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摸尸人》 第一章 我是个摸尸人 古越国井龙县大荒村，一间灵堂内。 【你摸取了无名尸体，获得线索脖子上的勒痕】 方牧收回手，看向中年女尸脖子上的勒痕，道:“村长，王婶也许是自杀的，请捕快来细查吧。” 此时，灵堂内聚满了人，一个中年汉子突然嚎啕大哭。 “小孙啊，你家妇人常年病痛，估计是不想拖累你啊。”拄着拐杖白苍苍的村长叹了口气。 灵堂内一片沉重。 方牧摇了摇头，将绑着草绳的木箱子斜挎在胸口，离开了灵堂。 作为一个仵作，触碰到的生死之事已稀松平常。 “等等。” 前脚才走出去，村长后脚追了出来。 方牧回头疑惑的道:“怎么了？” “井龙县又死人了。”村长拄着拐杖，行动有些迟缓，来到方牧旁边道:“知县大人叫你去查一查死因。” 又死人了？ 方牧皱眉道:“这几天下来，加上这个已经是第五个了。” “世道变了啊。”村长叹气道:“听说前阵子有一个村子，死去的人从坟地里爬出来，刀枪不入水火难伤，夜间还会吸人血。” “还有隔壁的张家村，晚上总有一个佝偻的人影到处走动，看到的人都疯了。” 上了年纪，村长就喜欢絮絮叨叨，讲着一些光怪6离的事。 比如有的地方出现女人的哭嚎，有的地方半夜三更下起了纸钱雨。 这一个个故事听得人头皮麻，让人不知不觉的想要回头看看，看看是不是在肩膀上有个头颅正在狞笑。 不过方牧却听得很认真，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诡异的事。 不仅来到这个世界，还当了仵作，不仅当了仵作，还有个劳什子摸尸术。 一开始他挺好奇，不过随着他摸出来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线索之后，他就毫无感觉了，因为根本没什么用。 他是个仵作，又不是捕快，这玩意儿除了能帮别人破案以外，啥用没有。 村长看到方牧怔，又开始絮絮叨叨:“这样吧，要不你做完这事儿就离开这里吧，找个安稳的地方，我总感觉咱们村子也不安全。” 方牧笑了笑，道:“以后再说吧，村长，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说完，方牧也不多说，直接离开了灵堂。 离开也是以后的事，知县专门差人找他，他至少得去看一看。 等到方牧离开之后，村长摸了摸拐杖的把手，幽幽的自语。 “这小子，原本跟着他师傅经常干这活儿，也是个熟手，可是自从他师傅去世之后，他气晕过去又醒过来，好像变得很怕尸体。” “不过也是适应力强，靠着他师傅留给他的书，也就吐了几次就熟稔了，真是奇怪啊……怎么会性情大变呢？” …… 方牧回到自家小木屋中，将一根三条腿儿的凳子搬过来坐着，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一本蓝皮书，叹了口气。 蓝皮书的封面上写着一行小字——《仵作的自我修养》。 获得摸尸术这个东西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本书，当时这本书出一道别人看不见的白光，他就获得了摸尸术。 “据我了解到的，这个世界应该是个低武的世界，武者最多也就只能打个十来个人，怎么会出现离奇的事？” 方牧将《仵作的自我修养》翻看了下，心中却想着村长说的话。 尸体生尸变，刀枪不入而且喜欢吸人血。 晚上有佝偻的人影，看到的人都疯了。 还有那些渗人的小故事，总感觉骇人听闻。 离奇古怪的事乍一听来很玄学，可是方牧却留了个心眼。 连更为玄学的摸尸术都出现了，也许世界有着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且最近的事就生在井龙县，那些接二连三死去的人身上。 之前共有四个人死了，方牧去验尸都没有问题。 可是离奇的是，这四具尸体都缺少一些部件。 有的是手，有的是脚。 这个世界还没达到器官移植的地步，也不会存在什么器官盗窃。 可是那些尸体就是残缺了，令人匪夷所思。 “先去验尸吧……” 方牧站了起来，没有继续想这些事，先是把《仵作的自我修养》放在胸口，又将斜挎着的木箱子重新整理了下，直接出了门。 …… 井龙县，一个不太繁荣的小县，正因为不太繁荣，所以最近出现的坏事让本就惨淡的井龙县雪上加霜，每一个百姓都仿佛被笼罩上一层阴影。 井龙县县衙，方牧背着木盒子来到门口，刚好被门口值守的衙役看见。 “哟，方小哥你终于来了。”衙役凑了上来，熟稔的打了个招呼。 对于井龙县唯一的仵作，衙役们都很尊重，毕竟这个职业那是罕有人为。 “最近加上这个，都死了五个人了。”方牧走上前，将身前的木箱子往后面挪了挪，避免碰到前面的宝贝:“查也查不到什么，也不知到底有什么怪事。” 提起这个匪夷所思的怪事，门口的衙役脸色变得古怪。 “不说了，赶快进去吧。”衙役回头看了眼，神秘兮兮的道:“今天县衙来了位神秘人，连县大老爷都恭恭敬敬的。” “哦？”方牧来了兴趣，打听道:“哪位？” 井龙县的知县向来两袖清风，也不对人谄媚阿谀，今天却对新来的人恭恭敬敬，加上最近的怪异死亡事件，这来的人……怕是有所图谋啊。 两个衙役似乎也不想多说，纯粹是站久了，想要说两句，简称八卦。 提了提木箱子，方牧也没有继续闲聊，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县衙，就看到井龙县于知县正在和一个女人聊着什么。 这女人穿着浅灰色的官家制服，方牧认不出是几品官，但是从于知县的表情和动作看来，这个官肯定……很大。 似乎是听到了方牧的脚步声，女人回过头来，从上到下看了方牧一眼。 方牧也从上到下打量了女人一遍，很自然的收回目光。 很漂亮，尤其是右边眼睛下面的泪痣，平添了几分妩媚。 确实很大，不光是官大。 方牧表情如常，心里却从一个仵作的角度分析。 这女人不太好解剖，因为脂肪太多了，尤其是前面。 嗯，职业病好像又犯了，这该死的职业病。 第二章 无头女尸 于知县也看到了方牧，先是和泪痣美人说了两句，这才走了过来:“来了，快跟我去验房，卿大人已经等了好久了。” 泪痣美人皱了皱眉，她不太习惯方牧的目光。 这目光没有过多的情绪，她能够感觉到对方在她的重要部位扫过，但是更多的是……遗憾。 方牧诧异的道:“这么急？” 往常也没有见于知县这么急不可耐，今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催着他一样。 于知县刚想要开口，泪痣美人却先一步说话，声音宛转悠扬，如黄鹂鸣翠柳。 “于知县你就不要去了，让仵作和我去就可以了。”泪痣美人指了指方牧，道:“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好。” 于知县被泪痣美人这么说，并没有生气，反而非常配合:“这位是监天司案长卿若梧，你要全力配合。” 方牧点了点头，内心却泛起疑惑。 监天司，不是专门检测星象的地方吗，怎么来管这凶杀案。 疑惑归疑惑，方牧还是跟在卿若梧身后，朝着验房走去…… 县衙的验房本来是个摆设，因为井龙县的治安良好，民风也非常淳朴。 可以说整个西南地区，井龙县是个榜样。 不过最近的验房却并不安稳，也没办法成为摆设，因为近期的凶杀接二连三的生，作为井龙县唯一的仵作，方牧也忙了起来。 “等等。” 靠近验房门口时，方牧突然停了下来，将木箱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两张白布，一个瓶子，还有姜和蒜。 卿若梧转过头来，看到方牧的动作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 仵作这个行业，接触的人都非常少，毕竟这个行业做的事让人避如鬼神。 打开小瓶子，一股酸味铺面而来。 “醋？”卿若梧走了过来，问道:“你拿醋是干什么？” 方牧把姜和蒜捣碎，再裹上几滴老陈醋，均匀的抹在两张破布上。 拿出一张蒙在鼻子上之后，另一张递给卿若梧。 闻到这混合着姜蒜的味道，卿若梧摇了摇头。 “真不要？”方牧又问了一句。 卿若梧没有多说，直接走进验房。 一秒钟后，卿若梧退了出来，默默地将破布拿起，学着方牧的样子戴好。 “天气酷热，这尸体自然停不了多久。”方牧乐呵乐呵的道:“卿大人，让我来打头阵吧，毕竟术业有专攻。” 解决尸臭的方法，这是在《仵作的自我修养》中学会的，混合有姜蒜醋的布，不仅能够解决臭味，还能抵消尸体带来的疾病。 卿若梧没有多说，默默退后两步。 推开验房的门，当方牧看着草席上躺着的尸体时，愣了一愣。 只见草席上躺着个穿戴整齐的女尸，女尸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唯独脖子上方空空荡荡。 “无头女尸？” 这段时间下来，加上这一具尸体一共五具，全都是女尸，而且都会少一个部位。 要说这世界有什么盗窃器官的组织，那显然不存在的，医疗水平还没展到这个程度。 “开始吧。”卿若梧在后面开口说了一句。 方牧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现卿若梧神色如常。 “这监天司似乎并不简单，不像是表面上的监察星象的机构。” 光从卿若梧看到无头女尸的平淡表情就能看出，这泪痣美人似乎经常见到尸体，已经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 不过……这与他无关。 方牧来到草席前，将木箱子放在旁边，从木箱子里面取出小刀，椎子等等令人头皮麻的工具。 女尸身上布满淡淡的尸斑，双手放在两侧，手指舒张。 “手掌舒缓张开，根据尸斑颜色来看，死者身亡时间在辰时。” 方牧很自然的将无头女尸的衣服揭开，检查了一遍之后，继续道:“尸斑大多数在颈部、背部、臀部，死亡时呈仰卧位。” 卿若梧皱了皱眉，她前进一步，和方牧一起观看:“之前四具尸体，死亡时间和死亡时的状态，都是一模一样的。” 五具尸体，每一具的死亡时间和状态都毫无二致。 方牧面色沉稳如常，用刀子轻缓的放在无头女尸的胸部，准备进行解剖。 光从表面上看，能够推测的太少了，只能使用解剖的手段来看。 “对了，她们死亡时，每一个都没有穿肚兜。” 在解剖前，方牧提醒了卿若梧一句，卿若梧若有所思。 这个世界的女性都非常保守，自然不会出现这么开放的睡觉方式。 方牧只是提醒了一句，嘟囔了一声之后才开始解剖:“太大了，脂肪太厚了，解剖起来真麻烦。” 卿若梧:“……” 她终于明白开始方牧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看到方牧认真的表情，卿若梧并没有打扰。 小刀很锋利，方牧的保养方式非常的细致，所以很容易就能切开皮肉。 在小刀缓缓划开无头女尸的胸腹部时，方牧的手突然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 “怎么了？”卿若梧现了，皱眉道:“现了什么异常，你的手为什么会抖一下？” 方牧淡定的道:“这是解剖专用手法，可以让刀切入得更准确。” 卿若梧迟疑片刻，毕竟对仵作的行业知之甚少，也闭口不言。 可是这时的方牧并不像表面一样平静，心头泛起滔天巨浪。 就在刚才，他切开无头女尸的一瞬间，胸口好像轻了不少。 他很清楚那是什么，少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本《仵作的自我修养》。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你摸取了无头女尸，获得染血的肚兜x1，可罩在敌人头顶，让敌人僵硬五秒。】 【你摸取了无头女尸，获得香囊x1，效果未知。】 【你解剖了无头女尸，获得阴鬼刺x1，可对玄士和诡异造成少量伤害。】 伴随着这诡异非常的提示音，方牧能够感觉到，头脑中多出了一个空间，里面有一件染血的肚兜和一把布满邪异花纹的铁刺，还有一个香囊。 “摸尸术竟然变了！摸出了实物！” “不能乱动，是时候展现影帝的自我修养了……” 第三章 半夜索命头颅 关键时刻，绝不等看出有异常，方牧迅静下心来。 解剖还在有条不絮的进行，当一切做完之后，方牧将工具一一收好，这才看向卿若梧，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卿若梧眉头挤在一起，那颗泪痣变得若隐若现:“这具女尸有什么异常，是怎么死的？” “排除毒杀，致命伤应该还是脖子上的伤口。”方牧将情况一一说明:“似乎是利器割掉了头颅，但是具体的还是需要你们去案现场查看。” 他只是一个仵作，份内的事是验尸，查案则是其他人来做。 卿若梧没有多说，让方牧自行离开。 方牧收拾收拾东西，干脆的离开了验房。 在方牧离开后，卿若梧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女尸，身上腾起一道幽幽的白光。 手上一晃，白光没入无头女尸胸口，在无头女尸胸口上冒出一团黑梭梭的气团。 黑气出现之后，卿若梧手上的白光化作一道剑形模样，将黑气穿透。 “阴气……真的有诡异害人……” 阴森恐怖的验房内，响起卿若梧幽幽的声音。 …… 方牧出了县衙之后，就直接回了大荒村。 验房内出现的事匪夷所思，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证实一下。 这一路上他表现得都很正常，就像上次一样，正常的出来，又正常的回来。 那道奇怪的声音出现得太突兀了，方牧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他有种感觉，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刚回到大荒村，方牧正准备回家，恰好遇到路过的村长。 本来想不打招呼直接略过，没想到村长看到了他。 “哟，方牧，验尸回来了啊。”村长率先打了个招呼。 方牧心里有事，可是又要表现得正常，于是停了下来，拉起了家常:“村长，这是去做什么？” “这不，刚腌了几坛子咸菜，准备找村民借两个坛子。” “那还不错啊，改天给我捎一点咸菜。” “没问题，到时候你来找我就是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没有营养的东西之后，方牧就直接离开了。 村长看着方牧离开的背影，拄着拐杖慢悠悠的离去。 …… 回到家中，方牧反手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先是把外面的衣服火急火燎的脱掉。 看着里面空空如也，方牧暗叹一声果然如此。 《仵作的自我修养》不见了，当时感觉胸口一空是对的。 方牧闭上眼睛仔细感应之下，脑海中正飘着三个东西——香囊、染血肚兜、神秘铁刺。 仿佛有根丝线一样，方牧心有灵犀的拉动了一下，就感觉到手上一沉，香囊、染血肚兜、阴鬼刺出现在手上。 “这……应该算是好的吧。” 方牧将三样东西放在桌子上，仔细审视着。 香囊里是一颗玉珠，玉珠清澈透明，一看就非常贵重。 脑海中的声音说，他因为验了五具诡异的尸体，所以触了这个神奇的东西。 仔细分析之下，方牧现自己好像可以从诡异尸体上摸到奇奇怪怪的物件。 诡异尸体是什么，方牧现在并不清楚，但是从阴鬼刺的介绍可以现端倪。 【阴鬼刺，可对玄士和诡异造成少量伤害。】 这个世界有武者，方牧也接触过。 县衙内的捕快就是武者，不过是些三脚猫功夫，方牧如果投机取巧都能把他们撂倒。 那么玄士又是什么？ 诡异……诡异又是什么？ 方牧沉思良久，判定诡异尸体应该和诡异有关。 “很奇怪啊……卿若梧也是，难不成她是玄士？” “这世界有点我不知道的东西，诡异……诡异，让我想到了……鬼？” 方牧拿起阴鬼刺，随意的划拉了两下，阴鬼刺出呜呜的鬼哭狼嚎。 他试着将三样东西收进脑海，可是却现拿出来之后再也没办法收取了。 想了想，方牧将三样东西放在枕头底下，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入夜。 方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 早上生的事太过于刺激，让他现在都兴奋得很。 翻身起来，他正准备将阴鬼刺拿出来看看，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窗台，让他汗毛直立。 在月光的映衬下，窗户上有斑驳的树影晃荡，就像是枯瘦的爪子在轻轻挥动。 除了树影外，还有一个球形的阴影，从轮廓上看，似乎是……一颗头颅。 不过这颗头颅构成的阴影下方空空荡荡，除了这颗头颅，别无他物。 寒气从方牧脊椎冒起，死人他不怕，但是这玩意儿比死人还诡异。 不存在什么恶作剧，他在这村子又没有得罪过人。 联想到上午验尸遇到的离奇事儿，方牧想起了无头女尸。 “呜……” 低缓的哭泣声骤然响起，窗户上的鬼影刹那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阴冷的感觉传遍周身上下。 “滴答……” 滴水声传来，方牧顺着声音看去，在床上有一摊模糊的水渍。 作为一个仵作，他的嗅觉能够轻而易举的辨别出来，这不是水，是血！ 血是从头顶传来，方牧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张脸庞对着他。 面色苍白，七窍流血的女人面庞，鲜血正是从这张恐怖的脸颊上滴落。 女人的眼睛只有眼白，正对着他笑，可是出的声音却是低缓的哭泣。 笑和哭互相对比，更显诡异！ 这时，头颅开始动了，朝着方牧缓缓靠近。 从上到下的压迫感让方牧如坐针毡，头颅越是靠近，脸上的笑容就越是夸张，嘴角都已经咧到耳根。 眼看着头颅距离不足半米时，方牧恶向胆边生，伸手在枕头底下一摸，一张殷红的染血肚兜出现。 “哗……” 风声传来，染血肚兜将头颅笼罩，笑容和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五秒，只有五秒！” 染血肚兜可以让对方僵硬五秒，五秒的时间非常短暂。 方牧左手将这颗头颅拉进怀里，右手又从枕头底下摸出阴鬼刺，飞刺在头颅的顶端。 “嗤……” 就像是皮球破了的声音传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方牧现五秒钟过了，被染血肚兜包裹的头颅仍然没有动静。 鼓起胆子，方牧将染血肚兜打开…… 第四章 头长回去了 打开染血肚兜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瞳孔。 女人头颅嘴巴大张，鲜血迅干涸，黑色的血渍布满七窍。 在眉心的部位，阴鬼刺准确无误的插在上面。 方牧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没有了危险。 不过这颗头颅怎么办？ 漆黑的木屋中，只有方牧抱着女人头颅，女人头颅的嘴巴张开，还能看到里面猩红的舌头。 当然，方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他现在只想这玩意儿怎么解决。 看着上面插着的阴鬼刺，还有蒙在头顶的染血肚兜，方牧突奇想，想起了还剩下的香囊。 方牧把香囊拿了出来，掏出里面的玉珠，又看着女人头颅张开的嘴巴，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传说。 传说死去的人会在嘴里含一口玉，有些家境贫穷的则会含一口饭。 有的说含玉是为了防腐，有的则说嘴里含东西是为了压住舌头，避免遭到口舌之灾。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女人头颅张着嘴，再加上手里的玉，怎么看怎么像要含玉的样子。 一个寂寞的单身男人，永远抑制不住心头的好奇心。 在好奇心和作死之心的驱使下，方牧小心翼翼的将玉珠放进女人的嘴里。 “保养的还挺好。” 从一个专业的角度讲，这个头颅除了面部七窍流血，再加上全是眼白以外，和其他尸体相比保养得还不错。 “咔！” 刚刚才把玉珠放在女人头颅，女人头颅忽然出骨骼磨损的声音，接着……竟然合上了！ “我的玉珠……”方牧诧异的看着手上的女人头颅，还没来得及把玉珠扣出来，女人头颅生了异变。 从头顶开始，女人头颅慢慢化作灰烬，飞快的消失不见。 方牧:“……” 这算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那颗玉珠还没现什么作用，但是那是我的私人财产好吗？ 方牧啪的一声拍在木床上，下次不要让我逮到嗷，让我逮到的话，我把你舌头给解剖了。 怀着这份愤怒，方牧躺在床上，可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睡不着。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奇怪，自己又获得了摸尸术，让他既兴奋又刺激。 …… 翌日，方牧顶着疲倦的身体起床。 一夜没睡，让他呵欠连天。 打开房门之后，方牧的睡意瞬间就被吓醒了。 只见满脸褶子的村长正站在门口，因为凑的近的原因，这张褶子脸看着有点渗人。 “方牧，又有活儿了。”村长脸上的褶子扯在一起:“衙门的人叫你去一趟，说是验尸啊。” 方牧一愣，道:“又死人了？” 经过昨天的事儿，方牧早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谁知道呢。”村长拄着拐杖缓缓往回走，也没有进方牧的屋子，颤颤巍巍的道:“赶紧去吧，好像还挺着急的，我还要去腌咸菜，就不和你多聊了。” 方牧鼻子动了动，难怪开始闻到一股怪味，原来是咸菜的味道。 回到屋子里拿了木箱子，方牧想了想，将阴鬼刺和染血肚兜揣进怀里，这才朝着井龙县赶去。 …… 井龙县县衙处，还是昨天的两个衙役，不过这两个衙役的表情非常不自然，哪怕方牧过来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方牧来到门口，问道:“你们这表情……” “噓……”衙役使了个颜色，偷偷塞给方牧一个东西，小声道:“方牧，小心点啊，多的我们也不敢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拿着防身吧。” 方牧看着手上的符纸，默默地捏在手里。 看这衙役讳莫如深的样子，似乎生了不太正常的事。 走进县衙，倒是没有碰到于知县，反而见到了泪痣美人卿若梧。 “来，快跟我来。” 还没等方牧说什么，就被卿若梧拉进了验房。 在验房门口，卿若梧主动递给了方牧一张洁白的布。 方牧闻到上面混合着姜蒜和醋的怪味，微微愣了愣神。 好家伙，学得真快啊…… 卿若梧熟练的把白布蒙在鼻子上，催促道:“赶快，时间很紧。” 方牧把白布蒙在脸上，推门而入。 当他看到验房内的景象时，眉头微微皱起。 只见验房内的草席上，无头女尸的脖子上已经长出了头颅。 卿若梧来到女尸旁边，道:“仅仅一个晚上时间就变成了这样，尸体我检查过，在脖子上没有伤口，完好无损的镶嵌上去，就好像从来没有消失过。” 一边说着，卿若梧将女尸头颅掰开，脖子上光滑一片，除了尸斑以外没有其他伤口。 方牧来到近处，他看到女尸的头颅时面色如常，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 这女尸头颅的模样和昨晚见到的一模一样，不过并没有七窍流血，嘴巴也没有张着。 “你看看，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卿若梧后退两步，把位置让开。 方牧走上前去，开始进行尸检。 确实如卿若梧所言，女尸脖子上光滑一片，没有伤口和缝合的痕迹。 方牧将女尸的嘴掰开，里面空空荡荡，珠子已经不翼而飞。 卿若梧没有打扰，站在一旁等待结果。 又摸索了一阵之后，方牧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你摸取了女尸，获得一丝真气，可强大自身，攻击敌人。】 【你摸取了女尸，获得一封信，效果未知。】 一股很奇妙的感觉从丹田处传来，丹田处变得温暖如火。 方牧收回手，摇头道:“没有现，什么都没有现。” 他说的是实话，多出来头颅之后，不仅连伤口都没有，甚至连致命伤都查不出来，就好像这具女尸是自然死亡的。 要不是昨天遇到的怪事，方牧还真的这么认为。 卿若梧陷入沉思，眉毛皱成个山字形，用一只手轻轻拂过泪痣。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方牧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这里。 “等等。” 就在这时，方牧被卿若梧拦了下来。 卿若梧盯着方牧，开口道:“今天的事千万不可以对别人说，这事儿你也知道很诡异，但是诡异归诡异，知道的人越少却是越好的。” 第五章 女尸再上门 说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我还要苟育。 方牧将手中的木箱子往后面摆了摆，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仵作。” 眼前的女人身份也很可疑，监天司这个机构也很可疑，方牧并不打算和他们多做来往。 卿若梧点了点头，任由方牧离开。 等到方牧离开之后，卿若梧来到女尸旁边，伸手拨弄女尸的头颅。 在她拨弄女尸头颅时，女尸的眼皮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嘴角微微的上扬，嘴唇也裂开来，露出里面猩红的口腔。 这个模样，好像是在笑。 卿若梧淡淡的道:“今晚，我来守着你，倒是想看看你做些什么。” 女尸似乎听到了卿若梧的话，原本抖动的眼皮猛的睁开。 里面的眼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 “人间自有人间道，莫入歧途误自身，看来你还是不懂。” 卿若梧眼神变得冰冷，眼角的泪痣更加凸显。 女尸的眼睛重新闭上，笑容也消失不见。 …… 方牧经过了漫长的跋涉之后，终于回到了大荒村的家中。 体内的一丝真气如火，让他并不觉得疲惫，一晚上没有休息的疲倦也一扫而空。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吗？” 方牧看着自己的手，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那丝真气停留在丹田中，却如臂指使，想让它去哪里就去哪里。 “对了，那封信。” 方牧从空间中拿出了一封信，将信纸拆开。 这封信上面有淡淡的血渍，里面的信纸也有血渍，像是梅花落下，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我好害怕，从前几天起，就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梦中，他离我越来越近，手里抱着四个东西。” “每天我都要梦到他，他手里的四个东西越来越近，我能听到哭声，也能听到喊声，它们在喊我的名字，直到昨天晚上……” “我没有做梦，我却看到他，站在窗外，抱着四个东西……他说……” “你属于我……” 信纸的内容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在末尾上挂着潦草的图案。 四个圆滚滚的圆圈，摆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状。 光从这个来看，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除了四四方方的摆放以外。 “这是什么意思呢……”方牧摸了摸下巴，上面的内容让人模糊不清。 一股焦黑的味道传来，信纸正慢慢化作灰烬。 方牧松开手，手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那个人……到底是谁？”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那个人，那个在窗外看着女尸的，大概率就是杀了女尸的人。 “嗯……嗯？” 这时，方牧突然觉得浑身一寒，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着似的。 冰冷的感觉仿如实质，并不是虚无的东西。 “盯上我了吗？”方牧扭头看向四周，四周安静一片，并没有什么诡异的情况。 可是这种犹如实质的阴冷，却如同附骨之疽般驱之不散。 一开始无头女尸找上门来，方牧就猜到会有这一刻。 阴冷的感觉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牧摸了摸怀里的阴鬼刺和染血肚兜，将木箱子放回桌子上。 既然入了这个门，打开要这个世界，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需要的只是适应，就像他第一次触摸尸体时那样。 …… 入夜，小木屋中，只有莹莹的油灯在闪烁着。 方牧坐在那张只有三条腿儿的凳子上，用手挑了挑灯芯。 油灯中的火苗变得稍微旺盛了一点，将周围的黑暗驱散的更多。 窗外，月光的映照下，朦胧的树林好像一只只恐怖的鬼手，在窗户纸上不断晃动。 体内的一丝真气运转，方牧身上的疲惫尽数消失。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可是还没有什么异常。 方牧起身来到木床边，背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去。 这时，异变突生！ 桌子上的油灯火苗突兀的晃动，原本稳定的光芒开始左右摇摆。 周围的黑暗仿佛一直择人欲噬的野兽，缓慢地向着火苗照耀的地方侵袭。 淡黄色的温暖火苗正在减弱，方牧扭头看去，桌上的油灯火焰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绿色。 方牧默默的站了起来，伸手将怀里的阴鬼刺拿了出来。 染血肚兜还放在怀里，他并没有一股脑的拿出来，想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作为后手，毕竟五秒的僵硬时间能够做很多事。 “你属于我……你属于……属于我……” 就在这时，木屋外突然想起幽冷的声音，断断续续令人毛骨悚然。 这道声音中的内容正是在信纸上看到的，无头女尸活着的时候曾经被一个人在窗外盯着，然后说出了这句话。 想到这里，方牧抬头一看，眉毛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 窗外正有一个人影，随着绿光的照耀不断地扭曲着。 “属于你？那你来啊？” 眼下虽然非常危险，可是方牧却不知不觉间感觉到一丝兴奋，恐惧中夹杂的兴奋。 “咔嚓！” 这时，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 窗外的人影从脖子部位突然间断裂开，人影的头部位置直接落下，又被人影用手接住。 方牧舔了舔嘴唇，握紧手中的阴鬼刺，缓缓朝着窗户的位置走去。 越是朝着这个位置走，油灯的绿光闪烁得越的频繁。 人影抬起手，重新将脑袋接上，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呜……” 方牧手中的阴鬼刺挥出，夹杂着隐隐的鬼哭狼嚎声。 体内的那一丝真气运转之下，阴鬼刺闪烁着红光。 “嘶……” 窗户纸被捅破的声音传来，方牧手中的阴鬼刺直接穿透窗户，刺在窗户后的人影上。 在一丝真气的注入之下，阴鬼刺上竟然闪烁着红色的火光，将窗户直接烧成灰烬。 “啊——” 窗户纸后面，穿戴整齐的女尸被一刺捅进胸口，出凄厉的叫声。 “来啊。” 方牧起身而上，抓住女尸的头，阴鬼刺抽出，反向朝上刺进女尸的下巴，火热的真气瞬间将女尸灼伤。 “不是很喜欢吓人吗？现在感觉如何？” 在火花的照耀下，方牧的眼神比厉鬼更加恐怖。 第六章 诡异……神异 惨叫声从女尸的嘴里出，不仅夹杂着痛苦的情绪，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方牧死死按住女尸的头颅，阴鬼刺开始左右搅动，他的手非常稳。 “仵作替死者开口，虽然我现在没有帮你查出什么。” “但是……这不是你反过来害我的理由。” “嗤……” 阴鬼刺和女尸接触的地方冒出烟气，出哧哧的响声，在女尸的脖子上肉眼可见的出现焦痕。 方牧只感觉手上一松，重量瞬间减轻。 真气在女尸体内流过，女尸从四肢开始化为灰烬，只剩下一颗头颅。 “呼……” 长出了一口气，方牧提着女尸的头站了起来。 女尸的头很长，被方牧提着之后头颅离地不远。 头颅的面孔还保持着恐惧和绝望，不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阴森。 “啪啪啪……” 这时，拍掌声响了起来，方牧回头看去，现是泪痣美人卿若梧走了过来。 一只手轻轻晃荡着女尸头颅，另一只手则握住阴鬼刺，方牧并没有躲藏。 这么近的距离，显然卿若梧已经现了什么。 “你果然不是人。”卿若梧缓缓走来，手中执着一把长剑。 方牧:“……” 这话说得，要不是知道原因，还以为在骂人。 卿若梧好像也意识到说错了，改口道:“说错了，你也是玄士。” 玄士？ 陡然说起这个，方牧想起了摸尸术摸到的阴鬼刺，上面有“玄士”两个字。 卿若梧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物件儿扔给方牧，道:“把你的真气注入里面。” 这是一块鹅卵石，方牧接了过来，想了片刻之后，将一丝真气注入。 真气虽然很少，但是再生的能力却很强，只是因为太少了，所以能干的东西不多。 当方牧的真气注入鹅卵石之后，鹅卵石上闪过一道白光。 “断恶石显露白色，没有和诡异勾结，看来应该是最近获得神异的普通人。”卿若梧隔空一摄，直接将鹅卵石吸了回去。 方牧皱了皱眉，道:“神异，诡异？” 又冒出来个词，神异又是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卿若梧将断恶石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看向周围:“女尸为诡异，半夜尸变之后来到这里，这个村子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也许有什么线索。” “前几具尸体都没有生尸变，唯独这具女尸出现了，缺失的部位还回来了，里面有大事。” 方牧陷入沉默，他或许了解女尸为什么会出现尸变。 有可能是他将珠子塞入女尸口中有关，可是……现在的问题并不只有卿若梧说的这么简单。 卿若梧看着方牧沉默，皱眉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 方牧咧了咧嘴，将手中的女尸头颅提溜起来，道:“办法倒是没有，不过除非你说的那个幕后黑手自己想出来，不然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卿若梧盯着方牧手中的女尸头颅，这么有适应能力的新人倒是第一次见到。 一般获得神异之后，哪怕拥有越普通人的实力，新人们的心理素质仍然很薄弱。 可是方牧不一样，手中的女尸头颅即使是监天司的一部分人看着都头皮麻，方牧却视若无睹，还当个玩物一样随意晃悠。 当然，卿若梧不知道的是，身为一个仵作，在方牧眼中死人反而更为安全，也更为可靠。 方牧看出了卿若梧的疑惑，指着手中的女尸头颅，道:“我和它打了一架，声响挺大，你来了之后我们一直在这空地上呆着，早就已经打草惊蛇，要是能够查出什么，只有一个可能，那是对方想让我们看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村子里却安静异常，连狗叫都没有传出来。 一个村子在夜晚可以没有人声，但是没有狗叫那就是最怪异的事。 寻常村落都有人养狗，村子的狗可都是看家护院的，往往最为敏感，一点风吹草动便会传来稀稀拉拉的叫声。 现在狗叫都没有，证明出事了。 卿若梧将手上的长剑拿起，反向握住，用剑柄朝上，平举在胸口。 另一只手捏了个剑指，指在剑柄的末端。 这个样子略微有些羞耻，如果外人看来可能非常的中二，可是加上光效之后就不一样了。 众所周知，你如果大庭广众跑到街上，大喊一身我要变成光，那百分百被人当做一个白痴。 可是你要是真的变成了光，身后火花带闪电的，那就是另一种场面了。 一道道诡异的暗红色纹路从卿若梧手指冒出，经过剑柄的传送后将整把剑染成了暗红色。 卿若梧乌黑长飘扬，再加上暗红色纹路的环绕衬托，让她看起来神秘异常。 光从这模样看，方牧觉得这厮更像个反派，要不是身份不对，就准备喊一声大威天龙了。 卿若梧双眼微微睁大，大喝道:“神剑敕令，符纹顿生，天清地浊，符剑追凶！” 暗红色长剑剧烈的抖动起来，一道道美丽而又危险的符纹从长剑上腾起，包裹住方牧手上提着的头颅。 脆响声传来，方牧手中的头颅飞快的融化成血水，接着融入暗红色长剑中。 暗红色长剑颤抖着立了起来，指向一个方位。 “符剑追踪之术，以头颅为媒介，不过距离有限。”卿若梧眼中闪过冷光，原本妩媚的脸庞变得幽冷:“好在我跟着女尸走到这里，看来幕后黑手找到了。” 方牧:“……” 为何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刚才动静闹了这么大，人家还等着追踪，难不成已经布下了一张网，然后等着她去钻？ “走！”卿若梧拉住方牧的手，就准备朝着符剑指引的方位前去。 方牧停下脚步，没有任何动作。 卿若梧回头，眉头微微皱起，泪痣若隐若现。 “我就不去了……”方牧甩开卿若梧的手，道:“你比我专业，我去给你拉援军。” 一个正常的人遇到这么诡异的情况，如果没有匹配的实力还这么勇的话，那多半脑袋有问题。 第七章 幕后真凶 方牧就是一个正常人，现在情况诡异无比，又没有必胜的把握，就这么傻乎乎的追过去，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边说着，方牧将屋子里的木箱子拿出来，走到村子的边缘。 卿若梧始终静静地看着方牧，她并没有阻拦。 一个刚刚获得神异的玄士，也不是监天司的人，作为一个散人确实有权利选择，毕竟谁又不想活着呢？ 诡异四起，这些获得神异的散人与监天司的关系很微妙，只要…… “啪！” “哎呀！” 方牧刚刚走到村子的边缘，突然捂着鼻子蹲了下来。 卿若梧:“……” 好歹也是刚刚觉醒神异的散人，你喊这么大声是不是有点没风度啊！ “这是……”方牧揉着鼻子，看向外面的黑暗，缓缓伸出手。 “吱——” 摩擦玻璃的声音从手掌按压处传来，方牧现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将出口堵死，刚才就是撞在透明屏障上了。 “看来他并不想我们出去。”卿若梧来到方牧旁边，用手摸着这层屏障。 暗红色的符纹倾泄而出，从卿若梧手掌的部位蔓延。 方牧只觉得一股阴寒的感觉从心底冒起，好像被诡异的眼神注视着一般。 黑色开始蔓延，挡着的透明屏障完全变成了黑色。 不仅是村子周围，就连天空也是一片黑暗。 方牧回头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找到他，我也出不去？” 卿若梧点了点头:“幕后之人又怎么会放出活口呢，这是不可能的。” 方牧沉思片刻，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卿若梧:“？” “我辈玄士，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方牧将双手背在身后，挺起胸膛，大义凛然的道:“诡异害人，我等当然要除魔卫道。” 卿若梧狐疑的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好了好了，不要纠结了。”方牧摆了摆手，道:“赶紧除魔卫道吧！” “哦。” 卿若梧握着符剑的手放松，符剑又自动指向开始的方向。 暗红色的符纹不断地扭曲，好像对于黑暗中的东西也颇为忌惮似的。 “走吧。”方牧将木箱子往后面挪了挪，深吸了一口气。 卿若梧点了点头，两人顺着这个方向走去…… …… 越是靠近，方牧就越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注视越强烈，好像在看着盘子中的美味，主动的走进用餐者的嘴里。 符剑指引着两人，时不时的改变方向，带着他们歪七扭八的前进，当两人来到符剑指引的尽头时，方牧愣了一下。 面前是一座木屋，不是别的，正是村长住的木屋。 此时，木屋内有淡淡的亮光，从窗户处的亮光看去，投影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佝偻着背，手上有一根长条形的东西，这是人影反馈而来的景象。 方牧的目光从窗户上下移，当他看到门口摆着的东西时，想起了信纸上的内容。 门口正摆放着四个坛子，坛子成正方形摆放。 信纸上画出来的四个物体，摆放的方式和这四个坛子一模一样。 空气中残留着怪异的味道，方牧已经闻出是什么东西。 “咸菜坛子！” 握紧手中阴鬼刺，方牧觉得事情越的明晰起来。 “小心行事。”卿若梧低声说了一句。 方牧嗯了一声。 这时，木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道急促的咳嗽，窗边的人影闪动了一下，已经消失不见。 “吱呀——” 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木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咳咳咳。”村长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捧着一个半人高的坛子，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摇头:“我都说了，叫你验尸之后赶快离开，可是你偏偏不信，这是为什么呢？” 说着，村长将坛子立在原本四个坛子的最上方。 方牧将身后的阴鬼刺拿出，道:“是你搞的鬼？” 信中所画的形状和面前的坛子一模一样，村长是那个抱着坛子的人。 “我搞的鬼？”村长突然变得极端愤怒，用手指着方牧，双眼瞪大:“你去验尸，验一次乱一次，验一次出一次事，还说我搞鬼！” “本来那颗头颅是飞到我这里的，不知道为什么去找你，我感觉到我的阴气被你凝成珠子，还喂给女尸让她重新回去了。” “你还说我搞鬼，坏我大计，可恨！” 方牧:“……” 怪我咯，有摸尸术不用，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啪！” 不等村长继续怒吼，脆响声传来，一把暗红色的长剑停留在村长额头前不远的地方，正在微微颤抖着。 方牧扭头道:“你倒是刺啊！” 关键时候，突然停下来给敌人可乘之机？ “你以为我不想吗？”卿若梧站在方牧前方，道:“我动不了了。” 方牧动弹了一下，动不了了吗，为什么我没有问题呢？ “你别过来……前方一步，鬼域天成，生人勿近！”卿若梧脸色肃然，转向村长，道:“你已经死了很久了，人间有人间的道。” 村长没有答话，伸手将另外四个坛子一一打开。 在坛子被打开之后，飘起一道道黑气，接着有几个物件从里面冒了出来。 手、脚！ 从坛子中冒出的手脚刚好是人的四肢，它们被红色的肚兜绑着。 村长桀桀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堆积之下，看着令人头皮麻:“头被你们毁了，肚兜也被这小子拿走了，不过好在我现了你，上好的材料啊。” “咔嚓！” 断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这道声音，村长的手脚断开，化作滚滚黑气朝着漂浮的四肢卷入。 漂浮的四肢被黑气一卷，代替了村长原来的四肢，重新镶嵌上去。 模样看着很怪异，年老的村长却有着细皮嫩肉的四肢，强烈的对比感让方牧觉得更为诡异。 “啪！” 村长走动两步，突然摔倒在地，又扭曲着爬了起来。 显然是才换了新的四肢，所以有些不适应。 “敕！” 也许是村长摔倒漏了破绽，就在这时，卿若梧清喝一声。 伫立不前的暗红色长剑动了，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朝着村长斩了过去…… “嗤——” 如同被割开的破布，村长的头颅不翼而飞。 卿若梧抬起脚，想要脱离鬼域的控制，整个动作艰难异常。 可是下一刻，她的脚以更快的度朝着前方踏了一步，出啪的一声。 悬停在半空的符剑落在地上，暗红色的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飞出的村长头颅停留片刻，朝着方牧冲了过来…… 第八章 扩大的鬼域 头颅呼啸而来，方牧甚至能够看到头颅面部的皱纹和阴冷的笑容。 “早就让你离开了，不要坏了我的大事，结果你还是找死！” 村长头颅带着阴风，与方牧的距离越来越近。 方牧握紧阴鬼刺，一股无法想象的阴气让他浑身如坠冰窖。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诡异吗？” 在头颅即将靠近方牧时，方牧手中的阴鬼刺动了。 一丝真气就转到手臂，再经过手臂传达到阴鬼刺，阴鬼刺上面浮现通红的颜色。 “唰！” “嗤！” 这一刺的度很快，轻而易举的插穿了头颅。 村长的头颅挂在阴鬼刺上，被真气灼烧得开始萎缩，却没有任何慌乱。 “轰！” 方牧将阴鬼刺朝下，带着村长的头颅插在地上，脸上表情平静。 这一幕把虚弱的卿若梧看呆了，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就已经完成了所有动作。 “这就是……新晋玄士的实力吗？” 在卿若梧眼中，方牧刚才无论是反应还是动作，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甚至比一些老手都还要果断。 殊不知从方牧接手仵作开始，就强迫自己适应。 从一开始的呕吐到吃不下饭，再到后来的适应，方牧只用了两个不眠夜。 如果不能尽快适应，他又怎么能吃上这碗饭，甚至早就已经饿死了。 “你不止这点东西。”