宫里本就如履薄冰,拿这种事做赌注,恐怕皇上也会遭人耻笑,她后位如何能保? “说得很对呢,那就让王妃代劳。”景皇后又系上自己的衣带,转而撩开珠帘,回身示意易云澈跟进来。 易云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听到里面的声音,像是杨鑫儿,他愤怒地冲了进去。 却看见皇上那个傻儿子站在床边对着痛苦不堪的杨鑫儿傻笑。 “皇上就庆辉一个皇子,自当疼得紧,就拿你的王妃给他试试吧。” 易云澈一把推开庆辉皇子,撞到了一边的桌角,皇子摸着头大哭起来,而易云澈只瞥了一眼就抱着杨鑫儿离开皇后宫里。 “呵呵,本宫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者药,可不是一般的媚药,毒着呢。”景皇后的眼中透着几分得意和悲凉,当年她被贱人所害,今日却用着贱人的手段害别人。真真是天道好轮回! 这药伤身,一旦欢好,女人再不会有子嗣! 易云澈带着杨鑫儿回王府,一路上杨鑫儿在马车里不老实,浑身发烫着,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一向把持得住的王爷,差点没把持住,若不是在马车里,肯定把她就地正法。 “叫大夫来!”易云澈脚步极快,下了马车抱着人直奔王妃的住处。 屋子里的光线不那么强,影影绰绰中,看着她这般模样,易云澈心中已经明了,可他不能趁人之危。 “王爷……”她眉目含情,浑身柔软地挂在他身上,扯他的衣服,亲吻着他。 她仿佛知道他哪里最受用,让他不由得沉浸其中,欲望淹没了理智。 杨鑫儿趴在他身上,迷离着双眼,用力地啃咬着他,他回应着,然后反客为主,把她压在身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软这么香,身上每一处都是致命的诱惑。 “咚咚咚!”门被敲得这般迅猛,让易云澈无法忽略,只能忍着怒气和欲望看看哪个找死的。 “什么事?”易云澈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 门外的容延年刚去书房跪下,听说这事又跑过来拉住叶岚。 “叶岚请求进去,为王妃看病。”叶岚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她早就领教过皇后的手段,怎么可能让王爷这样轻松回来? “进来!”易云澈整理好衣服,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又给杨鑫儿拉好被子。 门打开看到黑着脸的易云澈,叶岚总算松了口气,希望一切还不晚。 “王爷出去吧。”叶岚看病时很少把谁放在眼中。 易云澈无奈,心中从未如此纠结过。 “皇后什么人,王爷不知道?她的当也敢上!”叶岚毫不留情面地说了他一顿,果然是被欲望冲昏了头的男人。 叶岚把了脉,心中暗惊 分卷阅读38 ,再次让易云澈出去。 易云澈站在门口,风一吹,脑子清醒过来,他刚才差点伤到王妃,是他大意了。 杨鑫儿刚醒过来,易云澈又被召去宫中,毕竟回来两兄弟还未真正见面。 易北钦的身体每况愈下,尤其经过这次,日子越发的难熬了。 “御医都说放宽心,皇兄其实知道我这个人,心眼小的很,恐怕命不久矣。”易北钦坐在龙坐上,面容憔悴。 “我们曾在父皇面前发过毒誓,绝不手足相残,否则不入皇陵,不进祖庙,众叛亲离……”为表诚意,他们把能发的毒誓都发了一遍。 父皇和祖宗牌位面前,他们不敢撒谎! 谁都不想有今日的局面,但是无论如何,易云澈不会谋反,易北钦不会弑兄! “皇上放心,臣会遵从圣旨,即刻返回北疆。”易云澈一脸谦恭,他不过是想为自己争一份自由。 “不急,等影澄公主到了再说。”易北钦打起精神来,这公主性子太烈,放在后宫也非好事。 “是。”易云澈也想知道易天把该做的事做到没有。 由于易天的努力,影澄公主病了几日,身体康复之后反而意志更加坚定,她选了最快的马,带着易天和几位高手,尽快赶往京城。 由于心生愧疚,易天不敢再妄加行动,一路跟随,沉默寡言。 令他意外的是,那位阿苗姑娘也不是柔弱的少女,精通骑术,经常把他们一行人甩在后面。 晚上不分哪里,累了就在山野间休息,这个公主和王妃完全不同,对吃穿住没有过分要求。 影澄公主让其他人先休息,她和易天闲聊几句。 野外的星空分外迷人,璀璨闪耀。 “即使安成王对我无意,本公主还是会嫁给他。”她一脸笃定。 再赶一天的路,后天就能到京城。在路上,他们已经知道皇上颁布的那道圣旨,表面上北王独立自主,实际上已经被放逐。 她愿以安国为聘,许他立足安身之地,她相信以后他会有更大的成就。 所以,她一定要尽快见到易云澈! 易天望着她的侧脸,笑道:“王爷不喜欢逼迫。” 影澄公主转过身来看着易天,他一路上都沉默得很,似乎还在为那件事自责。 “我说过不怪你,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她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样。 其实说来奇怪,易天与安国那些侍卫不同,影澄公主喜欢和他亲近,原来她最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没闲工夫去关心一个陌生人。 暗夜中不知哪里射出一支冷箭,易天反应机敏,抱着她摔在一旁的草地上。 “没事吧?”他起身问道。 影澄公主摇摇头,但仍旧心有余悸,刚才那一箭比她的箭还要快。 易天的手又受伤了,还是上次她射的位置。但是他自己好像并未发现,还把她护在身后。 影澄公主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此时,其他人也都醒了,时刻保持警惕。 “这里恐怕是山匪出没之地,我们最好天一亮就出发。”易天提议道,“都不要睡得太沉。” 就这样,熬到天色微亮,他们才松口气,赶紧上路。 越往南走,山清水秀人美,气候暖了,人的心情也开阔了。 “去买几件新衣裳再走吧。”易天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理由,见她开心起来便提议道。 “好,走!你们中原的女孩都喜欢穿什么?”她拉着易天走入人群,阿苗来不及跟上,只能随他们在原地等着。 影澄公主被这色彩斑斓的衣服吸引住,完全不想走。 “这件好看,哇!这件也好看!啊!这个也要。”她一边感慨一边挑着,给他们也各挑一件。 易天在一边忍着笑意,堂堂一国公主在街边买衣服,完全像是个没进过城的乡下有钱人。 结账时,为免她被坑的太惨,易天背着长剑一脸冷漠,上前说道:“老板,每件便宜一文,再送她一件,不然就都不要了。” “不不不,别别别,我都要,都要!”影澄公主慌忙掏银子。 易天却无奈地摇头,还真是人傻钱多,他按着她的钱包,问老板:“怎么样?她不作主。” 看起来,他还真像一副当家的相公管束大手大脚娘子的派头,若被容延年知晓这件事,肯定会笑话死他! “好好好。”老板立即帮忙打包,赶紧收钱,以防这大单生意黄掉。 傻乎乎的影澄公主又挑了件粉色衣裙算作老板赠送的,跟在易天身后还一脸不解的问道:“还可以讨价还价?” “当然。”易天一脸得意,这是跟容延年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学的,不过,确实是第一次实践。 影澄公主开心的同时,也对易天多一分感忐忑的洗完澡,水都冷了,她才知道起来。 小莲伺候她穿衣,梳头,见着她神色不对,便想问一问:“王妃,你想什么呢?”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小莲手一抖,差点把篦子摔断,她不知道该不该多嘴,因为王爷交代了不许多嘴! “奴婢,奴婢……不知。”小莲低着头不敢看镜中人的眉眼。 “不知?小莲,什么时候成喂不熟的白眼狼了?怎么回事?”杨鑫儿心中不是滋味,那么听易云澈的话做什么? “下个月起,小莲你的月钱……” “小姐,王爷昨天把你从宫里抱回来,然后就进了屋子,不让我们进去,后来叶医官过来敲门,把王爷赶出去了……”小莲语速很快,生怕小姐断了她的财路。 杨鑫儿一愣,还没回过味来,镇静地说道:“下个月月钱涨一倍,出去吧,把门关上。” 小莲错愕,小姐不是要扣钱吗? “还不出去?”杨鑫儿见她也愣站着,不由得要不开心了。 小莲赶紧放下篦子,转身出去,她从福泽宫出来后,月钱就涨了不少,现在又涨一倍,简直是人生赢家!带着满心的欢喜,在杨鑫儿发火之前小莲听话地出去了。 杨鑫儿顿时没了胃口,不想吃饭,不想洗漱打扮,易云澈 分卷阅读39 你个小人!竟敢趁人之危!小声地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忽然想到他家祖上都是皇帝,她竟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立即放低了声音,再骂一遍。 “这件事,必须要问清楚!”杨鑫儿打定主意就打算出去,可是一想到她的头发,就又坐了回去,她清白都没了还要什么美? 也不对,她都嫁给易云澈了,哪里还有清白! 可是,不甘心啊,不甘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 “王妃在吗?”这句话在屋外响起时,杨鑫儿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这家伙还敢来见她吗? 易云澈看到她披头散发地坐在梳妆镜前,一言不发,好奇地问道:“王妃怎么了?” 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杨鑫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易云澈在镜中瞧见她那种鄙夷的表情,瞬间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了似的,摸了摸鼻尖,莫不是想起了昨晚的事?还是哪个多嘴的跟她说了什么?这下人都不听使唤,看来那个小莲,要打几板子才行,不对,王妃家的丫鬟要扣钱才管用。 “王爷寻思什么呢?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杨鑫儿委屈的小脸通红。 易云澈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有意逗弄她:“你也知道,本王是打算给你吃解药的,可是王妃你拉着本王不撒手……哎!本王也……” 话还没说完,杨鑫儿已经哭了起来。 “你不要说了……” 易云澈原本只是耍了点小心思,却不想把她惹哭,立即就后悔了。 “对不起,本王不是有意的……” 杨鑫儿哭得更厉害。 “本王什么都没做,你信吗?”他摸着她一头柔软的长发,拭去眼角的泪水,想要安慰她。 “真的?”她昂着头问道,可转念一想她身上那些痕迹,不是他还能是谁? “那我身上怎么回事?”杨鑫儿差点被他糊弄过去。 “就是抱你的时候一不小心,你也知道,王妃你身娇肉贵,怕你摔着,这稍一用力,就……来,让本王看看……”他一脸心疼地上前拉开她的领口,想要再看一眼。 “你!”杨鑫儿气结,最后红着脸小声嘀咕着,“我害怕,你不要过来。” 她想起前世,易云澈恨不能每夜都要来,每一次还那么久,而且有时一晚还不止一次。现在想起来她就害怕,所以她可能真的是被他弄死在床上了!虽然每一次她自己也很享受,可是这种事,还是不那么频繁的好。 不对,杨鑫儿忽然想到,按照前世来算,昨天,就是她死的日子,最近过得太忙碌,她都忘记这茬了,那是表示这一世她不会死了,至少不会那么早死了? 看着杨鑫儿愣神,易云澈趁机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心儿,你爹是念想着一堆金子吗?给你取这个鑫。本王还是觉得你是小心肝的心。” 杨鑫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王爷,这词,不适合我。 “适合。”易云澈坚持。 杨鑫儿无奈地笑他孩子气,什么时候变得像她一样天真可爱。 “心儿,这次北疆之行,你不必再跟着,留在京城。”易云澈觉得这些事需要尽早安排。 “你要抛下我?”圣旨的事情,杨鑫儿也已经知道,北王,已经与皇上闹翻,京城,甚至贝宁城都不再有他的安身之所。 “我有一事问你,为什么写休书给我?”杨鑫儿气呼呼地问着,他打算休了她,那当初为什么要娶? “本王生死未卜,怕连累你。”他摸着她嫩滑的脸蛋,爱怜地说道。 “我不怕。” “你还有爹娘,哥哥,他们也会受牵连。”易云澈心痛地说,正因为如此,他要放手。 杨鑫儿陷入沉默。 “你去北疆,我随你去。” “你不属于那里。”易云澈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你在这里才会快乐。” 杨鑫儿愤怒地从他怀中挣脱喊着:“你是要休了我好娶影澄公主为王妃吧?这样在北疆你也不会那么辛苦。”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娶影澄公主。”易云澈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这些,但是他绝不会这样做。 杨鑫儿又哭了起来,她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多眼泪,那么娇弱,只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最后,兜兜转转,她想要的自由易云澈已经许诺,她可以潇洒地过下半辈子,可是她高兴不起来。 这一世,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想要跟着他,留在他身边。 前生,未能相伴到老,上天怜惜她又给他们一次机会,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易云澈,我跟定你了,你甩不掉的,我下半辈子你要负责,必须好好待我。”杨鑫儿撕碎了那封休书,带着眼泪扑到他怀里。 “好。”易云澈笑着,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本王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 易云澈把她放在床上,若非叶岚交代再三,这几天不能碰她,一定要把她吃干抹净。本王天天看着,想着,这种日子已经忍到头了,快要憋死。 杨鑫儿却不愿放过他,卖力地挑逗着他,直到他把人放倒在床上。 “心儿,叶医官那个不靠谱的说,你身体还没好,这几天要好好调理。”易云澈特地加重不靠谱二字。 “那……休息吧。”杨鑫儿红着脸,额上已经冒汗,趴在他身上。 “王爷。”外面有人禀报。 两人很无奈,大白天的果然容易被打扰。 “什么事?”易云澈出来问道,杨鑫儿也跟着出来。 “偏院的珍夫人去了。”下人如实禀报,“昨个晚上的事,今天才发现。” 这个珍夫人也是易云澈的一位侧妃,皇上赏赐的,没法只能留着。上次去北疆还说带着她去的,帮着管理王府倒是一把好手。 “去厚葬了吧。”易云澈漠不关心,仿佛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罢了。 “是,不过……”那人抬头看着一旁的王妃吞吞吐吐,不敢直言。他来时叶医官交代说妃若在一旁,就晚些时候再报。 “说,无妨。”王爷说道。 “珍夫人是吞金而死,而且……而且有孕在身。”下人低着头不敢看易云澈。 身孕?几个月?易云澈这几个月可都在北疆啊?走的时候怀的? 杨鑫儿掉头进了屋子,不想听下去。 “去办吧,厚葬。”易云澈回头看了眼杨鑫儿的背影声音冷淡。 易云澈默默叹了口气转身进屋里,果然杨鑫儿在屋里坐着生闷气。 “怎么了,心儿?”他走过去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她一扭身,他的手落了空。 “生气了?”易云澈站在她面前。 过了片刻,他才问道:“心儿是希望那是本王的孩子,还是本王戴了绿帽子。” 杨鑫儿毫不犹豫:“后者 分卷阅读40 。” “王妃猜对了。”易云澈心中一片凉意。 杨鑫儿忽然就觉得易云澈十分可怜,整日在外奔波,家里放着一屋子美人各怀鬼胎。 “心儿,她们不过都是摆设,别人送的礼物一样,本王不稀罕。”他对那些人冷的近乎绝情。 “可是,看见你这样,我也会想,我也是皇上赐给你的王妃。”杨鑫儿心中也为那些女人惋惜,跟了多年的男人,做了他多年名义上的夫人,在娶了王妃之后,一个个被赶走,被冷落。 “本王,希望一生爱一人,已足够。”易云澈动情地说着。 杨鑫儿却嘀咕着,你不是还有前任王妃,前前任王妃,我是第三个,谁知道会不会有第四个? 易云澈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坚定地说道:“不会。今后,本王的命运自己掌握。” 杨鑫儿半信半疑,但想着自己心里还有片白月光,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清风哥哥,也就算扯平了吧。 当晚,易天带着受伤的影澄公主进了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求表扬,二更了二更! 这几章写得有点赶,希望小可爱们提提意见,吐吐槽也行,蠢作者准备了十个红包,快来,互相伤害吧oz ☆、委屈 原本影澄公主一行早该抵达京城,但因为路上出了意外,行程拖后。 