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庄的解放》 一个村庄的解放(01) 作者:mamuruk2018/6/23主要人物:安德列·古裡耶维奇·博布罗夫斯基(安德里克)——村庄的领主,已故。 奥尔加·加夫裡洛夫娜·博布罗夫斯卡娅(奥莲卡)——村庄的领主夫人,32岁。 阿纳托利·安德列耶维奇·博布罗夫斯基(托利亚、托利奇卡)——安德列和奥尔加的独子,13岁。 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马克西莫娃(瓦莲卡、瓦列奇卡)——博布罗夫斯基家的僕人,20岁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贝科夫(格裡戈裡什卡、格裡沙)——自由农,48岁。 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贝科娃(菲克卢莎)——格裡戈裡的妻子,42岁。 瓦季姆·格裡戈裡耶维奇·贝科夫(瓦季姆什卡)——格裡戈裡和菲奥克拉的长子,25岁。 柳博芙·尼古拉耶夫娜·贝科娃(柳芭、柳芭莎)——瓦季姆的妻子,24岁妮娜·瓦季姆耶夫娜·贝科娃(纽罗奇卡、纽拉)——瓦季姆和柳博芙的双胞胎女儿,7岁。 卢卡·瓦季姆耶维奇·贝科夫(卢卡沙)——瓦季姆和柳博芙的双胞胎儿子,7岁。 米哈伊尔·瓦季姆耶维奇·贝科夫(米沙)——瓦季姆和柳博芙的幼子,2岁。 阿纳斯塔西娅·格裡戈裡耶夫娜·贝科娃(娜斯坚卡、娜斯佳)——格裡戈裡和菲奥克拉的长女,16岁。 伊戈尔·格裡戈裡耶维奇·贝科夫(伊戈鲁什卡)——格裡戈裡和菲奥克拉的幼子,13岁。 叶芙多尼娅·格裡戈裡耶夫娜·贝科娃(杜妮亚、杜妮什卡)——格裡戈裡和菲奥克拉的幼女,11岁。 轻便马车一行上鬆软的泥土路,那刺耳的辚辚声便立即消弱了。 上午刚刚降过一阵骤雨,压灭了在仲夏的村道上常见的恼人沙尘。 车轮带起湿润的泥土,撞击在厢底沙沙作响。 离开县城,鑽进郊区的密林,道路两边高大椴树的浓荫从头顶飘过,我放下了遮阳棚,享受在密林的包裹下免于毒日炙烤,甚至带有一丝潮湿幽凉的微风,半日来积鬱在胸中的苦闷也消散大半。 对于一个蒙受上帝垂青,在幼年便显露出博闻强识的天分,又在一对高尚的双亲一丝不苟的家教下,薰陶出勤奋正直的品格和远大抱负的孩子而言,被迫中断心爱的学业是多么残酷啊。 况且这个孩子在三年内,刚满十三岁就完成了中学的学业,他的恩师亚历山大·彼得洛维奇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推荐信,力荐「平生所见最才华横溢的学生,阿纳托利·安德列耶维奇·博布罗夫斯基先生」赴圣彼德堡医学院深造。 正当计画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他的眼前浮动起彩色的迷蒙,彷佛已经作为在广袤的俄罗斯土地上东奔西走的盖伦或帕拉塞尔苏斯,为祖国母亲的疗救那千百年来的沉疴时,他最亲爱的母亲寄来一张薄薄的蓝色信纸,却把一切击碎了,那封家书上字迹模煳,除了在入封信行四周勾出的花边,几乎每一丝墨蹟都被泪水浸透了。 开头如同三年级每一封从普裡鲁契诺寄来的家书一样,提到了英年早逝的父亲安德列·古裡耶维奇,之后便是一行接着一行的痛悔、哀歎、求恕,任何人都会惊讶于在一副小小的画边框中居然塞得进如此多用端正娟秀的字体写就表示痛心疾首的字眼。 我得知自从父亲过世后,普裡鲁契诺村的经营一日不如一日,庄田已经变卖大半,如今终于供不起我的学业了。 对此我毫不意外,其实在父亲尚在缠绵病榻期间,当时我儘管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便已经对家境的败落有了切身之感。 我对母亲也毫不怨恨,我那信念如山岩般坚定,心思如麻丝般缜密父亲不能实现振兴家业的心愿,生性浪漫、多愁善感母亲如何能勉为其难呢?穿过绵延数俄裡树林,视野裡出现了开阔的麦田、低矮的果树林、一间一间灰色的农舍,我心裡知道,自从离开省城后,经过三日漫长的旅途,普裡鲁契诺村就要到了,午间阳光重新烤在我的身上,我重新支起遮阳棚,脱下粗呢学生制服的外套和制帽,但身上很快还是汗透了。 记住从车夫安托什卡的几乎从不离身破斗篷上也飘来类似于腐烂鲋鱼的气味。 我皱皱鼻子,把头歪倒车厢的一侧,唉——谁叫普裡鲁契诺只剩下这么一个勉强能在车辕上坐稳的的车夫呢?——其实安托什卡也还是个和我彷佛的孩子,只有不到十八岁,他的父亲长鬍子吉洪便是我们家原来的车夫,到了前两年家境败落,养不起马的时候,便拿着五十卢布被打发走了。 几天后,听说是醉死在了镇上的酒馆裡。 从此安托什卡那便出现在这架老的要散件的三套车车辕上,紧紧裹着父亲留下的斗篷,去邻村和镇上四处受雇干活。 想起老吉洪披着掸刷得平整的斗篷、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个瘦骨伶仃的邋遢背影,以及那件被当做珍宝从不离身,以至破旧邋遢的空荡荡大斗篷,我的心情更加阴鬱了,连刺眼的阳光也无法将那萦绕在心头的阴云驱散。 进入普裡鲁契诺村的地界之后,浓绿的春小麦田地中开始出现斑斑驳驳的枯黄,甚至大片大片枯萎,那是连绵的干热天气和灌溉不善的恶果,这片时代属于博布罗夫斯基家族的领地如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萧条和贫穷,很多无人耕种的田地杂草丛生,很多几年前虽然简陋但还算完整的农舍破败倾圮了,有的像是因废弃而失修,有的则像是被住户亲手拆掉了屋顶,一路上几乎没有看见一面完整的玻璃窗,但在这些似乎无法居住的破屋深处,居然能依稀看见一两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的脸,因听见马车声响而好奇地探出来。 一路上很难见到几个人,只有几个穿着破烂衬衣的小孩在撂荒的别伊苏格河岸上放牧几头瘦牛。 多年没有平整过的土路令马车大幅颠簸,我的屁股在车厢板上撞得生痛,见剩下的路程不到半俄裡,便要安托什卡勒住三匹瘦骨伶仃的马,让自己下地走过去,这个闻起来像是渔民的车夫帮我搬下皮手提箱,抬了抬参差不齐的氊帽沿,便驾着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蹦蹦跳跳的马车走远了。 现在正是烈日当空的午后,我戴上学生制帽遮阳,一隻胳膊上搭着外套,另外一隻拎着手套箱一瘸一拐的走了半俄裡。 我久违的家宅已经很近了,那红砖牆和灰铁皮屋顶的宅院,与我十岁离家去省城上中学时相比差别不大,只是外牆更加斑驳,攀附在牆面上的藤蔓更加茂盛些罢了。 我的汗水从两鬓淌到下巴尖,湿漉漉亚麻衬衣紧贴在身上,裹在靴子裡的足尖像是浸在滚开的沸水裡,鼻子裡也嗅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难闻汗味。 我穿上制服外套,把上下的衣服整理了一番。 这套去年裁剪的蓝色制服对于个头勐长到两俄尺三俄寸的我已经显得太小了,浑身绷得紧紧的,而且肩部和袖口已经绽了线,连我自己有时都觉得滑稽。 但母亲期待见到的想必是三年的正规教育培养出的举止得体绅士,怎能像个没教养的庄稼汉一样单穿衬衣去见她呢。 母亲果然坐在门廊前等我,身上的晨衣还是三年前送别我时的哪一件,但颜色已经从象牙色褪成了白垩色。 金色的头髮仔细地编织盘绕过,面庞上妆容精緻,比起三年前憔悴了不少,面色苍白,两颊又消瘦了几分。 「托利奇卡啊,」她伸长纤细的手臂,抚弄我及肩长的金髮,「面貌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一样的孩子气。 头髮又蓄得这么长,简直是个美丽的少女了。 」在回家的途中,我一直在努力唤起内心的喜悦,生怕母亲察觉到我愁苦的神情而更加自责。 但真正见到母亲时,那种纯粹的欢喜和亲切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将前日裡哪些似乎断人肝肠的忧愁都荡涤一空。 我挺直了胸膛,「我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强壮的男人了,妈妈。 瞧瞧我的胳膊」,我挽起袖子,使劲屈伸了几下,努力鼓起小臂上的肌肉。 「我拼命锻炼,要在体育上不输给大我三四岁的同学。 」母亲微笑着把手移到我的胸脯上,又向下滑到腹部,大腿,中途甚至在我被紧身裤绷得微微凸起的胯间微微摩挲了一下。 「嗯,身子结实得很呢。 」母亲在热浪灼人的室外坐了太久,已有些疲惫了,我也觉得自己一身尘土和汗水,怕引起母亲厌恶,于是我们说了几句温柔的体己话之后,我就扶她进屋了。 老宅的前厅依然很整洁精緻,胡桃木的餐桌上铺着乾淨的桌布,只是上面的银烛台已经变成了锡烛台。 扶母亲进卧室休息之后,我又把行李放进自己的房间安顿好。 母亲的卧房和我自己的卧房也还收拾得不错,其馀的房间几乎都是空荡荡的。 我最后来到父亲的书房。 裡面居然剩下几件傢俱陈设陈设,我站在昔日裡父亲最爱伫立沉思的落地窗前,拨开帘布,俯瞰广袤的花园,那是我童年的乐园。 花园北侧的几株早在人们定居之前就已矗立于此的参天大树依旧忠实地并肩洒下遮天蔽日的浓荫。 从别伊苏格河引来的水渠自盖着浴室和厨房的花园的西南角进入,沿着花园边缘环绕半周,穿出篱笆流入了园外的庄田,那片地是我们的家僕耕种的,远远望去是一片难得的葱绿,算是今日所见庄稼长势最好的一块地了。 但令人无法忽视的是,故去的父亲最喜爱的大片蓝色鸢尾花、鬱金香,连同修建整齐的草地全部不翼而飞,如今成了一片新翻的土豆和蔬菜地,母亲时常徘徊的凉亭倒是还在,孤零零地矗立在裸露的田地正中。 父母双全时那幸福而优雅的岁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不禁悲从中来,蜷缩在了一条积满灰尘的旧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阵凌乱的笃笃声把我从安稳无梦的酣睡中唤醒,这时已经是下午的四五点钟光景,西斜的阳光射进书房的窗户,已经成了昏黄色。 我揉揉眼睛坐起身,发现身下的沙发都汗湿了。 浑身的气味愈加刺鼻,被湿漉漉的衬衣包裹了好几天的皮肤奇痒难忍,急需好好洗个澡。 从厢房的窗向外看去,有一个健壮的女人正在从院角的柴堆裡挑出乾柴扔在地上,那笃笃声正是因此而发出的。 记住我认出她是瓦莲卡,从与母亲之前的通讯中,我已得知母亲为了节约开支,在家裡只留下了这一个僕人。 不,对我而言,瓦莲金娜·叶梅利亚诺夫娜绝不仅仅是个僕人,而是没有血缘的姊妹。 这个倔强的姑娘的母亲是我们家的女僕,一个一夜缠绵后就不知所踪的男人,让她怀上了瓦莲金娜,她在生产后就死了。 瓦莲金娜在女管家和厨娘的庇护下长大,也就被当成了干杂活的小女僕。 当她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就已经开始尚在襁褓之中的我了,我在她怀裡甜睡度过的光阴,甚至比在母亲怀中还要多。 我能忆及的童年生活,除了父亲谆谆善诱的课堂和母亲温存的卧榻,便是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一起调皮捣蛋的时光了。 我记得十几岁时的瓦莲卡生着浓浓的黑眉毛,猫一样活泼的绿眼睛,脸颊胖嘟嘟的,上面被太阳晒出了不少雀斑,一脑袋乱蓬蓬的红发从来没有梳理过,行为举止大大咧咧,无论站在还是坐着,总如同男孩子那样叉开腿。 她性子是村子裡最野的——跳上没有鞍鞯的马在村道上狂奔,爬上十几尺高的栗树摘栗子,跳进飘着浮冰的河水裡捕捞鲶鱼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甚至没有一个男孩子比得上,而无论是针线、打扫、做饭、洗衣、照顾家畜,还是织篱笆、钉屋瓦、挤奶,粗活细活样样都做得好,她整天干劲十足地忙东忙西,活脱脱一个劳动女神莫科什在人间的化身,如果没有活干,她也会一个劲儿的奔跑、蹦跳,被太阳晒黑的皮肤总是汗涔涔的,胸口和腋窝裡散发出一股汗水淤出的麝香气。 我们几乎每一天都腻在一起,从一大早照顾我起床穿衣,到夜裡在澡堂裡帮我刷洗身体。 虽然在父母面前我扮演者令他们骄傲的文雅的小少爷,但一旦和瓦莲卡在一起,我也成成了十足的野孩子她时常背着我在村外的荒草地上下套逮土拨鼠,或者去树林中采蘑菰,或是什么也不做,一整天在野地裡翻滚打闹直到精疲力尽。 但这段金色的日子终究等来了结束的时刻,尽情玩耍之外,我的学业也突飞勐进,父亲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他一直催促我儘早上中学接受正规教育,我十岁那年,上帝终于收回了可怜父亲的灵魂。 而我为了实现他的遗愿,坐上了去往省城的马车。 瓦莲卡大概是正在准备晚饭,取够了木柴,抄起把闪亮的斧头,开始噼柴。 虽然只能看到她的后背,但是那一头蓬鬆蜷曲,在脑后简单扎成两股辫子的红发,大大咧咧地叉开两腿站立的姿势是不会错的。 也许是家裡长久没有男人。 瓦莲卡的穿戴很随便,身上只有一件桃红色的萨拉凡,腰间系一根末端拴着一串钥匙的细棉绳,连衬衣都没有穿。 为了干活方便,她把裙摆撩起来到膝盖以上打了个结。 裸露着晒得黑黢黢的肩膀和胳膊。 每噼一斧头,上臂和小腿肚就会凸显出健美的线条。 干了一会儿活之后,瓦莲卡也许是觉得太热,居然从肩头上拨下了两根细细的肩带,把上身的萨拉凡一下子褪到腰际,向男人一样光着上身干活,如果古代真的存在过亚马宗人,那么生的就该同瓦莲卡一般,四肢修长有力,肌肉线条分明,精壮结实的后背不断挺直和弓下的,背上的一块块肌肉似一层薄薄的波浪起伏,腰肢细细的,以至于褪下的萨拉凡几乎滑落到腰胯才卡住,勉强替这个无所顾忌的姑娘掩住了最要紧的羞处。 瓦莲卡黝黑的身子很快变得汗淋淋的,在的夕晖中闪闪发亮,肩背沁出豆大的汗珠子,沿嵴樑沟汇出一道金色细流淌而下,一直灌进幽深的两股之间。 儘管在十岁之前我几乎每一日在澡堂裡都能见到瓦莲卡的裸体,但眼前这个健美的半裸背影依旧令我惊豔了许久。 半晌以后,来自往日的亲昵感驱散了三年来在纪律森严的中学裡强迫养出的拘谨。 我跑下楼,进入花园裡。 也许是瓦莲卡听见了皮靴踏上泥地的沉闷声响,她像一隻受惊的牝猫一样突然回过头来,惊叫了一声。 二十岁的瓦莲卡比三年前瘦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已不见踪影,脸庞稍稍拉长了,那高高的方额头盖着几缕凌乱的刘海,挺直的鼻樑,坚毅的下颌线条显得更加分明,皮肤晒得更黑了,也更加光滑,衬得两道微微上挑的黑眉下的一对猫儿般绿莹莹的眼睛更加鲜明活泼,一头红发也愈加豔丽。 笔直修长的双腿好像圆规一样叉开。 再她转过身的时候,我能看见她的一隻坚实上翘的乳房,平坦精瘦的蛮腰,甚至一小片从滑落胯间的布料中冒出的弯弯曲曲的红色毛髮。 但瓦莲卡稍稍愣了一下,赶紧丢下斧头,把堆在腰间的萨拉凡拉上来,两手按在胸上。 「你好啊,瓦莲金娜·叶梅利亚诺夫娜,」我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地说话了,但马上恢复了孩童式的狡黠,「我一定弄错了,瓦莲卡怕是被妈妈卖掉了,换了个从埃及贩卖来的黑姑娘。 妈妈给你起了什么名字?要不然,我就叫你尼格罗卡娅如何?」瓦莲卡愣了好一阵子,才尖叫一声,扑过来把我死死搂住,那一对铁棍般的手臂几乎要把我勒成两截了,「托利奇卡啊!」她的柔软的嘴唇在我的两颊、唇上、额上、下巴上雨点般胡乱亲吻了很多下,我又从那汗淋淋的胸口中嗅到了熟悉的麝香体味。 「在外面过了三年,你的小嘴更厉害了,」她用能直接将长钉按进木椽裡的手指头狠狠揪了一下我的屁股肉,我痛得叫起来。 「夫人说你中午就来,你整个下午藏哪裡去啦?我还以为你没有来呢。 」她右手粗鲁地揪着我的衬衣领子晃了晃,左手把萨拉凡的肩带拉上肩头,「像这样不声不响地杵在我后面,看见我的光膀子很高兴吧,幸亏我耳朵尖,要不然,今天这么热——」她狡黠地一笑,绿眼睛眯成了两道小月牙,「我差点就要脱成光屁股干活啦!」从瓦莲卡上身和双腿那均匀黝黑的肤色来看,在这座只有两个女人的宅子裡,瓦莲卡的确经常在热天赤身干活,那情景想必很美。 「噁——你身上的气味,」瓦莲卡突然皱起眉头,把我推开,「简直像在牲口圈裡睡了一个月,对于一位少爷来说太糟糕啦!夫人肯定不会让你这个样子去餐厅的。 」我回答自己正想去澡堂,于是瓦莲卡依然像对待一个八岁小男孩那样直接在原地,在花园裡,就三两下把我扒得精光。 衣服扔进工具棚下盛炉灰水的大锅裡。 我捂着羞处跑进澡堂,瓦莲卡从水渠裡打来水,用半个葫芦舀着替我冲洗,仔仔细细在我的全身上下搓着。 「小少爷长得结实啦,肩膀宽了,胳膊腿有劲儿了,」她揉着我那健康少年特有的修长、结实的身子,向对待一个婴儿一样清理着我耳后、脖子等髒兮兮的缝隙,甚至让我趴在木凳上,掰开我的两瓣屁股,细细把肛门冲洗乾淨,又把我翻过来,噼开我的双腿,用清水淋浇会阴,我的下身触电般挺了起来,瓦莲卡笑呵呵的用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哟,小山雀伸直脖子啦,啊呀呀,红红的小嘴嘴张得老大,」她翻开包皮,用水冲洗乾淨,「山雀长得可不小啦,怎么还没有长出羽毛呢?」记住她迸发出爽朗清脆的大笑,使劲捋了捋光熘熘的「山雀脖子」,又把我的腹股沟,肚脐眼搓洗乾淨。 我被这只灵巧有力的手抚弄得浑身舒坦,脸上泛起了红晕,伸出一隻胳膊来扯住她的裙摆。 「我最最亲爱的瓦莲卡,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脱了衣服和我一起洗呢?你的萨拉凡都快湿透了,浑身的气味和我差不了多少啦。 」「我还要做饭呢,少爷。 