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光》 分卷阅读1 {一} —小子,陪我去趟雪之国吧。 —……是任务? —不,私仇。 —我不想去,嗯。 —那我自己去。 天气渐渐开始回暖了。 迪达拉将手搓一搓,放到嘴边呵一口气,已经没有白雾产生。他有些沮丧地垂下手,掌心的嘴巴忽然张开,吐出舌头来。 “旦那要去雪之国啊,要跟去吗?嗯?”望著手心,迪达拉低喃道。 手心的舌头不安分扭动著,却终究不能回答什麽。 雪之国,实在不是什麽个有著美好回忆的地方呢。天气也是,好不容易才回暖呢……嗯。迪达拉仰头望向蔚蓝色天际,绵薄的云彩自远方一直蔓延到头顶。如果用18号炸一次,也会那麽漂亮才是。 就当作是为了艺术献身一次,到那个讨厌的国度去制造爆炸吧。 是为了践行艺术的献身,嗯。 蝎检查好最后一只傀儡,正要将它收进卷轴里,门忽然被人拉开来。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顾自结印将傀儡收好,蝎将卷轴收好站起来。 “还好旦那没有走,嗯。”赤脚站在门口的少年见到蝎,眯起眼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如果要追的话,肯定很麻烦。” 眼皮微微抬一下,茶色瞳眸不动声色地扫过眼前人,蝎将卷轴往袍子更深处塞一塞,方才缓缓道:“不用送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门口的少年愣了一下,他金色的长发尚未梳理,缱绻地随意搭在肩上。湛蓝双眸轻轻眨一下,清秀的脸上慢慢腾起些许涟漪。忽然他皱起眉头“呀呀”喊著冲进窄小的房间,蝎不知是疏於防备还是懒得去躲,被横冲直撞过来的金发少年“砰”一声压倒在身后的榻榻米上。 “臭旦那!明明知道我是要陪你去的意思!”迪达拉用手肘卡住蝎的脖子,瞪著眼露出生气的样子来。 看到眼前圆鼓鼓的脸,始终没什麽表情的蝎终究忍不住勾起嘴角现出一个淡笑来,右手被迪达拉粗暴地压住,他只能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给我起来,混小子。” “不要!嗯!”迪达拉耍起小孩子脾气来,手肘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蝎被迫仰了仰头。 所以说,搭档总是要成熟一点才好吧。蝎放在迪达拉颊侧的手变了个姿势,傀儡师灵巧的手指捏上圆脸。 “啊啊啊啊啊啊——痛啊啊啊啊啊臭旦那快放手!” “你才是……我的脖子可是真的,你再用力一点可以准备给我收尸了。” 迪达拉怔住,方才转过眼看向前方,即便是被迫仰著头,蝎的眼神一如往常锋利倨傲。迪达拉紧盯著茶色眸子看了一会,心情无端有些沮丧。他松开手慢慢坐起来,又烦躁地抓了抓长发:“旦那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真是讨厌,就是算准了我不会真的伤到你嘛。” 蝎不置可否地看了迪达拉一眼:“要一起去的话,把衣服穿好,还有头发,梳起来。” 迪达拉这才注意到刚才剧烈的动作让原本偏大的晨衣整个垮下去,半边肩膀都已经露出来。他小心翼翼斜过眼想观察蝎的举动,目光才一转就对上蝎沈沈的眼色,其中灼人的部分他也大致了解其中含义,差不多就是“你再不把衣服穿好今天都不用出发”的意思吧?作为一个忍者,自我保护的基本常识总是要有,迪达拉迅速拉好衣服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嗯!” “去换衣服,头发梳好,然后马上回来。你知道我讨厌等人。” “可是行李……”迪达拉又呆了一下,而后迅速明白过来,眼里立即透出不满的光彩来,“旦那你早就算准了我会一起去对不对!” 蝎只是不耐烦地催促一句:“快点。” 待迪达拉骂骂咧咧地出了门,蝎才从壁橱中取出另一袋行李封入卷轴(可以封麽= =。我只是觉得背著行李太难看了而已……喂!),并不是算准了你会一起去,只是心里这样希望罢了。 只是希望,罢了。 {二} —旦那跟雪之国有什麽大不了的仇恨吗? —不想说。 —那究竟要去干什麽总该告诉我!嗯! —灭掉那个国家。 —……看来是提起来就会伤心的血海深仇啊,嗯。 到雪之国的路程非常长,因为迪达拉的同行,蝎选择了与计划中截然不同的路线。从一系列各具特色的小镇穿过,避开容易遇上敌人的忍村,也绕过危机四伏的森林荒原,连渡海地点都选了极富盛名的旅游港口,这种行程说要去报仇……讲是要去度蜜月还可信点吧。 迪达拉很怕冷。 迪达拉没什麽生活常识。 三月仍是春寒料峭,阳光被浓厚的云彩慢慢拢到身后,只穿一件单衣的迪达拉终於察觉到……好像有点冷啊,嗯。他停下脚步转头去看身后一步之遥的蝎,他裹在四季不换的大氅里缓步走著。 注意到迪达拉的目光,蝎也站住了脚,抬起眼淡淡道:“干什麽。” “好冷啊,旦那。”伸手搓了搓发僵的手臂,迪达拉小声说,正好身体还非常配合地打了个寒战。 “衣服是你自己挑的,穿成这样冻死也活该。”蝎不冷不热地应一句,又重新迈开步子,“快点,我们在赶路,不是春游。” “把你的大氅给我吧!反正旦那也不会冷啊!嗯!”见蝎真有见死不救的意思,迪达拉急忙主动出击试图自救,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牢牢拽住了蝎的手。 这次蝎没有停下来,甚至只是轻轻扫了 - 分卷阅读2 一眼身边的少年,又别转目光看著前方没什麽行人的街道。 “真的很冷啊旦那!你没有发现我的手已经像冰块一样了吗?”迪达拉不由分手将蝎的手拽到胸前,眼中很敬业地闪现出蒙蒙的水汽。 好吧,看起来非常楚楚可怜。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微微用力,蝎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是知道我不会冷吗,你的手冷不冷我怎麽会感觉得到?” 其实双手也还没有被改造,迪达拉微凉的温度透过掌心切实地传遍了身体每一个有感官能力的角落。 并不需要这样迁就和溺爱他。衣服是他自己挑的,结果就要自己负责。身为一个忍者再大的痛苦咬咬牙也要挺过去,只不过一点冷,没有什麽大不了。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一遍,蝎顿住了原本打算取出卷轴的手。 迪达拉见蝎真的不打算把大氅给自己,於是瘪著嘴低声嘟哝道:“臭旦那根本就不关心人家死活,早知道就不该跟来了……” 蝎转过头想要对这番话作出点评,对上的却是迪达拉万分灿烂的笑容:“既然这样的话,爆几个c1取暖就好了,嗯!” 看到迪达拉真的伸手到袋子里去掏黏土,蝎很怀疑自己后脑勺上是不是已经出现十字路口了……当初到底是为什麽会分到这种搭档?!用炸弹取暖?亏他想得出来!眉头颦起,蝎伸手抓住迪达拉的胳膊,使力将他拖到身侧,低声警告道:“住手!” 看到蝎难得变化的表情,迪达拉灿烂的笑更掺杂了些许不怀好意:“可是旦那不肯把大氅给我,我也不想冻死啊。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嗯。” “你住手,我拿衣服给你。” “不要,我就要旦那身上的这件,嗯!”差不多已经忘掉了周身的寒冷,迪达拉开始专心致志挑战蝎的忍耐力。 “小子……”蝎用力咬了咬牙。他想发怒,只是看著眼前纯真无害的笑颜,怒火无论如何都蹿不上来。 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万遍不该太纵容他。 迪达拉得意洋洋地将黏土蜘蛛举起来在蝎眼前晃了晃。 思想上,蝎想伸手狠凑眼前的笑脸一拳。 行动上,蝎迅速拉开大氅将那张该死笑脸的主人重重拉近怀里。 黏土蜘蛛劈里啪啦落了一地。 被紧紧拥在怀中的迪达拉有些傻眼,虽然说旦那的身体构造是跟人类不太一样,可是这样抱著的时候,谁会想到对方是不是人类啊……在大街上抱在一起,感觉好奇怪,嗯。 高温从耳朵开始燃烧了整张脸,连同向来朝气蓬勃的声音也一同低了下去:“旦那……” “混小子,这种伎俩要是敢在我面前使第二次,我就把你关进傀儡里!” 迪达拉抿了抿唇,蝎的口气是坏了点,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於是他也抱著“害羞不如享受”(这是什麽东西……)的心情将头枕到对方的颈窝处蹭了蹭:“旦那的怀里很暖和,嗯。” 蝎决定今后要在大氅里穿一件蔽体的衣物,必须的。 {三} —旦那真的感觉不到温度吗? —……一点点。 —所以旦那跟那些人傀儡还是不一样的吧。 —也只差那麽一点点了。 —可是我觉得旦那是活生生的人呐,嗯。 在街上拥抱了近半个小时,虽然路过的行人不多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当身边聚集起越来越多的目光时迪达拉蓦然觉得自己像是行为艺术家……虽然都是艺术家但是档次差太远了,嗯!想到这里手便不自觉伸进黏土袋子里,掷出去的c1在惊恐的人群边上“轰轰”炸开。 目送管闲事的人做鸟兽状散去,迪达拉最后一次用力地蹭了蹭蝎的脖子,然后抬起脸说:“放开我吧旦那,还要赶路呢。” 蝎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生气,非常有必要。但他只是轻轻松了手,拉好大氅后取出卷轴,找出一件外衣扔给迪达拉。 “我的大氅呢,嗯?” 等到冷够了才想起代表身份的红云大氅,组织纪律性实在不是简简单单“不够”两个字可以概括的。蝎见刚才还古灵精怪要拿炸弹取暖的人此刻却挽著外衣满脸呆滞地看向自己,终於有些恼怒地上前一步将外套胡乱裹到迪达拉身上,没好气地说:“自己的大氅自己收著,你问我做什麽?不想冻死就给我把衣服穿上。” 这次的喃喃自语,蝎没有听见:“只是想要跟旦那穿一样的大氅嘛,嗯。” 穿过不算大的灌木林,就到一个相当荒僻的小村庄。天色还不算太晚,蝎却径直进了村中唯一一座看来疑似是旅店的建筑物。迪达拉还迷迷糊糊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蝎丢进了一个略显湿冷的小房间。 没等迪达拉开口,蝎先皱著眉解释道:“晚上睡在这里。” “时间还早啊,为什麽不多赶会路到大点的镇上投宿?”迪达拉环顾了一下房间,本来他是很随便的人,倒也真没享受过什麽好房子大排场,只是这麽窄小潮湿的地方比外头树林里也没好多少,最要命是那股充盈在房里的霉味,绕在鼻息间挥也挥不掉。 真是没有艺术感的地方,嗯。这是迪达拉的结论。 待他回过神再看门口,早已不见蝎的身影,只余下未推上的拉门,以及透过门可以看到的空旷庭院。 就算嫌吵也不用话都不说一句就把人家一个人丢下吧!莫名其妙的旦那!迪达拉愤愤地移动到门口,探出头确认蝎真的已经不在附近了,才拉住门狠狠地甩上——“砰”的一声,本就破旧不堪的拉门差一点轰然倒地。 坐回到房中,因为湿气太重外套又不够厚实,迪达拉又觉得冷了。他伸手拉拉衣服然后整个人蜷成一团 - 分卷阅读3 ,口中念念有词地骂著蝎。 闷死人了!这毫无艺术感的房间也很讨厌!炸掉省心一点!嗯! 蝎抱著厚厚的被褥推开门,看到满屋子的黏土蜘蛛后实在有一种把迪达拉永远丢在这里不要管的冲动。 “混小子我放傀儡了!” 刚才还怒气冲冲正想引爆炸弹的迪达拉回过神来,呆呆看了蝎一会,才挠挠头问:“旦那不是走了吗,怎麽又回来了?落下什麽东西了吗?” 蝎将被褥整个扔到迪达拉脸上,一脚踢开伏在门口的蜘蛛,沈下声警告道:“我说最后一次,别动不动拿出你莫名其妙的黏土玩爆炸!” “才不是莫名其妙的黏土,这是艺术!嗯!”软软的被褥砸在脸上当然不会疼,抱在怀里软软的很舒服,最重要是上面淡淡的花草香气掩盖了房间里的霉味,迪达拉从被褥后探出脑袋,很认真地为自己的艺术作著辩护。 关於艺术的问题上大概永远也不可能达成共识,蝎没有接话,盘腿坐到一边。 迪达拉的怒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将被褥铺好后他看到蝎已经闭上了眼睛,於是爬过去小心翼翼戳一戳他的手肘:“旦那,过来一起睡吧,嗯。” “不用。”蝎连眼都没有睁开一下,“你自己早点休息。明天开始要走得快一点了。” “可是一起睡会比较暖和啊,嗯。” “叫你自己睡就乖乖滚去睡!”蝎终於忍无可忍地睁开眼,抬起腿一脚将迪达拉踢回被褥上。这混小子绝对是欠教训,开什麽玩笑,两个人躺在一起还想正儿八经地睡觉?! {四} —混小子,再不起来我掀被子了。 —我马上就会起来的,嗯。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四十七遍了。 —有时候我想,就干脆一直睡下去,不要醒来好了。嗯……啊啊啊啊臭旦那你干什麽啊快把被子还给我会感冒的啦! —不许再说这种蠢话。 经过赖床与反赖床的持久斗争后,迪达拉终於披著松松垮垮的外套爬了起来。 阳光已经洋洋洒洒铺满小半个院子,迪达拉拿著口杯盘腿坐在回廊上刷牙。蝎坐在房里摆弄至今没有派上过用场的傀儡,用最精细的步骤检查过每个傀儡后又不厌其烦地将它们一一收回卷轴中。 晨间的风很清爽,凉凉地打在脸上。院子中有些麻雀蹦跳著找食物,被迪达拉“哗”一声重重吐出来的漱口水惊得四处乱飞。看到麻雀慌张的样子迪达拉又露出孩子气的笑来:“好好玩啊,嗯。” 似乎是专注於傀儡对一切不闻不问的蝎突然接口道:“别那麽幼稚,动作快一点,我说过今天开始要赶路的。” “旦那也是艺术家啊,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嗯。”嘴上抱怨著,迪达拉还是加快速度将口中的泡沫漱干净,收起口杯跑回到房里,“我好了,嗯!” “早饭跟大衣在那边,吃完检查你的黏土跟忍具。” “怎麽会有这麽多事情……”迪达拉将丸子塞到嘴里,“不是辣的,好没劲。” 这次蝎没有答话,他给蛭子的外壳重新上了一遍毒,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穿上它。 迪达拉抬脸见蝎望著蛭子发呆,急急发表意见:“不要啦旦那!那个大叔丑死了你不要穿它!这麽好的早晨,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旦那就不能暂时忘掉该死的忍具忍术吗?艺术家要学会享受生活啊,嗯!” “小子……”蝎用轻不可闻的音调叹出一口气来,才提高声音道,“我们不止是艺术家。我们是晓,是被通缉的s级判忍,我们过不了你所谓艺术家的生活。” “……所以才说,有时候想干脆一直睡下去不要再醒来了。”迪达拉悻悻然将吃剩的丸子丢回盘子里,“不吃了,真扫兴,嗯。” “咚”一声。 被杯子打中的迪达拉正要瞪眼发火,却见到蝎先爆了起来:“混小子你的注意力在哪里!这麽随随便便就被打中,如果我扔过去的不是杯子是苦无呢!你到底是怎麽当上忍者的!还有我说过不许再说那种蠢话!” “我可是堂堂正正以第一名成绩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怎麽说也是公认的天才!嗯!”能力第一次受到质疑,虽说是自己理亏,骄傲也不许迪达拉就这样轻易低头认错。 蝎结了个印将蛭子收回卷轴里,站起身冷冷道:“既然是天才,那就证明给我看。要是在路上受伤了,不要找我给你治疗。” “绝对不会!虽然说旦那多活了几年但是论实力我可是不会认输的!嗯!” “最好是这样。可以出发了吗,岩忍村的天才迪达拉先生?” “好了!嗯!”迪达拉一扫刚才睡眼惺忪的模样,看来难得的很有斗志。 蝎则是准备好一盆冷水就等著迪达拉说完话然后泼过来的表情:“大衣不穿,是想今天在闹市区再把昨天的丑剧演一遍?还有你的黏土袋子,艺术家是打算脱离原材料走抽象路线了?” 默默披上大衣,拾起不知几时丢到角落里的黏土袋子系到腰间,完全被三言两语击败的迪达拉还是不死心地小声辩驳道:“是因为旦那一直说让人生气的话我才会失误,嗯。” “我们耽误很久了,快一点。” “既然这麽急,昨天为什麽天没黑就休息,多赶一点路今天就不用不停催我了啊!”迪达拉憋著一口闷气,听到蝎不耐烦的催促忍不住又顶了上去。 蝎只是瞥一眼他的大衣:“裹严实一点,这里是自然带过渡带(我学地理学到疯了),再往前走温度会骤降很多。” 迪达拉听到“温度会骤降很多”就觉得一阵发冷,急忙用力裹了裹毛毛的大衣。 “出来时 - 分卷阅读4 急了没带厚的大衣,这个村子太小买不到像样的,你先将就,等到了大的镇上再买件保暖的。” 听到蝎说出如此温情脉脉的话迪达拉真有点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冻死也不许喊冷,很烦。” 最后这句叮嘱很多余哎,所以才说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粥呢,嗯。不过从蝎的言语间迪达拉也听懂了,蝎是特地停下来给自己买大衣的。旦那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我很好的吧,嗯。 迪达拉小跑著追上蝎,看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大概已经把刚才争吵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五} —别吵了混小子,刚才骂骂咧咧的现在又笑这麽开心做什麽。 —生气这种事情,过去就算了,用不著记很久的,嗯。 —你有什麽事是记很久的? —没有啊!艺术的美是瞬间的,灿烂过就好了,为什麽一定要记住呢? —对我来说,只有永恒的东西才是美。 —旦那是说会记吵架的事情一辈子? —……只有你才会觉得吵架是美。 蝎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应该改改路线图。 因为这次并非组织的任务,为了避免麻烦,在进入大城镇之前蝎换下了大氅,迪达拉也将护额收了起来。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著,一路走一路拌嘴。金发少年嘴角张扬漂亮的弧度,红发少年眼里倨傲凌厉的色彩,在旁人看来都是普通而赏心悦目的风景。 但是用这种不紧不慢的步调走下去,花在路上的时间会加长一倍也说不定。蝎决定不再迁就迪达拉收也收不住的玩心,无论是补充干粮还是挑选外套都贯彻了雷厉风行的原则,在行人稀少的地方蝎也会刻意加快脚步。 “旦那你慢一点啦,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体术烂……嗯。” “不要那麽急嘛旦那,这个镇子很有风情嗯!” “旦那旦那!我饿了啦,停下来吃东西,嗯!” “臭旦那再不理我我要生气了!嗯!” 在迪达拉自言自语式的喋喋不休中二人快速通过了四个城镇,听到迪达拉爆炸前的宣言,蝎认为自己再不说话可能他们正在经过的小镇就要被炸毁了。 炸个镇子没关系,只是闹出这麽大动静很快会招来敌人,那接下来的行程恐怕就要耽搁了。蝎算一下觉得时间并没有宽裕到可以跟意外的敌人周旋著玩,於是果断扭过头说道:“反正你气过就会忘记,尽量气,好情绪别浪费了。” “旦那你好不容易开口说句话就不能来句好听点的吗!嗯!”虽然是生气的口吻,但总算有人搭理自己,迪达拉还是不自觉笑起来。 炸蛋危机解除,倒真的是很好哄。蝎看一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吃点东西。” 在吃东西方面两人还算有默契,因为对蝎来说吃什麽或者说吃不吃都没大差别,选择摊位和食材的生杀大权自然全部由迪达拉掌握。因为蝎是前辈,再加上迪达拉的常识实在不是“贫瘠”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平时行动时习惯了受指挥的地位,难得可以对蝎指手画脚迪达拉会觉得很爽。 虽然这指手画脚看起来,自娱自乐的成分多一点。 迪达拉挑了一间简单搭在路边的小棚子,他向蝎解释说“一边呵出白气一边搓手等著热腾腾的关东煮很有艺术感”,然后用整条街都能听见的声音喊:“旦那,你今天吃不要吃干贝比较好!嗯!” 蝎懒洋洋地将干贝丢到迪达拉的碗里,嘴角带著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小子根本就是想让整条街都知道他可以命令自己吧,还真是幼稚。 而行人们顺著响亮好听的声音看到红发美少年后,自然不会把旦那跟所谓大叔联系在一起。那麽就理所当然想成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迪达拉吃东西的习惯也算不上好。 饿的时候他会把所有东西一口气全塞到嘴里,因此也常常会吃到噎住半天喘不过气,但就是从来没长过记性。 经过半天匆忙的赶路迪达拉确实是很饿了。很饿的迪达拉塞了很多东西到嘴里。於是他又噎住了。 蝎在帮他拍背顺气的时候实在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小子,你都多大了,怎麽干嘛都乱七八糟的。” “咳咳……多大了……”迪达拉把蝎的感慨当作疑问句,才踹过气来就颦眉作出认真思考的表情来,“旦那这麽一说,我还真是不太记得自己多大了,嗯。” “你加入晓也有六七年了吧。” “这麽说的话,我好像是十六岁了,嗯。” 听到迪达拉的答案蝎明显怔住了。只有……十六岁?因为大部分身体都被改造成傀儡,连同对时间的感知都降到最低。何况在和这小鬼搭档前,每天的生活都像潭死水般毫无波澜,总以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是成千上万年的永垂不朽。 十六岁,这麽说来还真的只是个孩子啊。九岁就以岩忍村判忍的身份被带进晓里,猜他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实在是太离谱了。 或许真的应该给这小子一点纵容?这世上恐怕不会有人记得,迪达拉只有十六岁,还是天真无邪的,孩子的年纪。 {六} —小子,我累了,休息一下。 —咦,才刚吃完饭没多久,旦那体虚嗯? —傀儡师没有一般忍者那麽好的体力。 —一般忍者也不像傀儡走多久都不会累啊,嗯……喂旦那你赖皮啊!我还没同意你就坐下来算什麽啊我抗议! —闭嘴。 虽说才走了两个小时蝎就忽然提出休息很奇怪,但无论如何本来就不清楚此行目 - 分卷阅读5 的的迪达拉都乐於偷懒,何况正在经过的草地风景实在是很不错。 仰面躺在草地上,迪达拉又听到蝎在“悉悉索索”摆弄他的傀儡:“旦那就不能认真休息一会吗,这麽几个傀儡来来回回摆弄不嫌烦?” 蝎专心致志地拉扯傀儡的膝关节。 迪达拉气鼓鼓侧过脸,正把蝎宁静专注的神色收进眼中。看到茶色瞳眸中漫漫泛出的神彩,迪达拉觉得那些认真如同光线般安静而细密地刺入自己心底。 不动声色地沸腾的艺术感。 大概只有蝎是不同的。 记得第一次跟蝎执行任务,迪达拉信心满满地掷出炸弹,轻而易举收拾敌人后想回头看看蝎的反应,眼前却是蛭子带著面罩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似乎瞪著自己看了一会,蝎优雅冰冷的声音方才从傀儡壳中传出来:“这就是你整天嚷嚷的艺术?