易天便自作主张把她接进王府,易云澈直接让叶岚过去为公主包扎,阿苗陪在身边,其他人担心公主安危守在门外。 安排好一切后,易天主动去王爷书房外跪着,而容延年已经在那里跪一天了。 “胆子够肥的,这公主你也敢带回来?”容延年转身拍拍他的肩膀,“这一路上和公主有没有生出点什么情愫?” 易天板着脸,任由容延年怎么嘲笑他也不还嘴。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容延年见他这闷葫芦模样,更加怀疑他心中藏秘密。 “别闹。”易天被他推了一把,差点被推倒在地。 易云澈从王妃那里过来,正巧看见两人打闹,幽幽地说了句:“还真是难兄难弟,情比金坚。倒是自觉地很,认错认得还挺快。” 易天和容延年立即挺直了脊背,摆起正经严肃脸。 “起来吧。”易云澈面向书房背对着他们,“即刻启程回北疆早做安排,皇上定会设法拖住本王。” 两人起身对望一眼,北疆的确需要回去早做安排,否则将来会陷入被动局面。 “容延年,你给本王继续跪着!王妃在你眼皮底下被带走,你都没发现?跪一个时辰,再出发。”易云澈回头看着他,怒气就上来了。 容延年只能又默默地跪回去,谁让他被皇后给糊弄了呢!借探望王妃之名去,把王妃扮作宫女的模样,又派人去后门制造动静引开他的注意! 狠毒!王妃在他的保护下不见了…… 这一天来,皇后家祖宗一百代都被他问候一遍了…… “王爷,属下有一事禀告。”易天忽然开口,这事早些说出来让王爷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说。”易云澈恢复了冷静。 “影澄公主身边那个婢女,和荨舞,十分相似。”易天说得很慢,他觉得此事绝非巧合,但这些天也没查出头绪来。 “荨舞?”易云澈脸色一沉,低声念道。若说他早已把她忘干净,那肯定是假话。 易云澈失神片刻,才说道:“易天,你先回去休息。” “那北疆……” “让他去,现在就去。”易云澈指着容延年说道。 “哦。那我可以起来了吧?”跪着的人右腿一抬,腆着脸问道。 “起来。”易云澈没好气地说道。 “小爷我要带上叶岚。” “不行!”易云澈和易天同时回绝。 容延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怒道:“宫里的御医比她手艺好。” “女医官,她医术最好。”易云澈陈述事实,断了他的念想。更重要的是他此行关系重大,不可分了心。 “那你们照顾好她。”容延年泪眼朦胧,依依不舍地去牵自己的战马,大半夜的,孤身一人,太可怜了! 易天先去看望影澄公主,而易云澈原打算去一趟,走到半路又拐去了王妃的屋子。 ~~~ 虽然易云澈和皇上之间的矛盾看似已经和平解决,但为了以防万一,早些带兵回北疆才是明智之举。 影澄公主醒来了,易云澈本不关心,但是杨鑫儿非得拉着他过去,他只好同行。 看着床榻上躺卧着的美人,易天在一旁收了半日,杨鑫儿关心地问道:“公主,可好些?” 此时,影澄公主眼里只看得见易云澈,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杨鑫儿一瞥嘴巴,我可比他长得好看,竟然忽视我? 她娇滴滴地过去拉着易云澈的胳膊晃了两下,叫道:“王爷,我看公主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住在王府并不合适。” 易云澈对她主动示好的表现甚是满意,顺着她的话道:“王妃说得是,本王考虑不周。” 影澄公主鼻子一酸,谁要看你们秀恩爱! “王府住的习惯了,就多住几日吧。”影澄公主心中犹如针扎,却只能强颜欢笑,“阿苗,给王爷王妃倒茶。” “是。”阿苗应声而去。 杨鑫儿对于影澄公主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分外不解,转头看着易云澈平静如水的脸色,也未觉得有何异样。 易云澈风轻云淡地从阿苗手中接过那盏茶,在她脸上没有停留片刻。 “王妃留在此处陪公主解解闷,大约午时,宫里就会来人接公主入宫,本王去书房处理些事。”易云澈在杨鑫儿耳边轻声交代着,他便离开了。 随后,易天带着阿苗出去,影澄公主扯了扯嘴角,十分得意。 其实杨鑫儿也想回去,不愿意在这里待着。她看得出这公主不好惹也不好相处,与京中那些世家贵女们并不相同,还不好得罪。 杨鑫儿心中正想着编个什么合适的理由开溜,没想到影澄公主倒是起了头:“王妃陪我坐会吧。” 这样的邀请她想拒绝,但也只能笑着接受! “你们感情很好。”影澄公主说这话是肯定地语气,不是疑问,所以,杨鑫儿没打算接话。 “我小时候就很仰慕他,听说他的英雄事迹,直到他出现在我面前,他救了我。那以后,我就想,要是能一直在他身边该有多幸福。”影澄公主说着说着就哭了,杨鑫儿一时间无措起来,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她哭给别人看。 “这种事情,不是谁能说得准的……”杨鑫儿竭尽全力,学着母亲的语气安慰起公主来。 “那姐姐是答应我嫁进王府了?”影澄公主哭得稀 分卷阅读41 里哗啦,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杨鑫儿心中叹息,姐姐?你是说我年纪比较大?!可惜,你来晚了!早两天兴许还能答应,现在我都决定跟着易云澈了,怎么可能允许他人插足! 而且,你看看,你这态度,哪里是在求人办事? “公主,好好歇着吧,这些事,我说了不算,要看王爷怎么说。”杨鑫儿给她掖了掖被角就打算出门,“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有什么需要跟下人们说就是。” 影澄公主在她踏出这门后,摔了随手可及的所有东西泄愤?! 书房内,易云澈几次三番询问阿苗关于荨舞之事,阿苗却直言不知此事,自由是孤儿,后来被影澄公主收为婢女,有她没有兄弟姐妹,完全不晓得。 因为是影澄公主 身边的人,他也不便动什么私刑,把她放回去。 “本王这两日便带着王妃去北疆,阿苗姑娘若没有什么说的,也就罢了。”易云澈示意易天带她回去。 当易云澈从书房出来远远瞧见杨鑫儿从影澄公主那里回去,便叫来人问了情况,这才抬步去了她的屋子。 因为觉得在公主那里受了气,杨鑫儿决定补偿下自己,于是叫厨子做几个可口的小菜过来。 杨子彦今天又来见王妃,终于没被拦在门口。 见到了哥哥,她的心情也就好起来。 杨子彦还没行礼就被杨鑫儿拉起来坐下,又屏退其他下人,只留着小莲在一旁伺候。 “你这丫头,回来许久,不知道回家看看?”杨子彦指着她的鼻子责怪道,“爹娘天天担心得紧。” 杨鑫儿没有像以前那般任性反驳,而是懂事地回道:“都是我不好,害爹娘记挂。” 杨子彦一愣,忽而大笑:“哥哥就是玩笑话,你忽然这样,还以为是个假妹妹!” “哼!对你好点还不适应了?走走走!回家去!”杨鑫儿推着他往外赶。 正巧易云澈进屋里。 俩人正打闹着,杨子彦后退一步踩到了易云澈的鞋子,一回头,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正要行礼,易云澈直接让他免了。 “所以,饭都做了。王妃打算回娘家?”易云澈明显不大高兴。 杨鑫儿板着脸,看到他之后刚才那股子开心劲头都消失了,气鼓鼓地坐在一边,当他是空气。 她留在王府受公主的气吗?还是要天天憋在家里算无聊的账本? “王妃,早去早回。”易云澈见她这般,想着出去透透气也好,安排易天随身保护。 “多谢王爷!”杨子彦低头答谢时,偷瞄一眼妹妹,果然别过头偷着乐呢。 杨鑫儿一张冷漠脸拉走了杨子彦,别人不知,作哥哥的十分清楚,她其实是怕多留一刻会破功。 “啊呀,憋死我了!”到王府门口杨鑫儿才敢放松恣意的大笑,恢复自由身的感觉真好! 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福泽宫。 温软美丽舒适的床,我回来了! 鲜嫩可口的饭菜,我回来了! 烟雾缭绕胜似仙境的温泉,我回来了! …… 杨福成和沈婉儿早已守在门口等着心肝宝贝归来,热泪盈眶,他们的女儿终于平安回家了。 “爹,娘。”杨鑫儿扑在他们怀里,顿时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觉得很委屈。 “鑫儿,你瘦了。”杨夫人拉着她往屋里走,下人们都赶紧跟上去。 杨子彦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外,被所有人忽视,冷落。 这种区别对待,也做的太明显了点吧?偏心啊,严重地偏心,重女轻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呢…… 在哪里在哪里呢? 看不到看不到。 今天眼睛不舒服,但是想到可能还会有小可爱们会等着看吧(作者你不要脸,谁要看!而且你分明是为了赶榜!)然后就果断地更新了。。。 ☆、32章 杨鑫儿在福泽宫可谓一晌贪欢,往日的慵懒劲都被撩拨出来,她甚至开始考虑听娘亲的劝,打算留在京城过好日子。 而此时在宫里的易云澈被逼头疼,大殿之上,影澄公主当众要求嫁给他。 众大臣觉得此举可行,有助于稳固安国与我国稳定关系。但也有人出于私利不愿见到安成王得势,威胁自身利益。所以,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于公于私,皇上都不能答应的。 一方面,他不能丢了作为至高权位却求而不得的尊严,另一方面,他其实并不希望易云澈在北疆过得舒坦。 “公主好意,本王心领。但是本王说过,有一位王妃已足够。”易云澈的拒绝算是相当直白。 影澄公主却咄咄逼人:“我为了配得上你,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骑射更不敢疏忽大意,哪里比杨鑫儿差?再说,她也不是你唯一的王妃,有三就有四……” 慌乱之间,公主有些口不择言。 但是她的话明显惹怒了易云澈。 “公主还请慎言,本王家事还轮不到外人多嘴!”易云澈眼神冰冷。 “皇上,臣态度很明确。北疆情况危急,请允许臣,即刻启程。”易云澈跪在大殿上,脊背挺直,一脸肃然,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准。”易北钦难得应得爽快。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安成王得了令就转身离开大殿,谁的面子也不给留。满朝文武,包括皇上皇后全都是一脸懵圈。 “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手。”影澄公主气得跺脚,在他身后大声喊着。 望着一步也未停留的消失的背影方向,影澄公主哭着喊着,瘫倒在大殿上,看热闹的大臣不发一言。 大臣窃窃私语,这时候任谁都是绝不敢做什么主的。 这样难堪的场面完全不在意料之中,景皇后侧身在皇上耳边低语。 片刻后,无关紧要之人皆回避,大殿上只余帝后二人,和殿前伤了心的影澄公主。 “公主身体还未痊愈,且在宫中好生休息。”景皇后语气温柔,没什么架子,让人心生好感。 影澄公主觉得太累了,她为爱奔波千里终被辜负,忽然放松下紧张的神经,觉得力不从心。 景皇后亲自扶着她,宛如姐妹,往后宫方向去。 ~~ 杨鑫儿来之前和易云澈约好,酉时会过来接她,她等许久也不见人影,却等来影澄公主身边的那个伶俐小丫鬟。 她恭敬地给王妃行礼,该做的一分不差。 “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杨鑫儿心中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其实私心里并不喜欢这些北疆的女人,大概是她们很可能勾起易云澈的兴趣。 阿苗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呈于王妃面前,说道:“这是公主让奴婢送给王 分卷阅读42 妃的礼物,公主还说,奴婢以后就跟在王妃身边。” 杨鑫儿接过这幅有几分陈旧的画作,待看到荨舞二字,又看见落款,她脑中一震,这是王爷亲手画的荨舞的画像? 为什么,这女子与眼前的阿苗有六七分相似? 杨鑫儿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但拿着画的手还是抖了三抖。 “王爷问过奴婢,与荨舞什么关系?奴婢从小在王宫长大,并不认识什么荨舞。”阿苗不等王妃问话,主动交代一切。 杨鑫儿冷笑一声,影澄公主还真是心急,还没嫁进王府,就开始找她过招? “拿回去吧,你也回去。”杨鑫儿把画随手一扔,掉在地上。 阿苗见王妃表情冷漠,眼睛里尽是掩不住的悲伤失望,嘴角一瞥,上前捡起那幅画。 对着王妃的背影,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二是继续道:“王妃何不成全别人也成全自己?” “听说,王妃当时为教王爷主动退婚,使了不少手段。现在,您主动退出,于自己是解脱,于王爷和我们影澄公主都是拯救。” 杨鑫儿没有听下去的欲望,示意门外守着的小莲送客:“你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小莲站在门口许久,早就听不下去,一直等着轰这小贱人出去呢。 “阿苗姑娘,请吧!等福泽宫的守卫过来就不好看了。” “好,请再听奴婢一言,就是打死奴婢也认了。”阿苗望着王妃的背影,坚定地恳求着。 “你说,让你死也死得明白。”杨鑫儿的耐心已经被她磨得所剩无几。 “王妃可知,出了贝宁城,安国之外几乎寸草不生?皇上的圣旨不是封赏,是驱逐。”阿苗的每一句都像扎在杨鑫儿柔软心上的钢针,让你忍不住地抽搐。 “影澄公主愿以安国为聘,给北王一片栖息之所,何乐而不为?”阿苗继续说着。 “王爷舍不得辜负您,您就舍得让他放弃唯一的生路?”阿苗清楚地看见那削瘦的肩膀抖了抖。 “奴婢告退。”阿苗带着那幅画得意地迈出杨鑫儿的屋子。 杨鑫儿在她走后,颓然地倒在椅子上,泪流满面,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是他最大的拖累。 小莲担忧地看着杨鑫儿,气愤地骂道:“王妃莫要听那小贱人胡说!王爷英明神武,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杨鑫儿拉着小莲的胳膊哭起来,心中已经动摇。 哭了许久杨鑫儿才停下来,她擦了擦眼泪,对小莲交代着:“让易天回去,王府我不打算再回。” 小莲想要多劝几句,但瞧着王妃伤心欲绝的样子,也不敢多言,便默默去了。 此时,刚从皇宫回来就直奔福泽宫的易云澈被拦在大门外,下人说老爷夫人和小姐都不在府内。 易天正好赶过来,瞅了瞅这些说谎都不眨眼的下人,一脸嫌弃地说:“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些话?” 下人们都是看着人的眼色行事,被他这么一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北王,鑫儿既然决定留在福泽宫,您又何必强人所难?”杨子彦从后院走出来,对易云澈行了礼,手中递过一卷画轴,“这是影澄公主身边的婢女送来的。” 易云澈打开画,神色凝重,朝杨子彦说道:“本王必须见到她。” 杨子彦拦住他的去路,说道:“保全自身,才有能力保护鑫儿。她从小到大未吃过苦,我怕,跟着你,反倒消磨了你们之间那点感情。” 北疆之行,必须快刀斩乱麻,若是皇上忽然间回过味来反悔了,恐怕再难有机会。 “好。”易云澈艰难地吐出这个字,转身离开。 “保重。”杨子彦对着那高大的背影喊了一句。 此去经年,当真难料何日重逢了? 易云澈走到门口,停下转头对易天说道:“本王带大军先行,你留下,留意京城动向,保护王妃。” “可是,北疆那边……” “照做就是。”易云澈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他知道北疆正是缺人手时,易天又是他的得力干将,留在这里实在大材小用,但别人他信不过。 “是。”易天冷着脸应着。 “还有,看着那个影澄公主,让她别给王妃添麻烦。”易云澈重重地提醒他。 “哦。”易天心虚地答道。 浩浩荡荡的大军赶往北疆,皇上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王妃还留在京城?”皇座上的易北钦幽幽地问着。 “是。”梁仲海低头垂首站在殿下,“北王一向谨慎,这王妃,说不好是个幌子?” 易北钦沉思片刻,突然笑道:“说来也是,王妃都娶了三个,女人一屋子,就那个死了的最得他心。” 说到这里,皇后求见,梁仲海便告退。 “皇上,影澄公主已经睡下,臣妾觉得,这是颗好棋子。”皇后端庄的外表之还下藏着一颗的玲珑心。 她的聪明机巧,都是吸引着易北钦的地方。 景皇后扭着柔软的腰肢坐在他的腿上,手指缠绕他的脖颈,柔声道:“臣妾以为,影澄公主要跟去就随她去。不是臣妾忌妒公主深得皇上欢心才把她送走,易云澈是个冷情至极的人,等她看清他的真面目,被伤到绝望,就会为我们所用。”皇后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而且留有后招,“若皇上真想得到她,臣妾也有办法。” 易北钦心中像有幼虫蠕动,心痒难耐,脸上却一脸为难道:“这,如何使得。” 原本只是试探他一下,但是景皇后忽然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这个男人对女人滥情的毛病就没改过,后宫看似嫔妃不多,可这宫里的女人,有几个逃过他的魔爪? 景皇后早已洞悉他的心思,面上已然没了方才的热情,轻声道:“皇上的心愿,就是臣妾所想。” 