方牧凝视着地面上的头颅，缓缓道:“如果只有这么点，你不可能在这里守株待兔。” 体内的一丝真气重新恢复，可惜的是这一丝真气太少了，用在阴鬼刺上之后就不能用在其他地方。 “你有奇遇，果然如此。”村长头颅出冷笑，道:“将染血肚兜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看来这染血肚兜对你来说很重要。”方牧掏出染血肚兜，又瞥了瞥那个东拼西凑的身体，道:“那么……你为什么不亲自来取呢？” 整个村子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流转着一丝尴尬的气氛。 “你不交出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呼！” 恐怖的阴气在鬼蜮里鼓荡，卿若梧看着更为虚弱。 “不要管我……”卿若梧转过头，刚想说话。 方牧打断道:“你杀吧，要不我来帮你？” 卿若梧:“……” 讲道理，她开始是准备说不要管我，可是这话从你方牧嘴里说出来，为什么就这么不对味呢？ 村长又陷入了沉默，那无头的拼凑身体扭动了一下。 场面似乎……诡异的僵持住了。 “难道你过不来，因为这……鬼域？”方牧低下头，直视眼前的头颅:“头过来，身体却不过来，那就是身体过不来咯？” 村长:“……” 方牧将阴鬼刺提了起来，顺带提起这颗头颅，来到卿若梧近前，却没有走进鬼域的范围。 “你出不去，你也得死，活活饿死。”村长头颅突然出一道声音。 “进去，我必死，等着，我还可以和你熬。”方牧摇头道:“那不如我试试你说的真假。” 说完，方牧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鬼域内阴风四起，鬼域外长夜漫漫。 卿若梧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处鬼域之内，她体内的真气已经越少了，如果再这样下去，那就真的熬不住了。 看着神态自若的方牧，卿若梧叹了口气。 村长的四肢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它现在情况也很糟糕。 它倒是可以像平常那样出去，比如白天和方牧说话，都没有问题，可是……那样出去不是方牧的对手。 这座屋子是他死的地方，所以鬼域在这里生成。 如果没有鬼域，最多只能杀杀普通人，像它之前杀的人一样。 出去……那就毫无反抗之力。 再这样熬下去，一旦到了白天，鬼域便会消散，它也就无所遁形了。 “呜呜呜……” 阴风越来越大，有些甚至已经吹出了鬼域。 方牧后退两步，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踏踏踏……” 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方牧的视线顺着看了过来，只见村长的木屋内正有人走出。 这些人准确的来说已经不是人了，它们双目只剩下眼白，全身皮肤像纸一样惨白。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大荒村的村民。 “当初没有把你骗到屋子里杀掉，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村长的声音令人寒:“现在，我会让你尝一尝……死亡的恐惧。” 这句话刚刚说完，原本站立不前的村民们突然栽倒在地，化作滚滚阴气弥漫到周围。 “小心……”卿若梧艰难的说了一句:“它不惜以大损为代价，扩大……鬼域！” 方牧飞快后退，可是现已经毫无作用。 原本看不见的鬼域竟然犹如实质，以闪电般的度扩散。 转眼间，遍布全村。 阴寒无比的感觉从方牧四肢百骸传来，方牧现自己想要动一下都很难。 “咔！咯咯……” 骨骼摩擦的声音传来，村长带动着扭曲的身体，一只手背在背上，另一只手连同双腿一起行动，朝着方牧飞快的爬了过来。 它的目标，正是方牧手中的染血肚兜。 “完了。”卿若梧闭上眼睛。 两人都身处鬼域，被鬼域压制住，根本就不是对手。 本来以为方牧是个能够破局的人，可是没想到她还是想多了。 再怎么想也只是个刚刚获得神异的新人，又怎么可能扭转局势。 早知道如此，当时就不该掉以轻心，在来之前向上面禀报一声。 想到这里，卿若梧万年俱灰。 “能让我动吗？” 危机时刻，卿若梧听到一道声音，让她不自觉的睁开眼睛看向方牧。 在她的视角中，即使在这种恐怖的鬼域之下，方牧的眼神仍然冷静，冷静到无法想象。 卿若梧不由得想到一句话，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需要冷静。 她好像还不如这个新晋的玄士！ 不过情况危急，得到方牧问话的卿若梧根本来不及回答。 奋起全部真气，卿若梧身上腾起暗红色的符纹，化作一道流光钻入方牧体内。 做完这一切后，卿若梧坐倒在地，滚滚阴气席卷之下，不断的吐出鲜血。 卿若梧抹了一把鲜血，抬头看着方牧，心中有一丝期待。 他……能够扭转局势吗？ 第九章 方牧的骚操作 “你这薄弱的真气，哪怕加上她的又如何？” 村长心中升起一丝不祥，没有马上攻击方牧，而是直接退开。 上辈子活了一大把年纪，成了诡异之后，它又怎么会不小心谨慎。 等到拉开了距离之后，村长稍微放下心来。 耗！ 这就是村长的想法。 现在鬼域这么大，以方牧身上的那点真气，根本不可能耗过他。 等到方牧山穷水尽之后，一切就尽在掌握了。 “唉，那些前辈们遇到的都是些弱智的反派，为什么我遇到的就这么苟呢？” 方牧叹了一口气，提溜着村长的头颅。 体内的真气加上卿若梧过渡过来的，其实也没有很多，而且在阴气的不断侵蚀之下，真气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消磨。 按照这个度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真气就会无影无踪。 本来是打算等村长过来给他必杀一击，可能是这村长也太谨慎了。 反派，不都是弱智的吗？ “呵呵呵呵……”村长出一声冷笑，将身子转向卿若梧的方向。 卿若梧眼中露出绝望之色，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如果从头到尾，方牧给她的印象却极其深刻。 临危不乱，冷静自若。 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有所作为，可惜现在跟着她来送死。 一想到这次的绝境，卿若梧就后悔不迭。 不是怕死，而是鲁莽，还连带着一个无辜的人跟着她一起死。 “额！”卿若梧突然出声，声音带着痛苦。 听到这道声音，方牧和村长都看向卿若梧那边。 只见卿若梧身上重新涌现暗红色的符纹，不过在暗红色的衬托之下，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燃烧神魂！”村长扭曲着冲了过去:“你可是上好的头颅，绝对不能死了！” 卿若梧眼中露出绝望，时间完全不够。 本来想着燃烧神魂，可是她和村长的距离实在太短了，短到根本让她来不及的地步。 眼看着村长就要接近，卿若梧唉声叹息:“连最后的手段都使不出来了吗？” 绝望，笼罩了她。 一想到头颅还会被割掉，她不由得汗毛直立。 弯曲的手臂距离卿若梧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触摸到她时，村长突然停了下来。 卿若梧愣住了，接着她听到一个声音。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我赌对了。” “这是……方牧的声音？” “嗤——” 一把冒着热气的断刺划过，村长的右手飞了出去。 “啊——额！” 惨叫声从村长嘴里出，可是只出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为这把短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接二连三的划出。 “唰！”“唰！”“唰！” 短刺上裹着一层灼热的红光，在半空中划出三道优美的弧线，将村长剩余的手脚全部砍了下来。 此时村长已经被削成只剩下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卿若梧呆住了，看到村长后面景象。 只见方牧一手提着阴鬼刺，另一只手提着村长的头颅。 在村长头颅上面蒙着一个物件儿，染血的肚兜。 刚才危急时刻，方牧就拉出了染血肚兜罩在村长的头颅上。 本来他是打算等村长过来罩着村长身上的，可是没想到村长这个人太苟了。 人老成精这句话不是说说的。 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方牧突然想起了自己拿着的头颅。 赌呗，赌一把呗。 没想到确实赌对了，将染血肚兜套在村长头颅上之后，能够僵硬村长五秒钟。 “快！” 方牧只说了一个字。 卿若梧呆愣楞的看着方牧，不明白方牧什么意思。 “轰！” 这时，五秒钟时间已到，周围的阴气又浓烈起来。 “啊啊啊！老夫竟然还是栽在你的手上，你找死。”村长的声音从染血肚兜上传来。 它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染血肚兜会有这样的效果。 原本分离开的手脚又重新长回村长的身体，村长扭曲着爬了起来。 卿若梧脸色一变:“小心！” 无穷无尽的阴气朝着方牧席卷过来，想要将方牧击杀。 “啪！” 方牧面色平静，抬手捏住染血肚兜的一角。 一掀，一盖。 五秒时间重置。 “怎么杀它，快说！”方牧飞快的道。 卿若梧反应过来，马上回答:“只要……” 五秒时间到，阴气又一次袭来，还伴随着村长的怒吼。 一掀，一盖，时间重置，阴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卿若梧整个人都看呆了，这又是什么操作？ 她觉得自己在今天晚上被方牧刷新了三观，还能用这种方法控制诡异的吗？ 方牧身体晃了晃，其实他现在也不好受。 身处鬼域之中，卿若梧过渡过来的真气正在飞下降，等到消失后，他连肚兜都掀不了了。 卿若梧看到方牧催促的眼神，也明白现在的处境，飞快的道:“找到鬼域核心，毁掉它最重视的东西。” 最重视的东西？ 方牧目光环视一圈，最后看向木屋前地面上摆着得五个坛子。 信纸上说过，村长抱着四个坛子杀人，这样说的话，这四个坛子另有玄机。 方牧大踏步来到坛子面前，抬脚，踹！ “啪！” 轻脆的破裂声传来，四个坛子被方牧一脚踹成了碎片。 “呼……” 一阵风吹过，什么也没有改变。 染血肚兜底下又传来村长的咆哮，方牧只能再一次重新盖上，可是体内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 “奇怪，它到底最重视什么？” 方牧想着想着，看向面前的屋子，直接走了进去。 一边走着，他还一边不断的将染血肚兜掀起盖上。 当他走进木屋瞬间闻到一股恶臭，这恶臭他再熟悉不过，是尸臭夹杂着咸菜的味道。 “用咸菜来掩盖尸臭吗？” 方牧顺着臭味看了过去，不远处的木床上躺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产生了膨胀，显然已经死去很久。 不过从尸体上的衣服可以辨认出来，这是村长的尸体，不过却没有头颅。 “外面那个是诡异，里面这个是它死后留存的尸体吗？没有头颅，看来就是手上的这颗了。” 方牧来到木床前，举起手中的阴鬼刺。 没有其他现，那就试一试这个尸体。 这时，染血肚兜的时间又到了，传来村长的求饶。 “饶命啊，我很可怜的。” 第十章 世界构架与监天司标准 听到这道求饶声，方牧嗤笑一声，重新将染血肚兜盖好，手中的阴鬼刺不再停顿，干净利落的插在村长尸体的胸口上。 真气如潮水般顺着阴鬼刺涌过去，方牧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死了便是死了，留着也是祸害。” 火焰从村长尸体上腾起，转眼间将村长的尸体烧的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方牧手上提着的村长头颅也化作黑气消散。 周围的阴气慢慢消失，月光从天空中照射下来，蒙上一层银灰。 “解决了。”卿若梧用符剑拄着地，艰难的靠着门框上。 方牧回过头，嗯了一声。 “走吧，先离开这里，剩下的事交给官府吧。”卿若梧欲言又止。 方牧道:“他们都死了。” “是的。”卿若梧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走吧。”方牧没有多说，当先一步跨出木屋。 看着方牧背着木箱子的身影，卿若梧咬了咬牙，艰难的跟在后面。 这人……不知道扶一下吗？ 如果她的想法给方牧知道了，方牧一定会说…… 对不起，我是平派。 …… 井龙县县衙。 卿若梧服下一颗丹药之后，颜色稍微红润了起来。 方牧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直摆弄着木箱子。 整个动作非常的轻柔缓慢，小刀锥子等等工具被方牧用一张干净的白布擦拭着。 卿若梧有些看不懂，一个玄士为什么要摆弄这些普通的工具？ “吃饭的家伙，肯定要加倍爱惜。”方牧察觉到疑惑的目光，头也不回的道:“要是没有它们，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卿若梧想了想，从盘坐的姿势站起来，走到方牧旁边，道:“诡异已经除掉，现在有什么打算？” 方牧摇了摇头，将手上的工具一一摆放整齐之后，又把木箱子盖好，这才道:“先不说这个，我其实挺好奇。” 房间内很安静，卿若梧静静的等待方牧的问题。 “监天司到底是什么机构？”方牧擦了擦手，仪式感十足。 卿若梧毫不犹豫的道:“你可以理解我们是对抗诡异的机构，直接听命于古越国皇帝。” “神异和诡异又是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方牧又问道。 卿若梧坐到方牧旁边，叹气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也不知道，诡异的话，其实就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鬼。” “目前来说，我们把现的诡异分为三个大类，一个是阴魂类，没有肉身但是它们的手段各异，有的是惊吓，有的是附身，还有很多其他的。” “另一类就是阴尸类，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尸变，他们往往力大无穷肉身强悍，或者自带奇特的能力。” “最后一类就是规则类，我们把除了两类之外的全部归结到了规则类，想要消灭他们，就必须要顺着他们的规则破解。” “当然这只是大类，其中还有很多小类，但是都出脱不了这三大类。” 方牧陷入沉思，眉头紧皱。 按照卿若梧井井有条的回答，看来这个世界已经生了不少的诡异事件，不然怎么可能归出这么多分类呢？ “神异呢，玄士又是什么？”方牧回过神来，继续问道。 卿若梧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所谓玄士，就是获得神异的普通人，至于神异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以理解为机缘。” “普通人？机缘？” “没错。”卿若梧点了点头，道:“剑客获得神异，可以一剑断海，算命先生获得神异，可以一卦通天，读书人获得神异，可以文气彻地，这就是玄士。” “散人玄士和我们监天司一直保持良好关系，断恶石……就是我开始给你的石头，可以查看散人是不是与诡异勾结，是的话就会冒出黑光。” “玄士为九阶，逆流、龙门、鱼跃、化龙、行云、布雨、羽化、归真、玄门，至于之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每个人，在每个境界会生什么，又怎么突破都不一样，玄之又玄，是为玄士。” 方牧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信息量太大了。 “哦对了。”卿若梧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普通人是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能隐瞒尽量隐瞒，毕竟知道了……会乱。” 如果让普通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诡异，确实会乱的吧。 卿若梧笑了笑，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问道:“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还没和我说呢？” 方牧想了想，道:“你们监天司还需要人吗？” 卿若梧明显的愣了一下。 其实这是方牧现在的想法，听卿若梧的说法，这世道乱的很，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不加入一个官方的组织呢？ 他又不是那些龙傲天式的主角，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找一个官方的组织。 卿若梧恢复过来，眼睛一亮:“好啊！监天司已经很久没有来新人了！” “嗯……嗯？” 方牧先是嗯了一声，突然现情况不对。 很久没有来新人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监天司很那个啥吗？招不到新人？”方牧想了想，问道。 这世道散人玄士也有，为什么监天司招不到新人，这不对劲啊。 莫不是监天司很差劲，福利不太好，所以没人去？ 一说起这个，卿若梧脸上露出自豪之色。 “监天司，是迄今为止最大的玄士机构！”卿若梧双手撑在桌子上，道:“以古越国为依托，入监天司需要过五试，分别是品、谋、武、雅、勤。” “品为品德，谋为谋略，武为修为，雅为爱好，勤为勤劳，这五项必须完美通过，才能进入监天司。” 方牧:“……”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德智体美劳？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监天司人这么少了，就这个世界的情况，能够过一项就很不容易了。 卿若梧说完，兴奋的走来走去，开始自言自语:“武这一关你肯定没问题，其他的就先去试试，反正一年一考，下一次也就大半年左右，你好好准备一下……” “且慢……”方牧突然出声打断道:“其实吧，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第十一章 乱葬岗阴煞 卿若梧原本正在自言自语，听到方牧说话之后，整个人僵硬住了。 “这样也……挺好的？” 她其实对方牧很有自信，不说实力，光是临场挥还有冷静的心态，比起一个老手都不遑多让，可是方牧却说不想去了。 方牧摇头道:“还有大半年才会做那个什么五试，大半年后再说吧。” 且不说五试，光是下一次都要大半年后，现在说这么多都太早了。 “好吧。”卿若梧有些失望，只能点了点头。 方牧将木箱子摆正，问道:“接下来你就走了？” 到现在为止，卿若梧给他的印像很矛盾。 初看面容妩媚，接人待物却冰冷，可是一旦熟络了，又变得冷中有热。 就拿五试来说，要不是方牧阻止，卿若梧估计会马上带着他去提前报那个名。 卿若梧将桌上的水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方牧，道:“马上就离开了，我一个案长，监天司五大层级，司、监、督、巡、案，我最底层的，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呢，有什么打算？” 好歹是同生共死过，虽然这次她啥也没做，全是方牧一个人力挽狂澜，卿若梧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方牧想了想，拍了拍桌上的木箱子，道:“还是干老行当，村子没了我就来县里。” “住的地方呢？”卿若梧喝了一口水，问道:“仵作的俸禄也不高吧。” 方牧顿了一下，这还真是个天大的问题。 他没钱啊，老师傅死后也没留下啥，要不然他也不会生活所迫努力适应了。 这让他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古时候侠客行侠仗义，可是经济来源是啥？一直行侠仗义还能吃好喝好，难不成是…… 方牧甩了甩头，将跳脱的思维甩开。 “给。”卿若梧伸出手，递给方牧一个钱袋:“这次多谢你了，你不出手我就死在那里了。” 方牧接过来打开一看，现里面是花花绿绿的银票，大致数了一下，有一千两。 井龙县一袋大米只要五文钱，可想而知一千两能买多少东西了。 方牧没有拒绝，直接收了起来。 “对了。”卿若梧用手撑着下巴，眼角的泪痣妩媚顿生:“第一次见面时，你的眼神……是觉得我胸口处不好解剖吗？” 方牧小心将钱袋收好，下意识的道:“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呢？” “我是平派。” 卿若梧:“……” …… 卿若梧离开了井龙县，于知县亲自送行。 让于知县心头不解的是，这位案长大人似乎有点怒火。 整个井龙县也没人得罪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方牧没去送，因为他已经找到一个地段偏远的房子。 比起村子来说，这个房子要大上许多，因为距离井龙县比较远的原因，所以也不是很贵。 这段时间以来，方牧研究了自己获得的物件儿，最突出的要数那一丝真气。 他现真气除了可以御敌之外，还可以分散开来。 分散之后的一丝真气太过于渺小，根本无法起到防御的作用。 不过还是有一个妙处，那就是浑身的警觉性大大提升，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一只野猫在外面闹腾，方牧就被惊醒了。 至于境界……卿若梧说过每个人的感悟不一样，方牧现在还没有感悟。 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是怎么挥摸尸术，有了摸尸术，肯定要完美的应用。 至于如何应用，那就是“摸尸”两个字。 “乱葬岗！” 略微思索之后，方牧想到了一个地方，井龙县北边的乱葬岗。 …… 井龙县一直有一个习俗，凡是未婚殒命者，不可以迁入祖坟，只能埋葬在乱葬岗中，等到他日找到合适的人，双双结对之后才可以迁入祖坟。 久而久之，乱葬岗埋葬的未婚殒命者就越来越多。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乱葬岗，因为他在搬家的时候听到有的百姓说，有外面行商的人路过乱葬岗，看到过一个佝偻的人影呆呆的跪坐在坟墓前。 经过上次的测试，方牧怀疑自己的摸尸术必须摸到和诡异有关的东西，不然的话就只是一些没用的物品，加上这个传说，他选择了乱葬岗。 夜晚，浓浓的夜色中，方牧背着木箱子，提着一个篮子来到了乱葬岗。 这里遍地都是高高隆起的坟地，坟墓前只是简单的竖了一块木头，上面写着一些因为年代久远而模糊的文字。 “咕咕咕……” 乱葬岗旁立着的树上，有几只怪鸟时不时的出几声渗人的声音。 没有人愿意来这里，特别是晚上。 因为在当地的传说中，凡是未婚殒命者，都是带着大怨气死去的，碰到就是触了霉头。 可是方牧不担心这个，作为仵作，死人他也摸过几遍了，就连无头女尸还有那个村长他都见过，还真不怕这一个乱葬岗。 方牧提着篮子，斜挎着木箱子，一步一步走到最近的坟前，将篮子中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黄香、红烛、纸钱、酒、水果，这些都是用来祭拜死人的东西。 方牧一一摆放好之后，对着面前的坟包拱了拱手，郑重的道:“死者为大，但今日在下因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有所不敬多多谅解。” 挖坟有损阴德，但是谁让他有了这样一个摸尸术呢？ 只能带好祭拜的东西，等到完事儿以后再好好还原。 与害怕无关，是对死者的尊敬，现在是迫不得已需要育，方牧才出此下策。 摆好所有祭品之后，方牧倒了一杯酒，等到香烧完之后，用混合着姜蒜醋的白布蒙上脸，这才开始动作。 这座坟是一座新坟，从这座坟上立着的新木头可以看得出来。 只是这木头上光秃秃一片，并没有留下字迹。 方牧掘开这座坟之后，露出古怪的神色。 里面躺着一具女尸，穿着青色的衣服，脸色也是铁青的，有一块块尸斑遍布。 “开始吧……” 方牧没有停留，朝着女尸伸出手…… 【你摸取阴煞，获得白玉簪，可凝神养心。】 【你摸取阴煞，获得簪刺法，进攻五处要害，头、颈、胸、腹、下阴，威力无穷。】 【你摸取阴煞，获得线索一只玉镯，效果不明。】 【你摸取阴煞，获得一丝真气。】 刹那间，一大堆东西出现在方牧脑海，体内也多出来一丝真气，还有……簪刺法！ 第十二章 古怪的药剂 多出来的一丝真气，加上方牧已经拥有的，变成了两丝。 虽然只是一加一的变多，但是对方牧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完全可以一丝真气御敌，一丝真气护体，甚至可以全部用来御敌或者护体。 比起最开始的拮据，现在瞬间就变得富裕起来。 另一样就是簪刺法，这是一套进攻的刺法，整套刺法化繁为简，直指敌人五处要害，动作干净利落，简单直接。 对于方牧来说算是额外的惊喜，因为他现在确实少那么一套攻击的技法，簪刺法简直是雪中送炭。 方牧心中一动，手上多出个纯白的玉簪和碧绿的手镯。 白玉簪可以养心安神，方牧顺手将它插在头上。 这个世界男子也是盘，所以插个玉簪也很正常，加上白玉簪晶莹剔透，配上方牧的面容反而更显英气。 当方牧戴上白玉簪之后，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头顶传来，让他的头脑都清醒了很多。 “手镯……” 方牧将手镯拿到近前仔细打量，这个手镯碧绿，在手镯的一侧边缘有锯齿状的纹路，摸着非常硌手。 “好好的玉镯，为什么会有锯齿状的纹路，还只有一边？” 想了半天，方牧没有想出什么头绪，看向下方的青衣女尸。 “这玩意儿是阴煞？” 刚才摸尸得到的信息，让方牧想起井龙县流传的传说。 毕竟刚来到这个地方时，一听说要当仵作，方牧可是恶补了很多这个世界的禁忌和知识。 人死之后有大怨气，再加上埋葬的地方阴气密布，那么就会凝聚成煞。 这个地方是乱葬岗，要说阴气那就必不可少，至于大怨气…… 人生四大喜之一洞房花烛夜，未婚殒命者并未经历就已经死了，本身就有很大的怨气。 这样罗列下来，还真是个绝佳的阴煞生成地。 “咕咕咕……” 怪鸟的叫声又一次传来，方牧看了过去。 树枝上停留着的怪鸟紧盯着青衣女尸，仿佛静止在树上一样，诡异非常。 “留不得你。”方牧看着躺在下面的阴煞，阴鬼刺挥出，使出了簪刺法。 阴鬼刺在簪刺法的加成下，比以前更为规律，也更快了。 上面夹杂着火热的真气，将阴鬼刺染成了红色。 “哆～” 闷响声传来，眼前的阴煞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缕头。 方牧用阴鬼刺将头挑起，黑色的头正飞快化作灰烬。 这时，体内的一丝真气鼓动，在真气的警觉作用下，方牧心生警惕回过头去，看到身后不远处正站着青衣女尸。 背对着他的青衣女尸，长飞快生长，转眼间已经到了臀部的位置，从方牧这个角度看去，因为头太长显得有些佝偻。 行商看到的佝偻人影…… 青衣女尸回过头来，满脸都是尸斑，看着恐怖异常。 它的眼神冰冷，带着绝望和暴躁。 不过它没有招惹方牧，竟然抬脚离开了。 方牧手中阴鬼刺倒提，真气运转双足，一步之间已经跨出十来米，阴鬼刺划过一道轨迹:“别跑！” 漆黑的夜幕下，正有一人一尸在疯狂的追逐着。 青衣女尸身后的方牧斜挎着一个木箱子，手中拿着阴鬼刺，竟然追得非常的……兴奋。 由不得方牧不兴奋，就在刚才，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青衣女尸能动了啊，能动就代表着能做不少的事。 比如……继续摸尸！ 不知道继续摸尸能不能搞到一些东西，别忘了之前无头女尸带给他第二次惊喜的事。 青衣女尸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方牧，脸色变得无比狰狞。 恐怖的阴气席卷而来，青衣女尸缓缓飞起。 “这应该是阴尸类吧。”方牧想起卿若梧的介绍，这青衣女尸有身体，多半是阴尸类的。 眼看着青衣女尸缓缓飞起，方牧以为它要搞什么大动作，可是等了片刻后现不对。 这厮越飞越高，是要跑的节奏啊！ “哪里跑！” 一丝真气流转到方牧右手，右手变得通红无比。 方牧飞快的赶到，通红的手抓住了青衣女尸的脚。 青衣女尸缓缓低下了头，看到方牧戏谑的眼神后，出凄厉的叫声，仿佛玻璃摩擦声带一样。 “给我滚下来！” 方牧大喝一声，手上用力朝着下方一摔，将青衣女尸狠狠摔在地上。 地面出啪的一声巨响，青衣女尸惨兮兮的被方牧摔落。 如果不明真相的人在这里，还以为方牧才是阴煞。 时间不等人，方牧翻身而上，骑在青衣女尸身上。 一只手拿着阴鬼刺刺向青衣女尸眉心，另一只手则飞的摸了一把，两者几乎同时到达。 【你摸取阴煞，获得古怪的药剂，效果不明。】 “啊——” 青衣女尸眉心被阴鬼刺刺中，出惨烈的叫声，转眼间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死了？”方牧站了起来，却现地上躺着一缕头，正在慢慢化作灰烬。 “又是头，这样的逃跑方式，难道不会秃吗？” 周围已经恢复安静，方牧找了一圈之后却毫无所获，只能朝着乱葬岗赶去。 还有这么多等着他去收割，他还要再去看一看。 不过他还没有靠近乱葬岗，就被一阵吵闹声打扰。 悄悄的靠近之后，方牧这才现竟然是井龙县的衙役。 “有路过的行商说这里有人盗尸，没想到还真的有尸体被盗了。” “这年头偷尸体干什么？难不成有那种癖好？” “应该不是，估计是配暝婚的。” “啥？配暝婚？直接说一声啊，埋乱葬岗尸体的家人多的是愿意配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可能尸体生前缺德，没人愿意，毕竟死了也要讲个门当户对。” 方牧:“……” 看来今晚是没有机会了，连捕快都惊动了。 不过这都深更半夜了，怎么会有行商路过？ 方牧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结果之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至于那些水果之类的，古越国可没有采集指纹的玩意儿，而且丢了一具尸体，还是乱葬岗的，也不会细查。 第十三章 前往小溪村验尸 趁着夜色，方牧回到自家房子。 先是将房门锁好，方牧这才把两个物件儿摆在桌子上。 一个翠绿玉镯，一个黑色瓷瓶儿。 边缘有锯齿豁口的翠绿玉镯方牧已经看过，没有任何现，他现在的主要注意力在黑色瓷瓶上。 摸尸术获得的信息是古怪药剂，效果不明，也就是说不知道这个古怪药剂是什么。 方牧将黑色瓷瓶拿了起来，上面有个木塞子，他小心翼翼的打开。 “啪！” 轻响声传来，一股怪异的中药味从瓷瓶里冒出，闻了一口之后令人食欲大增。 方牧将木塞子塞回去，中药味马上就断了。 “竟然有种想吃的冲动。” 他要是再慢上一点，估计就真的把这个吃了。 查看半天一无所获之后，方牧起身将两样东西塞到枕头下面。 这时，他突然有所感应，猛地回过头去。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仿佛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视着。 青衣女尸突兀的出现在门口，当方牧回过头时，青衣女尸又忽然消失。 “它……秃了？” 方牧准确的看到青衣女尸额头上方部位秃了一块儿，而且青衣女尸看他的眼神非常憎恨。 使用头之后的后遗症吗？如果是这样，看那个拳头大小的面积，估计也用不了几次。 不过这秃了能怪我吗，你乖乖的让我打死，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看来是盯上我了。”方牧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 如果青衣女尸敢来，正好节省了去找它的时间，就看它的头能够用多少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方牧将玉镯和药瓶收好，早早的出了门。 这一晚上青衣女尸都没有过来，那道阴冷的目光注视他一下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好像青衣女尸已经走了一样。 不过方牧却不这样认为，想到上次无头女尸三番四次找他麻烦，他就知道惹上这些诡异之后，不把它们彻底消灭烦恼就不会断。 外出吃了个饭，方牧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去乱葬岗看一看。 有个诡异一直在守着他，总感觉怪怪的，总不能洗个澡都被这样盯着吧。 所以现在第一要务，就是找到青衣女尸的下落，然后把它给斩杀。 “方小哥，可算找到你了。” 刚准备离开时，方牧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转过头去，这才现是县衙的衙役。 衙役正急冲冲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当他来到方牧身前时，还在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怎么了？”方牧问道。 “小溪村出人命了，而且尸体不好搬运。”衙役的气喘匀净之后，这才道:“知县让我和你说一下，马上过去看一看。” 方牧眉头一皱，尸体不好搬运，这还是头一次见。 他自打接手仵作的工作之后，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衙役左右看了一眼，凑上去小声道:“据说那具尸体被头缠绕全身，村里的人认为邪门儿就不敢动，你也知道咱们衙门的人手不够，跑一个来回太折腾了，所以知县让你先去看一看，如果另有隐情再派人去。” 尸体被头缠绕，乍一听还挺惊悚的，方牧却瞬间来了精神。 说起头，他就想到那个头秃的青衣女尸，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联系的。 “我回去拿箱子，这就过去。”方牧没有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衙役拉住方牧，塞给他一张纸，道:“小溪村太偏僻了，这地图你先拿着，还有就是来回的费用。” 递给方牧的东西除了一张纸之外，还有十来文钱。 对于井龙县唯一的仵作，于知县很大方，主要是怕这唯一的仵作突然不干了，再生点命案啥的，那就两眼一抹黑了。 方牧收好之后，又聊了两句，马上回家取了箱子，前往小溪村。 按着地图上的标记，方牧走过弯弯曲曲的山路，最后到达了目的地。 刚一到达，方牧就觉得不对劲。 踏进村子之后，和其他村子一片祥和不同，这个村子的气氛都不一样。 满地都是祭奠亡者的黄纸，天空时不时还飘下两张。 在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正有一堆人熙熙攘攘的围着，连方牧到了都没有现。 方牧靠近之后，隐隐约约听到这群人的谈论声。 “唉，这个方法靠不靠谱啊。” “那能怎么办，这种死法你见过吗，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嘞。” “县衙的人说派仵作过来，咱们这么做……” “怕什么，就说是尸体**了，他怎么知道我们烧尸体呢？” “不干净的东西最怕火，有了火咱们就能消灭它了！” 方牧听到这些，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帮村民认为这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打算烧掉尸体保平安。 烧是不能烧的，说不定这还是关乎到青衣女尸的事。 方牧假装咳嗽了一声，马上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兴许是看到了外人，村民们变得有些畏缩，一阵喧闹之后，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你是谁，来我们村子干什么？”中年汉子询问道。 方牧拍了拍身上的木箱子，道:“井龙县仵作，你们还是不要烧尸体了，交给我来做。” 中年汉子回头和村民们对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搓了搓手道:“刚才……我们也是犯了糊涂。” 官府的人听到他们烧尸体，那是很容易被官府迁怒的，毕竟人家来帮你们解决问题，你们却擅作主张。 如果他们先一步烧掉，方牧等于白跑一趟，浪费了人力物力不说，甚至传出去会影响知县的仕途。 方牧摆了摆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现在更关心眼前的东西。 拉了一把木箱子，方牧来到中间的尸体旁，当他看到尸体的模样后，眉头紧紧皱起。 这尸体……太诡异了。 躺在中央的是一个白老人，四肢的末端和脖子上各自缠绕着黑色的头，被头勒住的地方皮肉翻起，看着触目惊心。 “他是我们村长，前天晚上死的，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原因。”中年汉子走上前来，开始解释。 方牧嗯了一声，将木箱子拨到身后，开始验尸…… 第十四章 接连怪异死亡 方牧先在尸体被黑缠绕的部位查看，在木箱子里掏出一根细针，轻微拨弄了下。 头绑得很紧，而且这头很奇怪，没有接头，是一整根的衔接在一起，衔接的部位光滑一片。 人的头都是一根一根的，这头却像是焊接一样，完美的焊接成一个圆环的形状，还能把人勒死。 古越国可没有这么精细的工艺能够把头焊接，而且还能刚好勒死人，严丝合缝到针都很难挑进去。 方牧很有把握，这事儿和青衣女尸脱不了关系。 “大人……这……村长是怎么死的？” 村民们对视一眼，又把中年村民推了出来。 方牧摇了摇手，示意别说话，将目光看向尸体的脸颊。 尸体的脸颊处鼓起，里面似乎有东西。 在木箱子里面掏出一瓶烈酒给针消毒后，方牧拿出一双自制的布手套给自己戴上。 生活需要仪式感，验尸也是。 方牧捏住尸体的脸颊，将尸体嘴巴打开。 刚一打开，密密麻麻的头从尸体嘴里钻了出来。 这时，一股异香从四肢处的头传来。 方牧很熟悉这股异香，正是那个古怪药剂的异香。 不过这味道要淡上许多，体内的两丝真气运转之后，对方牧并没有什么影响。 “咕嘟……咕嘟……” 方牧回头看去，现身后的村民全都面露贪婪，盯着村长四肢处的头。 “效果这么强？” 好在这异香散得快，村民们恢复过来，纷纷疑惑的对视，忘记自己开始做了什么。 【你摸取无名尸体，获得一丝真气。】 提示音传来，除了一丝真气以外，并没有其他的。 已经收获了三丝真气，让方牧又强了不少。 “大人……”中年汉子小声开口:“可是查到了什么？” 方牧将工具放回木箱子，道:“被人勒死的，我需要回去和知县说一声。” 中年汉子露出震惊之色，颤抖了一下，道:“大人啊，他可是一村之长，又有谁敢杀他啊，我们可都是老实巴交的村里人，根本不会做这么丧良心的事。”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又不是说你杀的，你急个什么？” “这……”中年汉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方牧将木箱子垮好，道:“我只是验尸，不是查案，你和我说没用，去给我准备一间房间吧。” “啊？”中年汉子愣了愣，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准备房间？” 方牧点头道:“天色已晚，你们又地处偏避，走山路回去不安全，所以住一晚，有问题吗？” 这一切很可能和青衣女尸有关，方牧想看看这里还会生什么，能不能找出青衣女尸。 中年汉子擦了擦汗，急忙道:“住得，住得，我这就给大人安排。” 说完，中年汉子使了个眼色，马上过来一个村民，领着方牧去民居。 村子就是这样，没有多余的住处，最多就是和村民住一起。 方牧摇了摇头，道:“我想住村长的房间。” 中年汉子面露难色，指着远方的一处废墟，道:“当时我们觉得太可怕了，所以把房子烧了……” 方牧:“……” 又一条线索断了，你们是真的会干事儿。 没有别的选择，方牧跟着村民去往一处房子。 “大人，劳烦您委屈一晚。”村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方牧把他们准备烧尸体的事说出去。 这处房间非常简陋，不过在村子里也算不错，条件上也没什么讲究的。 方牧坐在凳子上，指着另外一个位置，道:“坐，有点事问你。” 村民脸上露出难色，但是还是坐了下来，表情有些紧张，双手握成拳头。 “那个头，你们熟悉吗？”方牧问道。 村民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不……不认识。” 方牧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没有要问的了。 得到了指示，村民如蒙大赦，飞快的离开。 等到村民离开后，方牧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从村民的表现和回答的磕巴程度来看，说不知道真相是假的。 不过村民既然回答了不知道，那肯定是想隐瞒什么，再怎么问也不会有结果。 方牧用手轻轻敲击桌面，出咚咚的声音，心中暗道:“既然在这里杀了人，看来还会继续生点事，刚好我碰上了，那你就没得跑了……” …… 时间流逝，一直到了夜晚。 方牧坐在桌子旁，昏黄的油灯闪烁着，将他的脸照耀得忽明忽暗。 已经到了后半夜，还是没有任何现。 就在方牧觉得青衣女尸不会再来时，一道阴冷的注视感突然传来。 方牧从怀里摸出阴鬼刺，直接将房门打开，看到了房间外面的景象。 房间外，青衣女尸正面朝他站着，头还是秃了一大块。 不过方牧细微的现，青衣女尸的头似乎更长了。 上次见到还是拖到臀部，这次已经长到大腿的位置。 阴冷的目光一直在方牧身上不断逡巡，满脸尸斑的青衣女尸眼中透出无尽的怨气。 “来。” 方牧体内三丝真气运转，转瞬间来到青衣女尸身旁，手中的阴鬼刺已经出手。 火红的阴鬼刺划过，青衣女尸如同泡沫般消失，留下一缕正在化作灰烬的头。 “又跑了？” 阴冷的感觉渐渐消失，方牧收回阴鬼刺，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哭喊。 “生了什么事？” 方牧冲出门，看到了村民们正聚集在不远处的一颗树旁。 树上……挂满了村民的尸体，有十几具之多，将树都压得略微弯曲。 挂着村民的不是别样东西，正是黑色的头。 村民们大声哭喊，只有少数能够保持镇定。 方牧走了过去，缓缓道:“我想……死了这么多人，你们应该说出实情了吧。” 见到方牧过来，正在哭喊的村民猛的止住，脸上露出畏惧之色。 中年汉子咬了咬牙，没有理会方牧，大声道:“去祠堂，去了祠堂，它就害不了我！” 这句话似乎石子落进平静的水面，引起了村民们的强烈认同。 “对，祠堂有列祖列宗保护我们！” “去祠堂，它就害不了我们了！” “快去吧，我好怕……” 第十五章 起因 村民们开始轰闹，人流朝着一个地方移动。 在恐惧和绝望的笼罩之下，他们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甚至带上了疯狂的情绪。 方牧没有阻止，先是把树上的十几具尸体摸索了一遍。 令他惊喜的是，这十几具尸体竟然带来了六丝真气，加上之前的，已经攒了九丝真气。 “果然，诡异害的人，可以摸到好东西。” 方牧想着，跟在村民身后前往祠堂…… 很快，众人来到祠堂，66续续的进到祠堂里面。 方牧也准备进去，不过被中年汉子拦住。 “外人不可以进来，不然列祖列宗会生气，我们受不到庇护。”中年汉子伸手拦在中间，语气非常的严肃。 方牧眯了眯眼睛，抓住中年汉子的衣领。 “你……” 中年汉子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被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这里是我们的祠堂，你一个官家的人，也不能这么放肆！” “闭嘴！” 方牧提着中年汉子走进祠堂，将中年汉子扔在地上，环视了周围一圈。 村民们纷纷怒视方牧，各种话语骂了出来。 “官家的人也不能这么放肆吧，擅自走进别人祠堂，太不守规矩了！” “赶快出去，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祠堂是庇护我们的，赶快把他扔出去！” 说着说着，村民们像一张网围了过来，因为方牧刚才的做法，想要苟活的他们出离了愤怒。 方牧眯了眯眼睛，人多欺负人少？ 三息之后…… 祠堂内一片哀嚎，村民们躺在地上痛苦的惨叫。 方牧来到最近的中年汉子旁边，缓缓蹲了下去。 中年汉子的惨叫骤然停下，就像看到最可怕的东西一样，飞快的后退。 这个可怕的仵作，刚才把他们打得毫无反击之力，犹如一个恐怖的巨兽，让他心生畏惧。 方牧拿出翠绿玉镯，道:“这个东西，认识吗？” 从来到这个村子起，村民们的各种行为极其古怪，方牧断定青衣女尸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中年汉子的表情有些躲闪，断断续续的道:“不……不认识。” 方牧眼睛微眯，伸手一巴掌扇在中年汉子脸上，道:“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再给你一次机会。” 