不过是些短暂虚无的东西。” 之后迪达拉机会每天都要因为艺术概念的不同和蝎大打出手。碍於组队时零说过的“团结互助”,两人倒也点到即止。只是这样子的二人组,说感情和睦绝对是骗人的。 直到半个月后,迪达拉忽然服帖许多。虽然在讨论到艺术问题时他仍会暴躁地跳脚嚷嚷,却不再和蝎动手了。 他见过蝎的傀儡戏,也见过蝎改造了一半的身体。 永恒的美啊。不能苟同这就是所谓艺术,但迪达拉不得不承认,蝎是个艺术家,真正的。 此刻以如此接近的距离,看蝎沉迷於傀儡的样子,身为艺术家的共鸣比任何时候都更强烈。阳光照在脸上无端有些痒,迪达拉取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小声自语道:“有旦那在真好……嗯。” 蝎常常呆在蛭子里面,与外界接触时比别人多了一层壳,但身为忍者为避免麻烦,听力不敏锐是不行的。因此即便是专心於修缮傀儡不太灵活的关节,他也将迪达拉细微的声音收入了耳内。 手指微微僵了一下,力道没有控制好就将好不容易修复的关节拉断了。嘴角却不自觉的,蜿蜒开一个淡笑来。 “唉唉唉,旦那你的傀儡修好了吗?突然笑起来吓死人了!嗯!”看到向来面无表情的蝎突然微笑,以上言辞加上猛然从草地上弹起来就是迪达拉的反应。 “混小子,你不是很喜欢看风景麽,现在有那麽好的风景给你看又不稀罕了?我的脸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看那麽多年了还浪费时间盯这麽久做什麽?” 迪达拉眨眨眼,无比真诚地答道:“旦那的脸很好看啊,就算让我看一辈子也不会腻的,嗯。” “你这种毛头小子,怎麽会知道一辈子是什麽概念啊……”蝎的目光飘忽一下,然后他转过头,伸手拨开了迪达拉眼前的发丝,“我倒是真的有很久,没有完整看过你的脸了,迪。” {七} —旦那,这样子感觉好奇怪……嗯。 —眼睛很漂亮。 —啊不要摸我眼睛啦!很痒啊旦那! —嘴也很漂亮。 —这里不可以!嗯! —……混小子你这是什麽意思。 蝎的手指有温度。指腹上有常年操纵和检修傀儡所留下的硬茧。其实迪达拉并不排斥这种感觉——蝎的手指在眼皮上一下下缓慢摩挲著,感觉眼皮上的血管都因为抚摸而突突地跳动起来。 血液在身体流转,於是眼皮上血管里沸腾的感觉,通过循环系统迅速温暖了全身。 但是当蝎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赞美了他的嘴后,迪达拉立刻瞪著眼捂住嘴弹到一边。眼睛摸摸无所谓,嘴巴就算了,嗯!况且总觉得,如果要碰嘴巴的话,旦那应该不会选择用手吧…… 看到迪达拉夸张的反应蝎有种用手中的傀儡爆他头的冲动。 方才还如临大敌的迪达拉却忽然在边上吃吃笑起来,然后他松开手,和手上的嘴一起吐出舌头来做一个调皮的表情:“不过旦那,真的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的嘴呢。” 这句话倒是让蝎更认真地打量起迪达拉的嘴来。唇是薄薄的,却带著少年所特有的温润与饱满。笑起来嘴角扬得很高,真实而直接,无所顾忌的没心没肺。(←亚我借用了哦xd) 迪达拉伸手在自己嘴边比划了一下,笑著说:“旦那没有发现吗,很——大——嗯。” 看著他孩子气的举动,蝎虽不答话,回应却写在莞尔的脸上。 “还有哦,一张嘴是稀罕,两张嘴是神奇,三张嘴勉强还能接受,四张嘴就是怪物了嗯!”迪达拉边说边掰著手指,看起来煞是认真。因为太过专心地想要表现出毫不在乎来 - 分卷阅读6 ,眼里反而不自觉透出点点落寞来。 蝎的笑淡下来,眉头一簇:“小时候,被说过是怪物?” “哪有!人家可是岩忍村有口皆碑的天才!”迪达拉迅速地接口过去,尔后倏地沈默了片刻,才小声补充道,“……是这样没有错,嗯。” 蝎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躺倒在草地上,望向天空的目光让他整个眼神都变得悠远起来。 迪达拉干脆取下发圈,然后“砰”一身重重将自己扔在蝎的身边。 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看太阳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然后是余晖,涂满大半个天空的橘红色映著水蓝色和茶色的眸子,映著微笑和没有表情的脸。 夜色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草原上的星空比平日里看来要辽阔许多,密密麻麻的星星如钻石般缀满天际,忽闪忽闪,像地上波光流转的两双眼睛。 大概真的过去很久,是蝎先开了口:“小子,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想知道的话旦那先说啊。” “过去太久,不记得了。”仿佛料到迪达拉的交换条件,蝎迅速而平静地接口道。 “旦那你又在倚老卖老啊,嗯。”迪达拉有些不满地皱了皱鼻子,目光盯紧了空中一颗黯淡的小星星,“我的童年吗,没有什麽特别的。” 果然,彼此都不是什麽容易坦诚相待的人。 “那为什麽要做叛忍?”蝎合上眼睛,“有正常童年的小孩,不会想到去做叛忍吧。” “有什麽为什麽,村子里太多规矩束缚,明明是那些烂建筑没有艺术感又不够坚硬,每次炸掉都怪我顽劣。我想要自由自在地追求艺术,就出来了,嗯。难道旦那不是吗?” “不是什麽?” “旦那不是为了追求永恒的艺术,才从村子里叛逃的吗?我记得砂忍村是个很没有艺术感的地方。嗯。”迪达拉想起记忆中高高矮矮的砂子建筑,以及寸草不生的荒凉沙漠,忍不住咕咕地笑起来。 “砂忍村啊……”蝎喃喃地念了一句,没有回应什麽。 迪达拉自然而然将他的反应当作是默认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鼬一样,叛逃出来也是一副神秘兮兮好像背负了很多的样子。我只是讨厌村子里的秩序,合不来的人就应该趁早分开,嗯。” “是吗……”合不来的人就应该趁早分开啊……蝎皱起眉头赶走心里升腾起的怪异感觉,“第一次杀人是什麽时候,还记得麽?” “忘掉了,嗯。”迪达拉捻起几根草夹在手指间,“反正都是些不懂艺术的蠢蛋,还不如小鸟了解这个世界。看不顺眼的人就应该趁早杀掉,嗯。” 看不顺眼的人就应该趁早杀掉……还真是暴戾的想法啊。蝎有些无奈地笑笑:“睡觉吧,小子。” 做叛忍、杀人,这些都来自迪达拉自己的意志,并不是黑暗之中的晓或者自己影响了他,感觉负罪感好像轻了一些……虽然这些负罪感,根本就不该存在。 {八} —旦那,今天要赶路吗? —要。 —还真是随心所欲,嗯。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在没累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今天又要走到腿软了。 —明白就少说点废话。 —当旦那的搭档还真是辛苦,嗯。 —不喜欢的话这趟回去就跟零说,我们拆夥。 快马加鞭地赶路。 迪达拉不时斜眼去观察蝎的脸色……很好看,很可怕。好看是说长相,可怕是说表情。总之好看的旦那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嗯。 在心里确认了无数遍蝎确实是生气了之后,迪达拉开始感到深深的无辜。他说的明明都是大实话,说来不及要赶路的是蝎,突然要停下来休息的也是蝎,害他在冰冷冷的草地上裹著外套睡过一夜就算了,起来因为时间紧迫口气很差的又是蝎。忍了忍了他都忍了,为什麽到最后生气的还是蝎啊! 当旦那的搭档真的很辛苦啊……嗯。迪达拉在心里小小哀叹了一下,中国那句古话说得太对了,伴君如伴虎嗯!居然还用拆夥来威胁自己,明明知道他待在旦那身边那麽久都习惯了嘛……从十岁就开始搭档的人,怎麽可能说拆就拆啊!嗯! 迪达拉撅著嘴不说话,小半是因为赌气,大半是因为怕说错什麽再惹蝎生气。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楚,但跟蝎打架那几次受过的伤可是深深烙进了脑海里……听鼬说那还是点到即止的比划一下而已…… 沈默良久。忽然。 “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旦那莫名其妙的为什麽又生气了,性格好烂……呃……”走了整天没说话一直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神游的迪达拉听到问话后很自然就接了口,等他意识到现在可能跟他说话的人压根就只有一个后想住口已经来不及了,不该说的统统脱口而出,只留下最后那个“嗯”字音发出一半就尴尬地卡在喉咙口。 蝎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飘过来的眼神里似乎还带上了些许戏谑。 什麽啊?根本就是下好套子让人家钻的!虽然旦那生起气来应该很可怕,但是迪达拉也不是好惹的!嗯! 如果问迪达拉最适合他的职业,答案当然是艺术家。但如果问他最不合适的职业,答案会是忍者。因为对迪达拉来说这世界上困难的事情并不多,其中难上加难基本上做不到的就是忍……一忍再忍,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了!嗯! 一鼓作气,迪达拉深呼吸一下后把蝎硬生生掰过来面对著自己,义正言辞地准备开始战前长篇大论:“旦那你听好了!从昨天到现在……” “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然后又推翻自己的说法逼你赶路,这些都是我做的,没有错。”蝎冷静地打断了迪达拉,话的内 - 分卷阅读7 容貌似还是忏悔,只是声音里听不出分毫愧疚就是了。 被蝎一打断,好不容易上来的气势瞬间回落,迪达拉皱皱眉低下头喃喃道:“旦那你也知道是你的问题啊,那还生气……嗯。” 蝎沈默了一下。 然后缓缓地,他拍开迪达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继而举起自己的右手,用食指轻轻挑起迪达拉的下颚,凑近那张委屈的脸一字字说:“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习惯吗?” “习……惯……”靠得太近,迪达拉的声音不自觉在发抖。 实力不论,气势上蝎的优势是压倒性的,这点连迪达拉也不得不承认。 “那忽然抱怨当我的搭档累,一副想拆夥的样子是故意要试试会不会踩中我的雷吗?”蝎的气息悠悠碰触著脸颊,顺著严丝合缝的衣服钻进脖子。 暖暖的,痒痒的。 “……”迪达拉不说话了。 蝎似乎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麽指抬起,和食指一同用力将迪达拉的脸拉得离自己更近:“或者,你是真的想要拆夥了?” 那麽近的距离看,旦那的眼睛就像琥珀一样有婉转的光泽,其中悠远的含义迪达拉读不懂,但他不是笨蛋,蝎这番话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 “所以旦那是因为我说搭档很辛苦才生气的?”水滴状眼睛瞪起来,圆圆的也很可爱,“可是先说拆夥的明明是旦那啊!这不公平!呃……” 已经是第二次没把“嗯”字念全直接变成“呃”了…… 清晰感受到唇上的温热,迪达拉有些晕眩地想,或许旦那是听了七年的“嗯”字觉得烦了,希望我把口头禅换成“呃”? {九} —……(很专心) —……(还在晕) —……(很专心) —……(快没气) —……(很专心) —……(断气了?) 迪达拉圆圆的脸此刻看起来像个苹果,红苹果。 蝎苍白的雪肌依旧白得晶莹剔透,一丝丝红都找不到。 一边喘著粗气,迪达拉还是很不满蝎的表现:“旦那你好过分!嗯!脸皮是假的吧,完全不会红!” 言毕还伸手想去拉一把验明正身。 结果很明显,被蝎非常无情兼干脆利落地拍掉了……茶色眸子里再次弥漫起迪达拉所参不透的悠远,蝎开口,仍是优雅而冰冷的语调:“浪费了很多时间,接下来要加快步伐。” “天都黑了啊……”听说还要加快步伐,迪达拉的第一感觉是腿软。(确定是因为听到要赶路才腿软吗?xd) “你浪费了这麽多时间,只好现在补回来。”声音跟很快淹没在夜色中的背影一样清冷。 迪达拉急忙小跑追上去,顺便在心里哀嚎无数遍“确定是我浪费的时间吗”。 穿过镇子,这次路过的不是草原,而是一望无际的干裂土地。没有什麽动物,更没有什麽人,於是也就没有什麽声音了。 黑暗和静谧都是容易引起人思考和神游的物质。 迪达拉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即便是在干燥凛冽的夜风里吹了那麽久,颊侧的温度仍然死赖著不肯褪去。是发烧了?还是刚才憋到差点断气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仔细想想,刚才那个应该叫初吻吧?听起来很有纪念意义的样子,这麽不清不楚就算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嗯。於是,迪达拉……开始仔细回味那个悠长的吻。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蝎的唇有些干燥,并不是想象中傀儡没有温度的冷硬,相反是出人意料的温暖和柔软。软软的唇瓣在自己唇上磨蹭了几下,那感觉是带电的,麻麻的从头顶贯穿到每一个脚趾。 尔后是舌头,撬开自己牙齿时用的力道简直不像旦那的贯有风格。是小心而谨慎的,只用一点点力道,探入时亦很温柔,带些魅惑地轻轻卷起了自己的舌头。 那之后的攻势却陡然升温,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的吻,感觉口腔中残存的空气一点点被蝎吞噬,胸口开始发起闷,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抽空,双腿几乎要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却不是疲倦感,身体好像已经负荷不住哪怕一点,但又不知餍足地拼命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再进一步的感受……旦那你再不停我要断气了啦……是这样没错吧? 想到这里迪达拉觉得脸上好不容易冷却些的温度又飙高了,该死,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一想到憋得快断气脸就会发烫了吗?(喂喂,不是这样的好不好= =) 迪达拉想起以前鬼鲛送给自己的书籍,觉得有必要回去好好翻阅一下。那个书是有说两张脸靠太近的时候容易发生些什麽,好像也有说不要在危险人物(?)面前穿得太暴露或者太宽松,否则很容易发生更进一步的什麽什麽,但为什麽不说就算发生了这些什麽和什麽又怎样?嗯? 人家从小没爹妈七岁叛逃九岁进晓对这方面的认知度根本就是零啊!嗯! 而迪达拉身边的蝎根本就是外表平静内心抓狂到快要暴走的状态。 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赤砂之蝎的心早被他遗弃在只有狂风与黄沙的忍者村,过了三十多年无波无澜没有情绪的生活,这些没来由冒出的情绪究竟是因为什麽? 这些情绪越来越密集,密集到他忍无可忍觉得需要发泄。他想要看到血,想要找回用一颗磐石般坚硬心脏践踏生命的感觉。 情绪化,这个该死的状况却在路上愈演愈烈。 为了那小子的同行特地改变路线,当时是觉得之前的方案路太难走那小子根本没能力走?为了给那小子买大衣早早中止行程,当时是觉得拖个病号去 - 分卷阅读8 灭人家国很麻烦?为了让那小子看看喜欢的风光,大下午停在草原上,当时是觉得十六岁只是孩子的年纪该给他些获得宠爱的权利?为了那小子一句“做旦那的搭档真辛苦”生气翻脸,当时是觉得对方否认了自己的实力? 都是心血来潮。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吗? 那麽,连同最后一个吻也当作是一时兴起就算了?蝎觉得头很疼。伸手揉一揉太阳穴,他开始回忆接下来的路线图。 藏在傀儡壳里太久的人,已经很习惯逃避。把心脏装进容器里维持生命的人,也已经太习惯像护理傀儡道具一样护理著心脏。若是跳错了拍子,是机能出问题,与自身无关。 那麽久那麽久没有动过心,感觉早已忘记。那麽久那麽久没有面对过自己,扪心自问的勇气也早就失去。 那就这样吧。就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这样吧。 {十} —旦那我真的走不动了,嗯。 —不是天才麽?才赶多少路就走不动了。 —我不管啦就算是被嘲笑差劲我也走不动了!我要休息了!嗯! —那你在这里休息,我走了。 —……喂旦那你还真的走啊!等我啦! 迪达拉拖著彻底没力的腿勉强跟上蝎,心想你装个机械假肢走路不会累很了不起厚?人家这开始有血有肉正儿八经的人腿哎,连续五天休息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十小时,没有直接软倒在路边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蝎在迪达拉整个人都挂到自己身上前敏捷地将他一把推开:“别装死。” “人家真的走不动了!嗯!” “再走五分锺就到岸之国的港口了,你可以选择在这里停下别走。” 岸之国的港口?就是说走到那里后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地赶这该死的路,只要买张船票敲著二郎腿坐在船上吹风就好了?憧憬著美好的未来,刚才还蔫搭搭的迪达拉迅速恢复了精神:“那我们快走吧,嗯!” 事实证明蝎是个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人。 当迪达拉愤怒地质问“为什麽五分锺的路程走了三小时还没到”而蝎只冷冷淡淡回答一句“刚才在骗你”的时候,迪达拉不禁再次质疑那张白到近乎病态的脸皮是不是假的。 从天蒙蒙亮一直走到傍晚,眼前终於隐隐绰绰出现小小的城门。 夕阳正缓缓沈到小城背后,磅礴的光芒仿佛是从城中向外喷溅出来,大半个天空都被染成浓郁的橘色。迪达拉深深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有艺术感的画面。 ——终於可以休息了!嗯! 岸之国唯一一个港口城市,莫纳斯。也许是地处偏远的关系,城中人与迪达拉平时见到的有些不同。怎麽说,以迪达拉的阅历,长相奇怪(?)的人见得实在不算少,但忽然看到一个顶著翠绿色爆炸头瞪著奶白色眼睛的紫皮肤巨人(……这是什麽东西啊)从身边经过,震撼感还是很足的。 “旦那……这个地方,好奇怪……嗯。”嘴角抽了抽,顺便抬脚让一个只有三寸长的老头从自己脚下慢悠悠晃过去。 蝎很缓慢地扫视过周身环境,和情报里说得一样,莫纳斯港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身边人可能是再普通不过的市民,也可能跟他们一样是s级叛忍,或者是某大名身边最高明的武士。 他回头看一眼迪达拉,即便在一群无奇不有的生物中,那头灿烂的长发和可爱的发型,以及天空般纯净湛蓝的瞳眸,一样是无比的引人注目。 找个僻静的角落解开卷轴的封印,从行李中挑出斗笠递给迪达拉:“你累的话找地方歇脚,我去买船票。记得留记号给我。” 买船票这种又没艺术感又麻烦的工作迪达拉自然是不愿意做,听到蝎要全权承担他也乐得轻松。於是接过斗笠随随便便往头上一扣,朝蝎挥一挥的手还调皮地吐吐舌头,迪达拉顺著进城的大路朝城内走去。 有个新奇的地方可以玩乐,人会忘却疲倦感。 在一个陶艺摊子前捏陶土玩时,迪达拉闻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是忍者。手仍一丝不苟地团著手中的陶土,目光却暗暗飘忽出去,视野中尽是些怪人,要判断哪一个才是忍者还真不容易。 凌厉的风声。 只是很细微的声响,迪达拉看似漫不经心抬起的左手准确抓住了飞过来的苦无末端,手心的皮肉因为苦无过快的飞行速度被刀锋伤到一点,久违的疼痛感让迪达拉迅速兴奋起来。 “你死定了,嗯。”转过头,斗笠的阴影下藏著顽劣笑容。 出手的白发少女看来有些慌张,她抬手向天空放出一支飞箭来。箭升到半空中突然爆裂开,千本如雨点般猛然像迪达拉所处的位置袭来。 “砰”、“砰”两声响,若说第一下是拉开战斗序幕的鞭炮声,第二下便是划下句号的闷雷。 第一下是替身术破解的声音,迪达拉站过的地方只留下一直插满千本的陶土罐子。 第二下是炸蛋爆裂的声音,在白发少女逃离的路径上。 川流不息的路人们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对有人寻衅闹事然后打出人命已经习以为常,很快有维持治安的人将少女被炸碎的尸体搬开,甚至没有细究这件事如何发生。 迪达拉从匿身的石墙后走出来,伸手按了按斗笠:“真是治安差劲的地方,嗯。” “如何,有兴趣做占卜吗?” 惊觉眼前忽然有人出现,迪达拉错愕地抬起脸,眼前站著一个看来弱不禁风的少女,看她怯生生的笑容,根本无法想象她有那麽快的速度。 在我发现有人之前就到面前了,嗯。迪达拉的 - 分卷阅读9 双眸藏在阴暗中,细细打量著面前的少女。 “我是个巫女,赚一些占卜钱罢了。怎样,有兴趣吗?”少女笑得无邪。 {十一} [我太欠考虑了,蝎迪不在一起章头的打情骂俏对话没法继续了囧。ok直接跳过吧……] 迪达拉看著少女漆黑的双眼,这无法揣摩的幽深让他想到了鼬。然后他兀自笑起来,斗笠再次压低一些:“刚才那个人的下场你看见了吧,我可不是对女孩子就会手下留情的,嗯。” 少女依旧是笑笑的样子,仿佛从未见到刚才那尸体被炸成血肉模糊的惨状:“她攻击先生,我可没有。先生应该不会这麽过分吧?” “巫女做占卜,不是都有水晶球的麽?” “请跟我来。” 沿著街道走一会,少女停在一扇小小的木门前。她伸手拉掉门上的锁链,打开后朝迪达拉做一个请的姿势,接著便转身走了进去。 迪达拉瞟一眼身后确定没有人跟踪,进门的时候顺手往墙壁按上一只扁平的黏土鸟,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顺手带上门,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再自然不过地将斗笠取了下来。 光看矮门想不到里面的空间这样宽敞,四面墙壁都由各种镜面组成,紫色帷幔垂下来铺满视线。房里很暖,正中间摆著小几,上面透明的水晶球以及边上两只紫色软垫都与印象中的占卜设备吻合。 少女在一块软垫上坐下,迪达拉一面跟著她坐下去,一面笑著说道:“可不是你不惹我我就不会惹你哦,我并不是好人,嗯。” 少女眨一眨眼:“这麽说我是引狼入室了呀。” 