」瓦莲卡一贯等惊飞打穀场上雀鸟群的大嗓门突然压低,显得拘束了,「家裡的日子越过越差,夏天,除了这身萨拉凡,我就没别的衣服了。 」她把湿漉漉的裙摆卷起来掖在腰上,两条健美的褐色大腿几乎露到了根部,像是明白我希望多看看她美妙的身体似的。 「你在这裡舒服一下,我去帮你把乾淨衣服拿来。 」瓦莲卡离开后,我懒洋洋地裸身坐在木凳上心满意足地蹬蹬腿,欣赏自己修长优美小腿和白皙结实的大腿,两手慢慢抚摸细腰身和已经变得宽阔厚实前胸,又端详了一番虽然依然像小孩子光洁无毛,但是大小已经得到瓦莲卡称讚的「小山雀」。 最后用红润的手指把如金色波浪般漂亮的长髮梳理整齐后。 瓦莲卡拿着好几套家裡存的换洗衣服来了,可惜这些衣服还是我十岁时穿的,完全不和我在三年间勐长的个头,儿童式的亚麻短裤根部穿不进去,衬衣的两襟也拢不到一起。 「少爷,你您自己带了别的衣服吗?」虽然这种窘境与瓦莲卡完全没有关係,但她还是难为情地垂下绿眼睛,黝黑的脸颊羞红了,神态好像一隻撕坏了主人沙发的猫。 「是我没有想周全,」我搔搔脑袋,「安托什卡的马车装不下太多行李,为了轻装上路,就穿了一套衣服回来,其馀的都送给圣彼德堡的教会济贫院了——难道要我赤身露体地去用晚餐吗?妈妈一定会杀了我的。 」瓦莲卡想了一会儿,「那今天晚上就别去吧,我就告诉夫人说你太累了,还没有睡醒。 你换下来的衣服晚上就能洗好,明天就干了。 」如今也只好这样了,瓦莲卡走在在前面望风,我弓着光身子、踮着赤脚跟着,幸而已近黄昏,破败家宅的走廊裡已经暗的看不清东西了。 直到我的卧房,母亲也没有发现我。 我舒舒服服地鑽进被单。 过了一个多小时,瓦莲卡给我送来了香喷喷的烤松鸡,拌葵花籽油土豆泥和一大杯琥珀色的克瓦斯。 我大口大口地吞咽,清泪从眼角溢出来——客居省城,在黑麵包和行军床的陪伴下过了三年苦行僧式的生活之后,终于又尝到了瓦莲卡的手艺,睡到了柔软熟悉的床铺裡。 这天堂般的滋味,纵然是用换取圣彼德堡医学院的博士学位来换,我也是依依难舍的啊。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洗淨晾乾的中学生制服已经搁在了床头柜上。 我穿上衣服,下楼到了餐厅,桌上已经备下亮闪闪的银餐具和热乎乎的早餐。 永远不知疲倦的瓦莲卡在干完这些活之后,也许是出门到庄田裡去了,整个宅子裡都找不到她。 过了大约一刻钟,母亲走慢慢下楼。 今天她换了一件澹蓝色晨衣,身姿依旧纤弱,但精神比昨日好了很多。 我扑上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搂着她说了很多孩子气的甜言娇语。 母亲被逗得很开心。 然后我们坐下用餐。 「果酱是瓦莲卡用田垄两边野生的覆盆子做的,」母亲用苍白的修长手指拿着银餐刀,从小高脚盏裡挑起紫色的果酱,在的麵包上涂抹。 「为了从阿尔拉·科尔涅芙娜家的两头瘦奶牛身上挤奶,她还和他的闺女吵了一架。 多亏了瓦莲卡,否则我们可能早就陷于日复一日啃食黑麵包的境遇了。 」我抬起头,发现母亲的一对蓝眸圆睁着,因含满泪水而出奇清亮透明,缺少血色的小巧嘴唇有意翘着,极力显出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深沉的哀愁是掩不住的。 「村子裡的收益不好,我是知道的。 」「上帝遗忘了为普裡鲁契诺播散恩泽,」母亲的声音开始发抖:「这几年连年徵兵,村裡的男人们在土耳其人和鞑靼人的弯刀下丧生,妇孺们干不动重活,劳累生病,生活潦倒,在饥寒下又愈加虚弱。 村裡几乎收不上来什么产出了。 人人都在挣扎度日,而我怎么忍心夺取这些可怜家庭的口粮呢?」母亲的诉苦蓦地激起了我的满腔热情,我挺起胸膛说:「我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妈妈。 上帝作证,我要振兴普裡鲁契诺,完成父亲未了的愿望。 」「无论怎样的雄心壮志,都要有钱才能实现,托利奇卡。 然而这正是我们所缺乏的。 」母亲放下餐具,蓝眼睛望向我,脸上焕发出光彩,语气变得认真,「这几天我一直在筹画把村南森林裡的那片新垦地卖给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 」「那个格裡戈裡?」我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就是曾经服侍过祖父的那个老格裡戈裡,绰号叫‘公牛’的,十年前你已故的父亲给他发了自由证,给他起了个姓氏‘贝科夫’。 其实新垦地就是当年他本人带着儿子瓦季姆开垦的,离他现在的田地又很近,他很早就想要了。 我依稀听说过当年有个有口皆碑的大力士格裡戈裡,如今他居然能置办田产了?「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现在致富了?」记住我问道。 「他们父子俩都是干活的好手,你还记得吧?上帝保佑,他们带着沙皇陛下的奖赏,从战场上毫髮无损的回来了。 格裡戈裡的妻子菲奥克拉做得一手好针线。 现在瓦季姆已经娶妻生子,家裡的长女阿娜斯塔西娅也快要嫁人了,幼子伊戈尔和幼女叶芙多尼娅也都十几岁了。 他的家裡人丁兴旺,家业蒸蒸日上。 」母亲带着豔羡的神色描述着,「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愿意出七百卢布买地。 有了这笔钱,我们能好好修缮灌溉管道,乾燥棚,多买几头牲畜,让普裡鲁契诺重新富饶起来。 如果你也同意,今天,他的儿子伊戈尔会带你去看看那块地。 你还记得小伊戈鲁什卡吧?」我们刚刚谈到这个名字,一个黑头发的机灵男孩就在门厅裡出现了。 「早安,博布罗夫斯基夫人,」他欠身问好,突然发现了我。 他愣了片刻,结结巴巴地加上一句「——还有博布罗夫斯基少爷。 」「今天看上去体面得很哪,伊戈鲁什卡!」我跳下椅子,跑过去在他厚实的胸脯上捶了一拳。 他又不知所措了片刻,但很快就和我打闹起来。 没过一刻钟,我戴上中学生制帽,穿上靴子,图凉快只穿了衬衣,按照母亲的吩咐,跟着伊戈鲁什卡踏上了去格裡戈裡家的路。 伊戈鲁什卡与我同岁,连同小我们两岁的妹妹杜尼娅,都是我童年最亲密的玩伴之。 今天伊戈鲁什卡的穿戴其实很普通,甚至有点滑稽,一件下摆几乎拖到膝盖上方的亚麻衬衣大得不合身,明显是哥哥瓦季姆穿过的,一条穿旧的齐膝短裤倒是他自己的,尺寸却嫌小,从衣摆下方仅仅露出半寸,一双宽大的赤脚上沾满尘土。 不过这对他已经算是很体面了,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伊戈鲁什卡几乎没有穿过任何衣服——早年的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家一贫如洗,似乎就没打算花钱为年幼的孩子治装。 那时的普裡鲁契诺,每年四月,当大地的封冻完全被暖融融的南风消解,土地的颜色变深,小溪的流淌声逐渐清晰可闻时。 某一天大家就会发现田埂上冒出了一个光熘熘的小男孩,有时手裡还牵着一个同样一丝不挂,尚在蹒跚学步的小女孩,踩着刚刚萌出的新绿嫩芽蹦蹦跳跳——那就是格裡戈裡家的伊戈鲁什卡和他的妹妹杜尼娅。 虽然尚且春寒料峭,早间冷冽的晨风不时让翻耕土地的农民裹紧皮袍,但这两个天生浑身火热的孩子却完全不以为意,他们就这样兴高采烈地把在漫长冬季的室内中捂得白花花的身子完全暴露给清新湿润的春风、清澈冰凉的溪水和暖意融融的阳光,向两隻小兽一样叫嚷除了表达纯然的欣快之外毫无意义的尖啸,一声接着一声。 当我穿着暖和的羔羊皮小坎肩,和瓦莲卡一起出门踏青时,经常会看见黑油油的新翻土地中央,四瓣儿显眼的小白屁股晃来晃去。 瓦莲卡相当喜欢这对同她一样野性十足的兄妹。 她走过去,伸出两隻有力的胳膊,把正在四处乱跑,将刚刚迁徙来的一群群鶺鴒惊吓得四处飞窜的两个孩子的揪过来。 细细把他俩白嫩嫩、热乎乎的肉蛋身子摸了个遍,将他们满身的泥土粒儿搓乾淨。 「哎呀哎呀,真是暖和地烫手呢,托利亚,快把手伸过来……」托利亚拽过我的两隻凉手,一下子分别塞进伊戈鲁什卡和杜尼娅的胯下,他俩同时一个激灵把腿夹得紧紧的,我的两隻手便在滑熘熘、暖烘烘的股间捂热了。 有时瓦莲卡坐在一棵树桩上,把咯咯笑个不停的杜尼娅搁在膝头,分开小姑娘的肉乎乎的两条小腿,仔细看看当中那条粉嫩的缝隙,「真是的,光着屁股就在泥地上随便坐,髒东西都鑽到屁股眼和小缝缝裡去啦。 」把兄妹俩弄乾淨之后,瓦莲卡会允许我这个家裡的小少爷和这两个农家野孩子一起疯玩。 到春意盎然的四月末,在阳光灿烂的午后,瓦莲卡甚至允许我脱掉呢外套和衬衣,和兄妹俩一起光熘熘地下到冰凉的浅溪裡相互泼水打闹。 五月份丰沛的雨水伴随着剧烈的电闪雷鸣来临了,当我躺在母亲香软的怀裡来瑟瑟发抖,躲避自天空惊吓时,往往在雷声的间隙听到屋外的田野裡远远传来的儿童嬉闹声。 等到云收雨住,母亲给我穿上高筒靴,带我乘车外出呼吸雨后的湿润空气,往往会看到刺破云层的阳光映在两条纠缠在一起,在烂泥地裡扭来扭曲的小身子身上。 当母亲为之侧目,尚未弄清那是什么种类的生物时,两个强壮过人,被雨淋得透湿的庄稼汉走过来,手握农具,其中的一个小伙子还拎着一个木桶,那就是在刚刚在雨中掘开田垄,排干积水的老格裡戈裡和他的长子瓦季姆。 「对不住了,夫人,少爷,」一脸黑色大鬍子的格裡戈裡一手扶着铁镐,一手摘下破草帽举在胸口处,「家裡的两个野东西怕是把您吓倒了。 」他向瓦季姆使个眼色,后者立即把一大桶刚从灌溉渠裡舀出的浑水兜头浇在烂泥中扑腾的孩子身上。 两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之后,伊戈鲁什卡和杜尼娅那已经在春日暖阳下晒成小麦色的身子才从满身泥浆裡剥出来。 母亲被逗得浅笑盈盈,「令郎和令爱的健康和无邪是多么令人羡慕啊。 」她说。 到了炎热的夏天,兄妹俩更加肆无忌惮地成天赤裸着,浑身被晒得黢黑,有时我也会和他们一块儿,在村南林间阴凉的池塘裡泡上一整天,鑽过到彼得洛维奇家的篱笆,葡萄园裡偷葡萄吃。 但是像他们那样双双光着屁股,在人流息壤的市集上招摇过市,我的已经萌生的羞耻心是不允许的。 而他们甚至连跟着母亲菲奥克拉到县城的大街上售卖自家织的花边时,都不耻于将生活在乐园之外的人类都知道要遮严实的部位暴露在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怕身边就有一堆精緻的布片,好像生怕那些陌生的县城居民不知道他们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似的。 直到九月将近,白桦树的绿叶被风吹黄,他们俩赤裸裸的身影在田间渐渐见得少了,很多时候人们只能看见一个新堆的稻草裡露出一个黑髮的小脑袋和另一个梳着辫子的金色小脑袋,有时我也去和他们一起在草垛裡打滚摔角。 杜尼娅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在伊戈鲁什卡的屁股缝裡塞上一把稻草,自己爬上哥哥光熘熘的背上骑马玩儿,伊戈鲁什卡可以嘶叫着,用手掌和双膝从田间一隻爬回家裡。 等到狂风大作的十一月,第一场大雪降下,兄妹俩才彻底没了踪影。 漫长的冬季是父亲集中精力教授我课业的时节,虽然自然与文艺的妙处足以引人入胜,但寒冷阴沉的天气还是令我陷入忧鬱,思念起格裡戈裡家的孩子。 感谢上帝对我的勤奋的奖赏,偶尔的重聚还是有的。 有那么一两个无风的冬夜,当我和瓦莲卡照常在热气蒸腾澡堂裡洗浴时,屋外传来小脚丫踩在雪地上的咔嚓咔嚓声,澡堂门被轻轻叩响了,「托利亚,瓦莲金娜!」记住门外是脆生生的呼唤。 我大喜过望,从瓦莲卡暖和的怀裡跳出来打开们,两条光熘熘的身子就像兔子一样鑽进澡堂。 伊戈鲁什卡和杜尼娅刚在雪地裡打过滚,全是红扑扑的,沾着一层晶莹的雪粒。 兄妹俩按身材大小,杜尼娅勐地搂住我的腰,冷冰冰的笑脸贴上我的肚子,我顿时觉得下半身像是被细针扎了一样寒冷;伊戈鲁什卡则闪电般扑进瓦莲卡的怀裡,两手握满雪碴子扣在她热气腾腾的双乳上,瓦莲卡惊声尖叫:「啊!两个小坏蛋!」她把伊戈鲁什卡从身上扯下来,,按在长木凳上,勐抽这个小子的屁股蛋子。 我也把杜尼娅推到在地上,骑在她身上揪她红苹果一样的脸颊。 两个小傢伙挨了几下不算轻的惩罚,也不恼,还是如快活的小兽一样又笑又叫。 「我们在家裡洗澡洗得热死了,」伊戈鲁什卡说:「就出来在雪地裡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你们家来了。 」后来我们又用桦树枝条相互抽打取乐,两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直在小小的澡堂裡疯闹了半个小时,从头到脚都被抽得通红。 后来连瓦莲卡也乐晕了头,居然打开门放我们出去,在花园的雪裡打滚。 笑声很快惊动了家裡的其他人,当父亲和母亲裹着皮氅,带着一群呼哧喘气的佣人赶来时。 瓦莲卡才吓傻了,不顾羞涩,赤裸裸地跪在雪地上请求惩罚,我赶紧跑过去,身子紧紧贴在瓦莲卡背上,生怕父亲一声呵斥,马夫吉洪手裡的鞭子就落到瓦莲卡的背上。 从来没有消停过的伊戈鲁什卡兄妹也吓的不做声了,相互搂着坐在一边,我们四个人全都在寒冷的空气裡瑟瑟发抖。 好在父亲不但没有责罚,反而觉得皮肤在冬天受点寒冷的刺激有益身体。 并允许瓦莲卡在每天带我洗浴后,用雪块给我擦身,从此以后,格裡戈裡家的两个孩子又偷偷跑过来一两回,家裡人也不再介意。 当杜尼娅长到五岁时得到了第一件衣服。 起先是母亲发现小女孩原先圆滚滚的婴儿身体生长已经开不少了,肉乎乎的四肢渐渐变的纤长,圆鼓鼓的肚皮平坦了下去,显出了玲珑的腰身,再保持一副刚从娘胎生出来的模样有点不成体统了,于是吩咐瓦莲卡给她做了一件亚麻小连衣裙,关照菲奥克拉每天让杜尼娅穿上再出门。 不出意外,这件瓦莲卡花了两天从母亲的一件旧衬衣改成的精緻衣服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被这只狂野的小兽弄得粉碎。 菲奥克拉只得捧着一堆布片,跑到我们家裡来解释,说杜尼娅打娘胎出来就一直光身,还得要慢慢适应身上的衣服。 有主意的菲奥克拉先将亚麻碎布剪成一片一片两个指头宽的小条。 用棉线绷在杜尼娅的胯间,恰好能遮住女儿的阴部。 于是杜尼娅嘟着小嘴,不情不愿穿着这件最低限度的衣服过了一年,但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子在一起时,她还是会迫不及待地把这缕遮羞布扯下来,晒黑的身子上只有阴阜一块是粉粉白白的,反倒是更惹人注目了。 后来菲奥克拉又试着把一块印花土布的大方巾缠在杜尼娅的腰上,盖住她那两瓣在村裡人眼裡晃了七八年的翘屁股。 当杜尼娅的身高几乎长到菲奥克拉的肩头,身段显出几分少女的修长玲珑时,终于习惯了了用连衣裙将美妙的胴体裹起来再出门。 至于伊戈鲁什卡,无论是领主家还是农户都对这个男孩子的衣着打扮不太在意。 直到我们长到十岁,我离开普裡鲁契诺之前,他从来没有费心在身上披挂一根线头。 哪怕是别人家裡年岁只有他一半的小男孩都已经穿上了衬衣,哪怕是村民们已经不再叫他「伊戈尔」或者「伊戈鲁什卡」,而改口起了「黑泥鳅」甚至「光腚娃」的绰号。 伊戈鲁什卡都无动于衷,甚至为自己是村子裡唯一一个到了能下地干活的年纪还保持赤身露体的孩子而得意洋洋。 儘管身材已经开始抽条,脸庞轮廓已经变得方正,眼睛又天真混沌变得锐利有神,浑身长出硬实的肌肉。 他还是混在一大群男女村民裡毫不害臊地裸着黑黢黢的身子干活。 有时成群结队的村妇在田埂上迎面碰上伊戈鲁什卡,会调笑在他胯下甩了甩去的「小泥鳅」,有性子泼辣的,甚至会把他按到在地上,把他全身摸个遍,尤其对那根细长的「泥鳅」兴趣十足,四五隻手会使劲儿拨弄,直到让它神气十足地直竖起来。 伊戈鲁什卡也只是笑着喊痒而已,有时也会冷不丁伸手探进村妇胸口作为回击。 光阴荏苒,如今伊戈鲁什卡已穿上了还算整齐的衬衣和裤子。 时间对家乡旧貌的改变是多么的无情。 我们两人并肩走在村道上,普裡鲁契诺的原野和屋舍几乎面目全非——杂草丛生的庄稼地、枯死的果树、倒塌的牲口棚、腐朽的草垛——到处是疏于照料造成的荒芜。 我们一路隻看见几个瘦骨伶仃的妇女在田间劳作,身上的衬衣和萨拉凡已髒的不成样子,她们转过头来时,我能看见她们儘管年轻但毫无生气的脸。 我觉得似曾相识,但在记忆中的普裡鲁契诺却没有像这样病恹恹的面孔。 「那是马露申卡和她的侄女拉丽萨,」伊戈鲁什卡告诉我:「马露申卡的可怜丈夫乌斯京·菲奥多洛维奇在前线害了病,复原后没多久就死了,大概是一年前的事吧。 」我们一路见到更多的孤儿寡母,他又陆续向我介绍了各家的悲惨遭遇,总之,可恶的战争夺走了她们的丈夫和父亲,让她们在饥饿中挣扎。 在村裡成群的羸弱者中,伊戈鲁什卡似乎是一个幸运的例外。 他还是自小那样健康壮实,一头希腊人般浓厚发亮的蜷曲黑髮。 两隻黑眼睛虽然被阳光刺得眯成一条缝,但从中闪出炯炯的神采。 鼻樑高挺,双唇薄而泛光,下颌方正,身材比我还要高上一寸多,胸脯宽厚,四肢矫健有力,走路虎虎生风,如同西风神仄费罗斯在人间的写照一般。 我鼓足劲儿跟紧同伴轻快的步伐,虽然现在是较为凉爽的早晨,但我很快浑身发热,脚底发烧,亚麻衬衣渐渐被汗水沾湿,贴在后背上。 我们一直沿村道向南,走近了格裡戈裡的田庄,这裡原是一片长满灌木的丘陵缓坡,位于普裡鲁契诺边界,更南处便是人迹罕至的森林和草地了,山下有一片生长了不少高大树木的盆地,从高处涌出的几股泉水在盆地中央彙聚,形成了一个小池塘。 祖父看中了此地平坦湿润的沃土,曾经让当时还在家裡当差的格裡戈裡带人开垦了两俄亩的土地。 但由于无力继续投入而撂了荒,这便是格裡戈裡想要购买的土地,想必这位勤勤恳恳的老伙计长久以来一直为这块土地努力干活攒钱呢。 举目所见,景色焕然一新,一片片茁壮的麦田整齐地排列在缓坡上,浓绿宽阔的叶片在微风中摆动,泛起一层层波浪。 引自山泉的灌溉渠,虽然是细细的,但一条条都盈满了潺潺的流水,在已经升起很高的太阳下粼粼闪光。 