装也要装像一些吧，影帝的自我修养懂不懂？ 中年汉子捂着脸，哭丧着道:“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不认识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方牧摇了摇头，站起身道:“我想……它应该很快就来了，很快就会轮到你们了，不如我先一步给你们解脱。” 阴鬼刺被方牧拿了出来，在手上把玩着。 中年汉子被方牧盯得浑身冷，颤抖道:“你……你是官家的人，怎么能随意杀人！” “地处偏远，我杀了你们自然有办法说过去。”方牧向前走了两步，道:“那么……从哪一个开始呢？” 这话说出来，仿佛恶魔的低语，击溃了中年汉子心中的防线。 “我说，我全都说，求大人手下留情！”中年大人嚎啕大哭。 方牧找了个凳子坐下，抬手道:“开始吧。” 中年汉子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咬牙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中年汉子的述说，方牧表情有些怔。 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青衣女尸本是小溪村人，在当时还是小溪村里比较受人喜欢的那种。 可是有一年，小溪村闹起了饥荒。 县衙没有办法，因为这个世界对于饥荒灾害的控制力度不太及时，需要层层审查。 估计到了那个时候，小溪村都已经饿死一大片了。 那个时候全村笼罩在饥荒的恐惧中，整个村子都阴霾重重。 青衣女尸那边却生了不同的事，大家都饿着，她也不例外，不过她的头却开始蒙上了一层莹莹的光辉。 村民们都处于饥饿状态，自然也没有去留心什么光不光的。 直到不久之后，一个行商路过村子，见到青衣女尸的头之后直言要进行收购。 当时正闹着饥荒，青衣女尸认为自己的头能够起到帮助，二话不说就剪去了一头长。 这一头长帮助村子渡过了危机，青衣女尸也被村民们不停地感谢。 本来这应该是很好的一个结局，可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化作了青衣女尸的噩梦。 行商又来了，开出了高价继续收购青衣女尸的头。 村民们经不起诱惑，又去苦苦哀求青衣女尸，说村子虽然度过了饥荒，但是百废待兴，需要很多的钱。 受不了村民们的哀求，青衣女尸剪去满头长，尽数卖给了行商。 这一举动自然赢得了村民们的感谢，虽然青衣女尸为此付出了满头的长。 世事无常，当行商再一次来到村子时，给了村长一箱子药，说这药能够促进头生长，自己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收集头。 凡事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村民们又去哀求青衣女尸。 经不住哀求之后，青衣女尸一次次喝下药剂，头一次次长出来，又一次次消失，身体也越来越差。 直到最后一瓶药喝完之后，青衣女尸死了。 当时头缠绕了她的全身，双目瞪大，眼中有绝望和怨恨，死相极其恐怖。 村民们害怕至极，将青衣女尸葬到很远的乱葬岗。 他们认为乱葬岗没有人去，肯定也不会被现，所以就连木牌也没有留下名字。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怪异生了，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人命，害怕之下，他们报了官。 毕竟青衣女尸也不是他们杀死的，对比起自己的小命，他们觉得报官更靠谱一些。 …… 听完村民们的诉说，方牧无言以对。 贪婪是个无底洞，让这群村民们化为比恶魔还要恐怖的东西。 不过……那个行脚商人似乎很可疑。 能够拿出药剂，还买头，怎么看也不是个正常人。 方牧想起上次在乱葬岗，衙役们很快赶到时，就是因为有行商说看到了乱葬岗有人掘墓。 “难不成这行商已经到了井龙县？”方牧心中暗道。 “呼——” 就在这时，大门关紧的祠堂突然吹起一道风。 方牧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祠堂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大门外，满脸尸斑的青衣女尸正佝偻着身体，用阴冷没有感情的目光看着方牧和村民们。 第十六章 一对玉镯 “啊——” 村民们惊恐的喊叫，疯狂的蜷缩在一起，有的甚至已经吓晕过去。 “终于来了。” 倒提着阴鬼刺，方牧体内九丝真气爆，直接冲了过去。 方牧细致的现，青衣女尸的头又长了，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 九丝真气比起已经翻了好几番，方牧的实力大幅度加强。 被大量真气附着的阴鬼刺上，已经冒出了淡黄的火焰。 “嗤……” 青衣女尸头无风自动，竟然将方牧的阴鬼刺裹住。 方牧心头惊讶，这青衣女尸变强了不少，不再是土鸡瓦狗。 他将目光看向阴鬼刺上面的头，又联想到青衣女尸的头长到小腿，有了个想法。 头越长，青衣女尸的实力似乎越强。 不过现在，还远远不够看。 阴鬼刺上的真气继续增加，恐怖的火焰烧起，青衣女尸的头传来浓烈的焦味，瞬间就被焚烧成灰烬。 方牧欺身而上，簪刺法使出，阴鬼刺化作五道残影，直刺青衣女尸头、颈、胸、腹、下阴五处。 “嘭！” 青衣女尸化作烟雾，留下一堆头。 有了九丝真气，方牧能够看到一道残影一闪而逝。 他正准备追上去，却现残影已经消失不见。 阴冷的感觉渐渐消失，方牧收起阴鬼刺，回到了祠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错了，我不该逼你，更不该趁你重病，偷偷的剪你头……”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 祠堂里一片哀嚎，全都是悔过的村民。 中年汉子也在一边哭嚎着，当他看到方牧之后，仿佛见到了一线生机，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大人，救救我们吧！” 方牧将中年汉子踢开，又拿出碧绿手镯，道:“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个东西是什么？” “是小玉的手镯。”中年汉子哭喊道:“镯子是一对，小玉家祖传下来的，才开始闹饥荒的时候，小玉当掉了一个。” “祖传？”方牧将碧绿镯子收起来，道:“另一个知道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中年汉子先是摇了摇头，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疯狂点头:“知道，卖头之后有了钱，镯子就被小玉赎回来了，小玉家有个传统，一对镯子，其中另外一个是给他的如意郎君的，她舍不得戴就放在家中。” “家中？”方牧道:“她家在哪里？” 中年汉子忙不迭的道:“她家在村子最尽头的一间木屋。” 方牧站了起来，起身离开。 “大人。”中年汉子央求道:“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 方牧摇了摇头，一脚跨出祠堂，淡漠道:“活着是运，死了是命。” 祠堂中，村民们看着方牧远去的背景，又看上外面漆黑的夜空，还是没有胆子跟上去，而是把门关上，守着祠堂内仅有的烛火，似乎只有烛火才能够给他们一丝安慰。 …… 从中年汉子那里得到信息后，方牧来到村子尽头，果然现有一座独立的小木屋。 只是这小木屋略显破败，到处都是灰尘和落叶，显然很久无人打理。 方牧来到木屋前，将木屋推开。 一股陈旧霉的味道直冲而来，令方牧感觉不适。 陈旧霉的味道是从家具中传来的，木屋里的家具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墙角的蜘蛛网层层叠叠。 方牧没有浪费时间，开始仔细的搜索起来。 不出片刻功夫，方牧在床底下翻到一个箱子，上面还挂着一把锁。 锁上面也有陈旧的锈迹，没有钥匙。 “啪！” 阴鬼刺挥出，轻而易举的将锁砸烂。 方牧将箱子打开之后，看到一只翠绿的玉镯躺在里面。 从兜里掏出之前的玉镯，又把箱子里面的玉镯拿出来，仔细对比之下现一模一样。 两只玉镯的一侧都有锯齿状的边缘，看着这个锯齿状边缘，方牧突奇想，将两只玉镯放在一起。 锯齿状的边缘竟然出奇的吻合，出咔咔的声音，牢固的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大的手镯。 “一人一半的意思。”方牧仔细打量，边缘处严丝合缝，居然看不到缝隙。 这时，手镯的中空部位突然出一道光亮。 方牧握紧阴鬼刺，做出防备的姿态。 光亮直射到半空，慢慢的出现一大片文字。 方牧倒提着阴鬼刺，仔细查看起来…… “我叫小玉，是一个普通人，当你看到这行文字的时候，可能我已经死了。” “我死的时候很痛苦，全身的血肉都在融化，好像有一把刀在一片片的割我的肉。” “我好恨，我为什么要信那个行商的话，小心行商！” 行商？ 方牧看着半空中的文字，关于行商这个词，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这个行商太过于古怪。 压抑住内心的想法，方牧继续看了下去。 “行商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获得了神异，已经变成了玄士，神异就是我的头，他需要我的头，与我做了交易。” “让我喝下药剂疯狂生长头，我答应了，因为我不想看到村民因为饥荒而死。” “可是明明早就度过饥荒了啊，他们却还要头，说是帮助村子重新振作起来。” “行商告诉过我，药剂第一次服用可以助长神异，而且没有危害，但是第二次之后，就会产生愈来愈强的副作用。” “我想着，就试一次吧，可是有的事并不是我能做主的，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索取，甚至连白苍苍的村长都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我心软了。” “后来我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那个时候我虚弱无比，他们强行按住我，将我的头剪光。” “外来者，如果你看到这个，请赶紧离开，他们都是比恶鬼更可怕的人！” 到了这里，文字就断掉了。 光芒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低头看去，手上的玉镯已经化作了灰烬。 “比恶鬼更可怕的人……”方牧喃喃自语。 “啊！” 这时，惨叫声突兀的在夜空中回荡，此起彼伏。 方面回过头去，出惨叫声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祠堂方向！ “你终于来了吗？” 倒提着阴鬼刺，方牧直接冲了出去…… 第十七章 一缕真气 小溪村祠堂内，此刻遍地都是尸体。 躲在祠堂里的村民已经死了一半，青衣女尸长及地，手中正抓着最开始的中年汉子。 “饶命，饶命！”中年汉子苦苦哀求:“我不应该趁你病重强行剪你的头，我错了！” 青衣女尸布满尸斑的脸上毫无表情，缓缓伸出拉扯住中年汉子的头，朝外面一拔…… 连同头皮都被拔出，中年汉子惨叫不断。 青衣女尸目光阴冷，头朝着中年汉子裹去，不到片刻时间，中年汉子就被头淹没，转眼间没了动静。 头慢慢散开，中年汉子已经变成了一堆枯骨，而青衣女尸的头又长了一截。 “哈哈哈，快看啦，头好长。” “头长长，日子长长，啦啦啦啦啦……” “呀，这不是小玉吗，长得真是俊秀，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婆家。” 剩下的村民疯了，指着青衣女尸胡言乱语。 青衣女尸满是尸斑的脸颊流露出愤怒的表情，长蔓延开来，将剩下的村民全部笼罩。 片刻之后，祠堂内的村民再无生还，唯独一个婴儿哇哇啼哭，这是其中一个村民的孩子。 “死……死……” 青衣女尸来到这个婴儿面前，出毫无感情的声音，头朝着婴儿卷去。 “他并没有参与你的那场纷争……” 就在这时，青衣女尸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青衣女尸猛的回过头去，眼中流露出憎恨和凶残。 黑暗中，一个挎着木箱子的男人缓缓出现，正是方牧到来了。 听到惨叫之后方牧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见到了这幅惨烈的景象。 说实话他对于这些村民并没有好感，只是当他赶过来时，刚好看到青衣女尸要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下手。 “死死死、死！！！” 头疯狂生长，朝着方牧卷了过来，期间夹杂着一丝丝的异香。 方牧心头一震，这头已经变得这么长了。 仔细看去，头已经拖到地上，青衣女尸的实力应该大幅度加强了。 “簪刺法！” 方牧手中的阴鬼刺挥出，上面布满真气，朝着青衣女尸的眉心处刺去，势如闪电。 刺上面布满真气之后，冒出了浓烈的火焰，靠近的头全部被烧成灰烬。 不过越是靠近青衣女尸，头就越是厚实，阴鬼刺上的火焰若隐若现，已经接近枯竭。 “噗……” 火焰熄灭，阴鬼刺止住。 “完犊子。” 方牧心头一惊，马上将真气遍布全身，形成密集的防御。 全身上下通红一片，青衣女尸厚实的头密密麻麻的卷了过来，将方牧裹成了一个球状。 恐怖的压迫力传来，有真气护体之下，方牧勉强能够抵抗，不过消耗太大了。 和方牧接触的头开始不断汽化，后面的头如影随形，紧跟着连绵不断的补上位置。 “死死死……” 异香也在不断传来，方牧只感觉自己真气越来越少，已经接近枯竭。 青衣女尸暴虐的情绪透过黑传来，让人迷失心智。 方牧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头顶插着的白玉簪传来一股清凉，让他有所好转。 真气已经所剩无几，可是黑的缠绕密密麻麻，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 方牧眼前出现幻象，犹如跑马观花般略过一样又一样东西。 染血肚兜，试试！ 方牧剩余的真气爆了一半，腾出一个可以活动的空间，伸手摸出染血肚兜，然后蒙在头上。 本来紧紧束缚的头停了下来，陷入五秒的僵直，方牧抓住时间划开头。 “轰！” 五秒时间瞬间没了，头又恢复，方牧又将染血肚兜重新覆盖，却现一个问题。 刚才重新覆盖染血肚兜的一瞬间，被他割开的头又一次长好。 方牧:“……” 长得比割得快，再用染血肚兜也是事倍功半。 方牧又在胸口掏了一下，当他掏出一样东西时，露出古怪的表情。 这是一个古怪的瓷瓶儿，上面有漆黑的颜色，瓷瓶里装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瓶古怪的药剂。 在青衣女尸家中得到的信息，古怪的药剂可以增强自身神异。 比如青衣女尸，它的神异是头。 比如卿若梧，她的神异是暗红色符剑。 方牧自己的神异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不过眼下只有这一瓶药剂，要不死马当作活马医，闭上眼睛一口闷？ 反正喝一瓶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不喝第二瓶就没事。 真气越来越少，危机时刻，方牧咬了咬牙，打开瓶口的木塞子，闻到一股异香。 “咕嘟……” 张开嘴，方牧二话不说直接喝了下去，还咂了咂嘴:“挺好喝……” 五秒时间到，头再一次勒紧，这次的力度比之前还大。 “嗬……” 方牧喘出一口粗气，浑身变得通红无比，被头裹住的地方冒出青烟。 服用了古怪药剂之后，他只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九丝真气生了变化，不再是九丝，而是十丝！ 俗话说，量变引起质变，十丝真气在出现之后，以肉眼可见的情况汇合在了一起。 汇合在一起的真气不能再以“丝”来形容，而是“缕”，一缕真气！ 一缕真气在方牧体内流转，他终于明白了卿若梧的说法。 每个玄士所知晓的突破方式不一，但是到了突破的临界点时，自然而然就会有所感悟。 体内的一缕真气主动在方牧身体中流转，从头顶到四肢百骸，虽然缓慢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在流动，就像是一条河流。 逆流逆流，莫不是真气成河。 现在应该不是逆流，顶多算顺流，还差临门一脚。 方牧想到个问题，古怪药剂促进神异增强，他增强的是真气，难不成他并没有神异？ 现在却不是细想的时候，因为还有危机没有解除。 十丝为一缕，可是真的到了一缕，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方牧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压力，体内的一缕真气迅捷爆。 “轰！” 真气爆之下，一道火红色出现，顺着阴鬼刺划过面前的黑。 暴虐的火焰四起，黑色长以肉眼可见的度飞消失。 第十八章 寻找 这真气形成的火焰犹如燎原之势，将头烧的一干二净。 方牧手中拿着阴鬼刺，在烟雾中慢慢现身。 “死死死……” 黑色头又一次从青衣女尸头顶冒出，飞快的生长之后朝着方牧卷了过来，唯一的差别就是青衣女尸秃掉的部分并没有长出头。 方牧体内的一缕真气爆，阴鬼刺不断挥出，无穷无尽的火光乍现，在半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火光网格。 黑色的长碰到火光，化作烟雾飘散。 吃了古怪药剂之后，黑色长的生长度已经赶不上方牧的切割度。 方牧不断挥舞阴鬼刺，脚下也没有停住，缓慢地朝着青衣女尸走去。 度虽然慢，但是却毫无阻碍。 头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距离越来越近，当方牧来到青衣女尸身旁时，阴鬼刺化作五道残影直刺青衣女尸五处要害。 “啊——” 凄惨的哀嚎从青衣女尸嘴里出，青衣女尸身上腾起淡淡的烟雾，只留下一缕头化作灰烬。 “还想跑？你跑不掉。” 上一次获得真气之后就能够看到一丝残影逃跑，这次换成了一缕真气，方牧切切实实的看到了青衣女尸逃走的踪迹。 在方牧的视角中，留下的只是一缕头，而剩下的一大蓬头飞快的夺门而出。 神异为，诡异也为！ 方牧将真气运转到双足，以更快的度来到祠堂的门口，拦在中间。 阴鬼刺带着火红的光芒，短时间内已经挥出五刺，将面前的头切割干净。 从头里传来青衣女尸的惨叫，随着头越来越少，惨叫声也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祠堂内一片安静…… “死了。” 阴冷绝望的目光无影无踪，方牧收回阴鬼刺，看了祠堂内一眼。 其他村民已经死光了，只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还活着。 方牧来到婴儿面前，伸手将婴儿抱起。 婴儿还在哇哇大哭着，不知道是饿的还是被青衣女尸的阴气刺激的。 “回去了。”方牧心中暗道。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完，是时候回县衙了，至于手上这个婴儿如何处理，交给县衙的人吧。 出了祠堂之后，方牧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把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树木。 在歪脖子树上，正有几只怪鸟停留着。 它们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方牧，在眼睛部分有幽蓝色的光芒闪动。 方牧走到歪脖子树前面，抬头看着树上的怪鸟。 在乱葬岗就见过这几只怪鸟，当时它们正直勾勾的盯着青衣女尸，方牧并没有留意。 可是现在看来，这几只怪鸟有问题。 “行商吗？”方牧突然开口道:“这里的一切都和你有关吗？” 出现多次的行商，给过青衣女尸古怪药剂的行商，之前得到的信息似乎已经来到了井龙县。 幽蓝色的光芒消失，这几只怪鸟突然身体僵硬，直挺挺的从歪脖子树上跌落下来，失去了生命气息。 方牧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现什么古怪的地方，怪鸟早已浑身僵硬。 “大概率是行商了……” 方牧又找了找，没有现之后，离开了小溪村…… …… 井龙县县衙。 方牧将婴儿交给于知县，又将小溪村所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这里面的事他编造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到达时，小溪村已经生了灭门惨案。 至于之后怎么处理，那就交给县衙的人了。 回到家中，方牧坐在床上，仔细的研究体内的一缕真气。 这真气在体内自然流动，比起之前强大了不少。 如卿若梧所说，当达到那个临界点时，自然知道突破的方法。 方牧怀疑逆流是不是需要把这缕真气倒流过来，只是现在缺乏一点推手。 他试着控制了一下真气的流动，现自己能够运用它们，但是却无法使它们倒过去流动。 片刻之后，方牧暂时把这事放了下来。 此时已经夜深，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将真气遍布全身用来警觉之后，方牧沉沉睡去。 …… 翌日，方牧起床后在外面吃过早饭，来到县衙。 县衙外，两个衙役打着呵欠，正在守门。 他们现方牧走了过来，打了个招呼。 “给。”方牧递过去一袋包子，道:“还没吃饭吧，两位随便吃点。” 两个衙役表示感谢，将包子接了过来。 他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方牧在井龙县县衙内也挺出名的，毕竟是唯一的仵作。 方牧来到一个衙役旁边，漫不经心的道:“昨天那事处理得怎么样？” “你说小溪村的事啊。”衙役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恍然道:“知县连夜派了捕快前去，可是一无所获。” 说起这个，另一个衙役也过来掺和了一下:“这世道不太平，我怀疑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下的手，死的人被黑色的头直接勒死的，而且还没有挣扎的痕迹。” “不提这个了。”衙役说着说着，还自己打了个摆子，似乎有些禁忌:“你那份验尸的折子知县也看了，和捕快研究的一模一样。” 方牧嗯了一声，他们又能查出什么东西，毕竟这不是人为的，而是诡异做的。 诡异已经被自己杀了，去了也只是一桩没法查清的案子。 方牧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井龙县最近有没有行商过来，听说外面的地方很多新鲜玩意儿，我想去看看。” 这才是他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在乱葬岗听衙役说起，似乎是因为行商举报，他们才去乱葬岗的。 “你说行商啊，唉，真晦气。” 说起这个，衙役一脸的晦气。 “怎么？他卖的东西不好吗？” “好的很，可是对咱活人没什么用。” “嗯？活人没用？” “对啊！”衙役神秘兮兮的道:“卖的都是对死人用的玩意儿，当时我还挺好奇，跑过去看一看，结果全是香烛纸钱纸人什么的，害的我回去还洗了下手。” 方牧摸了摸下巴，给死人用的，一听就有些异常，这家伙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不过他来井龙县，到底是想搞什么鬼呢？ “那个行商在哪儿？”方牧问道。 “不知道啊。”衙役耸了耸肩，道:“当时他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第十九章 行商踪迹 方牧本来打算客气两句，问清楚行商的位置就离开，一听衙役这么说，他顿时来了兴趣。 “这鳖玩意儿竟然对我说，他的东西只卖给有需要的人。”衙役满脸愤怒的道:“说我没有这个需要，买他的东西无异于给自己招灾，都是给死人用的东西，死人才需要。” “这样说不是给自己招灾吗？”方牧顺着说了一句。 衙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飞快的道:“对呀，我买他不卖，那个卤味店老板不买，他还给人家介绍，还非要卖给人家。” “卤味店？你是说周家卤味？” “对啊。”衙役无奈道:“当时可把人家卤味店的老板给气的，差点把他摊子给掀了。” 方牧突然抱拳道:“突然想起家里面还烧着水，我就先走了。” 说完，方牧急匆匆的离开了。 两个衙役诧异的看着方牧的背影，不明白方牧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烧水，这么大的事儿能忘了？” “唉，这仵作的想法，咱们正常人怎么能够理解呢？” “也对，方小哥真乃神人也，天天和尸体打交道，换做我可能早就吐了。” …… 周家卤味，是井龙县比较出名的一家卤味店。 因为这里味道很好，老板做人也不错，从来不给人缺斤少两，所以在这里买卤味的人特别多。 不光是本县的人，就连周围的村子都在这里买卤味。 方牧来到卤味店门口，刚好看到拥挤的人流。 周家卤味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此时正在忙活着。 方牧来到人流最后四处张望，并没有现什么古怪的地方。 对于衙役来说，行商说的那些古怪的话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容易得罪人。 可是方牧不这么认为，也许行商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死人用的东西只卖给有需要的人，是不是意味着这家卤味店的老板会死？ 方牧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在后面排着队。 人流越来越少，终于轮到方牧。 “客官，要点什么？”周老板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方牧随意的指了几样东西以后，让周老板打包。 不消片刻，用油纸包好的卤味递到了方牧手上。 “一共一文钱。”周老板露出憨厚的笑容。 方牧点了点头，递过去一文钱。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现，一切都很正常。 “谢谢……嗯？”周老板刚想接过来，突然现对面的客人把钱拿的死死的:“客官……你……” 方牧紧盯着手上的铜钱，眉头紧皱。 就在周老板刚刚接过铜钱的一瞬间，铜钱出现了变化。 一抹暗黑色的气流将铜钱浸泡，显得诡异非常。 可是周围的人却神色如常，好像并没有看到黑气一样。 是什么原因，难道是真气？ 因为有了真气，所以能够看到，那么…… “客官，咱小本经营……” 一道声音打断了方牧的沉思，抬头看去时，现周老板正一脸尴尬的看着他。 方牧将铜钱拿了回来，又拿出另一枚铜钱递过去，道:“用这枚吧。” 铜钱被方牧拿回来之后，上面的黑气消失不见。 周老板虽然心生疑惑，还是接了过来。 在接过来的一瞬间，铜钱又重新染上黑气。 方牧飞快的抽回手，将铜钱拿了回来。 黑气又一次消失。 周老板:“……” 这一大早上的，你是来玩我的吧？ “用这个。” “好……” “不，用这个。” “谢……” “还是这个吧。” …… 反复测试之后，方牧确认了，只有将铜钱给周老板之后，铜钱才会染上黑气。 如果再把铜钱拿回来，黑气就会消失不见。 “客官，这卤味我送你了。”周老板哭笑不得的道:“你让后面的客人先买吧。” 生意人讲究以和为贵，他甚至怀疑面前这个客官是不是故意想要赖账。 不过他并没有脾气，反而想舍小财保平安。 方牧摇头道:“来，这次绝对不会再收回去了。” 周老板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果然没有收回去。 铜钱又一次被接过去，鲜血再度蒙上黑气。 方牧走向旁边，在一个角落蹲着，看着后面的食客。 不仅是他，每一个递过去的铜钱都会被黑气浸染，只是这些人看不到而已。 “守着，看看有什么花样。”方牧决定下来，蹲在不远处等待着。 人流由密集转为稀松，周老板却更累了，额头都浮现出一丝汗水。 这天气也不热，为什么会出汗呢，原因就在于不远处注视着他的目光。 周老板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又马上转过头去，心中紧张的想:“是他，没错了。” 买卤味的时候就神神秘秘的，现在蹲在一边盯着他，卤味也不吃，随手直接送人了，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周老板的脑海中不由得脑补了一大串东西，劫财？要命？ 他甩了甩脑袋，将最后一份卤味卖了，这才赶紧进行收摊的事情。 等到把摊位都收好之后，那道目光还在他身上停留着，甚至已经在旁边的摊位吃着晚饭，一边吃一边盯着他。 “要不要报官啊……”周老板生出一个念头，不过一想到某些事，马上被他打消。 想起家中摆放的东西，他飞快的把门关上。 方牧看到周家卤味已经关上了门，摸了摸下巴。 这么急着关门，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他当然没有想到是自己的问题，毕竟仵作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方牧找了个路口坐下，安静的等待着。 …… 入夜，周家。 井龙县的铺子都是根据百姓的住所改造的，所以周老板一直住在这里。 吃完晚饭之后，周老板还在想着那个怪异的年轻人。 他也没有得罪人，为什么有人盯着他呢，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结果，他突然想起一样东西。 “对了，那个东西一直没有打开。” 周老板恍然大悟，来到卧室中将房门锁好之后，从床底拿出了一个物件儿。 这物件不是别的，是一个穿着寿衣的纸人。 “烧掉吧……买来就是用来烧的……” 第二十章 染血铜钱 纸人很轻，周老板轻而易举的把纸人扛了起来。 被周老板扛着，再加上房间内油灯的照耀，纸人脸上的红色胭脂和笑容看着非常渗人。 周老板想起买纸人时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活人无用，需要者买……” 那个怪异的行商，说着磕磕绊绊的话，却分外令人惊悚。 当时周老板本来想脾气，按照那个时候的话，岂不是说他是死人？ 不过他后来想到自己做的梦，梦到自家死去的妻子来找他时，鬼使神差的买了下来，想要给亡妻烧个奴仆过去。 “烧掉它，我应该就没事了。” 周老板扛着纸人来到院子，将纸人直立着放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月光的照耀下，纸人看着越的渗人，那笑容带着莹莹的反光。 周老板内心一怵，赶紧去柴房取了火折子，来到了院子里。 “啪！” 火折子掉在地上，周老板整个人都处于惊愕的状态中。 纸人……不见了！ 好端端的摆在院子里，可是等他拿了火折子就不见了。 这房子里就只有他一个，纸人怎么会无端端的消失。 周老板只觉得后背冷汗直流，他想到了一个传说。 祭奠先人时，如果有纸人一类的东西，最好选在月光不那么旺盛的时候。 因为月光属阴，纸人本身就是给死人用的，再被旺盛的月光一照，那就很可能生不祥。 冷汗从周老板的额头流下，上下牙齿忍不住打架。 这时，他突然觉得肩膀一沉。 “夫君……妾身好想你……” 如泣如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周老板忍不住回过头去，只是一眼就让他浑身僵硬。 一个纸人的脑袋正搭在他的肩头，鲜艳的腮红和诡异的笑容在月光的挥洒下犹如真人。 “轰！” 周老板只觉得脑袋一嗡，接着双眼一翻，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夫君……夫君……” 纸人歪歪扭扭的行动，来到周老板面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朝着昏迷的周老板伸出手去…… “抓到你了。” 这时，纸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在它身后响起一到声音。 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拿出古怪铁刺的男人正缓缓而来。 纸人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放弃周老板朝着这个男人走来。 “夫君……夫君……” 一边行走，一边出阴冷的呼声。 方牧舔了舔嘴唇，阴鬼刺在空中划过火红的痕迹，将纸人一分为二。 纸人被阴鬼刺划过，马上剧烈燃烧起来，眨眼间就只剩下一地灰烬。 “叮咚。”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染血铜币落到地上。 方牧将染血铜币拿了起来，上面的血迹也没有消失。 地上，周老板仍然昏迷着，人事不知。 “咕咕咕……” 怪异的叫声响了起来，方牧顺着声音看去，现声音来自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树上停留着几只怪鸟，眼睛带着碧绿色的光芒。 见到方牧看过来，怪鸟眼中的碧绿色消失不见，一头栽倒在地。 “盯上我了？”方牧略微沉吟，将染血铜币收好之后，离开了周家店铺。 ……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老板从昏迷中行了过来，看着一地灰烬直犯迷糊。 “难道是幻觉？这纸人已经被我烧了？” …… 井龙县赵屠夫家里。 “爹啊，你别给我托梦了，我这就给你烧个下人过去，去那边好生生的替我尽孝。” 赵屠夫跪在火盆旁，一边烧着纸一边叩拜。 在他身后，正伫立着一个活灵活现的纸人。 赵屠夫背对着纸人烧纸，并不知道在月光的照耀下，纸人的眼睛诡异的动了。 不仅是眼睛动了，就连纸人的表情也变得更加人性化。 “爹啊，儿的路还长，你可千万别再来找我了，我这就把纸人烧给你。” 说着说着，赵屠夫顺手朝着背后一摸，却摸了一个空。 “嗯？明明摆在后面的啊？” 赵屠夫心下疑惑，正准备转过身去看看，却现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的地面上。 “咕嘟……” 吞了口口水，赵屠夫心脏咚咚咚的狂跳不止，飞快转过头，看到一张恐怖的苍白脸颊。 “嗤！” 胸口一痛，赵屠夫的胸腔被纸人插了进去。 一颗通红的心脏出现，纸人带着诡异的笑容，将心脏捏爆。 “咚！” 赵屠夫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气息。 “咕咕咕……” 不远处的树上，怪鸟的叫声响了起来。 纸人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怪鸟的位置走去…… …… 翌日，方牧被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昨晚从周家出来之后就在街上闲逛，想要找找有没有行商的踪迹，结果一无所获。 “吱呀——” 打开房门，方牧见到衙役正一脸焦急的守在门口。 “方兄弟，你终于出来了！”衙役急忙开口:“县里面……死人了！知县让你赶快你看看，这人死得非常蹊跷。” 方牧一愣，又死人了？ 行商肯定还停留在井龙县，从那几只怪鸟就能看出。 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命案，很难不跟行商联系到一起。 方牧回屋拿了木箱子，跟着衙役朝着命案生地而去。 两人一路奔跑，当方牧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生命案的是赵屠夫？” 这赵屠夫他也认识，以前在大荒村的时候还在这里买过肉。 此时已经没有了围观群众，估计被县衙的人疏散了。 捕快正在调查案现场，衙役领着方牧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 “今天赵屠夫没有卖猪肉，旁边的邻居路过的时候看到大门打开，赵屠夫就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来到近前，当方牧看到尸体时，不由得陷入沉思。 地上，赵屠夫的尸体死状极惨，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 “方兄弟，麻烦检查一下。”捕快走上前来，指着赵屠夫的尸体，道。 方牧点了点头，将赵屠夫的尸体检查了一遍之后，并没有什么现。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摸尸术。 【你摸取残破尸体，获得染血铜钱一枚，效果未知。】 “染血铜钱，钱？难不成是行商……” 第二十一章 遇到行商 将尸体检查了一遍之后，方牧又看向旁边的火盆。 看来赵屠夫也是和周老板一样，在烧纸的时候遭到纸人的攻击。 不过周老板刚好遇到自己，赵屠夫就没了。 “方兄弟，有没有查到什么？”捕快见到方牧停了下来，急忙出声问道。 方牧道:“尸体死于胸口的伤口，似乎是被某种动物活生生的掏出心脏而死，并没有其他外伤，一击毙命。” 简单的将死亡情况说明，方牧就开始整理木箱子。 捕快叹了口气，又是一宗难以破解的无头案件。 查案的事与方牧无关，方牧收拾好了之后就离开了案地。 斜挎着木箱子走在街道上，方牧想着这次的命案和周家店铺生的事。 “行商……代表着商人，周家和赵屠夫都是做买卖的，也算是商人。” “还有染血的铜币，是不是代表着行商的目标放在了这群买卖人身上？” 方牧心中有了主意，去往最近的一条街道。 这条街熙熙攘攘，到处人声鼎沸。 整个井龙县最热闹的就是这条街道，到处都是做买卖的人。 方牧挎着木箱子，在这条街道上来回不断的行走。 走过这条街道，他并不买东西，而是看他们交易时使用的铜币。 “这个没有黑气。” “这个有……” 看完了所有的商贩后，总共现了三个摊位有黑气铜币。 有了黑气铜钱，也许就买了行商的纸人，那么极有可能生命案。 方牧想了想，直接离开了街道，回到家里。 “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这几处看看。” …… 夜晚。 菜贩子马二回到家中，端着火盆来到自家院子里，在院子里还有一个诡异的纸人。 打开火折子，将火盆内的纸钱点燃，旺盛的火焰燃烧起来，马二开始絮絮叨叨。 “爹啊，你别来了，我这就给你烧纸人……” 旁边，是一个怪异的纸人。 纸人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趁着马二絮叨的功夫，双手缓缓朝着马二伸了过去。 “啊——” 惨叫声从院子里响了起来，马二看到了纸人，活生生的被吓晕过去。 “找到你了！” 一道声音响起，方牧倒提着阴鬼刺，从围墙上跳下，朝着纸人划了过去。 “嗤——” 纸人被阴鬼刺的火焰烧成灰烬，一个染血铜钱掉落在地上。 方牧捡起染血铜钱，看着地上躺着的马二，摇了摇头，暗道:“已经第三个了，没有了。” 不远处的树木上，怪鸟失去生命气息，栽倒在地。 方牧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布袋子，把染血铜钱放了进去，出叮铛的脆响。 一共五枚染血铜钱，这是最近的收获，可是行商却毫无踪迹。 无论如何寻找，都只有这些收到染血铜钱的人，并没有行商。 找了一遍没有收获之后，方牧将布袋子收好，趁着夜色离开了马二家。 …… 夜色渐渐浓郁，天空的月亮却越来越亮。 银色的月光撒下，方牧行走在宁静的街道中，目的地正是自己的家。 今天的三个商贩已经解决，他打算回家理一下思路。 这时，他听到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死人之物，活人不卖……” 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漆黑的夜晚令人头皮麻。 方牧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身后的东西。 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人正缓缓走来，这人身材瘦弱，仿佛只有一副骨头架子。 肩头挎着一个扁担，扁担两头是两个货箱，一副货郎打扮。 行商戴着斗笠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死人……之物……活人……不卖……” 一边走着，行商还一边低语。 “咕咕咕……” 几只怪鸟从天而降，眼中带着碧绿的颜色，停留在行商的扁担上。 “客官，买吗？” 行商抬起头，露出一张普通的面容，却白得吓人。 两个货箱被打开，里面全是死人用的纸钱之类的物品。 方牧没有废话，手中的阴鬼刺挥出。 能打就不多逼逼。 不过让方牧惊讶的是，他的阴鬼刺竟然穿透了行商的身体，就连火红色的真气也没有造成伤害。 “客官……挑一个吧……”行商的表情僵硬，直勾勾的盯着方牧，扁担上的怪鸟也直勾勾的看着。 不能造成伤害？ 这是什么类型的诡异？ 方牧眉头紧皱，头一次遇到阴鬼刺无法伤害的东西。 “客官……买吗？” 行商盯着方牧，继续开口。 方牧突然想起那些染血铜钱，掏了出来。 五枚染血铜钱出现在手中，堆叠在一起。 行商的眼睛都直了，盯着方牧手中的染血铜钱，突然朝方牧伸出手，想要抓手上的染血铜钱。 不过方牧却先一步将手收回，让行商抓了个空。 行商眼中露出一丝急躁，却没有动手，而是把两个货箱放在方牧面前，道:“买……” 方牧摇了摇头，道:“不买。” 得到方牧的拒绝之后，行商越急躁，怪鸟们失去生命，直接栽倒在地。 “买！买！买！” 行商一连出好几声，想要方牧购买货物。 方牧摇了摇头，已经明白了行商的身份。 规则系诡异！ 如果是阴魂系诡异或者阴尸系诡异，此刻怕是早已经动手了。 卿若梧说过，规则系不可以力破之，阴鬼刺自然无法伤害。 眼前的行商似乎非常想要染血铜钱，已经急不可耐了，却没有动手，还要让自己用染血铜钱买东西，那么极有可能有什么规则。 “行商……行商，莫不是商贩的规则？” 方牧琢磨了一下，试着交流起来:“你的东西，我看不上。” 行商愣住了，沉默片刻之后，朝方牧伸出手:“一个……带路……” 方牧明白行商的意思，要给它一个染血铜钱，然后给自己带路，染血铜钱相当于带路费。 不过……是去哪里呢？ “唰！” 染血铜钱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行商的货箱里面。 行商贪婪的将染血铜钱捏在手里，用力吸了两口。 “喂……”方牧提醒道:“带路。” “啪！” 货箱被关上，行商挑起担子，开始慢慢的朝着一个方向前去…… 方牧饶有兴趣的跟在后面，一人一诡异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十二章 进入 方牧跟着行商，一路直接出了井龙县，来到了一片荒野之中。 前方是弯弯曲曲的密林，行商一直没有回过头，仍然埋头向前走。 两旁的树林仿佛怪异的鬼手，随着风的吹动，开始左右摇摆。 越是往树林深处走，越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周围的漆黑渐渐褪去，两旁的树木染上了一层血色。 这鲜血并未凝固，而是从树木的顶端哗哗流下。 鸟叫虫鸣也慢慢消失，周围陷入诡异的安静。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原本的安静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喧闹的声音。 声音初来时很细微，越是往里面走就越吵闹，到最后犹如在耳边回响一般。 行商的脚步变快了，只是几步的距离，就已经消失在尽头。 方牧皱了皱眉，这种消失的方式并不是跑得远了，而是突然就无影无踪，根本捉摸不到。 喧闹的声音还在持续，当到达一个临界点时，喧闹声变得更有质感。 周围的树木消失不见，景色渐渐清晰。 闹市，一片闹市！ 喧闹的街道上，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各种商贩在摊位上叫卖。 在摊位后面，是一个个店铺，店铺内火红一片，喧闹声不断。 街上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的在一个个摊位驻足停留。 本来是一片热闹的气氛，在方牧眼中却不一样。 无论是摊位还是店铺的人，亦或者是行走在街道上的人群，他们的模样都极其恐怖。 每一个人商贩的胸口都有一个巨大的血洞，血洞空心，可以从一头将视线对穿而过。 街道上的人流又不一样，它们每个人的模样各不相同。 有的脖子上有伤口，有的断手断脚，有的则是双目上有血洞。 商贩的伤口都在胸口，而人流的伤口则各不一样。 总之一句话，它们都不是人！ 这些商贩们的伤口让方牧想起了赵屠夫的死状，也是被掏走了心脏。 方牧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在井龙县流传的传说——鬼市。 人有人道，鬼也有鬼道。 就像人有闹市一样，鬼也有鬼市。 在这里鬼可以交易，可以买卖，甚至和普通人相差无几，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 鬼市——生人勿近！ 进来之后，谁是客人谁是货物，或许就说不定了。 