两人都不动声色地笑,气氛里却满满是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少女将双手放到水晶球上,慢慢合上了眼睛。迪达拉看到自己蓝色的双眼映在透明水晶球中,一会这蓝色淡开来,溶解成青白色的苍茫天际,然后出现在水晶球里的,是岩之国。 “岩之国渴望自由飞翔的鸟啊……叛忍吗?”少女张开带著淡淡笑意的双眸。 “渴望自由飞翔的鸟,听起来很不错呢。如果是旦那的话,应该是沙漠里死不了的毒蝎子,嗯。”迪达拉似乎对水晶球产生了兴趣,托著腮凑过去细细端详著其中的景色。岩之国啊,是什麽样子都已经记不清了。 迪达拉看到水晶球里崎岖的地形,坚硬的岩石覆过地表。而巫女看的,却是透明玻璃球在暖暖烛火下映著少年秀丽的脸庞。 半晌,少女才若有所思道:“在说完话后加个‘嗯’的尾音,是习惯吧?” “被你听出来了,嗯。” “骄傲,对自己的认同感远远超过对这个世界以及其他人的。说白了是个很狂妄很难搞的人啊。”少女也学著迪达拉的样子用手拖住下颚,隔著水晶球与那双湛蓝色瞳眸对视,“心理学(啊这是什麽= =)我懂得很少,比占卜还要深奥得多呢。” 迪达拉正要答话,却敏感察觉到门口的杀气……准确一点说,是旦那快要暴走的戾气,嗯。几乎是同时门口发出“轰”一声巨响,似乎是当时埋在墙壁上的黏土鸟被打爆了。因为听到爆炸声,巫女亦愕然抬起头望向门口。 木门被爆炸的气流轰倒在地,一只巨大丑陋的傀儡堵在门口。 巫女站起来,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化成戒备:“对不起,这里是私宅,没有收到邀请就私闯是不礼貌的行为,请您自重。” “收到邀请麽……”低沈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布满血丝的眼转一转,带著杀气的目光直射向迪达拉。 迪达拉嘴角的弧度丝毫没有变化,他与蛭子对视一会,然后将脸转向巫女:“这个大叔好难看,又没有礼貌呢,嗯。” 巫女快步走向门口,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凛:“我说最后一次,请您马上离开。” “哦……”傀儡发出低低的声音,仿佛是在嗤笑,“你……凭什麽赶我走呢?” 感觉到非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巫女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长相奇形怪状的大叔很不简单……她的目光微微向后瞟一下,那个金发少年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听他刚才的口气,打起来应该会帮忙才对吧…… 抿一抿唇,巫女悄悄将手探到随身的香囊中。抓出小小的香包,连带少女嘴角纯真的笑也染上了毒:“呐我说这位大叔,要在莫纳斯活下去,没有点本事是不行的。” 就在巫女准备将剧毒的香包掷出时,迪达拉已经无声无息站到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哎哎,巫女小姐要适可而止哦……对这位大叔用毒的话,结果会很糟糕的,嗯。” {十二} —这位大叔,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嗯! —你呢。 —我可是巫女小姐亲自邀请过来的客人,嗯。 —会在门口装炸弹的客人麽。 —那个是用来吓唬像大叔这种坏人的。 就算蝎藏在蛭子里,迪达拉也能想象到此时此刻他的脸色。 一定非常的有趣。 半晌,巫女听到门口那位丑陋的大叔慢悠悠吐出一句:“既然这样,我不打扰了。”言毕,他费力地转过身,拖著步子缓缓挪开了。 方才要吐出一直憋著不敢放松的那口气来,却愕然发现身边笑嘻嘻的金发少年“噌”一声蹿了出去:“喂旦那,不带这样玩的,嗯!” “你喜欢待在这里,我没意见。你不喜欢我待在这里,我也没意见。现在一切随你的意了,你有什麽意见麽?” 迪达拉听到这串饶舌的解释后,突然强烈预感自己再不挽回就死定了这个事实。硬著头皮缓步朝蛭子走去,一边还要抬眼确认会不会被这浑身是毒的大叔给无差别攻击了。旦那 - 分卷阅读10 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嗯。 如果中毒死倒是不怕,解药多少总会有些,但像鬼鲛那样落个终身残疾也是有可能的啊。(问:终身残疾,指哪里?答:脸。鬼鲛:……) “小心!”因为太注意蛭子的一举一动,反而忽略了身后,手被巫女拖住的时候迪达拉著实一惊。回眸,却见少女脸上尽是关心神色:“我看出来了,这个大叔身上到处都是毒。刚才是你救我,这次轮到我救你。” [哦……怎麽看起来有点像偶像言情剧了orz] 蛭子看来笨重,动起来却丝毫没有迟疑。 迪达拉想,若不是他真的足够了解蝎,会闹出人命是难免的吧。蛭子沾著的毒液的尾巴在纵切到巫女肩膀的前一秒,被炸弹强大的爆炸气流猛烈弹开,迪达拉趁势一把将巫女推看,转身盯住蛭子布满血丝与杀机的眼。 “旦那,玩够了,停止吧,嗯。” 这一刻的迪达拉看起来,又不像单纯的十六岁少年了。渐渐脱去稚气的脸庞上有骄傲,亦有锋芒,坚定的模样看起来,让人觉得他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而非整天叽叽喳喳需要保护的小男孩了。 蛭子混沌的眼球慢慢转过,落在迪达拉身后巫女的身上。 小子,找到想要保护的人了麽? 终究是个小孩子,这样容易心动,真是愚蠢。随后是“!”的一声,奇形怪状的大叔在烟雾散尽后变成了肤色苍白的红发少年。 蝎看了迪达拉一眼,正欲开口,却被飞身过来的迪达拉猛地狠狠抱住。这次不是懒得躲,是想事情恍神了没注意……是迪达拉动作太迅猛了没躲开。因为强大的冲劲,毫无准备的蝎整个向后倒下去,那感觉仿佛是回到启程前的房间里。 蝎却忽然觉得主动权不在自己。 [啊变成迪蝎了吗……= =。] 迪达拉不由分说将脸埋进蝎的脖子,言语间吞吐出的热气由脖颈一直钻进蝎的身体与心里:“旦那好讨厌,还以为旦那真的生气不要我了嗯……” 傻楞了三秒,蝎忽然反应过来,於是毫不留情抬手抓住迪达拉的头发将他从身上拖开:“死小子你莫名其妙的在撒什麽娇。” 巫女被眼前比电影特效还要跌宕起伏的场景变化整个惊到说不出话来。 “我有听旦那的吩咐,在进来之前特地留了黏土鸟在外面做记号,嗯。”迪达拉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旦那不能总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会变老的。” “就算变老,看起来还是比你年轻。”冷冷淡淡一句话堵回去。 “旦那你不要回避重点!” “跟著来路不明的人到这种封闭的小房间,你是嫌命太多了死不完麽。”这理由听起来很正当,因此蝎也不去细究,为何第一个出现在自己念头里的是这种字句:跟著来路不明的女人到这种封闭的小房间,你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会被勾引麽。 绝对是刚才气糊涂了才会有那种想法。 “啊对了,这位巫女小姐很有意思呢。旦那要不要也来算命试试看?” 还巫女小姐你是真的嫌命太多死不完麽!用足够粉碎钢筋的力道顾自奋力捏了捏手,蝎抬眼看向已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巫女,忽然勾起嘴角淡笑道:“算命麽,听起来很有意思。” {十三} —看不出旦那也会对命理学感兴趣,巫女小姐算得很准呢,嗯。 —正好我有点疑惑需要解决。 —居然还会有能困扰到旦那的事情? —我的困扰很多。 —嗯? —比如怎样让多嘴的搭档闭嘴。 “对不起,我……”巫女是想要开口拒绝蝎的。她的生活还算不上拮据,为人占卜有很大一部分纯粹是因为好玩。她只为感兴趣的对象占卜,眼前这个红发少年看来隐藏许多让人感兴趣的秘密,只是她很讨厌他,没来由的。 蝎面无表情地从巫女身边走过,踏入屋子的样子仿佛他才是主人:“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可恶。这男人看来年少,却莫名有著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叹一口气,巫女只能认命地对迪达拉说:“既然如此,恐怕要让先生在外面稍候了,第三方在场容易影响占卜的准确性。” “那正好,我也不希望所有的事都被旦那知道,嗯。” 听到向来好奇心旺盛什麽都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的迪达拉如此愉快地接受了不旁听自己算命结果的条件,蝎停下步子淡淡向后方瞄了一眼。 ……妈的笑这麽甜是要给谁看啊! 巫女在自己的软垫上坐下,出於礼貌还是向蝎做了个“请”的动作,蝎的注意力却全然没有放在她身上。房里充溢的味道是普通檀香,并没有暗藏的机关,那个巫女身手看来也是平平,情况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小子,既然答应了不偷听,就别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我才没有要偷听!屋子里有热气往外面冒啊,这里好冷!嗯……”迪达拉话音未落,就听到“轰”一声,门口被一只巨大的傀儡给堵上了。(门板被迪的炸弹炸破了= =) 蝎若无其事地将卷轴收回衣袖中,到此刻才正眼瞟了巫女一下:“开始吧。” 巫女有些想抗[河蟹]议他不善的态度,张开嘴却不知能说什麽,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将手按到水晶球上……这次出现的画面,是飞沙走石的砂忍村。巫女忽然想起迪达拉的话来……沙漠里死不了的毒蝎子,是说他? 蝎微笑:“碰到傀儡师猜是砂忍,十有九成不会错。” 听出对方口气中的讽刺意味,巫女皱了皱眉头。 - 分卷阅读11 画面慢慢清晰起来,如同镜头般逐渐放大到砂忍村的某个房间,然后蝎看到了……千代,以及“父”与“母”。眼蓦然瞪大,手不自觉颤了一下。 “够了。” 巫女注意到红发少年突然的惊慌与失措,带些恶意的,她轻抬起食指想要给画面中的老婆婆一个特写。手指却在半空中僵住。 蝎的右手微微抬高,查克拉线牵制了巫女欲动作的食指。这片刻早已足够他从讶异中回神,表情与声音是如常的冷冽:“我说够了。” 尽力保持嘴角的笑,巫女感到背部已经出现薄汗。这麽快就被看穿是用手指在操纵水晶球了麽? “大家的工具都是手。”蝎的目光里有洞穿一切的残忍与果决,“你的手只能用来算命,我的手却是可以用来杀人的。” “如果客人觉得够了,那我们可以结束了。” 蝎的目光一黯,语气缓和下来:“不,我还有问题。” “……请说。” “我的过去,水晶球告诉你多少?” 巫女叹口气,静下心将刚才收集到的信息汇集到脑海中:“……砂忍村的天才忍者,叛逃。童年缺乏人性的关注,渴望被爱。傀儡师。性格冷淡,崇尚永恒的艺术。年龄是……”巫女顿住了,信息流回指尖再重新汇聚到脑海里,还是一样的数据。 哪里出问题了?这个年龄说是刚才那个傀儡大叔还差不多…… “没错,那是我的年龄。”看到巫女惊讶的表情,蝎大概也猜到了结果,“那麽,我有一个问题。” 听到蝎亲口承认,巫女连话都忘记接,顾自研究起蝎与实际年龄大相径庭的容貌来。 “最近,开始莫名其妙地想要对一个人好,是为什麽?”蝎想,他大概了解这并不是巫女能力所及的问题,只是这样的困扰萦绕在心上太久,让他原本坚定的心都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巫女一怔:“那个人是谁?”完全想象不出对面这个人对别人好会是什麽状况。 “只是个小孩子。” “我想……是恋童癖吧。”巫女沈吟片刻,方才开口道,“因为童年缺乏关爱,所以下意识的对孩子有特殊好感,把心底里对於童年的美好憧憬变向灌输到别人身上,借以得到精神上的慰藉。” [听起来很有道理啊←不,明明就很扯] “那麽……”蝎正要继续发问,门口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十四} —旦那你好慢!外面冷死人了!嗯! —……谁允许你炸我的傀儡了。 —可是外面真的好冷……我只是想试试看c3跟这个傀儡到底谁的强度比较大一些,是我赢了旦那。 —这不是重点。 —这是艺术的胜利!嗯! 迪达拉搓著手冲进屋子里,一边跺脚一边开口询问:“还没有结束吗?外面真的太冷了,让我在里面暖和一下再出去吧。” “不……”蝎站起来,“已经结束了。” 巫女有些惊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迪达拉全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软垫上,而后又扭头与已走到门口的蝎说话:“果然旦那坐过的垫子一点热气都没有。” 蝎没搭理他。 迪达拉眨眨眼看向对面的巫女,然后像见到宝一样笑起来:“啊,巫女小姐的垫子一定已经坐热了吧!我很冷呢不如我们换著坐,嗯?” “不许换。”已经走出门外的蝎听到这句话,立刻满头青筋地退了回来。 迪达拉倒是已经习惯了蝎充满杀气的眼神,正考虑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完全没注意对面的巫女已经被蝎吓到满头大汗。 那种眼神,是在说“我看杀杀人好像也无所谓”吧? “先生,巫师的垫子是特制的,不可以随便换。”巫女只能硬著头皮胡扯一句。 蝎无声无息地出去了。 迪达拉确认蝎已不在附近了,才压低声音道:“其实,只有一个小问题想要请教巫女小姐。嗯。” 两个人的气场完完全全的不同啊。好不容易从脊椎发凉的状况中解脱出来,巫女觉得和满脸阳光灿烂的迪达拉对话简直就是如沐春风。 至於这笑容里有几成真几成假,她不想细究。 “巫女小姐可以算出旦那这次远行的原因吗?” “旦那?” “啊,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 手指附上水晶球,巫女顺口问道:“你们不是同伴麽?你都不知道出行的原因就跟他来了?如果想知道的话,为什麽不直接问他?” “你也看到了啊,旦那是个什麽都不愿意说的别扭鬼。嗯。”迪达拉玩弄著自己的金色长发,随随便便接了一句。 什麽都不愿意说是没错,别扭鬼?根本就是阴险才对吧。 水晶球里浮现出大雪纷飞的景致来,迪达拉好奇地低下头望向球中,喃喃道:“这个国家真是没有建设性,长得跟五年前根本没什麽差别嘛……” 巫女正合演专心整合著脑海中纷乱的资料,没有注意到迪达拉的感叹。 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毕竟当事人没有坐在对面,太具体的理由我是算不出来。不过照对刚才残留气息的分析,应该是复仇没错。” “不能算出是怎样的仇吗?” 巫女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迪达拉微微撅起嘴,算是模糊确认了旦那的目的,既然是复仇,到时候还是要尽力帮忙的,嗯。忽地,他像想起什麽般猛一拍桌子:“还有一个问题!嗯!” - 分卷阅读12 “有个叫鬼鲛的大叔送给我一本书,那上面说……”迪达拉完全无视巫女越涨越红的脸,滔滔不绝将书中的精髓概括了一遍,然后眨著湛蓝的眼满脸期待地问,“我实在是不太明白,就算发生这些事又怎样呢,巫女小姐可以告诉我吗?嗯?” “这个……发生过吗?” 迪达拉皱起眉头,食指抵在唇上,眼睛望向天花板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起来:“接吻是有的,接下来的好像还没有,嗯……应该是没有,也许我不记得了。” 这样都忘记的话也实在太夸张了吧……巫女的嘴角抽了抽,真是完全看不出来这金发少年纯洁到如此地步啊:“接吻,是和爱人吗?” “爱人啊……”迪达拉的眉头皱得更深些,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反问道,“爱人是什麽东西?” ……这不是纯洁不纯洁的问题了吧,根本就是无知啊。 “爱人就是……对你来说不愿意分开,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在一起会觉得开心,对方需要什麽都会尽力去做……也不对啦,总之就是一种感觉,就好像,呃……好像你对艺术那种执著这样。”绞尽脑汁也只能交出个糊里糊涂的答案,巫女觉得也许自己应该立条规矩——占卜内容请勿涉及感情咨询。刚才那个讨厌的红色少年还可以敷衍了事,眼前人很讨自己喜欢却又不知怎样才能给他合适的答复。 迪达拉把巫女的话整个印进脑海里,又接著往下问:“爱人跟别的人,有什麽不同吗?” “若真的是爱人,遵从自己心内的愿望,倾尽一切对她就是了……还有,如果见到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感到不开心是很正常的,要努力让她的眼里只有你一个才对。” “啊,好深奥呢,嗯。那麽女生呢?” “……女生应该没有什麽关系啦,总该让爱人保持点私生活啊。” “这样,我的问题问完了,要谢谢巫女小姐,嗯。” “呐……先生有爱人吗?” 已经起身的迪达拉拨一拨头发,微笑道:“有的吧,嗯。” {十五} —怎麽,不把斗笠带出来? —果然被发现了,嗯。 —为什麽这麽做? —省得旦那说我没有防人之心啊,嗯。再说旦那做的手脚才过分吧…… —不觉得。 “对不起,二位。” 听到巫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迪达拉扫了蝎一眼,轻声道:“一定是旦那的被发现了,嗯。”说罢转过身去,脸上自然就浮出了可爱的笑来,“怎麽,还有事吗?” 巫女小姐的笑僵了僵:“其实……虽然说钱对我来说不是那麽重要,但是二位先生还是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如果一直无偿劳动的话,我会饿死哦。” ……是为了这个啊,说得还真委婉。迪达拉皱了皱眉头,干脆装起傻来:“咦,巫女小姐的话好深奥,我听不明白,嗯。” “是说……” “你没有算出来吗?”蝎打断了巫女面色尴尬的解释,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没有付钱的理由。” “呐,作为晓的成员算完卦还给钱,会被嘲笑的,嗯。”迪达拉接口上去,一面将手上的戒指在巫女面前晃了晃,“巫女小姐真的没有算出来?”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完全将巫女给唬住了,虽然不知道晓到底是什麽东西,水晶球倒也确实有传出这两个人效力於某地下组织的信息……反正硬要是没有胜算,也只能算了。 不小心被那个金发少年杀人时残忍而无辜的笑容吸引,也是自己的问题吧。 清了清嗓子,勉强划去脸上的尴尬,巫女笑道:“既然两位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们。多保重哦。” 这样的话,关於未来的预言,也没有理由告诉你们了吧…… 蝎再没多看巫女一眼,转过身顾自走了。迪达拉小跑著追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哎,不付钱好像又觉得很过意不去。不如我告诉巫女小姐一个秘密吧。” “你很多嘴。”蝎骂了一句,脚步却也停下来,嘴角甚至挂著不怀好意的笑。 “我留了个艺术品在斗笠里给巫女小姐做纪念品,不过一定要注意轻拿轻放,嗯。威力并没有很大,和用来炸袭击我的人那个还差几个档次。但是不小心对待的话,那麽小一间房子,整个炸得消失掉也是有可能的,嗯。” 见识过迪达拉所谓艺术品的爆发力,巫女的笑再也挂不住:“……为什麽?” “为什麽啊……”迪达拉皱皱眉头,“其实巫女小姐对我很不错,但是巫女小姐看旦那的眼神让我觉得很讨厌,嗯。” 巫女有些诧异,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会将喜恶都那样明显地写到脸上。 “我可是一开始就提醒过你,不是你不惹我我就不会惹你的,我可不是什麽好人,要引狼入室是你自己的问题,嗯。”迪达拉解说完毕,非常满足地拍了拍手,扭头走了。 蝎还停在原地没有动。一会儿,他敛起嘴角的笑,微侧过脸扫了一眼呆呆站在风中的巫女:“我在你屋里随便抹了点毒,既然你有在莫纳斯活下去的本事,自己解决。” 毒?又是什麽时候?巫女在莫纳斯也是小有名气的制毒专家,随随便便就被人抹了一屋子毒药还愣是没发现,想轻易把那些毒化掉根本就是枉想吧? 巫女觉得有点心力交瘁,不知是不是该考虑直接搬家比较省心……也许这对涉世不深的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她懂得一个道理。 好看的东西通常都很危险,这道理跟漂亮的蘑菇往往有毒是一样的。 迪达拉放缓脚步等蝎追上来:“旦那,你又是为什麽要下 - 分卷阅读13 毒呢?” “跟你一样。” “啊,旦那看起来不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嗯。”迪达拉露出怀疑的神色来。 蝎的脸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我讨厌她看你的眼神。” “巫女小姐看我的眼神很友好啊。” “就是因为太友好了才讨厌。” 迪达拉仍不太明白蝎的意思,不过他知道有时候蝎起了杀心做什麽都没有理由。也许是随口敷衍我的,嗯。 这麽想著,话题很快转向了别处:“船票是什麽时候?嗯?” “明天一早。今晚可以在旅店落脚。” “终於可以休息了!再不休息我真的连捏黏土的力气都没有了!嗯!” 看著迪达拉雀跃的表情,蝎只是不屑地皱了皱眉:“今晚不要睡得太熟,你应该已经碰到过敌人了吧,小子。” {十六} —旦那,你觉得是过程重要呢,还是结果? —结果。 —嗯? —只有结果才是永恒的。 —那麽旦那觉得,我们一起去雪之国的旅途其实并不重要,只要最后到达就好了? —不。是最后把雪之国灭掉就好了。 —果然是血海深仇呢,嗯。 迪达拉对这一次的旅店很满意。旅店沿海建造,奶白色欧式建筑,蝎订下的房间有很宽大的露台。从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见月色下闪著波光的壮阔大海。 房间里装有暖气,迪达拉换了睡衣趴在落地窗边。圆脸几乎要贴到玻璃,呼的气一下下喷在面前的玻璃上,渐渐模糊了视线。 蝎从浴室里出来,红发还在滴水,他用毛巾随便揉了两下便丢开了,也懒得去管地毯上的水渍。 [如果不是我h手残接下去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 “旦那,我喜欢这个地方,嗯。”即便蝎并没有发出什麽声响,迪达拉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搭档了五年,纵然艺术理念和行为习惯都完全背道而驰,也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天衣无缝的默契。 