更陡些的山坡上种了很多成排繁茂的果树。 连难以耕作的丘陵顶陂都长满碧绿的牧草,几头膘子厚实的奶牛正懒洋洋地在坡上踱步。 「我现在相信令尊的财力了,」走上田垄之后,我满怀讚歎和羡慕眼神望向伊戈鲁什卡,「老格裡戈裡的‘公牛’名号果然不虚,我真不敢相信,单凭一家人就能吧十七八俄亩的土地耕作得这么好。 」「不算牧草地的话,是整整二十俄亩。 」不知何时,已经多年未见的格裡戈裡从庄稼地裡鑽了出来,他今年应该已经四十八岁了,头髮和长髯从壮年时代发亮的漆黑色变成了灰色,但面色却显得年轻,可能是快活的神情消弭了不少年近半百的庄稼汉早该有的深深皱纹。 他身高两俄尺十俄寸,常年的劳作不但没有令他的身形佝偻下一分,粗布衬衣下的躯体依然像年轻时那样强壮。 格裡戈裡拍怕伊戈鲁什卡的脑袋,向我欠身,「博布罗斯基少爷……」「我还是您儿子的好伙伴阿纳托利,」我亲热地搂住伊戈鲁什卡的肩头说道,「您从前在我家裡时也是这么叫我的。 」格裡戈裡发出浑厚低沉的笑声。 「您已经是一家之主了,少爷。 向您的父亲、祖父一样。 」他一边带我沿缓坡向上走一边向我介绍自己半生以来筚路蓝缕,经营下的产业。 「当年老爷照顾我,让我获得自由时,我是全部家当只有扛在肩上的一张木犁,那时我三十三岁,大儿子瓦季姆才十岁,大闺女阿娜斯塔西娅还不会走路,被菲奥克拉抱在怀裡。 我们一家四口人就搬到了这裡,先掏了个地窖,打上树枝做的椽子,盖上稻草屋顶,勉强容身。 白天我们全家都会上山开荒,用双手大约半个俄亩的山坡上杂草除尽。 之后就开始犁地,我来扶着犁,瓦季姆和菲奥克拉在前面拉,小娜斯佳就自己在边上爬来爬去。 老婆孩子力气小,半个月才把地耕出来,然后播种,引水灌溉……就这样种出来我们自己家的第一茬黑麦……,不种地的时候我们就搓麻绳,菲奥克拉还会纺线、织花边,我们真是起早贪黑的干,但是没白辛苦这么多年呐,看看现在——」他兴奋地挥动双手,只给我们看他的家宅,那是用在半山腰上用木牆围起来一片晒谷场般宽阔平坦的宅院,裡面堆了一垛垛金黄色的乾草堆,一幢占地很广的大木屋,样式简单,用上百年的原木盖成,非常结实,附近还有牲口棚、粮仓、地窖、澡堂,一应俱全,甚至在栽满各式菜蔬的宽阔庭院裡也有一间用原木搭盖的凉亭。 如果忽略那朴拙无华的建筑式样,简直和领主的家宅没有区别了。 「您的住宅比我家都阔气。 」记住格裡戈裡一副陶醉的神情,继续说:「除了宅子,我现在有十六俄亩麦田,我和瓦季姆各耕种八亩地。 两俄亩种果树和亚麻的坡地,加上放牧牲口,都是小伊戈鲁什卡来干的。 菲奥克拉带着娜斯佳和杜尼娅两个丫头,还有瓦季姆媳妇柳博芙干点织花边、纺线之类妇人干的活,顺便在院子裡种种土豆,但还是閒不住,所以我又要买两俄亩地,专让几个娘们自己去耕种,无论是甜菜还是棉花,想种什么就种点什么。 」我们刚打开牢固的木制院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高达两俄尺十二俄寸的巨人。 「呵呵,是少爷啊!」那个赫拉克勒斯般的人物快活地寒暄道,嗓音洪亮得像打雷一样。 我认出他就是瓦季姆,他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岁,正是人生中精力最盛、体格最壮的年岁。 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壮的人,瓦季姆和他的弟弟一样,又一头浓密蜷曲的黑色长髮,眉毛黑粗,一对老虎般的圆圆大眼,下颌宽阔发达,覆了一层钢丝般的鬍子茬,赤裸的上身全是精纯的肌肉,胸脯如枕头般厚实,两条胳膊上筋肉虯结,比我的腰细不了多少。 他全身只着一条麻质齐膝短裤,晒成褐色的皮肤泛着油光。 「我正要下地呢,爸爸。 」他扬扬手裡比一般尺寸大上一号的木锹。 「正好,伊戈鲁什卡来了,」他一把把伊戈鲁什卡抱起来,「快把衬衣还给我。 」弟弟在他有力的胳膊裡挣扎不得,只好乖乖被剥掉了衬衣,没想到瓦季姆促狭地一笑,突然伊戈鲁什卡头朝下转了个儿,一个伊戈鲁什卡忙用双手撑住地,瓦季姆趁机像剥亚麻杆一样把弟弟的短裤也撸了下来。 现在伊戈鲁什卡又被打回了我记忆中的原型——浑身一丝不挂,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只是腰和膝盖之间的一段的肤色稍稍浅一些。 「衣服还你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扒裤子,」伊戈鲁什卡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我还要一块布擦汗呐。 」瓦季姆胜利者般地挥了挥手裡的衬衣和短裤,一阵风似的下坡去了。 儿子们当着我的面开玩笑,弄得格裡戈裡有点尴尬,「家裡的衣服不多,伊戈鲁什卡的衬衣是借的,他从小也没什么衣服穿,这您也知道。 」我表示小时我们经常光着身子一起玩耍,现在也不介意他穿戴如何。 伊戈鲁什卡也不觉得在父亲和好友面前赤身露体有什么羞的。 格裡戈裡建议先去看看那块新垦地,于是我们又出门走下山路,伊戈鲁什卡虽然没了衣服穿,居然不回家呆着,两腿间已经发育,但尚未长出毛髮的那条「黑泥鳅」一甩一甩的,也跟着我们出门下了山坡。 好在这裡位于村社边缘,附近并没有什么人,有一两个人从坡下的村道远远路过,被一个高大的中年庄稼汉,一个穿着讲究的小少爷外加一个全身光熘熘像一条黑泥鳅的半大少年的组成的奇异队伍吸引,于是驻足看了好久。 我们也没有理他们。 下到坡嵴的另一侧,穿过一排天然的树篱,就来到了新垦地。 当年开垦的田地撂荒多年,到处都是葱茏的灌木和草地,十几棵新生的槭树和杨树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每棵树上都垂下几串摇曳的藤萝,地上蔓生了很多野生的鬱金香和石竹花,偶尔能看见野兔和云雀在草丛间一跃而过。 靠近树林边缘的凹地裡有一方清澈的池塘,一个亭亭玉立的金髮女孩正站在塘前的树荫下。 「博布罗夫斯基少爷,您一定很久没见过小杜尼娅了吧。 」格裡戈裡笑容可掬地向女孩招招手,他心爱的小女儿就像一隻敏捷的小鹿一样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杜尼娅现在应该刚满十一岁,出落得纤长窈窕,身穿一条非常合身的浅紫色萨拉凡,上面绣满了蓝色和白色的花朵和纹饰,贴身的衬衣并非农家人常穿的亚麻布,是精緻的白棉布质地的,领口和袖口缀了一圈细密的花边,头上戴一条染紫色花纹的白头巾,头巾下瀑布般的金髮垂到盈盈一握的腰际。 她来到父亲近前,把手裡盛满蘑菰的篮子递给他看。 「一早上采到的。 」她的声音就如同婉转的夜莺,他放下篮子,用白皙的双手捧起父亲长满大鬍子的脸颊,踮起足尖亲了一口,又过来向我行礼,这时我看清了这位童年伙伴的俊俏面容如象牙一般毫无瑕疵的光洁,两道线条柔美的眉毛,长而密的浅褐色睫毛下生着一对鹿一般的蓝眸,微微上翘的鼻子小巧可爱,嘴唇红润欲滴。 完成淑女的礼节后,她尖叫着扑上来搂住了我,软嫩的唇狠狠堵在了我的嘴上。 当看到光着身子的伊戈鲁什卡之后,她似乎一点也不见怪,笑着扑上去和哥哥拥抱亲嘴,两隻手在哥哥光嵴樑上上下抚摸,甚至捏了捏伊戈鲁什卡的翘屁股。 当格裡戈裡陪我在荒地裡熘达,谈论这片土地的价值时,伊戈鲁什卡就和杜尼娅跑到池塘边玩去了,兄妹俩还是想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我的耳朵裡充满了伊戈鲁什卡在池塘裡扑腾的水花泼溅声和杜尼娅兴奋的大呼小叫声。 当我们逛完一圈回到池塘附近时,我看到杜尼娅风姿如画地撩起衣裙,露出两条白花花的长腿趟进池裡,伊戈鲁什卡正在把一条三四尺长的小鲋鱼装进妹妹挎在胳膊上的篮子裡。 「我带少爷回家啦!」格裡戈裡向一对儿女招手。 「你先走吧,爸爸!」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多抓一点鱼。 」我和格裡戈裡走到树篱附近,我无意间回头一看,发现杜尼娅居然正低头兴致勃勃地干着村社裡的农妇们喜欢的活计,把伊戈鲁什卡的下体捋得又直又硬,再把篮子往上挂。 我不知道格裡戈裡是否看到了兄妹俩过分亲昵的游戏,或者认为这种相互玩弄身体的行为依然出于天真无邪的动机。 总之我们两人回到宅院的一路上他不住地谈着庄稼、牲口群,已经全家人在上帝的庇佑下那惊人的健康和强壮。 记住这些事实着实令人惊歎,尤其是在几乎整个村子都人丁凋零,死气!沉沉的时节,在这个小小的角落裡的呈现的蓬勃生气只能归结为那洞悉一切的至高主人对这一家人多年来辛劳和虔诚的恩赐。 当我和格裡戈裡又沿着原路返回宅院,这时已经接近正午时分了。 我略感腹中饥饿,于是想起了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家那位做得一手好菜的女主人。 「我最温柔懂礼的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呢?」我问道,「还有您家的长女阿娜斯塔西娅也没有露面,我还听说瓦季姆已经娶妻生子,他们在家裡吗?我是否能见见这几位可爱的人?。 」「娘儿们们都在呢,少爷,」格裡戈裡迟疑了一下,拍打着额角自责地说,「哎呀哎呀,我的心思都被庄稼牲口什么的填满了,居然忘了把一家人介绍给好几年没回家的少爷,您马上就可以见到们」。 他停下脚步,向远处庄稼地裡一个小山丘似的人影招招手,瓦季姆随即迈着大步跑过来,把晒硬的土地踏得咚咚作响,他从弟弟身上剥夺的衣裤系在木锹的长柄上,像一面胜利的旗帜一样被风鼓起来,身上还是只穿一条破麻布裤子。 「瓦季姆什卡,先别干活了,跑回去叫你的妈妈、妹妹,还有媳妇儿准备准备,迎接阿纳托利·安德里耶维奇少爷——别嚷嚷!」见到儿子深吸了一口气正在准备大声呼喊,老人忙用手指捅捅那一副因鼓足了气而更加宽厚惊人胸膛,「你那震死牛的嗓子,把少爷变成聋子吗?跑到屋裡去说。 」瓦季姆如离弦之箭般窜到了前面,我们在后面跟着慢慢走,瓦季姆距离院门还剩两俄丈左右,已经举起宽如盘子的大手准备开门时。 两扇院门突然打开,跑出来一个妇人,虽然隔了一段距离,看不清面目,但无疑是个漂亮的少妇,更令我目瞪口呆的是——这个成年女人居然也是赤身裸体的,丰腴的身子无遮无盖,一对胀鼓鼓的乳房在胸前乱跳。 她两三步就跑到瓦季姆面前,两手麻利地地一把把他的裤子褪到脚踝,身子一纵,紧紧缠上了对方精壮的躯干,两腿缠住他的腰,两条胳膊搂住他脖子,嘴裡销魂地大呼小叫,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瓦季姆什卡,我最最亲爱的瓦季姆什卡,我的拯救者,没有你我不能活啊——」这个女人嚷着,「和你分开半天,我的下面快要痒死了,我什么都不管了……我要出来找你……你在哪裡,就在那裡和你做好事——哪怕在大路上,在市集上,在教堂裡,在大牧首面前也要做……快点!快救救我!啊……啊……快!快点进来!」。 当我和格裡戈裡走近时,这个鲜廉寡耻的妇人还旁若无人地骑在瓦季姆身上快活,后者那惊人的阳具已经没入了她的腿间,她腰臀剧烈扭来扭去,嘴裡叫喊着不堪入耳的淫话。 任何一个正派家庭的子弟看到这样丑恶镜像,都应当厉声呵斥,并且是发自内心厌恶的,但这是的我,虽然面红耳赤,但对眼前这个,可以说比牲口都无耻的女人,却讨厌不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她无论从面貌到身材都非常美,脸庞柔美而精緻,深色的眉目顾盼生情,蓬鬆的栗色头髮梳成了精美的发卷,肉体珠圆玉润,被太阳微微晒成麦色的皮肤因亢奋而显得红扑扑的,泛出健康的光泽,另一方面在于她那坦率自然的态度,虽然正动物般地发洩欲火,但丝毫没有劝善故事的插画中所描绘的淫荡女人那种扭曲表情,相反,她的神色如处女般甜没俏皮,甚至,就像是一个在正常玩耍中获得乐趣的七八岁小女孩罢了。 老格裡戈裡的脸色很难看,愠色中透出几分忍俊不禁。 「柳博芙·尼古拉耶夫娜,你这个野娘们,在少爷面前……做这种……真是不要脸哪!」瓦季姆赶紧坐起来,把那个叫柳博芙的女人的上身抱住,替她遮掩那一对柔软的丰乳,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像一头无端挨了鞭打犊牛似的的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父亲,彷佛在说:「这怪不得我,谁知道她会突然跑出来。 」柳博芙倒是镇定自若,她喘了几口气,从情欲的暴风骤雨中恢复过来之后,轻轻推开瓦季姆,叉开的大腿跪在地上,慢慢挺直身子。 我清清楚楚地看着瓦季姆那粗如小孩胳膊的巨物慢慢从这个女人的下身滑出,两人欢爱中迸射出的汁液一泻而下,从她的大腿一直淌到了脚后跟。 她面对我们站起身,抬手撩撩凌乱的额发,双手不遮不挡,全身的妙处一览无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耸的双峰,两颗红葡萄似的,挂着奶滴的乳头,柔美曼妙的腰身,以及下身湿漉漉的一小撮毛髮下,两片红彤彤的厚阴唇。 柳博芙身姿挺拔,胸乳高高翘着,神色自若,好像自己一直穿着得体的衣服似的。 「我也不知道会有生人来,格裡戈裡。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嗓音甜润动听,「瓦季姆,亲爱的,」她转过头望望正忙着提上裤子的瓦季姆,「那么,这位帅气的少爷是谁?」「博布罗夫斯基家的阿纳托利·安德列耶维奇少爷。 」格裡戈裡气鼓鼓地抢着介绍,「真对不住,我的少爷,这是瓦季姆的媳妇柳博芙·斯捷潘诺夫娜,真是太丢脸了!」「早就听家裡人提起过少爷您了,多么英气的一隻雄鹰啊。 」她笑吟吟走过来,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在巨人瓦季姆怀中显得娇小的女人其实身材高挑,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颤抖的双峰几乎撞到我的脸上。 裸体的柳博芙搂住我的肩膀,倾身在我红得发烫的双颊上润润地嘬了两记响亮的吻,起身时还在我的裆部偷偷掏了一把,发现我的「小山雀」早已引颈欲发之后,她狡黠而满意地一笑。 「格裡戈裡说得对,真是丢人到家啦,」她这样说着,却毫无愧色,拨弄着垂在肩上的一缕卷髮,「您我们可怜可怜我们农家女吧,地主家夫人小姐,有的是法国小说、义大利的摆设,还有首饰、衣裳,都是一迭一迭,我们这些乡下穷女人,别说其他的了,连遮体在衣服几乎都没有……」她抬起头,两颗眼角微微上挑的褐眼直视着我,一隻手滑向胸部,挑逗地揉捏着一隻乳房,一线乳汁被挤得喷了出来,从胸口一直淌到圆润的小腹,她用手指在肚子上蘸了蘸,放进嘴裡舔着,「整天像牲口一样在田野裡出苦力,哪有地主家夫人小姐那么多的乐子可寻?——好在,上帝保佑,给了我强壮的瓦季姆,我一刻都离不开的瓦季姆,只要我愿意,他能让我随时随地让我享受到这种快乐,有身份的先生们说这是丑事,我倒觉得这是上帝赐给我这个穷女人的福分……不,这本该是上帝赐给每一个男女的福分。 您想想看,我聪明的小少爷,雌雄牲口只在春天发情,但我们男人和女人一年四季乐此不疲,正因为如此,亚当和夏娃的子孙才多的把大地挤得满满的,比任何种类的兽类都多,要不然怎么能成为……怎么说来着?——「万物的灵长」呢?可以说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是做这种事的,做的越是勤快,就越是尽本分,上帝他老人家也就越高兴……我俩做做这种功德无量的好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要我看——大家把它当成羞事看,实在是错的离谱。 完全不用遮遮掩掩,不管在哪裡、有没有人看,每个男女都应该光明正大地干这种又舒服又积德的事才对嘛……」柳博芙伶牙俐齿,一番惊世骇俗又不无道理的辩白,把我听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脑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理直气壮的裸女。 柳博芙见我长久回不过神,可怜的老格裡戈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也无言以对,便俏皮地吐吐舌头,拉拉瓦季姆的手,「算了,给老头子一个面子,我们到牲口棚裡快活去。 」这时格裡戈裡好像终于动了怒,抄起道在门边的木锹,不好意思对儿媳动粗,只得作势要打瓦季姆。 「住手,格裡姆什卡。 」一个温柔而威严的女人声音从院中传来。 我循声望去,认出是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贝科夫家的女主人。 她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女人,金灰色的长髮松松地挽在头顶,面容依然是一番盛年美妇的风韵,其实她已经四十三岁了,一般的村妇早该臃肿得不成样子。 菲奥克拉原先是佩图霍夫伯爵家的女佣,知书懂理,举止娴雅,几乎和地主家的夫人一般。 她单穿着一件亚麻布衬衣,大半截胳膊露在外面,两隻脚也赤着。 衣服的布料很薄,她依然挺拔的胸乳几乎纤毫毕现,但毕竟比身边光熘熘的儿媳要好看些。 菲奥克拉拦在丈夫和儿子、儿媳之间,伸手在儿媳颤巍巍的宽大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没你的事了,柳芭。 」后者便乐滋滋地拉着丈夫去牲口棚了,一边走一边得意的扭着光屁股,似乎是故意要气一气格裡戈裡。 