开始,易北钦还端着他的皇帝架子,好似浑身正气不可冒犯,但皇后几番撩拨,点燃他内心的那股真实欲望的火苗,他才渐渐露出本性。 易北钦心情舒畅,把皇后打横抱起走向一旁的偏殿。 景皇后在他怀里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扯开他的衣领,摸着他那颗跳动的心,他在俯身在她耳边呼吸着热气:“还是皇后最懂朕心。” 缠绵悱恻,身下承欢,恣意放纵,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真的没有小可爱来留评嘛?我的红包发不出去了?? 好吧……抱住可怜滴作者。 任性地,这章不取名字了。 高兴的是,榜单完成啦啦啦啦~~~ ☆、33章 影澄公主躺在景皇后的寝宫里,身边有几个宫女跟着伺候,阿苗被皇后叫去跟着御医抓药,看顾着熬药。 “你伺候公主习惯了,这些事在眼前看着总归放心。”皇后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态度。 分卷阅读43 阿苗心中总觉得不放心,直觉告诉她皇后可能别有用心,但她还是跟着御医去了。 景皇后脸上挂着一抹莫名的笑,她屏退身边所有伺候的闲杂人,只余她和公主,这屋子显得清静而寂寞。 重重纱影之后的屋子里,皇后亲手点了一炷香,烟雾缭绕,空气中带着丝丝甜味,如梦如幻。 “公主?公主?公主…”景皇后一步步靠近,一声声喊着。 影澄公主良久才有了反应,迷离着双眼看向她问道:“皇后?你是谁……” 景皇后握着她的手,绵软无力,见她眼神开始涣散,神志也不大清醒。 “好了。”皇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一阵酸涩。 心甘情愿地把别的女人送到他面前讨好,以此来彰显她作为皇后的大度吗?眼泪流下来时,就已经凉了,所以,谁说滚烫的泪都是骗人的。 易北钦从帷帐后走出来,走向床榻边上,他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公主的脸蛋,下巴,脖颈,锁骨…… “瘦了点。”他收回手,似乎有些失望。 “皇上快点。”景皇后掩面而泣,步伐沉重地离开。 谁知易北钦突然站起来,从屋里走出来,转而追上景皇后,从后面抱着她,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边,苏苏痒痒的。不安分的大手从扯开的衣领伸进衣服,然后把她按在桌案上剥开衣服,用力地啃咬着那处柔软。 “不要,不要……”她嘴里喊着,双手也无力地推了几下,但身体却很诚实,双腿却紧紧缠上他的腰,声音极尽诱‘惑力。 “朕就是爱看你生气又乖巧的样子。”他一边吮吸着一边哑着声音说道,“谁都比不了我的皇后。” 她似乎忘记眼前的男人刚才是如何教她伤心流泪,眼含春意,面似桃花,卖力地在他身下承欢。 一番人,我去了岂不是碍眼?”杨鑫儿不想去那里受刺姑娘吓到,若不是熟知柳絮的脾性,还以为这仙人居改做了什么别的生意。 门面新装修不久,风格都换了,门前站着一排统一服装的漂亮姑娘和俊俏小伙计,身姿挺拔,十分惊艳,可不把人看得眼花缭乱! “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杨子彦一脸得意地说着。 杨鑫儿扶额,我说怎么觉得这些人看着那么眼熟?这不是她院里伺候的下人吗? 哥哥你就不怕父亲知道后打断你的腿? “哥哥!你太过分了!”杨鑫儿本不在意这些事情,可是挖人都挖到她院子里了不生气是假的,真把她当成嫁出去的女儿?! “消消气,消消气,哥哥这不是在给你赔罪吗?”杨子彦给她倒一杯珍藏的葡萄酒,一脸谄媚。 而柳絮带着柳树在一旁作陪。 杨鑫儿心中腹诽,感情是一家三口给我赔罪? 一杯酒下肚,白净的脸立即变得红通通的。 “王妃,北疆过得可习惯?”柳絮觉得眼前的美人与之前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杨鑫儿强忍着胸中巨大的悲伤,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壳,以往这种事都是别人代劳的,现在她一个人做得开心。 “很好。”杨鑫儿假装看不到杨子彦对柳絮那种灼热的眼神,头都没抬,神情十分冷漠。 柳絮自不会与她计较,也是早就习惯了她这种态度。杨子彦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计较,柳絮只是笑笑。 “跟你姑姑玩会儿。”杨子彦把柳树抱到杨鑫儿旁边,转而拉着柳絮出去了。 等到杨鑫儿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人去干什么龌龊事的时候,脸都要由红转绿了。可是看着那个肉乎乎的脸蛋,她克制又克制,不能跟小孩子家家置气,失了身份! 杨鑫儿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头昏脑涨的,一转眼清醒过来才发现,她剥一盘子的虾肉被小家伙一把抓着塞进嘴里的时候,她实在忍无可忍! 说好的给我赔罪呢?怎么变成我给你看顾孩子了? 杨鑫儿看着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眼中燃着火焰。 “别看了,我们别坏了他们的好事。”小家伙还真是火上浇油,关键是心里什么都清楚,这么小就被带坏了,长大还了得? 杨鑫儿觉得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她要和杨子彦绝交!断绝兄妹关系! “小姐,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吧?”小莲担心小姐喝多酒,进来伺候,正好听着她在这里念叨抱怨。 分卷阅读44 “要你多嘴。”杨鑫儿一脸恼怒。 杨鑫儿觉得娘家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她要回王府! 杨鑫儿回到福泽宫,不顾爹娘的劝阻,只带着两名厨子和小莲,阿湘去了王府。 当然,福泽宫的好东西没少带。 王府门口,自从王爷走后,冷冷清清,只剩下不多的下人守着。 小莲也是心中一凉,王爷常年不在府上,所以并不注重修饰,现在更显凄清。 “王妃,要不,我们回去吧?”阿湘看了眼小莲。 “进去看看。”杨鑫儿想着既然都来了,总不能灰溜溜地回去。 屋子还是那些屋子,下人还是那几个下人,只是主人都不在了。 “王爷临走前说这王府不要也罢,打发大家都离开了,我们几个过两天也要回老家了。”老管家说着说着十分感伤。 杨鑫儿心中一震,他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时,从里屋也就是原先易云澈住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位美人,朝杨鑫儿笑着走过来:“王妃,真巧。” 杨鑫儿撇了撇嘴,住他不要的屋子,神气什么? “是很巧啊。”杨鑫儿把脸转向另一边,不想看到公主和阿苗的脸。 看见她们,杨鑫儿心中会涌上一股气来,然后脑海中会浮现一张熟悉的脸。 “皇上说允许本公主在这里住几天,过几日就送我回北疆。”她说得意味深长,仿佛是要回到易云澈身边一样。 “这地方,公主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为了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事情,杨鑫儿只能尽快离开这王府。 再次往家里赶,杨鑫儿觉得十分没面子,她现在还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影澄公主想要去追,好好羞辱一番杨鑫儿才肯罢休,却被突然出现的英武男子以剑拦路。 她的心忽然漏了一拍,他背对着自己,她也能认出那是谁。 在皇后的寝宫里,她睡了两个时辰,梦中似乎还见到他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这首歌,我的将军,作者好喜欢啊啊,被抖音成功洗脑,。哈哈哈 ☆、34章 自从上次一别,他们二人再也没见过面。要说从安国到京城,这漫长的路上,他们也算共患过难,路上两人之间也亲近许多,但是碍于身份和立场,他们注定做朋友亦是不现实,其他更无可能。 现在再见时这般的情景,易天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影澄公主用手挑开他的冷剑,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易天,易将军?” “属下受王爷之托,保护王妃,还请影澄公主不要为难。”易天身形一晃就收了剑,转过身来对着她垂首请罪。 气氛一度是静止状态,谁也没有说话。 半空上飘落几片绿树叶,正落在公主的肩膀,眼看着这京城的天也要转凉了。 “既然你现在跟在王妃身边,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影澄公主拿掉了肩膀上的树叶,朝他用力射去,削掉他几根头发。 “走吧,望日后不见。”影澄公主在他转身时说道。 听得她这句话,易天脚步停了一步,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头顶的蓝天突然被一片乌云遮住,地上也起风了,是到了添衣裳的时候。 影澄公主拉了拉衣领,觉得这南方的冷天恐怕更难熬些,她开始想念北疆隆冬大雪里的烈火了,她也该回家了。 影澄公主去寻易云澈之前,她必须先回去一趟安国,毕竟说服父王以国为聘也要多费些唇舌。在父王心中,她嫁给皇上才算最直接稳妥之法。 所以,影澄公主谢绝了易北钦派人护送的好意,带着自己的人回安国去。毕竟,京城的人太会享受,坐着那好看的马车,不知道要奔波多少日子才能回去。 影澄公主在王府住了两日之后,便出发了。 不过两天,整个王府被她种满了各色鲜花。 杨鑫儿带人再回王府,看着她像是八辈子没见过花似的,把一院子搞得乱七八糟,俗不可耐。 “哎!这公主的品味,还真差。”杨鑫儿摇摇头,吩咐下人把这些花都给拔了,反正那公主也不会回来了,她才是这王府的正牌主人! “是。”小莲和阿湘带着所有人忙活起来,这公主手脚还真快,才一两天时间,就把这满院子种满了。 易天抱着剑坐在树上,晃着两条大长腿,丢了魂似的。 杨鑫儿仰头看着易天那张冰冷的脸,却与往日有些不同,她看得出易天心有牵挂。她笑了笑,有意捉弄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子朝他扔过去:“喂!小哥哥,可是在思恋我家王爷?” 由于易天正专心走神,完全没防备突如其来的石子,又加上杨鑫儿忽而出声,硬生生地把易天从树上吓得掉了下来,摔得四脚朝天,嗷嗷直叫。 “谁?!”易天一脸怒容,待看清楚杨鑫儿得意的表情时,恹恹的没了声音。 “怎么?不是在想易云澈吗?”杨鑫儿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围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易天转圈。 易天看了她一眼,低头认真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冷冷回答:“不是。”掉头就要逃走。 杨鑫儿却不打算放过他,追着他问道:“怎么了?不敢看我啊?你是害怕女人啊?不过,我觉得你和公主相处愉快啊?” 易天眼看逃不掉,原地站住,眼睛却瞟向另一边,一脸正气道:“王妃,请自重。” 杨鑫儿站在原地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好玩,和容延年比差远了! 不过,这也算开窍了吧?竟然看得出本宫在调戏他呢? 小莲那边刚忙完抽出空来,瞅见这边易天被王妃为难,悄悄跑过来解围。 听了几句,待他走远了,她才靠近。 “王妃,你,你,你不要这样……”小莲吞吞吐吐地说着,王爷知道了不好,而且易天是个能把持住的。 后面的话,她当然不敢说出来。 “好了!你们这点心思,难逃我的法眼!”杨鑫儿一脸得意,敲了敲她的头。 “那您的心思呢?”小莲低声嘀咕着。 杨鑫儿假装没听见,但是欢快的小步伐一下就变得沉重起来,跳跃不动了。 她转而跑到大柳树下的秋千上发呆,荡悠悠的,心却沉甸甸的。 “王妃,皇后派来送您去北疆的人已经到了。”老管家来王妃面前禀报。 昨日,景皇后派人来说北王独自在北疆,缺人照顾,皇上忧心,特来问问王妃是否有心去北疆。今天一早又派人来说影澄公主已经出发去了北疆,王妃若也有意去北疆,便会派人随行保护。 所以,杨鑫儿听说了这个消息,才会匆匆赶着王府来住下的。 影澄公主回去了?她确实不放心。 要说这影澄公主,貌美。琴棋书画 分卷阅读45 样样精通,而且擅长骑射,真是文武双全,可柔可刚,宜家宜室,又有公主的尊贵身份,简直就是最佳伴侣! 虽说,易云澈已经表明态度不会娶她,但是奈何人家情深?假以时日,公主把他那冰块心捂热也不是没可能。 杨鑫儿觉得自己绝不能成为弃妇!按兵不动是最愚蠢的行为。 是以,杨鑫儿下定决心,北疆这趟她必须要去。 虽说皇后给的人可能别有用心,但是她这次要带的东西不少,多几个苦力错不了的。 几十号人组成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为了躲避盗贼,杨鑫儿舍弃了华贵的马车,换上式样普通的宽马车,再把一箱箱贵重物品放在堆满木柴的板车上拉着,希望能躲过一劫。 前次来回北疆时,都有易云澈在身边,十分安心。这次却是杨鑫儿孤身上路,心中不免感伤起来。 越往北走,风沙越大,杨鑫儿已经不像第一次那般忐忑不安,反而心中有几分期待。 期待什么呢? 这次去北疆,杨鑫儿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但是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许哭哭啼啼,不许随便发脾气,不许后退! 娘临走前,爹娘劝了一次又一次,哥哥甚至发了脾气,他们都不想她去北疆受苦,所以她绝不能被他们看低!一定要挺住。 就在杨鑫儿一路上慢悠悠地享受美景时,影澄公主已经快马加鞭回到了安国。 安国的一切并没有如影澄公主所料,进行的并不顺利。因为暗穆烈打算把王位传给私生子合川,所以影澄公主的以国为聘变成个笑话。 她才不会甘心这样的结局,跟国王大吵一架被关了起来。 合川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跑来冷嘲热讽这位姐姐。 刚从贫民窟里爬出来,一夕间成为王位继承人,让合川有些无所适从。从前被人欺凌,现在高高在上,倒是学会了欺凌的本事,回来这些日子,身边伺候的人稍有不慎就被他狠狠教训一顿。 合川来到囚禁公主的屋子前,对看守的人说道:“开门,姐姐回来,我还未见一面。” 谁知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守卫冥顽不灵,严词拒绝:“国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 话刚说完,合川的鞭子就抽到他身上,那声音听起来都觉得疼痛难忍,挨打的守卫哀叫一声倒地。 “开门!”合川抽回鞭子,认真地摸着上面的血迹,另外一个守卫吓得双腿直哆嗦,手抖着开锁许久才打开。 “滚!”他一声暴吓,谁也不敢接近。 听着这一出,影澄公主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没什么好感,打心眼里瞧不上这样低贱的身份。 “姐姐,你要嫁给谁我不拦着,但是你把安国当自己的嫁妆就过分了哦!”他此时的神态和对外面的守卫判若两人,甚至带着明显的讨好。 影澄公主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眼里完全瞧不见面前的人似的,一言不发。 “影澄公主,我有对付安成王的方法,把他捉来给你当夫婿不好吗?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巴巴地在人家屁股后面追?”合川把沾了血的鞭子往旁边一扔,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喝。他不敢再叫一句姐姐,而是恭敬地喊了公主。 影澄公主的动作顿了顿,眼睛眨了眨,假装镇定地继续喝酒。 但是些反应让合川知道,她心动了。 所以他继续加把火,凑上前说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迷惑人心智,更改人的记忆,让你变成他最爱的人。” 影澄公主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抓起杯子摔了出去,她怒道:“滚出去!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别带进王宫!” 合川却是得意得很,就算那杯子砸破他的头也无所谓,他知道影澄公主已经动了那份心思,她恼怒不是因为他,而是被看破秘密的掩饰罢了。 他要回去坐等鱼儿上钩,看公主有多少耐心耗着,反正他闲得快发霉了。 毕竟,要得到一份爱,必须先得到那人的心。