蝎的卷轴堆在床边,他看了卷轴一眼,转身走到迪达拉身边坐了下来。 “旦那今天不捣鼓傀儡了,嗯?” “别提傀儡。”蝎的目光望向窗外,偏偏室内的灯光要曲曲折折将迪达拉的脸投映在玻璃上。他看著窗上的镜像,表情有些恍惚。 迪达拉伸手揪了揪头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来,又眨著眼想道歉:“对了旦那,刚才那个傀儡,我以为我炸不掉它的……嗯。” “我叫你别提傀儡。”不说还好,一提起那个被炸掉的傀儡蝎就觉得心烦。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想抽的卷轴明明不是这个,为什麽偏偏放了防御用的傀儡在门口。迪达拉乱来他也不是不知道,既然敢把傀儡放出去,会被炸有一半也在预料之中了。 迪达拉听蝎的口气还是冷冷的,於是笑吟吟接道:“我还以为旦那会生气呢,旦那的脾气变好了,嗯。” “就只有今天。”蝎叹了口气,又重复道,“就今天。” 迪达拉迷茫地眨了眨眼,水蓝色眼睛有雾蒙蒙的色彩。 蝎忽然抬起手捂上了他的眼睛:“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人,你已经不是当年的迪达拉了。上了船就在雪之国的势力范围之内,今晚过后我们不会像之前那麽轻松。” “有旦那在,不会有事的,嗯。”迪达拉没有心急去拍遮住视线的手,反而像很享受这种感觉般,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纯真的笑来。 是不掺杂任何恶意的,单纯的笑容。 蝎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混小子,别说傻话。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必须保护自己。像今天那样跟陌生人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这种事再也不准发生。” “旦那今晚很反常,嗯。” 蝎的目光一黯,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也许那个巫女说得对,是有恋童癖没错……轻叹了一声,他想要收回手,却被迪达拉按住。 “干什麽,混小子?” “这样子感觉,旦那比较像人。”迪达拉小声道,“手是热的,跟我一样,嗯。” 这句话让蝎有些动容,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最后有没有变化。总是冷著一张脸,也是习惯了。 “总之,你要小心一点。雪之国对你来说可不是福地,你自己清楚。” “原来旦那记得啊……那还要人家跟来,真过分,嗯。” 蝎沈默一下,然后沈沈说:“你如果后悔了,可以在这里等我。” 迪达拉也不说话了,嘴角的笑慢慢淡下去:“旦那好像很担心我会出事,是巫女小姐说的?” “我不信那套。”蝎想到“恋童癖”三个字就忍不住皱眉,没有好听一点的麽?接完才发现这麽快反驳对於向来不温不火的自己来说有些太过激动,只得悠悠补上一句,“不过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迪达拉没再说什麽。 两人面对面坐著,蝎看著窗外的海,迪达拉轻轻闭著眼,可以感觉到蝎手心的微温。 许久,迪达拉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又露出笑来。 “旦那,吻我吧。嗯。” {十七} —……小子,这麽早就起来了? —旦那你终於醒了,我们出发吧,嗯! —怎麽突然斗志昂扬的样子。 —要去帮旦那报仇呀! - 分卷阅读14 欺负我的旦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嗯! —你不用出手……我的事自己会解决。 蝎醒来时天还只蒙蒙亮,隔壁床铺上的被子已经掀开,他抬起眼便看见迪达拉站在露台上。 身体的大多部分已丧失感应冷暖的功能,蝎只披著一件睡衣便推开落地窗走了出去。还残存知觉的四肢立刻领略到凉意。迪达拉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笑笑,嘴角的动作有些发僵:“旦那怎麽出来了?” “你在外面干什麽,不冷了?”蝎犹豫了一下,然后碰了碰迪达拉的手,是冰凉的。 “因为旦那说,危险从今天就开始了。”迪达拉摸了摸被风吹到发红的鼻子,轻轻皱起眉,“这一路上我过得太轻松了,什麽都是旦那在担心在考虑。我要吹吹风冷静一下,找回身为忍者的心情,嗯。” 金色发丝随著风起舞,蝎望向那双湛蓝的眸子。比远方负有盛名的海更为通透的蔚蓝。 过去半晌,他才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进来,混小子。什麽吹风冷静,任性。”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铺上检查自己的东西。 蝎看到迪达拉明显变鼓的黏土袋子,并没有问他是什麽时候买的原料做的黏土。 迪达拉看著蝎把八个卷轴排到面前,当标著三号的卷轴被丢到一边时,他有些愧疚地抿了抿唇。正想说些什麽,却见蝎忽地抬起头来:“不用误会,那个是装行李的。” 没等迪达拉笑出来,另一只卷轴突然迎面砸过来,迪达拉伸手勉强抓住它,却还是被巨大的冲力振得手心一阵发麻,与此同时他很难得听到蝎怒气冲冲的声音:“这个才是被你炸烂的!” “啊啊,旦那果然还是生气了,嗯。”迪达拉一面甩著手一面不知死活地笑道,“谁说离开傀儡的傀儡师就是普通人,旦那手劲很大嘛。” 蝎没再理会他,低头将卷轴中的傀儡一一放出来检查。 迪达拉有些无趣地将手中那只五号卷轴丢到一边,用手支著下巴撅起嘴呆呆看著蝎不紧不慢的动作,很快打起瞌睡来。 蝎将前五只卷轴里的傀儡全部检查过一遍,瞟了一眼八号卷轴后将七只卷轴捆在一起背到身后,站起来拉了一把快要睡著的迪达拉:“走了。” 迪达拉揉揉眼睛,打著呵欠从床上跳下来,因为一直盘腿坐著太久,脚下一时发软便自然向蝎倒过去。 这次蝎动作敏捷地一把推开了他,低声骂道:“别总是笨手笨脚的。” 还在迷糊中的迪达拉没太听清蝎的话,顾自伸了个懒腰,然后问道:“旦那不穿上蛭子吗?” “你什麽时候开始对那个丑大叔有兴趣了?”蝎揶揄道。 迪达拉只嬉笑著回一句:“有丑大叔挡著我比较放心呀,伤了丑大叔没关系,伤了旦那我可是会心疼的,嗯。” “又是哪里学的油嘴滑舌。”蝎白他一眼,没有发觉自己忽然上扬了嘴角,“蛭子长得太奇怪,容易吸引不必要的注意。” 身为一个忍者,蝎无疑是精於算计的。但身为一个男人,其实他真的不太了解女人心。 游轮上的客人多半是些无所事事的贵妇或叽叽喳喳的富家千金,若是真让她们见到蛭子大概也只会尖叫著以光速闪到一边,但见到蝎和迪达拉这样相貌俊秀的少年,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旦那,不吸引不必要注意力的计划好像失败了,嗯。”迪达拉坐在餐桌前,咬著饮料吸管含糊不清地说一句,也不知其中是否带了笑意。手指玩弄著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目光却一直在周围打转。 这些女人看起来都是一副想要把旦那吃掉的样子。虽然巫女小姐说对女人要宽容一点,可这真的很让人不爽,嗯。 蝎面前的餐点分毫没有动过。原本到餐厅用餐是想趁机看看船上是否有可能的危险人物,谁知道一坐下来周围就被这群莫名其妙的女人堵了个水泄不通。说这些女人中有危险人物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有心情去观察什麽。 更何况迪达拉那个小子的目光还好死不死到处在乱瞟……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回去了。” {十八} —小子,你怎麽了? —没有怎麽,嗯。 —起来。 —不要踢我啦,旦那你好吵……嗯。 —你到底怎麽了? —……有点头晕,嗯。 从餐厅回到房内后迪达拉就不大对劲,起初还强打著精神四处探头探脑,很快就恹恹第瘫倒在床上,眯著眼顶著张没有血色的脸作死人状。 到这篇海上白昼已经很短,似乎才吃过早餐未及几时,夜幕便沈沈垂了下来。蝎从外面探完情报回来,见迪达拉仍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终於忍不住开口问他,结果得到的却尽是些敷衍。蝎也懒得多说,将带回来的食物丢到桌上:“起来吃饭。” “不要了,嗯。”迪达拉似乎连说话也懒得开口,勉强挤出两个字后干脆用枕头压住了脸。 蝎皱一皱眉头,不耐烦地一把扯开那只碍眼的枕头,手覆上了迪达拉渗著虚汗的额头——没有发烧,看来是晕船了。 蝎在晓里倒是被称为药剂师,然而那实在是因为晓里没有也不那麽需要所谓的医疗忍者。所以蝎懂得的治疗方法其实也不多,充其量能解他自己下的毒而已。况且现在出门在外,他所携带的药品多是些一滴毙命的毒药,要治疗“晕船”这种不该出现在忍者身上的症状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但迪达拉自小在干旱的岩忍村长大,入晓后倒也真没怎麽触过水坐过船,会晕船似乎又无可厚非。 蝎将药剂袋翻了个底朝天,终於面色不 - 分卷阅读15 耐第取出一小瓶蓝绿色粉末丢给迪达拉:“安魂草粉末,安眠的,但是有麻痹作用,吃不吃随你。” 迪达拉模模糊糊听到蝎说话,拧开瓶盖想也没想就往嘴里倒。 蝎见他几乎要把瓶子都一起吞下去,只能上前夺过药瓶:“别拿了东西就乱吃。” “旦那给的没关系,嗯。”迪达拉懒懒回答一句,侧过身动也不动了。 蝎将迪达拉的床拉到门窗边,将窗打开一点让海清冷的风吹进空气浑浊的房间里,自己在另一个角落坐下来。船上并非没有忍者,但程度都还不足以构成威胁。蝎觉得有些疲惫,心想著小睡一会应该不会有问题,便轻轻闭上了眼睛。 安魂草的药效似乎不太够,迪达拉也不知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困意上来的时候肚子也一并痛了起来。撑著最后一丝力气从床上坐起来,迪达拉摇了摇头,结果又是一阵晕眩。房里一片漆黑,他听到蝎平稳的呼吸声从角落传过来。揉揉眼睛轻手轻脚下了床,迪达拉摸索著打开门走了出去。 摇摇晃晃朝卫生间走过去,海风也没能让迪达拉变得情形。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扶住船的围栏,忍著肚子的绞痛心想安魂草不至於还有通便作用吧。 从卫生间出来前迪达拉用冷水洗了脸,倦意却有增无减,不愧是旦那的药啊……虽然见效慢了点,不过药力还真是强呢,要是半路撑不住睡死在甲板上就难看了,嗯。 正想著,腰间忽然一阵凉。这凉意与凛冽的海风不同,带著金属的硬气。紧接著腰腹部蓦地腾起火燎般的刺痛感,游离的意识终於有几分回到脑中,久经考验的身体自率先作出了判断和反应,迪达拉一个旋身躲过第二波攻击,身体斜倚到围栏上,一只手捂住了伤口。 刀刃上没有毒,只是小问题。 夜色周更能的敌人看来有几分眼熟。 “怎麽样,小迪达拉还记不记得我们这些同伴啊?” 迪达拉颦眉思索了半晌,方才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对方看来是被有些棘手了。 “乖乖把戒指交出来,看在同伴一场的份上我们不会为难你。若你愿意从那个神神叨叨的晓里抽身,组织还是很欢迎你回……”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被自己的手里剑割破了喉咙。 {十九} [章头对话再次被跳过了(远)] “迪达拉可不是当年的迪达拉了,嗯。”蔚蓝色瞳眸里的氤氲之气被夜色掩去,迪达拉以右手硬生生带起男人拿着兵刃的手,手里剑毫不留情地隔断了主人的咽喉。 血入泉涌,男人轰然倒地。 用这种速度制服敌人,对平时的迪达拉来说是小事一桩,如今却让他意识到这样差不多就是极限了。无法更快,身体甚至逐渐变得更为迟钝。 该死的安魂草。 迪达拉看到男人身后,组织里的其他成员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 七个,还是八个?该死的连这都数不清楚了……大概是因为安眠效力一起涌上来,迪达拉觉得原本就不甚清晰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许多,这样拖下去不用敌人动手他就会先倒下去吧。 面前一个与迪达拉年龄相似的少年忽然动了。 他的身手不够漂亮,但尚算敏捷。夜色中迪达拉无法判断那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是什么。 攻击朝着面门过来,速度太快迪达拉只能偏过头避免被正面击中。那东西带着热气,几乎是擦着迪达拉的耳际飞过去……一瞬间迪达拉意识到危险,这气息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熟悉。尽管身体几乎僵得动不了,他还是竭尽全力猛得像侧旁飞扑过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么大声,真是越没本事越招摇,嗯。”所幸炸弹的威力并不大,迪达拉拍掉落在发上的碎木屑,支撑着站起来,“找这种垃圾顶替我的位置,我走之后的爆炸活动一定很不顺利吧……所以才想夺我的戒指逼我回去?嗯?” 扔炸弹的少年看来血气方刚,迪达拉话音刚落就听到他的吼声:“你这个叛徒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晓算什么?你算什么?总有一天都会被我们踩在脚下!揣着那1o个没用的戒指就自以为了不起,我们要收齐十枚戒指证明你们什么都不是!” 若是平时迪达拉一定因为他的不自量力笑到肚子疼,但现在迪达拉只觉得头疼…… 出来时根本没想到会遇袭,黏土袋子扔在床上没有带出来,身上又没有忍具可以护身,加上行动越来越迟缓,思维活动好像也离停滞不远了,真是越想越麻烦……爆炸物接踵而来,虽然威力连c1都不及,但每下都冲着脸来也很让人吃不消……迪达拉倒是觉得脸不比手更重要,但好像每次伤了脸旦那都会比较生气。 原本就不在状态,再加上一通胡思乱想,迪达拉一脚踏空时根本没察觉这意味着什么。 身体下坠时他隐约看到被炸毁的围栏,失重的感觉让他找回短暂的清醒,迅速把查克拉汇集到手上伸向船体……滑掉了。 麻痹掉了……找不到催动查克拉流动的感觉啊…… 迪达拉混乱地想着,再掉下去可就是海水了。查克拉没法汇集到手上,要汇集到脚上当然也不可能,他可不会游泳……!!! 有那么一秒钟迪达拉很想尖叫一下……死都要死了总得叫一声通知旦那知道吧!这个死法一点艺术感都没有,被连c1程度都不及的小破炸弹逼得跳水身亡 - 分卷阅读16 ,要是传回晓里不知道那群同伴会不会笑死? 痛! 突然的疼痛把迪达拉飘飞的意识再次拉了回来,随即他感觉到腰间的束缚。再睁眼看到的,是傀儡没有表情的脸。 然后他听到蝎的声音从上空,似乎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腰间的绳索收了收,迪达拉勉强抬起手环住了傀儡的脖子,傀儡顺势将他整个抱到怀里。 “索你这个丑八怪,突然出现吓死人了,嗯。”迪达拉紧了紧手臂,身体已经全然没了感觉,他贴着傀儡没有温度的脸颊轻轻说道,然后放心地合上了早就有趋势粘合在一起的眼皮。 [没错,索是那个傀儡的名字。] 蝎没有收回手,迪达拉和索悬在半空中。 迪达拉的身体距离水面,只有半米。 {二十} 月光很亮。 蝎站在船舱投下的阴影里。暗色淹没了他的眉眼。他的左手连著查克拉丝,却分毫都没有动。 失去首领的八个叛忍见到人追来时有些慌乱,但现在他们看清了阴影中的不过是个瘦弱少年,镇定便也随即而来了。一个年龄大些的高瘦女人上前一步,面带阴狠地发出恫吓之声:“小子,半夜三更的别乱走,还想要命的就快点滚回房间里去!” 蝎没有动,他在阴暗里露出了一个没有人能看见的笑。 然后他慢慢抬起了右臂,白皙的手跳出阴影暴露在月光下,显出诡异的月牙白色。纤长十指微微一动,伴著蝎轻若梦呓的低喃:“结束了。” 用炸弹的少年一眼见到了蝎手上刺眼的戒指,急忙伸手去拉身边同伴的衣服。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张目瞪口呆的、死人的脸。 少年颤抖著收回手,当他注意到脚边矮小的持剑傀儡,几乎本能地意识到危险,一面飞身跳起一面丢下一连串炸弹。那具傀儡却仿佛被抛弃了,手举著生锈的铁剑呆立在原地。 炸弹呼啸著在傀儡四周炸开,腾起浓密的青黑色烟雾。 少年松下一口气,准备将下一轮攻击对准蝎。正在向上跃起的身体却忽然顿住——手无法再向炸弹靠近分毫,他不能置信地低下头,那把爬满锈迹的铁剑钉在胸口,自下而上贯穿了他的身体。 经历过狂轰乱炸的矮小傀儡毫发无损,送出铁剑的动作牵动了它面部的机关,干枯的脸上牵起一个满是嘲讽的笑。 少年僵直的身体“轰”一生掉落在甲板上,他看到躺在身边的八个同伴,脸上都是与自己一样的错愕表情。时间在他们脸上凝滞,他们死了,他也不例外。[好玄妙的他们和他= =] 蝎抬起左手,索抱著迪达拉飞上了来,看到迪达拉安稳的睡颜,蝎低声骂了声“混小子”,收起傀儡将他拥进怀里。 吃了安魂草这种强效药,还能撑住在战斗中保全自己,倒也真不容易。 摸到迪达拉腰间破损的衣物,随即察觉到那伤口正在流血,蝎皱起眉头,却在转身前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是船上另一队忍著,似乎是岩忍村的。 蝎瞥见四个岩忍背后成群的乘客,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好奇表情。当前排人真正见到地上横陈的尸体时,又忍不住惊叫著猛然向后退去。 队长模样的岩忍叫住了蝎:“……是你干的?” 赶去雪之国的时间已经不宽裕,蝎不想节外生枝,他按了按身后放著三代风影的2号卷轴,然后将迪达拉的脸转过来整个按向自己的胸口,才转身冷冷道:“我们被袭击。” 看到这张太过年轻的面孔,三个年少的岩忍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岩忍队长与蝎没有任何情绪的茶色眼睛对视良久,目光迅速扫过地上的九具尸体,最后他的目光顿在叛忍首领的脖子上。 “死因……”个子高些的岩忍男孩指著叛忍首领叫起来,却被同伴捂住了嘴。 岩忍队长向蝎点了点头:“这夥人是我们土国边界上的叛忍组织‘蚀’的成员,消灭他们是我们小队的任务,既然你们已经代劳,我们也只能表示由衷的感谢了。” “你们真厉害,不知是哪国的忍者?你的同伴受伤了吗?我们有医疗忍者,需要帮忙吗?”矮个子岩忍男孩说著指了指他身边的女孩。 “我们是兄弟,隐居在莫纳斯,出身不便透露还请原谅。”蝎的口吻里却没有一点请求原谅的意思,只有不容推拒与质疑的肯定,“他的伤我会治,多谢关心。” “不是您的兄弟,是爱人吧。”岩忍女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蝎没有为她的话多做半刻停顿,抱起迪达拉转身向房间走去。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岩忍队长制止三个年轻岩忍再说下去时阴沈的表情。 {二十一} “老师,他的死因跟另外八个不一样!”蝎一走远,高个子男孩就蹿起来急吼吼地喊道。 身为医疗忍者的女孩已蹲到尸体边上,小手按住了男人脖子上的伤痕:“是被自己的手里剑割的,反手自下向上斜切,是……”女孩没有说下去,只是瞪大了眼睛。 “是岩忍的基本防身术,你们每一个都学过。”岩忍队长的声音沈沈接上,然后他指了指用炸弹的少年,“我们听到的巨响是他的炸弹,威力你们都见识过,那两人却没有被炸伤。”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说话了,却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最后女孩恍恍惚惚地开了口:“那个受伤的是金头发……炸弹伤不了他,因为他是那个传说……是那个叛忍迪达拉跟他在晓里的搭档……” “砂忍村的叛忍,赤砂之蝎。”岩忍队长接上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矮个子男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满脸疑惑地看向他们的老师:“老师,为什麽放他们走?” “我们听到爆炸声到赶来才隔了多久?凭我们要跟赤砂之蝎对上,白白送命而已。”岩忍队长低头沈吟道:“对岸只有一个雪之国……通知土影大人吧,我们的盟国大概有麻烦了。” 蝎将迪达拉放在床铺上,正想起身脖子却 - 分卷阅读17 被冰凉的胳膊紧紧环住,他听到迪达拉在耳边用带笑的声音说,“谢谢你,旦那。” 心里有一阵奇怪的悸动。蝎伸手推开迪达拉,冷声道:“清醒了?刚才命都快没了怎麽就不肯醒一醒?” “帮旦那试验过了,那药的效果不错,不过见效好慢,持续时间也不长,嗯。”迪达拉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了一句,又咧嘴笑道,“旦那才不会让我迷迷糊糊就死掉。” “死掉正好换个成熟点的搭档。”蝎转身去翻药品。 迪达拉盘腿坐在床上,干脆装作没听到蝎口是心非的否认,仍是笑吟吟地说:“旦那刚才干嘛说我们是兄弟?” “我都说我们一起隐居在莫纳斯了,不说是兄弟,难道说是父子?”蝎拉开迪达拉捂在伤口处的手,将药粉草草倒上去。 安魂草麻【河蟹】痹【河蟹】的效果渐渐褪去,迪达拉感到腹部的刺痛,笑容却没减半分:“可是刚才那个小姑娘说我是旦那的爱人,旦那也没有反驳啊,嗯。” 蝎没有答话,将纱布贴上去时似是无意地大力擦过刀口。 迪达拉疼得龇牙咧嘴,勉强忍住没有叫出声,却也半天没办法开口说话。 草草包扎过伤口,蝎便背对著迪达拉坐在床边发呆,他本想好好教训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一顿,却被那个爱人不爱人的问题搅乱了心神。 要说没有反驳的理由,一句“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身份”就可以解决,然而当时真的只是出於这种考虑吗?若一起出任务的还是大蛇丸,他也会作出这种近乎默认的反应吗? 蝎摇摇头赶走可笑的假设,他无法想想自己心急火燎地赶去救大蛇丸……然后愚蠢到把那阴险的变态抱进怀里这种情景。 也许巫女真有洞悉某些事物的能力,用恋童癖真好解释得通……像大蛇丸这种比自己还老的大叔,他当然没有兴趣。 