「别生气,格裡姆什卡,」菲奥克拉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抱住我吻了吻,「托利什卡少爷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让他知道的?」格裡戈裡扑哧一声乐了,丢下木锹,「我们家的爷们儿啊,都是笨嘴拙舌,娘们的嘴巴反倒是厉害得很。 我去澡堂裡冲澡去啦。 阿纳托利少爷,劳驾到屋裡坐坐,让菲克露莎陪您谈谈心吧。 」 一个村庄的解放(02) 一个村庄的解放(二)作者:mamuruk2018/6/24贝科夫家的原木大屋宽敞而阴凉,裡面收拾得乾乾淨淨,只是空气不算太流通,稍稍有一点潮湿发闷。 菲奥克拉把我领进屋,我看见一张能容纳十个人大木架床上铺着新织的蒲席。 一个十六七岁的金髮少女坐在床上,对着窗口投下的亮光织花边,身边的一张摇篮裡躺着一个一岁多的婴儿,一对年纪相彷的六七岁男女小孩正趴在边上逗弄着他,床上凌乱地摊放了些编织工具、小玩具、识字课本之类的东西,还有一架绷着亚麻线的纺车。 “我想不用再介绍娜斯佳了,这两个是瓦季姆什卡和柳芭的双胞胎儿女妮娜和卢卡,那个奶娃娃是他俩的小弟弟米沙,前年才落生的——这位是博布罗斯基小少爷。 ”娜斯佳与我早就相识,只是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家帮助家务,不像妹妹杜尼娅那样整日在外面陪我玩耍,她跳下床来,微笑着抱住我轻轻吻了两下,她是个身材纤瘦的嫺静姑娘,生着温和可亲的鹅蛋脸,双眼如母亲一样是灰蓝色的,现在的身量已经和母亲相彷了,几乎就是菲奥克拉的年少的翻版,也穿着款式和菲奥克拉一样的薄衣裙,肤色白皙光洁。 而另外的三个小孩子都是精赤光光的,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内,卢卡和妮娜也好奇地爬到床边来,我,坐在床沿上挨个抱抱他们,摸摸那已经被五月的豔阳晒得发黑小身子,多年前与伊戈鲁什卡兄妹一起度过的金色日子重新涌现在心头。 菲奥克拉从牆边的一个瓦罐裡取来清水淋乾淨双脚,盘腿上了床,拉来纺车,吱吱扭扭地转着纺线。 娜斯佳继续做她自己的活,一边柔声给双胞胎讲识字书上的故事——伊戈鲁什卡兄妹不同,双胞胎简直像两隻小猫一样安静。 小米沙也没有哭闹,大概已经睡着了。 纺织机不紧不慢辘辘声主宰了空旷大屋,室外远远传来泼水声和柳博芙时不时的欢叫。 日近正午,连屋子也有些闷热,大家的鬓角都淌着汗,屋子裡蒲草的香味弥漫,混着女人和小孩自然的馨香。 菲奥克拉沉静温和的声音响起来:记住“托利什卡少爷,您自小和我们家亲密,我们是完全把您当成我们自家人了。 您和伊戈鲁什卡、杜尼娅最是亲热,大概也猜得到,我们家现在还算殷实,但当年也是穷苦过来的。 穿衣打扮嘛,自然没办法像富户人家那样讲究。 ”“没错,好菲奥克拉,我,还有父母亲都是瞭解的,向伊戈鲁什卡和杜尼娅小时候那样,我们也没有见怪过,可……”我本来想提起柳博芙,但又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谢谢您,通情达理的少爷,我希望下面说道的事情,您也别见怪——”菲奥克拉依旧不紧不慢地摇着纺车,彷佛漫不经心地说着:“其实,老格裡沙和我刚刚成家的时候,我们贝科夫家裡的人穷啊,除了一张木犁,两口袋黑麦粉,就只剩下格裡沙,我,还有小瓦季姆什卡一人一身衣服了,娜斯佳还小,只用一块破亚麻布给包着。 那一年是圣母领报节之后的第二周,天气渐渐暖和了,我们一家来到这裡搭了个窝棚。 白天开荒干活,衣裳髒污、磨破了,没有换的。 刚开始我还有些伯爵老爷家带来的古板性子,觉得无论如何,夫妻也好、母子也好,也不能随随便便露着男人那傢伙吧。 总是央求父子俩在溪水边洗衣洗澡之后立即穿上裤子,直到发现两人的腿根、屁股上全起了疹子,两条裤子也烂得不成样了。 我自己也生了病,由于总穿着肮髒的试衣服,胸口上、还有女人最柔嫩的部分都溃疡了,奶水也没了,小娜斯佳饿得直哭……唉,现在想想真是苦啊。 后来我想通啦,都是亲亲热热的一家子——格裡沙是我丈夫,瓦季姆什卡就是个十岁小孩,娜斯佳就更不用说了,相互有什么羞不羞的。 后来每天等到天黑下来,我们一家人就把衣服都脱了,在溪水裡洗得乾乾淨淨,把自己也洗的乾乾淨淨,身上涂一点我自己熬的草药膏,衣服挂在外面晒乾,一家四口就鑽进窝棚裡,光熘熘地相互搂着睡了——活得真像是荒地裡的野兽一般。 早上趁天还没亮,我先起来把衣服上的破口补好,准备早饭,吃过之后再穿好衣服上工。 大家很快恢复了健壮。 ”“唉,我可怜的菲奥克拉,”我附和着歎气,“我多么同情您”菲奥克拉感谢的笑笑,继续说:“那时候虽然穷,但是大家都健壮得很,快活得很,主升天节前,我们开好了八俄亩荒地,就要犁地播种土豆了。 这事情全家人得一起干,我和瓦季姆什卡拉犁,老格裡沙扶犁头。 这在这当头,却出了意外的事。 ”我的好奇心被钓了起来,“是什么事呢,菲奥克拉?”“那天格裡戈裡用绳圈套住了只野兔,我把兔子杀了,做了晚饭。 吃完之后,把溅了血污萨拉凡和衬裙、头巾裹成一团扔在岸上,一家人就下溪洗澡去了。 不料一隻苍鹰循着血腥味飞过来,一把就把我的衣服抓走飞不见了,连块头巾都没留下。 ”“这可怎么办?可怜的菲奥克拉。 ”“格裡沙和瓦季姆什卡出去找了一晚上,我吃能躲在窝棚裡蜷成一团,抱着娜斯佳嘤嘤地哭,心裡祈祷我主的恩典,不要让我难堪,要是我出不了门,就没办法犁地了。 第二天没有犁地,他们父子又在四周找了一个上午,格裡沙回来之后说要先卖掉木犁,换钱给我买新衣服。 就在这个当儿,我突然感到一阵战慄,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裡——不,不是念头,是一个实实在在,好像附在我耳边的声音告诉我的,那是一个圣徒,儘管不知道确切是谁,我依然能确认那就是一个年轻女圣徒的无瑕灵魂,对我附耳道出我主庄严慈爱的指引——‘菲奥克拉,纯洁的孩子,勇敢起来,就这样走到土地上去从事神圣的耕耘吧,需知赤身的夏娃是无罪的。 ’这句话像是一股子清亮的泉水在我脑中回荡,越来越悦耳动听——‘勇敢起来,就这样走到土地上去从事神圣的耕耘吧,需知赤身的夏娃是无罪的。 ’——它激励着我勐然站起来,一把推开格裡沙,把木犁拖出门,就赤裸裸地大步向荒丘上坡走。 ”记住“您就这样跑到田裡去……一丝不挂?真是骇人!”我想像着如淑女般端庄的菲奥克拉披头散髮,在光天化日之下裸身扛着木犁走路的画面,简直吓坏了。 “他们爷俩也吓坏了,追过来要我回去。 我知道两个人都是头脑简单的傢伙,给即使解释他们也不会懂。 ——‘胡说什么卖木犁,地必须要赶紧犁!’我向他俩吼着,‘要不然,下半年吃什么?这荒丘附近又没什么人烟,就是我们一家人,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好顾虑的、我就这样光着屁股干’。 老格裡沙简直像个傻瓜一样愣了好久,‘菲克露莎?’他说‘你怎么变了一个人?’,倒是小瓦季姆什卡挺喜欢这个主意,‘是啊,妈妈为什么不能光屁股,妈妈光屁股好看得很。 我也要光屁股在外面干活’他说着,在腰上摸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是光熘熘的了——他是没来得及穿裤子,就从家裡跑出来的。 于是我们两个高高兴兴地把犁支好,套上犁绳。 我回头看看格裡沙,‘当家的,还不过来掌着。 ’格裡沙晕头晕脑地上去掌犁,于是我们就开始犁地了。 干着活,还听到他自己不住嘟囔:“一大一小两个光屁股在前面晃来晃去,哪有这种事……”。 后来见我这个娘们都这样胆大不知羞,他也放开了,接下去的十几天我们全家犁地、下种、挖灌溉渠,都这样赤条条的。 娜斯佳也被带出来满地乱爬。 衣服放在小窝棚裡没有人穿,也不用天天晚上缝补了,晴天一身大汗,雨天一身泥浆,在溪水裡一冲就乾乾淨淨,简直太畅快了。 ”我仔细听着,脑子裡想像出出菲奥克拉描述的一幕幕情景——一家人面对极端的匮乏,面对生活的压迫,抛弃了一切顾忌,甚至连最基本的羞耻都抛诸脑后,不耻于如同野兽一般赤裸裸地过活。 但如此而来,任何形式的穷困与卑微,任何形式的外物得失,再也无力动摇他们的内心了。 无论是天然的羞耻还是社会外加的自卑都随着在裸露的皮肤上自由奔流的汗水冲刷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纯粹身体的绝对自信,对于神圣耕耘的绝对投入,对于家人绝对的疼爱与光怀,一具具无遮无盖的躯体在山野间,最大限度地享受阳光、空气、溪水的滋养,骄傲地耕耘赤足下的肥沃土地,无论是肉体还是内心,一定会迅速强壮坚实起来,焕发勃勃生机,那不仅仅是一隻质朴的美好,简直称得上是一种……高贵……“主升天节过了,八俄亩土豆地都播撒下去,不久就发出了苗,山坡上淌出的溪水也引进了田裡,农事闲多了。 ”菲奥克拉继续述说过去的往事,“天气也热起来了,我们一家人总算有空躺在棚子裡歇歇了,这时候老格裡沙来了兴致——您知道,我没有衣服穿,身上无遮无盖的,他很容易动那种心思——也不管是大白天,一双儿女就在眼前,就紧紧楼我,按住我做……那种您知道的事情——话说回来,之前整日干活,可怜的格裡沙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尝到鲜啦。 少爷您肯定觉得我们老两口子好不知羞——小瓦季姆和娜斯佳就在一旁看着呐,可我当时被摆弄得快活死了,心裡想着:我这成天光着屁股乱晃,已经没什么脸皮啦,只要舒服快活就好,再说小孩子懂什么呢?于是我们两口子也就不管不顾了,痛痛快快地弄了好几天,把以前欠下的饥荒都补回来了。 瓦季姆和娜斯佳就在一边咯咯笑,有时候还帮忙推格裡沙的屁股呢!”谈到这裡的时候,菲奥克拉笑得不行,两颊浮上少女般的羞赧。 我虽然脸红得发烫,也觉得怪有意思的。 “可惜舒服日子没过几天,粮食口袋快见底了,格裡沙就到村镇上去帮工,挣点粮食,也顺便帮我买布做一套新衣服。 留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看着我们的土豆田。 我们每天两次下地给土豆秧苗浇水,加固夜裡被野猪拱坏的篱笆——当然只能是是浑身精光做这些事的。 以前有格裡沙在,觉得没啥,现在只剩下女人孩子,就还有些害怕了,干活的时候把身子弓得低低的,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赶紧蹲进草丛躲着,干完活赶紧回家,孩子们求我要在外面玩,我也不敢再带他们出去。 后来发现这荒丘一带确实人烟稀少,就放开胆子,干完活没事儿,我们娘儿三个时常远离住处採集一点浆果,下套逮个野兔什么的。 慢慢倒了盛夏的日子,天气炎热难耐,窝棚裡又闷又湿呆不住人,我们乾脆整天光着屁股满山乱逛,困了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树荫下的软草地睡觉。 有一天小娜斯佳嚷着想吃葡萄,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哪儿来的胆量,看到彼得洛维奇家的园子就在不远的另一座丘陵上,拎着两隻野兔就去了。 ”记住“天哪,亲爱的菲奥克拉,您就……”“——精光熘熘地走过去了,是的,现在想来真是露丑呢,”菲奥克拉忍着笑说,“不过当时已经光着身子生活了差不多一个月,习以为常,满不在乎了。 彼得洛维奇的园子虽然也在村子边上,村道上没多少行人,但我还没走出半俄裡,不巧就撞见人了——远远看见两个穿白衬衣的男人迎面走过来。 ”“那您是赶紧躲起来了吧?”“第一个念头确实是这样的,当时我真想趁他们没发现我,赶紧鑽到道边的蒿草丛裡——然而就在这个当儿,先前听到的圣女的声音又从天上遥遥传到我的耳边——‘菲奥克拉,纯洁的孩子,别害怕,就这样向前走。 ’我虽然还是怕,但还是听从了她,壮着胆子,强忍捂住羞处,蜷身逃走的冲动,大摇大摆,迎着那两个人就走过去,已经能看清那两个人大概是一对父子,父亲是四十岁左右,留着络腮鬍子,儿子大概十六七。 要不是被太阳晒得黝黑,我那时的脸大概已经羞得通红了,我硬着头皮,眼睛盯着他们。 我们大概相距两三俄丈的光景,那两个人肯定把我的光身子看得清楚了——那两人涨红了脸,把头一低,就绕开我快步走过去了。 ”“他们是——在您的……勇气面前退却了……”我斟酌着说。 “少爷您是想说:‘被眼前这个光屁股娘儿们的胆大不知羞唬跑了’吧?”菲奥克拉笑出了声,“那时候我就明白了,男人们——不管是穿衬衣的农夫还是裹着皮氅的老爷们都没什么好怕的,别看他们平时粗声大气、吆五喝六,那气势简直好像马上能跑到林子裡抓一隻黑熊。 其实男人好面子,满心思算计自己说话够不够气派、喝酒够不够排场、穿衣住屋体不体面——就是怕在人前丢丑,为场面上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担惊受怕,胆子都细得像耗子。 像我这样露着奶子屁股,一点不觉得丑的娘们就是男人的剋星,看见我,男人们内心深处怕丑的心思就被吓坏了,只能落荒而逃。 ”“那么,您到了彼得洛维奇家了吗?”“当然去了,看园子的是好心肠的老太太玛芙拉,她一开始也吓得怔住了。 我举起野兔晃了晃,‘别愣了,玛芙露莎。 小娜斯佳想吃葡萄,看看这能换多少。 ’‘你、你疯啦,我的好闺女!’吓坏了的老太太说话都不利索了,‘都这么大的人,做了别人的媳妇了,为啥光着腚哪?快遮一遮……还好老福米奇不在家……’这个好人扯下头巾要替我围上。 我推开他,‘说对了,玛芙露莎。 我嫁到贝科夫家,家裡现在归我管了,格裡沙也得听我的。 我想穿什么出门就穿什么出门,大热天我就喜欢光着出门。 劳您收下这两隻野味,给我摘几串葡萄就成。 ’可怜的好人玛芙拉嘟嘟囔囔,一直没有缓过神来,给我拿了葡萄,还有一点白麵包和优酪乳。 我拎着这些吃的,又回想起今天光身见人的事,心裡美滋滋很是得意。 大摇大摆地走回家。 路上又碰见了几个村民,他们照例像躲老虎一样远远躲开我这个一丝不挂、晒成黢黑的女人。 圣徒保佑,他们都躲得远远的。 ”菲奥克拉画了个十字,抬起双眸望向屋子一角的神龛。 我之前没有注意到这处地方,顺着女主人的目光,我发现那裡挂着一幅陌生圣徒的半身画像——那是一位眼神倔强的少女,披散着黑髮,浅褐色的双肩和微微鼓起的处女乳房都是裸露的。 “圣袒裎者佐伊,当初就是这位圣徒为我传来主的意愿,鼓励我勇于以纯洁的赤体面对一切。 ”菲奥克拉下床走向神龛,“起先我并不知道她尊贵的教名和圣迹。 大概十年前,教堂雇我去清理地下室,我在一个被人遗忘的秘密石室裡发现了圣女佐伊的画像和行传——我以前服侍伯爵小姐时学过一点希腊语,看懂了圣徒的生平。 少爷,就是这个。 ”她从神龛裡取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拿出一卷古老的羊皮纸给我看,上面写满希腊文:圣女佐伊行传圣袒裎者佐伊生于主后1289年生于安德罗尼卡二世皇帝治下的拜占庭城市安菲翁。 在正教徒父母的言传身教下,她自幼热心祈祷事主。 1301年,安菲翁为塞尔柱人所克,年仅十二岁的圣佐伊不幸人俘虏,后被贩卖给蔑怯思城的一名蒙古长官为奴。 蒙古长官逼迫圣佐伊放弃正教信仰,以便与自己成婚,成为侍妾。 但圣佐伊丝毫不为世俗欲乐的诱惑所动,甘愿承受打骂和羞辱。 面对主人屡次威逼,她回答说“我既不会因为责打,也不会因为赏赐而改变我的信仰。 如果您能允许我自由地信奉正教,那么我将服从你的各样吩咐,否则,我宁可向您交上我的首级。 我生为正教徒,也将作为正教徒而死去。 ”圣佐伊的坚贞不屈,让主人恼羞成怒,他剥光圣女的衣衫,命令她赤身去和一群粗野的牧童一起放牧牲口。 她从早到晚工作,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都光身赤足,晚上就睡在马厩中。 然而他却从不抱怨,相反因为自己天天能以无辜夏娃的形象,在和当初基督降生时所处的相同环境中居住工作而感到荣幸。 他把马厩当作是自己的修行静庐,一有空就背诵圣咏和祈祷文。 那些牧童们起先残酷地对待和羞辱圣佐伊,甚至不止一次合伙玷污了他的贞洁。 但圣女的德行逐渐赢得了他们的尊敬,并愿意把自己的衣衫赠给圣女穿戴,但圣佐伊却拒绝了,仍然终日赤身,栖于马槽,以苦为乐,以贫为荣,袒褆裸裎以示纯洁。 与她同住的男女牧童们,日久为圣女所感化,接受了上帝的福音,甚至效彷其言行,亦以赤身为荣。 上帝祝福了这一群牧人,因为他们衷心追随位圣者。 很快,畜群的数量大为增长,而他们也意识到,这是因为有圣佐伊这个属上帝的人居住在他们当中的缘故,于是更加善待她,甚至请求官长允许他前往当地的东正教堂祈祷。 此后,圣佐伊经常在夜间前往教堂,在前殿彻夜祈祷。 每逢安息日及节日,她必恭领基督的圣体血。 然而,他从不因为祈祷进堂而疏忽工作,而是一如既往地勤劳,将教堂司祭及信众赠予的衣物尽数归还,并且儘量节约自己有限的口粮,将省下的部分给予其他奴隶中的病弱者。 记住自圣佐伊来到蔑怯思城,当地三年冬无严寒,无一人一畜因冻馁而死。 某日,她的主人听闻自己在裡亚赞的领地遭遇大雪灾,畜群即将冻死,心急如焚。 听闻此事,圣女要求前往裡亚赞,带回畜群。 官长同意了圣佐伊的请求,并赏予她裘皮御寒,快马代步。 圣女没有接受赏赐,便裸身跣足出发了,蒙古官长认为他们必然冻死无疑。 圣佐伊一路热忱地祈祷上帝,所到之处风歇雪住,温暖如春,安然无恙地带回了畜群。 从此众人意识到圣佐伊从上帝那裡领受了行灵迹的能力,并尊赤身为圣行。 当圣佐伊的地上生命即将结束时,依照上帝的伊科诺弥亚,圣人示现了重病之相。 他自知将不久于世,就请司祭来来到圣人的病榻前,为他授予了至圣奥秘。 圣佐伊感谢了上帝,在1310年圣君月二十七日,将自己的灵魂交付在了上帝手中。 他的主人听闻噩耗,立刻召集当地的所有正教司祭,将圣女的遗体交给他们,让他们依照基督徒的方式蔑怯思城予以厚葬。 的全体正教居民都出席了葬礼,并护送圣人遗体安葬于正教公墓。 三年半后,蔑怯思城的牲畜遭遇大疫。 