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影澄公主唤阿苗进来,吩咐她去办几件事。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想的都是易云澈,他说过的每句话都那么绝情,不给她一点希望。 为什么要如此绝情?他只有一位王妃,绝不会娶她…… 影澄公主心乱如麻,就是以国为聘他也不屑一顾吗?因为他的心已经放在别人身上了?易云澈,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依旧没标题。。。 小可爱们,要不要来一波评论呢? ☆、35章 贝宁城外,寒风吹得风沙四起,就连近处之物都不甚能看清。 所幸容延年提前回来,打点好一切,让易云澈不会措手不及。 贝宁城的大权移交给跟随同来的京城文官,而大军全都迁往鹰石城。 “北王,从今以后,鹰石城便是我们的国。”容延年这些日子顶着巨大的压力,内心煎熬十分,只盼着易云澈赶紧从京城那个虚伪的地方滚回来。 最好,同时能将王妃叶岚阿湘小莲都带回来,这新的国家需要女人来贡献力量啊。 “好。出发。”易云澈对贝宁城也没什么留恋。 “等等,北王,北王,容将军,这,这样……不大好吧?”跟随来的文官谢骁是从下面刚调上来的,顶着督使的帽子,以为是升迁的好差事,却不知是这般光景。 都说贝宁城是边疆的一颗珍珠,璀璨繁华,他来时才发现这几乎变成了座空城,已经被容延年掏空大半!连着种地种花种树的农民也被带走不少。 而他随着易云澈连日奔波过来,身体实在吃不消,拼了半条命还是比北王晚两日到贝宁城。 刚赶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看着北王和容将军忙着运粮食谷物呢,这还要他们怎么活? “大人无需忧心,这贝宁城地理位置优越,资源得天独厚,又有重兵把守,出不了什么乱子。”容延年好心回头安慰着他,顺便不忘多扛把锄头走。 谢骁头疼不已。大冷的天冒了一头汗,这差事不好干啊,说是重兵把守,这精兵强将听谁的还真难说,山高皇帝远的,哪天都跟着北王跑了也说不准! “贝宁城如此重要的地方,遭此横祸,真是不该啊!”容延年赶上易云澈,不无惋惜地说着。 “感快走,赶到鹰石城天都黑了。”易云澈一本正经,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揍样。 一路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策马而行,这条能骑马的路随时有被风沙掩埋的可能,赶快点不是坏事。 到了鹰石城,天已经麻灰,全城将士百姓皆在城门前迎接。 分卷阅读46 “恭迎北王。”声音响彻天地。 易云澈坐在马上,望着满城的绿树,心中一片释然,一路黄沙之后,得见绿树,实在开心。 但是今后的路会很艰难,他一定要在沙这荒芜残破中建造一座辉煌的王国。 原本大殿中尧战的石像已经被移走,建了座祖祠,尧战的妻妾儿女皆在附近居住。 说起来对尧战他还要感? 影澄公主长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既然选择了路就不能后悔,忍一时之气。 主仆二人跟随下人来到住处,昏黄的灯光下,影澄公主一脸愁容。 “公主,别胡思乱想……”阿苗不忍见她这般,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 谁知影澄公主却打断她让她下去休息,自己要一个人静静。 “你出去吧。” 影澄公主坐在昏暗的光影中,手里捏着一包药粉和一个奇怪的珠子。 合川的计谋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的催眠术并不纯熟,而且安成王比一般人警惕性高,所以要找准时机下手,不能太急切。” 这一夜后半截影澄公主才有了睡意。 而被说了两句的阿苗并没有乖乖回去睡觉,而是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易云澈的书房。 避开讨人厌的树枝绿叶,阿苗溜进黑漆漆的屋子,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不过翻了好久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只好不甘地离开。 她刚一关上门转过身站直腰才发现眼前站着个人,手里还提着灯笼,阿苗啊的一声叫出来,心跳也跳得厉害,难道他一直在这等着? “北王?”她故作镇定,抓着衣角说道。 易云澈抬着灯笼,低头认真地审视她:“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即使光线没那么强,但是阿苗还是被他盯得不舒服,吞吞吐吐地回道:“我是影澄公主的人,只是来帮公主找些东西。” 对于她的说辞,易云澈当然不信。 “那你帮公主寻什么东西?” “北王的喜好。”阿苗随口应付。 易云澈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可找到了?” 阿苗清了清嗓子,糊弄他:“找到了。” “说来听听。”易云澈继续道。 阿苗显然没那么慌乱,开口道:“北王您喜欢把东西摆得整整齐齐,每日辰时三刻起床,亥时一刻就寝,最喜欢吃牛肉,喝女儿红……” 易云澈脸色一变,忽然掐住她的脖子怒道:“你到底是谁?” “奴婢,奴婢说的不对吗?”阿苗一时惊恐,她显然没想到易云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说的对,却也不对。”易云澈把她甩到一边,阿苗瘫倒在地,不断地咳嗽着,只听他说道,“都是本王几年前的喜好,而这些也不可能是你从书房中看得出来的吧?” 阿苗知道言多必失,恐怕自己已经露馅。 “回去吧,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回话。”易云澈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日,影澄公主带着阿苗主动过来请罪。 易云澈任由她们在一边站着,自顾自地忙了半个时辰,才开口道:“公主此来,所为何事?” 影澄公主等了半天心中也有气,直言道:“昨晚阿苗误入北王的书房,冲撞了北王,还请见谅。” 易云澈起身走出书房,伸个懒腰说道:“公主这意思是她受你指使?那本王就要好好问下公主了。” 她们跟在北王的身后走到空荡荡的大殿中,望着那被移走的石像,易云澈出声道:“尧战与公主有何关系呢?” 影澄公主自然知道他与尧战的仇恨,断然不会跟这样的人扯上任何关系,撇的一干二净:“没有关系。” 易云澈心中冷笑,当年影澄公主差点和尧战成婚的事情他有所耳闻,现在人都死了,她倒是否认得快。 “那好,阿苗姑娘,你可认识荨舞?”易云澈说道。 “这个问题,您早已问过了。”阿苗别过脑袋去,不愿回答。 “那好,既然你们这般不坦诚,也没必要留在这里,送客!”易云澈背对她们,一副绝情到底的样子。 “易云澈,我就是要跟着你!休想赶我走!”影澄公主不管不顾,她已经跟到这里了,再也没有退路,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那好,公主若想留在这,就让她走吧,本王不想天天看见和荨舞同样脸的人!”易云澈似乎做了让步,就看影澄公主愿不愿意妥协。 影澄公主左右为难,紧紧拉着阿苗的手不肯放,倒是阿苗先开了口:“公主不必为难,奴婢这就走。” 阿苗用力甩开公主的手,出了大殿,奔向城门口,骑上马独自离开。 容延年带人过来请影澄公主搬去新的住处,离易云澈的书房有很长的一段路。 “现在城中一切从简,怠慢之处还请公主见谅。”容延年倒是有礼有节,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公主若有什么要求,吩咐他们去办就是。” “不用客气,你去忙吧。”影澄公主还算客气,她心中在想着阿苗的事情,原本就带了她一人归来,现在她被赶走,以后就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 影澄公主知道这鹰石城是尧战所建,其中有许多机关陷阱密道,亦有很多藏身之处,不知道阿苗会不会真的弃她而去? 容延年把一切安排妥当,便急急忙 分卷阅读47 忙地赶回大殿。 “易云澈!我就知道你在这等我呢!”容延年兴奋地像个孩子,跟刚才老成持重的样子判若两人。 “快说,她真的来北疆了吗?” ☆、36章 “快说,她真的来北疆了吗?” 能让易云澈这般沉不住气的人也没几个,这里很现显然说的就是杨鑫儿。事实上,从他们出发的那刻起,易天就送了消息过来。 容延年把一张纸条毫不留情地甩到他脸上,贱兮兮地说道:“你自己看吧。” 在易云澈拿着这张纸条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容延年在一旁不停地唠叨着,这可多亏了小爷我,指望易天那个榆木脑袋,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易云澈完全忽略他的碎碎念,差人去找赵监工过来,一定要在心儿到达之前,给她建一座漂亮的房子。 “北王,有何吩咐?”一个老实木讷的中年男人来到易云澈跟前,听从使唤。 易云澈跟他提起要给王后建一座独一无二的房子,要有京城建筑的感觉,当然更要防风沙,耐寒雪。 简单点说,就是既要好看,又要实用。 “是。”赵监工答应着。 一旁站着全程被忽略的容大将军听完这话可就不乐意了。 “等下!”他出声阻止,赵监工也就不好先告退,默默地看北王一眼,然后站到一边。 容延年走到易云澈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可是记得谁说过,民心未稳,不宜劳民伤财,能将就住着就先住着。”想到自己住的那间小破房子,容延年就来气,此刻心理落差太大,他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是治不好那种。 易云澈见他装了一副可怜模样,转而对赵监工说:“先去办,本王自有安排。” “是。”赵监工终于松一口气,他这样小的官职平时嫌少发挥作用,更难得北王召见,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不免提心吊胆,生怕两位大人物意见不和殃及池鱼。 谁知这容延年戏精一个,略带哭腔地喊着:“红颜祸水呐!” 易云澈甩给他一个白眼:“让你种的树还活着吗?” 容延年一脸的不高兴,讽刺道:“还真是思念成疾了?你这表情和王后如出一辙。” 说罢打着哈欠要去睡觉了,背对着他边走边说:“这树刚种下去,是死是活,也不是一时半会看得出来的吧?小爷困了!” 易云澈担心那树苗不能成活,便一个人围着城外检查了一圈,看不出这树苗是好是坏,但是感觉蔫了吧唧的。 易云澈站在一棵小树苗前,忧心忡忡。 “这树,活不了。”一位出城祭拜归来的老妇人上前摸了摸又黑又硬的树叶子说着。 “为何?”易云澈问道,尧战已经种活了大片森林,他怎么不能种活? “不怕告诉你,当初种树这活还是我家那口子负责的,他死以后别人是种不出来了啊!”老妇人一脸骄傲,但是说到老伴也不免伤心难过。 易云澈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性格,也只能夸一句了不起,要她保重身体。 老妇人见他这么关心这些树苗,就问一句:“你是北王派来种树的?长得还这么好看,难得啊!” 易云澈被她问的蒙住,一时只能点头称是。 “好好好,好啊!老婆子我回去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几本有用的破书本,我家老头子就是天天看那些破东西想出来的法子。”老妇人说到这又笑了起来,大概是想到两人之前在一起的日子了。 “好,多谢您。”易云澈倒是客气的很。 所以,易云澈就陪着这位老妇人回家去了,并不是他真的相信她所言,而是觉得这老人也是可怜,许久没人讲讲心里话了。 城门口的守军就是刚才跟着易云澈出来的一队人,让他们留在这里守着,并没有让跟在身边。 “我跟你说,我们这条路上,可是有很多机关暗道的,别看那个北王现在做了王,我们这些人想逃走随时都能走,不过大家都住习惯了,懒得往外跑。”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带他避开了一处机关,领着他往另一道门走。 几个转弯,把易云澈这个行家都绕晕了,直到最后出现在眼前的三间石屋。 “对,就是这里了,谢谢你,但是今天就不便请你进去喝茶了。”老妇人站在门前对易云澈笑着,“下次,下次你过来,老婆子再好生招待。” 说罢就把门关上了。 易云澈无声地笑了笑,他真不一定找得到出去的路,下次,也是客气的说法吧? 转身往回走,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去搜寻原路,他忽然发现,这回去的路和来时的路并不一样,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 最后,他原地饶了三圈以后,才找到一个出口,而刚才这并没有路! 易云澈出来以后,回头再看,哪里还有什么路?就是一片树林。难道撞鬼了?他不信这些。 带着满心疑惑,回去只想好好睡一觉,毕竟他找路找的太累了。 但是刚到门前,就看见等候多时的影澄公主。 易云澈面不改色,声音平静地听不出喜怒:“公主,有什么事?” 影澄公主见他态度十分冷淡,虽然心中很失落,但是她已经习惯,而且慢慢学会掩饰。 “北王,影澄只想跟随您身边,为建设新的北疆出一份力。”她作为北疆之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亦是一颗闪耀的明星。她是温柔的公主,一双软剑耍得惊艳四座。所以作为一名良将,她的请求易云澈不会回绝。 易云澈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稍微思索片刻还是同意了。 “影澄必将为北王谋取这片江山。” 易云澈背对她说道:“在这里有很多活干,很多苦吃,本王不忍辜负公主对百姓一片苦心,但若实在做不了,也无需勉强。” 影澄公主信心满满,她不是杨鑫儿那样的绣花枕头,她有信心自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另眼相看!就像那个荨舞,跟随他左右,出生入死,谁也取代不了。 易云澈已经进屋休息了,影澄公主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直到容延年过来围着她转了两圈,像是看表演一般,兴致盎然。 影澄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被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跺几下地气势汹汹地掉头就走。 容延年一脸莫名,又没招惹你,甩什么脸色呢?还是王后开得起玩笑。 咚咚咚,容延年用了大力敲门,恨不能把门敲碎掉。 “易云澈,不许睡!小爷我都不睡了!你赶紧地起来啊!王后一行遇上劫匪,恐怕……”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嘭地一声打开。 “怎么回事?”易云澈一脸焦急万分问道。 容延年从容不迫地拉开门,进了他的屋子,找地方坐下 分卷阅读48 ,还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说道:“他们遇上劫匪,还好易天英勇,并无大碍。” 易云澈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吧?”容延年这让人一口气喘不过来的习惯真是不好,“王后带的东西太多,要派人去接应。” 易云澈点头认同,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本王去迎一迎她。” 容延年头疼不已,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这个消息。 “去吧去吧。”他不耐烦地赶易云澈走,“我看这影澄公主也是可怜。” 说着说着就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易云澈置若罔闻,他的心儿不善与人争,多一个人在他身边,她肯定会不高兴。 “你自己的糊涂事还没弄明白,休想管到我头上来!”易云澈拿着斗篷就欢喜地出发了,之前的困倦一扫而光。 望着易云澈的背影,容延年叹息连连:“作孽啊,作孽。” 不知道在说易云澈还是说他自己。 叶岚也是会跟着回来吧?还是回了叶家?其实他不敢去多问,自然也没人主动跟他提及。 叶家三个女儿,都与他有关,深陷其中,始终只能逃避。 叶柔与他有婚约,是长女,可惜两人长大后互相生不出好感,叶欢是叶岚一母同胞的妹妹,这几年身体不大好,幽居府内,而叶岚是庶出的小女儿。 叶欢顶替姐姐之名与他吟诗作对,是第一次见面,一见倾情。 叶欢在院中侍弄花草,花海遥望是为第二见,惊为天人。 叶欢顶替叶岚救治贫苦孩童,残破茅屋相助,是为第三见,矢志不渝。 他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才有了求娶叶柔之事。阴差阳错,三姐妹都曾收到他给的礼物。 原本无心的玩笑,最后成了不可挽回的情深缘浅。 叶柔说,妹妹放心,我不爱他,不会嫁。 