蝎想得有些出神,当迪达拉一点也不委婉地问题劈头盖脸地砸过来的时候,他大部分思维还停留在自己臆想里没有拉回来,於是大脑分析处理了半天,他才猛然意识到这句话有多麽地意味深长。 “呐,旦那,我对你来说,究竟算是什麽呢?” 蝎不答,向来性急的迪达拉也不催。 良久,蝎才用平静的声线答道:“小孩子。没用,需要人去保护关心跟疼爱的小孩子。” “旦那不是个有爱心到会去关怀小孩子的人吧?”迪达拉紧紧盯住蝎的后背,仿佛是要借此将他看穿。 蝎始终没有转身,他的声音依旧没有感情甚至音调上的起伏:“我是。” 他不敢回头,去面对那双水晶般通透易碎的蓝眸。 {二十二} 冗长的沈默让蝎觉得很不适应。 以迪达拉的性格,蝎从没想过这没心没肺的小孩会在感情方面较真。但是刚才,他并不是听不出迪达拉言语间的期待和认真。 若放在平时,迪达拉会安安静静坐在床边几小时不动,那一定是喉咙被毒哑了脚也被打断了…… 蝎终於耐不住性子转过身去,看到迪达拉撅著嘴瞪著对面雪白的墙壁发呆。 迪达拉当然注意到蝎的目光,但他没有动,连眼珠也没有转一下。 “小子。”吸了口气,蝎只能先开口。 “别叫我小子,我有名字。”迪达拉侧了侧身,扭开脸不愿面对凑上来的蝎。 蝎几乎要被他的小孩子脾气逗笑,却还是强忍著改了口:“迪。” “别叫那麽亲热。”迪达拉重重拍开蝎伸过来的手。 “迪达拉,我有话对你说。”蝎用力扳过迪达拉的身体让他面对著自己。 迪达拉的目光在蝎的脸上作短暂停留,然后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很快移开视线去看边上的壁画:“我现在不想听,等我想听了再说。”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缝里透进来,日出是莫纳斯港游轮的第一胜景,而蝎看到阳光在桌面上投下一小块金色,却只是觉得这色泽比什麽都惹人烦心。 还有窗外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也是一样的叫人不爽。 直到船靠岸,迪达拉都再没有和蝎说过一句话。 迪达拉站在人声鼎沸的码头上,海风刮得他全身僵冷,努力把衣领往上拉再往上拉,跺著脚想取暖却发现脚早就麻得没有知觉了。手上的嘴已经冷到开始牙齿打架。迪达拉缩了缩肩,想把手一起缩到衣袖里取暖。 蝎上前一把抓住了迪达拉露在外面的手指:“再往北走会更冷,先去买衣服。” 蝎掌心的温度惊人的高。迪达拉觉得自己一定是花光了这辈子的勇气才会狠心把手抽回来——跟外面的空气比,蝎的手根本就是暖炉啊。 “小子。”蝎有些生气了。 “不要……”迪达拉想说话,一开口喉咙就灌进里冷风,冻得他一时什麽也接不下去。 趁著这间隙,蝎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听好了小子,你根本就不明白什麽是爱人什麽是爱,你对我不过是小孩子对长辈的依赖。没有我你活不下去不是因为伤心欲绝,而是像现在这样,没有我照顾你你会冻死!” 迪达拉握住拳恨恨地瞪住蝎,然后他从打著颤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那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冻死!” 蝎望著迪达拉远去的身影,觉得自己已经好话说尽,迪达拉再想不通他也没办法,现在追上去没有意义,迪达拉也不至於不济到陷入生命危险里……他抬眼看了看,走到与迪达拉所选道路不同的街上去找衣帽店。 这小村子是这篇土地上唯一不属於雪之国的地方。由於气候环境恶劣,村子规模并不大,全村只靠莫纳斯游轮带来的旅游收入维系。一路走去多是旅馆饭店,然后蝎停住了脚步。 冰冷的目光顿在街角。墙边蜷缩著一个瘦小的男孩。 男孩只有六七岁年纪,褴褛的衣衫裹不住他小小的身体,仿佛再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一般。他凌乱纠结的银发落满灰尘,额前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脏兮兮的脸上隐约现出苍白的皮肤,冻到发紫的双唇不住颤抖著。 蓦地,他像是意识到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 - 分卷阅读18 於是勉强忍住身体的瑟缩抬起头来,刘海间苍白色的眸子里布满了无助的光。 蝎看著透明的水自那双眸子流出,洗去男孩颊侧混杂的污迹,在空气了凝成了剔透的冰棱。 迪达拉是蝎见过最爱装可怜的人,然而这时候,蝎忽然想到,他从没见过迪达拉的眼泪。 男孩像是花去了全身的力气,终於挤出一句满是哀求的话来:“先生……救救我……” 蝎面对著那双再流不出泪来的眼,他知道眼前的男孩子除了活下去别无企图。 那不是已有一半被改造成傀儡的身体所应有的感觉。 蝎听到一声闷雷在脑海上炸开,电流带著惊人的刺麻感流过四肢百骸。 雪花从天际毫无预兆地翩然而至,蝎感到那些白色慢慢覆盖了视线。他站在原地,像断了线的傀儡一般,一动也不动。 二十三} [亲爱的章头我很想念你,但今天还是没法拉你出来见人真是抱歉了=v=] 迪达拉坐在路边的小酒馆里,酒馆店面很小,算不上多的顾客也足够让它显得拥挤不堪。迪达拉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从前他不喜欢安静,现在却反常地想丢一把炸弹让吵吵闹闹的客人们统统都闭嘴才好。 老板娘送来暖过的烈酒,迪达拉想了想将陶土瓶子捂在双手间,没有急著打开来喝。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这次再像在船上那样,就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了。 酒馆里开了暖气,迪达拉却觉得双脚还是麻麻的冷。他转头看到自己蓝色的眼睛映在玻璃上,窗外偶尔会有红发行人经过,那些暗红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醒目和刺眼。 眼睛被那红色刺得发痛,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但那绝不是因为所谓的伤心难过,早在忍者学校迪达拉就已经知道,哭泣这种宣泄情绪的行为,忍者是不能也不配拥有的。 那麽刚才对旦那生气闹脾气的行为,早已经把忍者守则里一切关於隐忍脾气的条款都践踏过无数遍了吧。迪达拉难得苦笑了一下,虽然只是一小口酒,却呛得他几乎咳翻在地上。 迪达拉并不太明白自己是为什麽生气。他只是下意识地抗拒蝎对自己并不比对别人——别的小孩更特殊。不能容忍蝎别扭的温柔被施予别人,不能容忍蝎稀少却夺人心魄的笑对别人绽放,甚至不能容忍蝎没好气地叫别人“臭小子”。 他不知道为什麽。 迪达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醒过。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对蝎绝不只是小孩对长辈的所谓依赖。口口声声叫著旦那的人,内心却从未把他的旦那当做是大叔。 是旦那,不是大叔。嗯。 “我不是小孩子了,嗯。”迪达拉有些委屈迪嘟了嘟嘴,自言自语道。 酒让胃回暖了一点,脚还是冰冷冷的没知觉。迪达拉不敢再多喝,放下瓶子挤出了酒馆。他这才注意到外面下起雪,纷纷扬扬的,迎面席卷著糟糕的回忆而来。 也许是真的不该跟来。迪达拉揉了揉眼睛,放下手不久又抬起来揉,很多遍很多遍。 但他终是没有哭出来。 雪越下越大。村庄的居民们倒是习以为常,游客们却都大惊小怪地涌到了街上。迪达拉避开人群沿著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著,脚已经冻得没了知觉,走起路来像是在膝盖下面连了两截木头。他忽然有些想知道蝎走起路来是不是这种感觉。 意外状况来得太突然了。发现有人朝自己冲过来时迪达拉几乎已经挪不动机械运动的双腿(因为太冷冻麻了= =),只得快速旋身想要硬接下这一击。 情况很糟糕,对手的速度太快了…… 喂喂喂……!这种速度这种身手不管出个什麽招毫无防备的自己都是非死即伤了,可是像个人肉炸蛋一样扑上来算什麽啊!迪达拉被狠狠地撞到了墙上,背部的剧痛让他觉得自己看到了许多星星,然而身为忍者的本能不许他有丝毫松懈,来不及喊痛手已先摸向腰间的忍具包。 有只手早有预料般停在那里等他。眼前的星星还没散尽唇就先被堵上了,朦胧间迪达拉看到了那抹暗红色……唇齿间是只尝过两次,却熟悉到让他发颤的味道。 “旦那……嗯……” 迪达拉试图说话,蝎却不给他机会:“闭嘴。” 与前两次不同,这个吻浓郁而激烈。迪达拉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蝎越抓越紧……他闭著眼努力想要回应蝎几近疯狂的索取,窒息的纠缠让他浑身发热,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迪叫嚣著。 手被抓得更紧,上面的嘴巴因为得不到空气被闷得很不舒服。迪达拉缺氧的大脑没法传达指令,於是那张嘴很有自主性地狠狠咬了按住自己的东西一口。 蝎的忍耐力很惊人,他不为所动地继续著深吻,直到迪达拉手上的嘴几乎要把他的手整个吞掉。 迪达拉的大脑整个空了:“旦那……” 蝎用没被咬的手捂住了他的嘴,茶色瞳眸透出往常只有见到傀儡才会有的狂热光芒:“听著,我见过太多该死的小孩子。对,他们都跟你一样该死!但是我不想施舍给他们任何东西,不想抱他们吻他们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我他妈讨厌小孩子!” 迪达拉的眼睛里有薄薄的水雾。 蝎腾出双手重重将迪达拉按在墙上,唇再次凑过来:“招人烦的臭小子,有你一个就他妈够我受了!” {二十四} —旦那,刚才那个是表白吗?嗯? —你又从哪里学的这种蠢话! —可是鬼鲛给我的书上说,嗯……表白是对方要求建立恋爱关系的信号……哦,我忘了恋爱关系是指什麽,旦那你…… —……是!还有把那本破烂给我扔掉! —嗯? - 分卷阅读19 是什麽? —我说刚才那个是表白!混小子! [好久不见的章头……蝎大叔你一把年纪了不要那麽热烈比较好= =] 迪达拉抱著蝎的脖子不肯松开:“旦那,你应该向我道歉,嗯。”[愕然发现我家迪很喜欢抱人家脖子囧] “别说鬼话。”蝎总算是平静了一点,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爱上这烦人的臭小子。 迪达拉的脸都皱起来:“可是你撞得我好疼,嗯。” “疼吗……”蝎沈沈地说道,声音里似乎带著些笑意,“要不要试试看更疼的?”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迪达拉有些发晕,蝎轻吻著他鬓角的金发,继而含住了发红的耳垂。迪达拉指觉得又一股电流轰一下从头顶俯冲下去,一瞬间手脚都莫名发了软。没等他判断好要做出怎样的反应,身上的厚外套已经被拉开,腰部冰凉的皮肤几乎要被蝎灼热的指尖点燃。 “旦那,现在在大街上……”迪达拉在最后一刻按住了蝎的手。[哦哟,没有eq的小迪在这种时候忽然开窍了=。=] 其实蝎有点想说“在大街上有怎样”。他好按捺住这愚蠢的想法,伸手剥掉迪达拉的外套,将新买的那件丢进他怀里:“换件外套还要找更衣室吗?” 迪达拉打了个寒战,匆匆忙忙将外套裹到身上,低低嘟哝了一句:“帮忙脱外套用不著摸到里面去吧,嗯……” 蝎听到他的低语时难得也有了脸红的感觉,转过身闷闷道:“换好衣服就快跟上。”言毕他向前走了几步,却没有听见有人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到迪达拉仍然可怜巴巴地所在墙脚边,一动不动地望著他。 “旦那,脚冻麻了,我走不动……嗯。” 蝎瞥了一眼迪达拉的鞋子,厚重的普通棉鞋忍著自然是无福消受了,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里即便是穿了特制的保暖忍靴,会被冻到也是在所难免的。他没有说什麽,平静地往回走了几步,然后背对著迪达拉蹲下来:“上来吧。” 迪达拉的目光闪了闪,他怔怔望著大雪中蝎有些单薄的身影,呆立著没有动。 “快点,小子。” “嗯。”迪达拉抿抿唇,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肯定,轻轻将身体的重量压到蝎身上。 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好气:“身体改造过了,你就是跳上来我也不会觉得疼,别磨磨蹭蹭的。” 迪达拉将下巴小心翼翼搁到蝎肩上,这种感觉很奇怪……身体贴著傀儡没有温度的材质,脸颊却能清晰接受到蝎散发出的淡淡温度,他微微侧过头,几乎可以看到凌乱红发掩映下的眸子里,透出来的、温柔的光。 雪下得愈发大了。 迪达拉难得安安静静没有说话,雪花扑落在蝎暗红的发丝上,他抬起一只手拨弄著那些白色,雪花触到温度后迅速融化成了冰凉的雪水,顺著迪达拉白皙的手指流到掌心。 迪达拉握紧了手,下巴在蝎肩上蹭了蹭:“旦那,我讨厌下雪,嗯。” 蝎没理他,问问向前的步子依旧有条不紊。而他眼中骤然敛起的光,迪达拉没有看到。 他们走出村子时,雪已积起厚厚一层。蝎听到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带些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尽量放慢步伐让旅途显得不那麽颠簸。 迪达拉的睡相实在不好,很快他的脑袋就不安分地钻到了蝎颈边,柔顺的金发滑进蝎宽大的领口,嘴里难念著些乱七八糟的梦话。 “下雪也没有那麽糟啊……嗯……” 雪无声无息地坠落,一望无垠的雪原上只有蝎背著迪达拉踽踽而行,白色雪花在他们身上盛开,画面有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的圣洁感。 {二十五} —旦那,你听到了吗? —我不是聋子。 —旦那的复仇计划暴露了麽?小虫子来得可真快,很让人期待啊……放我下来吧,嗯。 —雪很深,你站好。 —……我是说放我下来不是丢!旦那你这个混蛋!嗯! —准备战斗! 一望无垠的雪原,没有任何匿身之处。 迪达拉一手伸入黏土袋子,抟了一块黏土让手上的嘴巴吞下去,另一只手撩起遮住左眼的长长刘海,调整著小型望远镜的焦距。〔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应该叫调焦距,凑合就好= =〕 “在上面,骑著怪兽……切,没艺术的霁雪鸟,”迪达拉很快锁定了目标,“到处都是,他们是不是把全国的忍鸟都派出来了。旦那你很有面子,嗯。” 蝎已经摸到了袖中缩小的卷轴,抬眼望向天空,视线却被雪花遮去了大半,他什麽也没发现:“离我们还有多远?”(因为蝎大叔要背小迪,把卷轴背在背上是不行了,所以我让他缩小放到袖子里……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缩小囧,不过ab画的时候傀儡卷轴也都是莫名其妙就凭空出现的吧?) “还没到傀儡的射程范围之内,我们要不要也飞上去?”迪达拉难得在战斗中询问别人的意见。 “不必,骑在鸟上我没法用傀儡。你先招呼他们几个炸弹。” “正有此意。”迪达拉挑挑眉,端详著右手刚刚吐出来的黏土鸟:“去把你们丑陋的同类炸开,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艺术,嗯!” 黏土鸟朝三个不同的方向疾速飞去,快要得手时目标却忽然齐齐向下俯冲过去……被发现了?逃也没有用,嗯。黏土鸟蓦地转变飞行方向,加速追上目标,迪达拉脸上浮起了杀人前惯有的笑容,残忍而明亮无暇:“小虫子就应该被鸟吃掉,嗯。” 黏土鸟在接近地面时轰然炸开,地上的积雪被轰起数人高,飞溅的鲜血将雪染出星 - 分卷阅读20 星点点的红。蝎看著远处被血染透的高高雪幕,将卷轴按回了袖中。 “好没劲,嗯。”迪达拉正想调整望远镜,愕然注意到雪幕后仍有动静,没死干净? 电光火石之间,三处雪幕后箭一般掠出数道黑影。迪达拉只来得及抓起一把做好的黏土蜘蛛胡乱向周身丢去,蝎迅速判断这时候取卷轴解封印再连上查克拉丝已经来不及了。 雪之国的忍者显然有备而来,区区c1强度的炸弹不可能完全挡住他们,蝎袖中“嗖嗖”地飞出毒箭,茶色眸子穿过浓浓硝烟,犀利地锁定了每一个目标。 “小子,我帮你争取十秒锺,干掉他们。”两根绳索从蝎腰间飞出,一瞬间便将七个骑在鸟上的忍著统统捆住了。 迪达拉的黏土蜘蛛随即跟上:“三秒就够了,嗯。” 第三次爆破声中,是蝎注意到这篇雪地上除了他和迪达拉以外的唯一生灵——三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霁雪鸟。银白色眼珠中凛冽的杀意让蝎警觉起来,他刚刚见识过它们惊人的速度。这是三只训练有素的忍鸟。 蝎再次将手伸向袖子,几乎就在他有动作的同时,三只鸟像没有经历过毁灭性爆炸般灵巧地冲了过来,两只朝向他,还有一只攻向了迪达拉。 待迪达拉意识到不对已经太晚。 两只霁雪鸟的尖喙刺入蝎的右臂,而被蝎用双手牢牢掐住脖子的霁雪鸟,离自己的咽喉只有半厘米。狠狠将鸟打落在地,迪达拉还来不及说什麽,脚下的雪忽然开始松动。 这片雪原上常年积雪,加之刚刚又有大雪覆上,蝎和迪达拉根本不知道积雪有多深——深得足以藏下一个人。 在剧烈的崩动中他们勉强才能站稳身形,破雪而出的八个雪国忍者将他们死死围在了不足一平米的狭小空间里。顾不上处理伤口,两人背对背面向著敌人。 迪达拉松开了刚刚掏到的炸弹,用手里剑护住前胸,虽仍是在笑,却不难听出声音中的苦涩:“近身战啊……” 他们都清楚这意味著什麽。 迪达拉的炸弹不能用了,这麽近的距离不管用哪个型号的炸弹都会两败俱伤。 蝎的傀儡不能用了,这麽近的距离他甚至连手也伸不直,更妄论操纵傀儡进行攻击。 没有炸弹的爆炸艺术家充其量只是个身手不错的上忍,而没有傀儡的傀儡师就是个普通人。 “我们的底细都被摸透了,嗯。”迪达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敌人,“旦那,事情有点麻烦了,对吧?” 蝎不说话,只是温柔却有力地,握了握迪达拉的手。 {二十六} 围攻他们的八个人显然都是雪国忍者中的体术佼佼者,一段时间僵持下来,迪达拉已经觉得相当吃力。最要命的是这八个人头脑很清楚,无论什麽方法都不能让他们退开哪怕一点。 蝎和迪达拉所能维系的空间越来越小。 双方都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皑皑白雪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和道道血痕。 蝎似是无意地将迪达拉的一只手带到了黏土袋子边上,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迪达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种情况要怎麽逃?短暂的恍惚让腰上又吃了一刀,几乎贴著尚未痊愈的伤口擦过去。 “相信我。”蝎的声音平静而沈稳。 迪达拉将左手伸进袋子里,只余下一只手对付敌人让他陷入更为不利的局面,对方也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攻势愈发猛烈起来。 一把苦无在迪达拉防御的空隙自左下方攻上来,太狭小的空间,想躲开已经不可能。必须护住左手,那张嘴里含著自己和旦那的命。迪达拉向来是个很懂得适当牺牲的人,为了最大的利益——他毫不犹豫地用右手紧紧抓住了那把苦无。 利刃刺破了手心,也割伤了上面的嘴巴。嘴对迪达拉来说是最重要的武器,以前那里从未受过伤。那痛比伤在哪里都来得锥心刺骨,迪达拉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敌人对渐渐不支的迪达拉穷追猛打,太专心於攻击他人难免忽略了防护自身。蝎知道机会来了。 蝎忽然转身拥住自己时,迪达拉时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蝎以用背部吃下五个人的所有攻击为代价,换来了八个对手一瞬间的喜悦和松懈。那一瞬足以让迪达拉反手刺倒身后的敌人。 水泄不通的包围圈被打开了一个豁口。 蝎一动不动地接下第二波攻击,背后巨大的冲力让他借势抱著迪达拉从豁口飞速滑了出去。迪达拉的背部擦著地,与背对敌人的蝎不同,他能清楚看到敌人的每一个动作。 蝎把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他了,他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可是…… “快。”蝎在催他。 鲜血淋漓的右手掷出一只小鸟,它注入了足够消灭所有敌人的高强度查克拉,然而……那会伤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蝎。 不能有犹豫,多拖哪怕oo1秒都有可能让他们错失这也许是唯一的脱身良机。 “喝!”在引爆炸弹的同时迪达拉试图翻身将蝎压到下面,蝎却像早有预料般将他牢牢扣在了身下。炸弹的热流席卷著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边都显得那麽不真实:“别意气用事,还没结束。” 左手的嘴巴“噗”一声吐出黏土鸟,随著迪达拉模糊的指令“!”地变大了。 高空冰冷的空气让迪达拉彻底清醒过来。 蝎拔掉了扎在背上的利器,仰脸躺在鸟背伤上。迪达拉回头关注著后方是否有追兵,顺手丢下一把炸弹的同时,目光却在扫过蝎苍白的脸后便怎麽也移不开了。 “别看了,”蝎忽然懒懒地开口,“还死不了。” 迪达拉看著没有一丝波澜的茶色眼睛,突然跳起来 - 分卷阅读21 掐住了蝎的脖子:“混蛋旦那!你出的这是什麽烂主意!虽然只有一点点,那个可是c3!我比你清楚怎麽最大限度地自我保护!干什麽压著我!” 蝎勾起嘴角淡淡地笑,拉过迪达拉的脖子让他靠近自己,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呼吸交缠在一起:“臭小子,我先表白的,难道还要吃亏让你在上面麽?” 迪达拉不说话了,半晌才黯然道:“旦那,对不起。嗯。” 蝎轻抚了迪达拉染了血而更显凝润的脸庞:“别靠过来,我现在不能吻你。有毒。” “毒?嗯?”迪达拉再次瞪大了他的水滴眼。 蝎的表情看起来仿佛事不关己:“霁雪鸟的唾液有剧毒,热爱鸟类的爆炸艺术家不知道?” 迪达拉的脸一下子白了。用力撕开蝎右臂上的布料,尚存知觉的手臂因突如其来的寒冷一颤,两个醒目的伤口潺潺流出黑色血液,毒的暗色侵入血管,可怖的黑色慢慢啃噬著苍白肌肤。 蝎斜眼瞟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已经过手肘了啊,真遗憾。” 