周围仍然喧闹，即使方牧进来之后，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方牧走动了两步，遇到的诡异全都礼貌的让开，好像把他当做了这个鬼市的一份子。 沿着这条街道走动了一会儿之后，方牧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一片摊位中。 这个摊位很小，上面用铁钩挂满了肉类。 一个中年人正拿着杀猪刀，在摊位上剁着猪肉，在中年人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 方牧皱眉道:“赵屠夫？” 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屠夫。 此时，赵屠夫正满脸呆滞，机械的剁着肉。 当方牧说话之后，赵屠夫僵硬的抬起头来，用无神的双眼看着他。 手中的杀猪刀停顿下来，赵屠夫也没有说话。 方牧陷入沉思…… 已经死亡的赵屠夫竟然出现在鬼市，他突然有了一种猜想。 难不成……行商通过纸人杀人之后，所杀之人变成了诡异，来到了这个鬼市。 这些商贩的死状都是胸口处的血洞，很明显致命因素一模一样。 方牧将手中的阴鬼刺划了过去，轻而易举的划过赵屠夫的身体，并没有对赵屠夫造成伤害。 “没有事，又是规则类的诡异？” 在阴鬼刺划过的一瞬间，方牧有了判断。 赵屠夫还是呆滞的看着方牧，手中的刀却突然剁在旁边的案板上，出哆的一声巨响。 “钱……钱……钱……” 呆板的声音从赵屠夫嘴里出，让它胸口的鲜血流的更多了。 方牧想了想，掏出怀中的四个染血铜钱。 因为给了一个用来引路，所以只剩下四个。 这一动作马上引了巨大的反应，原本闹哄哄的街道刹那间安静下来。 周围的诡异呆若木鸡，全都用贪婪的眼神看着方牧手中的染血铜钱。 方牧试着用手抓向最近的诡异，遗憾的是直接穿了过去，并没有触摸尸术。 “看来还是没有破解规则。” 规则类的诡异，自然需要用规则来破解。 “客官，你要什么！”赵屠夫的眼神转为贪婪，盯着方牧手中的染血铜币。 方牧没有回答。 “客官，你要什么！” 这一次，赵屠夫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案板上的杀猪刀也被拿在手中。 方牧还是没有回答。 “客官，你要什么！！！” 赵屠夫又一次询问，他的身子已经探出了摊位，手中的杀猪刀越近了，胸口处的血洞血流不止。 不光是赵屠夫，围观的诡异全部围拢，将方牧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它们眼中流露出贪婪和阴冷，似乎只要方牧一个不对劲，它们就会趁虚而入，将方牧身上的染血铜钱洗劫一空。 “客官，你要什么！！！” 再一次问，赵屠夫的脸已经出现了狰狞的神色。 方牧伸出一根手指，让周围的诡异齐刷刷的陷入呆滞。 赵屠夫将身体缩了回去，脸色同样恢复呆滞，在等待方牧的回答。 如果方牧回答的不对，接下来仍然是危机。 “给我剁五斤肉，要瘦肉，全部剁成肉泥状态，不要有一丝肥肉。”方牧缓缓开口，同时把手中的染血铜钱抛了抛，又重复道:“记住，不要一丝肥肉。” “好！” 赵屠夫呆板的点了点头，从顶端的铁钩上取了一块半肥瘦的猪肉，熟练的将瘦肉切下来。 “哆哆哆……” 杀猪刀和案板出碰撞，不断的传来敲击声。 赵屠夫胸口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状态流出，流到了案板上，裹着案板上的猪肉。 鲜血与猪肉混合，看着越的渗人。 此时，赵屠夫的脸色也越的苍白。 片刻之后，肉已经剁好，赵屠夫取了一张沾血的油纸将猪肉包住，又用草绳捆好，缓缓递给方牧。 一只血淋淋的手伸了过来，呆滞的声音传来:“好了，给钱。” 第二十三章 这么怂吗 看着伸过来的手，方牧却摇了摇头。 “给钱……” 赵屠夫呆滞的脸上出现笑容，看着非常惊悚。 周围的诡异又围了上来，齐齐朝方牧伸出手，表情阴沉。 “给钱……” 阵阵阴气冒出，看这个架势，如果方牧不给钱，这群诡异便会群起而攻之。 方牧将油纸包着的瘦肉随意扔在摊位上，指着铁钩上的猪肉，大声道:“再给我切五斤肥肉，要全肥的，不要一丝瘦肉，剁碎了。” 赵屠夫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呆滞的道:“给钱……” “钱是要给的。”方牧抛了抛手上的染血铜钱，引得周围的诡异目光转动，调笑道:“做生意哪有东西没买完就给钱的？这做的哪门子生意，还是说你是黑店？” 赵屠夫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陷入沉默，似乎方牧的话让它无法反驳。 片刻之后，赵屠夫恢复正常，拿起铁钩上的猪肉，将肥肉切了下来，用杀猪刀老老实实的开始剁肉。 “哆哆哆……” 随着杀猪刀上下翻飞，赵屠夫的脸色越苍白，胸口的鲜血越流越多，顺着手臂流到了肉上，将肥肉染成了血色。 “顶不住了吗？”方牧心中暗道。 在切瘦肉的时候，方牧就现赵屠夫状态越来越差，看来切肉对他来说应该需要消耗什么。 “给……” 肥肉被油纸包好，又递到方牧眼前。 此时，赵屠夫脸色苍白如纸。 方牧接过来扔在一旁的摊位上，又指着铁钩上的肉，随意的道:“给我切五斤脆骨，剁碎，不要带肥肉和瘦肉。” 赵屠夫没有说话，呆滞的从铁钩上拿出一块猪肉，剔骨、剁碎。 看着脸色越苍白的赵屠夫，方牧心中已经明了这个鬼市的规则。 鬼市如同人类的坊市，主要的自然是交易，而这染血铜钱则是鬼市的流通货币，从周围诡异的贪婪眼神就能够看出来。 规则类的诡异，肯定要遵循规则，鬼市的规则就是交易。 刚才赵屠夫问他买肉，买完肉之后给了染血铜币或许还好，如果不给会生什么他也不清楚。 但是方牧现，赵屠夫剁肉后越虚弱，或许是个有趣的突破口。 做买卖的自然是顾客至上，如果不能让顾客满意，这钱自然不能给，至于如何让顾客满意，那主动权就掌握在方牧手上了。 “给……” 赵屠夫又将油纸包着的脆骨递给方牧，此时的赵屠夫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半透明，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不光是围观的诡异，就连那些商贩诡异都将目光看了过来，整条街道陷入可怕的安静。 “再给我剁五斤半肥瘦，肥肉瘦肉各自一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方牧将脆骨扔在摊位上，慢悠悠的道。 “好……” “哆哆哆……” 杀猪刀撞击案板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片刻之后，赵屠夫停了下来，浑身抖了一下，身体正在消散…… “到极限了？” 方牧沉吟片刻，眉心处传来一阵震动，是脑海中的那处空间。 一道无形的波纹从方牧眉心扩散，稳住了赵屠夫消散的身体。 方牧福至心灵，鬼使神差般摸了一把。 【你摸取鬼市怨灵，获得杀猪刀，锋利无比，邪念缠绕。】 【你摸取鬼市怨灵，获得庖丁解牛刀法，此刀刀法怪异，可将敌人骨肉剔出而不沾血。】 方牧收回手，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赵屠夫，心中了然。 摸尸摸尸，他原本以为只对有形体的东西有用，面对那种阴魂类型的毫无作用，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刚才可以看出来，无形的波纹可以让他摸取无形体的诡异。 “看来这个商贩做得不好啊。”方牧假装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染血铜钱收了起来，回头看向围观的诡异。 本来正在围观的诡异慢慢散去，规则已经被破解，它们也捞不到好处。 方牧又将目光看向那些诡异商贩，将染血铜钱拿了出来，缓缓走了过去。 诡异商贩们将目光停留在方牧身上，齐刷刷的做了一个动作。 收摊——跑路！ 诡异商贩们飞收摊，各自带着自己的摊位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钱……不赚也罢！ 听说过用气力用脑力赚钱，哪有用命赚钱的？ 方牧:“……” 不是吧，诡异这么怂的吗？ 将手中的染血铜钱收起来，他又看向街道两旁的店铺。 小的跑了，还有大的，慢慢来不着急。 “啪！” 一连串的关门声响起，街道两旁的商铺全部关门。 方牧嘴角抽搐，来到最近的一个店铺，抬起手就砸了上去。 “轰！” 一股反震之力传来，店铺上面有一层透明的薄膜保护着。 方牧用阴鬼刺试了一下，也毫无作用。 “喂，开门啊，我要进去。” 站在门外，方牧大喊一声。 店铺内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他。 没有回应之后，方牧退后两步，百无聊赖的在街上走着。 商贩没了，店铺也关门了，那些诡异也走了，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冷清下来。 方牧走着走着，前面突然敞亮起来。 其他店铺都已经关门，唯独有一家的灯火亮着。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方牧从兜里掏出染血铜钱，脸上带着笑容，朝着灯火亮起的店铺走去…… 离得近了，方牧听到阵阵女子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听着煞是好听，柔媚得勾人魂魄。 当方牧来到门口时，愣住了。 店铺类一片粉红，到处都是柳腰摇动的柔媚女子，穿着也非常暴露。 这一幕让方牧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天堂——妓院。 我一个正经人，怎么会去妓院呢？ 方牧想着，一步跨入妓院，打量起里面的场景:“我只是去打探敌情。” 简单的陈设，却处处透着露骨的风尘气。 这些诡异们模样正常，并没有外面那些恐怖的死相。 方牧还在观望，手臂却被人拉住。 转头一看，是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 老鸨露出个柔媚的笑容，娇滴滴的道:“爷，是来此处快活了吗，有没有熟络的姑娘？” 方牧一笑，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要不……奴家给爷介绍几个？”老鸨拉着方牧来到一个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看到妓院的全貌。 方牧点了点头，掏出染血铜币，一副我有钱的模样，道:“可以，满意了就赏给你。” 老鸨脸上露出一丝贪婪和阴冷，转向正在扭动腰肢的女人们。 第二十四章 庸脂俗粉 “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老鸨用着惯有的专用语气，对着前方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喊了一声。 衣着暴露的女人们围了上来，各种香气扑鼻而来，冲得方牧有些头晕。 老鸨伸手替方牧按摩肩膀，柔媚的道:“爷，挑一个满意的姑娘，与爷共度良宵，当然，奴家也是可以的。” 方牧打量了一下，老鸨虽然三十好几，但是仍旧风韵犹存。 当然，他是个正经人，只是为了打探敌情。 方牧正准备说话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没有掩饰，反而颇为沉重，让老鸨和女人们将目光看了过去。 方牧也顺着声音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杆长幡，幡上面有四个字——铁口直断。 随后，一个道人模样的青年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八卦。 “算命的？” 方牧用手敲击椅子的把手，若有所思。 这个青年没有死相，也没有阴冷的气息。 “老鸨呢，赶紧给你铁算仙大爷送上姑娘，道爷我有钱！” 名为铁算仙的道人一进门，就大声呼喝起来，手里晃荡着两个染血铜钱，露出狗大户的气息。 染血铜钱？ 老鸨一看到染血铜钱，脸上露出贪婪之色，上前两步，谄媚道:“爷这里来。” 说着，将铁算仙拉到了方牧旁边。 铁算仙:“……” 方牧:“……” 两人尴尬的对视，空气一片安静。 方牧表情严肃，道:“月光光。” 铁算仙同样表情肃穆，道:“睡大床。” “床下鞋两双。” “床底人光光。” 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然的表情，没有继续交流。 这是流传在古越国的一个恐怖故事，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顺口溜。 没错，只是恐怖故事的顺口溜，并不是其他的。 方牧已经确定了铁算仙的身份。 这顺口溜在鬼市里，诡异们自然不会回答，所以铁算仙应该不会来自鬼市。 铁算仙大概率是来自外界，普通人或者玄士。 “爷，奴家这新春楼里面，什么姑娘都有，你先挑一下吧。” 老鸨自动忽略了方牧，因为铁算仙手里拿着的是两个染血铜钱。 方牧:“……” 给爷整破防了，这年头，连诡异也知道见钱眼开了？ 好在老鸨虽然对铁算仙热情，也没有忘记方牧这边，只是分出了一半的姑娘到铁算仙旁边。 “爷，您看看，喜欢哪个姑娘直接挑上？” 铁算仙顺手挑起一个姑娘的手腕，仔细查看之下摇了摇头，又重新捏起另一个姑娘的手，很快又摇了摇头。 周而复始之后，铁算仙将长幡拿在手中，道:“都不是我的菜，你就这些人，也敢开妓院？” 在铁算仙拒绝之后，老鸨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原本围着铁算仙的姑娘们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因为铁算仙不满意，老鸨似乎受到了重创。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就被他破解了？开店的比摊位要好，不会这么简单。 只见老鸨虽然脸色苍白，却把目光投向方牧，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爷，您来看看。” “我全包了！”铁算仙把染血铜钱拍在桌子上，一副狗大户的模样。 方牧笑了笑，他知道铁算仙是在帮自己，不过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爷，你钱够吗？”老鸨道:“一个姑娘一枚铜子，你如果拿出钱来，我的姑娘让你挑个够。” “我再选不行吗？” “不行，我这可不是卖猪肉的贩子，我这儿得先看着钱，毕竟一个铺子可不便宜……” 说着说着，老鸨的脸上露出阴狠，似乎只要铁算仙不同意，就会触碰到什么禁忌。 铁算仙陷入沉默，转头对方牧说道:“小心。” 他没有这么多钱，爱莫能助。 不过铁算仙心中也有些期待，能够独自闯进混乱邪异的鬼市，这人应该也有些本事。 只是这妓院是男人的温柔乡，他又该如何挑选呢？ 来的时候算过卦，此行有惊无险。 鬼市的妓院如果强行装作不喜欢，也仍然会判定为喜欢，到时候将会是恐怖的诡异攻击。 想到这里，铁算仙默默地将染血铜钱摆出。 也罢，若是这人死了，自己就将这妓院解决了。 方牧看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突然伸出手，道:“既然是这样，我先上手摸上一摸，都给我过来。” 老鸨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姑娘们围了过来，方牧一个个摸了一把。 铁算仙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这是已经放弃治疗，打算醉生梦死了吗？ 果然，这鬼市不是寻常玄士可以踏足的。 铁算仙并没有留意到，此时的方牧满脸失望。 他逐个摸了一把，却没有触摸尸术。 他在心中默默地给摸尸术分了个类，逐渐摸索出设定。 第一，对于阴尸类的诡异好像可以直接摸取，比如青衣女尸，当时就是在青衣女尸未死前摸取到东西。 第二，对于规则类的诡异，需要打死之后摸取，脑海中会出无形的震荡波纹，让正在消散的诡异停留片刻。 至于阴魂类的，他还没有碰到过，当时遇到村长时，也不知道村长是什么类型，而且那个时候局势紧张，自身的东西也少，就没有继续试验。 暂时就只有这两点，其他的方牧还没有摸索出来。 “爷，摸也摸了。”老鸨凑了过来，惨白的脸颊带着怪异的笑容:“您该选了。” “你看过我杀那个屠夫？”方牧眯了眯眼睛，道。 老鸨点了点头，捂嘴道:“它们不敢做生意，我敢，因为我这里得先见着钱，毕竟是皮肉生意，算是下三路子。” “嗯……”方牧手靠在椅子的把手，支棱着头。 老鸨继续问道:“爷，您选好了吗，春宵一刻值千金。” 方牧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些货色都不咋地。” “爷，可不能说谎……什么！”老鸨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周围的姑娘化作青烟消失:“你真的……不喜欢！！！” 规则存在鬼市，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不得假，老鸨又一次受到重创。 铁算仙也惊住了，男人的温柔乡竟然对这位没用？ 方牧不屑的道:“庸脂俗粉，有什么意思，话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好货色，赶紧拿出来吧。” 他的选择对老鸨造成了重创，可是老鸨却没有死，而且在那些女人消失时，他的脑海也没有出现震动，去定住那些女人。 方牧有个猜测，或许只有这老鸨才是诡异。 那些女人们是什么呢，方牧不知道。 “好！好！”老鸨咬了咬牙，将目光看向二楼。 第二十五章 地契 “如烟！”老鸨冲着二楼喊了一声，回头笑道:“爷，你是逼我用出我们店铺的头牌，要是这个你都不满意，我输得不冤。” “头牌？” “来啦……” 二楼处，响起一道柔媚到骨子里的声音，接着一个身着轻纱的女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方牧定睛一看，嚯，不愧是头牌。 轻纱女子长相清纯，给人一种不忍侵犯的感觉，生在这烟花之地，有一种强烈的对比感，更激起男人某种不可描述的情绪。 她每一步都走得妩媚至极，简直媚到了骨子里，让人神销骨酥。 方牧的视觉由下至上，最后停留在中央。 挺大。 旁边，铁算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迷醉，随后猛的惊醒，又转向方牧，心中暗道:“好家伙，这下不能帮你报仇了。” 这个叫如烟的姑娘，即使是他看着也不知不觉的陷入温柔陷阱。 “能顶住吗？” 如烟是冲着方牧去的，去找了方牧之后才会来找他，铁算仙心中默默计算着，怎么才能抵抗如烟的温柔乡。 十种……百种……千种！ 短时间内，已经有上千种方法在铁算仙脑海略过，可是全都失败了。 铁算仙叹了口气，遗憾的道:“兄台，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了，咱们搭个伴。” 方牧:“？？？” 这个算命的又在说什么胡话？这是在毒奶自己吗？ “爷，如烟是我们这里的头牌，价值四个铜子，我想你应该有的。”老鸨邪异的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如烟，还不把爷扶进房间？” “好的，妈妈。”如烟妩媚的笑了一声，上前软绵绵的搀扶住方牧的胳膊，露出一个让男人为止神魂颠倒的笑容。 老鸨转向铁算仙，掩着嘴笑道:“爷，马上就轮到你了，我们如烟姑娘的好，你可要尝试尝试。” 铁算仙瞬间汗毛直立，只觉得犹如坠入冰窖。 果然，能够开店铺而不是摆摊，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完了完了，小命不保！ 铁算仙心底哀叹，这时，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庸脂俗粉！” 老鸨猛的转过头去，脸上露出道道裂纹，阴森可怖的道:“你说什么！” 方牧抖开如烟的手臂，不屑的道:“太大了……没兴趣。” 老鸨一愣，突然抱着头惨叫起来，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如烟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样，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铁算仙愣住了，这……这还是个人？ 如此尤物，竟然视若无睹，世间怎么有如此大毅力之人？ 等等，这人刚才说了什么，太紧张了没听清。 “为什么，为什么！”老鸨不断的翻滚，痛苦虽然强烈，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我是平派。” 这句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 “平派？” “平派？” 两句话，分别出自铁算仙和老鸨之口，一个是惊讶，一个是绝望。 “轰！” 老鸨的身影越来越透明，就在即将消失时，方牧脑海中传来震动。 方牧顺手摸了一把。 【你摸取了艳鬼，获得易容术，可改头换面。】 铁算仙惊了，你不是平派吗，为什么最后还对老鸨下手，连风韵犹存的你都不放过呀？ 方牧并不知道铁算仙想什么，看着老鸨化作虚无。 “啪！” 阴风吹过，周围的灯灭了，原本富丽堂皇的妓院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破败。 天空中飘下一张纸，落在方牧的前方。 “是地契，鬼市的地契！”铁算仙脸上带着羡慕。 “地契？” “没错，鬼市不光是鬼，人也可以在这里开店铺，不过却需要鬼市的主人同意。”铁算仙解释道:“快拿着吧，只要拿了这份地契，你就是这间店铺的主人。” 方牧摸了摸下巴，没有拿地契，问道:“有什么作用？” “联通鬼市与阳间，可以进行倒卖！”铁算仙羡慕的道:“鬼市的诡异也想要外界的东西，这是玄士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无数玄士冒着生命危险都想要得到，毕竟……鬼市的染血铜钱，也是玄士的硬通货。” “哦？”方牧皱眉道:“染血铜钱有什么用？” “可以提升修士神异！将意识注视染血铜钱，就可以了。” 方牧拿出一个染血铜钱，试着用这个方法做了一遍，毫无所获。 他这才想起，他并没有什么神异，除了摸尸术以外。 “你不是来除掉鬼市的？”方牧问道。 听铁算仙的意思，似乎更想要得到好处，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铁算仙讶异道:“鬼市根本无法除去，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交易，鬼市就永远存在，况且，鬼市主人并未做危害人间的事。” “嗯？” “凡是被鬼市主人的行商带入这里的商贩，大多是犯过伤天害理之事，到目前为止，我们也不清楚原由，但是鬼市主人确实没有滥杀。” 铁算仙耸了耸肩，继续道:“我们所在的街道，也只是鬼市很小的一部分罢了。” 方牧凝视着手上的地契，若有所思。 染血铜钱虽然对自己没用，在玄士手上却是硬通货，这样想来收个店铺倒也不亏。 想到这里，方牧将地契打开，瞬间满头黑线。 地契的大概内容是方牧已经成为了这间店铺的主人，在右下角有一处空白，旁边画着个箭头，有五个字——在这里滴血。 简单明了，甚至有点简单过头了。 方牧看着自己的手指，犹豫了。 铁算仙疑惑的道:“怎么了？” 能够成为鬼市的店铺主人，那应该是很好的事，为什么会犹豫呢？ “我怕疼。”方牧很自然的开口。 铁算仙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怕疼？ 要不是归属权不可更改，我替你疼好不好？ 方牧叹了口气，还是忍着疼，用阴鬼刺在手指划出一道伤口。 鲜血滴在了地契上，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在方牧眼前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扭曲不断，给人一种压迫和神秘感。 人影只是出现片刻就消失不见，方牧这才现店铺又恢复正常。 “活人得铺，不可擅进，交易之法，此令为钥。” 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一个令牌出现在方牧手中，接着在方牧手臂上化作鬼头纹身。 “这个就是交易用的东西吗？”方牧看着手臂上的鬼头纹身，问道。 旁边，铁算仙羡慕得都快要爆炸了。 第二十六章 亏还是赚 看着手臂上的鬼头纹身，方牧已经想好了几种方法来赚染血铜钱。 虽然这个染血铜钱对他无用，但是聊胜于无，也算是来到鬼市的额外收获。 旁边铁算仙也很羡慕，地契对玄士有很大作用，几乎每个寻找鬼市的玄士，最终的目的就是店铺的地契，他也不一样。 地契被方牧得了，那也是天意。 可是他不明白，方牧为什么一脸嫌弃呢？ 方牧叹了口气，地契就地契吧，总比没有强。 本来打算接受时，有一道流光闪过。 金色地契又重新出现在半空，然后远离了方牧，直接飘向了铁算仙。 这一幕让两人感到奇怪。 方牧心生疑惑，撸起袖子一看，手臂上鬼头纹身已经消失不见。 “这又是什么情况？” 铁算仙蒙了，地契还能取出来？ 没听说过啊，啥时候地契还能取出来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 地契本来是自己所有，可是转眼间却重新出现，还偏向了铁算仙。 谁能改变地契，除了鬼市的主人那就没别人了，看来是鬼市主人动的手，那么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么想着，方牧突然感觉右腿一沉，低头看去时，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一个毛色纯白的小猫正抱着他的腿，用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 方牧:“……” 这货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白猫很小，看着应该出生没多久，是个十足的小奶猫。 “喵……” 察觉到方牧的目光，白猫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 方牧:“？？？” 不知道为什么，方牧觉得一股很亲切的感觉传来。 金光闪过，一张金色的纸出现在方牧，正是原本的地契。 不过这地契上面的内容已经变了，变成了另一种契约——和白猫的契约，主仆契约。 他是主，白猫是仆。 方牧略微感觉无语，这契约还能变动的。 难不成是那种写了一大堆条款，最后在右下角标注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的契约？ 换了就换了，可是这么一个小奶猫，能够干什么？ 金色的纸张化作灰烬消失，再也找不到痕迹。 铁算仙看着扒拉方牧大腿的小白猫，愕然的道:“这是……食诡兽！” “我知道，用你说吗？”方牧心情不佳，瞪了铁算仙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食诡兽是什么？” 出来一趟，本来收获还不错，现在却粘上个白猫，这不是扯淡吗？ 可是听到“食诡兽”三个字，方牧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个世界不光是我们，兽类花草都有变化，食诡兽是兽类的变化。”铁算仙满脸羡慕的解释道:“它们以诡异为食，如果培养起来，极其强大！” 以诡异为食，这么厉害，还能培养？ 方牧蹲下来，摸了摸白猫的头。 铁算仙尴尬的挠了挠头，看着面前的新地契，试探的道:“我签了？” 方牧没有理他，继续看着白猫。 铁算仙略微尴尬，只能滴了一滴血，选择签地契。 一阵光华闪过，地契签订完毕。 铁算仙长出了一口气，刚转过头就看到惊讶的一幕。 只见方牧倒提着白猫，正在不断抖动。 “说，你是谁，有什么阴谋，不说的话我把你喂鱼了！” 白猫被摇得左摇右摆，可怜兮兮的叫个不停。 这事儿不对，方牧怀疑自己被鬼市主人给摆了一道。 谁能改变地契，恐怕只有鬼市主人了，改变地契的目的是什么？ “不说是吧。”方牧将白猫放下来，亮出阴鬼刺，露出个冷笑，威胁道:“我的刺可是很锋利的，一刺一个血窟窿。” “喵!”白猫叫了一声，顺势爬到方牧胸口上趴着。 奇异的亲切感传来，方牧表示无语。 “兄弟，你也很赚啊！”铁算仙走上前来，羡慕的道:“和食诡兽签订契约，这比我的还好啊，普天之下，现的食诡兽不足十只，是强大的助力！” “助力？” “没错，培养强大了，就能反过来帮助你，别人羡慕都还来不及呢。” “怎么培养？”方牧问道。 “吃诡异。”铁算仙回答得很干脆:“吃了诡异，越强的诡异，食诡兽就越强。” 吃诡异，还是养成类的，听起来好遥远。 方牧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任由白猫挂在身上。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 铁算仙咧了咧嘴，看着方牧的表情非常疑惑，方牧怎么还觉得自己亏了。 要是可以，他宁愿要这个食诡兽，也不会要店铺。 毕竟想赚鬼市的钱，那得绞尽脑汁，还不一定稳赚。 那些前辈们，有的可是赔得裤子都没了，这种还比比皆是。 反过来，一只稀缺的食诡兽，未来的潜力不可限量，那简直是完美。 “喵……喵……” 食诡兽又开始叫了起来。 方牧无奈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食诡兽歪着脑袋，用宝石般的眼睛看着方牧，又叫了一声。 方牧叹了口气，道:“算了，就叫阿白吧。” 按照铁算仙的说法，阿白也相当于一个助力。 吃诡异，其实也简单，以后刚好可以凑一个组合。 一个摸尸，一个毁尸，简直美滋滋。 至于鬼市主人到底搞没搞鬼，现在也搞不清楚状况。 “咳咳，在下铁算仙，不知道兄弟姓名。”铁算仙见到尘埃落定，上前问道:“妓院里多谢兄弟出手，这地契我也受之有愧。” 方牧不假思索的道:“我叫铜算魔，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铁算仙:“……” 还真是随意的名字呢，随意到显得很假的地步，而且我俩第一次见面，说久仰不会太假了吗？ 方牧抱拳道:“名字只是个代号，不要太在意细节，对了，你是怎么抵挡那个妓院的？” “我给她们算卦。”提起这个，铁算仙脸上露出自豪，道:“她们都是诡异，与我八字不合，自然不行。” “那如烟呢？” “她……是个例外。” 方牧呵呵一笑，太大了就是太大了，例外啥啊。 铁算仙还打算抢救一下，谁知道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方牧回头看去，眉头微微一皱。 第二十七章 诡士 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紧身夜行衣，长相成熟妩媚，胸口前的衣服紧紧绷绷，上面有一个奇异的花纹。 方牧还没有说什么，铁算仙看到这个女人之后，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别紧张。”女人捂着嘴吃吃笑了一声，媚眼如丝的看了方牧一眼，柔媚的道:“新店铺开业，我是来买东西的。” 说完，女人手中亮出几个染血铜钱。 铁算仙的脸色越铁青，道:“诡士。” 诡士？那是什么玩意儿？ 方牧不清楚各中原由，默默后退一步，保持一个看戏的距离。 白猫挂在方牧脖子上，晃荡着感觉不舒服，伸手揪住方牧衣领，飞快的爬到方牧肩膀上坐下。 一大一小瞪大眼睛，默默地看戏。 “我才接手……你就要来捣乱？”铁算仙沉默片刻，将手中的长幡放下，质问道。 妩媚女人摇头道:“按照规矩，鬼市开店做生意的玄士，不得扫了客人的兴趣，除非你事先关门，可是……这条街只有你一家开着。” 两枚染血铜钱被妩媚女人拍在桌子上，继续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卖什么先定下，鬼市的规矩，人和诡异的规矩不同，不可刁难，两枚铜钱能够买什么，买到的东西符合价值，那便无事生。” 铁算仙道:“如果买不到呢？” “那就……换了这店铺的主人。”妩媚女人冷笑一声，眼神转为冷厉。 铁算仙默然道:“过街老鼠。” “任凭你怎么骂。”妩媚女人道:“拿不拿得出，拿不出，那这店铺就归我所有。” 哦～～有戏看了。 方牧找了个凳子坐着，一来就是抢夺店铺这么劲爆。 铁算仙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突然掏出一个八卦，狠狠拍在桌子上，道:“这个值吗？” 这个八卦通体橙黄，上面还有锈迹，一看就有些年代了。 看铁算仙脸色这么差，估计是个宝贝。 铁算仙无奈啊，他怎么就忘记先关门了呢？ 开门代表迎客，可是现在连东西都没有，怎么迎客？ 为今之计也只有出点血了…… 妩媚女人盯着桌子上的八卦，笑了一下，将八卦拿起，故意装作遗憾的道:“唉……算你走运吧。” 铁算仙没有说话，这个怨他记下了。 方牧坐在凳子上，暗叹这场戏终于还是没了。 可是还不等他说什么，他就感觉到妩媚女人将目光看了过来。 “先别慌，咱俩还有事呢。”妩媚女人拦住方牧，笑道。 方牧后退一步，凝视着妩媚女人。 只见妩媚女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签了……主仆契约，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方牧:“？？？”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要我给你敲打敲打？ 铁算仙在一旁，看到女人这个动作之后，道:“估计是看上阿白了，主仆契约没法更改，她就想和你签，你是仆人，阿白自然也是仆人。” 妩媚女人没有说话，认同了铁算仙的说法，将手中的契约晃了晃。 方牧回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阿白，又看了看妩媚女人。 “喵……” 阿白抱着方牧的脖子，显得有些害怕，露出怂的表情。 方牧笑了起来，饶有兴趣的道:“你在教我做事？” 妩媚女人身上有杀机腾起，上前一步，压迫道:“不服？那就只有死，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谁给你的自信？” “实力。”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妩媚女人身上出现，在女人身后有一道模糊的虚影出现，好像一道门。 “龙门境！”铁算仙露出苦笑:“兄弟，这次把你害苦了。” 他只有逆流境，又怎么会是龙门境的对手。 妩媚女人直视着方牧，以高姿态道:“我早就在观察你们了，两个逆流境，你拿着刺，神异是类似于肉身方面的，而他……应该是特殊类型的，可惜的是，店铺的主人不可以动手，只有你一个而已。” 在妩媚女人身后，有阵阵阴冷的嘶吼传来，她的影子里钻出一个又一个黑影，伫立在她身后。 黑影出现之后，只是停留了片刻，就化作一把长鞭，被妩媚女人拿在手中。 长鞭上，有阵阵令人暴躁的嘶吼。 妩媚女人嘴角上扬，露出个胸有成竹的表情。 虽然没有获得店铺，但是能够得到一个可成长的诡异，那比店铺还赚。 长鞭、紧身衣、女人，这一幕有点不可描述。 方牧拍了拍阿白，道:“下来。” 阿白回头看了一眼，乖巧的从方牧肩膀爬了下来，躲到角落里。 “宁愿死，也不愿意苟活吗？”妩媚女人舔了舔嘴唇，长鞭啪的一声传来爆响，朝着方牧卷了过去。 方牧也动了，阴鬼刺撩动，化作残影攻向妩媚女人的五处要害。 妩媚女人身上腾起黑气，将阴鬼刺卷住。 “武者获得神异吗？”妩媚女人呵呵直笑:“应该算是比较低等的了，毕竟逆流境只能近身。” “昂！”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传来，黑气在妩媚女人身后形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朝着方牧一口咬下。 方牧试着抽动阴鬼刺，可是阴鬼刺被黑气卷着，根本抽不出来。 骷髅头碰到方牧之后，化作黑雾遮住了周围的视线。 黑暗中，方牧感觉到一个火热的身躯靠了过来。 “成为我的一部分吧，享受极致的快乐。”妩媚女人环住方牧的脖子，吐气如兰。 方牧只觉得气血冲脑，浑身不自然的热。 “玄士有什么好，不如当诡士快活。” 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继续瓦解方牧的心智。 妩媚女人将头靠在方牧的肩膀上，嘴角带着勾魂的笑容。 唯一对她造成威胁的铁刺已经被束缚，现在只等这个男人心智瓦解，就可以趁势诱导他签订契约了。 “喵……” 阿白突然爬了过来，一头栽进迷雾，四处寻找方牧的身影。 铁算仙叹了口气，刚刚看对眼的一个玄士即将落入魔窟，自己却无能为力。 “要成了！”妩媚女人心头欢喜。 就在妩媚女人认为大功告成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笑声，让她瞬间愣住。 “呵……” 第二十八章 刀很快的 不对劲！ 妩媚女人心头大惊，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从心底冒出。 她刚想抽身而退，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痛。 这种痛很轻微，轻微到如果不仔细注意的话根本现不了。 可就是这种疼痛，眨眼间竟然开始蔓延。 虽然轻微，但是一旦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之后，这种轻微就变成了剧痛，痛入骨髓，让她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妩媚女人艰难的转过头去，透过层层黑雾，她看到方牧正对着他，另一只空余的手上提着一把……杀猪刀！ 有浓郁的煞气在杀猪刀上缠绕，这把杀猪刀不是凡品！ 黑雾慢慢散尽，铁算仙焦急的等在一旁，看到了方牧和妩媚女人出现，两人都毫无损。 “兄弟……”铁算仙张了张嘴，正想说话。 “噓……” 方牧缓缓将束缚的阴鬼刺拿回来，一手提刺一手提刀，一脸满足:“完美的解剖，当了这么久仵作，这还是第一次，庖丁解牛，好刀法……” “这……”铁算仙摸了摸头，不明所以。 “就这，你给老娘刮痧吗？”妩媚女人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嗝!” 方牧将杀猪刀晃了晃，道:“别急，刀太快你没反应过来。” 密密麻麻的血线从妩媚女人身上浮现，接着大量的可以打马赛克的鲜血喷涌而出。 妩媚女人直接变成了一地碎块，只剩个骨架支棱着。 “这……这这!” 铁算仙愣住了，逆流杀龙门，这太离谱了！ “喵……”阿白小跑过来，抱住方牧的大腿就开始爬。 方牧反握住杀猪刀，问道:“诡士是个什么东西？” 刚才听两人的对话，其他都听得懂，唯独这诡士二字令人费解。 铁算仙听到声音，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诡士，就是与玄士相对的，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哦？”方牧将地上的铜质八卦捡了起来，递给铁算仙，道:“细说，为什么不能称为人了。” 铁算仙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收好，这才道:“所谓诡士，就是半人半诡异，他们放弃了玄士的修行方法，以自身融合诡异，操控诡异的力量。” “不过这种邪门歪道容易被诡异影响心智，变得极端嗜杀和暴躁，甚至能让一个大善人变成极端邪恶之人。” 说到这里，铁算仙长出了一口气。 八卦失而复得，让他感慨不已。 面前这位看似逆流，实力却远远过本身的掩饰，杀龙门只是弹指之间，让人不得不服。 方牧来到柜台前，又问道:“那么，你又是谁，什么身份呢？” “我？”铁算仙一愣，随后飞快道:“我是散人玄士，本来是一个算命的，某天觉醒了神异，和算命有关。” 他能够感觉到方牧的煞气，如果回答不对，自己只怕也是一地碎块。 “你也才刚入逆流。”方牧将手放在柜台上，杀猪刀和阴鬼刺闪烁着寒光:“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自己已经入了逆流，可是了解到的世界很少很少，这个铁算仙也是逆流，为什么会了解这么多？ 铁算仙一愣，随后惊讶的道:“我资质很好，花了大半年入了逆流，大半年时间能够了解很多了啊。” 方牧:“……” 大半年？资质很好？ 这……他是不是对资质很好有什么误解？ 大半年就算好了，那自己算什么，天才中的天才，或者开挂的？ 方牧还想问，可是周围却出现了异常。 浓浓的烟雾从街道上弥漫，仅仅只是几息时间，烟雾已经将整条街都遮挡得看不见模样了。 在烟雾中，有一个又一个恐怖的身影在游动，它们的眼神阴冷、绝望，让人心生恐惧。 “要收市了！”铁算仙飞快的来到门口，将房门关上，阻隔了那些视线。 方牧皱眉道:“收市，你是说要结束了？” “没错，要结束……” 铁算仙回过头，还没来得及说完，人已经消失不了。 不光是铁算仙，周围的景色也在变得模糊不清。 转眼之间，方牧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一开始的密林中。 与进来时不同，这次他多了易容术、庖丁解牛刀、杀猪刀、和一只白猫。 “喵……”阿白趴在方牧肩膀上，亲切的靠着方牧的脖子。 方牧叹了口气，拿着杀猪刀离开了密林。 …… 井龙县，方牧起了个大早，来到院子前。 距离上次鬼市的风波已经过去好久了，他现在正准备出去做点事。 这段时间井龙县牵扯出几个案子，是关于死去的赵屠夫的。 本来是查凶杀案，没想到这赵屠夫也有点东西。 经过衙门的细查，赵屠夫竟然是一个江洋大盗，所谓的起家钱财，全都是抢夺所得。 方牧听到这个之后，想起铁算仙说的东西，鬼市抓人，都是抓的伤天害理之人。 于是在某个夜晚，方牧乔装到县衙，给于知县投了一封用左手写的信，大致说有几个人和凶杀案有关。 这几个人就是被鬼市瞧上的人，经过县衙细查，竟然都带着案底。 颇为遗憾的是，周老板被抓之后，井龙县的百姓是吃不到卤味了。 院子外，阿白正蹲在地上，对着地面上的蚂蚁认真的观察着。 “走了。”方牧敲了敲手上的杀猪刀，说道。 阿白马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方牧面前，期待的伸出前爪。 方牧将阿白抱起，这才离开了家。 这是个食诡兽，虽然看着是一只猫，但却货真价实，留它一个在这里，总觉得会有点危险。 方牧也乐于接受，毕竟可以用来培养成助力。 …… 井龙县又恢复了宁静，前段时间遇到的命案已经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方牧来到一处店铺前停留，听到店铺内传来窸窸窣窣的缝纫声。 “哟，来了。” 店铺内的裁缝看到方牧，打了声招呼。 方牧走了进去，道:“老板，我要的东西做了好吗？” “好了好了。”裁缝将一个物件儿递给方牧。 这是一个半月形的皮质物件，上面还有可以别在腰上的带子。 方牧将杀猪刀放在里面，非常的吻合，于是问道:“多少钱？” “一两银子。”裁缝伸出一根手指，道:“上好的水牛皮，经过几十道复杂的工序才做好的，你的刀太锋利了，只有这个能够装得下。” 方牧嗯了一声，将钱递给裁缝，就直接离开了。 杀猪刀别在腰上，轻松了不少，虽然有些晃人，但是总比拿在手上好。 第二十九章 一起吃吧 杀猪刀太大了，他试过放在木箱子里，可是放不进去，如果再定做一个木箱子，问题也很大。 关键时刻如果要使用的话，会非常麻烦，比如生死时刻，还需要打开箱子，别人根本不会给你这个时间。 所以皮套子很适合，也很好用。 “锵……” 清脆的声音传来，方牧很满意。 “对了，还有这个。”裁缝又递过来一个东西，道“当初说的送你一个。” 这是一个皮套，方牧将皮套绑在腰间，再将阴鬼刺插进去，用衣服盖住。 “完美。” 付了钱之后，方牧直接出了裁缝铺。 身为一个仵作，我带把解剖用的杀猪刀，也很合情合理吧。 出了裁缝铺之后，方牧准备回家一趟。 回来这几天他也没闲着，又去了一趟乱葬岗，可惜的是没有收获。 摸尸术要摸与诡异有关的，没有诡异的话也是白费功夫。 阿白稳稳的靠在方牧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走了没多远，方牧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呼声。 转过头去，现是一个小姑娘，旁边还站着一对中年男女。 “小猫！”小姑娘指着阿白，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方牧笑了笑，没有搭话，继续往前走。 小孩子都喜欢动物，不过阿白可不是寻常的动物，方牧没有留下来的心思。 小女孩见到方牧没有理会，不由得有些失望。 “小蓝，先走吧，咱们先去看看新家。”中年妇女摸了摸小蓝的头，柔声道:“你喜欢小猫，等明天我去帮你买一只。” “可是……刚才小猫在看我。”小蓝嘟了嘟嘴，撒娇的道。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又安慰了几句，拉着小蓝离开了…… 小蓝被中年妇女牵着，回头看向方牧的背影，乖乖跟着离开。 …… 井龙县的一处住宅外，中年男子推开房门，叹了口气。 房间内设施简单，一眼看去望的到头，唯一的好处就是干净，前主人应该也是个勤快的人。 “唉，比起孟县还是差远了。”