叶岚说,姐姐,我时日无多,很爱他,却没有机会了。 叶岚从小身体就不好,叶欢经常假借她之名行善事,希望老天多开开恩。 是以,叶欢亦是叶岚,叶岚也成了叶欢。她不再是一个人,要把妹妹那份一起活着。 容延年想着想着,眼睛湿润了都未发觉。 他见着来北疆寻他的叶欢,十分欢喜,可是她戴上面纱,坚持称自己是叶岚。 当时的玩笑,年少的疯狂,才让他无法狠心伤害,让他们彼此之间纠缠不清,上次回京,他知道叶柔嫁人了,叶岚去世了,手中握着他送的那把木剑。可世人皆知,他容家要娶叶家女儿的。 叶欢,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容家小子这段,以后写个番外,纠缠太深,所以,不敢爱~… ☆、37章 易云澈带着一队人马往贝宁城方向,而此时杨鑫儿一行刚出了贝宁城正陷入沙漠边缘,找不到前面的路。 风沙肆虐,再耽搁下去,她就必须做出取舍,是要继续干耗着等救兵还是舍弃了她这几车的宝贝?杨鑫儿内心纠结,她带的并非全是值钱的物件,但却是帮助北王建立新国有利资源。若是放弃了,这大风尘沙过去,再回头找肯定找不回来了。 “再等等。”杨鑫儿想着从劫匪手里都过了关,到了,不至于夭折在半道。 黄沙漫天,却总有停歇时。 杨鑫儿带着大家躲在一个小山丘后面,但还是免不了受到风沙的摧残,眼睛耳朵都进了细沙。 两个时辰后,才总算平息,但是他们已经彻底找不到大道了。 不甚明了的天边,有一群人渐行渐近,他们骑着马和骆驼。 易天站在山坡上向远方看,终于松了口气。这个天气还敢出门的,估计也只有来接他们的人了。 当人影越来越清晰,最前面的可不就是易云澈。 “他们来了。”易天从小坡上下来,一脸兴奋,眉毛上粘的几粒沙也跟着跳动。 阿湘探出头,她的眼力和耳力都及不上他这练武的底子,自然看不大清,也听不真切,只笑道:“你怎知不是山匪?” 谁知杨鑫儿也从山丘后面走出来,看向远方,痴痴地说着:“他竟是亲自来了。” 她看得不大清楚,但是心里觉得那身影该是他。 待人影到了眼前正是风尘仆仆赶来的易云澈,满身的尘土,却抵挡不住眉眼间灿烂的笑意。 “我来了。”他牵起她的手把她拥在怀里。 前路难行,但所幸有你在身边,漫漫旅途,终有归属。 杨鑫儿与易云澈骑马先行,为他们开路。 易天在后面护着大家伙儿,即使到了北疆,也要小心行事。 “王妃,你现在是王后了,快为我们的新家,取个名字吧。”易云澈把她从一匹马上拎到自己的马上,心有所期。 “鹰石城上建起来的家,就叫鹰巢吧?”杨鑫儿手里还攥着路上捡的枯树枝,轻轻拍在掌心,坚定地说着。 “好,就依你。”易云澈她搂在怀里,纵马而跃,绝尘而去,杨鑫儿吓得一路大叫,身体却不敢动弹。 鹰石城的门口,容延年在城墙上等了许久,终于望见这两人乘一骑归来,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叶岚到底有没有来呢? 城门开了又关,容延年从城楼上下来,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倒是提前回来了,他们人呢?” 易云澈下了马把杨鑫儿伸手接着杨鑫儿,两人默契十足。 杨鑫儿转过身来看了眼容延年,多日不见,他沧桑了不少,这大漠之中很容易让人成长。 “他们?你想问的是叶岚吧?”杨鑫儿低头笑着,“她来了。” 容延年似乎松了口气,也没像往日那般无所谓地说笑,看来是真的害了相思。 杨鑫儿不再理他,而是跟着易云澈四处看看这鹰石城。 “还真是个好地方,比我想象的好太多。”杨鑫儿转着圈,心情还不错。 易云澈见她这般模样也放松下来,他站在旁边说道:“你住的地方还没建好,要委屈你了。”他说着觉得心中十分愧疚。 “没关系,住惯了福泽宫,换个环境也很好。”杨鑫儿脚步轻快,走过林荫小道,摸着这一片片树叶。 路的尽头,站着的是早已等在哪那里的影澄公主,她一身干练的装束,对杨鑫儿屈身行礼:“王后好兴致。” 杨鑫儿原先再好的兴致也被她打消了大半,只能收起天真的小女儿模样,对她道:“公主,别来无恙。” “多谢挂心,一切安好。”影澄公主笑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今日,我是来求北王一事。”影澄公主说着就越过杨鑫儿走向易云澈。 谁知易云澈却不领情,完全没有要和她谈 分卷阅读49 私事的意思,他走向杨鑫儿身边站定才说道:“公主有何事?” 影澄公主压着内心深处的一股燃燃怒火说道:“还请北王让我把阿苗带在身边。” 听到这个名字,杨鑫儿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那个女子吗? 易云澈似有察觉她的情绪变化,握着她的手说道:“这件事,无需再提。” 两人正要转身离去,谁知只听扑通一声,影澄公主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说道:“请北王成全,阿苗跟我身边许久,不同旁人,她回到安国没什么好日子过。” 影澄公主情真意切,皆是因为很多事她都需要阿苗出谋划策。 易云澈转过身来望着她说道:“公主不必如此。” 影澄公主说着已经带了哭腔:“我影澄从未求过人,只求北王成全。” “你起来吧。”易云澈还未出声,杨鑫儿倒是开了口。 “王后是答应了吗?”影澄公主仍旧跪着,她必须要个客肯定的答复。 杨鑫儿抬眼望着易云澈点点头,既然公主都留下了,也不差一个婢女。 “好。”易云澈终于松了口。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影澄公主站起身来,眼神恶毒,心中早已有了算计,杨鑫儿你来的正好,就怕你躲到京城不露头呢! ~~ 黄昏时分,车马终于到了鹰石城,一行人也总算松口气。 易天站在城门下喊着容延年:“容将军,快开门!” 容延年自上而下望去,一群人中竟没有发现叶岚的身影,王后不是说她来了吗? “别找了,她没来。”易天自然明白他在期待什么,一句话浇灭他的希望。 “那就不用开门了。”容延年悻悻地说着,却也转身下了城楼。 门打开时,他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叶岚,她没有戴面纱,即使连日赶路,她依旧眼神温柔,怀中还抱着个粗糙的陶罐,正看着他。 易天在一旁绷着脸忍着笑,一路又累又困,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叶岚?”容延年上前,打算接她手里的陶罐。 却不想叶岚别过头去,错开几步从他身侧走过,冷冷地说着:“我是叶欢。” 容延年一脸懵圈,扑了个空,心中欢喜几多。 “你们自行安排,我去忙了。”容延年不负责任地撂下这几句话就追着叶欢去了。 易天频频摇头。 再来鹰石城,已经物是人非,一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开来。 “动作麻利点,早点安顿好就去休息。”易天交代着,并未注意人群中两道炽热的目光,阿湘和小莲都痴痴地望着他,片刻又低下头去。 安排好大家,又把王后的东西整理好,易天才有时间喘口气,把仓库门房落了锁,这一转身,竟是看见影澄公主带着阿苗姑娘等他。 易天欲言又止,最终没开口。 影澄公主笑了笑说道:“易将军,好久不见。” “影澄公主。”易天拱手行了礼,神情淡漠。 “怎么?才多久没见,将军就忘了我们共患难过?”影澄公主往前一步说道。 “不敢。”易天惶恐地后退一步。 影澄公主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转身对阿苗说道:“给他。” 阿苗从身后走上前,双手奉上一坛酒,她说道:“公主亲手酿的,特意从安国带出来的,送你。” “无功不受禄。”易天又退了一步,并不去接那酒。 谁知这下热惹恼了影澄公主,她过去一把把酒坛子提起来扔到一边的石头上,直接碎成渣,一壶好酒就这样浪费了。 “不要就算了,别勉强。”说罢转身就走,留下一脸错愕的易天。 “你呀,真是不识好歹,我家公主,哎,公主等等我。”阿苗批评了几句又怕引火上身,赶紧追过去了。 阿苗快步跑过去,手里攥着把钥匙。 “搞定。”她得意地说着。 而易天这时候才猛觉不对,意识渐渐模糊,晕倒在原地,他才意识到那酒有问题。 恍惚间,影澄公主和阿苗又回来了,她们手里拿着钥匙,打开了库房的门。 然后,易天就睡过去了。 影澄公主带着阿苗进了库房,里面光线太暗,看不甚清楚,只好点了蜡烛。 “快看看杨鑫儿弄的什么东西来?”影澄公主端着烛台,叫阿苗赶紧查看一下。 …… 等易天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清醒过来时,库房已经锁好了门,钥匙也在他身上挂着,就连一边的碎酒壶也不见了踪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易天此时已经很疲惫,但是还是强撑着去库房看了一圈,发现没少什么东西也就放心了,不过这事还是有些奇怪,应该和和王后说一声才是。 但是又想着易云澈对影澄公主态度冷淡,若是知晓此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借题发挥,到时候岂不是害惨了她? 易天心中犹犹豫豫,最终没下决心,而是被容延年拉去喝酒,反而把此事搁在一边了。 “走走走,陪小爷喝酒去。”容延年心情不大好,因为叶欢不理他,到现在还没跟他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易天随口问了句,他肚子咕咕叫,想着先去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38章 容延年此时心里十分憋屈,说要请易天吃饭喝酒,要去城里最好的酒楼。 易天一听心里美滋滋地,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等到了地方,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城里最好的酒楼长这样? 看着眼前二层小石楼,装修也不讲究,里面胡乱地摆着桌椅,闹哄哄地,这在京城连十八线的餐馆都排不上啊? “怎么样?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容延年颇有几分得意,“入乡随俗啊,走走走,坐。” 老板娘过来热情地招呼着:“二位要吃点什么?” 她手里拿着两份菜单。 “来,看看这个。”容延年从老板娘手里抽了一份菜单,上面的文字全都看不懂,还好有画图参考,还真是细心。 老板娘在一旁解释着:“这都是我们鹰石城的特色美食,与中原地区大不相同,所以要画图。” 易天点点头,他又瞅见老板娘手中另一份菜单问道:“这个是?” 容延年突然插进来,夺了菜单对老板娘说道:“点好了,赶紧上菜哦。” 易天不明所以,却见容延年已经拿了瓶酒过来朝他说道:“不醉不归。” “这里的菜,你叫得上名字的,看着眼熟的,都特别贵,你不认识的菜都特别便宜。” 因为地处北疆,偏僻的沙漠之中,可取食材少之又少,那些在京城司空见惯的食物在这里都成了珍稀菜肴,价钱也要翻上几倍的。 “所以,你就请我吃便宜的?容家小爷,你什么时候这 分卷阅读50 么穷了?”易天一脸鄙夷,像他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富家子弟,什么时候沾染了市井小民的气息? 容延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带着苦相哭诉道:“你不知道啊,大哥啊他下令说以后要过清贫的生活,你都没见我住的那间破屋子,简直没法住人。大哥还要挪用我的私房钱啊,哎!日子没法过了啊……” 容延年一声声控诉着,就差声泪俱下地表演了。 “好了,别演了。这北疆条件艰苦,鹰石城更是需要大量的钱财物资,未雨绸缪不是坏事。”易天对易云澈的决定不会质疑,相信他肯定是认真思量过的。 “我呸呸呸!”容延年跺着脚吐了口酒出来。 “他若一视同仁也罢了,可你看看给王后建的那座小楼,这差别啊!”越说越来气,一个女人怎么就那么重要了? 易天呵呵一笑,感情是吃醋了? “还有啊,叶岚她抱着那个陶罐,也不跟我讲一句话,她说那是她妹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容延年啰里八嗦的说了一通,好像酒没喝多少人已经醉了。 小二端着菜盘子过来上菜一路叫着喊着让大家借个道:“菜来了!” 易天看着摆满一桌子的奇怪菜肴,品相不佳,不知道味道如何? 几碗炒菜里无一例外放上油汪汪的红辣椒,树根须做成的腌菜上也冒着热气,一盆黑秋秋的汤水也不知道放了什么料。 “这个,要怎么吃?”易天拿起筷子搅了一通,对这个味道也不大能接受。 “吃吃吃,别客气。”容延年嘻嘻笑着,给他夹了黑漆漆一块放碗里。 这顿饭酒足饭饱,但是易天是另外点了份麻辣豆腐和酱牛肉才算吃得下。 “好了,别装了,我都给完钱了。”易天敲着趴在桌上睡着的容小爷,认栽地说道。 “哦,那我们走吧。”容延年瞬间来了精神。 “你记着,这是我们的绝交酒饭,以后就没有以后了。”易天甩了甩衣袖,大有割袍断义的冲动。 “等等我,咱们去找老大讨个说法。”容延年一路跟在他背后,一个跳跃,扒在他背上不松手。 “别自讨没趣,你还是继续烦叶家姑娘去吧。”易天用力甩掉这个狗皮膏药,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你给我下来,别逼我动粗。”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两人这样僵持着确实不大雅观,一会就引来围观群众。 容延年这下贴的更紧了,脸紧紧贴着易天的后背,生怕别人认出他的脸,毕竟他经常在这里吃吃喝喝,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 “别藏了,这位可就是大名鼎鼎的容延年容将军!”易天提着嗓子喊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这下容延年立即松开手,还顺带打理下衣冠整齐,做回人模狗样的本尊。 易天把他远远甩在身后,往北王府去找易云澈了。 ~~ 北王府中。 杨鑫儿已经安顿下来,住在原先易云澈的屋子,而易云澈说要搬去书房睡,半天却不动弹,就等着杨鑫儿开口留他。 “你睡这里也不合适,地上太凉。”杨鑫儿想起上次他钻进被窝的事情,先断了他的念想。 “那……好。”易云澈极不情愿地抱上被子往书房去,背影何其孤独凄凉! 杨鑫儿当然不可能出声叫住他,任他一步三回头,一小段路也能走上半日的速度,杨鑫儿只是端了杯茶站在门前望着他,假装看不懂他的小伎俩。 这时院子前头的门打开了,叶岚抱着她的宝贝陶罐进来。 “叶欢见过王后。”叶岚屈身行礼,却对杨鑫儿说自己是叶欢。 杨鑫儿对王后这个称号还是不大习惯,让她不必多礼。 “谢王后。”叶欢起身来,“叶岚是我妹妹,她已经死了,我回去把她烧成灰,把她带来北疆,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 原来这她抱了一路的罐子里,装的是叶岚的骨灰?! 杨鑫儿心中一震颤栗,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些许惧怕。 “这个罐子是她亲手做的,我打算送给容延年。”叶欢的笑让杨鑫儿觉得十分陌生。 “一个这么爱他的人,他应该好好守护才是。”叶欢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却拼命地努力地朝着杨鑫儿笑。 杨鑫儿把她搂在怀里,想让她好好哭一场,可是她的肩膀才抖了几下就停下来,后怕地说道:“差点把她弄坏了,对不起。” 杨鑫儿此时不知说什么,就连一旁站着的小莲都眉头紧锁,神情紧张。 “呦!这么热闹,都在哪!”容延年和易天在外面喝酒回来,远远见到易云澈屋里面有几个人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 这一声之后,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拿袖子擦眼泪,装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样子,易云澈也从他的书房回来了。 “你来的正好,容将军,叶欢要送你一个顶重要的东西,今后你要用自己的命去爱惜它。”杨鑫儿眼眶微红,她不愿看见他们二人之间再有隔阂。 容延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看向叶欢,一双明显刚刚哭过的眼,看得人心疼。 叶欢举着陶罐到他面前说道:“这个罐子是叶岚做的,这里面的东西于我很重要,它若不在了,我也活不成。” 容延年接过陶罐,手甚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这重若千斤的承诺,能不能担得起?他的脸上严肃认真。 “我知道了。” 作为旁观者,杨鑫儿觉得这是个残忍的决定。 “我三个姐姐早早就嫁人了,你若不嫌弃,平日里我叫你一声姐姐可好?”杨鑫儿拉着叶欢的手,一双布满伤痕的手,一双救死扶伤的手。 叶欢眼含泪光点点头。 “这是天大的喜事,明日好好庆贺一下。”易云澈见着气氛差不多了,也该收场了,毕竟天色不早,他与王妃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尽是被这些人打扰。 