迪达拉胡乱扒拉出放置杂物的3号卷轴,把里面的药品统统倒了出来,却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在翻找些什麽。 霁雪鸟的毒何其特殊,解药只作为贡品存在於雪之国大名手中,这里面什麽都找不出来。 他的手在抖,一直。 “别找了,我们没有解药,”蝎的口气里一直听不出情绪,“小子,帮我个忙。” {二十七} —右臂被你的炸弹炸到了,不太抬得起来。 —我可以做旦那的右臂,嗯。 —你当初怎麽从岩忍村出来的? —嗯?杀了几个追我的岩忍,后来…… —用你当初杀掉那些岩忍的心情,砍掉我的左臂。 迪达拉的表情和动作一起僵住了。他甚至无法发出反驳的声音。 蝎抬起左臂,纤长白皙的十指已被毒素浸透,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胸口的核:“等毒素蔓延到这里,可是砍掉什麽都来不及了。动手吧。” 迪达拉的肩颤了颤,右手没有处理过的伤口仍在淌血,突然火烧火燎般疼起来。 “这手臂年代久了我正想换掉,不会让你跟个残废搭档的,别担心。” 迪达拉知道,有些东西在不得已时是必须舍去的。如果中毒的是自己,他可以毫不迟疑地截断手臂保全性命,就像刚才伸手去抓那把苦无时一样,为了逃出来,纵是右手从此无法施术也在所不惜。 然而现在,面对蝎的左臂,他下不了手。 那只手是蝎僵硬傀儡身体中鲜少的人类部分,那只手曾在生日时给自己表演过傀儡戏,那只手曾在寒风中拥过自己入怀,那只手曾在月光下抚过自己的眉眼与金发,那只手曾在油轮上剿灭了所有伤害自己的敌人,那只手曾在最惶惶不安时给过自己温柔而坚定的紧握。 那只手是为了阻挡刺向自己咽喉的致命攻击才会中毒。 昔日温度仿佛仍在指尖萦绕不去,那与常人无异的柔软触感,消失后就不会再有了。 怎麽下得了手,怎麽下得了手啊。 迪达拉低著头,刘海掩去了他的表情。他不动,也始终不肯抬头。 “迪达拉,你是个忍者。”蝎轻声道。 迪达拉握住了蝎的手。 他抬起头来,湛蓝色眼眸闪著微光,唇角浅浅的弧度,是笑:“旦那,要麻醉剂吗?止痛药?止血膏?增血丸?要我砍的话,可是会很疼的,嗯。” 蝎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别忘记把戒指取下来。” 黏土鸟雪白的脊背与翅膀早已被两人身上的伤弄得血迹斑斑,所以新喷溅出的那道黑红色血痕,也不会显得有多麽刺眼。雪花在飘洒中被染色,落下后不知在何处盛开出阴暗妖冶的花朵。 两人回到了下船后的村庄,在村口处寻到一间被弃置的小茅屋。虽然不能尽遮风雪,至少是个暂时的栖身之处。迪达拉看了蝎一眼,也许是心理作用,那张精心雕琢过一般俊美白皙的脸,此刻仿佛比平日里更苍白得不真实。 蝎没睁眼,只是缓缓点了下头。 两人在茅屋里安顿好,迪达拉觉得很冷,却实在提不起力气去捡柴生火。寒风一直从破败的柴门处灌进来,迪达拉在角落里靠了一会,终於忍无可忍地决定出去炸几棵树回来。 “你治伤,我让索去找木材回来。”一直未曾睁眼的蝎忽然说话了,“我不是傻子,别再把血咽下去了,吐出来吧。” 话音未落,迪达拉已双膝著地,捂著胸大口大口呕出血来。 蝎掷了几瓶药过去,但没有准确命中目标,七零八落地散在了迪达拉身侧。索吱呀吱呀在房内转了半天,方才东倒西歪从门口跌了出去。 右臂在忍受严重烧伤的煎熬,那小子的查克拉强度又有长进了啊。手指的力道完全控制不好,看来要更换的还不止是左手了。蝎不著痕迹地苦笑了一下:“小子,帮我把7号卷轴拿出来,在右手袖子里。” 迪达拉正在擦拭右手伤口边的血迹,听到蝎说话后有气无力地挪过去,还未有什麽动作,右手反而先被蝎抓住。 蝎望著白皙手心上深深的割痕,嫩红皮肉向外翻出,这伤是为了那只救命的黏土鸟而受。抬起右臂时痛觉强烈刺激著神经末梢,蝎将迪达拉的手带到唇边,轻吻著那道伤口。 “旦那,别吻它,手上有嘴,”迪达拉忽然发出咯咯的嬉笑声,“别跟它接吻,我会吃醋。” 蝎亦淡笑:“你又看了鬼鲛那本破书,我叫你扔掉的。” “不看的话我怕旦那被 - 分卷阅读22 抢走啊,嗯。” {二十八} —两个人都伤成这样,我们可真是狼狈呢,嗯。 —没杀掉那四个岩忍,是我的失误。 —因为我用了岩忍的基本防身术才会被认出来吧,嗯。只是雪之国收到情报应该也没有多久,能那麽快在前线布置好兵力,效率比想象得要高不少啊。 —我们的疏忽,下次不会让他们这麽走运了。 —……旦那,晓的搭档,应该都是优势互补的才对吧? 两人并肩靠在墙上,面前的火堆燃著小火,迪达拉望著火苗发呆,不时丢几块干柴进去。 蝎慢慢动著不太灵活的右手手指,将备在卷轴中的左臂一点点安到身上。他知道迪达拉在想什麽,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南姐可以帮老大把一切都打点清楚,鬼鲛的查克拉和力量保证了鼬用瞳术时不会有后顾之忧,角都能在飞段进行仪式时护住他直到完成……虽然我讨厌大蛇丸那个阴险的变态,可老大说旦那跟他搭档时从没受过伤,嗯。” “零是骗你的。” 迪达拉没听到蝎的否认:“旦那,我们都是远距离攻击型忍者,碰到近身战根本没法应付,嗯。老大……到底是为什麽才会让我们搭档的呢?” “谁知道。”蝎的目光飘忽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加缓慢。 伤口和白天的持久战斗让迪达拉疲倦,失血过多也阻碍了他的思考,最终,他歪著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木柴越来越少,火焰渐渐小下去。蝎动了动安好的左臂,僵硬。还是需要点时间磨合啊。他轻轻叹了口气,花了很久才脱下身上破损的外套裹到迪达拉缩成一团的身上。 右手一阵瑟缩。这样寒冷的感觉,将止於今夜。 篝火终於撑不住熄灭。茅屋里只余下浓浓黑暗和阴冷寒风,风声中骨肉断裂的声音也只有很轻一下,新的血腥味与旧的混到一起,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迪达拉翻了个身,拉紧裹在身上的外套,嘟哝著什麽往更深的梦境里走去。 第二天清晨,迪达拉是被满身伤口痛醒的。 努力撑起千斤重的眼皮,他挣扎著想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那帮混蛋身手还真是不错,嗯。这伤不养上几天是不会好了,真麻烦。” 视线渐渐清晰起来,顺著蝎醒目的红发往下,迪达拉半带迷蒙地笑起来:“旦那你就算感觉不到冷也不用脱光了上衣吧,想跟我炫耀傀儡身体打不坏……” 话说了一半,他顿住。 余下的内容永远卡在喉咙口,再吐不出一个字。 目光锁在蝎的右臂上再无法移开。 蝎是太优秀的傀儡师,那手臂巧夺天工到与往日辨不出差异——除却关节处明显的零件咬合痕迹外。 “为什麽……”迪达拉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见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融化成错愕,明亮的双眸中带著无法置信的恍惚。 蝎知道迪达拉有多麽在意,毕竟除了自己,谁都无法忍受与一具傀儡相爱这种事吧。 又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真正做到去与傀儡相爱。 “我要永恒的美,这具永不腐朽的身体有多完美你根本没法了解,这就是我所追求的……” 迪达拉突然的拥抱让最后两个字含在蝎口中没有说出来。 “我就知道,傀儡的身体也许能抵御,肉身的手臂怎麽会受得了c3的强度啊。左臂烧伤那麽厉害,右臂怎麽可能会平安无事……”声音渐渐低下去,迪达拉将头埋在蝎颈间,他知道此刻蝎已感觉不到自己的拥抱,却还是不能自抑地一直一直用力。 傀儡坚硬的材质磕得他全身都疼起来。 “小子,别抱太紧。我在身上的暗器表面也涂了毒,要是不小心触发机关被毒到,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嘴上是拒绝,蝎的双手却不由自主轻轻环上了那消瘦的肩。 这拥抱没有温度,却比从前更加小心温柔。 “旦那,不用这样,不用把自己的身体都做成武器……” “我们必须找到对付近身战的方法,这样最好,方便快捷。” “我没有想过要拆夥,嗯。就算永远对付不了近身攻击,我也没有想过。” “但我不能冒再让昨天那种状况重复一次的险。” 半晌,蝎才听到迪达拉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旦那,我可以哭吗?嗯?” {二十九} —旦那,对不起……嗯。 —不是你的错。 —……谢谢。 —真的想谢我就别自责了,战斗还没有结束。 —接下来,绝对不会再让旦那受伤了,嗯。 迪达拉只哭了很短的一小段时间,然后他松开蝎若无其事地靠著墙坐下来,拆了望远镜开始擦拭里面的眼泪。 “这就是战斗。”蝎用冷淡的声音说道。 溺爱与纵容,安慰与鼓励,在迪达拉流泪的短暂时刻他已经全部都给过。但是现在,他不能再给迪达拉任何错若下去的理由。他们要赢,就必须先打到伤痛重新站起来。 迪达拉似乎一直在研究望远镜里是否还有残余的水,半天才淡淡答道:“是我们从前赢得太多太习惯了,嗯。” 天天挨打的人不知道什麽是痛,久违的伤才最最撕心裂肺。 “来了。”蝎先听到动静。这一次他没有犹豫,迅速抽出卷轴开始结印。 迪达拉看到冰冷却依旧神武的三代风影出现,立即掏出黏土鸟来。 - 分卷阅读23 三代风影的杀招多是大规模无差别攻击,他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蝎打起来碍手碍脚。蝎的意思很明白了。 “新换的手臂没问题吗?嗯?”迪达拉跳到变大的黏土鸟上,终是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蝎动一动手指,三代风影亮出了武器:“没有任何理由会输。” “上头实在是冷得要命,嗯。”迪达拉抱怨了一句,扬手丢出另一只黏土鸟。 “别让我找不到你。” 蝎的话音未落,爆破声中原本就不太牢靠的小茅屋被整个炸到四分五裂,迪达拉乘著鸟箭一般从上方射了出去,随手还丢出一把炸弹给正在靠近的雪国忍者做见面礼。 蝎瞟到迪达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於是转过脸面向逼到跟前的敌人:“看样子你们查过我的底,那就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等人和被人等。” 带队的雪国忍者组织了他同伴们前进的步子,清清嗓子高声道:“我们有那麽多人,他们都是雪之国千挑万选出来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们将誓死与你血战到底,绝对不会让你动我们的国家分毫!” 蝎没有理会他的豪言壮语,薄唇轻启,吐出两个不带任何感情[河蟹]色彩的字眼:“砂铁。” 高空的狂风和冷空气让迪达拉受不了,为了战斗方便他不得不清减身上的御寒衣物,仙子按根本已经冻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低头可以看到雪地上挪动的黑影,追来的人不多,应该可以对付。 迪达拉让黏土鸟飞得低一些,也减了飞行速度,然后调整望眼镜去观察对手——是个人,圆圈状队形,周围九人均是体格壮硕的大汉,中间的小女孩却很单薄瘦弱,方才的高速追击让她两颊通红,似乎有些吃不消地喘著粗气。 这个队形是故意还是巧合?迪达拉在低空“噌”地来了个急转弯,追兵的队形自然被打乱了。但很快他们重新调整回圆圈状,大汉们的位置有更替,小女孩仍跑在中央。 如此反复几次,小女孩一直没有变换位置,答案再清楚不过,这个女孩子是全队的核心战斗力。 看她糟糕的体力,擅长体术是绝无可能了。迪达拉试探地掷下一枚炸弹,这不痛不痒的攻击自然诶一个大汉轻易挥开,但这已经够了。 迪达拉注意到小女孩几乎是在大汉作出防护动作的同时才有反应,她像个什麽也不会的普通人一样往反方向闪了一下,仅此而已。 可以屏蔽这种小炸弹的防御忍术有一百种,这女孩子也不是忍术型忍者。 小小年纪,想要在体术和忍术上有太大修为也确实很难。然而幻术不同。 幻术是要看天分的,有时候天分甚至比努力更重要。 若不是血继限界,这女孩一定拥有惊人的幻术能力。迪达拉转头看见斜前方不远处的山峰……就在那里解决吧。 查克拉还没有恢复,黏土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一点,因为除了药品外一直没有进食,伤痕累累的身体状况更是糟糕。若碰上别的忍者,想硬拼还真的不容易。 但是幻术再厉害。 迪达拉笑著扶了扶望远镜,终归不会比万花筒写轮眼更强吧。 {三十} 黏土鸟在雪山前停了下来,迪达拉跳到地上后,先谨慎地试了试雪的深度,最后选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立足。 敌人很快追上来,大汉们在女孩面前一字排开,将瘦弱的女孩完全遮蔽在后面。 “只有你们几个吗?”湛蓝色眼睛里闪著倨傲,从山上拂下的风将金黄色长发吹起,皑皑白雪中的迪达拉有种不容侵犯的美。 大汉们身后的女孩轻轻开了口,声音细微得仿佛会随时消散在风里:“对付你,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真是自信得让人讨厌。”迪达拉皱了眉,“……以前从来都没有的……嗯。自从碰上鼬进了晓之后就一直被小看,到底有完没完,我可是很厉害的,嗯!” 女孩伸手点了点面前那个大汉的背,大汉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公主?” 女孩轻轻点头。 迪达拉在听到大汉对女孩的称呼后慢慢敛起了笑容,手伸到黏土袋子中抓出原本就为数不多的黏土:“公主吗?我可是非常记挂您的父亲呢。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艺术,当作是对多年前您父亲馈赠的回礼吧!嗯!” 女孩面前的两个大汉向旁边退开,露出了雪国公主清丽苍白的脸。 不知是哪里卷来的狂风,突然间将她雪白的发整个扬起来,女孩把纤细的双臂环在胸前,全身都散发出幽深的暗蓝色光芒。 “扰我边境,坏我国家者。死。” 世界忽然安静下来。雪还是雪,洁白,纯净。半夜时停止的雪又再次飘落起来,细细的雪花盈盈落在迪达拉发上、肩上。 大汉和女孩都消失了,连同山间刺骨的冷风也一并抽离。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直到迪达拉的视线里,出现一抹暗红。 “啊……果然是不一样,嗯。”迪达拉注视著那抹红色慢慢靠近,喃喃道,“我说过绝对不会再让旦那在战斗里受伤了,就算是幻影也不可以,嗯。”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这次只怕会比上次,来得更难受吧? 刘海遮盖下的左眼已经除去望远镜,猛然睁开的蔚蓝瞳孔直直盯向那抹暗红,在蝎的脸出现之前,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已将天空撕开一条口子—— 轰然巨响中整个宁谧安和的世界化为灰烬,迪达拉高高举起的手中还有几只未起飞的黏土鸟。 大汉与雪国公主站过的地方,只留下浓浓血腥味和斑驳的血痕。 - 分卷阅读24 黏土已经快没有了,最后几枚炸弹,一定得把那群渣滓全部收拾干净才行,嗯。迪达拉感到胸口有些发闷,伤口也都生生地疼,知道再拖下去只会浪费了有利的时机。 空旷开阔的雪原藏身之处屈指可数,雪国公主不过是继承了家族优异的幻术天分,照之前的判断其他修为应该不怎麽样,仔细找应该不难发现。 斜前方响起了很细微的声响。是靴子踩在雪上的声音。 迪达拉在笑。 他慢慢抬起手,像是在和夥伴交流战术般对手中的黏土鸟说:“去吧,嗯。” 闪电般从迪达拉手中射出的鸟,却并没有冲向暴露了斜前方暴露了藏身之处的敌人,反而齐刷刷向著反方向快速飞过去。 故意发出声响要分散他注意力的,一定是个无足轻重的保镖。想要以一死换得主子逃脱的机会……可没有那麽便宜的事啊。 一切都发生在同个瞬间。 惊慌失措的大汉们从四处跳起来涌向迪达拉。 爆破声。 雪国公主身边的大汉以血肉之躯将她隔离在爆炸圈触及不到的狭小空间。 透过两个大汉身体缝隙的黏土蜘蛛无声无息。 最后。 是象征著终结的一声闷响。 迪达拉没有挡住所有大汉的攻势,严重的内伤让他难以自如发挥,原本已经被砍过的肩膀上又添新伤,本来就没好透的伤口立刻涌出血来。 但是擒贼先擒王,杀死十个大汉用生命保护著的小公主,就是他胜了。迪达拉掏出苦无,上面抹了些他向蝎借用的毒药。 擦到一点点就足够致命的那种。 “不管是很多年以前还是昨天,你们从我身上拿走的,我今天统统都要讨回来,嗯。”手起刀落,一颗头颅滚在迪达拉脚边。 输赢没有悬念,迪达拉像是一只不懂疼痛为何物的困兽,凡是接近他身边禁区的,就是死。 直到雪地上沾满鲜血,除了迪达拉不再剩下任何活物。苦无最后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弧线优美的血迹。 浑身是伤的迪达拉跪坐在一片狼藉的雪地中央,喃喃道:“这次是我赢了,嗯。” {三十一} 虽然剩余的查克拉已经不多了,迪达拉还是在山脚下召出土分身朝几个不同的方向跑去。这种时候被敌人追上的话,恐怕就要阴沟里翻船了。黏土已经没有了,迪达拉刨开雪挖出些泥土来,将它们捏成形态略有不同的人偶后丢到分身们留下的足迹边上,最后在自己要走的山路上放了只三代风影模样的泥人。 除了蝎,大概谁也无法从这麽多小泥人中辨出与诸多傀儡中的一只长相相似的那个吧? 迪达拉希望这样简单的小把戏能奏效,他现在累得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睡一觉。飞过来时看到山腰处有个洞穴,只要里面别藏著雪怪什麽的,应该是个落脚的好地方。 山路崎岖,落满雪的地面松软,不集中精力就会随著崩落的雪一起滑下山坡。 迪达拉知道以蝎的能力自己根本无需担心,却无法阻止脑海中一直冒出来的想法——不该那麽慢啊,那群垃圾不是应该在三代风影一击之下就全灭的麽? 洞穴在一处陡崖上,只有洞口处能照到些许微光,里面是一片漆黑。 迪达拉在洞口屏息听了听动静,确保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后才蹑手蹑脚摸了进去。洞穴并不很深,拐过两个弯后就到了底,一路查看过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应该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浑身虚软地靠著石壁瘫坐在地上,迪达拉从怀里摸出前一天用过的药品,黑暗里他也看不清瓶中装的都是些什麽,嗅一嗅没有毒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全灌了下去。 因为疲倦意识很快迷朦起来,迪达拉半合起眼打著盹,捏在手中的苦无一直戒备地朝向拐角,准备随时迎接不速之客。 脚步声。 迪达拉瞬时清醒,坐直身子盯著拐角。脚步声不疾不徐,半天,才有火光映红了漆黑的洞穴。 是蝎。 他看起来很好,脸上是一贯漠然的神色,衣服上虽然沾满了血迹,但迪达拉知道那些都不会是他的。蝎的左手拿著火把,身上还背著卷轴,看到深处阴暗里的人影,他微微瞥起眉:“迪达拉?” 迪达拉静了一会,才淡淡地回应道:“我在这里,嗯。” 蝎的手似乎是因为激动而颤了一下,火光闪烁,他加快步伐往深处走过去,火把的光照在迪达拉身上。 迪达拉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糟。因为刚才的混战身上不知被划了多少口子,自己的血和敌人的都混在一起,别说清理伤口,他连擦一把脸的时间都没有。 “你没事吧?”蝎走得更近一些,语气里带著关怀。 黏土没有了。查克拉没有了。迪达拉捏紧手中的苦无,然后扬起唇角笑道:“我没事,嗯。” 他努力支撑著身体站起来,脚软了一下,几乎要重新跌坐在地面上。 “受伤了?很重?”蝎的目光移到他腿上。 “脚上是有一点,不过你知道,我有炸弹的话就算全身只有手指能动弹也是可以置人於死地的,嗯。”迪达拉微笑,背靠在墙壁上静静看著蝎。 蝎似乎僵了一下,才继续向迪达拉靠过来:“我帮你看看伤。” 迪达拉看到蝎要将手伸进怀中,忽然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旦那,不要治伤。先让我抱著你一会,嗯。” 蝎像是完全没有想过迪达拉会这麽做,面对怀中浑身是血的人,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半天,他才犹豫著收回了要伸到 - 分卷阅读25 怀里的手,小心地环住了迪达拉单薄的身子。 洞穴里很静,连洞外的风声都听不见。 越过蝎的肩膀,迪达拉抬起眼望向漆黑的拐角处,刚才为什麽会听到有人活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迪达拉放下悬著的心安慰自己,应该是精神紧张听错了吧。如果真的还有人躲在外面,这麽近的距离没道理他会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 “好了吗?”蝎忽然开了口,声音轻柔。 “当然好了,嗯。”迪达拉的微笑如鬼魅。 火把闪了一下,“啪”一声掉落在地上。直直倒下去的蝎瞪大了他剔透的双眸,手触到腰间被苦无深深扎中的伤口时,他挣扎著想要开口。 [“想问为什麽?”迪达拉笑得愈发灿烂,“野兽里一出来就被你捅,今天我要捅回来啊!嗯!”]←括号内所有内容纯属ko,背景资料请点右边链接苍穹悦观赏短漫美女与野兽1,当然我想大部分人应该都看过了,友情提示那是个坑。 正文在这里↓ “想问为什麽?”迪达拉笑得愈发灿烂,“旦那扎这里,可是不会痛、不会流血、不会中毒,更不会死的,嗯。” 变身术因为施术者的死亡自动解除。迪达拉再没看那个雪国忍者因中毒而铁青扭曲的脸,重心坐倒在角落里。 这个笨蛋,既然要变就该用心一点啊,把已经被我炸掉傀儡没有用的五号卷轴也背在身上,是怕我认不出他是冒牌的吗?嗯? {三十二} 比起敌人,蝎来得太慢了。 无声无息的黑暗,伤痛让时间变得愈发难熬。迪达拉一想到这山洞里除去自己就只有脚边那个死人,浑身都难受起来。他已经懒得去想再有敌人来该如何应付,他甚至连把苦无从那个雪国忍者身上拔下来握住的力气都没有了。 拐角处终於又传来笃笃的声响,是脚步声。但没有人的脚会硬到踩出这种声音来。 迪达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喃喃道:“旦那不是讨厌让人等他的吗,嗯。” 蝎没有带火把,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迪达拉听到封印解开的声音,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被捉住了——是索。