中年妇女看了一眼，叹气道:“不过房子的主人还是爱干净，我稍微打扫一下吧，咱们就能入住了。” “小蓝——” “唉，娘。”小蓝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中年妇女。 “你先去院子玩。”中年妇女拿出一个小小的皮球，笑道:“我和你爹打扫一下，灰尘多了对小孩子不好，等打扫好了我们就做饭。” “好的，娘！”小蓝答应了一声，欢快的抱着皮球跑到院子里去了。 等到小蓝离开之后，中年妇女脸上带着忧愁。 “别想太多。”男人摇头，劝慰道:“虽然背井离乡，但是总比在那里好啊，孟县的事……唉，说是解决了，可是总有人不对劲。” “是啊。”妇女接口道:“先是离奇死亡，说是解决了，可是隔了几年了……现在突然出现这种事，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太可怕了，太可怕……” 一说起这个，妇女就抱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离开了就没事了。”男人抱着她，安慰道:“听说之前隔壁老王离开了，就没有事了。” “也许吧……”妇女抬起头，看了周围一眼，道:“那我们先打扫吧，毕竟是别人住过的，打扫一下干净些。” “嗯……”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小蓝正在院子外玩皮球。 她很乖，从来不乱跑，说是在院子就在院子，不给自家爹娘增加烦恼。 “呀，你又没接住！”小蓝气鼓鼓的把掉在地上的皮球拿起，对着一团空气……说话！ “小绿，都说了好几次了，你接住，再投给我。” 空气中一片安静，并没有人回答她。 皮球一次次的抛起，又一次次的落下，小蓝每次都会埋怨一声，可是埋怨过后又乐此不疲的拿起皮球。 时间流逝，夕阳西下。 “小蓝，吃饭了。”中年妇女来到院子，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也多了很多汗水。 “来了。”小蓝捡起皮球，跟着中年妇女进了门。 餐桌上，只是简单的菜肴，男人已经等待了一会儿。 一家三口坐在桌子旁，享受晚饭。 这一幕非常的和谐，也非常温馨。 吃完饭之后，这一家子人又开始聊天。 时间一直来到晚上，一家三口纷纷进屋睡觉。 皮球被小蓝放在角落，油灯熄灭，大厅内陷入黑暗和安静。 “咚……咚……咚……”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安静的皮球突然动了，先是滚动了一下，接着上下跳动起来，出咚咚咚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拍皮球一样。 在黑暗的房间里，这声音尤为恐怖。 “吱呀——” 房间的门被打开，男人和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僵硬。 “你是小蓝的朋友吗，哦，你想吃饭啊……”妇女满脸呆滞，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缓缓靠近皮球:“吃吧，吃吧……全是好吃的！” 皮球的响动停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墙角。 “嘶——” 空气中传来一道吸气的声音，原本橙黄的光亮刹那间变成了绿色。 在绿色的照耀下，男人和妇女的脸变得越加诡异。 “吱呀——” 木门转动的声音传了出来。 “爹，娘，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啊。”小蓝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刚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男人和妇女将目光转了过去，呆滞的看着小蓝，仿佛在看空气。 “来……老王，一起吃饭吧。”男人对着小蓝身后招了招手:“都是邻居，别客气。” 小蓝一惊，回头看去，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三个人影正模模糊糊的出现，接着越过小蓝，来到大厅的桌子前。 “你呢……你是谁，也来一起吃饭吧。”男人又将目光看向小蓝，慢慢变得阴森起来。 小蓝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动弹。 在她身前，一个无头的小孩正掐着她的脖子，缓缓将她提了起来…… “小蓝……小蓝……来玩皮球，染血的皮球……” 绿色的烛火炽烈，将整间屋子都染上了绿光…… 第三十章 阿白的异常 井龙县，方牧家门口。 “什么？又死人了？”方牧穿戴整齐，皱眉道。 “是啊，是个小女孩，她家的家人现的，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好像猝死一样。” 门外，衙役脸上阴云密布，带着几分憔悴。 方牧停顿了下，回去带好木箱子，又把一旁呼呼大睡的阿白捞上，简洁的道:“走。” 诡异丛生，方牧有种猜想，或许与诡异有关，但是需要去验证一下。 衙役点了点头，在前面引路。 越过一条条街道，衙役带着方牧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房屋中。 百姓已经被捕快赶走，从外面看屋子里，除了捕快之外，还有两个人跪在地上。 “让开让开，方兄弟来了。”衙役大喊了一声，带着方牧走了进来。 进门一看，方牧愣了愣，眉头微微皱起。 地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正瞪大眼睛，无神的盯着屋顶。 在小女孩旁边，一男一女正跪坐着，脸上带着眼泪。 方牧认得小女孩，正是白天所见的那个，当时好像还是被阿白所吸引。 “方兄弟，你看看吧。”捕快退后一步，让开道路。 方牧走上前去，进行验尸。 他的手刚刚碰到小女孩的尸体，马上就听到了提示音。 【你摸取了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轰！ 这一丝真气传入体内，让方牧脑袋轰鸣。 原本顺流的一缕真气在这丝真气传入之后，竟然稍稍停滞。 这就好像被这丝真气拉着，方向与一缕真气的位置相反。 不过一丝真气的拉动略显吃力，只能带动着缓慢流动。 “这是……已经逆流了？” 方牧压下心中的想法，镇定的开始验尸。 很奇怪，浑身上下也没有伤口，用工具试验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虽然已经清楚是诡异所为，但是方牧却没有露出异常，而是走完了一套流程，将验尸的结果说了一遍。 “难不成是猝死？”捕快挠了挠头，疑惑的自言自语。 “也许吧。”方牧将工具消毒，然后放进木箱子，看向躺倒的小女孩尸体。 “喵!” 这时，正蹲在方牧肩膀的阿白突然炸毛，低吼起来。 低吼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那对中年夫妇。 “嗯？”方牧安抚了下阿白，笑了起来，解释道:“我家猫见不得生人。” “没事，没事。” 中年夫妇客气了一声，继续抹着眼泪。 方牧上前两步，伸出左右手，同时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节哀。” 【你摸取了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两丝真气进入方牧体内，一丝来到原本那缕真气后面，产生了拉力。 两丝真气拉力的作用下，原本的一缕真气逆流得更快了。 另外的那丝真气则在一缕真气的上方形成正方形，好像一道门。 逆流的真气每次经过这道“门”时，都会朝上面跃动一下，可惜的是越不过去。 “龙门！” 如同福至心灵一般，方牧心中已经了然。 现在已经稳稳的进入了龙门境，这缕逆流的真气还是缺乏推动力，没办法越过这道真气所化的“龙门”。 只是刚好到了龙门的边缘，那道龙门太过模糊，有种不真实感。 目前来说，距离鱼跃境似乎还有点远，甚至还没有在龙门境稳固，只能算刚入龙门。 逆流的真气每一次蹦跶都徒劳无功，龙门仿佛高高在上，俯视着底下的真气。 “差的还很多。”方牧心中暗道。 “谢谢……” 这时，中年夫妇对着方牧感谢。 方牧收回手，道:“不用谢。” 这两个不是人！ 本来他并没有怀疑，因为中年夫妇的表现太正常了，丧女之痛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刚才阿白突然低吼了一声，低吼的目标还是中年夫妇。 在外人眼中，阿白只是个普通的白猫，方牧却知道它的真实身份——食诡兽！ 屋子里这么多人都不吼，偏偏去吼中年夫妇，这对中年夫妇有问题。 方牧假装安慰，拍了拍中年夫妇的肩膀，瞬间就触了摸尸术。 很明显，这对中年夫妇是诡异。 “有趣……”方牧心中暗道。 现在人多眼杂，又是捕快又是衙役，方牧倒想看看这对诡异搞什么把戏。 可是接下来很奇怪，一切都正常的进行。 捕快说要把尸体带走，中年夫妇也同意了。 捕快和衙役们走了，方牧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男人上前将门关上。 光线变得昏暗，男人回过头，脸上带着渗人的笑容。 “吃不饱啊……”妇女同样笑了起来:“吃不饱啊……” “咚咚咚……” 角落中，传来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 夜晚，月色撒在街道上，房屋的门突然打开。 中年夫妇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僵硬的表情，缓缓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它们来到一处房屋前，伸手在房门上敲了几声。 “谁啊……” 过了好一会儿，房屋内响起一道声音，还伴随着脚步声。 “吱呀——” 门被打开，一个男人探出脑袋，面露疑惑。 “人呢？刚才还有人敲门来着。” 房门外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街道也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影。 “呼——” 一阵风吹过，这人打了个哆嗦，嘀嘀咕咕了两声，啪的一下把门关上。 街道又恢复平静，不过在街道的角落，正生着常人所不知道的事。 两个诡异被按在墙上，脸色呆滞。 方牧抓着它们的脖子，狠狠将它们按在墙上，略微有些遗憾。 白天出了房屋之后，方牧就躲在暗处，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真的跑了出来。 他把两个诡异按住，带到了街道角落，本来想看看还能不能触摸尸术。 经过这段时间的测试，方牧现摸尸术会随着诡异的状态，或者说强大程度而变化，就比如无头女尸，有头颅时和没有头颅时完全是两种情况。 还有最重要的，阴尸类好像可以直接摸，规则类必须打死了，脑袋里出波纹，有那么一瞬间可以摸。 可惜遗憾的是，并没有触摸尸术，看来这两个诡异并没有变化。 “那就留不得你们了！” 腰间的杀猪刀出手，朝着两个诡异划去…… 这时，异变突起…… 第三十一章 无头鬼 靠在墙上的中年夫妇怪叫一声，化作虚影消散不见。 没有踪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即使以方牧龙门的实力仍然无法看到。 整条巷子恢复宁静，只剩下方牧一个人。 “喵——” 阿白转过头，对着一个方向低吼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凶狠，同时有阵阵黑气从阿白嘴里钻出，在阿白周围环绕。 一改平时小奶猫的模样，此时的阿白看着非常渗人，浑身黑气缠绕下，仿佛一只恐怖的异兽。 方牧转头看向那个方向，皱眉道:“是那个位置吗？” 阿白的吼声戛然而止，不过眼睛却没有挪动，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从眼睛里能看到一丝……馋！ “去看看。”方牧将杀猪刀收回刀鞘，按照阿白盯着的方向走去。 绕过弯曲的道路，又经过几个巷子，当方牧来到目的地时，将杀猪刀和阴鬼刺抽了出来。 前方不远处不是别的，是早上生命案的小女孩家。 方牧抬起脚，踹！ “啪！” 木门被踹得四分五裂，露出里面幽暗的场景。 黑暗中，有两道身影恍恍惚惚。 “喵——” 见到这两道身影，阿白叫得更大声了，半夜的猫叫尤为惊悚。 “叮当……” 清脆的声音传来，两道人影正低头动作，由于太暗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方牧抬脚走了进去，在进门后的一瞬间，整间房子亮起幽幽的绿光，让方牧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两道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不是别人，正是那对莫名消失的中年夫妇。 它们正趴在桌子上，用筷子在碗里扒拉着，刚才清脆的声音就是筷子敲击的声音。 这时，方牧突然觉得心中一寒，背后有风声传来，这是真气的反应。 来不及细想，猛的低头，方牧看到一只手从他头顶划过。 在他身后，两大一小三个诡异正阴森的看着他。 “老王……吃……” 桌子旁的诡异出呆滞的声音，又敲了敲碗。 “咯……咯……吃……” 门口的诡异呆滞的回答，又朝着方牧抓了过去…… “吃你大爷！”方牧大喝一声，簪刺法使出，直接刺向三个诡异。 “嘭！” 方牧只感觉手上一空，接着就看到三个诡异消失得无影无踪。 “吃吃吃……” 身后传来声音，方牧回过头去，现五个诡异坐成一圈，正对着碗里的空气吃着。 诡异们也没有理会方牧，而是继续吃着。 方牧来到桌子旁，它们视若无睹。 方牧想了想，伸手摸了一把。 中年夫妇那里还是没有收获，另外三个诡异则是直接穿了过去，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奇怪了……” 按理说阴尸类可以直接上手，这中年夫妇是阴尸类，之前已经摸出来了，可是另外三个摸不到。 不是摸不出来，而是完全摸不到。 这意味着另外三个并不是阴尸类，似乎是……其他的分类。 阴魂类？或者规则类？ 方牧还没来得及细想，肩膀上的阿白叫了一声。 阵阵黑气从阿白嘴里浮现，朝着五个诡异席卷而去。 五个诡异突然愣住了，接着竟然瑟瑟抖起来。 “吧嗒！” 黑气断绝。 方牧按住阿白的嘴，道:“还没到你吃的时候。” 食诡兽，以诡异为食。 还有三个没有摸呢，你这就开吃，我岂不是很亏？ 五个诡异好像遇到了天敌，也不再说什么吃吃吃的话，瑟缩在位置上。 方牧按住桌子的一角，道:“吃？在我乌鸦……不对，在我方某人面前，你们吃得饱吗？” 掀桌…… 桌子高高飞起，接着落在地面上，出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吃啊，你们怎么不吃了？” 方牧咧了咧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五个诡异，指了指那对中年夫妇，道:“这两个你可以先吃。” 阴尸类的诡异，又摸不出什么东西，那就拿你们开刀吧，这里是老巢，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如果有外人看到，必然会被吓得瑟瑟抖。 常人避之不及的诡异，在方牧面前只是哪个先死的问题。 阿白得到方牧的指示之后，黑气又一次朝着中年夫妇而去。 不过就在黑气即将碰触到中年夫妇时，中年夫妇连同另外三只诡异又离奇消失不见。 方牧皱了皱眉，情况不对劲。 “大哥哥，你要来玩游戏吗？” 背后，陡然响起了一道小孩子的声音。 方牧回头，咧了咧嘴。 在他身后，是一个小男孩打扮的诡异。 小男孩手中拿着一个皮球，似乎是在看着他。 为什么用似乎，因为这个小男孩没有头。 古越国流传着一个传说，夜遇无头鬼，千万不要说话，如果无头鬼找你说话，也不能不搭理，而是要马上用黄布罩着头，一直等到天亮。 死人忌讳的东西很多，其中有一点就是死无全尸。 凡是死无全尸的尸体，都有极大的怨气，而其中最为恐怖的，就是无头鬼。 头为全身之主，如果尸体失去了头颅，怨气会更大。 至于传说中遇到无头鬼之后的解决方法，也是有所讲究的。 无头鬼找人说话肯定是索命的，如果答应了，那就证明有头颅，下场只有一个死。 如果不答应，无头鬼就会上手来摸，摸到了头颅也会死。 黄布罩头也是有讲究的，黄色代表着贵气，无头鬼便不敢再摸，只要不答话等到天亮就可以了。 当然，方牧并不喜欢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他从怀里掏出染血肚兜，直接朝着无头鬼笼罩过去。 奇怪的是染血肚兜穿过无头鬼，直接落在地上，并没有生效。 没有实体？ 这还是染血肚兜第一次失去效果，当时连青衣女尸都没有失效。 仔细一想也没毛病，这玩意儿好像没有实体。 以前罩在村长的头颅上有用，青衣女尸也是阴尸类的，都是有实体的，染血肚兜能罩住。 不过没有染血肚兜，就不能弄你了吗？ “哥哥……你有头哦，你有头哦……”无头鬼举起手中的皮球，阴冷的道:“皮球还缺很多很多……哥哥你的头给我好不好……” 第三十二章 不听解释就揍 用最弱的语气，说着最渗人的话，这就是无头鬼现在的状态。 在无头鬼说出这句话时，它身后又出现五个诡异。 出现之后，五个诡异融入无头鬼的身体，无头鬼的脖子上出现一个圆球状的物体。 一颗头颅，一颗四不像的头颅。 五个诡异的样子都有，凑在一起看着非常别扭，像一个缝合怪。 无头鬼朝着方牧伸出手，嘴里还在叫着:“哥哥……头……给我……” 方牧眼睛微眯，阴鬼刺对着无头鬼胸口刺去:“要头啊……你来取啊！” 阴鬼刺透体而出，从无头鬼身体里穿了过去，却毫无阻碍。 哪怕是真气也没有丝毫的伤害，就像根本不存在无头鬼这个诡异一样。 “哥哥……我用皮球换你的头颅好不好……”无头鬼将皮球凑了上来。 一股僵硬的感觉从方牧四肢传来，这种僵硬感不断蔓延，最后全身上下都变得硬邦邦的，包括某一处。 无头鬼飘了起来，手上的皮球掉落在地，伸手按在方牧的肩膀上。 脖子处有轻微的撕裂感，冰冷、饥饿和绝望的情绪在无头鬼身上不断蔓延，让方牧情绪有些恍惚。 这时，头顶的白玉簪挥了作用，宁静心神的白光闪过，方牧恢复意识。 真气运转，方牧很快恢复正常，他正准备反击时，肩膀上传来阿白的声音。 “喵——” 阿白出低吼，浑身黑气笼罩，将它衬托得恐怖无比。 无头鬼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害怕阿白，化作虚影消失不见。 方牧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房间内，已经空空荡荡。 在出低吼之后，阿白又将目光转向周围，低吼之声越密集。 “头……头……头……” 周围，传来阴冷的声音。 方牧将杀猪刀也拔了出来，左手阴鬼刺，右手杀猪刀，冷笑道:“藏头露尾。” 这不是规则类的诡异，当时这个无头鬼竟然直接过来摘他的头颅，规则类的可没有这么彪悍。 不是阴尸类，也不是规则类，那就只有阴魂类了。 没有实体，也不会被染血肚兜攻击，那么要怎么解决这个家伙呢？ 周围又一次笼罩了黑暗，黑暗正在朝着方牧席卷而来。 原本伫立在桌子上的油灯也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喵——” 房间内，只有阿白的低吼声和阵阵阴冷的声音。 不过阿白也只是低吼威慑，似乎对这个无头鬼颇为忌惮，也许是阿白太过幼小的缘故。 “头……头……头……” 黑暗朝着方牧笼罩，碰到方牧身上。 下一刻，方牧身上的真气开始沸腾，逆流的真气覆盖全身。 黑暗仿佛碰到了火焰，刹那间退开，和方牧保持着一个距离。 “头……” 阴冷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可是并没有靠近他，好像忌惮他的真气。 “忌惮真气，可是真气在最开始却伤不了它。” 方牧眉头微皱，身处无边黑暗中却异常冷静。 黑暗围绕了方牧片刻之后，渐渐消散不见，一切恢复宁静。 阿白的低吼声也渐渐消失，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不见了？” 看到阿白的样子，方牧心中暗道。 他现在现阿白还有工具猫的作用，完全可以用来检测诡异。 黑气消失不见，方牧接下来又把房间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的现。 “真的跑了吗……”方牧摸了摸下巴，看向肩膀上的阿白，问道:“有没有现？” 阿白抬起头，在空气中嗅了嗅，把头转向一个方向，又开始低吼起来。 方牧顺着这个方向找了找，空空如也。 “难不成在外面？” 房间内没有，那么房间外呢？ 方牧走到街上，顺着阿白的目光看去…… 那是县衙的方向！ “它去了县衙，白天的时候，小女孩的尸体被捕快带走了，它是去找小女孩尸体去了。” 方牧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县衙跑去。 …… 到了县衙门口时，方牧停住脚步。 县衙外没有衙役值守，大门紧闭。 “还是悄悄进去好点。” 来到墙角，方牧双足力，如同一只大鸟跃了进去。 刚一进入县衙内的院子，方牧就现了异常，几把刀带着风声朝着他袭来。 “唰！” 杀猪刀出手，面前的刀化作碎片。 “方兄弟好身手啊！” 带头的是个捕快，啪啪啪的拍起手来，脸上带着笑容。 在捕快身后，还有十来个衙役。 方牧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捕快转头喊道:“大人，真凶已经找到了。” 于知县从里面走了进来，看到方牧后，诧异道:“是你！” 方牧:“……” 他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本来是打算偷偷的看看，没想到出现了这种事。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安静的可怕。 捕快大声道:“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小女孩这么年轻，怎么会猝死？ 我们如果留在那里就是打草惊蛇，于是我就安排了住在附近的百姓帮我看着，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捕快颇为得意，似乎看到自己升官财的未来，指着方牧，大声道:“百姓说看到你鬼鬼祟祟的进了房子里，还有打斗声和猫叫声，现在你又跑了过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于知县使了个眼色，衙役们将方牧围了起来。 “事情并不是……”方牧想要解释一句。 于知县却不给他机会，命令道:“先拿下再慢慢的审！” 衙役们围了上来，准备将方牧拿下。 方牧把杀猪刀和阴鬼刺收回去，看着围过来的衙役，拳头飞快出手。 解释不清楚，那就不解释了。 在做正事儿呢，你们出来捣什么乱？ 片刻之后，方牧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淡淡的道:“尸体在哪里？” “本官不会说的。”于知县摇头，大义凛然的道。 方牧哦了一声，直接前往验尸房。 于知县:“？” “于大人，以后还需要磨炼一下演技。” “演技？” 于知县现自己听不懂这个词儿。 方牧推开验房大门，果不其然，小女孩的尸体正停在里面。 第三十三章 庙内有和尚 验房内昏暗无比，月光的照耀下，小女孩的尸体若隐若现。 方牧来到近前，现小女孩的已经生了改变。 白天验尸的时候，小女孩的眼睛很正常，可是到了现在却生了异变。 只见小女孩瞪着双眼，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双目血红。 方牧在这方面是老手，才死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尸体的眼睛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 “你最好不要动，这是违反了古越国的例律。”于知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方牧头也不回的道:“有些东西你们不清楚，套用卿若梧的话，知道得越少，对你来说越好。” 于知县愣住了，默默地站着不动。 方牧没有继续理会，开始验尸，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小女孩，异变出现了。 “皮球！皮球！” 小女孩突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出诡异的嘶吼，朝着方牧扑了过来。 这声音和开始无头鬼一模一样！ 这一幕把门口的于知县吓坏了，噔噔噔退后好几步。 “原来你躲在这里了，可惜，你算盘打错了，以为这样能躲过阿白，你却躲不开我！” 方牧手中阴鬼刺连续出手，将小女孩的四肢斩断。 小女孩躺倒在地，嘶吼声不断，好像要把方牧吃了。 方牧摇了摇头，伸手摸了一把。 当手触摸到小女孩时，提示音响了起来。 【你摸取了无头鬼+诡尸，获得线索皮球，效果未知。】 【你摸取了无头鬼+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无头鬼+诡尸，获得线索孟县树皮，效果未知。】 一丝真气融入真气逆流中，真气逆流更加粗壮。 皮球、树皮？ 方牧皱了皱眉，这两个东西毫无头绪，唯一的问题就是孟县。 除了这个地理位置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肩膀上，阿白已经恢复正常，盯着小女孩舔着嘴，一副很馋的样子。 摸尸结束之后，小女孩眼睛中的血红仍然存在，吼叫声也没有停下来。 诡尸，和他的父母一个名字，小女孩被害了之后，已经变成了诡异。 无头鬼也藏在里面，所以这是两个诡异。 想了想，方牧对阿白点了点头，道:“吃了吧。” 摸尸术已经完了，诡异也就没用了。 阿白欢快的叫了一声，滚滚黑气从嘴里吐出，将小女孩笼罩。 片刻之后，烟雾散去，草席上已经空空如也。 吸收了诡异之后，阿白身体稍微大了一些，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方牧站了起来，来到于知县旁边，想了想，神秘的道:“卿若梧……懂了吗？” 于知县愣了愣，陷入沉默。 方牧没有多说，抬脚离开了县衙。 说的话模棱两可，却和卿若梧搭上了关系，至于是什么情况，就让于知县去猜吧。 离开了县衙之后，方牧想了想，决定去孟县看看。 这年头，诡异对他来说就是壮大自身的工具。 他不是个被动的人，不会等着诡异找上门，而是主动出击。 离开井龙县前，方牧专门把井龙县跑了个遍。 有真气的加成，方牧跑得更快。 遗憾的是阿白并没有出异常的低吼，除了之前遇到的，再也没有现诡异。 皮球和树皮还在脑海中，方牧也不急着取出来，毕竟取出来之后就放不回去了，还占位置。 没有收获，方牧就趁着夜色前往孟县。 …… 孟县距离井龙县很远，普通人仅仅靠着双腿肯定是远远不够。 方牧有真气傍身，自然比普通人强上很多。 趁着月色，翻过漫长的山路，方牧距离孟县还有一半距离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阿白突然叫了起来。 荒山野岭的，阿白突然出渗人的叫声，里面有蹊跷。 顺着阿白的目光，方牧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去。 越过面前的树林之后，一座残破不堪的庙出现在视线中。 这庙于荒野中建立，光是想想就觉得古怪。 荒山中的破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建在这里多此一举。 方牧来到庙前，瞧了一眼。 大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好像庙里没有人。 肩膀上，阿白的叫声更加急促。 方牧捡起一块石头，随手砸在庙门上。 真气加持之下，石头威力倍增，庙门轰然破碎。 庙内，灯火通明，有一个僧人背对方牧而坐，身影佝偻。 “佛法无边……” 在庙门被打破之后，僧人背对着方牧，喧了声佛号。 “喵——” 阿白弓起身子，瞬间炸毛。 方牧站在庙门外，将杀猪刀和阴鬼刺拔了出来。 “刀兵，血光之灾。”僧人说着，缓缓站了起来。 阴风乍现，庙内的灯火忽闪不定。 这时，僧人转过身，正对着方牧。 一张半边腐烂的脸颊出现在视线中，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 另外半边则安详宁静，透着一股平和之意。 不止是脸，就连僧人漏出来的手脚，都有一半已经成了白骨。 半面佛相，半面鬼相。 “施主，可否进庙内一叙。”僧人的语气淡然，带着一种“我悟了”的情绪。 方牧摇了摇头，没有进去。 他的金手指是摸尸，又不是被诡异攻击就变强，冒然进去会如何，谁也说不清。 “施主，外面危险甚多。”僧人伸出白骨手，指着方牧背后，道:“你看。” 朦胧的白雾腾起，片刻间已经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浓郁的白雾越来越多，到最后已经连庙都变得模糊起来。 方牧反握阴鬼刺，拍了拍阿白的身体，道:“走。” 浓雾阻挡，这是诡异设下的阳谋。 不进，则无路可寻，进，则危机丛丛。 犹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背水一战。 方牧抬脚，跨过庙门的门槛。 当他走进破庙时，僧人缓缓坐了回去。 本来庄严肃穆的破庙阴气森森，强烈的对比感让阴森更加浓重。 破碎的庙门漂浮起来，在方牧眼前重组，将破庙重新封堵。 “施……” “施什么施？” 簪刺法、庖丁解牛刀! 阴鬼刺和杀猪刀带着浓郁的真气，朝着僧人的头顶劈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绝境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都已经进了这个破庙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和诡异啰里吧嗦的。 阴鬼刺角度刁钻，直刺僧人五处要害；杀猪刀迅捷如风，削肉剔骨。 经由方牧左右手同时使出，威力岂止是倍增。 “佛法无边。” 僧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一道金黑双色的光芒闪过，形成一个薄薄的罩子，将僧人笼罩在里面。 这罩子一半金黄，一半漆黑，和僧人半佛半鬼的模样相互呼应，更显阴气森森 阴鬼刺被罩子拦住，无法寸进。 杀猪刀也被阻拦，但并没有被完全阻挡。 真气包裹着的刀光闪烁着，将面前的罩子削掉了一层。 庖丁解牛，象征着精妙的刀法，在方牧手中使出更是迅捷无比。 凌冽的刀光反射下，杀猪刀化作一道道残影。 在方牧眼中，这个双色的罩子便是一头待解的牲口。 笼罩着僧人的罩子以肉眼可见的度消减，僧人没有露出惊慌，反而笑容满面，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施主杀气过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僧人的半边白骨脸上钻出一道黑光，如潮水般向着寺庙内扩散，眨眼间将寺庙填满。 一道道佛经从僧人嘴里吐出，黑色的光芒在周围化作一篇篇阴森的经文。 经文乍现，将方牧团团围住。 方牧手上的动作一顿，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昏脑胀。 经文有魔力一般，让方牧手中的杀猪刀越来越慢，直至停顿下来。 此时，方牧放下所有进攻，也卸下所有防守。 他脑海一片空白，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要升华，有一种我悟了的感觉。 在他眼前的僧人已经褪去恐怖的表相，化作圣洁的佛陀，正在拈花微笑。 僧人面露笑容，朝着方牧伸出白骨手，在白骨手上，有滚滚阴气弥漫。 “喵——” 阿白叫了一声，黑气从嘴里吐出，朝着僧人席卷而去。 可是僧人摆了摆手，直接将阿白打飞，摔落在墙上。 没有了其他人的阻挠，僧人的手顺利的按在方牧肩头。 僧人身体周围的罩子消散，阴气顺着方牧肩头侵袭而去，可是在一瞬间，僧人的手却闪电般的收回，仿佛摸到了毒蛇。 方牧头顶，白玉簪上面闪动着朦胧的白光，钻入方牧眉心。 清凉的感觉顿生，方牧回过神来，刚好看到僧人缩回手。 关键时刻，白玉簪宁静心神的作用挥了。 此时，僧人为了接触方牧刚好撤掉了罩子，处于无防护的阶段。 方牧左手刺出，连刺僧人五处要害，同时杀猪刀划过空气，形成数不尽的刀光。 刀光过处，僧人另外一半完好的血肉横飞，转眼间只剩一副骨架。 阴鬼刺最后刺进僧人眉心，将僧人狠狠地钉在墙上。 “佛法无边！佛法无边！” 即使被钉在墙上只剩一副骨架，僧人仍然活着，高喊着佛号。状若癫狂。 方牧正准备出手，异变突起！ 这次却不再是罩子，随着佛号的宣出，残破寺庙内突然出现十几道虚影。 虚影凝实，接着融合在一起，化作一个快到破庙高的黑色佛像。 “咔嚓！” 被钉在墙上的僧人白骨化作粉末，后方的黑色佛像动了。 黑色佛像抬起手掌，朝方牧压了过来。 “呼——” 凌冽的风声传来，这一掌带着劲风，周围的阴气极压缩，让黑色手掌更加强大。 而且因为体型原因，这黑色手掌笼罩了方牧全身。 方牧举起杀猪刀，一刀劈在黑色手掌上。 巨力传来，方牧差点握不住手上的刀，朝后面倒退了两步。 黑色手掌来势不减，裹着浓浓得阴气朝方牧头顶压下。 危机时刻，阴鬼刺和杀猪刀交错，将黑色手掌拦了下来。 “轰！” 真气疯狂运转，方牧的皮肤变得通红一片，死死的抗住这一掌。 “佛！我即是佛！” 黑色佛像出庄严的声音，和自身阴森的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手掌越的强力，方牧已经由站立变成了弯曲着身体。 形势变得无比危险，方牧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飞减少。 当真气耗尽之时，黑色手掌就会直接压下来，将他砸成粉末。 “阿白！” 危机时刻，方牧对着角落的阿白喊了一声。 刚开始阿白被一巴掌扇飞，正虚弱的躺在角落。 听到方牧的呼喊后，阿白艰难的爬了起来。 “我怀里，那个染血肚兜，快，蒙在它身上！” 方牧一边大喊，一边使着眼色！ 两人已经建立主仆契约，阿白瞬间反应过来，爬到方牧胸口，接着从方牧怀里拖出染血肚兜。 阿白努力晃荡着脖子，将染血肚兜覆盖在黑色佛像上。 可是下一刻，黑色佛像上的阴气竟然将染血肚兜弹开。 方牧:“……” 阿白:“……” 哦豁，压箱底手段没了。 “孽畜！” 黑色佛像伸出另一只手，将阿白打飞。 这时，原本压向方牧的那只手压力骤减。 方牧用力一顶，接着翻身退到墙角，暗叹了一凉凉。 看来以后也不能过度依赖染血肚兜，对阴魂类和规则类没用，这种有阴气护体的也没用。 黑色佛像打飞了阿白之后，又朝着方牧走来，手掌再度压下。 现在再也没有其他帮助，又会重蹈之前的僵持，直到耗光所有真气。 黑色笼罩了方牧的视线，危机时刻，在白玉簪的加持下，方牧却越冷静。 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处，那是落在地上的染血肚兜。 方牧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刚才染血肚兜并不是像以前遇到其他诡异时直接穿透过去，而是被黑色佛像的阴气格挡，黑色佛像似乎也没有没有免疫染血肚兜，只是因为阴气的原因。 “这样说的话……它是阴尸类诡异？” 带着这份猜测，看着越靠近的黑色手掌，方牧决定赌一把。 在黑色手掌靠近的瞬间，方牧将阴鬼刺收进腰间，左手飞快的摸了一把。 “轰！” 黑色手掌彻底覆盖，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眼前，只剩下一片残破。 不过在黑色手掌的缝隙处，有一道光芒若影若现。 第三十五章 金身决 “嗯？” 黑色佛像出疑问的语气，似乎也被这一幕搞蒙了。 金光越强烈，透过黑色佛像的手指缝隙，灼人眼球，好像在手掌下方有一个太阳。 “哗！” 无数雪亮的刀光闪过，黑色佛像的手掌飞快的缩了回去。 黑色佛像停住，阴冷的看着里面的东西。 金光乍现，一个裹着金光的人影走了出来， 在金光中，传来人影的声音…… “赌对了啊，哈哈哈哈！” 方牧放声大笑，眼中有冰冷的杀机浮现。 阴尸类是可以直接摸取的，方牧刚才死马当作活马医，试着摸了一把，没想到真的触了摸尸术。 【你摸取了尸魁，获得金身决，真气化作金光，护卫周身。】 【你摸取了尸魁，获得信纸一张，效果未知。】 “佛！佛！” 黑色佛像出叫声，夹杂着一丝恐惧。 “佛？” 方牧看着自己现在的金色传说版特效，犹如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拉风，确实有种“大师，我悟了”的味道。 不过……这尸魁竟然恐惧，真是个诡和尚。 “佛！死！” 恐惧的情绪只是在黑色佛像上停留片刻，便化作无穷无尽的凶戾之气，目标正是方牧。 黑色的手掌裹着阴气，又一次朝方牧席卷而来。 “轰！” 巨响声传来，黑色手掌轰击在方牧身上。 金身决犹如牢固的城墙，方牧在黑色手掌下纹丝不动。 “弱！” 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后，方牧手中的杀猪刀化作无数刀光，顺着这只黑色手掌笼罩而去。 杀猪刀布下的刀光杀气腾腾，从黑色手掌开始，裂纹逐渐扩散。 “死！” 黑色佛像也不再退缩，双掌带着凌冽的阴风，接连不断的拍击在方牧身上。 刀光、黑掌，整座寺庙只剩下这两样东西。 黑色手掌拍击在方牧身上，被金身决牢牢挡住。 刀光斩在黑色佛像上，却让黑色佛像的裂痕越密集。 此消彼长之下，裂痕已经开始蔓延到黑色佛像的面部。 寺庙摇摇晃晃，终于承受不住他们的战斗而轰然崩塌。 两方仍然在不断的进攻，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阿白从废墟中钻出来，默默地退后两步。 主人的气势，太可怕了！ 金光之下，却是疯魔般的攻击，强烈对比之下，让阿白心头怵。 这是主人从未有过的一面，让人心生畏惧。 “咔嚓！” 破裂的声音传来，方牧和黑色佛像全都停住。 金光在方牧身上缓缓淡去，杀猪刀唰的一声回鞘。 “轰！” 黑色佛像从头部开始，化作碎片轰然倒塌。 解决了。 方牧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喵——” 这时，阿白艰难的跑过来，吐出黑气，将黑色佛像的碎片包裹。 片刻之后，黑色佛像消失不见，阿白又变大了几分。 食诡兽通过吃诡异变强，显然阿白又强大了不少。 破庙已经变成了废墟，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方牧伸出手，一封信凭空出现。 这是刚才摸到的，信外面套着个专业的信封，上面写得有字，不过信的主人似乎又不打算寄送，把上面的字涂黑了。 这是从黑色佛像那里摸过来的，效果未知。 方牧打开信封，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佛，我有罪！” 入目是四个字，或许是情绪的原因，有些笔画弯弯曲曲，写这封信的主人应该饱受一种情绪的控制。 方牧眉头微皱，继续看下去。 “你为何还不来，你给我的功法出了问题！我害怕！” “我现在变得非常的饥饿，想吃人，特别想吃，不，我已经吃了！” “三个男的，两个女的，全部被我哄进庙里吃了，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 “我是僧，却做出了杀生的举动，甚至残忍至极的吃人！他们被我吃了之后，变成了你说的诡异，进入我的身体！” “你说过，功法可以让我延寿，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昨天，就在昨天，我现我的半边身子开始腐烂，我好害怕，我在佛像前忏悔，可是根本没有效果。” “你说不能和你继续联系，我知道的，毕竟你和我不一样啊！” “我死了，我能够感受到，我陷入疯狂，把自己吃了，哪怕化作厉鬼，我也会杀了你！” 到了这里，信纸的内容彻底断了。 信的主人是那个半人半鬼的僧人，可是信中的“他”指的又是谁？ 方牧想不出头绪，暂时将信纸收了起来，又在废墟中找了片刻，没有找到其他线索后，这才停了下来。 “喵——” 阿白跳到方牧肩膀上，亲切的蹭了蹭。 “该继续赶路了。” 杀了诡异之后，周围的浓雾已经散去，趁着月光可以继续赶路。 方牧没有停留，等到真气恢复之后，带着阿白离开了破庙。 等到方牧走了之后，一个人影突然出现。 这人全身笼罩着黑袍，看着面前的废墟，声音中带着愤怒:“废物！”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有无边的阴气滚动。 说完这句话之后，人影看着方牧离去的位置，喃喃自语:“时间……不多了，我不能再跟着他了。” 月光下，人影慢慢消失不见…… …… 孟县，距离井龙县很远，却比井龙县要大的多，也要繁荣很多。 当方牧赶到时，天色已经亮了。 长时间的赶路，真气消耗了不少，方牧稍微放松下来，等到真气恢复之后，这才开始按照自己的方式找寻。 一个陌生的地方，毫无头绪之下，需要怎么开头，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找县衙。 方牧找了个百姓打听到县衙的路之后，来到县衙门口。 门口的衙役还在守着，看到方牧过来之后，拦在方牧前面。 “你是什么人？” “井龙县仵作。” “嗯？井龙县的仵作，跑孟县来干什么？” “井龙县命案，与孟县有关。”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衙役道:“有没有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没有。”方牧摇了摇头，又将木箱子打开，露出里面专业的工具，道:“但是工具能证明，你们如果还不信，耽误了案情，可负不起责任。” 第三十六章 噩梦与线索 证明他仵作身份的东西？他没有，走得这么匆忙，就算有也没带上。 不过除了仵作以外，也没有谁会闲着无聊带这么专业的工具。 为了让衙役少问一点，方牧甚至带上了威胁的口气，将耽误的罪全部推在衙役的脑袋上。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听着方牧说的严重，其中一个衙役进了县衙。 不到片刻时间，衙役走了出来，道:“你跟我进来吧，张知县在等着你。” 方牧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县衙之后，孟县的知县已经在堂内等着了。 “你是方牧？”张知县不等方牧开口，率先说出了他的名字:“于知县很早以前来孟县公干，曾经提起过你，说你是井龙县唯一的仵作，可是宝贝得很。” 方牧客气道:“哪里比得上孟县，井龙县只有我一个仵作，实在是忙碌得很。” 张知县叹了口气，道:“仵作多也并不是好事，对了，你说有命案与孟县有关？” “对。”方牧道:“张知县，最近是不是有人搬出过孟县。” 从小女孩尸体上获得了孟县树皮，方牧觉得应该和孟县有关。 那一家三口面生得很，估计是从孟县过来的。 一提起这个，张知县沉默不语。 方牧看到这个表情，已经明白过来。 这里面有事啊！ “事关人命。”方牧敲了敲椅子的把手，道:“张知县如果隐瞒不报，怕是对仕途有所影响啊。” 张知县眼中带着忧虑，喝了一口茶，眼中露出挣扎的神色，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衙役们对视一眼，纷纷离开了。 等到衙役们走完，张知县还在纠结。 方牧摇头道:“只有你我二人，我这人口风很严，你大可放心，而且这里没别人，你说了到时候也可以否认。” 张知县咬了咬牙，问了一句:“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方牧:“……” 有什么不相信的，那你信不信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当然，这话他没说出来。 张知县继续道:“前几年，孟县无端端的死了好几口子人，谁也找不到原因，我就往上报了，国都那边派了一个道士过来解决了。” “当时那个道士说，不是人为的，也让我不要深究，我本以为恢复正常，可是最近又出现了问题……” 说到这里，张知县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方牧问道:“生了什么？” “噩梦！”张知县道:“有好几户人都出现了噩梦，我已经联系了上面，也来了人，可是来人之后，噩梦又突然消失了，什么也查不出，等人走之后又出现。” 噩梦？ 方牧摸了摸下巴，如果是噩梦的话，确实有些离奇。 “说来也巧，就在昨晚上，有几个被噩梦困扰的百姓也没有继续做噩梦了。” “消失了？” “对，以前上面派下来的人来过几次，都是无功而返，离开后又重新开始，可是昨天晚上竟然不再出现。” 张知县喝了一口茶，道:“所以……你就算来找也找不到什么，因为根本没有生过命案，也没有尸体。” 来了人噩梦就没有了，人一走就又出现，看来是故意躲着。 方牧问道:“做的是什么噩梦？” “饥荒！”张知县语气郑重的道:“那些人都梦见了饥荒，然后有个神秘的人给他们吃树皮，吃了之后让他们恍恍惚惚，醒来又现是个梦。” 树皮？ 方牧将手伸进怀里，掩盖住从脑海中拿出来的效果，假装从怀里掏出:“这种树皮？” 张知县一惊，接过去仔细查看起来，过了片刻之后点头道:“不错，孟县特产火凤果的树皮。” 方牧沉吟道:“关于噩梦，有没有其他线索？” 光是一个噩梦，线索少的很。 