圣佐伊在梦中向那位为自己送终的神父显现,许诺他赤身放牧者的畜群将得以保全。 听到神父的话之后,那些曾与圣女为友的牧人解尽衣衫,连续数日赤身放牧牛羊,果然不再有牲畜染病。 此后上帝籍着袒裎者圣佐伊的行了无数的奇迹。 教会在每年圣君月二十七日——圣佐伊的安息周年——纪念这位基督的袒裎者。 我读完这位不为人知的圣女的事蹟,心裡涌进了一股甘美而滚烫的洪流,多年来笃定于心的绅士教养,为这受主讚赏的淳美观念所激荡,几乎摇摇欲坠。 我感到胃部轻轻抽搐,从内心深处奋力挣脱而出的那股回到原初的欲望,搅得浑身发热。 菲奥克拉等了一阵,见我红着脸,一直默默无语,便开口继续说:“小少爷,您想必是觉得很荒唐吧?但我,还有娜斯佳和后来出生的杜妮亚,都坚信这位圣徒是存在的,而且保佑着我们贝科夫家。 我们母女从心底觉得没必要为把身体露给人看而感到害臊,上帝不但不责怪人们光着身子过活,反而是讚赏的,虽然我们纺线织布、做花边,但那是卖给别人的,我们每人只有一套四季衣服,出门见外人时才穿上,不是为了遮羞,而是怕别人风言风语。 格裡沙和儿子们虽热对侍奉主的事业不是很热衷,但也乐得舒服爽快,后来柳博芙·斯捷潘诺夫娜嫁过来,我们跟她说了咱家的习惯,她本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她那副模样您刚才也看到了——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少爷知道,我们全家平时都是光着身子的,至少一进院门,就会脱得光光的再进屋。 少爷要是见怪,只要您来,我们还是会穿上衣服,要是不见怪,那我们全家能自在一点。 ”记住“我怎么会怪你呢,亲爱的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您和您的家人都是自由人,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我心绪起伏,但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干涉他人的生活。 “但是,您知道,你们这样做,和一般人的生活差别实在太大了,我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知道您想留我吃午饭,但我也不愿让你们过得不自在,先放我回家吧。 也许下次我来再来就习惯了。 ”菲奥克拉和娜斯佳将我送到院门,这时冲完澡、穿好衣服的格裡戈裡也来了,我们商定好明天在我家议一议新垦地的价格,之后我谢绝了老格裡戈裡的护送,一个人走回家。 刚转过身,就听见尚未掩紧的院门后面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可见贝科夫家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除去了不受欢迎的衣裙的束缚。 时间恰至晌午,太阳无情地释放出一天中最灼热的炽白色光针,粘滞乾燥的热风从土路上扬起一股股沙尘。 汗水一股接一股地从我的面额、后背,每一寸皮肤,湿透的衬衣紧紧贴在身上,束缚着我的行动,製造出难耐的刺痒。 “像这样,每走过一俄丈的路程都是一种折磨”,我想着,“即使是文明社会,也是应当容许绅士们在炎夏的户外不必穿戴整齐的。 ”一股强烈的,想要从这恼人的绅士装扮中解脱出来冲动蓦地从脑海中冲出来,但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允许自己,这个村庄现在的主人,哪怕是以衣冠不整的现象出现在村民们眼前的。 “要是我再小几岁就好了,哪怕只小三四岁……”,这时今天所见的伊戈鲁什卡黝黑结实的身体,丰腴美豔的柳博芙,还有我脑中想像出的杜妮亚的白皙纤长的身体,菲奥克拉的身体……贝科夫全家赤条条在一起时的景象,一个又一个该死的念头接连不断的冒出。 我强忍着难受,极力驱散那诱惑人丢丑的想法。 好在家已经近在眼前了,昨日久别初见的亲切光环不复存在,家宅在正午刺眼阳光的照耀下,难以掩藏的种种破败更显得丑陋,那些铁皮屋顶上的鏽迹,塌落的牆角和朽烂的椽子,以及四周荒芜的景象令人心酸。 进入院门,看见母亲照例半躺在稍有凉意的廊簷下,半醒半睡,那一身精美的天蓝色晨衣在一边败落中显得有些滑稽。 母亲温柔地要拥吻我,当贴近我满是泥汗的脸颊时又止住了,“天哪,托利奇卡,你一身是灰尘,快去洗洗,换身衣服再吃午饭吧。 ”她收回揽住我的腰的胳膊,发现两隻袖口已经蹭上了灰尘。 母亲皱了皱眉,“哎呀,我也要换一条裙子了。 ”她拿起手边的一个小铃铛摇摇,瓦莲京娜便应声从厨房裡跑了过来,可怜的姑娘在热天正午还要在灶火边劳作,就像刚从水裡捞出来一样浑身透湿,一边跑一边把萨拉凡的肩带拉上胳膊,从这件衣服还很乾爽,我猜测瓦莲卡应该也是耐不住酷热,脱光了下厨,临出门才穿上衣服的,发现她从不离腰的钥匙串没有系在裙子外面,而是吊在裙摆内叮噹作响时,我已经确信无疑了。 这下可糟了,瓦莲卡那健美的、常年汗淋淋的身子一下子从我的脑海中跳了出来,我对这具肉体可以说是最为亲近,那轮廓分明的肌腱,劲头十足的抚摸,还有飘出麝香气味的腋窝和下身——那在少女时代从下腹下萌发出的一小撮红豔豔的,如火苗一般的毛髮,现在大概已经蔓延成一团蓬勃火球了吧。 在我抑制不住从脑中展开的画卷中,精赤的瓦莲卡快活地迈开步子走过田垄,和贝科夫一家聚在一起,他们轻轻热热地拥抱寒暄,彼此袒裎详见,无拘无束地裸露着身子。 他们都是我所见过的最能干,最强健,心地最善良人,无论是迫于一时的乏匿还是为了劳作的方便,他们都在日常生活中捨弃了蔽体的衣衫,并享受到了由此带来的舒适和便利。 长此以往,这些好人们从心底完全消弭了对锦衣华服的虚荣和对肉身的羞耻。 我们这些凭藉一点财力的富馀(而且这大多数不是我们通过自己的汗水赚得的),就强要讲究衣饰得体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不知羞耻呢?土耳其人的羞耻感比我们的民族更多,他们的妇女简直要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难道她们就比能在人前展露美妙容颜的俄罗斯妇女更高尚吗?。 要真是把我们苍白的身子从富华的衣衫中剥出来,面对一条条劳动炼就的优美的身形,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行为丑陋呢?记住“亲爱的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午饭前把我的水绿色裙子拿出来吧,不要着急,我可以多等一会儿。 ”母亲和蔼,稍稍带些地主夫人很难摆脱掉的造作口吻吩咐着她的侍女,言下之意就是“瞧瞧,你的主人是多么随和,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我真的非常感谢瓦莲京娜,”瓦莲卡曳着铜制钥匙的叮噹响声离开后,母亲回过头来动情地说:“我儘量不会让她太忙碌,你也不要太累着他,因为事实上,她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 ”“您说瓦莲卡是亲人,可是您光是各式夏装就有十多件,瓦莲卡只有一条萨拉凡呐!”我心裡想着,没敢对多愁善感的母亲说出来,不知怎的,心裡竟对母亲生出一丝丝罕有的埋怨。 按照母亲的吩咐,我快步跑向浴室,刚一避开母亲的视线,我就迫不及待地吧紧裹在身上的髒衣服一件一件扒得精光,被又黏又湿的织物捆缚已久的四肢、胸膛、腰胯全部彻底暴露在稀薄透亮空气中,我感到汗水终于自由酣畅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淌下,在夏日微风的轻抚下,无数清凉的细流从头顶缓缓蔓延至足跟。 我放慢脚步,闭上双眼,尽情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自由舒畅的呼吸,慢慢享受脚下细腻的泥土和周身柔和的气流沟通製造出的爽快酥骨的颤慄。 迈开步,肌肉、骨骼和筋腱的屈伸清晰而有力,身子不由自主的挺立绷紧。 我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抚向全身柔滑的肌肤起伏有致的肌肉。 平生第一次,我如此亲切地感知着上帝赐予我的健康结实的十三岁肉体,由衷地喜爱和礼赞它的每一个部分,而非像大部分世人一般以其为耻。 我将湿透的衣服扔进盛炉灰水的大锅,正要走进浴室。 看见冒着厨房的烟囱冒着一阵阵炊烟,房门紧闭,门把手上却搭着一条破旧的粉色萨拉凡。 一个顽皮的主意从我的头脑裡冒了出来,我把萨拉凡拿下来藏进了澡堂裡,又跑来敲打厨房的门,“瓦莲卡!帮我洗洗澡!”门被一隻湿淋淋的胳膊打开了一条缝,瓦莲京娜汗津津的脸和一边赤裸的肩膀从门缝裡探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蒸腾的热气,虽然正午的庭院裡已经烈日炎炎了,但烧着灶火的厨房裡还要闷热许多。 我顺势用力又把门扇扳开了一点,只看见瓦莲卡颤动的浅玫瑰色乳头一闪,机敏的姑娘又迅速缩回了一截身子。 “在院子裡就脱成了光屁股,城裡的老爷少爷们都是这么干的吗?”瓦莲卡谨慎地藏在门板后面,一对猫一般的绿眼睛俏皮地斜睨着我,一隻手出其不意地从门板后刺出,使劲在我的胯下掏了几下,我猝不及防,向后退出一步便滑到在地上,收到强烈刺激的“小山雀”勃然竖了起来,挺得高高的。 得逞的促狭鬼扬起下巴,呵呵地大笑起来。 “赶巧了,我体面的小少爷,午饭刚做好,我给夫人送过去,就给你洗好,然后我们一起吃饭。 ”她在门把上抓了个空,哪略带苦笑但依然狡黠的表情说明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把戏。 “我料到你会来这么一下,我已经把后招想好了,”我挺起那个硬噘噘的傢伙,得意地晃了晃。 “你的小裙子在澡堂裡,想要就出来,自己去那裡拿。 ”“你真是个坏透了的小少爷,”瓦莲卡的语气和表情和悦得令人迷惑,进而感到害怕。 她的第二次袭击更加迅速有力,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两隻铁爪般的手擒住,一把拖进闷热到令人窒息的厨房,面朝下撂倒在牆角的一堆稻草裡。 “坏小子,不许看!”一隻硬邦邦的脚底踩牢了我正要扭转的脖颈,接着屁股就被狠狠地抽了一顿巴掌。 “以为偷了我的裙子就能大饱眼福了吗?”接着我的双眼被紧紧捂着,另一隻铁棍般的胳膊紧紧扣住我的胸口,轻轻一拎,我的双脚便离了地,我感到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瓦莲卡大汗淋漓的身上,肩胛骨刚好顶着两枚坚实的乳尖,被抽得发红的屁股则贴着一团浓密的阴毛,被搔得痒呼呼的。 我就这样被她半抱半拎地掳到了澡堂,双脚刚沾地,一个大木桶连同裡面的凉水便整个扣到我头上,等到我哆嗦着把桶摘下,只看到瓦莲卡刚好把裙摆扯到羞处。 “别想吃午饭了,小坏蛋,今天饿你一回!”她气鼓鼓地离开了。 记住但没过一会,瓦莲卡还是回来了,而且端来了鲜红的火腿、白麵包、葡萄和清凉的克瓦斯,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显然已经消了气,我们俩都饿坏了,狼吞虎嚥地吃完后,我又美美地躺在木凳上,享受瓦莲卡细细的搓洗和按捏,不知不觉就在澡堂裡睡着了,新来之后,瓦莲卡又送来了洗涤一新的,在暴日下很快晒乾的衣服。 午后我和母亲聊着新垦地的情况和打算向贝科夫家提出的要价,天气异常灼热,母亲扔掉了披肩,她身上的水绿色裙子她还是少女时裁剪的,如今依然很合身,是胸口和后背敞开的款式,几乎露出了半身凝脂,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我微笑,又叫瓦莲京娜把客厅裡古旧的窗帘拉紧,红发姑娘的力气太大,一失手就把有点糟烂的窗帘布撕烂了一大块。 “我马上把它补好,夫人。 ”“不要着急,我们去书房说话,”母亲依然很宽容。 等到黄昏时分我送母亲来客厅等待晚餐时。 窗帘破烂的边缘已经补好了,整块帘布镶上了一圈边,是用一种看上去很眼熟的退了色的红布镶补的。 眼看晚餐时间已到,却还没有食物送过来,母亲摇铃又没有人应,我便跑去厨房催了。 门依然只开了一条缝,露出一隻目光闪烁的绿眼睛,“少爷,有件事我要给您说说,”那个快活自信的大嗓门不见了,说话的是一个踌躇、伤心、甚至略带抽泣的声音。 我柔声安慰她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怜的瓦莲卡,我知道从哪裡找来的布来补的窗帘。 ”“夫人待我这么好,她安排我做的,我怎么能不做好呢?我实在找不到布料,就只好……现在我该怎么办?”瓦莲卡的绿眼睛裡盈满了泪水,忍不住开始哭泣。 “别担心,瓦莲卡,我也给你说件事:上午我去了南边的贝科夫家。 你猜猜我知道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哦,我的好姊姊,你肯定猜不出,甚至我说了你也不信。 ”“少爷,您就不知道我是个可怜的傻丫头吗?快讲给我听听?”瓦莲卡一边哭一边说。 “伊戈鲁什卡,他现在有衣服穿了吧?”“那个野小子,别看他这两天还算过得去,平时在河裡玩水,在自家地裡干活的时候照样光着个大屁股!不害臊!他的父母现在有宅有地,也算是体面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管管?”“亲爱瓦莲京娜,您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姑娘呐——上午,差不多就在刚才,我就看见,亲眼看见贝科夫家体面又端庄的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在他们家的院子裡一丝不挂,就跟他那个不知害臊的儿子一个样!”我耍了个小心眼,说的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确实是发生过的事实。 瓦莲卡瞪大了眼睛,像是自己承受了菲奥克拉应有的羞耻感一般面颊发红。 “不仅是她一个,还有嫺静的娜斯佳、美丽的杜妮亚都大大方方地赤裸着全身,从头到脚。 哦,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和大儿子瓦季姆自然也是光屁股干活的,瓦季姆和他媳妇柳博芙还当着我的面就干那种事——你知道的那种事!”记住“这怎么可能?”瓦莲卡惊得停止了抽泣,停了一会儿,又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不过……这样也不是完全不敢想像。 ”“天真的姊姊,你以为只有你自己觉得热天干活的时候穿得越少越爽利吗?庄户人家那个不是这样想啊?但都是碍于无端的羞耻心,被汗湿的衣服捂出了疖子或者湿疹。 而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他们已经想通了——自家人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您瞧,现在他们一家身体健康,无论做什么都在一起,过得亲亲热热的。 ”瓦莲卡面色渐渐平静了,泪珠子一颗一颗从尖尖的下颌上静静地滑落。 “恩……说来可敬的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算还是我的姨妈,她是我已故的母亲的表姐,她嫁给贝科夫之后,夏天闲下来时,她也教我,还有别的几个姑娘一起学纺线的编织花边。 记得有一天公共纺纱房裡热的喘不过气,她就会指着在一边光着屁股自己玩得开心的小杜妮亚说:‘瞧瞧小傢伙玩得多开心——姑娘们,反正现在男人们都在地裡,要不要咱们也这样舒服一下’。 然后带头把自己的衣服脱得一件不剩,开始我和几个姑娘还你看我、我看你,不敢抬头看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的光身子,后来她哼着小曲,像没事一样又纺了好一会儿线,我们几个也学着解开了衣服,有的褪到腰,有的褪到胸,反正没过多久大家也都脱得精光,很快就习惯这样干活了。 后来姑娘们胆子大了,傍晚时分,就把衣服留在纺纱房裡,一个个直接走过三十沙绳长的小径,跳进林中的池塘玩水,有时碰见个把男人就把羞处捂着,扭过脸,快步走过去,也不觉得特别难为情。 ”“那么现在就更不必难为情了,难道我不是你从小带着长大的弟弟吗?你长到十六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还和我一起在澡堂裡毫无顾忌的嬉戏,现在又有什么过意不去?我,说一句自矜的话,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还有我的母亲,是多么优雅端庄,出身高贵的领主夫人,不也是在你的照料下更衣沐浴,一点也不在乎吗?亲爱的、终日勤勤恳恳的瓦莲卡,儘管从身份上说,你是我们的家僕,但我和母亲都发自内心的敬重和感激你,你真真切切是为了我们母子献出了一切,就为了母亲心爱的窗帘,甘愿拿出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在这件事上,母亲没有关心到你,是她的不对。 我向圣像发誓,我要劝她向你道歉。 无所不能、像山楂花一般纯洁烂漫的瓦莲卡,我最亲爱、最感激的长姐。 儘管与我们母子俩坦诚相见吧,您美丽健壮的躯体只会让我们这样四体不勤、用华服掩蔽着苍白无力的身躯的人无地自容。 ”老旧的厨房门吱呀一声,慢慢开了,一股沁透了食物香气的热浪迎面扑来,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直挺挺地站在灶边,除了一根系在腰间,拴着钥匙串的麻线,全身一丝不挂,跳跃的灶火光勾勒出她高挑挺拔,肌肉精实的黝黑酮体,像一株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的红柳树枝条。 她圆睁的绿色双眸盈满晶亮的泪,全身被汗水浸透,泛着珍珠般的油光,那小巧坚实、高高翘起的胸乳、厚实稍宽的肩膀,精瘦的蛮腰和饱满的窄臀,笔直有力的四肢,甚至那覆盖着一小小一撮火焰般的蓬乱的毛髮,从平坦的小腹下微微凸起的阴埠都一览无馀。 这如钢丝般紧绷地、充满力量的肉体,决当属于一名从三千年前时空回到故土的萨尔玛提亚战士,那时她们就在这片滨海的平原,骣期烈马,身无片甲,手控兽筋和骨片製成的弓箭,却狠狠地打退了披坚执锐的银盾兵,连狮子般的亚历山大页也为之折服。 我更是为这肉体的蓬勃的野性与内心的深笃忠诚所交织的美丽所震撼。 记住“没错,瓦莲卡,你这个样子就挺好,”我稳了稳心神,继续说:“况且,这裡的确热得像地狱。 ”说着,我解开扣子和腰带,很快把自己也变成一丝不挂。 我走近瓦莲卡,轻轻拭去她的泪痕,拢了拢她前额和面颊上的贴着的湿头髮。 “你这样什么都不穿最漂亮,我多么羡慕你美丽健康的身体。 ”她破涕为笑,轻轻抱吻了我,我的胸膛和肚腹贴上那滑腻腻、散发着麝香味的身子,两手抚上那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凋刻成的后背和腰臀,儿时顽皮亲昵的幸福感便如同洪水般涌上心头,又冲开了青少年那悸动的情欲之门,我俩现在已经身高彷佛,我那早已勃然矗立的下体已经贴上了她两瓣栗子般坚实的,紧紧贴在一起的阴阜,轻轻厮磨了好一会儿,瓦莲卡被痒酥酥感觉弄逗笑了。 蛮横地狠狠把我抱紧,我感觉自己的胸膛都要被她坚挺的双乳挤扁了。 “真是一位拘礼的少爷呢。 ”她咯咯笑着说,靠在门板上,大大咧咧地岔开大腿,,一手推着我的屁股,一手扶住我的腰,好让我进入她紧绷绷的肉体,与此同时,我的双唇也被一条有力的舌尖起开,好像为自己诱来的侵入生气报复似的,在我的口中一阵翻江倒海,几乎把我吻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我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尚不能真正完成一场欢爱,而且母亲还在等我们,我们纠缠厮磨了不到十分钟,就在一阵愉悦、但远远称不上满足的轻颤中分开了,俩人都只是微微渗出了一点粘液,在酷热的厨房裡蒸出的汗水到是淌成了小河。 是瓦莲卡把还在浅尝辄止的美妙滋味中沉醉的我拍醒了,脸上满是胜利者得意的笑容,一次舒爽的欢爱已经洗去之前的哀愁和羞赧。 “走吧,我们进屋去”。 瓦莲卡一手端起盛满丰盛晚餐的木盘,香喷喷的胸乳也挤进了同样可口的烤松鸡,土豆泥和白麵包裡。 另一隻手牵着我的手,迈着稳健的步子,泰然自若地穿过薄暮初现的庭院,进入了餐厅。 贴心女僕和知书明理的儿子全都赤条条地站在面前时,母亲出离的惊诧是意料之中的,她理应震怒万分,但温柔的天性和良好的教养让她不至于表现出过分的怒色。 她双手掩面,瞪圆了一对美丽的蓝眸。 一隻酒盏哐一声倒在桌面,慢慢滚过桌沿,砸在了地砖上。 “圣母在上!你们……”“我们以天主亲手塑造,为之欢喜的纯洁无罪的婴孩之姿,来见您,我亲爱的母亲。 ”在毫无拘束的自由下,我的头脑也分外清晰明亮,动情的话语向流水一般滔滔不绝。 “这是挚爱我们的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最高贵的形象。 亲爱的妈妈,在您为餐桌上陈设的位置,窗帘布的花纹,刺绣手帕的花样和法国小说裡虚构人物的遭遇操心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过无时无刻不陪在您身边的瓦莲卡呢,是否在意过的每天要干多少粗细活,在什么环境下劳作,她拥有多少私房的家什,心裡又想要些什么呢?这两天,当您整下午在凉爽的卧房裡半醒半睡地看书时,我和她在一起,把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问得清清楚楚——每天早上五点,瓦莲卡会趁着天气凉爽,到河堤上割青草,路上顺便採摘一点野浆果,软硬兼施地从睡眼惺忪的庄户那裡要来几个鸡蛋或者一桶牛奶,回家后喂饱我们家仅剩的一头老马,然后去厨房生火做饭,为还躺在床上的我们端上早餐。 上午九点,太阳已经高升,天气热了起来,瓦莲卡要扛着锄头下庄田干活,独力照料五俄亩庄稼,在无论烈日还是暴雨,一连两三个小时不得歇息。 到了酷热难耐的午间,瓦莲卡鑽进生着灼热的灶火,比伏尔加格勒的炼钢车间还要折磨人的厨房,整整待上一个小时,为我们烹饪丰盛午餐。 下午的阳光最为灼人,连一般的农奴都休息了,瓦莲卡还要赶着大车在村道上奔波,或者把庄田的出产运上镇子卖掉,或者变卖掉牲口,替购买你喜欢书籍和精巧玩意儿。 来回十多俄裡,刚刚到家,又要噼碎木柴,准备晚饭。 可怜的瓦莲卡,她终日操劳,衣服磨损得快,两年前,她就只剩下一条破烂萨拉凡,然而她既要整日像粗使的男人在泥土、畜粪、穀糠、烟尘裡捂着,在泥水和汗水裡泡着,又要作您的贴身女僕,伺候你起居,照顾您一闻到汗味土味就皱起来的淑女鼻子。 她能怎么办?只能在干早活累活的之前,小心翼翼地把这件宝贵的裙子脱下来收好,像从娘胎裡出来一样赤着身子,即便是在光天化日的田地裡也顾不上一个大姑娘的脸面,撞见行人不及穿衣,只是低头蹲下来遮掩一下。 等到糠皮飘满头髮,油垢涂满手臂,混着畜粪的泥水煳上大腿根,草屑和砂砾鑽进了臀沟和下阴,汗水在躯干上冲刷出一道道条纹,就拎一桶凉水都头冲下,浑身抹洗几下,振作精神,接着干活。 今天中午,您吩咐瓦莲卡修补破损的窗帘,而她找遍了整栋房子,再也拿不出一寸多馀的布料,但一心为主的她,怎么能让您失望呢?她毫不犹豫地把身上最后一件衣衫裁开,用来补好了您喜爱的窗帘。 以后怎么外出下地?怎么去镇子?她想都没有想。 但上帝垂爱好心的瓦莲卡,已经为祂勤劳的女儿穿上了这件永不离身的美丽衣衫,母亲,请您不要含羞的垂着眼皮,您仔细看一看我们的瓦莲卡,看看这终日辛劳的苦行打磨出的健美的肉体,这凋塑般的肌肉、这上等巧克力般细腻油亮的褐肤,这就是这位姑娘的高尚品行织成的最美丽、最得体的衣衫。 您感受到了这种美吗?我冰雪聪明的母亲,您是否对这种美由衷的讚美?至少我是讚美的,更是嚮往的,相形之下,我感受到了衣冠之下,自身肉体的苍白和虚弱,我愿意从今往后,身体力行地追求这种上帝赐予纯洁笃定的劳动者的美。 ”我说得情绪澎湃,淌下了泪水,瓦莲卡虽然听不太懂我的辞令,但也微微颤抖着,仰着脸微笑着望着自己深爱的女主人,眼裡盈着泪。 而母亲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二人,尤其是瓦莲卡裸露的身体。 咬着嘴唇,肩膀不停颤动,早已泣不成声。 终于,随着一声心疼地号哭,母亲发疯般地撕去了精緻的水绿色礼裙,扑向瓦莲卡,把裙子披在她身上,主僕两人相拥而泣。 天气炎热,母亲没有穿胸衣,身上只剩下一条短短的衬裙,白若凝脂的胴体和女僕黝黑的身子紧紧搂着倒在地上,”我多么对不住你!“”多么对不住你!“母亲尖叫着,在瓦莲卡的面颊上吻着,两人分别出于委屈、感激和心疼、自责的眼泪一齐流淌交汇。 过了一会儿,母亲的哭声渐渐弱了,无力地倒在瓦莲卡怀裡,从狂热的心绪中回复了一点神智,发觉自己已经衣不遮体,赶紧羞臊地蜷缩成一团。 忠诚的女僕用撕破的衣服替她掩住身子。 ”用晚餐吧?夫人“她又哭又笑地问,母亲同样又哭又笑地答应。 我马上端来晚餐,我们主僕三个席地而坐,把盛着食物的木盘搁在膝头,相互依偎着、微笑着、啜泣着,享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和食物的馨香。 一个村庄的解放(03) 一个村庄的解放(三)作者:mamuruk2018/6/25晚上母亲是和瓦莲卡相拥而眠的。 第二天,我被院子裡叽叽喳喳的声音弄醒了,我下床向窗外眺望,发现两条修长白色身影正在一块块菜畦间晃动,原来是母亲和瓦莲卡,母亲只穿着一件素色的简单萨拉凡和一双便鞋,从瓦莲卡担着的水桶裡笨手笨脚地舀水浇地,瓦莲卡也得到了一件新衣裳,裙边照旧高高卷起来掖在腰上,光着两条长腿。 瓦莲卡开心地笑着,教母亲干一些轻鬆的活,之后她俩手挽手进了厨房,两条裙子挂上了门把,烟囱裡嫋嫋升起炊烟。 之后的一整天,我和瓦莲卡帮母亲把她的各种私物整理了一遍,从大立柜、衣箱、五斗橱裡,翻出了各种面料和样式的冬夏衣服、丝巾、披肩、袜子,柔软的印度棉衬衣,来自南欧的丝绸手帕,从娘家带过来的几件奢华的水獭皮大衣,所有的首饰和玩物都拿了出来,一切华而不实之物要统统变卖,最后只留下几件最简单的四季衣裳,母亲和瓦莲卡不分主僕,一起合用。 那块能勾起不快回忆的华丽窗帘被拆了下来,明媚的阳光可以直接照射进大厅。 除了父亲生前喜爱的书房之外,一切多馀的傢俱也不需要了,瓦莲卡搬出了马房边简陋的居室,和母亲像一对亲密的母女一样住在同一间卧室裡。 出卖这一部分家当的钱,加上卖给贝科夫家新垦地的钱,将用来尽可能多的修缮庄园附近的田地裡已经淤塞多年的灌溉管道,摇摇欲坠的乾燥棚。 此外,我们还计画将一部分宅院改造成放置农具和牲口棚屋和住人的农舍,把分散在村庄各农户裡的老弱妇孺集中起来,集中耕作庄园周围最肥沃的田地。 大家都干得很卖力,母亲不在要求我们在劳动时穿着得体的衣衫,但还是红着脸提醒我俩她」没怎么见过那种不太敢说出口的身体部分「,我提醒母亲,平时在瓦莲卡的伺候宽衣沐浴时,她就很坦然地把自己矜贵的贵妇身子,包括那些说不出口的身体部分交给同样光着身子的姑娘清洗擦拭,好像身边忙碌的不是个长眼睛的活人,而是一个会动的衣架或刷子。 母亲即刻羞得满脸绯红,「那是在澡堂裡,而这是会客的地方……」,母亲没有说下去,只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似的垂下头,默认了自己羞耻观的荒谬。 但我还是勉为其难地穿了一条短裤,瓦莲卡也没有脱掉萨拉凡,儘管她把它卷得近似一条腰带,只在女主人视野之内才拉出一角裙摆遮一点羞。 如何出卖这一大堆颇为值钱的家当成了一个大问题。 我在门外的行人稀少的村道上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一个髒兮兮背柴的小孩路过,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是已故的农奴乌斯京·费奥多罗维奇的儿子小乌斯京,于是给了他二十个戈比,叫他去找办法多的「公牛」记住格裡戈裡,要他明天来交换新垦地的契约,顺便帮忙出卖一批家当。 第二天清晨,我从前一天忙碌换来的沉沉深睡中醒来了,我的小卧室已经被搬得空荡荡的,阳光把一切照得通透。 我轻轻下地,没有穿衣服,就走进了母亲和瓦莲卡合住的房间。 不知疲倦的红发姑娘已经起床干活去了,母亲还在床上睡得香甜,金色的头髮铺在枕头上,小巧的薄唇微微张开着,高耸的胸脯在薄薄的被单下轻微起伏。 母亲的乳房,那香软的怀抱,对尚未脱去稚气的我,无疑是莫大的诱惑,那逝去不久的幼年间,在暖和的床榻上,懒洋洋地依偎在母亲怀中的幸福滋味彷佛就在昨天。 而现在,虽然我已步入少年岁月,在外人眼中俨然已是「大小伙儿」,家族和领地主人,但难道不依然是妈妈乖巧的娇儿吗?难道不该继续享受着天赐的亲密吗?我轻轻揭开进被单,想要俯身鑽进去抱住母亲。 但母亲一向睡得很轻,我们的气息相触时,她便微微颤动闪着金褐色朝晖的长睫毛,悠悠苏醒了。 那朦胧的蓝眸尚未睁开,但一隻象牙般细腻地手,本能地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脸颊,「起得真早啊,乖乖的托利什卡……」,摩挲了两下脸颊之后,懒懒地顺着肩膀和胸膛耷拉下来。 母亲抚触的感觉,彷佛一缕从头顶淌下马采斯塔的泉水一般温润舒适,一直划过肚皮,直到光裸的腰胯,正当我迷醉着期待着将最敏感隐秘的肌肤献祭给这深流的圣泉时,它倏地一下逝去了。 「你没有穿衣服,好乖乖。 」母亲收回手,侧卧着支起身子,被晨晖射透了的细白麻布睡衣下,有着优美的肩膀和胸脯轮廓。 也许是察觉了我的一丝失望,母亲使劲捏了捏我的脸颊,又搂着我的脖子吻了吻,「去厨房帮帮瓦莲卡吧,她正忙着呢。 然后你们穿好衣服在餐厅等我。 」她双手把被单抱在前胸,慢慢背过身去,在起身坐在了另一边的床沿上。 我只得转身走出房门,当我在门口回眸时,正好撞见了母亲回头窥视的目光,她连忙转了回去——母亲还是忍不住偷偷欣赏我的身体,着多少是一点慰藉。 现在我在这片庄院裡裸身行走,不再需要弯腰弓背、提心吊胆,而是舒展四肢,尽情让全身肌肤享受清晨难得的凉爽。 厨房裡忙碌的,浑身只挂着一串钥匙的瓦莲卡也放心地让门窗大敞,好让被灶火烤得滚热的身子透透风。 「你起床啦,光屁股的小少爷,」她忙活着,笑吟吟的,「马上就开饭……」不等她闲下来,我就把一下子身子紧紧贴了上去。 瓦莲卡扔了汤勺,「啊,想从姐姐这裡吃点别的早餐哪?」我们两具精光的身子就纠缠起来,死死地搂了好一会儿,那熟悉地,结实的农家女的肌体和重重的爱抚却怎么也不对味,令人怅然若失。 我们不分主僕,一起吃过早餐过后,响亮的马蹄声、辚辚轮响已经女人们快活的合唱一道,穿过乾淨的晨间空气远远传来了。 贝科夫家对多年后重返庄园,与从前的女主人见面看得很重,他们全家都身穿节日的盛装来了,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套了一辆双套大车,赶着两匹膘肥身健、毛色一模一样的栗子色阿尔金马。 「巨人」瓦季姆策骑一匹同样高大的顿河良驹。 两人都穿着刷得簇新的卡梅申斯基团制服,鲜红的领章闪闪发亮。 女眷和孩子们就坐在大车上兴奋地交谈、歌唱,五颜六色的头巾在微风中上下飘飞着。 看见我和瓦莲卡出现在门廊。 瓦季姆策马抢在前面,摘下歪戴着的制帽挥着,兴奋地吆喝着。 在大车和宅门之间反复冲刺,掀起一条条薄纱带似的尘土,直到父亲停下车,把家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接下来。 头一个是家中最讨人喜欢的杜妮亚,她依然是之前的那身浅紫色萨拉凡,绣着花纹的衬衣和白头巾打扮,只不过金髮上多簪了大簇的紫色蓟花,显得更加娇俏,接着是恬澹温柔的阿娜斯塔西娅,身着镶花边的洁白衣裙,带着一顶精緻麦秸草帽,完全是出城郊游的女中学生模样。 她从车上接过了一堆双胞胎侄儿,妮娜和卢卡,两个小傢伙的头髮稍稍梳理整齐了一点,穿着白棉布的小罩衫,光着肉嘟嘟的小腿。 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跟着下来,她穿着合身的印花衬衣和蓝色毛料裙子,金灰色的髮髻也盖着一条白底蓝花头巾。 抱着婴儿米沙的的柳博芙·尼古拉耶夫娜一身鲜亮时髦的樱桃红色连衣裙,又保留着农妇穿戴的绣着宽花边的围裙,头上是一条惹人嫉妒的精美土耳其头巾,大约是丈夫带回的战利品,但这几件风格迥异东西集中在她俏丽的脸和风姿绰约的身段上倒也别致。 最后跳下来的是伊戈尔,旧短裤上多了一身簇新的衬衣,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顶学生制帽。 当老格裡戈裡带着花枝招展的妻女和精神十足的儿子们迈进漆皮斑驳的门廊,看到往日雍容的女主人,虽热依旧美丽端庄,却穿着极为朴素的衣裙时。 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博布罗夫斯基夫人……」,强壮的农夫愣了一下,摘下帽子行礼。 记住「不必多礼了,我忠实的老格裡戈裡,还有可爱的亲人们,」母亲愉快地走进这一家人,一张张生气勃、健康红润的笑脸领他分外欢喜,她不拘礼地浅浅吻了吻从前的女管家菲奥克拉,出落得楚楚动人的杜妮亚和阿娜斯塔西娅令她惊歎不已,捧起两个女孩的脸蛋看了又看,掐了掐伊戈尔粗壮的胳膊,之前为未曾某面的柳博芙和她的三个孩子也得到了很多亲吻。 瓦莲卡在女主人的带动下,也尖叫着冲过去和菲奥克拉姨妈拥抱,亲属的见面被同样大呼小叫的柳博芙打断了,丰润的双唇迫不及待地贴上了瓦莲卡的唇,原来两人在少女时代也是不分你我的密友。 这样一来两家人相见的气氛更加亲热随和了。 新垦地的契约很快交换完成了,格裡戈裡不但如数付出七百卢布,还拿出了作为礼物的新鲜白麵包、蜂蜜、葡萄和火腿,并且答应今天就把母亲要出卖的家当运进镇上。 「这笔家当不少呢,」有主意的庄稼人咬着花白的鬍子,「要带着瓦季姆和伊戈鲁什卡看着,在镇上得花上好几天才能卖完。 另外改造屋舍也是个大工程,依我看,不如男人去镇上的时候,让娘们留下来,帮夫人您先干一点活,等到我们在镇上雇了人来,到庄园裡干木工和泥瓦活,您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家暂住些日子,等到大功告成再搬回来。 」「您真是一位有智慧的老人家,」母亲答道。 「我们母子俩,加上瓦莲卡,三个人住在这么一大片屋子裡,确实也太冷清了,我很乐意和您的家人们住在一起。 」力大无穷的瓦季姆、伊戈尔和老格裡戈裡把各式家当满满装上了一车,瓦莲卡又套上自家的大车,把剩下的几个大箱子装了上去。 瓦季姆拍了拍瘦骨嶙峋的老马「珍珠」,笑着不客气地对红发姑娘说,「让这位老人家歇歇吧,套上我的‘流星’好了。 」瓦莲卡对他做了个鬼脸,暗地裡却很满意地笑了。 