索生前拥有强大的束缚忍术,蝎用它来禁锢敌人或者捆绑俘虏。 不过也许,索最常做的工作其实是让吵闹不停的迪达拉闭嘴。 “不用麻烦索,我早就没有力气动弹了,嗯。”迪达拉试著扭了扭身子,“旦那,松开一点,捆太紧了很难受。” 蝎没理会,准确地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到迪达拉面前。 他慢慢蹲下身,两张脸间的距离拉近到只剩半公分就会碰在一起。蝎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著眼前的脸,即便隐没在沈沈黑暗中,湛蓝色眼睛依然夺人心神,金发带著腐朽的灿烂。 迪达拉看著蝎的眼睛,却感觉不到身边有人存在。没有温度,也没有呼吸。 半响,蝎才悠悠吐出一口气来,他闻到迪达拉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一只手穿过迪达拉的长发撑在墙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 木质手指冰凉,指关节却比人类的更加灵活。迪达拉感到脸被轻轻摩挲著,很奇怪,就像有人拿著几根细木棒在你脸上蹭来蹭去。然而,他却死心塌地地喜欢著这种奇怪的感觉。 迪达拉费了半天劲才将一只手从索的束缚中解救出来,他按住蝎放在自己脸上的手,那温度似乎比外头冰天雪地的空气更低上几分。迪达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打算说的话也在喉咙口哽了一下:“旦那,我……” 蝎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蝎的唇很冷,但依旧柔软。迪达拉顺从地将话咽回到肚子里,仰起头小心回应蝎的探取。这个吻很轻很淡,迪达拉轻轻用牙齿摩挲著蝎的唇,蝎尝到迪达拉口中残余的甜腥,那是血的味道。 黑暗,鲜血,这并不是能让人冷静的环境。蝎却只是浅尝辄止。 他支起身站直时,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动动手指松开了迪达拉身上的绳索。 “这样看来,是真的。”蝎的声音清冷,却比他平日里说话的音调高了半分,像是故意要让人听到。 迪达拉一怔:“嗯?” “这样的环境下,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雪国忍者假扮的?倒是你,怎麽不确认一下我是真是假?”蝎的口气听来很随便,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实现一只没有离开过地上那具死尸。 迪达拉静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旦那……搭档了五年,还会看不出彼此的真假吗?” “就是因为看不出,所以要试 。蝎拾起了地上的火把重新擦亮,火光照进他茶色眸子里,却什麽都映不出来。 一会儿,蝎转身面对著迪达拉,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露出一个无谓的笑容:“这里的味道是装不出来的。” 迪达拉死死盯著蝎的眼睛,可是那里面什麽都没有。 “气势是不错……可惜就是早死的料。”那时候蝎在蛭子里,蛭子的目光比鼬的写轮眼更冷。 “不过是个没用的小鬼。”那时候蝎说得冷淡而轻松,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活著回来。”那时候蝎就是现在这样苍白却没得让人窒息,嘴角是又讽刺又无谓的笑。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容,那样的蝎。 迪达拉已经五年没有见过,真的已经久到,快要记不清了…… 迪达拉知道他不该说话,他不该问的。 “不管坐在这里的人是不是我,都会试吗……嗯?” “否则,要怎麽知道坐 - 分卷阅读26 在这里的人是不是你呢?” 蝎精致的脸从迪达拉认识他开始就从未变过,记忆和现实恍恍惚惚地重叠到了一起。 “不管我能不能活著回来,你都要我去冒这个险?嗯?” “否则,要怎麽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回来呢?”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什麽都没有改变过……是不是? {三十三} 迪达拉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不那麽疼了。他看到手边堆了些药品和起爆黏土的制作原料。火把在头顶燃烧,山洞里只有火星跳动时发出轻微的劈啪声。 蝎坐在火光照不到的远处。 迪达拉注意到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他有点想问问蝎的情况,但最终忍住什麽也没有说。迪达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生气,还是觉得迷茫了。从小他就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每天只与黏土跟炸蛋作伴,后来的叛逃,加入恐怖组织都是为了更自由地去追求艺术而已。 蝎是第一个走进迪达拉世界的人,以搭档跟前辈的身份。 彼此之间从互相看不顺眼到心照不宣的关心,从做什麽任务都要互相扯后腿到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对方心意的默契,迪达拉慢慢习惯和接受了两个人的世界,渐渐自然而然地一位他和蝎除了艺术,就只剩下彼此。 他以为自己对蝎来说,就像蝎对自己来说一样特殊。 可那只是错觉吧。 对迪达拉来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再简单不过,他从不介意敌人对自己采用什麽残暴恶毒的手段,因为他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去争取胜利。相对的,他为一个人付出过,也就认为对方必须给予自己同样多的好。 迪达拉不否认自己的自私,他的心里只存放蝎一个人,那麽蝎凭什麽不把他放在心上? 暗处忽然传来声响,蝎站了起来。他没有过来查看迪达拉的状况,径直朝洞口走去。 迪达拉低头开始捏黏土,他想到蝎最后那个淡吻,如果蝎看到一个变成自己的雪国忍者,也会用那种方法去验证……手上力道太大,还没有和坚实的黏土一下子又碎成了粉末。 “混蛋……给我去死……嗯。” 蝎从洞口出去,注意到外面又开始下雪。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觉得有些烦躁,干脆打断原本的思路不想下去,紧一紧衣服朝港口小村走去。蝎知道村里大概贴满了他和迪达拉的通缉令,也许会有雪国忍者守在村口,却不想穿上蛭子。 之前经历的战斗受的伤都是为了接下去的计划,现在并不适合节外生枝浪费时间精力。 但糟糕的心情让蝎一点也不介意打上一架。 蝎在村里补充了些简单的制毒原料,疗伤药材也用罄了,但他没有买的打算。给傀儡买润滑剂时碰到点麻烦,杂货铺老板几乎把整个仓库都翻遍才找够蝎要的数量。山洞里太阴冷,蝎也隐约感觉到了,买到火把后他在关东煮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买回来带去山洞一定会冷掉。他跟迪达拉都不会火遁。但总有傀儡会。 蝎想起不久前他与迪达拉在路边吃关东煮的情形来。 蝎从一开始就并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肉身对他来说,是和俗世间其他东西一样短暂、会腐朽的存在。他第一次成功制造出人傀儡,进而找到改造自身的方法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开始了工作。那时胸腔里满溢的情绪就只有兴奋和是温暖却不屑的。然而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言者无意听者多心,又意外觉得有几分酸涩。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吝去伤害懒於去关心的几块破木头,凭什麽要苛求迪达拉用命来珍惜和保护? 那些可以随时拆卸更换的零件,甚至不属於赤砂之蝎的一部分。 可是,从迪达拉将那把苦无刺入敌人的身体,微笑著说出那句话时起,不该有感觉的身体就有某处开始隐隐作痛,呼吸间仿佛有什麽东西哽著,始终无法释怀。 晓里每个人都知道蝎的脾气不好,易怒。 也许我只是小心眼吧。蝎没有再向关东煮摊子靠近一步,转身向前走去。 {三十四} 蝎回到洞里时迪达拉背对拐角坐著,在敌人环伺的情况下这麽掉以轻心显然不是什麽明智之举。一直到蝎走得很近了,迪达拉才收起东西慢慢转过身去。 湛蓝双眼里满是不高兴,但丝毫没有敌意或戒备。迪达拉知道回来的是蝎,他甚至不用回头确认相貌。 看著迪达拉的表情蝎忽然想起些什麽,一瞬间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光顾那个关东煮摊子。但他什麽也没表现出来,只是 - 分卷阅读27 面无表情地将一个纸包丢到迪达拉脚边。 经过那麽长一段路程,馒头已经冷得有些发硬。迪达拉瞪著纸包里的干粮好一会,才不请不愿地伸手拈起一只来。吃这种又干又冷又硬又没味道的东西跟在路边随便捡块石头啃啃有什麽区别? 蝎已经一言不发地回到位置坐下。 迪达拉啃著干巴巴的馒头,不时拿眼去瞟角落里的蝎,可是太黑了什麽也看不清楚。他忽然想起自己是坐在火把的光照下,蝎要了解他的举动掀掀眼皮就可以轻易做到。 “阴险……嗯。”不满地嘟哝一句,迪达拉干脆扭过身背对著蝎,死也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明明是很想开口质问的,偏偏话到嘴边又慢慢顺著喉咙滑回肚子里,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只会让蝎觉得很可笑吧? 为什麽可以面不改色地准备去吻一个陌生敌人? 不是说,有我一个就够你受的了吗? 是一个吻不能代表什麽,还是我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麽? 这些问题在心里循环往复最终纠结在一起更想不出所以然,馒头咬了两口就再没有兴致吃下去。 “旦那,你跟大蛇丸做过吗?” 迪达拉发问的时候蝎正在给润滑剂开封,塑料盖子掉在地上发出很轻微的声响。蝎认为他应该表现得平静一点但嘴角还是没忍住抽了抽。他看起来就像不管搭档是什麽人都会下手的色狼? 迪达拉看来也没真正期待过蝎会给他答案,顿了一会,他忽然转过身面对著蝎。 “旦那,跟我做吧,嗯。”[打到这里的时候我真是目瞪口呆+吐血] 润滑剂掉在地上“啪嗒”一声。蝎摸了口袋一下确认他刚才并没有误把什麽会导致使用者神经错乱思维异常的药品放进馒头那麽是别的什麽产生化学反应了吗? 迪达拉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而认真,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灿金长发随意地披散著,焰色映在雪肌上笼出一层暧昧的淡淡橘色,湛蓝眼眸闪出诱惑的光。 你干脆在脸上挂块牌子写上“我很好吃请来吃我”比较直接吧?蝎暗啐了一声,这小子不时应该生闷气生到死去活来三天三夜都不想搭理自己才对吗现在到底是什麽状况? 纤长手指搭上了外衣扣子,迪达拉非常镇定地开始宽衣。 蝎听到自己脑袋里名为理智的神经一根接一根开始断裂,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啪”一声击灭了墙上的火把。 迪达拉解扣子的动作停下来,十指慢慢抓紧了衣襟:“旦那不会随随便便就跟别人做吧……至少让我证明我跟别人不一样……旦那,跟我做,嗯。” 蝎觉得像是有人突然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胸口沈闷的感觉如同窒息。 “别吵了,吃你的馒头。”终於说出口的依然是冷言冷语,迪达拉不知道自己最后听到的那句低喃是不是错觉。 傻小子……麽? 拾起刚才丢到一边的馒头咬了几口,迪达拉再次兴趣索然地垂下手……真的很难吃,嗯。 蝎很快注意到咬东西的声响停了:“我没买别的食物,不想饿死就最好吃完它们。” 迪达拉承认持续战斗消耗加上长久未进食让他饿得几乎要翻白眼了,现在丢这种难吃的食物给他不是趁人之危是什麽?三两下把手中剩余的馒头吞下去,伸手去抓第二个的时候他停住了。 蝎从第一次出现在山洞里那刻开始就很反常。 他仿佛看到五年前对自己不屑一顾冷嘲热讽的赤砂蝎,他清醒时蝎也确实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看没说过一句好话给他听。但是……换做五年前,蝎会给他疗伤吗?会主动帮他准备好制作黏土的材料吗?会在说完伤人的话之后咕咕咚咚兀自模糊地念出句“傻小子”吗? “旦那,我对你来说并不特殊吗?” “你不过是我的搭档。”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迪达拉望著手边的黑影,那里还有三只馒头。倦意突如其来的覆盖几乎灭顶,大脑却在完全停止运作前出现了比任何时刻都清明的锐利。迪达拉在上下眼皮完全粘合在一起前迅速将剩余的馒头碾成粉末混入黏土原料里。 迪达拉睡去时没坐稳,“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蝎望著黑暗呆了半晌,才慢慢取出了八号卷轴。 他不确定迪达拉是否听懂了那句话。在二人一组活动的晓里,所谓搭档,便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三十五} 火把再次被点燃,昏黄的光亮重新映上了石壁。蝎轻轻将迪达拉抱起来扶到墙边靠好,目光正好扫过地上那张原本用来包裹馒头的油布纸。全部吃下去了麽?这小子对药材还是一样没有半点敏感度啊。 迪达拉睡得很安稳,嘴角甚至带著浅浅上扬的弧度。蝎小心揩去了他嘴边沾著的面粉末,然后俯身过去印上了略微苍白的红唇,近乎沈醉地舔舐著专属於迪达拉的味道。 松开迪达拉解到一半的口子,蝎将他满是破损和血污的外套剥下来,换上新买的衣物。手指拂过金发,温柔地抚著迪达拉的脸。蝎的低喃恍若自语:“等你睡醒就结束了。欠你五年,已经太久了……” 茶色瞳眸里所承载的熠熠光泽,是平日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流露出来的温情与疼惜。 迪达拉醒来时头痛得厉害。他有些想闭著眼再休息一会,却又怕这一休息会让他再次陷入不知何时才能终结的昏睡。挣扎著睁开双眼,墙上的火把因为燃料用尽已经奄奄一息。迪达拉很快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新外套。 蝎当然已经不在了,这点他并不意外。 借著仅剩的微弱光线,迪达拉摸到边上没用过的 - 分卷阅读28 火把,让视线所触及的地方重新亮起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检查行李。 蝎坐过的地上丢满了用尽的润滑剂瓶子,那数量多得有些不正常。在往里一些堆著卷轴,傀儡卷轴的封印迪达拉无法解开,但他可以确认,蝎几乎把他所有的卷轴和傀儡都丢在山洞里了。 几乎所有,也就是说,唯独缺了八号卷轴。 迪达拉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有什麽能让蝎自信到抛下三代风影,连蛭子都不穿就孤身去应战的?还是说蝎只是去做准备工作,会折回来带走其它卷轴?带著满腹疑惑解开装行李的卷轴,药袋几乎见了底,那些疗伤药材被自己耗损得差不多了迪达拉也很清楚,但是有什麽傀儡要的毒会多到用光所有毒材?蝎所携带的毒,可大多是一滴就能取人性命的…… 翻到行李的最底部,触到大氅的质料时迪达拉几乎要松下口气来,手指却意外摸到了边缘处——因为不慎被爆炸波及而烧焦了大氅的衣袖末端,迪达拉清晰记得意外发生在十四岁他刚刚开始研制c3强度炸蛋后不久。 那件大氅,是迪达拉的。 “可恶……”迪达拉拽出大氅站起来,手伸进口袋里咬出一块黏土,“都没有试验过,只能先试试看了,嗯。” 雪之国坐落在大6北端的岛屿上,因四季严寒常年积雪而得名。雪之国不小,但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限制下,其内部构造也与一般国家不同。 在环境相对稳定的一块平原上,以都城为中心,雪之国的大小城市全部错落在一起,外沿有统一城墙御敌。 雪之国的边墙防线十分牢固,因为对雪之国来说,这道防线守住便是赢了。相对的,一旦这道防线崩溃,就等於葬送了整个国家。 天空飘著鹅毛大雪,雪原上有个人影不慌不忙地向前走著。他显然已经走了许久,暗红发丝上覆满白雪。然而与他的著装相比,醒目的红色或是俊美的脸庞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黑底红云大氅。右手大姆指玉字戒指。晓之玉女。天才傀儡师赤砂之蝎。 蝎早已瞥见了天空中巡视的霁雪鸟,这与迪达拉坐骑飞行方式相似的动物在他眼中根本无处遁形。与和迪达拉心灵相通的黏土鸟相比,那群忍鸟的行动只会显得笨拙。 他并不急。他反而害怕自己走得太快会让雪之国来不及准备好一场与未来相匹配的欢迎仪式。 作为一个国家存在的最后一场盛宴,无论如何也该给他们机会好好排演,不是麽? 蝎到达时,城墙外有五十个雪忍严阵以待。 他注意到不少人的身上还带著伤,想来雪之国能派上些用场的忍者也多在此了。目光动了动,停在中间首领模样的中年男子身上。 “御剑,好久不见。”良久,蝎微笑。 御剑怔了一下,他确实曾与赤砂之蝎交过手,但绝不是眼前这个孱弱的少年……他与赤砂之蝎对上时,这少年应还是缠著母亲要糖吃的小孩。 “你们这一点人绝对守不住,不出三分锺城就会破。” 蝎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不少人激动起来,有第一次利用近身战取得些许战果的干脆高喊出“这小子近身战根本不行”,只有御剑的额头冒出冷汗。 那藐视一切的傲然口气,分明就是赤砂之蝎的。 他稳住声线,绝不能在开战前先输了士气:“或许晓真有传言中那麽可怕,但是别小看我们,雪之国最顶尖的五十名忍著绝不是你凭一己之力可以抗衡的!” “那麽,现在呢?”蝎的笑容讽刺,他解下了背上唯一的卷轴。 “红秘技,百人操演。” {三十六} 瞬间填满整片天空的傀儡如大军压境。 “不可能!十根手指怎麽能控制那麽多傀儡!这是障眼法!”仍有人在大喊,只是声音中已没了方才的底气。 蝎微笑著看向御剑。 御剑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忍术。砂忍村千代的白秘技不是傀儡师一次性控制傀儡数量的上限吗?十根手指控制百来个傀儡,就算方法可行,施术者又要怎麽集中注意力? “我愿意给你时间调集兵力,但是不快点的话,你要知道……杀戮对赤砂之蝎的诱惑力。” 这句话带了某种奇特的魔力,御剑几乎惊慌失措地跌坐到地上,他对身后的忍者大吼一声:“快!通知所有拿得动武器的臣民!雪之国需要大家的保卫!一百个傀儡不算多,想要用数量压倒我们是在做梦!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你有长进了。”蝎的口气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 御剑不知当年让人胆寒的丑陋男子如何变成眼前玲珑剔透的美丽少年,但这神态气势口吻,一切都昭示著他不愿面对的事实——眼前人就是那个曾经让他束手无策,甚至把他吓到魂不附体的赤砂之蝎。 他没有回答,尽量不让蝎看出自己在对另一个忍者说话:“去请大名,忍术和体术都很难对付赤砂之蝎,幻术会是个好选择……” 蝎也配合地装作什麽也没听见。他有点好奇这国家究竟能玩出多少把戏,以及,那个被迪达拉称为仅次於写轮眼能力的幻术。 很快城门打开,手执武器的士兵与民众一起涌出来。 “还怕我屠城太麻烦,所以特地赶出来送死吗?那麽……开始吧。” 这是一场表演。 每个傀儡都仿佛还是活生生的人,明知是蝎在操纵著它们的活动,可每只傀儡的攻击却都惊人准确,没有半分多余动作。 所谓神话,就是超越了常理的存在。 奋勇上前的人一批批倒下,有人开始胆怯地往回缩。 - 分卷阅读29 “守住城防!不然大家都完蛋!”御剑大吼,他的忍刀第三次扎进面前傀儡的身体,但那只傀儡仍继续著凶狠的攻击,动作没有半分迟缓。 太多人知道要靠近傀儡师,打倒蝎这些傀儡才可能停止运作。 可是,没有人能走近蝎半步。 苍茫的雪原被红色染透,御剑看到节节败退的同伴,过重的伤势也让他逐渐不支。蝎的攻势反而缓下来,仿佛是在享受杀人的乐趣。他给只余一口气的雪之国残喘的机会,然后又将重燃的希望彻底抹杀,继续放出下一波更猛烈的攻击。 大名……御剑知道这是他,或者说雪之国唯一的希望了。只有幻术能穿透距离和没有知觉的傀儡直击蝎本人。 踉踉跄跄从城中冲出的忍者带走了御剑最后一丝抵抗下去的决心。 “御剑大人!王、王宫发生了爆炸!大名他……遇难了……” 爆炸?蝎亦是一惊,但很快告诉自己,那四个馒头里的药量足够迪达拉睡上三天……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快了起来,有什麽东西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傀儡愈发疯狂的攻击让雪之国再无任何抵抗之力,御剑看到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鲜血与尸体。不等惊恐将他完全吞没,“!”,傀儡全部消失了。 打斗声。说话声。脚步声。统统都消失了。 只有鲜血从身体里流出的声音,如毒蛇吐信般在御剑耳边嘶嘶作响。 他不敢去确认……结束了,除了他和蝎,这片空旷的土地上再没有半个活人了。 蝎似乎说了什麽,但他听不见。 巨大的爆破声堙没了整个世界。御剑回头看到身后的景象,曾经坚固的城池如雪堆瞬间崩落,他已震惊到在做不出任何反应。 然而蝎脸上错愕的神色,竟似并不比御剑少。 雪花安静地飘著。 往昔的雪之国已不在。它的臣民死在城墙前,尸体与鲜血装点了他们生活过的天地。它的城市化作废墟,在一记爆炸之后除了残破的废墟什麽也没留下。 蝎知道,除了应该还在昏睡的迪达拉没有人能制造出这种规模的爆炸。 