张知县摇头道:“你可以去做噩梦那些人那里证实，只是噩梦，再也没有其他的了，搬离孟县的百姓，就是因为联想到以前的命案，所以害怕之下离开了。” 方牧嗯了一声，将树皮拿了回来。 噩梦的事暂时放一边，还有更重要的。 方牧问道:“几年前出现命案的时候，有没有无头的尸体？” 无头鬼害了小女孩一家人，小女孩一家人又是孟县的，无头鬼是否和孟县有关。 说起这个，张知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方牧的目光有些怀疑。 两年前的无头尸体，他为什么会知道？ 方牧看出了张知县的疑惑，解释道:“很简单，我和那几个死者生前接触过，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他们和我说的。” 张知县疑惑稍减，犹豫道:“确实有，是个小男孩，只有个爹抚养长大，孩子死了就疯了。” “疯了，还活着？” “还活着，县衙里面一直在派人照顾着，毕竟我身为知县，于心有愧。” “那么他在哪里？”方牧想了想，问道。 也许……事情的突破口就在这个人身上。 张知县苦笑道:“人都疯了，我们当时也问过，没有效果。” “张大人。”方牧站了起来，郑重的道:“凡是有一线生机，都不可放过，既然我来了，你也就不要质疑了。” 张知县愣了愣，随后叫了一声。 衙役走了进来，静候吩咐。 张知县吩咐道:“领着这位小兄弟，去陈家看一看，就是那个陈家。” 衙役惊讶的看了方牧一眼，不过知县吩咐，他也没有多说，点头应是，又转向方牧，道:“小兄弟请跟我来。” 方牧将木箱子垮好，跟着衙役离开了县衙…… 两人绕过弯弯曲曲的街道，最后来到了一处略微偏僻的地方。 在方牧眼前是一个木屋，从表面看很旧，前面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上架着几根晾晒衣服的杆子。 木屋的院子里，正有一个妇人在晾晒衣服。 妇人年约四十，体态微胖。 “这是县衙花钱请的人，负责照顾他。”衙役解释了一声，领着方牧走了过去:“王嫂子，我们过来有事。” 妇人听到声音，见到两人过来，她认得衙役，马上擦了擦手走到前面。 第三十七章 痴傻老陈 “大人，您又来看老陈啊。”王嫂略微有些拘束，将手又在身后擦了擦。 衙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介绍了方牧的身份。 王嫂后退一步，打了个摆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脸上愁云笼罩，尴尬的道:“那件事啊……大人你们进去看吧，唉……” 说着，王嫂让开了路。 衙役回头看了一眼，挥手道:“小兄弟，走吧。” 方牧没有进去，来到王婶身旁，问道:“你也经历过那件事吗？” 王婶叹了口气，眼中带着畏惧，道:“到了我们这把岁数的都经历过那件事，老陈倒霉啊，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连全尸都找不到。” 说起这个，王婶一脸同情。 方牧没有再问，绕开王王婶的木屋。 打开门之后，没有想象中的霉酸臭的味道，里面非常干净。 看来县衙出钱托人照顾老陈，王婶也没有偷懒。 在最里面的躺椅上，一个中年男人正躺在上面，面色呆滞，两眼无神。 这中年人衣着整齐，显然经常换洗。 年纪只是中年，头却已经染上了银灰。 王婶走了进来，解释道:“老陈了疯，最初的时候非常的疯癫，到现在已经不再这样了，每天就这么坐着，饭也照常吃，不过得我们来照顾。” “嗯……” 方牧走到躺椅旁边，老陈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房顶。 这幅模样，像是得了痴呆。 “无头尸体是你儿子？”方牧直入主题，问道。 老陈没有说话，继续保持呆滞的模样。 王嫂捏了捏衣角，小声道:“大人，没有用的，他现在谁也不会回答。” 方牧又试着说了几句，一无所获。 衙役走上来，道:“我们也经常过来，确实问不出什么，连上面派下来的人也没有查到。” 方牧绕着木屋找了一圈，没有任何现，回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问点事。” 衙役面露难色，为难道:“小兄弟，这不合规矩，他也与当年的命案有关，我必须……” “仵作与尸体打交道。”方牧将木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工具，慢条斯理的道:“我有一个方法能够试试，不过略微有些血腥，只是想让你回避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看看，当然先要找个桶。” “桶？” “没错，用来吐的。”方牧拿出一把小刀，比划道:“出了任何事情我来负责，你们既然不愿意出去，那就观看吧。” 衙役和王婶脸色煞白，早就听说仵作这一行不是常人能干的，现在还要拿个桶准备吐。 王婶尴尬的道:“我不是官家人，我先出去了。” 说完，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我哪有信不过小兄弟的道理？”衙役装作一副非常信任的模样，飞快的出了门，出门前还找了个理由:“我也在外面等你，小兄弟这一行应该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出门前，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等到两人都出去之后，方牧将小刀放回木箱子，这才看向呆滞的老陈。 “我想，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方牧伸出右手，凭空出现一个染血的皮球。 当染血皮球出现的一刻，原本呆滞的老陈动了。 不规律的抖动出现，老陈原本呆滞的眼神转向方牧手中的染血皮球，嘴巴不断的张合。 “儿啊……儿啊……” 轻微无力的呼喊声从老陈嘴里出，他将手伸向染血皮球，想要触摸。 方牧把染血皮球递了过去，静静地观察情况。 “儿啊……”老陈抱着染血皮球，痴傻的道:“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啦……” 方牧皱眉，除了重复之外，就没有其他话了。 “是你吗，是你找到我儿子的吗？”老陈抱着染血皮球开心了一阵之后，对方牧说道:“谢谢，谢谢你，你是好人啊！比那个伪君子好啊！” 方牧好像现了什么，问道:“伪君子？” 虽然老陈痴傻，但是说出来的话里面好像有别的意思。 老陈傻笑道:“是啊，呵呵，伪君子，道貌岸然的东西，恶心，恶心！” 说完，老陈又抱着染血皮球，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你说得那个伪君子是谁？” “儿啊……爹不会让你走了。” “他是怎么害你们的？” “儿啊，爹还要供你娶媳妇呢……” 方牧停了下来，老陈仿佛进入了一个封闭的世界，只知道眼前的皮球。 关于后续的问题，老陈一个都答不上来，或者说根本无法回答。 方牧伸出手，将染血皮球抓住。 老陈马上反应过来，朝着方牧手上咬去，喊道:“你要抢我的儿子，你是坏人！” “啪！” 方牧手上用力，直接把老陈弹开，染血皮球重新回到手中。 老陈躺在躺椅上，哭喊道:“儿啊……儿啊……你又要让爹一个人了吗？” 听到响动，衙役和王婶走了进来，刚好看到痴傻流泪的老陈。 “这……”衙役有些惊讶。 “治疗后的反应，时间太久了，没辙。”方牧胡说了一句，对王婶道:“你知不知道……伪君子？” 从老陈那里得到的消息模模糊糊，王婶也经历过那一件事，方牧想看看这里有没有突破口。 王婶疑惑的道:“伪君子？我不知道啊，什么伪君子？” 方牧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 王婶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另一边，老陈的情绪已经减缓，又恢复到呆滞的模样，无神的看着屋顶。 衙役问道:“还需要继续调查吗？” 方牧摇了摇头，将东西收拾好，道:“不用了。” “果然如此，张知县为小兄弟找了个住处，就在县衙的临时住所，小兄弟如果不急着复命，我带小兄弟去看看。”衙役开口道。 方牧点了点头，又看向痴傻的老陈，道:“好，那就先去吧。” 眼下除了痴傻的老陈以外，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先回去整理下。 不过在离开前，方牧将屋子检查了个遍，没有任何现后才离开。 第三十八章 虎毒不食子 此间事了，方牧跟着衙役前往住所。 住的地方很简单，就在县衙里面。 方牧坐在桌子旁，仔细思索刚才生的事。 染血皮球被他扔在桌上，当时人多眼杂，他有些事也不好说。 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又说不上来。 想着想着，方牧仍然觉得一头雾水。 倒了一杯水，方牧小小的喝了一口，无意间瞥见旁边的凳子上蒙了一层灰，不由得摇了摇头。 本来就是临时的住所，也不指望有多干净。 方牧收回目光，正准备躺床上休息一下，突然停了下来，又看向凳子上的灰尘，脑海中的迷雾好像打开了一些。 “干净……干净……” 看着面前的灰尘，方牧想起了老陈住的那个木屋。 木屋很干净，没有什么毛病，毕竟王婶经常打扫。 问题来了，老陈身上的衣服也整洁如新，也是王婶换的吗？ 男女有别，尤其是古越国更加注重这方面的。 老陈是男性，王婶是女性，由王婶给老陈换洗衣服，这里面有蹊跷。 县衙给钱让王婶照顾老陈，难不成真的照顾得如此无微不至？ 当然，这里面不排除王婶叫别人换衣服，可是方牧觉得，这件事必须证实一下，还不能通过明面上去证实。 想到就做，方牧收拾了一下之后，悄悄出了县衙。 …… 偏僻的木屋外，方牧找了个地方静静地观察着。 一切照常进行，王婶已经晾好衣服。 屋子的大门打开，可以看到王婶正在里面忙活，但是看不清在忙活什么。 方牧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继续等待着。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远处飘起一道道炊烟，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 木屋一片安静，异常的地方就是没有炊烟，没有做饭。 上午的时候王婶说过，吃饭也是她在做，老陈也很配合的在吃，现在这一幕和早上说的话出入太大了。 方牧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耐心的继续等待。 木屋内，有一道人影闪过，渐渐露出真容。 当方牧看清这个人影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老陈。 真气运转双足，方牧悄无声息的来到木屋外，悄悄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为什么说出伪君子三个字？” 这是王婶的声音，带着质问。 “大人的意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他摸不着头脑。” 白天痴傻的老陈正常的说话了。 “见到你儿子的皮球，是不是觉得很伤心？” “呵……能够让我们拥有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力量，那是他的福分，我养了他这么久，他应该也觉得值了，死了他一个，我还有一个，只是力量稍微减弱了。” “还真是冷血啊，吃了自己儿子的头，还这么理所应当。” “你不也一样？你的女儿不也是这样的吗，她的眼睛好吃吗？可惜这次没想到啊，那几个马上就要死的家伙，竟然跑到井龙县去了。” 方牧躲在外面，听到两人谈话的内容，脑海中莫名跑出一个词——诡士！ 老陈所说，杀了自家儿子获得力量，他的那个儿子已经变成了诡异，很符合铁算仙说的诡士。 只是他们变成诡士的方式……过于恶心。 方牧不由得想起了破庙僧人，也是吃人获得力量，最后将自己都吃了。 他们口中的大人，应该是整件事的幕后操纵者。 方牧耐心听着，准备听听还有什么消息。 “哥哥……” 衣角被人拉动，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方牧低头看去，是个小女孩正拉着他的衣角。 只是这小女孩的眼睛似乎不太好，一直紧闭着。 等到方牧将目光看过去时，小女孩睁开了眼睛。 空空荡荡的血洞，里面有大面积的腐烂。 “玩游戏吗？哥哥！”小女孩拿出一根绳子，缓缓递给方牧。 “玩。” 方牧将绳子抢了过来，在小女孩脖子上缠了一圈，用力一拉。 火热的真气顺着绳子传递过去，小女孩出凄惨的叫声，转眼间化作灰烬。 方牧回过头，将手中的绳子扔掉，淡淡的道:“出来了吗？” 被诡异现，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老陈和王婶已经现了方牧。 老陈冷笑道:“早上给你一条生路，你还要过来，我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玄士。” 方牧拿出染血皮球，道:“怎么，还要你儿子的头吗？” 老陈脸色一变，变得凶狠起来。 “杀我女儿！”王婶厉声道:“我要你死！” 一层层阴气从王婶身上冒出，转眼间将她全身笼罩。 阴气的包裹中，王婶的身体开始膨胀，背部生出两只手。 这手苍白无比，上面有道道腐烂的痕迹。 半人半诡异，还真是诡士。 王婶怒吼一声，朝方牧抓来。 阴鬼刺出手，化作残影直刺王婶五处要害。 “噗！” 一道声音响起，王婶头颅被阴鬼刺刺穿，露出一个狞笑。 方牧心生警觉，抽出阴鬼刺后退。 风声响起，王婶背后的手抓了个空。 方牧眉头微皱，不会死？ 在王婶的眉心部位，有一个空荡荡的血洞，上面还有被真气灼烧的痕迹，可是并没有对王婶造成伤害。 “死！” 王婶冲了过来，连同背上的两只手，一共四只手抓了过来。 “仅此而已了吗？”方牧抬起头，缓缓道。 正在进攻的王婶心头一惊，有不妙的感觉从心底出，正准备撤开时，雪亮的刀光亮起，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收刀，归鞘。 一道道血线从王婶身上出现，血线刹那间崩裂，王婶变成拳头大小的碎块。 一个全身惨白的女孩掉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方牧伸出手…… 【你摸取了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啪啪啪……” 掌声响起，老陈缓缓的走了过来。 “不错。”老陈一边鼓掌一边道:“怪不得敢孤身前来，有点本事。” 方牧笑道:“你……选个死法吧。” 为了获得常人所没有的力量，这俩人连至亲都不放过，虎毒不食子，他们已经豪无人性。 “呃——啊！” 不属于人类的声音从老陈嘴里出，一颗头颅从老陈背后冒了出来。 “可惜，你遇到了我！” 老陈怒吼一声，转头……逃跑！ 第三十九章 演技不行啊 不跑，难道留着给别人送菜？ 他也只比王婶强一点，王婶被对面轻而易举的解决，自己再上也是徒劳。 又不是傻子，他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还不是想好好活着，留得有用之身，以后再来报仇。 老陈的度很快，可是还有比他更快的。 一阵风吹过，方牧站在老陈前方，把玩着手中的杀猪刀，脸上带着笑容。 “你跑啊，你继续跑啊。” 老陈能够感受到方牧身上的杀机，已经将他牢牢锁定。 “咕嘟！” 吞了口唾沫，老陈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瑟瑟抖。 这还是个人？ 方牧来到老陈身旁，饶有兴趣的道:“这算不算是说最狠的话，做最怂的事？” “饶命！”老陈跪在地上，嘣嘣嘣的磕头:“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识抬举，很不错。”方牧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成为诡士的？吃自己的至亲？” 对方也是个聪明人，也就免去了很多麻烦。 “是的！”老陈回答得很快，生怕慢了一步，惹怒了对方:“您知道孟县树皮吗，火凤果的树皮，大人在树皮里埋藏着诡异的力量，吃了就会受到影响，那种力量……让人为之沉醉。” 树皮？ 方牧拿出一物，问道:“是这个吗？” “对对对！”老陈疯狂点头，飞快道:“前期吃得越多，就越强大，到最后不能增强时，就……杀人、吃人！让他们变成诡异，我们不敢太过张扬，就杀了自己的亲人，谎称生命案。” 说着说着，老陈汗如雨下，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此刻犹如一座沉默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 现在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当时骗过了就直接走了啊，为什么自信留在这里。 方牧抬脚踢翻老陈，踩在老陈胸口，道:“那么那个大人呢，他是谁？” 究其所有，幕后主使人应该是那个所谓的大人，既然抓到个怂货，那就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人……”老陈露出惊悚的表情，飞快摇头道:“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我们的力量是大人赐予的，若是说了，会死的！” “你不说也会死。”方牧眼睛微眯，缓缓道:“为什么不试试呢，说不定说出来了，你就不会死了。” 老陈迟疑了，内心陷入纠结之中。 就如方牧所言，说了他有可能死，也许大人在骗他们，不说，一定会死。 落到这个可怕的人手中，他现在别无选择，只有赌这一条，不过…… “大人隐藏在孟县，他是孟县富商王敬！”老陈不假思索，说出了一个名字:“大人有钱啊，起初就用金钱骗我们。” 方牧挥出手中杀猪刀，老陈的四肢瞬间肢解。 “这……”老陈不见有丝毫痛苦，疑惑的看着方牧。 “讲实话。”方牧比划了下杀猪刀，指着已经化作碎块的王婶，淡淡的道:“如果再这样，我不保证下一次这把刀会让你变得和她一样。” 老陈辩解道:“我说的是实话。” “那你和我一起去找王敬。”方牧将老陈提了起来，道:“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就打死你。” 跟他玩这套，那还是太嫩了点。 随口胡说的本事不到位，瞧这飘忽的眼神，影帝的自我修养懂不懂啊？ 老陈陷入沉默，突然情绪一改，哭喊道:“饶命啊！我真的不敢说啊，万一大人说的是真的，我就会死啊！”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方牧的眼神渐渐转冷，杀猪刀朝着老陈的脖子砍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杀猪刀，老陈露出惊悚的表情，飞快的道:“我说！”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是真的想杀他，不带拖泥带水的。 杀猪刀停留在老陈眼前，方牧眼中露出戏谑:“最后一次机会，再胡说，我直接宰了你。” 老陈不再犹豫，脸上露出狠色，咬牙道:“大人是……呃！” 这句话说到一半，老陈出痛苦的低吼声，身体开始膨胀。 方牧心头一惊，急后退。 “嘭！” 爆炸声响起，老陈膨胀到极致之后，像个气球一样轰然爆裂。 方牧将杀猪刀放下，暗道:“果然不能说，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 此时，老陈已经化作碎片，场上一片狼藉。 “嗤……” 漏气声传来，方牧回头看去。 已经死去的王婶也出现了变化，被分解之后的王婶本来露出一个全身惨白的男孩尸体。 现在男孩尸体正在慢慢汽化，不到片刻时间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毁尸灭迹，线索全无。 “这一手玩得不错。”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到底是谁，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从几年前就开始了。” 经过梳理，方牧现幕后黑手的心机之深。 几年前，孟县生命案，其实主要原因是这群人以骨肉为食，成为诡士。 从张知县那里了解到，上面派人下来，可是却一无所获，那个时候，这群人已经成了诡士。 至于那个上面派下来的人，毫无疑问是监天司。 幕后黑手应该已经清楚，自己引起了监天司的注意，所以没有继续，让事态慢慢平稳下来， 可是几年之后，事情再度出现，却是用的另一种方法——噩梦。 让这群已经成为诡士的人放出诡异害人，再增强力量。 每当监天司派人过来，就隐藏起来，监天司离开之后，又重新开始。 只是这群诡士的下场似乎不太好，破庙里的那个僧人最后连自己都吃了。 “他似乎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方牧将杀猪刀插回刀鞘，心中暗道。 当自己过来时，噩梦同样消失，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将自己也算在里面了，企图让自己无功而返。 这边的线索虽然已经断了，但是方牧还有个地方没去。 那里是噩梦生的根源，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方牧想了片刻，现在天色还晚，趁着黑夜，过去调查也更方便。 在方牧正准备前往时，一道声音却在方牧身后响起。 第四十章 杀心起了 “大胆！堂堂玄士却杀害百姓！”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方牧回头看去，眉头微皱。 来人是一个道人打扮的人，手上拿着一个浮尘，这个道人看着非常愤怒，目标正是方牧。 道人怒目而视，大义凛然的道:“快束手就擒，随我回监天司受审！” 监天司？杀害百姓？ 方牧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痕迹，诡异已经被毁尸灭迹了，只剩下满地的碎尸。 估计是道人看到碎尸，所以误认为方牧随意杀人。 方牧指着地上的碎尸，道:“你可能误会了，这里面……” “误会？”道人眉毛竖起，大声道:“贫道查了数次一无所获，一直隐藏在暗处，没想到今日听到异常，赶过来现这一幕，你还说误会？” 方牧已经明白了道人的身份，应该是张知县说的监天司派下来的人。 当时张知县说过，上面派了个道人来查此事，这不就是个道人吗？ 只是这人好像太过于自我，认为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对的。 方牧并不想和监天司出现矛盾，打算先离开，查明事情真相自然会解开误会。 可是对面不这么想，道人看到方牧的动作，以为他要畏罪潜逃，于是提着浮尘就打了过来。 浮尘在空中神奇的变长，朝方牧卷了过来，想要将方牧擒拿。 可是浮尘到了一半时，突然停顿了下。 “你要动手？”方牧转过头，声音冰冷。 道人只觉得这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令他浑身寒。 他很快醒转，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太跌面了。 身为监天司的案长，竟然被一个犯案玄士给吓到了，不能忍，实在是不能忍。 浮尘上冒起白光，将方牧团团围困。 道士右手一拉，浮尘瞬间朝里面收缩。 “为什么有时候，想要和别人讲道理。”方牧平静的道:“可是别人偏不听，要让我动手呢？” 本来不想惹这监天司人，可是这厮逼得太过了，二话不说就要将他抓住，要是真的抓住了，那还玩个球？ “道理？”道士大声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讲什么道理？” “那么……你就去死吧。” 雪亮的刀光闪现，杀猪刀带着火红色的真气，从方牧身前扩散。 卷来的浮尘刹那间化作丝丝缕缕，在漂浮的浮尘中，一缕刀光乍现！ “雷法，来！” 道士大喝一声，手掌隔空一摄。 天空中，一道蓝光闪过，水桶粗的闪电从天而降。 方牧身上腾起金光，雷电劈在金身决上毫无作用，只是让金身决晃动了一下。 “这……”道士愣住了，眼看着刀光临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战斗的时候，闭上眼睛可不好。” 雪亮的刀光收束，道士突然感觉自己胸口一紧，接着大力传来，直接被带得脸朝下着地。 “这是……” 一股血腥味传来，道士睁开眼睛，现自己的脸正好贴在那堆碎尸上。 方牧脚踩在道士脸上，杀气腾腾的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人还是诡异！” 血腥味让道士想要呕吐，可还是强硬道:“监天司可不是你一个散人可以得罪的，赶紧束手就擒。” “哦，是吗？”方牧提起杀猪刀，眼神逐渐冰冷:“我根本就不想让你活，杀了你，又有谁知道呢？” 对于方牧来说，眼前这个道士太过于恶心。 好好的和他说道理，可是道人还不等他说完，就要把他擒住。 这种强硬的态度令人不爽，搞不清楚状况就让他束手就擒，当他真的是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的吗？ 既然都动手了，那就没有留活口的可能，万一让他找到援兵，那就是自己脑袋有坑。 死，是道人唯一的结果。 方牧将杀猪刀挥出，无数雪亮的刀光乍现，朝着道士卷了过去。 道士眼中露出绝望，没想到这次却是栽了跟头，对方出乎意料的……强！ “天地敕令，符剑追踪，敕！” 眼看着道士即将死在方牧刀下时，一道让方牧熟悉的声音传来。 暗红色的符剑闪动，来到刀光前堪堪将刀光挡住。 “哦？” 方牧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将杀猪刀指着这个人，浑身杀意涌现:“你也要和我为敌，卿若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井龙县一起作战过的卿若梧，那个不光官大的泪痣美人。 “方牧，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卿若梧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方牧的杀机锁定了她，急忙道:“你先放开邓正案长。” 为了表明没有敌意，符剑回到卿若梧身边。 卿若梧的额头有冷汗冒出，她正好离孟县不远，正在荒野中追查一个诡异，诡异将她带到孟县后就消失了。 没想到，她刚好看到方牧准备杀道人。 方牧是什么人卿若梧很清楚，她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个名叫邓正的道人来脾气火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产生的误会。 联想事情的经过，卿若梧有了个想法，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诡异难不成是故意的？ 哪有这么巧的事，为什么会突然引她到这里来，又刚好看到面前这一幕。 如果不是和方牧认识，卿若梧可能就是另一种想法了，现在也已经大打出手。 “误会？”方牧看着脚下的邓正，用脚狠狠踩了踩邓正的脸，道:“你问问他，我开始是怎么说的？我说误会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 “不要管我！”邓正被地面的血腥熏得头昏脑涨，大喊道:“此人滥杀无辜，赶紧杀了他！” “轰！” 方牧真气爆，直接将邓正踏得陷入地里:“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 邓正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伤。 “方牧，你想想，我为什么过来。”卿若梧赶紧制止，紧张道:“如果你真的动手，那是遂了别人的心意。” “嗯？” 方牧一愣，心中的杀意稍微散了一些。 “卿若梧为什么会刚好过来？” 经过卿若梧这么一说，他心中生出想法，这里面似乎有些巧合过头了。 第四十一章 火凤果树 想起刚才卿若梧说的话，方牧心中有了个猜测。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卿若梧刚好就来了。 仔细一想之后，方牧现了不对。 一开始自己杀了老陈和王婶，这俩人是诡士，杀了没毛病。 关键在于之后，一个爆炸成了碎片，另一个也成了碎片。 唯一能够证实诡士身份的就是王婶爆出来的诡异男孩尸体，可是也已经消失不见。 至于消失不见的原因，很可能是幕后之人动的手。 也就在这时，邓正出来了，恰好看到满地的碎尸，误以为是他滥杀无辜。 正准备宰了邓正之时，卿若梧又出现了。 好在卿若梧和方牧认识，换个不认识的人过来，估计方牧会顺手一块宰了。 “栽赃嫁祸，借刀杀人，这幕后黑手玩得挺溜的啊。” 方牧分析到这里，已经猜测出幕后黑手的想法。 这合理吗？一个反派的智商什么时候达到这样的高度了？ 那些书上的穿越者前辈们，不都是遇到智商下线的反派吗，为什么到他这里，难度骤然提升？ 卿若梧抓紧机会，小心的道:“方牧，你先把刀放下，咱们一切好说。” 她是真的怕方牧手起刀落，邓正直接人头落地。 上一次和方牧解决诡异时有过接触，方牧这个人在她心中的感觉很矛盾。 看着非常和善的一个人，可是如果真的这么认为，那会死得很惨。 在关键时刻，方牧很果断、很冷静，你不去招惹他还好，招惹到了的话会很惨。 简单来说，就是非常记仇。 还有一点，必须得顺着来，强硬只会起到反效果。 方牧瞥了一眼脚下的邓正，摇头道:“我把他打成这样，他肯定心中有气，要不然这样，我杀了他，你当做没看见如何？” 脚都踩人家脸上了，现在放了的话，难保他心生仇恨，到时候随便整点阴的，徒增恶心罢了。 “我保证！”卿若梧举手道:“我保证邓正不会对你报复。” “你拿什么保证？” “呃……” 这句话直接把卿若梧问蒙了，确实，拿什么和人家保证。 “方牧，你先放了人吧。”卿若梧叹气道:“如果杀了监天司的人，你真的很……” “谁又能知道呢？”方牧的表情慢慢平静，淡淡的道:“你说……对吧？” 无形的杀机笼罩了卿若梧，卿若梧浑身冰冷。 “你……” 符剑在卿若梧身上不断地游走，将身体周围防御得死死的。 她在那一瞬间，明显感觉到了方牧的杀意，这杀意是冲着她来的。 这是想连同她一起杀掉，不留后患吗？ 杀机消失，方牧放开踩在邓正身上的脚，将杀猪刀收回刀鞘。 卿若梧一愣，不明所以。 刚才她明显感觉到了方牧的杀机，为什么又会突然消失。 方牧盯着卿若梧身后，严肃的道:“变天了。” 卿若梧一愣，转过头去。 不远处的天边，黑暗的天空中有火红色的云朵若影若现。 “过去看看，我暂时不杀他。”方面眯了眯眼睛，指着远方的天空，道:“先解决了这件事再说。” 邓正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充满怨恨。 “想动手？”方牧拍了拍自己的脸，挑衅道:“朝这里打，用力的打，你敢吗？” 邓正陷入沉默，他还真不敢。 这个家伙，就像是个疯子。 刚才他也感受到了方牧的杀机，竟然想把他们一起杀了。 等到事后再说，现在还是不能惹这个疯子。 这件事做完，想办法跑路，然后再添油加醋的往上面报，不愁弄不死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着吧！ 邓正心中暗暗的想着，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办法，想要利用监天司来对付方牧。 卿若梧长出了一口气，危机暂时解除了。 “走，去看看。”方牧无视邓正怨毒的眼神，指着远处火红的云朵，道。 卿若梧点了点头，刚想跟着去，突然想到一个事，问道:“你刚才是想把我一起杀了，我感觉到你的杀气，可是为什么……” “因为变天了。”方牧头也不回的道:“要杀你们随时都可以，留着也是个助力。” 卿若梧:“……” 好歹一起战斗过，就这么冷酷无情的吗…… 方牧还有一句话没说，既然变天了，让这个叫邓正的家伙换种方法去死，也很简单的。 而且留着他们，关键时刻也是个分散幕后黑手的工具。 比如…… 摸了摸怀里的东西，方牧心头有了计策。 先是挑衅他，想要无缘无故抓他，现在这个眼神，明摆着还想报复他，看那怨毒的小眼神儿，估计连后面怎么报复他的计划都做好了。 不过……得罪了我方某人，我还能让你跑了？ 不存在的！ …… 三人顺着天边的火红色而去，这一路上邓正什么也没说，估计是想之后再来算账。 当他们来到目的地之后，才明白那火红色的云朵是如何形成的。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树林，非常的密集。 树是果树，在树枝上挂着沉甸甸的果实，呈椭圆形，颜色深红，正冒着浓浓的红光。 红光冲天而起，将天空映照成了红色。 “这是孟县的火凤果树。”卿若梧皱眉，眼角的泪痣若影若现，道:“可是为什么会光？” 火凤果树？ 方牧眼睛微眯，想起孟县树皮还有从张知县那里得到的消息。 这就是一切的根源，幕后黑手以孟县树皮为工具培养诡士，最后导致命案生。 后面的噩梦仍然是树皮，这树的果实现在红光冲天，看来今晚必定不会平常。 “去看看。”方牧略微思忖，朝着树林走去。 邓正突然拦在面前，阻止道:“树林邪异，怎么能够随意踏入，要先想好对策。” “哦？”方牧饶有兴趣的道:“你打算怎么做？” “肯定要上报。”邓正斩钉截铁的道:“这里面太邪门了，为了求稳，我们……” “然后让对面跑了？或者生更大的事？”方牧将杀猪刀抽了出来，道:“智障。” “你！”邓正气得牙痒痒，心中暗道:“等着，等我到时候上报上去，自然有高手来收拾你。” “方牧说的没错。”卿若梧指着前方，道:“我们必须马上解决。” 前方，红光越来越密集，还掺杂着恐怖的叫声。 第四十二章 幕后之人似乎直接了点 这满天红光的样子很明显是加重了，已经等不及他们去上报了。 邓正本来还想辩解，可是听到卿若梧这么一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也罢，到时候见机不对就跑，之后再找上面的对付你，殴打监天司人员，阻止监天司办案，足够给你定个大罪了。” 想到这里，邓正喜上眉梢。 方牧瞥了眼邓正，道:“你打头阵。” 邓正一愣，诧异的道:“为什么？” “刚才想抓我的时候，不是说了这么多大义凛然的话吗？”方牧悠悠的道:“怎么，现在怂了，不敢了，你监天司的人，打头阵怎么了？” 邓正将目光看向卿若梧。 “咋滴，让一个女子给你打头阵，你好意思吗？”方牧踢了邓正一脚，杀猪刀晃了晃:“我给过你机会，别不珍惜。” 邓正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前方是火红的密林，等到邓正走进去之后，方牧又让卿若梧走前面，他走在最后面。 卿若梧:“……” 说好的不让女子打头阵呢，你怎么跑后面去了？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二位保护我一下，很合情也很合理。” 方牧亮了亮杀猪刀，跟在后面。 卿若梧没有说什么，默默跟在后面。 方牧边走边打开木箱子，从里面找出一条长长的绳索。 这一动作引起了卿若梧的注意，回头奇怪的打量着他。 “吃饭的家伙，如果遇到残缺的尸体，绳子可以用来测量尸体残缺部位的长短。” 方牧没有避讳，掏出染血肚兜，将绳子绑在上面:“这样，它就可以飞了。” 卿若梧眼睛一亮，她是见过染血肚兜的，知道这个神奇的东西。 这样一捆，马上就变成了远程攻击手段，扔出去还能够拉回来，确实妙用无穷。 “走吧。”方牧道。 越是往里面走，里面的火凤果就越多。 相应的，红光也越来越炽烈。 “你真想杀了我？”卿若梧稍微放慢脚步，小声道。 方牧盯着邓正，头也不转的道:“是。” “为什么？” “我杀了邓正，你会向上面报告吗？” “会。” “那还用我说吗？” 卿若梧沉默，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她认为等会解决了这里的事，邓正还是难逃一死。 邓正报复的眼神是隐藏不了的，而方牧肯定不会仍由邓正报复。 深吸了一口气，卿若梧小声道:“你要冷静，如果邓正真的挟私报复，我会为你作证，前提是你是被冤枉的。” 方牧笑道:“你为什么会帮我？刚才我可是要杀了你。” “因为我的理想。”卿若梧肃然道:“加入监天司，就是为了人间正道而战，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如果你是真的幕后之人，我拼了性命，也会在你身上撕下一块肉。” 方牧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卿若梧身上有光芒闪动。 “再说吧……” 没有继续说下去，方牧朝前面走去。 在他心中，邓正是必须要死的，没有人能够保住他。 卿若梧就算解决了这次的事，也难保邓正不在另外的地方使绊子。 这么一个小小的钉子，不拔了实在不爽。 对于仵作，最安全的是死人。 “这……这是！” 前方响起了一道声音，打断了方牧和卿若梧的交流。 方牧握紧杀猪刀，将目光越过邓正，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前方不远处是一块空地，空地中央有十几棵火凤果树，每颗树上都绑着一个人。 这些人面色呆滞，在火凤果红色的光芒下，显得异常的恐怖。 “小心。”卿若梧说了一声。 “不用了，你们再怎么小心，也逃不出去了。” 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方牧顺着声音看去，眉头微皱:“是你？” 来人穿着一身古越国的官服，不是别人，正是孟县的张知县。 张知县出现之后，摇了摇头，叹气道:“为什么就不走呢，你为什么一定要细查呢？”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方牧提着杀猪刀，问道。 “差不多。”张知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你猜的差不多。” 张知县抬起手，手上红光涌现:“看到树皮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事情也许会败露，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可惜了，好几次想要杀了你这个家伙，你却好像得了天命护佑一般，还获得了这个好东西。” 说到这里，张知县看向方牧肩膀上的阿白。 方牧皱眉道:“好几次，想要杀了我？” 他感觉到了张知县的目光，似乎和阿白有关，让他联想到了鬼市。 难不成……从鬼市开始，就已经开始密谋做掉自己了？ “没错。”张知县冷笑道:“我眼馋鬼市很久了，一直不得其法，后来得到一个古法，于是派人假装行商去那个村子，杀了那个头获得神异的女子，没想到还真的吸引到了鬼市。” “我又派出诡士前往，没想到还是没有杀掉你，反而在鬼市中被你所杀，现在……只有我自己出手了。” 方牧明白了，原来那个青衣女尸，是张知县找人假扮行商所害，目的是为了引出真正的行商。 怪不得，鬼市行商所害的应该是罪大恶极之人，可是青衣女尸生前明明很善良才对。 不过…… 方牧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这张知县似乎回答得过于爽快了。 张知县说完后，原本被绑在火凤果上的人生了异变。 一道道阴气缠绕在这些人身上，这群人化作黑气，钻入张知县的身体。 紧接着，张知县出现了变化。 一颗颗惨白的头颅从张知县的身体里冒了出来，转眼间张知县变成了一个头颅组成的怪物。 “一县之长，却杀害自己管辖范围内的百姓，当真是可恶！”卿若梧提起符剑，目光冰冷。 张知县哈哈大笑，身上所有头颅都出诡异的笑声:“狗屁，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成为了诡士，那种力量才是让人迷醉的！他们，不过是材料，让我成为诡士的材料。” 第四十三章 妙用 一边说着，张知县缓缓走了过来。 “你们知道吗，作为一个凡人，看着高高在上的你们，内心是多么羡慕。” “论能力，我将孟县管理得头头是道，孟县百姓丰衣足食；论才华，我一步一个脚印考取功名而来，可谓是从无到有；可是就因为这狗屁神异，我要叫你们一声大人！” “为什么，就因为你们命好？现在我也有了，我也有这原本遥不可及的力量，我很满意！” “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让你们看看，龙门境顶峰的实力！” 说到这里，张知县已经来到方牧等人不足十米的地方，满身头颅出怪异的叫声。 嗯……嗯？ 方牧蒙了，什么？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才龙门境顶峰？ 龙门，这两个字划重点。 其实方牧现在很想说，小伙子，你走远了。 可是一看到旁边脸色白的邓正时，方牧心中有了计较，没有表露出来。 何不来一手借刀杀人？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浪费了那是可耻的。 想到这里，方牧的脸色变得极度严肃，好像面对着的不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是实力悬殊的敌人。 张知县也不再多说，跨着大步子，朝着方牧等人走了过来，眼中带着戏谑的神色。 他就像个调戏猎物的猎手，正在肆意的戏耍猎物，等到兴尽之时，再将猎物捕获。 方牧后退一步，严肃道:“卿若梧，我想，我们不可力敌。” 莫名其妙冒出这样一句话，让卿若梧一头雾水。 “来不及解释了。”方牧一把拉起卿若梧，飞快的向后跑。 卿若梧一脸懵逼，被方牧带着蹒跚前行，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方牧亮出一个东西，对着卿若梧晃了晃。 那是染血的肚兜，上面还连着开始绑着的绳子。 卿若梧瞬间明白过来，方牧是想用这个来逃命。 龙门境巅峰不是他们可以力敌的，但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跑了，孟县的百姓怎么办？ 短时间内，卿若梧完全来不及思考，还保持着被方牧拉着跑的姿势。 不止是她，就连邓正和张知县都蒙了。 邓正也只是蒙了一下，就马上跟着一起跑。 其实他内心是高兴的，跑的好跑的好！ 是你们说先跑的，那也不能怪我，到时候我汇报的时候，顺便把你卿若梧也带上。 面对强大的诡士，置百姓于不顾带头逃跑，到时候不只是方牧要完蛋，你卿若梧也跟着一起倒霉。 邓正想到后面的场景，心头顿时美滋滋的，也没有停留，直接以最快的度逃跑。 就在这时，邓正突然瞥到一样东西正朝着他飞来。 这个东西红红的、长方形，好像还有血。 “啪！” 染血肚兜罩在邓正头上，邓正瞬间僵硬。 “这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动不了了！”邓正心头疯狂呐喊。 逃跑的关键时刻，哪怕一秒钟也不能耽搁，现在竟然动不了了。 恐惧在邓正心头蔓延，他能够感受到身后滚滚的阴气，死亡正朝着他降临。 绳子另一头，方牧拉着卿若梧逃跑，卿若梧满脸懵逼，并没有留心身后的情况。 牵着绳子的手一动，覆盖在邓正头上的染血肚兜飞了回来，被方牧拿在手中。 邓正恢复正常，正准备重新逃跑时，突然现胸口一痛。 一把染血的手从他胸口伸出，邓正绝望的回头，看到满身是头的张知县正狞笑着靠近…… 邓正明白过来，他被方牧阴了，那个让他定身的东西，就是方牧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只是……你这也太抠了！ 对付我还要绑一根绳子拿回去，我的命连一张肚兜都不如吗？ 邓正的想法因此而止，已经失去了意识。 张知县张开最上面的嘴，露出残忍的笑容，一口一口将邓正吃得干干净净。 “逃不掉，你们逃不掉！” 满身是头的张知县出混合的声音，朝着方牧逃跑的方向追去…… …… “等等！” 跑了一会儿后，卿若梧反应过来，回头看向身后的密林，严肃道:“我们不能跑，跑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联系上面需要时间，而我们……嗯？邓正案长呢？” 说到一半，卿若梧反应过来，看着后面空空荡荡的密林，不由得愣住了。 方牧将绳子拆下来，把染血肚兜放回胸口，“沉声”道:“我只能拖住张知县一会儿，估计是没有跑赢我们吧。” “没有跑赢？”卿若梧没听明白。 方牧解释道:“打个比方，一个猛兽追我们三个，我们三个一起逃跑，猛兽是把我们一起抓了再吃，还是先吃掉跑的慢的呢？” 这次卿若梧听懂了，陷入沉默。 按方牧说的意思，邓正已经遭遇不测。 “你跑出这个树林，然后有多远跑多远。”卿若梧咬了咬牙，从脖子上拿出一块玉佩，道:“你把这个拿到隔壁的县城，找当地的裁缝铺，这是表明我身份的信物，会有人来这里。” 方牧接过来，玉佩上还有淡淡的温度，很香，还有一点滑。 “你呢？” “我去拖住他。”卿若梧脸色严肃的道:“希望我能拖住，等到上面的人来……你不是监天司的，赶紧逃命吧。” “吼——” 在卿若梧说话时，不远处的密林里，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缓缓出现。 “你们跑不掉了！”张知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由几十个人组成一样，令人头昏脑涨。 在他肩膀部位，邓正的头颅镶嵌着，出阴冷的吼叫。 “得手了。”方牧心中暗道。 看来张知县不负众望，已经把邓正给解决了。 卿若梧咬牙道:“还不快走！