临走前,格裡戈裡向老婆交待了准备做的活儿——把改作牲口棚的房间的地砖撬开,再用这些砖块把多馀的窗户封住,从绕花园而过的水渠引出几条灌溉渠,最后,向菲奥克拉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这几点把姑娘媳妇们管好,别太随便了,这是在夫人面前呐。 」瓦季姆和格裡戈裡赶着车,伊戈尔坐在车辕上,慢慢走远了。 此时日头刚好挂上了庭院东侧最高的那棵椴树的第二根枝桠。 上午的时间还早,像花朵一样鲜豔,夜莺般活泼的妇女们马上开始了工作。 首先是撬地砖,力气大的瓦莲卡自然当仁不让地抄起了榔头,持凿的是胳膊沉稳的菲奥克拉,细心的娜斯佳带着卢卡和妮娜负责把撬出来的清理砖块码放好,我拿起铁锹去花园先开掘一段沟渠,取出泥土,由杜妮亚和泥浆,最后我和高个子的柳芭把砖块混着泥浆堆砌在窗口上。 这个活对于母亲来说相当重了,因此她在只是在一边照顾婴儿米沙,还为我们准备一点食物、饮料和毛巾,随时准备让劳累的人休息好。 贝科夫家的妇女们会见贵客的盛装显然不适合劳动,她们都脱掉了漂亮的裙子,光着脚和腿,只穿一件衬衣,把袖子高高挽着,一楼的客房裡响起了叮叮噹当的敲打声,还有妇人和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打趣的话音,气温一度一度地升起来,所有干活的人都汗流浃背,越来越亮的日光射穿了薄薄的湿棉布,透出了女人们粉红色的身段。 我从室外挖来一筐泥土,身子就已经疲惫不堪,坐到母亲身边休息了,一边享受着清凉的克瓦斯,母亲心疼的话和轻轻的揉捏,一面静静看着一群漂亮强壮的妇女和孩子们忙来忙去。 杜妮亚打来一桶水,把泥土倾倒在地上,掺上水,用木锹搅拌,这是一件很髒的活计,不一会儿飞溅的泥浆就煳满了她的小腿,把洁白的衬衣也玷污了大半,黏答答地贴在髋部和大腿上,她为难地低头扯了扯浸透泥浆的裙摆,接着把它整个撩了起来,一下子把衬衫完全褪掉,那窈窕的十一岁少女的身子整个露了出来。 两腿裹满了黑褐色的泥浆,髋部以上却如滑腻如凝脂,白皙得耀眼,两种天差地别的质感令她显得出奇的美丽,就如我们从刚泥土中获得生命的苏醒的始祖,如此圣神纯洁,无人可以指摘和非议。 我和母亲都轻轻惊叫了一声,从一片火热的喧哗中,听见动静的菲奥克拉回头看见了这一幕,也怔住了,「杜妮什卡……快遮上点儿!夫人和少爷看着呢,不能这样……」看到母亲扔下凿子,面带愠色的走过来,杜妮亚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那平滑的,除了一条弧度优雅的狭缝之外什么也没有的阴户,娇嫩的皮肤上凉丝丝的触感令她立刻收回了手,低头发现胯下已然多了一个泥手印。 她恍然咯咯笑了起来,「妈妈,您瞧,小桃子没了!」旋即又在胯间和屁股上多抹了几把泥,「‘大桃子’也没了,现在行了吧,这样干活多方便呐,就让我光着吧——好妈妈——」,她撒娇地拉长了又清又甜的声调。 贝科夫家的女人孩子们一阵哄笑,母亲也「噗嗤」一声,忍俊不禁,「美味的小巧克力奶球啊……」,母亲不知怎的想出了如此绝妙的譬喻,转向了有点不知所措的菲奥克拉,「亲爱的菲克露莎,令爱杜妮什卡还是这样天真烂漫呐,说来,我也是看着这可爱的小姑娘光熘熘的从小长大的,可怜的菲克露莎,你们家早年手头不宽裕,几个孩子从小没有习惯穿衣服……」「哎,这么令人害臊的事情,夫人都知道啦。 但现在不同了,上帝保佑,我们有点家业啦。 再说杜妮什卡今年已经十一,算是个半大姑娘了,在家裡我们夫妻俩还惯着她,随她爱穿不穿,但在外人面前不能再这样丢乖露丑啦。 」「这您就不对了,我和小托利什卡怎么是外人呢?简直比至亲还亲,瓦莲卡不也是您的外甥女吗?再说十一岁也还是个小女孩呢,您瞧——胸脯还是平平的呢,还有那个……挺可爱但是不好说的地方,和小婴儿也没什么两样。 这活脱脱不就是一个从教堂的穹顶上降下来的小天使吗?简直美极了。 」母亲也被小杜妮亚摄人心魄的美丽征服了,嗜好美好事物又温柔宽和的她,欣然允许了小杜妮亚赤裸裸的任性之举。 菲奥克拉自然没有话说,拍拍女儿的小脑袋,就回去工作了。 杜妮什卡像刚摸到了圣物的信徒一般,兴高采烈地起劲儿搅拌着泥浆,不一会浑身上下几乎全都溅满了,成了一个小泥人。 年纪只有六七岁的卢卡和妮娜,也几乎从来没有穿过衣服,早就在棉布罩衫裡憋闷得不行了,见到小姨娘一丝不挂、干得起劲,也马上学样脱得赤条条的,尖叫着跑过去玩泥巴,相互从头到脚煳了一身。 在三个小傢伙手刨脚蹬之下,泥浆很快和得又匀又粘,当我歇够了,取来泥瓦刀准备砌砖时,只能看见镶嵌在泥团裡的三对蓝莹莹的眼睛望着我。 我用刀片接住他们直接用手抓来的泥浆,填在砖块之间,把玻璃早已破碎的视窗封起来。 记住现在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我脱了衬衣,汗还是不住地往下淌。 和我一起干活的柳芭趁着我的母亲热得昏昏沉沉,便一再伸出绵软温热的手掌,在我的前胸后背上抹来抹去,「让柳芭莎替你擦擦汗,英俊的小少爷。 」她的声线甜润酥骨,一对顾盼生情的,微微吊起的杏眼没有注意看砖牆,却一阵盯着我,「哎呀,小肚子湿漉漉的,受了凉会消化不良的,」她把砖块摆得歪歪扭扭,手却顺着我的肚子,灵巧地拨开了我的裤子钮扣,准确无误地伸进去拨弄了几下。 「哦哦,‘山雀’还被生出羽毛呐,但已经肥壮壮的了……」她糖浆般的悄声絮语音送入我的耳膜,呼出的带着花楸露香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不知怎的,我对这恬不知耻的骚扰并不在意,反而觉得她不加掩饰表露的情欲虽然灼人脸颊,但发自自然的本性,就像暮春时节发情的小动物一样无可指摘,那一对温润手掌的轻抚也格外舒服。 小米沙的啼哭弄醒了半醒半睡的母亲,于是她提醒着,「柳芭,小米沙大概是饿了」。 柳博芙听到后,突然在一瞬间从我眼前消失了,那丰腴的身段居然也能如脱兔般敏捷,连蹦带跳地奔回幼子身边。 「哦,可怜的米什卡,都是妈妈不好,饿着宝宝了,别哭了我的小丸子,」柳博芙赶紧解开衣扣,两团浑圆的乳房从胸口弹跳着滚出来,孩子尚未含住乳头,香甜的乳汁便如一丝象牙色的白线般射出,她让孩子吃了个够,抱着哄了又哄,但米沙还是不住声,柳博芙没有办法了,只得一直把扣子解开到腰际,几乎脱光了上半身,让孩子舒舒服服地整个趴在母亲香软的肚皮上,哭声才逐渐止住了。 发现了小弟弟在享受母乳的妮娜和卢卡,也跑过来,双双抱住母亲的腰,把一大块一大块的泥浆蹭在柳博芙身上,喊着也要吃奶,「你们这两隻小髒猪,」柳博芙嗔怪着,却并没有把两团髒兮兮的泥娃娃推开,「快好好洗洗再吃,」她把又睡着了的米沙交给母亲,从旁边的水罐裡到了一点水,把双胞胎的脸稍微洗了洗,就搂着孩子们,让他们每人叼住一个玫瑰色的乳头,吃了个够。 如此宠溺孩子的后果就是全身髒得跟他们差不多,时髦的桃红色衣裙也彻底毁了。 等到两个孩子吃饱,柳芭歇了一会,又回到床边砌牆,从此她再也未将衣裙拉上,提熘着一对胀鼓鼓的,散发着阵阵奶香味乳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忙东忙西。 日上午时,大家都干得筋疲力尽了,身上覆满混合着汗水的尘泥,腹中却空荡荡的。 每个人都迫切的需要洗澡吃饭。 家中不大的澡堂显然挤不进这么多人,于是菲奥克拉请瓦莲卡伺候母亲在澡堂洗浴,贝科夫家的女人孩子们就在室外的水渠边打水洗澡。 而我便成了一个问题,母亲自然不太好意思让我也进澡堂和她一起,而我又自觉得避开贝科夫家的女人们。 其实,经历了这几天的遭遇和思索,我已经不觉得为了劳动和卫生而裸露躯体有什么羞耻了,尤其是贝科夫家的人早已习惯裸裎相见,并且乐在其中,但多年来拘于繁文缛节的生活,已经在我的潜意识深处,投下了禁忌的阴影。 儘管在母亲和亲如长姐般的瓦莲卡面前,我可以毫不忌讳地宽衣,但贝科夫家的人毕竟并非血亲,而且面对像已为人妇的菲奥克拉、柳博芙和待嫁的阿娜斯塔西娅这样的成年妇女,我之间简直是如履薄冰,唯恐显出轻浮之态。 现在,这几位无论是仪态还是谈吐都不俗的女子,居然已经像人迹罕至的鞑靼草原上游荡的半野蛮部落女子一样,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裡脱起了衣服。 最先跳进水渠的是早就光着屁股、浑身髒兮兮的杜妮亚和双胞胎。 接着是柳芭莎,她像一根褪壳的玉米一般,从连衣裙裡跳了出来,尖叫着扑向一对儿女,母子三人紧紧搂着,狠狠相互蹭着身体,将一片片的泥浆洗掉,菲奥克拉把小米沙从摇篮裡抱出来,交给柳博芙之后,也和娜斯佳一起撩起浅色衬衣的下摆,姿势优美地翻卷着到领口,脱光了身子。 两人全身赤裸,却高贵优雅得如同身披冠冕长袍的女王与公主。 十六岁的娜斯佳身段洁白纤细,四肢修长,象牙般的胸脯上已经鼓起了纤小的蕾乳,胯间也萌生了一小撮金色带卷儿的毛髮,处女的阴阜如蓓蕾初开,两瓣薄薄的粉白色花瓣间,已经微微吐露出了一丝丝红嫩的细蕊。 四十出头的菲奥克拉作为一家的主妇,显然经历了更多的劳作,全身纤瘦结实,微微晒成麦色的皮肤如风筝般紧绷在平直的后背和平坦的腰腹,一点也没有中年人的鬆弛之态,哺育过四个儿女的锥形乳房依旧挺立在的胸膛上,好看的浅褐色乳尖翘着指向前方,令人奇怪的是,这位风韵犹存的祖母,下体却像小姑娘一样几乎光洁无毛,两条精瘦的大腿间,肤色微深的阴部平坦宽阔,刚好可以探进去一隻手掌,因为此刻她已经伸手把生育出了瓦季姆这样的力士和娜斯佳、杜妮亚这样的美女的那片神秘的园圃捂住了,因为她发觉了我即因拘礼而尴尬,又忍不住想一饱眼福的可笑神色。 她抱歉地像我笑了笑,使了个眼色,让娜斯佳也遮掩一下光熘熘的玉体。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报以微笑,抢着说:「圣佐伊保佑你,亲爱的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和娜斯佳。 」同时儘量装作毫不在乎地直视着她们美妙的胴体。 「您是个好人,阿纳托利少爷,」平时话不多的娜斯佳先开口了,「多么随和,多么通情达理,容许我们在您的家裡这样放肆地玩闹。 」「我又什么资格对可敬的你们指手画脚呢?你们如同纯洁无罪的夏娃般赤身裸体,是为了神圣的劳作,是为了更好地保持健康和家人之间的爱,是为了摒弃无妄的虚荣和奢侈。 上帝已经用丰产的田地、兴旺的畜群、繁盛的人丁和健壮的躯体,表达了祂对此的赞许。 我怎么会不服膺上帝的意志?我岂止是应当允许你们这样做,而理应从善如流,摒弃那些假着文明的名义束缚人的累赘,加入你们全心全意的劳动,不分彼此的生活。 而且我和瓦莲卡,在领悟了这个真理后,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连我的母亲,奥尔加·加里耶夫娜·博布罗夫斯基夫人,虽然尚不知晓,却也在冥冥之中,受到了像瓦莲卡那样,一心劳动,不顾衣不蔽体的好人的触动。 打算变卖华服,过简朴的农家生活。 」「那么,和我们一起来洗澡吧,托利什卡,」菲奥克拉高兴地鬆开了掩饰的手,不再隔阂地称我为「少爷」,叫起了我的小名,「我来帮你搓身子。 」人间乐园般的享受近在眼前,我却还在于内心深处,那几年严格的教育强加在我灵魂中的最后一丝虚伪斗争,「要是从小玩到大的伊戈鲁什卡在身边就好了,哪怕他就是开玩笑似地微微扯一下我的衣襟,我也就顺水推舟地褪掉衣裤,加入这幸福的一家人了。 」正在焦急之际,突然感到燥热的下身一凉爽,唯一遮体的齐膝短裤已经不知何时偷偷被人扒掉了,一双纤细的小手从背后探过来,揪住我的下体一阵拨弄。 「咕咕咕咕咕……」胆大调皮的杜妮亚笑着,对自己找到的新玩具非常满意,「小鸡啄米啦!」我痛得叫出声,「别想跑,杜妮什卡!」我暂时忘了害羞,把缠在脚踝上的短裤一脚踢得远远的,就回身跑去捉住那个促狭鬼,但她裹满泥浆的身子像一条滑熘熘的黑鱼,一下子从我的怀裡挣脱了,眨眼之间就跑到三四步开外,手一扬,撒了我一身不知从哪裡抓来的穀壳,弄得我浑身刺痒。 我们就像七八年前的那一对在野地裡长大的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光屁股满院子疯跑,尖叫追逐。 杜妮亚显然对这种游戏驾轻就熟,用灵巧的闪躲害得我在院子鬆软的沙土地上跌了不少跤,弄得浑身也髒兮兮地,狼狈不堪,缺始终接近不了这匹四下飞奔的小鹿。 直到同样灵巧的姐姐娜斯佳,埋伏在一堆乾柴后面猝然一跃而出,把杜妮亚摁在了地上,光熘熘的一对姐妹紧紧搂着在地上打滚、打闹着,顺着斜坡滚下水渠。 记住这时,菲奥克拉也从后面赶上来,轻柔地揽住我的腰,领着我走下水渠。 夏天的水流清而浅,缓缓淌过古老的,光滑的灰色砖石砌成的渠底,刚刚没过脚踝,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暖融融的,非常适合沐浴。 大家都下到水渠裡之后,姑娘们也打闹够了,开始弯下腰撩起流水,或者直接坐在被流水冲刷得很洁淨的渠底,认认真真地清洗身体。 与我向来自顾自己躺下来,享受瓦莲卡的服务不同。 贝科夫家的人无论年纪辈分,都是挤在一起亲亲热热地细心相互搓洗的,把自己难以照顾到的后脑勺、后背、臀沟,交给母亲、儿女或姐妹。 柳博芙蹲着,让双胞胎偎在她宽厚的怀裡,的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在肩头,仔细地梳理掉他们夹杂在头髮裡泥水,而她自己浓密的栗发则在站在她身后的杜妮亚灵巧的手中梳洗着,杜妮亚一阵阵笑出声,那是因为姐姐娜斯佳柔软的双手正在她曼妙的胴体上来去游走,使劲揉搓。 这边厢,我帮菲奥克拉抱着胖乎乎的肉团般的小萨沙,彻底把自己也当成了一个不知世事的赤子,舒服地裸着,享受着菲奥克拉熟悉的、母亲般的抚摸,配合地抬胳膊、弯腰、噘起屁股,送上全身各个的部位,时不时用后背故意蹭蹭她柔软的乳尖和光滑的肚子。 温柔的菲奥克拉对我的渴求心知肚明,把我差不多洗乾淨之后,她转过我的身子,叫娜斯佳过来抱走了萨沙,微笑着对我完全敞开了怀抱,我马上扑进她的怀裡,享受着与一位美丽慈母之间最大限度的肌肤相亲,这是我的生母几乎从未赐予过我的。 我的脸埋在柔乎乎的乳房间,嵴背上,又菲奥克拉温热的手掌轻轻拍打,又来回抚摸,舒服极了。 「娜斯坚卡,水……」她呼唤了一声。 于是一股细流便顺着我的嵴樑流淌下来,原来是娜斯佳舀起了水洒在我身上,同时菲奥克拉的双手轻轻扒开我的两瓣屁股,探进几根手指轻柔地揉搓了几下。 原来体贴的菲奥克拉怕我羞于在女孩们面前袒露隐秘的羞处,于是先让我把脸埋在了她的怀裡,才开始清洗那些娇嫩的,需要时时保持乾淨的孔窍。 接着这双手环抱住我的腰部,让我微微侧过身,又滑到了我的下体,一隻手托起我的下体,另一隻手轻轻拨开开包皮。 让娜斯佳舀水,细细搓洗淨,我知道自己无遮无盖的龟头已经露在女孩们眼裡,自己是身体算是彻底地被她们看了个一乾二淨。 但我被没有感到一丝难为情,也许脸颊微微有点发红,但已经彻底爱上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菲奥克拉的在那块敏感的皮肤上抚弄很舒服,我深深地扎在她的裸怀裡,把她的身子搂紧了,想多享受一会儿这美妙的抚触。 但其他姑娘们已经等不及,嗔怪了起来。 杜妮亚一下子把我从母亲的身上拱开,心急火燎地,就在我面前坐下来,双腿几乎噼成了一字,使劲分开腿间两瓣白嫩嫩的小肉,要母亲伸进手指去帮她清洗,娜斯佳、甚至已经是少妇的柳芭居然也走过来摆出相同的姿势,把女性最隐秘的部位毫不羞臊地敞开在我的眼前。 水渠裡的沐浴接近尾声,瓦莲卡和母亲相互揽着腰,从浴室裡走了出来。 浴后的领主夫人身上只穿着一件白棉布的睡裙,披散着湿漉漉的金髮,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亲近的女僕也换上了一件新衬衣。 但从贝科夫家来的女客们却没有带来浴后更换的衣服,已经成年的妇女和姑娘们见到领主夫人出来了,只能随手拿起头巾和手帕之类的遮一点身子,热心的瓦莲卡马上拉起领口,要脱下自己的衬衣给菲奥克拉,「把我们自己的衣服给客人们换上把,瓦莲京娜,」母亲拽住女伴已经拉到髋部的衬衣下摆。 「不够我们几个的,夫人,要是在格裡戈裡他们走之前多留下几件就好了。 」瓦莲卡又把领口拉下来,回答说。 「不必劳夫人费心了,我们农家的女人们也不太注意害臊。 夏天天气热,我们娘儿几个早上起来,经常就在自家院子裡洗澡,洗过了也不急着穿衣服,因为马上要喝热腾腾的粥和菜汤,也要出一身汗。 有时农事忙,匆匆吃一点饭就去忙着纺线、灌溉、喂牲口,一隻忙到晚上才发现娘儿们个个都还是赤条条的,就这样几乎过了一整天。 」见到自己一家虽然在领主夫人面前几乎一丝不挂,但对方依旧笑吟吟的,心情不错,仅有一条头巾遮羞的菲奥克拉便略带尴尬地,试着斟酌着透露一点自家的生活方式。 心思单纯善良,已经不再拘礼的母亲笑着微微颔首,并没有恼怒。 「多么质朴的生活啊,亲爱的,专心劳碌的菲克卢莎……只是那是您夫君和令郎想必应该不在家吧?」「那两个男人哪,每天早早下地,天黑才回家,眼睛裡只有牲口和庄稼,要是回家看见家裡的母牛都养的肥壮的、四个奶子胀鼓鼓的,就欢喜得不得了,哪怕我们娘儿几个都光屁股蹲在在牛肚子下边挤奶,他们都察觉不到。 」母亲被逗得花枝乱颤,瓦莲卡的笑声更是把栖息在院牆上的几隻鶺鴒都惊飞了。 大家不再关心彼此的穿戴。 今天午餐很便捷,饭食就是贝科夫家带来作为礼物的麵包、熟火腿、水果和克瓦斯,在庭院中椴树的浓荫下享用的,大家都在一块布单上席地而坐,菲奥克拉、柳芭莎和娜斯佳双手捧着大块白麵包啃得津津有味,自然没有功夫去遮挡身体,都袒着胸,只在岔开的大腿间搭上一条头巾,杜妮亚以下的几个孩子则一直赤条精光的,也不安分地好好吃饭,不时地跑来跑去。 记住我虽然一直安静地坐着吃饭,其实也没有穿任何衣裳,无论是母亲还是客人都没在意,我也感到非常自在舒适。 愉快的饱食很快令人混混欲睡,母亲吃的少,瓦莲卡提前陪着她回房午睡去了。 其他人就躺在布单上睡觉,娜斯佳和杜妮亚姐妹搂在一起,很快睡着了。 