然而蝎却不知道,迪达拉有什麽炸蛋能一击毁灭这麽大的国家。 往事恍惚。 迪达拉指著自己胸口的嘴巴说:“旦那旦那,最强的炸蛋在这里,自爆才是究极艺术!嗯!” 这样的记忆几乎要让蝎站不稳。 他问自己,他站在这里制造这场杀戮的意义,究竟是什麽? 三十七} 御剑在崩溃的前一秒注意到了蝎的恍惚。 冰冷的茶色眸子因为晃神失了气势,空洞的蝎看起来像个搪瓷娃娃。脆弱,不堪一击的娃娃。 那爆炸对御剑来说,意味著他用生命在保护的一切都终结了,但他不知这对蝎来说又有什麽特殊含义。他只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纵使没有意义,他也要报仇! 然而不管如何,赤砂之蝎终归是赤砂之蝎。御剑还没来得及使出什麽招数,脖子已经被蝎掐出。他看向蝎的眼眸,那里仍然空洞没有神采。 蝎的声音如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刺破耳膜的寒冷:“知道麽,毁掉你们国家的人是谁。” “是当年,被你们高傲的子民丢过石子鸡蛋,被你们伟大的大名施过幻术,被你折磨到几乎死掉的那个臭小子。” “那是我的错误。可你们跟我不同,你们不值得被原谅。” “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灭亡你们这个愚蠢的国家,你们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这是我欠了那小子五年的……” 蝎的手指轻轻一动,御剑的脖子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他倒下去,再听不见蝎低低的声音。 “旦那!你看到了吗!嗯!” 幻觉?蝎只用一秒就打破了自己的假设,猛抬头正看见迪达拉骑著黏土鸟俯冲下来。虽然脸色不好,但身穿晓袍的迪达拉,看起来别有一番气势。 蝎很希望重新见到迪达拉的喜悦能淹没他的怒火,可惜没有:“混小子你给我讲清楚你到底搞的什麽鬼!” “c3强度的18号!艺术家迪达拉的最新艺术品!嗯!”迪达拉的声音带风,他直接从黏土鸟上跳下来,从上面将蝎扑倒(啥)在雪地上。 黏土鸟因为失去指挥“啪”一声栽进积雪里,只余下半边身体戳在外头。 蝎看著眼前放大的脸,上面的喜悦那麽真实。如此,就够了。一直以来无论是不甘或是内疚,就这样瓦解消失吧。 他闭上眼,温柔地吻住了迪达拉。 画面实在是一点都不美好。 受君压著攻君的吻戏,乱七八糟的雪地,冒著青烟的废墟,堆积成山的尸体,四处喷溅的鲜血,还有一只留了半只屁股朝天嘴巴戳进雪地里的黏土鸟。 ---正文the end--- 【番外】礼物-1 晓基地里难得有了人气,倒也不比往常热闹多少。 容貌俊美的黑发少年坐在桌边优雅地吃著丸子,他身边长得像鲨鱼一样的男人正擦拭大刀。角落的阴影里也有个少年,但看不清他的面容。他脚边的地上不停冒出个戴著大叶子的阴阳脸,似乎是在与他说著什麽,但少年并没有搭理。 安静被争吵声打破了。 “那个人拿去土国卖的话价钱可以翻五番。”这是个低沈的男声。 “可是那样要 - 分卷阅读30 花半个多月!我会错过邪神大人的祭典!你这个不懂事情轻重缓急的家夥!”金发青年大声嚷道。 基地里的四个人也没有要劝架的意思,任由他们从外头一直吵到里面。 “行了,飞段,角都。”基地另一个人入口传来说话声,平淡的口吻却让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瞬时闭了嘴。 鲨鱼停下了擦刀的动作:“真难得,零亲自来了。” 黑发男子瞥到刚进基地的一男一女,戴花的女子是实体没错,连身后那个满脸是钉子的男人也是实体吗……他挑挑眉,动作顿了一下,又转过脸继续吃起丸子。 “绝,去看看人到了没有。”零向角落里的阴阳脸命令一句,又对著同一个方向继续说,“这种非正式聚会能把人都叫齐,真是令人惊讶。” 黑暗中的少年也没有搭理他。 绝很快又从地底冒出来,还没等他说话,一个稚嫩充满生命力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绝先生你指的那个门太矮了害我撞到头!嗯!” 风一样几乎贴著地面飞进来的白色大鸟材质奇怪,鸟还没停稳骑在上头的少年就迫不及待跳下里。他好奇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在鲨鱼身上停了片刻,很快又移开。然后他盯住吃丸子的黑发少年,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按了按左眼上的望远镜,带些不情愿地转过脸。 零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开口示意:“小南。” 小南点头,把刚刚从鸟背上跳下来的少年拉到身边:“新成员,岩忍出身的迪达拉,两年前鼬跟鬼鲛还有蝎带回来的。他说自己已经有能力完成任务了,那麽……” “我最讨厌晓的这个规矩。”角都不客气地接口。 飞段是唯一一个看来对迪达拉还有点兴趣的人:“你为什麽讨厌它?不管成员怎麽更替,最廉价礼物赠予者这个至高荣誉可一直都是你角都大人没变过啊!” “每次都送同一样东西的人没资格说我。” “要送礼物给我?嗯?”迪达拉怔怔地指著自己,叛忍组织要送新手入门礼物?他见鬼了吗? 小南将一个包裹递给迪达拉:“衣服是零的礼物。上面那个袋子是我的,别总把黏土塞在口袋里脏兮兮的。” “那麽厚一包衣服!”当年收到零一面镜子而饱受打击的鬼鲛。 “真是贵重。”当年收到零一个装钱麻袋的角都。 没等其他人接著抱怨首领的偏心,零先冷冷地开口说:“我不希望他因为冻死而任务失败。” “你跟雪之国杠上了?就为那颗宝石死掉多少新人了?那麽可爱的孩子,派去送死不如让我献给邪神大人呢……”飞段若有所思地看著迪达拉。 绝又从迪达拉脚边钻出来,一张羊皮纸被丢进迪达拉怀里:“雪之国的地图,真希望你能成功,我不想再画第二十七遍。” 鬼鲛将晓袍摸了个遍,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掏出本小册子。他偷偷斜眼瞟了瞟鼬,然后站起身飞快走到迪达拉面前将那本小册子塞给他。 迪达拉看著手中的册子,刚想念上头的题目嘴就被鬼鲛捂住了:“别念!我还不想被月读!” 要是让鼬知道他在研究《恋爱手册》,目的还是为了攻陷(?)自己这位冷冰冰的面瘫搭档,除了被月读上一辈子那麽久或者干脆被天照烧成烤鱼,他也想不出自己会有什麽别的命运。 飞段勾住了迪达拉的脖子,晃著手中造型奇特的坠子:“小朋友,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侍奉邪神大人啊?邪神大人一定会喜欢你迷人的金发保佑你不死的……” “前提是你在杀死敌人时要先把自己的肠子戳烂。”角都在边上凉凉地跟上一句。 迪达拉接过了飞段给的坠子,脸色有点难看。他还不太适应飞段和角都开玩笑的方式,要是他知道不久后自己就会把“戳烂肠子”这种恶心的话挂在嘴边和飞段斗嘴,大概会感叹一下黑暗的环境真是让人堕落吧? 角都掏出麻袋来,飞段在边上挤眉弄眼:“麻袋?这次真是大手笔哦?” 角都没理他,将袋口的绳子抽出来丢给迪达拉:“收过我礼物却没死的就只有这儿的几个人,我也不觉得你有回来的能力,真是浪费……这根绳子可以拿来绑那只怪物坠子,如果你愿意戴这种没品位的批发产品。” “混账!你说什麽是怪物!告诉你我一口气做七次仪式自杀七次也是没问题的!” “那你倒是试试看啊。” 零等了争执不休的二人一眼,然后转向仍在顾自吃著丸子的少年:“鼬。” 迪达拉的身子僵了一下,此刻鼬的眸子深沈黑暗,也没有杀气或是什麽明显的情绪。 他看了盘子里剩余的丸子一眼,似乎挣扎了一下后伸手把发圈取了下来:“你的快断了。” 迪达拉盯著鼬的眼睛看了半天,鼬却一直在看自己的丸子。 “你的也没好多少……嗯。” 飞段看著眼前诡异的一幕忽然大笑起来:“没想到宇智波这次出手不凡啊!发圈跟麻绳要说哪个比较便宜还真不容易,角都你终於碰到对手了……最廉价礼物赠予者这个桂冠要给谁还真是难办啊。” “没什麽难办的。”难得一直惜字如金的鼬会参加飞段毫无营养的评选讨论,“今天不是连蝎也来了麽。” “蝎是为这小鬼来的?” 阴影里的少年终於动了。 他慢慢从角落里踱到亮处,倨傲的目光扫都没扫迪达拉一下,直直盯住了刚才说话的飞段。 在见到蝎以前,迪达拉是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那麽好看的男人。 然而如果说鼬的气质是冷漠,蝎就是比他更难接 - 分卷阅读31 近的暴戾。 绝似乎小声对迪达拉耳语说“千万别问蝎讨东西他什麽都不送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但是当事人没听见。 很多年后想起来,迪达拉还是觉得应该原谅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自己。突然冒出个大美人,上次他的形象还是个奇形怪状的大叔,(零只说过蛭子是傀儡,也说过蝎把自己改造了,但没有说过蝎是个美人xd)看到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吧?他又没有流口水,也没有流鼻血,嗯! “不过是个没用的小鬼。”话是对飞段说的,攻击对象却是迪达拉。 飞段干笑几下,拉拉角都的衣袖:“我说,我们去把那家夥掳回来拿去土国换钱吧,翻五番的赏钱不拿可惜了。” 向来神出鬼没的零跟小南丢下貌似烂摊子的局面消失了。 绝看看情况也很自然地隐进了墙壁。 鬼鲛看著鼬把最后一串丸子吃完后一言不发果断离开的背影,追上去后有些不放心地回了几次头,低声问鼬:“我们就这样走掉真的没问题?那个小鬼没有出任务就先死在自己人手里会不会不太好?” “你想跟生气的蝎打交道,我也没意见。”鼬淡淡回答。 “我们收集情报那个任务差不多可以开始了。”鬼鲛冷静地转移了话题。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迪达拉横竖没看出来这个苍白单薄的红发少年哪里可怕了,他只知道这家夥的口气让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喂!我说你!谁是没用的小鬼?别以为你把自己做成煮不烂的人偶我就会怕你了!嗯!我可是很强的!” “很强麽?”蝎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著面前上蹿下跳的少年。 迪达拉很讨厌被人小看。被小看的话,多数情况下他会想打人,比如跟鼬那一战。还有一种情况不常发生,就像现在,他会拼命想要证明自己:“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嗯!” 蝎的眼光闪了闪,然后他回头冷冷道:“别躲了。” 迪达拉看著一个男人从地上的缝隙里慢慢滑出来,手心顿时冒出冷汗来。虽然不愿承认,但他有些了解蝎看不起自己的原因了。那个男人躲著不知多久了,但他丝毫没有察觉。 是个长相阴柔邪魅的男人。紫色眼影,蛇一样的暗黄色瞳孔,这些奇怪的特征却跟他本人相得益彰。他看起来就像条蛇。 “你来晚了,大蛇丸。”蝎抱著手斜倚在墙上,“鼬已经走了。” 大蛇丸嘿嘿笑起来:“蝎子你真是不了解老搭档,我可是专程来给新人送礼物的。” 迪达拉皱了皱眉,大蛇丸让他觉得不舒服。 大蛇丸忽然俯身揽住迪达拉的肩,靠近他耳边悠悠道:“我身无长物的也没什麽能送你,要是小美人不嫌弃,我就把初夜送给你怎样?” 迪达拉本来就被过分的亲近弄到浑身不自在,理解大蛇丸这番话的含义后他只觉得一阵恶寒,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蝎在边上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哼。 大蛇丸仍伏在迪达拉耳畔没有离开,而是语带暧昧地咯咯笑著:“蝎子吃醋了?人家撒个善意的小谎嘛,就算不是初夜,春宵一刻也值千金呀!” 迪达拉怔住了,他倒是没想到,大蛇丸跟蝎?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起来,蝎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挣扎了半天迪达拉还是忍不住轻声自语:“傀儡身体也可以……嗯?” “你想试试吗?”蝎的目光冷凛,其中杀气让迪达拉一阵头皮发麻。 大蛇丸终於松开迪达拉,转脸面对著蝎,像谈天气般随口说:“雪之国的宝石都是些保护不力的次货,现在的新手任务真是无趣。既然不远千里赶到雪之国去了,怎麽不让他们拿那个东西回来?” “他那种层次,会死的。”蝎的口气很平淡,“不过……我也想看看这小子会有多少能耐。” 迪达拉的自尊心再次压过了理智:“别小看我!嗯!” “你要试?”蝎面带讥诮之色。 迪达拉愤怒的表情缓和了些,他睁大眼认真地望向蝎:“不管我能不能活著回来,你都要我去冒这个险?嗯?” “否则,要怎麽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回来呢?” “我要试。”迪达拉这样说时,反而冷静下来。 蝎扬起嘴角露出绝美的笑:“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活著回来。” 迪达拉湛蓝瞳孔中折射出的光芒,年轻、自负、勇敢而坚定。蝎转身走开时几乎要觉得,这样可爱的小孩就那麽死了的话,是有些可惜的。 直到蝎从基地入口消失,大蛇丸才将一只小瓶子塞进迪达拉手心:“宝贝在雪之国最大的寺庙里,侍卫是小事情,那只雪怪用这瓶蛇毒对付就没问题了。小美人,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迪达拉用力握了握那只小瓶子,看著大蛇丸重新钻进地缝里。 迪达拉所能看见的,空陈大蛇丸穿著晓袍,带著戒指。迪达拉所能知道的,蝎和大蛇丸关系暧昧(?)。 零忘记向他介绍,蝎也没有告诫他了解。 所以迪达拉不会想到,给他情报与蛇毒的人,叛逃出晓已经两年。 取宝石的任务很顺利。迪达拉把那袋子五颜六色的石头别到腰间,他甚至没有动手就轻易偷到了零要的东西。跟大蛇丸说得一样,这任务还真是无趣,嗯。 绝送的地图上标有出城捷径,路上只有三个地面关卡要突破,根本花不了什麽力气。若直接用鸟飞的话,只要躲过空中巡视的霁雪鸟,那更没有任何困难。迪达拉的手已经伸进了黏土口袋,却忽然停住了。 一会儿,他又取出地图来,这次目光落在王宫南面不远处的宗庙。 蝎蔑视的高傲 - 分卷阅读32 神情与冷言冷语已经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半个月。每晚闭上眼都是那张又冰冷又漂亮的面孔,淡漠到接近不真实的嘲讽神色。 “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活著回来。”如果你有本事照大蛇丸说的取回宝物。 拳收紧,迪达拉头也不回地放弃了出城计划,大步朝宗庙走去。 守护宝物的侍卫不多,迪达拉伏在后院墙头,他知道院中高大到不正常的房子里有什麽。宝物,以及刀枪不入的雪怪。 迪达拉没有把握打赢这种防御力跟攻击力都破表强悍到简直像在作弊的怪物。蛇毒被攥在手心,握紧一遍又一遍。 把蛇毒洒在雪怪的眼睛上,雪怪会错乱三十秒。这段混乱就是取得宝物的最佳时机。迪达拉屏息从墙头跳下,贴住房屋的墙根向里面望去。 看来雪之国对难缠的雪怪有著极高自信。除了雪怪屋内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宝物就大刺刺摆在雪怪身后的桌子上。 先将坐骑黏土鸟准备好的话,三十秒已经够宽裕了,嗯。确认事情并不比想象中棘手,迪达拉重新跳回墙头,在宗庙前院人群密集处丢下几只黏土蜘蛛,确保那些侍卫没空去注意后院的动静。 听著前院鼎沸的人声,迪达拉满意地迅速溜进后院。黏土鸟的灵活和速度他一直引以为豪,将蛇毒捏入一只鸟中,他一脚踢开门。雪怪还没来得及意识到有人闯入眼睛就被什麽东西“啪”地贴住。 伴著爆炸声空气里漫起淡淡香气,雪怪发出一声哀嚎。 蛇毒不是应该无色无味的吗?没空感到奇怪,迪达拉丢出已经准备好的坐骑,然后飞身欺向宝物,身后突然的动静让他心下一凛。 雪怪张牙舞爪扑过来。 搞什麽?怎麽连三秒都没有就恢复了?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先退出去再想对策,脚下却蓦地发软,晕眩随即轰一下击中了大脑……刚才空气里的香味……大蛇丸给的不是蛇毒,那是迷香……身体软得太快,迪达拉甚至来不及问一句“为什麽”就倒了下去。 雪怪不会攻击不动的东西,然而昏死在敌人最机密的藏宝处,腰间还系有一包赃物宝石,说要全身而退怎麽想都是在痴人说梦。 绝从地底冒出来的时候蝎正在调试傀儡。 “那小子为什麽会跑去拿雪之国的镇国之宝?谁告诉他的?”黑脸绝直接开口发问。 白脸绝的口气颇有几分遗憾:“身手不错,也很有才华,不过好像用错了药。真不知道怎麽会有人把迷香当蛇毒用……真糟糕,看他拿到宝石我还以为不用画第二十七张地图了。” 蝎当然知道迪达拉为什麽会跑去雪之国的宗庙,大蛇丸的恶质玩笑也没什麽好奇怪。 “这些该汇报给零,告诉我没有意义。”将傀儡扯回到身边,蝎有些粗暴地打开了傀儡肚子,检查里面卡住的机关。 “你知道那小子昏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麽吗?”黑脸绝无视了蝎不耐烦的表情。 白脸绝露出虚弱的表情:“可恶……真的要被蝎大叔小看了……嗯。” 蝎的动作停了半秒。他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惊讶到要因此产生管闲事的兴趣。 “零觉得有蹊跷,要你去把他带回来。”绝说完不等蝎推却,迅速埋进了地里。 去雨忍村找零把任务推掉,或者去雪之国把那小子带回基地,前者并不比后者更轻松。 蝎烦躁地把傀儡丢到一边:“该死的大蛇丸。” 蝎倒是没想到自己会那麽“好运”,不等他去查迪达拉被关的具体[河蟹]位置在哪里,目标直接出现在眼前。 游街看来已经几天了,路边的市民向囚车上丢著石头鸡蛋,虽然他们未必知道囚车上蜷缩的金发少年究竟犯了什麽滔天大罪。 只是单纯享受让自己凌驾在别人之上的快乐罢了。 蝎注意到迪达拉的意识并不清晰。否则他不清楚这个骄傲的少年,会不会因为屈辱干脆自爆。 现在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蝎转身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三日后王宫内举办盛大庆典,多数护卫都在宫中保卫大名安全,地牢的兵力被分散后显得不堪一击。 蝎知道是时候了。 蛭子长相怪异,体积也庞大,隐藏行迹并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蝎干脆选择从地牢门口长驱直入,但凡挡道的一路清理过来倒也干脆。他很快就找到迪达拉。 与其他死囚没什麽差异,迪达拉被绑在刑架上。连日折磨让原本神采飞扬的脸显出无力与苍白,昏死过去的少年看起来柔弱而人畜无害。囚房里只有一个男人,他正举起一块滚烫的烙铁,回头对上蛭子的脸时显然吓了一跳,烙铁“咚”一声掉在地上。 但毕竟,男人是个训练有素的忍者。他迅速收起惊慌开始结印。 水遁。大水冲击之下蛭子仍岿然不动。 火遁。熊熊大火中蛭子的眼神愈发冰冷,映出嗜血的红光。 这并不是攻击效果好差的问题,根本是刀枪不入啊……男人颤抖著想去摸忍具。 “滚开,”苍老嘶哑的声音里溢著杀气,“我不想浪费时间,但你要知道,杀戮对赤砂之蝎的诱惑力。” 黑底红云大氅折射著忍界的恐怖传说。 蝎带著迪达拉离开时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和喊声“御剑队长,怎麽回事?” 然而男子已吓得答不出半个字眼。 任务成功了。 迪达拉醒来时床头放著晓袍与一枚“青”字戒指。他扶著头坐起来,噩梦还在脑海 - 分卷阅读33 里挥之不去。 雪之国大名是除了鼬以外他见过的最强幻术师,幻境中他看见自己被一寸寸撕裂,隐约听到耳边的嘲讽“看到最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死去很愉快吧”,明知是幻觉却忍不住浑身发痛。 折磨冗长无止境,哪怕结束后他仍无法入梦。 每个梦里都是同样的画面,一片片裂开的身体,鲜血染红每一个黑暗角落。 夜夜品尝自己的死亡,痛苦自心底蔓延身体每个角落。囚房里的刑具折磨反而能将他拖回现实片刻,每次昏睡前都以为自己会死去,渐渐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脑中只剩下血淋淋的自己…… 最后一个梦中那一点点温暖,迪达拉不知道是什麽。然而等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伤口全都处理过。他知道那个幻术早让他丧失了做美梦的权利。 这是现实。任务成功了,他拿到了戒指,现在他是晓的青龙。 可是,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时门被推开。 迪达拉看到面无表情的蝎走进来,立刻开口发问:“我怎麽回来的,嗯?” “不知道。” “那……其他人,大蛇丸在哪里?!” 蝎慢慢抬起了眼:“大蛇丸两年前就离开组织了。你搞清楚,晓不是大杂院,以后我们两个是搭档,没有聚会不会碰到其他人……除了游手好闲的绝。” “等等!两年?!那那天是怎麽回事!嗯?” “我和老搭档联手耍你,不可以麽?” 迪达拉被噎住了,蝎理所当然的口气让他不知改说些什麽反驳。明明、明明错的就是蝎啊!为什麽他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样子! 半晌迪达拉才愤怒地跳起来:“凭什麽我要和恶毒的大叔搭档!嗯!”话刚说完就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痛得重新跌回床铺上,眼睛仍然忿忿地瞪著蝎。 蝎转过身,答得依然干脆:“不知道。” 很显然,迪达拉跟大蛇丸的梁子是这时候就结下了。至於大蛇丸的帮凶蝎为什麽会从大叔演变到旦那再进化成恋人,迪达拉也只能说,世界真奇妙,嗯。 要问为什麽迪达拉跟蝎会成搭档? 蝎把迪达拉带回零面前…… 零:蝎,这小子资质不错,能力也可以,假以时日会成才。 蝎:连迷香跟蛇毒都分不出来的蠢货。 零:没错,他的实战经验是差了些,现在实力跟其他人也还有差距。 蝎:真不知道你救他回来做什麽。 零:大蛇丸叛逃后你一个人轻松很久了,就由你来照顾迪达拉。 蝎:我是傀儡师,不是晓的保姆。 零:你还欠他一个礼物,就当为了给你没送的礼物作弥补吧。 你还欠他一个礼物。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