我尽量拖住……额！”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卿若梧抬起头，看着前方的景象，眼中露出迷茫的光芒。 一道身影高高跃起，从她头顶而过。 在身影后面，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刀光密集，亮光惹眼。 一道密集的刀网从张知县的头顶笼罩，接着向下滑落…… 张知县的吼叫声戛然而止，仿佛一个木雕般呆立不动。 “这是……”卿若梧满脸呆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第四十四章 终了 “刚才危险之时，突然心有所感，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一道声音缓缓传来…… 雪亮的刀光带着火热的真气，将整片密林都照得鲜红。 在密密麻麻的刀光中，张知县保持站立不动的姿势，连吼叫都没有再传来。 方牧转过身，收刀归鞘。 一条条血线从张知县身上出现，鲜血迸而出。 原本完完整整的张知县刹那间化作一地碎块，再也没有生气。 碎块中，一颗头颅掉落下来，正是张知县的头颅。 “龙门！龙门！”张知县张了张嘴，似乎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方牧抬脚踩在张知县的头颅上，道:“你似乎很惊讶我的境界。” 张知县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不远处的虚空，慢慢失去了生气。 地上的碎块和头颅刹那间化作青烟，已经空空荡荡。 方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旁边，卿若梧整个人都呆住了。 危机时刻，突然就突破境界，还能够轻松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做到秒杀。 卿若梧是监天司的，各种天才也见过不少，可是哪个天才做得出这种操作？ 就拿最近遇到的那些天才，在卿若梧眼中，哪怕是最简单的心性也比不上方牧。 想着想着，卿若梧走上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方牧。 方牧转过头，平静的道:“我早就在逆流顶峰停留了很久，这次激了我的潜力，突破了。” 说这句话时，方牧的眼中带着一分死里逃生的庆幸，一分突破之后的喜悦，甚至连放在一旁的手都在轻微的抖动。 是时候展现一个仵作的演技了。 卿若梧来回打量了方牧几眼，暗自琢磨了一下，感觉方牧也没必要骗她。 如果早就突破的话，哪里用得着带她跑路。 卿若梧看向周围的密林，此时周围已经重新陷入了安静，火红色的光芒不再出现。 方牧转过身，盯着卿若梧，似乎在权衡什么。 “你要杀了我吗？”卿若梧感觉到目光，苦笑道。 方牧摇了摇头，道:“不。” 卿若梧一愣，她还以为方牧准备对她灭口了。 “怎么，你很希望我杀了你吗？” “没有，只是为什么？”卿若梧摇头道:“我想不通。” 方牧将玉佩扔给卿若梧，淡淡的道:“你最后的决定救了你，我觉得一个好人不该死。” 最后关头，卿若梧让方牧先走，自己却留在密林对付张知县，能够舍身取义，方牧觉得卿若梧可以不用死。 他不圣母，该杀就杀，譬如邓正。 但是他也不是三观不分，并不会去杀一个好人，不该杀的人杀了，那是滥杀。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需要一个监天司的人，监天司考核很严，他暂时进不去，那就在监天司找个熟人。 “所有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卿若梧沉默片刻后，正色道:“这是与你无关的事，一切都是张知县做的，我所看到的，会如实上报。” “嗯。”方牧点了点头:“走吧，一切都结束了。” 卿若梧将符剑收起，跟在方牧身后。 两人不再多说，离开了密林。 …… 方牧和卿若梧分别之后，并没有留在孟县。 之后的事怎么处理，交给卿若梧来做，监天司就是做这个的。 至于井龙县方牧打捕快的事，卿若梧也亲手写了一封信，让方牧给于知县，证明方牧没有问题。 方牧一刻也没有在孟县停留，直接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这次孟县之行，表面上看似已经解决，方牧却有另外一种想法。 这一切不止于此，张知县在火凤树林里面表现得太不正常了。 从见面到结束，张知县说的话似乎太急了，就好像……把所有的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一样。 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也许是张知县本身话多。 一个人在有百分百把握的时候，会通过这种形式来满足自己的获得感，虽然最后张知县翻车了。 但是后来张知县的一句话，让方牧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张知县说，派出过诡士在鬼市里面来追杀自己。 那个诡士就是黑衣女人，方牧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黑衣女人说她自己是龙门境。 也就是说龙门境都被自己杀了，这件事张知县应该是清楚的。 可是张知县才什么境界，龙门境巅峰罢了。 连龙门境都被自己一刀给斩了，他又有什么自信，能够以龙门境巅峰的状态对付自己？ 或许……张知县并不知道自己的境界，换句话说，张知县难不成也是一个棋子。 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想的话，幕后黑手也许另有其人。 先是摆出了张知县这个人，让张知县揽下了所有事，这里面就有两种情况了。 一是张知县成功杀了他们，这样就万事大吉。 二是失败，张知县被反杀，但是所有的事已经被张知县一个人揽下来，给人一种幕后黑手已经被彻底解决的错觉，真正的幕后黑手仍然逍遥法外。 方牧不想自己的猜测成真，但是一切又极端靠近他的猜想。 他没有继续留在孟县，跟着卿若梧搜查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 这次搜查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找到。 方牧心中想的，如果真的还有幕后黑手，估计已经在孟县断绝了一切可能，毕竟张知县完完全全就是个背锅的。 既然是背锅的，那就一次性背完。 卿若梧那边已经上报，孟县肯定会被监天司的人查找，一个大组织来查，比他一个人也要精密很多，不过方牧并不想和监天司有过多的瓜葛。 解决完张知县的事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 方牧沿着山路往回赶，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 当他回到井龙县时，一声鸡叫传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方牧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县衙。 此时，县衙内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流程。 作为井龙县两袖清风的知县，于知县一向克己奉公，早起都比其他知县要早很多。 方牧翻过院墙，来到后面的住处。 知县一般住在县衙，在县衙内有专门的住处。 “谁？” 正在房间内办公的于知县眼角瞥到一个身影，放下手中的折子站了起来。 “是你。” 看清楚来人后，于知县明显愣了一下。 方牧将卿若梧的信递给于知县，道:“看了，你就知晓了，我走了。” 说完，他也不拖泥带水，直接离开了县衙。 第四十五章 大荒村遇熟人 离开了县衙之后，方牧回到家中。 家里一切正常，也没有想象中的捕快布防，看来于知县在当时被他模模糊糊的一说，还真的信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街道又恢复了热闹。 方牧坐在桌子旁，将孟县树皮和染血皮球拿了出来。 这两样东西还在，染血皮球不大，一直被方牧放在木箱子里。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方牧也留着这两个东西。 “到底会是谁呢？”方牧审视着桌上的东西，陷入沉思。 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似乎从村长开始，他就陷入了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局。 鬼市……包括孟县，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推动。 方牧左思右想之下，把染血皮球和孟县树皮收好，打算出去一趟。 此行的目的地很简单，就是大荒村。 在方牧出门之后，某个隐秘的地方，一个全身笼罩着黑袍的人突然间浑身颤抖起来。 “是谁！是谁！为什么会让我身体中的诡异们躁动不安！” 漆黑的人影一阵晃动，一个身穿官服、面目呆滞的身影出现，正是张知县。 张知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呈现半透明的状态。 黑袍人转头看向张知县，冷笑道:“果然，越是强大的人，成为诡异之后，也越是强大，虽然你失败了，她也失败了，但是都是我的养料！” 无数黑气在黑袍人身上涌动，黑气慢慢化作一个黑衣女人的模样。 如果方牧在这里就会现，这个黑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鬼市中想要杀他的诡士。 这黑袍女人也成了诡异，满脸呆滞。 黑衣女人和张知县撞在一起，两人化作同一道黑气，慢慢融入黑袍人身体内。 “鱼跃！稳固境界，暂且不除掉你，希望这张知县把你骗到，不然你就真的找死了……” 渐渐的，黑袍人身上的黑气慢慢的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 大荒村，自从老村长连同村里的人因为瘟疫而死之后，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荒村。 古越国给出的是瘟疫，具体的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百姓们恐惧瘟疫，毕竟这玩意儿具有传染的性质，所以并没有冒然靠近大荒村。 不过今天不一样，大荒村来了一个挎着木箱子的人。 方牧看了眼已经废弃的村子，摇了摇头，直接走了进去。 这是一切的源头，对于方牧来说是源头。 他在这里获得摸尸术，也在这里碰到第一个诡异。 查找幕后黑手，从这里查起应该是最关键的，一切的起始就在这里。 现在自己回大荒村，就是要从头到尾的梳理一遍。 走在村子里，到处都是废墟，方牧先一步来到村长家里。 打开村长家的大门，传来一股腐朽霉的味道，方牧皱了皱眉。 里面的家具简单，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方牧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接下来，他又去其他村民处找寻了一遍，仍然没有收获。 “这家伙好像连这里都全部摆平了。”方牧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 以幕后黑手缜密的思维，恐怕早已经把一切东西都抹平了。 这次事件肯定会惊动监天司，看来幕后黑手想要龟缩了，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冒头实施计划。 找了半天，除了地皮没有翻起来之外，几乎都找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 方牧没有继续停留，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兄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熟悉的声音传来，方牧转头看去，脸色古怪。 长幡、罗盘、道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鬼市里遇到的铁算仙。 铁算仙还是老样子，不过步伐和走路的姿态更加沉稳，身上的气势也比以前要凌厉许多。 “突破了？”方牧将手放在杀猪刀上，问道。 若有若无的杀意笼罩了铁算仙，让铁算仙心头一惊。 有没有搞错，这段时间自己凭借鬼市疯狂赚取染血铜币，刚刚到达了龙门境，可是这气势，为什么还是感觉对方像一座高山不可逾越？ 还有，这淡淡的杀意是什么情况，我好像没得罪他啊？ 铁算仙后退一步，谨慎的道:“铜算魔兄弟你这是……” 这个名字从铁算仙嘴里说出，让铁算仙觉得极度羞耻，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方牧缓缓上前，一边走一边道:“荒山野岭的，你来到这荒村里，说来也是太巧了。” 一边说着，方牧身上的杀意越的浓烈。 这家伙是撞在枪口上了，关键时刻，还是大荒村，有这么巧？ 铁算仙做出一个动作，将自己的袖口撸了起来，露出上面的鬼头纹身。 似乎是觉得不够，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 方牧停了下来，准备看看铁算仙打算干什么。 “我来找东西啊，兄弟，鬼市啊！”铁算仙飞快的道:“刚好碰上了你，我就过来打个招呼。” “找东西？找什么？”方牧皱眉道。 “鬼市需要的东西。”铁算仙言简意赅。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你采购就采购到这里了？” 铁算仙叹了口气，道:“兄弟，你知道的，鬼市开铺子，那得定下规矩，要卖什么，我定下了规矩，就要来进货啊。” “进货？”方牧问道:“进什么货？” 这村子与幕后黑手有关，铁算仙却过来进货，这里面的东西未免也太巧合了。 铁算仙脸上露出难色，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愿意说出口。 方牧叹了口气，缓缓走了上来，同时抽出了杀猪刀。 “铜算魔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和你叙叙旧，你太可疑了，得打消疑点才行。” “别啊，我说还不行吗，你这不是叙旧的姿势吧……” “可行。” 方牧收刀归鞘，淡定的挥了挥手，让铁算仙赶快说，变脸之快让铁算仙愣了一下。 铁算仙纠结了片刻，觉得方牧应该不是作假，如果不说的话，估计真的会和自己叙旧，而且叙旧的方式很特别。 叹了口气，铁算仙将自己进什么货说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算卦 “是这样的，我不是继承了店铺吗，然后我就……”铁算仙开始一五一十的诉说。 听着铁算仙娓娓道来，方牧的眉头越皱越深。 “你的意思是说，鬼市主人叫你来这里，目的是为了找到算计鬼市的人？” 方牧将杀猪刀拔了出来:“好家伙，连鬼市主人这条线你都搭上了？” “没办法……哎哎，兄弟，你这刀挺好看。”铁算仙动也不动，僵硬的道:“可是咱这脖子特别脆弱的，能不能先把它挪开。” “鬼市店铺不是要定个规矩吗？”方牧将杀猪刀靠近了一分，道:“你怎么又替鬼市主人做事，你这样我很难办的。” 在这个关键时刻碰巧出现，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 远处吹起一阵风，将方牧的衣服微微吹起，衣袍鼓动间，方牧的杀意越来越浓。 铁算仙叹气道:“兄弟，我定下的店铺规矩，就是和鬼市诡异做生意，卖的是悬赏，不是实物。” “继续。”方牧道。 “其实像咱们这种没有跟脚的玄士，是最难的。”铁算仙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道:“我获得神异前只是个算命的，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个骗子，我的神异比较玄乎，是算数。” “我思来想去，我在找东西这方面比较擅长，所以我就定下规矩，以悬赏为店铺规矩，当然也不是每一样都接。”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最近鬼市主人派人过来，让我帮它找个东西。” 说到这里，铁算仙整个人都萎靡下来，为难道:“我本来是不想接的，可是它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又只是让我来查找一些东西，想来没有危险，可是谁能料到，一来就遇到兄弟你。” 这倒霉了，喝凉水都得塞牙缝。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悬赏，没想到开局就是地狱难度，现在刀都架在脖子上了。 想着想着，铁算仙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以后做事前得给自己来一卦。 脖子上一轻，铁算仙现方牧已经把杀猪刀收了回去。 方牧收刀归鞘，笑道:“它找你帮它查什么？” 算数，听起来挺高大上，就是不知道铁算仙要找什么东西。 “算计鬼市的人。”铁算仙左右瞧了瞧，见到没别人后，小声道。 方牧沉吟道:“你找到了吗？” 在孟县时，张知县曾经说过，他布下假的行商去害那个长神异头的青衣女子，目的就是引出鬼市。 看来这鬼市主人已经感觉到有人算计，现在把矛头对准了现世。 铁算仙拿出铜质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指着方牧，解释道:“我用八卦罗盘找寻，找到了这里，现这里曾经有过诡异，而现在……这指针指着兄弟你，估计你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与这件事有关。” 方牧摸了摸下巴，与他有关…… 大荒村的事是他解决的，确实与他有关，不过铁算仙说的重要的东西，有什么东西呢？ “锵！” 方牧拔出阴鬼刺，道:“是这个？” 铁算仙用铜质罗盘隔着阴鬼刺晃了晃，罗盘上的指针并没有晃动。 “不是这个。” “那是这个？” 方牧又掏出一个东西。 铁算仙看方牧的眼神变了，目光变得非常的震惊，好像在看一个变态。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染血肚兜。 “这……兄弟，你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独特，没事，大家都是男人，我能理解的，只是兄弟你不是平派吗？” 铁算仙想起在鬼市时，方牧曾说过他是平派，现在又拿出一件染血肚兜，这似乎口味还挺多。 而且看这染血肚兜的尺码，似乎还不小。 方牧咧了咧嘴:“你想体验一下吗？” 危险的光芒在方牧眼中闪动，他现在很想把染血肚兜罩在铁算仙头上。 铁算仙连忙摆手，慌张道:“不了不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方牧晃了晃染血肚兜，在微风的吹拂下，肚兜上的鸳鸯尤为惹眼:“是这个东西？” 铁算仙脸色变得严肃，用铜质罗盘对着染血肚兜，片刻后点了点头，肯定的道:“没错，就是这个，和我追查的东西有关。” 方牧皱眉道:“你打算怎么查？” 铁算仙在衣服里一阵寻找，最后拿出一个龟壳。 方牧:“……” 这熟悉的场面，接下来是不是得占卜了？ 铁算仙将三枚染血铜钱倒入龟壳里，一边摇动一边说道:“染血铜钱带着鬼市的力量，可以以此为根，占卜肚兜主人的身份和位置。” 一边摇，铁算仙蹲了下来，晃动龟壳的手越快。 方牧也蹲了下来，这种像骗子一样的玄士，还是第一次见。 “啪嗒！” 摇晃了一会儿后，铁算仙停了下来。 染血铜钱掉在地上，摆出了一个造型。 铁算仙又把染血铜钱重新放进去，总共重复了六次，这才道:“算出来了。” 方牧:“……” 铁算仙解释道:“龟壳铜钱占卜，总共需要摇六次，第一、第二、第三次结果转化成内挂，对应：乾坤坎离针震巽艮兑；第四、第五、第六次结果转化成外挂，对应：天地水火雷风山泽；加上我的神异，我已经查出了肚兜主人的身份和位置。” 方牧鼓起掌来，一副很认同的表情。 铁算仙诧异道:“兄弟对这算卦也有研究，看来兄弟你的涉猎还真是广阔，不光是爱好，还有专长。” 方牧摇头道:“我听不懂，只是不想你这么尴尬，你说你，为什么要问得这么清楚呢，这不是搞得我们两个都尴尬。” 铁算仙:“……” 大哥，你说出来我才尴尬好吗？ 方牧将染血肚兜重新收好，道:“你查到的结果是什么？” 铁算仙从尴尬中回过神来，脸色转为郑重:“这肚兜主人是井龙县人，我已经有了个具体的方位。” 方牧点了点头，道:“去看看。” “兄弟也要跟着去？” “嗯。” 这幕后黑手一直算计他，从鬼市就开始了，得把这个家伙抓住，然后用杀猪刀削成片片儿。 第四十七章 又见到诡异 铁算仙见到方牧也要跟着，没有说什么，收好铜质罗盘，在前面领着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绕过弯弯曲曲的山路，最后来到了目的地——井龙县。 “在这里？”方牧皱了皱眉，道。 铁算仙又拿出铜质罗盘，仔细瞧了一下，确认道:“没错了，就是这里，还要往里面走。”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街道上还有不少人，方牧拉着铁算仙找了个角落。 铁算仙疑惑的道:“兄弟，这是……” 方牧指着铁算仙的打扮，道:“现在刚好是大白天，你这显眼的打扮，如果马上去找，不就是个靶子，等晚上再说。” 铁算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模样，别说，还真是。 这一身道袍再加上一把长幡，回头率百分百。 不过…… 铁算仙瞥了眼方牧，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咱的打扮认了，可是你的打扮也不遑多让，尤其是腰间的杀猪刀，是个人都要看上一眼。 两人谋划了下，决定等夜色降临之后再行动。 …… 时间渐渐流逝，等到夜色逐渐出现，街道上一片安静时，方牧和铁算仙才走了出来。 铁算仙带着方牧来到一处房屋前停了下来，收起铜质罗盘。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屋，没有什么亮点。 “就是这里。”铁算仙收起罗盘后，小声的道:“卦象显示的，这里和肚兜的主人有关，具体的也看不明白，铜算魔兄弟，咱们怎么弄？” “悄悄进去看看。”方牧略加思索，沉吟道:“不找也没有线索，不过进去得小心点，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嗯，这行我熟。”铁算仙从道袍里摸出一个黑色的面巾，随意的罩在脸上，将本来面目遮住。 方牧打量了一番，笑道:“看来你涉及的行业还挺多。” 铁算仙反应过来，解释道:“以前算卦谋个生路，有时候给人家算反了有可能挨打，咱们行走江湖，那要学会狡兔三窟，但是兄弟不要误会，违反例律的事咱可不敢做。” “嗯……”方牧翻了翻木箱子，拿出上次卿若梧给的白色面巾戴上，点头道:“走吧。” 铁算仙笑道:“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啊……哎，不说了不说了，走走走。” 感受到方牧略微调笑的目光，铁算仙赶紧将罗盘收了起来，将手按在门上。 一道八卦虚影在铁算仙手上一闪，接着方牧感觉眼前一花，已经就现在房子内的院子中。 “八卦之数！”铁算仙得意的道:“我已经研究出一项遁术，逃命的功夫一流。” 方牧将目光看向院子，院子里没有人。 在不远处的主屋位置，灯火却亮得火红。 此时夜已深，按理说古越国没有那些高科技的东西，尤其是井龙县，只是一个不太热闹的小县城。 这个小县城除了某些“特别”的夜间活动以外，百姓们大多睡得很早。 到了这个时候，还亮着灯，但是没有那些“特别”夜间活动的声音，这就很古怪了。 方牧和铁算仙对视一眼，悄悄来到屋子前。 油灯还在亮着，纸窗户在油灯的照耀下，有昏黄的影子在晃动。 “唉——” 屋子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叹息声。 “别再唉声叹气了，叹个什么气，女儿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叹气！” 另一道声音传来，带着呵斥。 “你倒是好，郑公子给了你一笔银子，你就见钱眼开了，你不觉得咱们女儿死得蹊跷吗？” “蹊跷，哪里蹊跷了？” “你想想，咱们家里也贫穷，可是为什么会被郑公子看上，郑家在井龙县也是富家，会瞧得上咱们女儿？” “县衙的捕快都说了，这事儿在查，但是肯定不是郑公子的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是郑公子，他还会派人来给咱们送钱吗？郑公子这是人好。” “我……” …… 听着听着，方牧听出了眉目。 这一户人家，似乎是无头女尸的家人。 那块染血肚兜是在无头女尸身上摸出来的，这家人又死了女儿，和无头女尸的身份完美契合。 他们口中所说的郑公子，似乎是井龙县的富家公子，与这无头女尸有亲。 铁算仙蒙头蒙脑，他不像方牧是井龙县人，听不懂里面的东西。 这时，又有声音响了起来。 “来吧，吃饭吧，别想了。” “嗯，先吃饭，但是我女儿死的事我想找人查查，往上面找人。” “先吃饭，吃完再说。” “嗯。” “查查查……”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咀嚼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非常奇怪，不是咀嚼饭菜的声音，而是那种啃木头的嚓嚓声。 “不对劲。”方牧推开门，拔出腰间的杀猪刀，入目之处让他目光一凝。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一对中年男女正躺在地上，身上已经高度腐烂。 而在屋子里的桌子旁，两个半透明的身影正吃着桌子上的……银票。 哪怕方牧推门而入，它们也没有将目光看过来。 在方牧推门而入之后，地面上腐烂的尸体化作灰烬，慢慢融入半透明身影中。 银票被它们吃入嘴中，化作青烟消失不见，它们的身影却越凝实。 “吃吧，吃了就去找郑公子，这件事不找到结果，我不放心。” “好吧，吃了之后，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身影越来越凝实，桌子上的银票很快就被它们吃光。 这时，它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朦胧的烟雾中，这两个虚影原本模糊的五官渐渐清晰，最后化作一对中年男女的模样。 “兄弟。”铁算仙走上前来，拿着罗盘道:“它们已经成了诡异，得赶紧消灭了，它们口中的郑公子，也许和这些事有关，看来我们有了新的线索。” 方牧摇头道:“先别忙，你看它们，好像并没有现我们，现在杀了它们，万一与那个郑公子有什么联系，打草惊蛇可不好。” “你的意思是……一锅端？”铁算仙恍然大悟，道:“好一出顺藤摸瓜，那么咱们就跟着。” 第四十八章 鬼道尽头的棺材 两个诡异凝实之后，朝着屋子的大门走去。 铁算仙打出一道八卦虚影，悄无声息的没入诡异体内。 诡异并没有现，自顾自的朝着一个方向，没有停留。 铁算仙感受到方牧的目光，解释道:“追踪之法，万一它们跑出我们的视线，我们也好再找位置。” 方牧点了点头，朝着两个诡异追了上去。 两个诡异似乎并不在乎方牧和铁算仙跟在后面，方牧没有上去摸上一把，耐心的跟着。 等到把幕后的东西揪出来之后，自然可以一锅端了，到时候再来摸取。 夜色中，两个诡异不断的游走着，街道上空无一人。 两人跟着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可是越走越是不对劲。 这时间已经够走出井龙县了，可是还是在这条街道里，身后也有一条路蔓延，那是走过的道路。 “铜算魔兄弟，你听没听过一个传说。”走了许久之后，铁算仙跟在后面，小声道。 “什么传说？”方牧皱眉道。 铁算仙目光凝重的盯着前方的诡异，道:“鬼带路。” 方牧停了下来，盯着前方的虚影陷入沉默。 人有人路，鬼有鬼道。 人走的是生路，从开始到结尾；鬼走的是死道，从结尾到新生。 所谓新生，就是找替身。 活人走死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无非是成为鬼的替身。 在道路的终点，就是生命的尽头。 “我就说这一切未免太过顺利，咱们估计被这俩诡异给算计了。”铁算仙握紧长幡，看着面前的鬼道，凝重的道:“鬼道已经走了一程，再回头也不再是生路。” 方牧回过头，身后的街道已经变了，满天黄纸骤然出现。 空气中弥漫着阴森，月光隐入云端，唯一的亮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牧拔出杀猪刀，雪亮的刀光若隐若现。 如果是这样，这两个诡异是想要找替身。 “你们觉得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我认为是冤死的，县衙查不出起因，找不到凶手，和冤案有什么区别。” “是啊……是啊……我女儿活着，云英未嫁之身，你们要不要成为我女儿的郎君呢？” 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找不到声音的来处，也找不到声音的归途。 “鬼带路 铁算仙转动长幡，一道八卦虚影在他身后出现，上面的卦象正在不断的旋转。 在旋转到一个角度时，八卦罗盘轰然落地，将地面都映照成一个八卦的模样。 “那里！”铁算仙指着一个方向，道。 不远处，两个诡异虚影正在半空中扭曲。 似乎察觉到目光，诡异那张呆滞的脸孔露出怪异的笑容。 铁算仙慎重的道:“铜算魔兄弟，这个诡异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嗯？”方牧缓缓道:“怎么不同寻常？” “鬼道者，死人新生之路，它们形成的鬼道却太弱了。”铁算仙拿出铜质罗盘，罗盘上的指针不断跳动:“两只不成气候的诡异，哪怕找不出它们的位置，这鬼道也能逐一破解，可是他们布下鬼道的意义在哪里？” 方牧摸了摸杀猪刀刀刃，道:“破局再说吧。” 两个诡异的身影开始变淡，似乎是想要离开了。 方牧提着杀猪刀，准备上前解决它们。 既然被现了，那也不存在跟不跟着的情况了。 铁算仙拉住方牧，露出迟疑的神色。 方牧皱眉道:“怎么？” 铁算仙拿出几枚铜钱，抛在地上，仔细凝视片刻。 “卦象大吉。”过了一会儿，铁算仙迟疑道:“兄弟，我刚才占了一卦，这是大吉之卦，要不然咱们再看看，鬼道鬼道，它们引我们走的路，似乎有所指。” 方牧将杀猪刀收回刀鞘，点了点头。 似乎有人在控制着诡异，幕后黑手？或者是其他人？ “你的卦准吗？”方牧问道:“该不会反着来吧。” 铁算仙拍了拍胸脯，肯定的道:“咱以前靠骗，现在一算一个准，铜算魔兄弟你放心，要说算卦这一行，我是没见着比我高的，你看鬼市，我算出来逢凶化吉，啥事没有。” 方牧:“……” 逢凶化吉，要不是我在鬼市，你就交代在那里了。 不过这也很合理，因为自己的原因，铁算仙逢凶化吉，应该和卦象相对。 “要不……咱试试？”铁算仙又问了一句。 方牧点了点头，道:“试试。” 幕后黑手是一根刺，如鲠在喉，现在就像黑幕正在被拉开，已经露出里面的一角。 诡异对视一眼，从半空中飘落，朝着鬼道的尽头而去。 方牧两人跟在后面，越走越远。 越是靠近尽头，天空中的黄纸就越密集，时不时还伴着莫名的哭泣声。 又走了许久之后，终于来到了鬼道的尽头。 鬼道尽头处，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在棺材上方是三叠黄纸，分别摆放成中间高两边低的形状，像是一座小山。 在井龙县有个传说，黄纸以小山模样叠放，是生者为自己准备寿材时的方式。 准备寿材，以小山状的黄纸放在盖子上，寓意来世山多财多，也寓意子孙后代山青水绿。 各地的传说寓意不一，但是小山状的黄纸摆放，却是活人备寿材的典型。 此时寿材摆放在尽头，寿材的主人却没有见到。 两个诡异停留在寿材前不远处的地方，回头看向方牧两人，眼神由呆滞转化为生动，带着一丝悲意。 “郑公子死了，死了……” “死得好啊，死得好啊……” “他死了，咱们女儿在地下也有伴了。” “对啊，可惜了，没有钱给咱们送过来了。” 两个诡异开始不断的诉说，内容却极为惊悚。 “咔……咔……” 这时，一道木头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棺材动了，那块棺材板直立而起。 阴风从棺材里钻了出来，停留在棺材旁边的诡异被阴风吸进了棺材中。 “二位……来得好慢啊，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好久好久了……” 棺材板骤然炸裂，化作木屑四散飘飞，一道身影从棺材里面出现。 第四十九章 郑文 方牧看着面前的人影，饶有兴趣的道:“你就是郑公子？” 这人白衣宽带，胸前的衣服上绣着一个双足尖嘴的鸟儿，头顶插着一个玉簪子，手上还有一个折扇，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在下郑文，见过二位。”郑文摇着折扇，从棺材上慢慢飘落，落在地面上。 铁算仙自从郑文出现之后，就目光凝重，这时简短的道:“诡士。” 不用他说，方牧已经看出来了。 在郑文另一只空闲的手上，有一团黑气若隐若现。 黑气里面有层层叠叠的虚影在闪动，闪动时还伴有阵阵的哭泣和呼喊。 “二位，我快要死了。”郑文摇着折扇，缓缓开口:“你们能听我细细道来吗？” 黄纸还在天空中飘散，整片街道昏暗阴森，将郑文的脸衬托得如同白纸般煞白。 方牧没有出手，而是摆出看好戏的样子，道:“细说。” 铁算仙抬手，一道八卦从天而降，将周围封得死死的。 郑文一愣。 铁算仙摆手，解释道:“不要误会，不是想要把你逃跑的路堵死，是因为你要讲秘密嘛，得把周围封得死死的，保证不会被别人听到。” 其实铁算仙这一做法方牧没想到，不过对于铁算仙的做法，方牧很满意。 够无耻，脸皮足够厚，撒谎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相对于卿若梧那种一根筋的人来说，铁算仙更像是在市井里的小人物，却很对方牧的胃口。 方牧拍了拍手，道:“好了，我们为了怕走漏消息，把周围都封锁了，你现在可以放心的说了。” 郑文:“……” 这俩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无耻，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一个比一个强。 方牧摸了摸杀猪刀，威胁道:“赶紧的，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就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铁算仙在一旁附和道。 郑文露出苦笑，突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的，但还是说道:“其实这要和我的事说起。” “我本是井龙县富家公子，可是因为体弱多病的缘故，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久而久之，竟然卧床不起。” “有一天，我才喝完药正准备睡下，他来了，带着一块树皮叫我吃下，说是可以救我的命，可是自从那次之后，我仿佛堕入深渊……” 说着说着，郑文的眼中露出恨意。 “我成了诡士，我活了，可是却变成了我讨厌的样子，我吃人，吃家里的仆人，吃自己的至亲，让我越来越强，可是我却越来越害怕。” “那个无头女尸也是我准备害的，没想到却被诡异先一步下手了。” “且慢——” 方牧皱眉，打断道:“死了这么多人，你能够掩盖过去？” 井龙县才多大点地方，郑文把家里的人全部吃了，竟然还没有被现？ 郑文招了招手，那只裹着黑气的手猛的散开。 二十几个诡异出现在郑文背后，模样各异。 “这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仆人。”郑文叹气道:“你应该才从孟县回来吧。” 方牧点了点头，他确实才从孟县回来。 郑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道:“这些诡异，我可以操纵，可以让它们像普通人一样，除了玄士以外没人能够看出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方牧沉吟片刻，道:“意味着，其他诡士也可以，你的那些同类们也可以。” “没错！”郑文挥了挥手，将诡异们收了起来，眼中带着恨意，恨道:“我们到了最后，甚至会连自己都吃，但是我们会有一个感应的过程。” 感应的过程，方牧想到了那个破庙，破庙里的僧人最后就是已经感应到了的，在信里面深刻的忏悔，却已经没有用了。 “要么就是吃了自己，要么还有一种情况！”郑文咬牙道:“那就是在感应之前，让我们去死，所以才有了你这一趟行程，既解决了感应问题，又能够洗脱和他的关系。” 方牧问道:“你们死后，对他的好处是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洗脱关系？” “我们是子，他是母。”提起这个问题后，郑文沉默片刻，道:“他给我们成为诡士的方法就有问题，等我们死后，也会变成诡异，成为被他掌控的存在，成为他的垫脚石。” 带着黑气的手被郑文举了起来，黑气弥漫中，将郑文的脸衬托得阴森异常。 “你知道吗，他给了我们约束，我们不能说出他的身份，也不能描述出来，更不能带你们去。” 说着这些话，郑文的脸上带着痛苦。 “那么，你打算怎么说出来呢？”方牧淡淡的道:“如果你不说出来，那你把我们引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说不出幕后黑手的身份，只是为了说这些，那就毫无作用。 周围的空气似乎紧张起来，郑文能够感受到，对面的方牧两人牢牢锁定了他。 郑文苦笑道:“想要找到他，其实也有办法。” “哦？”方牧饶有兴趣的道:“你想怎么告诉我们关于他的身份呢？” “杀掉一个诡士。”郑文解释道:“杀掉诡士之后，诡士就会变成诡异，走上鬼道去他的地方，鬼道穿梭阴阳，不被人特别注意的话，是找不到的，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培养的诡士，你们不杀我就好。” “很好的想法。”方牧道:“可惜了。” 郑文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所以。 方牧继续道:“你不就是个诡士吗？” 郑文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 这是打算直接杀了他，让他引路的节奏。 这不对劲，和剧本不一样啊。 难道你们就不需要我去带路吗，杀了我解决不了问题啊！ 方牧笑道:“先不说你说的正确与否，光是你主动见我们就很有问题了，其实你的剧本很精彩，但是你的表演太生硬了。” 铁算仙在一旁接口道:“没错，铜算魔兄弟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你这家伙要么是想要借咱们的刀，来替你杀人，要么就是另一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存在的……” 第五十章 你不过是个弃子 “不错，另一种就是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方牧拍了拍手，一副你演的很精彩的表情，道:“他叫你来说明这一切，或许给了你无法拒绝的好处，让你来把我们引入陷阱，无论是哪一种，对我来说都不可能。” 旁边，铁算仙催动八卦虚影，将鬼道周围照得更亮了。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郑文脸色一变，大声道:“你们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方牧朝着郑文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所以你就舍身取义一下，让我们杀了你，再跟着你去找他如何？” 杀猪刀泛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寂静的鬼道里响起了方牧的脚步声。 “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你不可以杀我，你杀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你们不要冲动！” 这一刻，郑文绷不住了，大喊出声。 方牧摇了摇头，道:“再也找不到他了吗？看来我猜对了，你也是一个牺牲品。” 郑文愣住了。 铁算仙补充道:“杀了你，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诡士，那不是断了他所有的线索，铜算魔兄弟，这幕后之人心思够缜密的。” “岂止是缜密。”方牧笑道:“可惜了，手下都是猪，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稍微这么一吓，什么都抖落出来了。” “你诈我！”郑文瞬间变得阴气沉沉，手上由诡异组成的黑气开始蔓延到全身上下。 他明白了，他刚才的表现，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了，不过……为什么会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方牧晃了晃杀猪刀，遗憾的道:“我觉得这幕后之人运气太差了，怎么会有你们这群手下，明明都是一副好棋，被你们玩得稀烂。” 张知县也是，这郑文也是，本来挺好的计谋，被这两人一用出来，就和屎一样臭。 当然，这里面也有幕后之人的高明之处。 无论是否失败，都对幕后之人没有影响，甚至于失败了更好。 就比如张知县，失败了也就意味着孟县的线索没了。 这郑文也是一样，死是肯定会死的，能骗就骗，不能骗就算了，死了也就没有线索了。 反正也没有办法说出幕后之人的身份，可以肆无忌惮的让他们成为弃子，甚至可以收获更强的诡异。 铁算仙乐呵呵的道:“这心态，我想起了第一次算假卦的时候。” “原来……我也是一颗弃子。”郑文已经想通了，心态彻底崩了，呆滞的自语:“你说的，要带我们成为不一样的人，我甚至认你为义父，你却把我当做弃子。” 黑气从郑文手上开始弥漫，一阵阵阴冷的吼叫和哭泣传出。 转眼间，郑文已经被黑气完全笼罩。 黑气散去，郑文已经失去了那副公子哥的模样。 全身高度腐烂，原本干净的长袍被血肉覆盖，阵阵黑气从烂肉上冒出。 郑文出刺耳的叫声，整个人状若癫狂。 黑气席卷之下，郑文朝着方牧冲了过来。 铁算仙大声道:“铜算魔兄弟小心，此人在龙门巅峰左右！八卦！起！” 八卦虚影从四面八方立了起来，就像一张纸的四个角，被无形的手掀开，朝着中间碾压而来。 此人龙门境巅峰，实力不容小觑。 因为说话的原因，此时方牧已经很接近郑文，铁算仙想要出手帮助。 他不是个笨人，即使两人没有见过几面，他也必须出手。 唇亡齿寒，如果方牧轻而易举的被秒杀了，剩下他一个估计也危在旦夕。 铁算仙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前的一幕出乎意料。 雪亮的刀光乍现，火红色的真气涌动。 杀猪刀带起的火红色光芒像蛛网般密密麻麻，将郑文笼罩在里面。 只是片刻之后，郑文的吼叫声戛然而止。 “你这施法度太慢了。”方牧收刀归鞘，道。 郑文满脸呆滞，低头看去。 这时，一道道血线从郑文身上冒出，只是眨眼间，郑文已经变成了一堆碎块。 铁算仙愣住了，还好大荒村见面的时候没有反抗，不然这实力，自己就是送菜。 “不对劲。”方牧不知道铁算仙所想，看着地面的碎块，摇了摇头。 铁算仙走了上来，同样看向地上的碎块。 “不觉得恶心？”方牧问道。 铁算仙摇头道:“恶心和实力来说，我选择实力，铜算魔兄弟，这世道就是这样，要想活，就得适应。” 方牧没有继续说，点了点头。 此时，郑文虽然已经成了一地的碎块，但是碎块上面还有黑气。 每一个碎块上都有黑气，黑气正在慢慢的聚拢，而一个碎块失去黑气之后，就马上化作青烟消散。 “这是……”铁算仙拿出罗盘，一会儿之后摇头道:“看不出来。” “喵!” 在方牧肩头的阿白出刺耳的叫声，像是在威胁。 “是诡异吗？”方牧问道。 阿白喵的叫了一声，又朝着黑气不断地低吼。 不到片刻时间，一个由黑气组成的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人影虽然由黑气组成，面部却清晰可见，正是郑文的模样。 人影带着纠结扭曲的表情，站在原地呆立着。 “死……死……” 混合的声音从人影嘴里吐出，接着人影双手抱着头，左右疯狂摇摆。 方牧伸手摸了一把，手直接穿了过去。 不是实体，那就不是阴尸类的诡异，那是其他类型？ 规则类的诡异是打死之后，放出一道无形波纹，就可以进行摸尸，那么这诡异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想着，方牧抽出了杀猪刀。 在方牧抽出杀猪刀之后，原本混乱的人影突然停住了。 呆滞的脸孔转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方牧手中的杀猪刀。 