不过眼前站着的这些人没一个领悟出他的意思,还都傻站着,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最后还是易天在他的示意下出声道:“早点回去休息,这些天都太累了,明天再好好商讨。” 谁知杨鑫儿却精力旺盛,要把今天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 “库房的东西都要点清楚,明一早就开始劳作。”她说着就十分兴奋。 “王后,这里气候寒冷,水源不足,土质也不合适,之前种的那些树苗都不一定能成活。”易天了解这边的情况,所以来之前百般劝阻王后不要带这些谷物粮食的种子,但她就是不听,不光不听,还带了特别多。 “尧战能种出这么大片树林,就一定有办法种其他作物。王后一片心意,本王感,倒还真有点感 分卷阅读51 人。 杨鑫儿认同地点点头,其他人也配合地说肯定能实现。 眼看着夜色渐深,众人终于散去了,独留着易云澈还站在门口。 “北王,您,也该走了。”杨鑫儿扶着门框往外撵人,一旁的小莲与阿湘去准备一会洗漱要用的东西。 “这个,那……书房不方便,本王在你这里收拾干净再过去睡。”易云澈说得理所当然,还跨几大步走进里边坐着去了。 “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杨鑫儿早就想好了后招。 最终在杨鑫儿瞪着的大眼睛注视下,易云澈心惊胆战地洗完,老老实实地滚回书房睡了。 只是这一夜太长太煎熬,易云澈只好挑灯夜读到半夜才勉强有了睡意。 期间,杨鑫儿见他表现不错,特意让阿湘送了一碗粥过去。 第二日一早,易云澈起得有些迟,杨鑫儿早已在前堂忙活起来,一是自家带了厨子过来方便,二是说好要庆祝一番,就把大家伙都叫来热闹热闹。 易云澈一起床就发现床边跪着衣衫不整的阿湘?! 他忽然想起昨晚上模糊糊的记忆,他以为是做梦,但那分明是杨鑫儿的模样啊…… 心中念道不好,怕是遭了别人暗算! 那边小莲听从杨鑫儿的吩咐已经到了门前,见到这场景正要转身跑掉,却被易云澈喊住:“慌什么慌?!你什么都没做,本王脑子也清醒得很,断然不会被人平白了陷害!” 易云澈气的七窍生烟,强行让自己立刻镇静下来,然后让小莲带阿湘去整理好衣衫,他自己则不疾不徐地穿上衣服。 “你们整理好了情绪再出去。”他朝身后交代一声就出门去了,因为他知道王后必然在找他。 这事情到底谁做的?影澄公主? 想到这里他瞥见迎面朝他走来的就是杨鑫儿和影澄公主。 “北王,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入席。”杨鑫儿责怪他今日耽误大事。 两人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小莲呢?我让这丫头去找你怎么不见人了?影澄公主还说找她有事请教。” 易云澈嘴角弯了弯,果然是影澄公主公主在搞鬼,想要让心儿误会他?!谁都不选,偏偏选中王后身边的贴身丫鬟。 这顿饭做得尤其丰盛,杨鑫儿和叶当着众人面义结金兰,这身份以后更加不同了。 易云澈心中始终揣着心事,自然是吃不痛快的,而这一切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39章 酒席间,叶欢多日苦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意。桌上摆着的菜品做得好看又好吃,所有人趁着酒兴更加放松起来。 易云澈见他们聊得投机,找了几回带回去把小莲和阿湘叫到书房。 “怎么回事?昨晚你不是送完粥就回去了?”易云澈平时对她们也算温和,现在语气不由加重几分。 阿湘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我是回去向王后复命的,然后就回去睡了。” 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一觉醒来怎么会在北王的房间里? 易云澈叮嘱她们二人此事不可张扬,他一定会查出真相。 “好,出去吧。”他发了话,也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等一下。”易云澈又喊住她们,“出去正常点,别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两人一怔,吓得不敢动弹,这北王心态太好,她们做不到这境界。 杨鑫儿让易天过来找她们过去收拾,易天因为有影澄公主的原因正愁没法离开,现在倒是轻松有了这活干。 小莲和阿湘一见到是他又慌了神,不知该说什么。 “王后找你们过去。”易天也没打算认认真真地寻人,不过是随意逛逛就到了北王的书房,正巧看见她们。 “易天,进来。”他本来还想着走回去,这易云澈一声令,他只能转过身进书房。 “酒席上就觉得你一直魂不守舍,王后说一会大家都得去播种,你昨天不是说缓缓吗?”易天见他没说话倒是先开了口,总之他看得出来今天易云澈不对劲。 “你不是说种子带多了?且让她折腾,眼下有件事让你去办。”易云澈心中想着把这事解决掉,否则定然惹出什么幺蛾子。 易云澈大致把情况与他一说,然后让他悄悄地调查,万不可打草惊蛇。 听完这话再一想到阿湘,还有影澄公主,他心里又恨又气,如此大胆妄为敢在北王府动手脚?只能是活腻了! 此事关系甚大,若处理不善,影澄公主没什么好果子吃,阿湘也就被毁了,王后也一定会伤心,北王必须要提前给个交代。 不管心中出于什么目的,易天都要赶紧查出事情真相。 此时的杨鑫儿把残羹冷炙,锅碗瓢盆都交给小莲他们去收拾,她则带上叶欢,容延年,还有影澄公主主仆二人,一同前往北王府后一处空地,挖土,浇水,撒种子。 杨鑫儿其实什么都不大懂,从京城来之前特意请教了爹娘这方面的知识,也算略知皮毛,但是这北疆环境错综复杂,与京城差别巨大,她此时一头雾水。 躲在身后的影澄公主低头偷偷笑了好几回。 “你们先把这地挖开啊?”杨鑫儿指着容延年说道。 容延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很随意地挖了几下,但好歹也挖出个坑来了。 “不是应该湿润的黑土地?怎么这样,都干黄干黄的?”杨鑫儿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一脸疑惑。 “王后啊,这都是沙子,比不得京城里肥沃的土壤,更养不活你这娇贵的水仙花,牡丹花,水稻,甜玉米。”容延年耐着性子,可是这表情不受控地在抗议。 杨鑫儿一脸沮丧地蹲下来,抓着一把沙子,扬了,又抓起来,反反复复。 这时站在最后面的影澄公主偷着乐得尽兴了,终于走到人前,她洋洋得意的样子真的很欠揍,一本正经地端起了架子说道:“据说,尧战种活那些树苗是因为用了冥山之巅的雪水连续浇灌十天。不过到底是传言还是真事,就不得而知了。” 杨鑫儿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兴奋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只不过手一抖,她手里的沙子,赶上一阵微妙的清风,全都扑在了影澄公主脸上。 影澄公主站定片刻忽然大声地惊叫起来:“什么恶心的鬼东西?” 公主满脸的尘沙,十分狼狈。 要怪只能怪那阵来得太巧的风! 容延年在后面看了眼叶欢淡定而迷人的脸庞,心中暗暗佩服,他可是被王后着有意无意的举动闹逗乐,他憋着笑,忍得很是辛苦。 影澈公主气得心里冒烟,阿苗赶紧拿帕子把她漂亮的脸蛋擦干净。 “王后今日怎么不带阿湘和小莲姑娘来一起来?二位姐姐深得王后信任,真让人羡慕啊 分卷阅读52 。不过,奴婢一早看见是她们在书房,哦,没什么。”阿苗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杨鑫儿心中咯噔一声,但是她不会因为阿苗的一句遮遮掩掩的话而胡乱猜测。 “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胆敢乱说话,小心割掉你的舌头。”容延年立即收住了笑脸,对着这张类似前前王妃的脸他也生不出什么好感,在他心中易云澈的地位可见一斑。 “奴婢不敢。”这倒是把阿苗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 容延年看了她一眼,和以前的王妃比,光是胆色就差很多。 “阿苗不过是看见小莲和阿湘姑娘在书房服侍北王更衣罢了,你何必吓唬她?”影澄公主见自己的人被欺负了,这口气是不容易咽下去的。 “既然是没什么事,那也没必要纠缠下去,刚才是我没留住手,对不住了。还是要谢谢你相告冥山之巅的事情。”杨鑫儿一语双关,既是指阿湘小莲之事,也是说阿苗多嘴多舌的事。 “不谢。”影澄公主觉得脸还是不舒服就告退了,她最恨王后这大度的样子。 望着影澄公主的背影,容延年扔掉了锄头铲子,心有顾虑地说道:“你不用信她们说的,不管是什么冥山之巅的雪水,还是大哥书房之事,绝无一点可信之处。” 杨鑫儿望了望天深吸口气说道:“冥山之巅的雪水有没有效果一试便知,而北王书房里的事情,我相信小莲和阿湘就够了。” 叶欢本想劝上一句但想着王后的决定,她知道不需要多说一句,选择的路无需后悔。 “来都来了,把这些种子种上再回去。”杨鑫儿说着就抓了一把,“就撒在这树根旁边吧,借点水和土,兴许能活下来。” 原来想着新开辟一片园林,现在看来也只能锦上添花。 容延年见她这么大热情,尤其是他看见叶欢也提着小袋子种子跟在王后身边,他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默默地回身捡起锄头和铲子,跑到她们前头给她们挖坑浇水。 半天忙下来,也是腰酸背疼,但是想象着以后的成果,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 此时的易天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棘手的问题他必须要赶紧解决,是先去找阿湘还是去找公主? 他知道公主被王后叫走了,只能去找阿湘。 阿湘本来跟着小莲忙于收拾,但是小莲见她总是精神恍惚打碎了几个碗碟,就让她回去休息了。现在看见易天来找她,心中悲喜交加,竟是一下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易天一时愣住想着北王所说的事情,也不忍把她立即推开,借着怀抱让她靠一靠。 良久之后,易天安慰了她几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才把她推开。 谁知阿湘哭得更猛烈,死死抓住他不放。 易天只好作罢,也不知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只能任由她抱着。 “好了,把昨晚的事详细地跟我讲一遍。”易天突然出声,毕竟它是来办正事的,在这院子里被人撞见也不好。 而阿湘像被踩了尾巴的似的,身体狠狠地抖动着,她抬头惊恐地望着他:“你知道了?” 易天点点头。 阿湘一把推开他,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回身进了屋子,把门狠狠地关上。 易天一头雾水,更是不知所措,这事情越来越难办。 易天无奈地离开了小院,一路上正想着去找一趟影澄公主,本来还犹豫着去不去,或者明日再去? 然后就撞见了行色匆匆的阿苗。 “影澄公主说找你有事相商。”阿苗主动上前开口说道。 “好。”易天这次倒是没有推辞一口应下。 但是当易天去找公主时,公主正在沐浴,阿苗确定公主找他?带着满心疑惑,他只好尴尬地在门口候着。 等了半个时辰后,影澄公主洗完出来之后对他说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在这?” 易天尴尬地回道:“阿苗姑娘说你找我。” 影澄公主愣了一瞬之后恍然大悟道:“是是的,我差点忘了……” 对于她这个反应易天更是无语,若不是传说中的脑子进水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更尴尬的是两人没说几句话,阿苗就匆匆跑回来说王后回来了叫易天过去。 这边还没弄清楚影澄公主找他到底有没有事,自己要问的事情还一句没问,又要去见王后,他也很无奈!? 小莲吩咐其他人去请主人们,她则悄悄地去找阿湘,想着要再嘱咐嘱咐她,不可在王后面前露出马脚。一路上没什么人,北王府内人本来就不多,屋子院子也都是零散地建着,树木倒是种了不少,最显眼的还是那最中心渐渐成型的三层石木楼,造型新颖奇特,据说冬暖夏凉,这是特地为王后建造的,还没正式取名字,大家就管它叫石木楼。 越过石木楼,小莲一路快步走着,怕是王后久等,来到小院子里,其他人也都不在。小莲和阿湘住一间屋子,她推门推不开,叫了几声也没人应。 ☆、4o章 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所以阿湘应该是在里面,是睡着了还是出事了?小莲越想越着急,用力地拍着木门,手都拍红了,还是没人回应,她焦急一声接着一声喊,还是没人答应。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回去叫人,半路碰到与影澄公主一起出现的易天,急忙求着他过来看一看。 “阿湘可能出事了,易将军你快去看看。” 小莲红着脸求他。 易天也知道这事情可大可小,万一小莲有什么不测,那那件事情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影澄公主看了眼阿苗,也跟在他们身后。 易天没怎么犹豫,一脚踹开门。 此时的屋子里光线有些暗,阿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桌案上摆着喝完的药渣。 易天试了试鼻息,还有呼吸,就还有救,让小莲快去叫叶欢过来看看。 “怎么回事?”影澄公主一脸嫌弃地看着躺在易天怀里的阿湘,“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易天把阿湘放回床上躺好,抬眼看着影澄公主,一句话没说,但是那眼神中包含太多的东西,他是在怀疑,审视,甚至怨恨她。 叶欢过来时,杨鑫儿和易云澈也跟了过来,阿湘怎么会有事?这是杨鑫儿的疑问。 “她这碗药里有毒,但好在是□□还不会伤及性命,不过,会不会长眠不醒也说不好。”叶欢这一波三折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随之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你们都出去吧,我给她看看。小莲你拿着药方先去抓药。”她整个流程一气呵成,关键时刻也不怕顾不上自己扮演的是叶岚的角色还是叶欢。 “好。”小莲紧张地攥着药方立即去办,她可不想看着这个傻丫头醒不过来。 众人 分卷阅读53 出来,留下叶欢一个人在里面。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王后,你说这阿湘姑娘年轻貌美的,以后你也不会亏待了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别人听不出什么意思,杨鑫儿当然明白的很,毕竟公主的婢女提醒过她书房之事。 易云澈一脸淡然地说道:“影澄公主和阿苗姑娘都擅长骑射,本王刚刚选了一批女子骑射队,就交给公主来负责训练吧?” 这很明显是要把影澄公主支开的意思?因为训练场地在冥山附近,恐怕就不能继续住在北王府内了。 影澄公主当然不愿答应,可是一想到自己之前承诺的为北疆奉献,她也不能自己打脸,只好应下来。 “但凭北王安排。” 阿湘的事情让杨鑫儿心中很不舒服,她想要去关心一下,叶欢却说不要影响患者休息,他只能作罢。 想着今日易云澈的举动,看似平常,可是她还是觉得哪里奇怪。 “王后莫要多想,影澄公主的心思你应当了解,请你选择相信。”容延年一次次提醒她。 可是杨鑫儿心中像是有个鬼祟挠得她心痒痒,就想找个地方发泄。她悄悄地跟在影澄公主身后,想看看他们主仆二人在搞什么名堂。 两人说话也不知道关门,好像故意说给她听似的! “你不是说阿湘一心求死吗?怎么还活着?”影澄公主显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 “或许是真的被北王伤了心,除了这种事北王不给个名份,还让易天查什么真相?还怀疑到我们头上?若真是我们做的,哪里轮到那个贱人爬上床?”阿苗说得似乎咬牙切齿,看来是恨极了阿湘。 杨鑫儿被易天捉住,并且告诉她公主的话不要信。 “你们每个人都说影澄公主的话不可信,却又不告诉我发生什么?”杨鑫儿显然很生气,尤其是阿湘这件事让她心中生了火。她身边的人不该被人轻贱。 杨鑫儿冷静下来之后,就回屋里收拾东西,冥山之巅的雪水?她要去取回来。 简单收拾几件行装,带上自家厨子做得点心带着两名护卫就上路了。 小莲抓药回来正看见王后骑马出城跟在后面跑了很久也追不上,她知道就算追上了也拦不住人。这件事王后已经知道了吗? 小莲急忙地往北王府赶,通知容延年将军赶紧去追王后,她一个人太危险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将军,我们家小姐不能出事啊,你快点去,我去通知北王。”小莲一慌乱起来就习惯性地喊上小姐,她怀里抱着药,着急地跳脚。 “不许去,北王必须留在府内。”容延年想着杨鑫儿大概是去冥山之巅,他就算没本事把人劝回来,也是能保她周全吧? “是。”