这是柳博芙看到我独自坐在布单的一角,还在喝最后一杯克瓦斯,便凑了过来,故意就在我眼前把遮羞的头巾掀开,让我看见她张得很开的大腿间,覆盖着一小片短短的、打卷毛髮的鲜红肥润的阴埠,接着她挺直丰腴的身子,媚态横生地把这条精美的异国头巾仔细缠上浓密的深栗色的卷髮。 「哎呀!昨天老公公格裡戈裡可把我教训哭啦——」她斜睨着我,假装自言自语,粗着嗓子模彷格裡戈裡的话「‘你是一个嫁了人的娘们,怎么还在客人面前那样随随便便!’——那牛眼睛一瞪一瞪,把人家都吓坏了!所以我现在得要好好做个规矩娘们了,不把头巾戴地端端正正的,哪好意思见人?」她又把精光的身子往前凑凑,「托利亚少爷,您看我这打扮可得体吗?」她这番玩笑的表白和妩媚的姿势,一如她往常的做派,即挑逗地毫不知羞耻,又率真地可爱。 我知道这个已经与丈夫分离了大半天的女人想要从我这裡拿到什么。 这时菲奥克拉刚好收拾完餐具躺下来,我抓住机会逃开,哧熘一下过去挨上她的身子。 「没关係,小宝宝。 」她伸出一隻手搂住我的脖子,我便顺势舒服地躲进这个照顾我长大的女人怀裡。 被胸腹散出的馨香的热气烘得昏昏沉沉。 柳博芙气得噘起了嘴,腮帮子俏皮地鼓了鼓,骂了一声,「居然往保姆怀裡躲,真是个没长大的毛孩子!——卢卡沙!纽拉!」,她扭头叫来自己的一对正在逗摇篮裡的弟弟玩儿的双胞胎儿女。 「让米沙好好睡,到妈妈这儿啦,我的小可爱。 你们俩想再吃两口妈妈的奶吗?,别忘了,吃完之后要让妈妈好好高兴高兴」。 两个孩子立即乖乖地都趴在她宽厚的胴体上,妮娜和卢卡各自抱住一隻肥美的乳房吮吸起来,两人光熘熘、肉呼呼的小身子上,被妈妈的双手一刻不停地揉搓着,这可不是母亲对孩子怜爱的抚摸,而更像是女人对男人贪婪的爱抚。 柳芭火热的双手尤其不放过一对儿女的胯间,左手抚弄着妮娜还仅仅是一条狭缝的阴埠,右手揉捏着卢卡又软又嫩的小小阳具。 孩子们虽然年幼,却也被母亲撩拨起了混沌的情欲,小嘴唇先后吐出湿漉漉的玫瑰色乳头,又贴上了母亲玫瑰色的丰唇,争先恐后地把柳博芙吻得喘不过气。 母亲、儿子、女儿三人,一大两小三条美丽丰满的肉体,就像真正沉浸在爱欲中的情人那样,欢闹地纠缠着、蠕动着、喘息着。 「卢卡沙,宝贝儿,快,下麵、下面……」柳博芙在喘息之余指挥儿女们取悦自己。 于是卢卡留下双胞胎妹妹继续和母亲搅着舌头,自己掉了个个儿,把生着黑卷髮的小脑袋探进母亲的胯间,用嘴唇和舌头,侵入了本该专属于父亲隐秘之处,不一会儿,妮娜也扭过身,把红樱桃似的小嘴也凑了过来。 那母亲的胯,如同当初分娩般完全敞开着,因兴奋而涨成鲜红色的阴阜,正被孩子的柔嫩的双唇、舌尖,喜悦而迷恋地亲吻着、舔舐着,被幼童细腻的津液,以及自身淌出的细流愈润愈鲜嫩,如同一朵完全绽放的玫瑰。 我从未见过如此之美的女人的下身,那是与亲身养育的儿女的血肉相连的亲爱所激发出的纯粹的母性之美所绽放出的芳华。 不,这绝不是父亲的禁脔,这是依恋母亲的儿女,与他们终身嚮往却再也无法回归的子宫故园的唯一联繫,是他们降生的过程中,最受疼痛折磨的那一块肉体,又是在在助产士的双手之前,就给予了新生儿第一阵来自母亲的搂抱和抚摸的那一块肉体。 怎么能够出于种种愚蠢的原因,自完成分娩后,就被永久地隔离于儿女感激的眼光和渴望亲近的身体之外呢?被一对贴心贴肉的儿女抚弄到心醉神迷的柳芭莎,心满意足地微微喘息着,掰着四隻只有杨树叶大的小脚丫,一颗接一颗地吮着小脚趾玩儿。 过了一会儿,卢卡和妮娜又掉过头,两颗红苹果般滚圆的脸蛋一左一右贴上母亲同样圆润的脸颊。 折腾了好一会儿的母子三人一下子就睡熟了。 看着柳芭莎如此满足幸福的母亲的面庞,我突然间迸出泪来——我多么希望能与自己的母亲,白柳枝般纤柔的奥尔加·加夫裡洛夫娜像这样亲近哪,儘管我们母子之间既血肉相连,又心心相映,但却因生在所谓有教养的贵族家庭,自我记忆中就只能相互分享脸颊和嘴唇,母亲乳房的滋味是早已忘却了。 像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和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这样亲缘和身份与我相去甚远的女性,却能秉着淳朴善良的内心,自然而然地消弭了速朽的君主罗织的严格无比的主僕关係和领主与农奴的关係,我们之间唯一存在的,只是蒙上帝恩赏的平等的灵魂间永恆的爱与友谊,因此我得以像彼此敞开一切,相处得远比姐弟和母子更加亲密,一同劳作、游戏、入浴,乃至赤身共眠。 我多么想也与自己的母亲也如此啊,带着澹澹地豔羡与惆怅,我把菲奥克拉搂抱得更紧了,心裡把她当成母亲,在头顶均匀柔和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一阵低低的嬉闹声惊醒了,迷迷煳煳地,看见柳芭的黑髮髻被一个乱蓬蓬的火红色头髮盖住了。 「我把女主人服侍睡着了,现在我来啦——」「嘘——小声,别吵醒了我的小宝宝们。 」柳博芙半醒半睡地说,「那就过来再‘服侍服侍’你的好姊姊柳芭莎吧。 她可不像纸煳身子的贵夫人,稍微折腾一下就累得睡着了……行啦,先别玩我的奶子啦,快点,就像小时候那样——‘张开腿儿,亲个嘴儿……哟……哎呦,几年没碰过,你这那是姑娘小花苞啊,又硬又扎人,简直是分瓣儿的毛栗子……’」「哼哼,柳芭,我全身都硬得很呢。 我像男人一样干活,像男人一样结实。 看来你不怎么经得起折腾嘛……别是嫁人之后养娇了吧?」「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你没尝过,难道还没听说过瓦季姆什卡的大傢伙吗?我可是天天让它舂捣一宿呢,你要小心一点,瓦莲卡,再吹牛皮,小心我把这头大公牛喊来,把你折腾好几天。 到时候恐怕是大杵舂碎栗子壳……」「先叫毛栗子好好搓搓你的大花苞吧,喂不饱的柳芭莎……」两个野得不分上下的年轻姑娘便疯狂地相互爱抚起来,在低低的尖叫声下,那两片湿漉漉的阴毛用力相互摩擦的刺啦刺啦声都清晰可闻。 我只好翻了个身,把头深深扎进菲奥克拉凉丝丝的酥乳间寻求宁静,贝科夫家善解人意的主妇也知道我被吵醒了,便用胳膊紧紧地把我的双耳一搂,我便又沉醉在着柔软馨香的母亲肉身的摇篮裡。 当我从甜睡中醒来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美妙的云端漂浮了一个世纪,去发现其实太阳尚未西斜,细碎、白亮的阳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橡树枝叶,落在草地上横七竖八、摊开四肢躺卧的女孩们赤裸的肌肤上。 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全身大汗淋漓,下体更是感到又湿又热,当我推开菲奥克拉身子时,才发现原来我和菲奥克拉又相互搂抱得如此之紧,肚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以至于我在睡梦中翘起的「小山雀」的脑袋居然已经探进了菲奥克拉那微微张开的多产的「巢穴」,我连忙想从她的身体裡抽出来,没想到这样一抽动,阳具却更加胀硬,像一根卡进树洞裡的锄头一样卡在了菲奥克拉的身体裡,把她也从梦裡搅醒了。 看到我又窘又怕,尴尬至极的样子,她只是宽容而温暖的一笑,随即张开腿,让我的湿漉漉的「小山雀」终于释放了出来。 「没什么。 」我红得发烫的脸颊得到了轻轻一吻,「男孩儿搂着妈妈睡觉的时候都会这样。 」「姑娘们!」菲奥克拉站起身大声呼唤,「睡够了吗,继续干活儿吧」。 六月初的下午已经非常炎热,而母亲整个下午都会待在卧房裡躲避热浪,于是睡醒的大家就完全不用穿上衣服再上工了,改造的房厅像澡堂一般挤满了全身赤条条,大汗淋漓的女人和孩子们,当然中间还有我这一个同样赤裸的半大男孩。 现在我已经完全成为了贝科夫家的一员,不着寸缕的身体,非但不会让我感到羞耻和僵硬,在劳动中反而分外自在和轻捷,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筋腱都都在完全自由的屈伸,成倍地发挥着躯体的力量,而每一寸皮肤都可以毫无阻碍地流淌汗水,顺着全身如溪流般淌下,随时冲走尘土和污渍。 怪不得贝科夫家的男女老少都如此的耐劳能干,像他们这个样子劳动是如此自如,我简直可以不知疲倦地从早干到晚,何况眼前还别有一片旖旎动人美景——瓦莲京娜那黝黑的、连小伙子都自愧不如地精壮躯体,如同上紧的钢丝一般不知疲倦地来回屈伸扭转;而杜妮什卡和一对双胞胎则彷若三枚粉嘟嘟的小弹球,眨眼间便从一个角落跳到了另一个角落;菲奥克拉和娜斯佳即使在粗重地体力劳动中,也一如既往的嫺静优雅,去除了衣服的遮挡,两具美好胴体上的每一丝优美律动都一览无馀。 而永远对异性兴致勃勃的柳芭,她那玫瑰色的肉体好像一团又黏又软的红糖浆,几乎一直黏在我这个庄园裡唯一的大男孩身上,我干什么,她一定会跑过来和我挤在一起干,极力地用滑熘熘凉丝丝的肚皮贴着我、用软乎乎的胸部上耸立的两枚硬噘噘的乳头蹭着我、用密匝匝的髮丝甚至阴毛搔着我。 那种毫无掩饰地挑逗固然令我面红耳赤,浑身发烫,却又给予我一丝对自己壮实健康的少年身体的自豪的滋味。 记住直到临近黄昏,砖牆几乎堆砌好,瓦莲卡去服侍母亲起床,菲奥克和娜斯佳去厨房准备生火做饭,小杜妮什卡带着同时想要尿尿的双胞胎去了院子的另一边。 忍了一下午的柳芭可找到了机会,她把我堵在了角落裡。 「哒哒——」她把双手在脸前一晃,扮了一个鬼脸。 「少爷喜欢的小保姆和老保姆都不在了,现在,英俊的少爷正在和漂亮的农家小媳妇在一个屋子裡独处……啊呀,也不知怎么地……他俩竟然都是光着屁股,啊呀——真丢脸呐!不知羞……」她的双手在自己汗涔涔的身子上游走,在从屋门透入的夕照下,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油亮亮的,分外诱人。 「话说那个小媳妇啊,屁股翘翘,两个奶子熘圆。 惹得小少爷脸蛋红红,胯下小鸡儿梆硬,只想快去小媳妇腿间那个热腾腾的小窝窝裡啄食吃。 但那个呆少爷却一直僵着不动,急的小鸡儿简直要从他肚子上飞下来了。 」那双玫瑰色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离开了丰腴美丽的女人胴体,游移到了我的身上,饶有兴致地拨弄着她如实描述的那个部位。 「小媳妇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英俊的少爷失去命根子呢?她要一定要救救他……」话音未落柳芭莎的整个身子便像我压过来,一下子熟练地把自己套在我的身上,我的后背勐撞上冰冷的牆壁,前半边却陷进了一团香软灼热的胴体之中,双唇被蛮横地撬开,塞进来一根彷佛被花揪路酒浸渍过的甜甜的舌头乱搅着,阳具更是深深戳进了柳芭体内,那火辣辣、湿漉漉、还一阵阵剧烈收紧的洞穴。 多重强烈的刺激弄得我全身抽搐,几乎要昏死过去。 正在这时,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一声熟悉地呼唤——「柳芭莎?……」那具令人难以消受的带电肉体应声从我身上拆开了,终于得救的我捂着透湿的下身在牆角蜷成一团,只顾喘着气。 「柳芭莎」,菲奥克拉走进屋门,「再等等瓦季姆不好吗?托利什卡,他还是个孩子呢。 」「还是个孩子!是个孩子……」柳芭扫兴地抹抹淌水的腿根,「淨说瞎话——中午,就今天中午,以为我没看见吗?你和她睡觉地时候搂的有多紧哪,没什么又硬又尖的小东西戳进去吧?还有瓦莲卡,她和我可是掏心掏肺的姐妹,把什么都跟我说了。 她玩少爷你的小鸡儿,从小玩到大,玩着玩着就玩到自己的小栗子瓣儿裡了。 」她气恼地一脚跺在地上,一对小山丘似得乳房上下乱颤,「啊——我明白了,你确实是个长不大的小宝宝,都十二三了,还只想跟从小照顾你的'老妈妈'、‘小妈妈’玩儿,也不知道你跟自个儿的亲妈……」。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菲奥克拉打断了。 「夫人晚餐的菜肴安排好了,我们去做饭吧。 别老想着男人了,晚上我们娘儿几个……柳芭莎,走吧,去干活……」「那你可要多疼疼我,好婆婆……」柳芭莎变魔术似得换成了一副甜嗲乖巧的模样,向方才搂住我一样搂住自己的婆婆,给了对方一个啧啧作响的深吻。 于是两个女人就这样手挽着手,亲热地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缩在渐渐变暗变凉的牆角。 柳芭莎的肉体带来的触电般的强烈快意尚未褪去,令我不住地喘息颤慄。 好在贝科娃和贝科娃夫们一定不会让留下我一个人迷惘无助。 婆媳俩的脚步声还未远去,一阵小脚丫踩出的轻快凌乱的吧嗒吧嗒声便由远及近,进了屋子。 我抬头看见杜妮亚走进来,金色的夕照下,她白皙挺拔的身子看上去像一根镀了薄金的银烛台,双手分别牵着她的双胞胎侄儿。 「妈妈叫我来看看你,」杜妮亚来到我身边俯下身子,双手搭上我的肩膀。 「听说,柳芭莎欺负你了?你别怪她,她只是太想瓦季姆大哥了,她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他。 也是可怜」。 我无力地点点头,还是说不出话。 「来啊,卢卡、妮娜,来抱一抱,亲一亲我们托利亚·安德列耶维奇少爷」。 善良的小姑娘随即在我身边坐下来,从背后把我瘫软的身子搂在怀裡,,嫩嫩的脸颊贴上我的脸颊,芬芳暖和的吐息飘过,细腻的纤手温柔地抚摸着我起伏的胸腹,我沉浸在少女的柔软裡,慢慢放鬆了下来。 两个金褐色的小肉团,也争着拱进我的怀裡,用小小的鼻子和唇尖在我脸上蹭,一对少年男女和一对男女童便这样亲热舒服地抱成一团。 方才来自美颜少妇的令人难受的激荡情欲,就这被来自三具幼嫩胴体的亲密童真所消弭了。 过了一会儿,杜妮亚看我差不多完全平静了下来,便提议在赶在饭前再游戏一番。 「我们一起玩一个‘驯烈马’的游戏吧,托利什卡。 让妮娜骑在你的肚子上,卢卡骑在我的肚子上,像这样……」说着杜妮亚便让小卢卡跨上自己的纤腰,再用双手和双脚高高撑起身子,好似莫斯科河上的铁桥一样拱着。 库卡肉嘟嘟的两条小短腿也随着离开地板,兴奋的乱蹬着。 「卢卡的小手必须举高高,可不能碰着我。 而我是一匹刚刚从草地上套来的顿河小母马,要可着劲儿地把这个讨厌的小骑士甩下去……」,身段灵巧的姑娘随即尖声嘶叫着,剧烈的扭动着腰胯。 库卡小光屁股在小姨娘同样光熘熘的肚皮上无法坐稳,只能一边夹紧两股,一边跟着姨娘的动作晃动上身,拼命保持不掉下来,活像一个驭手骑在烈马背上。 示范完后,杜妮亚的屁股又坐回地上,「会玩了吗?托利亚,还有妮娜……快准备好,我们一起开始,看谁先掉下来。 一、二、三!」我赶紧照着她的姿势,拱起身子,像一匹暴烈不羁的马驹一样,先是像扬簸箕那样上下抖动腰胯,但是妮娜无疑是个经验丰富的女骑士,她熟练地跟着我扭摆的节奏,一点一点从我的小腹向后滑,我感到她肉滚滚的小光屁股压着我的下体滑过去,加上我俩肉体撞击的刺激,我那敏感的「小山雀」便一下子直挺挺地勃了起来。 妮娜就这样恰好夹在我矗立的阳具和大腿之间,好似坐上了一具高耸的鞍桥,任凭我如何折腾,也落不下来了。 那一边的卢卡形势却不妙,杜妮亚的赤裸的腰腹整个光光滑滑的,又汗得透湿,卢卡难以坐稳,很快被甩了下来。 「女孩们赢了」,杜妮亚和妮娜快活地欢叫着。 正当我们玩的高兴时,瓦莲卡出现了,刚从地狱般酷热的灶边离开的她,赤光光的褐色身子上水汽蒸腾,散发着柴火、食物和少女体香混合的香味,好似一隻刚出炉苹果木烤大鹅。 她的除了腰挂的一串钥匙外,全身别无他物,手裡却拿了一大堆衣服。 「可把我们累坏啦!小少爷——」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您的母亲,她坚持要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来款待贝科夫家的夫人小姐们,要有齐全的小冷汤、野韭叶子饼、罂粟籽饼,主菜要烤鸭肉和胡利扎烧牛肉,配上酸模酱、烧扁豆,天哪!很多很多……她也不知道这一大桌东西是累死我也做不出的,最后还是要贝科夫家的娘们帮忙,我、菲奥克拉·瓦西裡耶夫娜、娜斯坚卡、还有柳芭莎差点没有一齐煮熟在厨房裡。 好在夫人也真的开始心疼我们了,她居然也挽起袖子,坐在门廊下面帮我们清洗了好几颗土豆……」她把手裡的衣服抛过来,「终于我们烧出来了这几年庄园裡从未有过的丰盛大餐,夫人很高兴,今晚我们要点上烛台,开一桌正式的宴会……所以——藏好你们的小屁股,小姐少爷们,所有人都要正装出席,圣徒保佑,让我再又累又热还穿着一身裙子和衬衣时,多少有点胃口吃下饭。 」把几件在午后的阳光下晒得香喷喷的衣服扔给我们之后,她套上衬衣,却发现只有我在跟着穿衣服,洁白的细棉布衬衣和精美的绣花裙落在杜妮亚和双胞胎脚边,他们却只是恳求地盯着瓦莲卡。 「好了好了……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那漂亮的小脑瓜子裡在想什么。 你们贝科夫家不知羞耻的小野人。 早上我们高贵的女主人,夸了几句你们的髒乎乎的光屁股蛋子,就敢在我们家不穿衣服到处显摆。 」瓦莲卡嘴裡骂着,把三个赤裸裸的孩子挨个拉过来,轻轻打了几下屁股。 调皮的杜妮什卡趁健壮的女僕对付两个小双胞胎时,勐地掀起瓦莲卡的裙摆。 「难道我们有教养的瓦莲金娜·叶梅利亚诺夫娜大白天在庄园裡干活时一直穿着长衣裙吗,哪她后面的两片大黑屁股,还有前面两瓣红毛黑栗子是从哪裡来的呢?总不会是被灶火烤黑的吧?」「啊,你这个小坏蛋!」瓦莲卡刚回过身去抓杜妮亚,被取笑的晒得黑嘿的臀部,又一边挨了双胞胎一口。 「你们……你们……反正我又不是你们的妈妈!」她挣脱开三个孩子,把仍在地上的衣裙捡起来迭好:「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衣服,少爷,别理他们了,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