小莲半懂不懂地应着。 刚牵到马的容延年就被人推到一边,高大的人影越过他直接上了马绝尘而去。 这正是他不允许去的易云澈! 易云澈技术精湛,这匹马也是上等的好马,不多会就追上了城外的杨鑫儿。 “心儿,停下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后面两名护卫十分有眼色地放慢速度远远地跟着。 杨鑫儿不理他而是快马加鞭把他甩在身后,她的技术本来就不够熟练,和易云澈比速度那简直是不要命!杨鑫儿觉得马儿越来越快,自己快要抓不住缰绳,跌跌撞撞差点被甩出去。 易云澈眼看着她被马儿驮着快要飞起来,一鞭子抽的宝马速度加快,这才追上了杨鑫儿帮忙制住她的马儿。 “别任性,心儿,太危险,本王怕你受伤。”易云澈喘着粗气。两匹马都放慢了速度他才安心下来。 趁着杨鑫儿惊魂未定,他直接越过来,坐在她的身后,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你想知道什么,本王一一告诉你。不过是被别人算计一道,害苦了阿湘,但是本王什么都没做。”易云澈信誓旦旦。 杨鑫儿听到这就十分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这样说,阿湘岂不是很伤心?她的名节就不重要了吗?她为什么要服毒?”杨鑫儿内心挣扎而痛苦,“北王为何就不给她个名份?” 易云澈的心也被刺痛一下,他知道她本心是不允许他娶别人的,只因着是自己身边的人才退让一步。 易云澈沉吟片刻说道:“本王不爱她,她也未必有心与本王,何须勉强?” 杨鑫儿沉默不语,是啊,阿湘心里还装着易天呢。 回去的路很长,杨鑫儿不想回去。 “我要去冥山之巅取雪水,你拦我做什么?”杨鑫儿拿开腰间环着的手,让他回北王府。 易云澈倔强而强硬,冥山之巅的雪水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但是冥山上的危险他十分清楚,猛兽出没,人进去了尸骨无存的太多,何况杨鑫儿这皮娇肉嫩的。 “冥山上虎豹狼群甚多,知道为什么让她们去冥山训练?因为那里每天都能听到狼嚎狮吼。冥山上,有进无出。” 杨鑫儿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可最后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吓得心颤颤的。 “我们回去吧?那雪水早晚是我们的。”他把我们说得那般自然亲切,仿佛他们一直都是一体。 杨鑫儿无奈,最终还是被他半哄半吓地带回了北王府。 他们刚回去就听说阿湘醒过来了。 “王后,叶欢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阿湘把所有的药都吐了出来,现在已经醒了,你快去看看。”小莲一直跟在叶欢身边忙前忙后的,现在看着阿湘醒过来也总算松了口气。 影澄公主和阿苗已经回去了,易天也不在,只有容延年和叶欢守在旁边,但是看他们的神色并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怎么回事?”易云澈看着他们。 “哈哈哈哈……”一阵诡异的笑声从桌子子底下穿出来。 杨鑫儿弯下腰,眼前一片黑,头晕眼花,但她知道那是阿湘。 “她怎么了?”杨鑫儿扶着桌案站起来。 小莲想要去扶一把,易云澈已经把她扶起来了。 “阿湘姑娘的□□里还掺了别的东西,是我没看仔细,她现在神智不清。”叶欢十分自责。 小莲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掉眼泪,她扶起来阿湘,阿湘却一脸警惕,往桌子底下钻的更深了,躲在那里不肯出来。她想阿湘的命怎么那么苦,这以后怎么活啊? “你不要碰她,她受了惊吓会发疯。”叶欢提醒小莲先让她一个人静静不要打扰。 小莲只能放弃努力,站回一旁。 “这件事本王也有责任。”易云澈见杨鑫儿的脸色不好看主动认错,请求宽恕。 杨鑫儿觉得自己的眼泪掉太多,以后不能再哭,她连身边的人都没保护好以后只会更让人欺负去。 “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想 分卷阅读54 知道她还能不能治好?”杨鑫儿不看易云澈,而是一脸肃然地问着叶欢。 叶欢回道:“机会不大,我尽力而为。” “机会不大就是有机会?那请你一定要尽全力。”杨鑫儿一脸郑重,就差跪下来相求了。 “请王后放心,您待我恩重如山,叶欢拼了这命也要一试。”叶欢已经跪在她面前。 杨鑫儿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毕竟眼前的也是她义结金兰的好姐妹,是她太冲动。 “对不起,是我不好。”杨鑫儿赶紧把她拉起来。 “不,这件事我一定负责到底。”叶欢突然像是被打了鸡血信心满满。 “我不需要你为阿湘累垮自己,你一样重要,尽力而为即可。”杨鑫儿心中忽然生出个可怕的想法,她太害怕身边的人离她而去。 叶欢出门前朝她粲然一笑叫她放心,可是杨鑫儿怎么也放心不下。 树枝上飞来一只鸟,远看以为是乌鸦,扑棱两下翅膀又以为是喜鹊,走近看却是只绿孔雀,然后就跑远飞走了,还真是奇妙的世界。 影澄公主走的那天阿苗姑娘突然病入膏肓甚至下不了床,影澄公主万般不忍带她同去那险恶之地,便又来求杨鑫儿。 “王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实话我也喜欢不起来你。但是我知道你拥有一颗善良的心,让阿苗留下养病吧。” 杨鑫儿听不了别人的请求,更看不下别人的低眉顺眼,一时心软就要答应下来。 “公主,恕奴婢多嘴。您是在冥山山下训练,而且有人保护安全,再说带着军医过去,阿苗姑娘在您身边更妥当。”小莲是得知了阿湘之前见过阿苗才有轻生的念头,所以十分怀疑是阿苗害得阿湘这般模样,对她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影澄公主这傲慢的性子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一个贱婢,就是会多嘴!” 心中的火被点了起来,但是她看着杨鑫儿变了脸,立即说道:“是我失言了,阿苗对我来说,就像是阿湘和小莲姑娘对王后一样,所以我才会那么前因后果如何,谁也没有证据,北王派人查也并没找出什么关键性的证据,难道要我平白无故葬送她的命?以后多长几只眼睛看着她就是了。”杨鑫儿无奈地说着。 易云澈知道这件事时也不过是随意问了句。 “王后还真是心善。”他感慨道,“你的宫殿就快落成了,明日去看看吧?” 杨鑫儿笑道:“我是太优柔寡断了,可是我娘这两年尤为信佛,让我多积福报。宫殿的事情不急,我倒是想先去看看那些树苗到底活了没?” “说到这事,正要带你去个好地方。”易云澈神秘兮兮地说着就拉着她往外走。 “你慢点,慢点啊。”杨鑫儿被他牵着手心里却莫名的喜欢,嘴上喊着喊着脚步却没有慢下来。 易云澈是想要把那个好消息好地方分享给她。听着她气喘吁吁,易云澈才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回头把她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杨鑫儿脸烧得通红,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虽然没有几个路人,可是也要知道害臊啊!他们这又不是自己的院子! 可是杨鑫儿也只是嘟囔了几句就没了声音,毕竟这种享受又羞耻的奇妙感觉还真让人不舍得呢。 “好了,我要自己走。”杨鑫儿见着前面有几个人,赶紧求饶似的要下来。 易云澈却不管不顾那些异样的目光,带着她一路向前,来到一处树林前。 树木葱郁,却每棵树都像长了脚一样,转个路口又突然被它们挡住了去路。这里显然是个迷阵。 “可以放我下来了。”杨鑫儿从他怀里下来,脚一着地竟然有些发虚,险些跌倒了一旁的小水沟里,还好是易云澈反应较快把她搂在怀里,他低头笑吟吟道:“看来你是只能由我抱着。” 杨鑫儿骂了他一句顺手一推却把他推到另一边的林荫道,然后两人却被几棵树不断隔开,越来越远,直到不见对方的身影。 杨鑫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声声喊着易云澈的名字,却如同石沉大海,连个回声都没有。 她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她知道易云澈说这是个好地方,就不会是容易把自己置身险地的地方,她一定要相信他会找到自己。 想着易云澈的种种,杨鑫儿的心就慢慢平静下来,似乎有了强大的信念支撑,她开始尝试着去找出路。 “易云澈,易云澈?你听见了吗?”杨鑫儿觉得周围太过安静,她需要听到声音来让自己有安全感。 不知道喊到第几声时,她听到了回应:“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 ☆、第41章 易云澈走向她拉起她的手笑着问道:“有没有害怕?” 杨鑫儿仰起头来神气地回道:“我才不会害怕。” 周边的树木像是突然收到什么讯号似的自动向两边移动开出一条不宽的路来,易云澈拉着她的手一脸欣慰道:“我的心儿越来越勇敢了。” 杨鑫儿内心生出一丝柔软的感动,因为自己的成长,也因为他的认可。 “走吧,这里住着的才是能帮助我们解决问题的人,不管影澄公主对你说什么你都要保持三分怀疑,才能清醒地做出正确判断。”易云澈把她的手握得很紧,生怕她再走丢了似的。 “嗯。”杨鑫儿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乖巧地点点头。 分卷阅读55 “你来了。”一位老妇人从打开门请他们进屋,看来是早就恭候已久的样子,早知道他们会来? “你早知道我会来找你。”易云澈也不愿意拐弯抹角,他现在来也是有求于人的。 “第一次见面便知道你是北王,你不戳破,我老婆子多什么嘴。”老妇人倒是显得坦荡,丝毫不觉自己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易云澈一时失笑,片刻道:“好,那请您告诉我们解决之法。” 妇人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完全不给客人一点面子,她自己喝了一杯茶才幽幽地说道:“我孤家寡人的也怪寂寞的,北王若真是有心,就让王后留下来伺候我几天,种树秘法自当呈献。”她说得清清淡淡,完全不在意别人是否应允。 “不行!” “好。” 易云澈否定地快速有力,而杨鑫儿却答应地干净利落。 两人面面相觑,杨鑫儿抓住他的手:“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杨鑫儿甚至是祈求地看着他。 “你们每个人都有事可做,只有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这样。”杨鑫儿一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还望您说话算话。”易云澈再看着妇人不由多了几分警觉和怀疑。 “这个,可不好说。诺言这种东西我从不许。”妇人像是故意考验他的耐心。 易云澈听罢拉着杨鑫儿就往外走,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中。 杨鑫儿却不依他,死活都要留下。 “好了,要走就赶紧走,要留下就留下,你们自己考虑,只有这一次机会,过时不候。”老妇人把他们轰出门外关上了大门。 “我留下,你回去。”杨鑫儿异常坚决,这一趟不能白来,这个机会不能错过,而易云澈显然不能留下陪着她。 “我在这里陪你,晚些回去,明日一早就过来。”易云澈说道。 杨鑫儿含泪点着头。这是尽他最大的努力陪着。 “既然决定留下,就先去给老婆子烧口开水喝。”妇人把喝完的空杯子往桌上一放,真把杨鑫儿当成丫鬟使唤起来。 妇人打开门站在门口示意他们进来。 “北王坐着就好,你不能什么都帮她做。”妇人按下易云澈的肩膀,“我也是听人说,北王给王后建了座楼,如此劳民伤财之事还是少做,否则她真的应了那句红颜祸水。” 易云澈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妇人,心中思量万千,她到底是何身份?但是不管易云澈如何试探,老妇人都三缄其口不肯多说。 不出所料,杨鑫儿对这些事情并不得心应手,茶碗摔了几个才烧好一锅热水,也实在不易。 “啊!”她忽然一声大叫,吓得易云澈再也坐不住。 热水溅到她手上一时没忍住叫了出来,杨鑫儿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心中十分委屈。 “怎么回事?我看看。”易云澈看着红肿的小手心疼不已,拉她到一边的缸里的冷水里泡着,他的手用力抓住她的手。 “这缸水算是毁了,去给我打桶水来。”易云澈闻言就抓起旁边的木桶去打水,却被老妇人拦住。 她眉梢一抬瞥向杨鑫儿:“让她去。” 杨鑫儿把手拿出来感觉好多了,一声不吭地从易云澈手里夺过木桶要一个人去打水:“北王早些回去,免得他们担心。” 把她留在这里易云澈定然不会放心,但是杨鑫儿铁了心地要赶他走,他无奈只好给她上好药才心中忐忑地离开。 易云澈被杨鑫儿再度推到门外,大门紧闭。 易云澈站在原地,望着满园红花绿柳。他想着他的心儿变了,长大了,变得更有承担有责任感了。他或许可以放手一次。 送走了北王这尊看护神,杨鑫儿提着桶去打水。 按照老妇人的指示她兜兜转转许久才找到那条河,打了大半桶水一路提回来就只剩小半桶了,她也很无奈,力气不够,斜着身子拎着木桶走路摇摇晃晃的,平衡感也差,一路歇歇停停,总算天黑透之前赶回来了。 “这茶老婆子我也不喝了,你煮顿饭吧。”老妇人拄着根粗粗的杨柳拐杖站在灶台前,给杨鑫儿说一下如何生火,淘米,切菜。 “你且按照自己的办法做,看着老婆子我今天是不是要饿肚子。”她说着就掰一块白馒头,看样子是没指望吃上这顿饭。 而杨鑫儿此时也觉得饥肠辘辘,肚子咕噜噜叫。 “王妃身子金贵,这等粗陋之物肯定看不上眼。”她说着又掰一块吃下去。 杨鑫儿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她好像是金贵得很,但是那块馒头看起来很好吃啊! 这时候也没办法,杨鑫儿只能自力更生自求多福,赶紧弄出点能吃的东西来。 她半跪在地上捡柴禾,生火生了半天,搞得屋子里云雾缭绕的,然后还是没点着火,自己柔顺的头发都是烟火气息,白净的小脸上都是黑乎乎一团,幸好没镜子看不到自己的丑模样。 半个时辰后,终于点着了火…… 一个时辰后,由于米放多了水放少了,这锅米饭没熟,没法吃。杨鑫儿尝了一口之后直接把锅里的米和无味的菜叶子都盛出来倒进小河沟里去了。 然后,她才发现,没有米了,也没有菜了? 无奈地她只好捡了几片泛黄的菜叶子,把米桶里剩的一点点米倒进去,她想了想又倒了点油进去,然后还放了盐。 心满意足地撩了撩头发,继续烧火。 终于烧开了水,因为锅里水不多米也不甚多,她这米饭没煮好,但是还好熟了。 杨鑫儿开心地盛着自己人生做的第一顿饭,献宝一般端到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唱了一口,抬头看着满脸期待的杨鑫儿,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勉强能吃。” 听到这样的话杨鑫儿也是开心坏了,这是极大的肯定。 但是当她自己吃的时候才知道,勉强能吃的评价真的是抬举她了! 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尝,关键是她也别无选择,虽然很难吃,她还是努力地吃了两三口,然后耷拉着脑袋去洗碗洗锅。 “老婆子的床你绝对睡不习惯,所以今晚就在这将就一下。”老妇人指着那不宽的长凳说着。 杨鑫儿无奈,这屋子里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床,她还是趴在桌子上将就下吧,只是夜间天冷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去。 一盆炭火烧得正旺,应该不会太冷吧? 杨鑫儿去想起去洗把脸时,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狼狈。 但想着拎一桶水多么不容易,她实在没法好好洗个脸。 这一晚睡得不踏实,仿佛有什么事堵在心头透不过气来。 而回去的易云澈在王府里也很是担心,他想着要趁夜色去看看王后。现在想来她可能还在饿肚子,易云澈 分卷阅读56 坐立难安。这一闲下来就让厨子做些她爱吃的东西,还拿了毯子,准备去看王后。 易云澈趁着浓重的夜色关上门,一转身却看见满身伤痕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她的模样像极了死去的荨舞,她死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件衣服。 易云澈怔怔地看着那女子一步步朝他走来,她身后的青石板被鲜血浸染,月光下还泛着光。 “王爷,可还记得我?你早已忘了我吧?”女子的声音清冷,随着寒风吹来,像来自遥远幽深的世界,让人不寒而栗。 易云澈咬了咬嘴唇,颜神幽暗,他只觉头晕目眩,仿佛看见了那个爱笑爱跳爱舞刀弄剑的明媚女子,那快乐的时光那么幸福,现在仿佛又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女子一步步走向前,最后踉跄着扑倒在他怀里,易云澈手中的食盒和毯子全落在地上,被人踢了一脚滚到一边。 “王爷,我等了你好久,为什么你不来看我?你不再爱我了吗?我们明明有那么多快乐的回忆。”女子眼角流淌着血泪,从两鬓流到纤长白皙的脖颈。 “我死了?死在你面前。可是你说过要替我报仇啊,我一直在等你啊。”她一声声喊着,如同索命的鬼魅,像是地狱的冤魂,噬骨入髓。 而易云澈眼神迷离,像是受了蛊惑不能动弹半分,任由女子手中的匕首划破他的衣服,他的皮肤……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死吗?为了你吗?还是为了别人?”女子的声音终于触动了易云澈的心弦,他眼珠转了半圈,缩回被她抬起的胳膊,眼神凄然地望着她。 “我死,是为了尧战,与你无关。若说有关,那大抵是要你心如死灰,要你痛不欲生。”女子说着说着哭了,又笑了。 ☆、第42章 “北王,今日我就要为姐姐报仇!”阿苗眼神凶狠,从怀中掏出匕首刺向神智不清的易云澈。 此时的容延年打算去看看叶欢,正犹豫着叶欢是不是睡下,这时是不是会打扰她,便拐着弯来找北王。 在外面就听到动静的容延年跑进来正看见这一幕,一个飞腿踢开了那装神弄鬼的女子。 但是匕首还是刺伤了易云澈的肩膀,幸运的是没刺中心窝,并无大碍。 “你是谁?为何刺杀北王?”容延年扶着易云澈厉声责问。 倒在地上吐了血的女子抬起头来,仰天大笑道:“我是谁?哈哈哈哈!我是荨舞啊?不像吗?你们第一眼见到我不就在怀疑吗?哈哈哈……” 她的笑声在这夜色里尤为凄凉,无力而慌张。 易云澈渐渐清醒过来,拂开容延年向她走过去,面色凝重地说道:“你不是。” 阿苗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望着她说道:“你害怕了吗?荨舞怎么会如此?因为荨舞她是尧战的女人啊!连孩子都生了呢!呵呵呵……” 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尖利的刺深深戳进易云澈的心里,心痛如绞,血流不止。 “本王不信!”易云澈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荨舞在他的心中是一抹温柔的白月光,现在却被人抹污,他一时不能接受。 “你不信也是事实。你以为她是为了你而死吗?她是为了尧战。当时,她死在你面前,就是为了动摇你的心,为尧战赢得逃跑的机会。哈哈哈哈,是不是很讽刺?” 阿苗一直笑着,眼泪跟着流出来。 “我死了无所谓,我要你们不得好死!那个愚蠢的影澄公主,还有你心爱的王后,此时都该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吧?哈哈哈哈……”她笑着就拿匕首刺向了自己,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而此时的易云澈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 “北王,你没事吧?”容延年试图安慰几句,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大哥,王后在哪?”容延年见他一动不动,想着刚才阿苗说出来的话,不由得惊起一身冷汗,女人发了疯,简直太可怕,他不能不当回事。 易云澈被他一提醒,立即往外面跑,心儿有危险! 容延年跟在身后,但想着城里不能没人守卫,便安排一队护卫跟上北王。 易云澈心里空荡荡的,他带着人搜寻了两个时辰,却找不到王后的踪迹,连她们住的地方也没找见。 “去冥山。”易云澈阴沉着脸,随行的护卫也是面色惨白,夜晚的冥山实在去不得啊。 易云澈不光要去冥山,还要爬到冥山之巅。 “北王,不可啊!冥山凶险,冥山之巅阴寒之地,豺狼虎豹众多,您不能以身犯险。”小队长受到容将军的嘱托,自然要保护好北王。 “你们留下,本王一人前去。”易云澈心意已决。 “请北王三思。”十几个人一同跪下,要知道北王还受了伤,鲜血的气味更易引得野兽袭击,实在不妥。 他们正僵持着,忽然看见三里外驻扎着的训练营起了火光,像是出了事! “你们快去支援!”易云澈知道是影澄公主那里的女子军团遭遇伏击,只有易天在恐怕难难以抗敌。 “北王!”众人实在不敢留易云澈一人在此,怎奈北王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你们且去,速速处理回来,再随同本王一起上山。”易云澈算是做了妥协。 他们见北王这样说了也无可奈何只能选择相信,先去支援影澄公主。 北王见他们的身影远去,转身就上了冥山。 冥山并不高,但是凶险异常。 但奇怪的是,一个时辰后他爬上了冥山之巅也未遇见一头虎豹豺狼。 天上挂着的明亮月亮被一阵乌云笼罩,月夜沉沉,加之冥山上阴风阵阵,间或传来鬼哭狼嚎的凄厉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冥山之巅上有人生活的迹象,前几日下的雨还积了几个小水潭,在火光中亮着光。 周围有层层叠叠的树木包裹,从外面倒看不清这一大一小两个火盆,把这茅草屋前照得透亮。 “你终于来了,再晚一步王后的血就被放干了。”不出所料,老妇人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受伤的易云澈惋惜地摇摇头。 “你看看,这冥山之巅的血水,都被她的血弄脏了呢,不过没关系,那些树苗不会介意的。”老妇人说得风轻云淡,“你是不是在想,不该信我这老婆子,不该把王后置于险地?” 易云澈不想跟她啰嗦,一心去救杨鑫儿。 此时的杨鑫儿躺在屋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旁边放着一根长长的竹管,引着她流的血往一滴滴融化的雪水里。 “你以后灌溉庄稼树木,都会想着那里面掺了她的血。”老妇人站在门口,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孩子,他们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阿苗真是没用,没能把你杀死。不过没关系,你看看这个孩子,眉眼间是不是很像荨舞?”老妇人 分卷阅读57 像是一道幽灵,紧跟在他身后,不肯放过。 而易云澈置若罔闻,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杨鑫儿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你这样的人,正直,执着,可你执着的种种都是假的,都是欺骗。”老妇人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在嘲笑,在得意。 易云澈突然停下来,转身道:“你是尧战的母亲。” 老妇人身形一顿,拉着身旁的孩子从山的另一边走了。 半山腰上,众人寻着北王而来,总算有惊无险,二人平安。 易云澈带杨鑫儿连夜赶回城中,深夜招来叶欢治病。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惨白,看起来竟像是没了生命。 “回北王,王后失血过多,恐怕……”叶欢也是难以启齿,她不知道发生何事,杨鑫儿竟会被人放血。 “本王命令你必须治好她!”易云澈地推搡出去,拴上门。 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直到天明,叶欢才被容延年扶着出来。 门外守着的人一脸担忧和期待,直到看见叶欢点头才猛然松口气。 易云澈第一个要冲进去,就被容延年伸脚拦住:“病人需要休息,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不许打扰,你也要回去包扎伤口。” 易云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神经也能稍微放松下来,整个人确实觉得疲惫不堪。 “好好睡一觉。王后醒来会第一个通知你。”容延年说罢就嘱咐小莲扶北王回屋休息。 “王后真的无事了?”小莲红着眼问道。 “哪来那么多问题?赶紧让北王去休息,回头你守着你家王后。我们叶欢叶神医累坏了,要去休息了,让开让开点。”容延年一脸不满,刚才的耐心已经全部被耗尽,这些瞎子就没看见我家叶欢很累了吗?! 众人一惊,自动两边散开,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瞧见叶医官白了容将军一眼。 整个北王府中,一夜间,大半都成了病患伤员。 昨夜,影澄公主的军队遇袭,伤亡过半,易天为保护她们也受了伤。 叶欢忙活一整天,主人们一遇上难处,这府里伺候的人更是手忙脚乱,没了章法。 药库房常备的药材眼看着就要用尽,各类药材一下子变得紧缺起来,还真是多事之秋。 北王派人去城里几处药铺买药,却发现家家紧闭大门,不见人影。 “这是什么意思?人呢?”开始还觉得是巧合,可把所有的药铺都走一遍才发现绝非偶然,必定有人捣鬼。 易云澈得知此事异常震怒,这些人是要与他为敌吗? “北王息怒,我看还是先贴榜悬赏,千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易天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背后之人居心叵测,而且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能令所有药铺关门,细想这鹰巢国竟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这两日发生太多事,易云澈也免不了心烦意乱,加之杨鑫儿一直未醒,他心中实在难安。 ☆、第43章 榜文贴下去之后,大家也只能静待消息,直到三天后那老妇人带着个孩子出现在王府门口。 “民妇擎亚,拜见北王。”她跪下去时身姿挺拔,眼神清冷,竟给人一种敬畏的错觉。 易云澈的眼眸闪了闪,半晌才开口:“你是尧战的母亲?” 老妇人却摇摇头:“人死如灯灭,尧战都过去了。若您大发慈悲救救这孩子,所有的药铺都会开张,我愿一命换一命。” 这个老妇人名唤擎亚,是尧战的母亲,最受族人敬仰。尧战在前方浴血奋战时,是这位伟大的母亲保护着城中千万百姓。 “好,很公平。”易云澈欣然答应,派人去请了叶欢过来。 那孩子紧紧地抓着擎亚的衣角,小脸黑黢黢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满心恐惧。 “去吧,孩子。”擎亚用力地把他推开,她别过头去默默掉泪。 她们族人医术不精,比不得这些京城来的贵人,见识多,能治病。 孩子被人带去见叶欢,老妇人终于放下心来。 “那阿苗确实是我族中人,但是她所说的话并不完全可信,北王不必放在心上。”擎亚此时像个慈祥的母亲,说话温柔,神情祥和。 易云澈再不愿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他现在只想要王后早些醒过来,其他一切都可以不顾。易云澈抬步往外走去,神情十分冷漠。 外面的天昏沉沉的,好似有一场大雨将来临。 在他背过身时,老妇人苦笑着咬舌自尽了。 “拉下去,好生安葬。”易云澈交代完这句便回屋守着杨鑫儿去了。 倾盆大雨忽然撒向大地,天地间原本的寒冷竟被一场大雨消散? 虽然不可思议,但却真实感觉到那股子温暖袭来。 冥山之巅的雪水突然由一条密道向山野间土地间流淌过来,大家欣喜地扛着锄头和铁锹,拉上一车车树苗开始植树造林的浩大工程。 鹰巢国,终于迎来上天的眷顾。 但是当晚,易云澈为王后建造的那座楼还未完工就被人蓄意炸毁,火光冲天,在雷雨中十分耀眼醒目。 易云澈听说后跑过去要救火,奈何火势太大,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被摧毁。 “北王,您冷静一点。我们都需要你,需要你坚强。”容延年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跪在大雨中,低着头,在忏悔。 “啊!”一声狂吼,响彻天地。 易云澈在发泄,他心中积攒太多的情绪,需要把它们宣泄出来。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浸润着这片干涸的土地。 水库存储足够的水量,家家户户都 分卷阅读58 跪拜天恩。 一年后,鹰巢国已经把原有的绿地面积扩大一倍。 “心儿,你听见了吗?是水的声音。”易云澈一日日地念着,王后却始终没有醒来。 心儿,现在的鹰巢国很像你家的福泽宫,你哥哥说要来看你,被我拒绝了,你不会生气吧?听说他已经得偿所愿,在家里潇洒快活呢。 我寻思着找个好日子把他们都偷偷接过来,毕竟在皇上眼皮底下不安全。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带你去看满园春色,带你去摘红香果…… “今日,我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一年你只能喝些药物,原本你不喜欢吃苦的东西,现在趁着你能反抗,我却这般待你……” 每天易云澈处理完政事都会花很长时间陪杨鑫儿,给她讲一讲这鹰巢国的变化,他的功绩,还有对她的思恋。 自从冥山之巅的雪水引流下来之后,整个王城变得花团锦簇,原本种不活的植物花草都奇迹般地活了,松了松山间的土地,也可以种上果树。 杨鑫儿醒来这一天,易云澈正在院子里给果树捉虫。 杨鑫儿像是从一场大梦中突然醒来,猛地睁开双眼,她觉得自己很虚弱,想要喝杯水却站不起身,她躺着太久,双腿甚至失去知觉。 恰好叶欢端药过来,看着睁开眼睛的杨鑫儿,叶欢手一颤,眼泪汪汪地把药碗打碎了。 “王后,你终于醒了。”叶欢很,你就更得对得起我啊……” “当时不过一句玩笑话,何必较真?让开,我要去给王后煎药。”叶欢镇定自若,不生气更不欢喜,冷静地让人害怕。 “你站住!我就当真了!你也要当真。”容延年在后面用力地喊着,外面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容将军,你该走了,今天不需要训练新兵?”叶欢回身认真地问道。 “你……本大爷不高兴了,不训!” “哦哦哦!!容将军说今天不训练了……”不知道谁起哄带着大家就跑了,看来抓药的人中不少是新兵。 三个月后,王后果真下能自如行走了。 午后的天气有点热,容延年躺在小屋里睡大觉。 叶欢又找到他,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现在可以兑现我的诺言了。” “什么?”容延年还在午睡,昏昏沉沉的。 “不记得?果然男人都是一样没毅力没恒心,算了!”叶欢憋得小脸通红转身就走,却不想被人一把拉住,下一刻就被按在了床上。 “想走,没那么容易!” 时光匆匆流过,年复一年,鹰巢国在北王的领导下终于成为西北最强的大国,纵使京城高高在上的那位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杨鑫儿现在最享受的就是与四岁的女儿玩耍打闹,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的样子,更没有是一国之母的威严,但是杨鑫儿却比同龄人看上去年轻有活力。 挺着孕肚的叶欢来看望王后和公主,看着她们一起打闹,一脸羡慕道:“北王把你宠成这样子简直不像话,但看得出你很开心,很幸福。” 杨鑫儿知道她怀这一胎辛苦,赶紧扶着她坐下又让小雪儿亲自去端杯茶过来孝敬欢姑姑。 “是。”小公主说着就有模有样地学着宫女们端了杯茶过来,“姑姑喝茶。” “真乖。”叶欢摸着她的小脑袋爱怜地说。 “去玩吧,我和姑姑有话说。”杨鑫儿朝女儿摆摆手。 “什么话?是和爹爹一样有事办吗?”小公主眨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道。 叶欢这杯茶直接没能喝下去,她怕自己失态吐出来。 杨鑫儿红着脸,赶着自家小公主自己一边玩去别多话。 “听说,安国的影澄公主又来送贺礼。”叶欢挑起了别的话头,别免王后太过尴尬。 杨鑫儿却满不在意:“老国王新国王都有送她过来的想法,我也没拦着,是北王自己不想要,没办法。” 这是变相地秀恩爱?! 叶欢浅笑无声继续道:“珍惜眼前人最重要。易天,小莲也都是苦了自己。” “我已经尽力,且看他们自己何时不执着,愿意放下。”杨鑫儿操心这几年也没结果,如今她看得开,顺其自然。 三天后,影澄公主与提出回安国,北王命令易天随行护送。 王后却又让小莲跟随同去,她说作为王后义妹,有这个公平竞争的权力。 “这一趟,若再不成,我就强行赐婚!”这话杨鑫儿说了好几年,却从来不忍兑现。 黄沙漫天,花雨纷飞,歌声辽远…… 在王后的精心安排下,他们这一路上要不就是奇景再现,浪漫地不像话;要不就是路遇歹徒,同生共死。 最终,到达安国之后,影澄公主再不愿出国一步。 而易天带着小莲回了鹰巢国,在北王和王后的主持下完婚。 “幸福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她自己执念太重。我没 分卷阅读59 有偏向也没有逼迫,只是不希望他们会错过最好的人,将来遗憾。”杨鑫儿表现得理直气壮,谁也不能凭空怀疑她动了什么手脚。 易云澈当然也觉得他的王后不管做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