恨意在脸孔上浮现，它好像认识这把杀猪刀杀了它一样，怪叫一声朝方牧扑了过来。 “杀你一次，那就有第二次。” 雪亮的刀光乍现，方牧抬起杀猪刀，从诡异的头部开始，一刀由上到下。 火热的真气流转，人影直接被方牧一刀斩成了两截。 这时，无形的波纹出现。 第五十一章 人口册 果然是这样，不是实体的诡异，就要用无形波纹起作用。 方牧没有迟疑，抬手摸了一把。 声音如期而至，传入方牧脑海…… “你摸取了执念体，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执念体，获得线索钥匙，效果未知。” “你摸取了执念体，获得线索孟县人口册，效果未知。” 一大堆东西出现，执念体是什么方牧不清楚，但是这些东西是实打实的多。 先是那一丝真气，让方牧体内真气构造而成的龙门更加凝实。 其次是孟县人口册，钥匙，显示的是效果未知，却是重要的线索。 “吃了它吧。” 诡异还没有消散，方牧对阿白招呼了一声。 早就已经等待不及的阿白张开嘴，黑气从嘴里吐出来，将诡异包裹住，飞快的吞噬。 等到吞噬完诡异之后，阿白的体型又一次长大，已经变得和普通成年猫没有区别，方牧甚至觉得肩膀更沉。 简单的说，比成年猫要……胖。 方牧将手伸进胸口的衣服里，假意从里面将一个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本书，封皮呈蓝色，上面有五个大字——孟县人口册。 铁算仙也凑了过来，疑惑的看着方牧手上的东西。 就在铁算仙凑过来时，周围出现了异变。 原本满天飞舞的黄纸消失不见，鬼道变回了普通的街道。 哪里有什么诡异带路，一切确实是郑文的杜撰。 方牧将孟县人口册收了起来，沉吟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 铁算仙点了点头，问道:“铜算魔兄弟，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方牧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了街道。 铁算仙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有幕后黑手没有抓出来，鬼市的任务也还没有完成，于是跟在后面离开。 在两人离开之后，月亮重新出现，街道又恢复宁静。 …… 方牧本来想着回家里去，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不宜在铁算仙面前暴露，于是带着铁算仙远离了井龙县，来到一处荒野之中。 此时，夜已经深了。 方牧打开孟县人口册，入目之处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既然是人口册，上面就是孟县的人口。 方牧翻阅了一下，很多都不认识。 不过这人口册很奇怪，上面有部分已经出现了空缺。 方牧仔细找了一下，几乎是一个又一个名字找下来，又和自己认识的孟县人对比，现了不同的地方。 这个人口册没有张知县、老陈、王婶等人的名字。 这几个人有过接触，又是孟县人，却没有出现在孟县人口册上，方牧有了个猜测，会不会空缺的正是他们的名字。 空缺的部分不止这三个，还有很多，联想到孟县曾经出现过的命案，方牧推测这空缺的应该就是那些死去的人，或者说还有被幕后黑手变成诡士的人。 事情起于孟县，人口册也是孟县的，似乎把线索都指向了孟县。 “能不能靠这个算一下。”方牧将孟县人口册递给铁算仙，问道:“也许和幕后黑手有关。” 铁算仙接了过来，又拿出龟壳进行了六次卜算，却摇了摇头将龟壳收了起来。 “没算到？”方牧问道。 铁算仙叹了口气，迟疑道:“算到了，不过……铜算魔兄弟，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方牧皱眉道:“说吧，有什么不好说的。” 铁算仙为难的道:“我算出来，此行的目的地应该在孟县，但是从卦象来看，此行凶险异常，乃是大凶兆。” “孟县？大凶之兆？” “没错，就是孟县，卦象太凶险了，比鬼市那一次还要凶险。” “那就更要去了。” “？” 铁算仙满脸疑惑，完全不明白方牧的意思。 方牧指了指铁算仙，又指了指自己，道:“你我二人，算是被他记挂上了，去不去有什么区别呢，去了，凶险异常，不去，也是凶险异常。” 顿了顿，方牧话锋一转，冷笑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幕后之人还不动手，但是他会放过我们吗，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铁算仙愣了愣，陷入沉默。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幕后之人绝不可能这么大度。 他和鬼市主人有交易，要查出幕后之人，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也交不了差。 方牧将孟县人口册收了起来，道:“所以我要去，你去不去无所谓，你要知道，分开行动，总有一边要出事，这是一个玄乎的定理，我认为不可能是我。” 遥想前世那些鬼片里，不就是分开行动之后团灭了吗。 “去。”铁算仙苦笑道:“虽然不知道这定理是什么意思，但是咱俩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方牧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道:“谁说的一定会输？你这心态不稳啊，再说了，我们还有个地方没去。” 铁算仙楞道:“还有哪个地方？” “郑文家。” 方牧还有把钥匙，也是从郑文那里摸到的，他想先去看看。 铁算仙拿起长幡，问道:“那现在就去？” “去，你算算郑文家在哪里？” “铜算魔兄弟，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的话，还用你来算吗？” 方牧一直在大荒村，只是因为仵作的工作才来井龙县。 也就是最近才搬到井龙县，哪认得到这么多人？ 铁算仙闻言，拿出龟壳又开始卜算，突然有了个怪异的想法。 自己这情况，似乎已经沦落为一个工具人了。 工具人就工具人吧，跟在大佬身后的感觉，意外的不错呢。 很快，铁算仙算了出来，带着方牧离开了荒野。 趁着夜色，两道身影朝着目的地赶去…… …… 郑家。 “你确定是这里吗？” 方牧抬起头，看着门口火红的灯笼。 铁算仙确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回复后，方牧不再多言，从墙头翻了进去。 作为井龙县的富家，这院子确实很大。 不过当方牧和铁算仙进来之后，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这一家子已经被郑文全部吃了，用来伪装的的全部都是诡异，现在郑文也死了，里面冷清得可怕。 第五十二章 算不出的迷雾 “找吧。”方牧说了一句，开始在院落里寻找。 铁算仙拿出铜质罗盘，在院落里走走停停，每走一段路就停下来看看罗盘。 院落空空荡荡，在院落的角落有一口水井。 整个院落被两人翻找了个底朝天，仍然一无所获。 水井也很正常，里面的水清澈透明。 方牧将注意力转向了院落旁的屋子，在屋子中寻找起来。 他的目标很明确，但凡是带洞……带孔的东西都要仔细找一遍。 从郑文处获得了一把钥匙，效果未知，所以方牧把注意力转向带孔的东西，毕竟钥匙嘛，一把钥匙配一把锁。 “没找到。”铁算仙跟着找了一遍，摇头道。 当他把目光看向方牧时，愣了一下。 只见方牧用一块布当做包袱，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 “收获这么多吗？”铁算仙暗道。 他也找了一遍，并且动用了自己的神异，可是一无所获，为什么方牧这边却找了这么多东西。 “咣当……” 包袱里的东西被抖落出来，铁算仙看着抖出来的东西，挠了挠头，搞不清楚状况。 盒子、箱子，里面全部是这些物件，这些东西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带锁的。 方牧将手伸进胸口处，在衣服的掩饰下从脑海中的神秘空间内拿出钥匙。 “钥匙？”铁算仙整个人完全处于呆滞状态，看傻了。 上次也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方牧带给他的神秘感越来越强，在他眼前，方牧好像是被迷雾笼罩，看不清模样。 鬼使神差般，铁算仙突然有了个想法，想要给方牧算上一卦。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好像被风吹拂的烈火，有越演越烈的迹象，熊熊作死之心让铁算仙完全抑制不住。 “就试一试，我又没有恶意。” 铁算仙小心翼翼的将左手放在背后，暗中在空气中勾画。 他正在施展他的神异，想要给方牧算上一卦。 地上的盒子箱子太多，方牧还在用钥匙一一尝试。 “呃！” 这时，铁算仙突然闷哼一声，脸上出现一抹苍白。 方牧听到响动，抬起头疑惑的道:“怎么？” 铁算仙摆了摆手，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抽筋了。” “你有问题。”方牧放下手中的盒子，眯着眼睛，声音平静的道:“现在已经到了攸关时刻，如果你想搞小动作的话，我建议放弃你的打算，你知道我这个人的。” 铁算仙再也绷不住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后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吐出鲜血之后舒服了很多。 还不等铁算仙有什么想法，他突然觉得浑身一冷，就看到了方牧正对着他微笑。 只是这微笑实在是太过阴森，让铁算仙觉得有点渗人。 “年轻的玄士哟。”方牧拿出阴鬼刺和杀猪刀，笑眯眯的道:“你需要这把刺还是这把刀呢，二选一哟……” 铁算仙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慌张的道:“听我解释，铜算魔兄弟。” 方牧没有说话，仍然微笑着看着铁算仙。 冷汗从铁算仙的脑门上出现，思考再三之后，铁算仙决定坦白。 对面精得跟什么一样，与其骗，不如坦白。 铁算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实不相瞒，刚才我为铜算魔兄弟卜了一挂，卜的是铜算魔兄弟的命运线。” 方牧皱了皱眉，问道:“结果是什么？” 铁算仙苦笑道:“结果就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还被神异反噬，还好收手收得快，只是受了点无足轻重的轻伤。” 还有一些话铁算仙没有说，他看到了一层迷雾，在迷雾中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直视着他。 铁算仙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闲的没事干去卜卦，要不是反应快及时收手，刚才那一波操作，人就无了。 方牧沉吟片刻，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反而是手上的事比较重要。 “我希望没有下次了。”方牧眼睛微眯，道。 铁算仙连连点头，这事儿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也没有反驳。 毕竟随便给别人算卦，对别人来说是件不尊重的事，方牧没有像对付郑文那样活劈了他，已经算不错了。 方牧将杀猪刀和阴鬼刺收好，继续用钥匙试下面的盒子。 一个又一个盒子试了过去，先是小盒子，接着是大的，最后试到了大箱子，可是仍然打不开。 铁算仙在旁边等待着，钥匙只有一把，他也只能干瞪眼。 虽然不明白钥匙是什么作用，但是看着方牧的样子，应该很重要，所以铁算仙也没有出声打扰。 方牧放下最后一个箱子，将钥匙收好之后，又将杀猪刀拿了出来。 “这……”铁算仙奇怪的道:“铜算魔兄弟，你这是……” “砸开看看。”方牧面无表情的挥刀。 地上的箱子和盒子被砸了个稀烂，除了一些普通的用品以外，没有其他稀奇的东西。 “还有没有其他的了。”方牧收起杀猪刀，问道。 铁算仙摇了摇头，道:“没了，所有带孔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奇了怪了，难不成这钥匙不是在这里用？ 可是从郑文身上找到的钥匙，还能用到别处？ “别处……别处。”方牧右手握拳，拍在左手掌心，恍然道:“还可以用在别处啊！” 铁算仙惊了一下，道:“什么别处？” 方牧瞥了眼周围的房子，道:“一户人家，除了这些房子以外，还有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看不到的东西？” “没错，你想想什么是我们看不到的。” “看不到的……地窖？” “没错。” 方牧点了点头，沿着院落开始寻找。 地上的东西找了，接下来就是地下了。 两人寻找之后，却一无所获，这院落里竟然没有地窖。 “什么情况呢……” 方牧目光来回移动，最后把目光看向了一个角落，院子角落的一口水井。 刚才找了，里面除了水没有其他东西，可是要说地下的话，这里面应该也算是地下了…… 第五十三章 公平的方法 方牧来到水井前，从上面看了一眼。 这口水井从外表上看很正常，里面的水干净清澈，虽然不至于一眼看到底，但也没有浑浊的迹象。 “这是……水井？” 铁算仙跟了上来，凑在井旁边观看。 “二人不看井，你知道吗？”方牧咧了咧嘴，想起了以前听到的一个故事。 铁算仙一愣，摇头迷茫的道:“二人不看井是什么意思？”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方牧道:“你看着一口井，万一旁边的人起了歹意，是不是很危险？” 铁算仙汗毛一立，后退两步，看到方牧的笑容后反应过来，方牧这是在吓他。 “铜算魔兄弟还真是爱开玩笑，不对……” 刚松了一口气，铁算仙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铜算魔兄弟，你的意思是，这井里面有东西？” “没错。”方牧点了点头，瞥了眼井里的水，说道:“先把水打空，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井水旁是一个带着绳索的水桶，应该就是日常用来打水的工具。 方牧拿了起来，正准备使用时，铁算仙却让方牧停下来。 “铜算魔兄弟，这哪能让你亲自动手。”铁算仙摆了摆手，大气的道:“看我来把这水抽起来。” 作为一个工具人，铁算仙深刻明白自己的功效是什么，这个时候就是他大显神通的时候了。 “八卦起！倒！” 八卦虚影从四面八方涌现，地上的水井一阵抖动后，一条粗大的水柱冲天而起。 不过这水柱还没有冲出来太高的距离，就化作水汽飘散不见。 “八卦反转，能够将物体恢复本质，不过我现在实力太低，只能用在普通的东西上。”铁算仙解释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作为一个工具人，也是需要同伴的赞扬的，这是一个工具人的自尊。 保持着以手指天的姿势，良久之后一阵风吹过。 “啪啪啪……好活，当赏。”方牧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铁算仙突然觉得有点冷，这还真是……敷衍呢。 方牧拍完掌之后，仔细的看着井底，根本不在意铁算仙刚才的动作。 铁算仙尴尬的将手收回，顺势挠了挠头。 没事，问题不大，咱自己知道自己厉害就行了。 水被分解光之后，方牧借着月色朝下面看去。 里面很黑，很长很深很直，也很潮湿。 方牧又招了招手，问道:“会不会放一把火出来。” 铁算仙凑了过来，听到方牧的要求后，摇了摇头。 他也不是全能型选手，自己的神异都还没有研究透彻。 “这个应该有用。”铁算仙想到一物，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 打开布包后，里面是瓶瓶罐罐，还有一个火折子。 方牧的目光不在火折子上，而是在那些瓶瓶罐罐上。 “蒙汗药？” “行走江湖，有些东西必须要带，铜算魔兄弟理解理解。” 铁算仙解释了两句，突然觉得不对，诧异的道:“这瓶子我都换了，为什么铜算魔兄弟你能认出来？” “没有封结实。”方牧面色如常的道:“漏出来了一部分粉末粘在外面，我经常用，所以认出来了。” 铁算仙:“……” 方牧觉得没毛病，我一个仵作，带点药也很合情合理。 他拿过火折子，在郑家找了布料和煤油。 先是用布料蘸着煤油，再用火折子点燃。 “轰！” 火焰熊熊燃烧起来，方牧将点着了的布料扔进井底。 在烈火的照射下，井里的黑暗消失殆尽，这团烈火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焰，再也没有变化。 “这井底，看着不深。”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进去看看。” 铁算仙将头抬起，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方牧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叹了口气。 铁算仙仍然保持着这个动作，好像天空中有什么东西似的。 眼前就这一口井，谁先进去，这是个问题。 方牧叹气道:“兄弟，你看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哪比得上你那些能力，所以这还是得你打头阵。” 铁算仙为难道:“铜算魔兄弟，我只会算卦，其他的一概不会啊。” 手无缚鸡之力？这里最能打的就是你了，现在竟然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这合理吗？ “这样吧。”方牧沉吟片刻，道:“咱们来一个公平的方法，怎么样，谁输了谁就先进去。” 铁算仙想了想，道:“没问题，我没有意见。” “好。”方牧拔出了阴鬼刺和杀猪刀。 铁算仙嘴角抽了抽，僵硬的道:“铜算魔兄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方牧非常肯定的道:“打一架吧，谁赢听谁的，这最公平了。” 铁算仙:“……” 公平？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铁算仙一脸悲愤，只觉得这公平来得太奇妙。 最后，在方牧公平的方法下，铁算仙自告奋勇的决定先下去。 来到水井旁，里面的烈火已经燃烧殆尽。 铁算仙按照方牧的方法，又找了根木棍，把布料裹在木棍上，做了个简易的火把。 扶着水井，拿着火把，铁算仙也没有墨迹，直接跳了下去。 不过在跳下去之前，铁算仙的身上涌现八卦虚影，估计是某种保护措施。 方牧站在水井旁，听到井底传来“咚”的一声，接着铁算仙在井底喊了起来。 “啊～～～” 这声音是由近到远，方牧从水井上面看去，只见铁算仙火把的光芒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 “这比开始还要深。”方牧想了想，心中暗道。 就在方牧思索之时，井底传来铁算仙的声音。 “铜算魔兄弟，这里面别有洞天！” “哦？”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有一条走道。”铁算仙又喊了起来。 听到铁算仙的回复，方牧没有迟疑，同样做了一个火把点燃之后，从井口跃了下去。 真气运转到双足，耳边传来呼呼的声音，比方牧想象的要深。 片刻之后，传来一声巨响，方牧感觉自己触及到了实地，铁算仙正站在旁边。 第五十四章 仁慈的方牧 方牧仔细打量之下，这才现底部比水井的过道要宽阔许多。 打个比方，就好像是一个窄脖子的瓶子，瓶身很小，瓶底很大。 里面一样很湿润，很黑。 在前方不远处，是一条略显宽阔的通道。 铁算仙解释道:“上面有一块石板堵着，水都被积蓄在上面用来做掩护，不过被我的八卦给震碎了，就掉了下来。” 方牧点了点头，用火把照耀着，四处查看了一下。 没有其他的东西，除了前方的过道以外，这处空间没有异常。 这条过道是唯一的路，目标很明显。 两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进去看看。 在火光的照耀下，方牧走进过道里，现里面同样潮湿异常。 鼻子能闻到一股霉的味道，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踩着有些湿滑。 这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 走了不久之后，前方出现一个幽暗的出口。 方牧和铁算仙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从出口中走了出去。 眼前豁然开朗，看到面前的景色后，方牧的眉头皱了皱。 出口之外是一处巨大的洞，而在洞内除了一个人以外，没有其他东西。 这个人是个女人，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是细小的抓痕。 方牧走了进去，当他来到女人身前不足五米的距离时，女人突然抬起头来。 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孔出现，双目已经是惨白的颜色，没有眼瞳。 女人的手被拳头粗细的锁链束缚，腹部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已经被掏空了。 即使是这样，女人都没有死去。 “诡士。”铁算仙面色凝重的道。 方牧低头看去，在女人的脚下是一本略微奇怪的书。 这本书没有封面，上面装订的线很粗糙，显然是自己胡乱装订而成。 方牧拿了起来，仔细的翻阅。 越是看下去，他的脸色就越来越古怪。 铁拳仙也凑了过来，脸色变得和方牧一样:“这厮，还真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方牧点了点头，继续翻看上面的内容。 【测试第一天，诡士失去理智，只知道吃，吃的东西大多是人。】 【测试第二天，大约半个时辰，如果没有找到新鲜的活人供她食用，她就会吃自己。】 【测试第三天……原来我们吃人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如果吃的人成为诡异之后没有彻底消化的话，诡士死后会掉落出诡异，可惜了，因为这个浪费一个诡士，只剩下一个了。】 这是一篇记录，测试吃人诡士的记录。 “怪不得，有些诡士杀了会掉落诡异，有些不会掉落。” 方牧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孟县之行，杀掉王婶之后就掉落出个尸体，可是杀掉老陈却什么都没有。 书页还在翻动，方牧已经有了个猜想。 如果猜测不错的话，这个郑文应该是偷偷背着幕后之人在做测试。 “应该是这个家伙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诡士。”铁算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他想借助测试，来找到活路。” 方牧又翻看了一页，目不转睛的道:“测试的结果一天比一天多，但是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测试第九天，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结果，义父他为什么会一点破绽都没有，家里的人都被我吃光了，难道我真的要吃了自己，然后再成为诡异？】 里面的内容无非是些不相关的东西，而且越是到后面字迹就越是缭乱，显然一次次的毫无收获之后，郑文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翻看到最后一页之后，方牧将书一页页的检查后，递给铁算仙，道:“看看能不能算出些什么。” 铁算仙接了过来，用龟壳卜算之后，摇头道:“没有，郑文已经死了，彻底失去了线索。” 方牧围着这只失去理智的诡士来回走动，心中在权衡一些东西。 “铜算魔兄弟。”铁算仙提醒了一句。 “怎么？” “时间不等人，孟县那边咱们得快一点了。” “不急。” 方牧还没有马上动身的打算，他心中有了个想法。 线索断绝，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世事无绝对。 方牧抽出杀猪刀，对准了诡士。 衣衫褴褛的诡士抬起头，喉咙里出沙哑的嘶吼。 “铜算魔兄弟，你这是……要杀了她？” “上天有好生之德，给她一个痛快。” “……” 铁算仙满脸不信，好生之德？这玩意儿别人说也许还有几分可信度，可是换做你说，我半个字都不信啊。 其实方牧自有他的打算，其他线索没有了，但是还有一个东西也许有用，那就是摸尸术。 如书上的测试所说，诡士如果吃了未消化，那么就会掉落出诡异。 “消化”是什么方牧不清楚，但是可以理解为字面意思。 这诡士一看就饿了很久了，肚子里的东西肯定都已经消化空了。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又去哪里找个东西来给这厮吃呢？ 看着诡士饥饿的表情，方牧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方牧抬起杀猪刀，朝下劈去，不过对象却不是诡士，而是诡士手上绑着的铁链。 火花四溅，脆响声响起之后，锁链应声而断。 “这……铜算魔兄弟，你这是……”铁算仙整个人都惊呆了，完全看不懂方牧的操作。 不是说给对面一个痛快吗，你这是什么情况。 “饿……饿……” 诡士恢复了自由，出凄厉的叫声，朝方牧扑了过来，把方牧当做了美味的食物。 铁算仙一惊，正准备动手时，看到方牧的动作，他却停顿了下来。 只见方牧抬起脚，踹在诡士胸口，将诡士踹飞了出去。 “滚。” 方牧眼神平静，简单的吐出一个字。 诡士倒飞出去，落在地面上，紧接着爬了起来，又不甘心的冲了过来。 方牧又一次抬起脚，真气运转之下踹了出去，将诡士踹得更高了。 一次又一次重复，诡士一次又一次飞起，洞内唯一惊呆的，就是铁算仙。 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第五十五章 开锁 开始还说得这么善良，说要给别人一个痛快，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诡士被击飞后，又一次爬了起来，再次朝方牧冲了过来。 一次次的重复，可是每次都被方牧毫不留情的踢飞。 铁算仙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暗中怀疑方牧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爱好。 在被踢飞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诡士又一次爬起，不过她并没有再冲过来，而是留在原地，眼中露出挣扎的神色。 五官都因为过度的挣扎而堆积在一起，诡士伸出手，捂着肚子上空空荡荡的血洞，眼神慢慢由挣扎变成了疯狂。 “吃……吃……” 诡士张开嘴，将右手慢慢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 “果然是这样吗，吃不到之后，就只能吃了自己。”方牧面色如常，淡定的欣赏着面前的一幕。 按照那本书上所说的，吃人诡士吃不到人，就会吃自己。 如果说诡士吃掉自己，那就算是刚吃的，也就没有消化。 在中途直接杀了她，会不会掉落出可以摸取的诡异呢？ 方牧觉得可以尝试，眼前的诡士也就这一点作用了。 此时，整条小臂已经被诡士啃了个干干净净。 诡士仿佛不知道痛，越啃脸上的疯狂越浓。 “这……”铁算仙将罗盘拿了起来，罗盘上的指针正以一种特别的频率在震动。 方牧看了一眼，问道:“什么情况？” 铁算仙盯着罗盘，迟疑道:“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出现，从这个诡士身上出现。” “有东西出现……” 方牧看向诡士，道:“你继续观测，有什么巨大变化和我说。” 铁算仙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罗盘。 右手的小臂已经被吃了个干净，小臂往上的位置诡士吃不到，于是就将注意力转到左手。 毛骨悚然的啃食声在寂静的洞内响起，不到两息时间，左手的小臂也被诡士啃食了个干干净净。 “变了！”铁算仙目光凝重，盯着诡士的胸口，谨慎道:“她的胸口处，好像有个邪异的东西已经成型，她……” 铁算仙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诡士的动作停了下来。 好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诡士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咔……咔……” 一道裂缝从诡士的胸口处冒出，却没有鲜血流出。 在裂缝内，两只惨白的手伸了出来。 这两只手扒住裂缝的边缘，朝着外面分离，将诡士的胸口直接扒开。 诡士的身体化作粉末，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身惨白的女孩。 “娘……娘……” 女孩脸上有密密麻麻的血迹，看着漂浮的粉末，呆滞的出声音。 诡异，一个从诡士体内生出来的诡异。 惨白女孩只是低语了几句之后，就转身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方牧。 “吃……吃……” 这声音如同冰窖里面的冰块，令人心底寒。 方牧笑眯眯的道:“来，哥哥送你去和你娘团聚哦。” “死！” 惨白的女孩化作残影，朝着方牧冲了过来。 “庖丁解牛。” 雪亮的刀光出现，从女孩头顶一划而过。 惨白女孩停住不动，血线从头顶一直往下延伸，被方牧一刀劈成了两半。 “死了。”铁算仙走了上来，正准备接着说话。 “别慌。”方牧看着地上的诡异，伸出手去…… 【你摸取了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诡士，获得线索石头，效果未知。】 这丝真气融入龙门，龙门更加真实。 不过让方牧疑惑的是，为什么会是石头。 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出现在方牧脑海，方牧假意伸到怀里，将石头掏了出来。 铁算仙一脸懵逼，怎么又掏出个东西，这是百宝箱吗？ 方牧仔细观察石头，并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块普通的石头，除了形状有些不同以外。 这石头呈椭圆形，没有棱角，表面光滑，和鹅卵石差不多。 可是问题来了，这和自己的想法有出入。 下到井里来，主要是因为有钥匙，却没有现和钥匙有关的东西，反而多出一块石头。 洞内到处都是乱石，棱角分明，却多出来一块鹅卵石。 方牧盘了盘石头，道:“再找找，看看这里有没有和这块石头有关的。” 铁算仙点头，开始寻找起来。 方牧沿着洞的内壁查看，一点点的仔细寻找。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铁算仙突然在洞内的角落喊了起来。 “铜算魔兄弟，这里有个洞。” 方牧闻言走了过去，刚好看到铁算仙将几块石头搬开，露出里面的小洞。 洞不大，只有半个拳头大小，也不深，最多只有半指深度。 方牧将鹅卵石拿出来对比了一下，放在洞内。 机关卡齿转动的声音传来，方牧现这块光滑的鹅卵石被卡得死死的，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 “咔……咔……” 空旷的洞内传来卡齿转动的声音，四道裂痕以鹅卵石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正方形。 方牧停了下来，用力拉了拉鹅卵石。 从接缝处开始，这块正方形的石板直接被方牧拉了起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个箱子，很普通的铁箱子，箱子上挂着一把锁。 “钥匙。” 方牧摸出钥匙，将钥匙捅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不暴力破解，因为这个世界邪性得很，万一这铁箱子有什么机关，暴力拆解之后出现问题就不好了。 总之一切小心，有些东西不得不防。 这把钥匙要是打不开的话，再用暴力拆解是一样的。 “咔嚓！” 锁芯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上面的挂锁轻而易举的被打开。 抬起铁箱子两边，方牧将上方的盖子打开。 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这里面不是别的，而是一本书。 很普通的书，和之前看到的书没有差别，经过粗暴的装订而成，线头都是胡乱的绑着。 方牧将书拿了起来，当他翻到第一页时，眉头深深皱起。 铁算仙凑了过来，伸长脖子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叹道:“这厮还是挺聪明的。” 第五十六章 对比人口册 这本书同样是一本记录测试过程的书，从字迹上来看，与上本书的笔迹极其相似，显然也是出自于郑文之手。 【测试第十一天，我不敢把这个留在外面，我担心被义父看到，我已经有了结果。】 【火凤果的树皮似乎对诡士格外有吸引力，诡士吃下去之后，原本被我废掉的实力竟然略微恢复。】 【不过吃下去之后，好像神智更加混乱，我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边缘，我决定用自己来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 【吃下去的感觉，很混乱，就感觉到曾经被我吃掉的东西好像苏醒了一样，总之很奇妙。】 这个郑文也是谨慎，将真正有结果的东西放在了机关里。 第一页结束，方牧开始往后面翻，不过后面只有聊聊几行字。 【义父叫我去骗一个人，今天的测试就到这里了，我们都是因为孟县树皮而变异，那么……义父是不是有一块他自己的树皮呢？】 后面再也没有内容，上面说的骗一个人，方牧估计就是幕后之人让郑文来骗他们，也许郑文后面还想要回来写什么，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 “树皮……”方牧沉思片刻，突然道:“去孟县。” “现在？”铁算仙一愣，诧异道。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 方牧将东西收拾好，和铁算仙离开了地下洞。 从水井里面出来后，两人没有了继续停留，直接朝着孟县赶去。 …… 这一路上很平静，也没有碰到幕后之人使得绊子，两人顺顺利利的抵达孟县。 由于都是玄士的原因，两人的度很快，抵达孟县之后，天色还没有转亮。 “铜算魔兄弟，我们从何查起？”铁算仙看这漆黑无人的街道，询问道。 方牧握着杀猪刀的把手，反问道:“既然是人口册，自然是从人口查起，一个县的人口，除了那个地方还有哪里呢？” “县衙？” “没错。” 县衙是一县之，掌管一个县的治安法例等大大小小的事物，人口自然囊括在其中。 只是这张知县已经伏法，自己又离开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孟县是否已经换上新的知县。 两人稍微商量了一下，朝着县衙赶去。 当两人到达孟县县衙之后，方牧看着县衙门口挂着的灯笼时，眉头微微皱起。 挂着灯笼，灯笼还亮着，证明里面有人。 距离张知县才死了多久，这么快就已经安排好新官上任了吗？ 方牧想了想，和铁算仙找了一处隐秘的角落，翻墙而入。 刚刚越过墙头，脚才碰到地面时，方牧突然心生警觉，撑开了金身决。 金色的屏障从方牧身上出现，眼前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一把暗红色的长剑直直的停留在金身决外面。 “卿若梧。”方牧看向角落那个不只是官大的身影，缓缓道。 卿若梧穿着监天司的官服，从暗处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来人是方牧时，眉头微微皱起。 “方牧，你过来干什么……”卿若梧走上前来，收起符剑。 “这次过来是有事的。”方牧收回金身决，看了眼寂静的衙门，道:“你还没走？” “方牧？”铁算仙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几经波折，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卿若梧看了眼周围，使了个眼色:“进屋再说。” 方牧点了点头，跟着卿若梧进了一处房间。 “新的知县没有这么快到。”卿若梧将门关上，回头道:“监天司来了一位巡长，过来到处查了一遍，火凤林也去了一趟，将火凤林的树皮带走研究去了。” “这里暂时是我呆着，等到新的知县来了之后，我再离开。” 怎么和百姓解释一位知县死了，卿若梧并没有细说。 方牧找了处位置坐下，问道:“巡长没有查到吗，那些树皮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巡长偏向于战斗，在检验方面略微弱了些。”卿若梧笑道:“对了，你们过来有什么事？这位是……” 一边说着，卿若梧给方牧和铁算仙倒了一杯水。 “我一个朋友。”方牧介绍了一遍:“孟县的所有典籍都是你在管吗，我想看看孟县的人口册。” 卿若梧闻言一愣，迟疑道:“是不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仔细回想下，我最近心头总是很忐忑，总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 “等查一查再说。”方牧没有直说:“我得先看看有没有问题。” 卿若梧想了想，答应了下来，起身出门去找孟县人口册。 等到卿若梧离开之后，铁算仙左右瞧了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方牧皱眉道。 铁算仙想了一下，叹气道:“铜……不是，方兄弟，你觉得这一路上，幕后之人并没有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们一路赶来很平静，也没有生什么奇怪的事，难不成幕后之人已经蛰伏了？ 以幕后之人的阴险狡诈，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方牧眼睛眯了眯，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做这一件事吗？” “哦？” “化被动为主动。”方牧拍了拍桌子，道:“先解开一切的谜团，再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铁算仙陷入沉默，也只有这么做，没有任何毛病。 只是卦象显示大凶之兆，让铁算仙有些不踏实。 “吱……” 这时，门开了，卿若梧拿着一本书走了进来。 “这就是孟县的人口册。”卿若梧将人口册放在桌子上，坐在方牧旁边，感兴趣的道:“你先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方牧将孟县人口册翻开，又拿出从郑文那里获取的人口册，仔细比对起来。 卿若梧又给方牧倒了杯水，呆在方牧旁边，和方牧一起查看。 方牧拿出一支笔，将同样的名字标注出来之后，空缺的部分也得到了补充。 “陈三狗、王二丫、刘四串……这是……是他！” 方牧抬起头来，满脸惊愕。 卿若梧和方牧的表情一模一样，同样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惊讶。 这里面有一个名字，他们两个都认识！ 第五十七章 往事   于有德！   里面有一个让方牧很熟悉的名字，在另一本人口册上面并没有查找到。   这个名字方牧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别人，正是井龙县的于知县。   “这是什么意思，于知县和这事件有关系吗？”卿若梧看了一眼，升起一个古怪的猜想。   方牧摇头道:“现在一切还没有定数，其他的名字是不是曾经在孟县出现过的命案？”   其实是不是于知县，方牧已经偏向了确定，只是目前一切还没到下决定的时候。   熟悉自己的各种行动，包括在鬼市里面准备谋杀自己，幕后之人应该里井龙县不远。   现在蹦出个于知县，更加加深了方牧的猜想。   “这几个人都是孟县人，也是那场命案中的波及者。”卿若梧将人口册接了过来，查看了一遍之后，确定道:“没错了，上次结束之后我就仔细复查了以前的命案，我记得很清楚，不过却忘记户籍这一点了。”   “也就是说，只有于知县一个人活着。”方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于知县是孟县人吗？”   名字出现在孟县人口册上，于知县却是井龙县的知县，难不成于知县并不是井龙县本地人。   卿若梧想了想，摇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细查，因为距离上次没有过去多久，时间上来不及细查。”   方牧将人口册收了起来，起身来到门口，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这样吧。”卿若梧来到方牧旁边，道:“我这就去把负责编著人口册的小吏叫来，仔细询问下，于知县年纪也不大，当初编著人口册的小吏应该还在。”   “还在？”方牧沉吟道:“不用了，我们直接过去，事不宜迟。”   卿若梧点了点头，又想到一个问题，道:“要不要先去一趟井龙县，于知县也许还在。”   “不了。”方牧摇了摇头，道:“他如果真的和我的猜想一样，怕是早就不在了。”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他，估计早就现了方牧等人在井龙县的动作，现在说不定在密谋什么。   几人出了门，先是找县衙的衙役处问清楚了路之后，这才一起前往编著人口册的小吏的住所。   ……   木屋前，方牧伸手敲了敲门。   “来了。”   良久之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中年人打开门，看到卿若梧之后，楞道:“大人，这么晚了，您这是……”   这段时间以来，卿若梧呆在县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吏自然也认识她。   “方便吗？”卿若梧看了眼屋子内，小脸带着严肃，道:“有要事。”   小吏连连点头，将三人迎了进去，带到客厅中坐下。   “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小吏准备去倒水，不过被卿若梧制止。   卿若梧看了眼方牧，使了个眼神。   铁算仙也没有说话，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   两人都在等待方牧做决定，却各自有不同的想法。   卿若梧是因为接连几次一起做事，不知不觉的因为方牧的做法，变得以方牧为主心。   铁拳仙不一样，作为一个市井里打拼起来的人，他更加圆滑一些。   现在谁最强，那当然是方牧。   喧宾夺主的事儿别去做，想要混得好，就要做好工具人的心态。   方牧的手指敲击桌面，问道:“于有德这个人，你认识吗？”   小吏一愣，诧异道:“小人陪同知县大人做户籍统计时，确实有过印象。”   方牧眉头皱了皱，道:“这么快就想到了？”   这个小吏的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时隔这么久，当初编的户籍人口之多，为什么一提起就想了起来。   小吏恍然道:“大人有所不知，实在是于有德此人给小人的印象太深了，小人从未见过如此凄惨之人。”   “凄惨？”方牧目光一凝:“如何凄惨？”   小吏组织了一下语言，一五一十的道:“一个官迷儿，当时好像是已经二十来岁了，妻离子散。”   官迷儿？妻离子散？   方牧沉吟片刻，问道:“这份人口册，关于于有德的登记是什么时候？”   “大概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内没有再做过登记？”   “登记过的，大人。”   “结果如何？”   “嗯……我记得在十五年前，于有德就离开了孟县。”   小吏将方牧的问题一一回复，脑门都出了汗。   他一个小吏，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方牧转过头，看向卿若梧，道:“于有德是什么时候在井龙县为官的？张知县又是什么时候上任的呢？”   卿若梧想了想，答道:“应该都是在十年前。”   十年前……   方牧心中暗道:“也就是说，有五年的空缺期。”   这五年于有德离开了孟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任何线索。   方牧又看向小吏，肃然道:“他离开后，有没有什么与他有关的东西？”   小吏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恭敬的道:“对了，大人，小人想起一件事。”   方牧道:“什么事？”   “于有德妻离子散之后，一个人苦于生计。”小吏飞快的道:“他连饭都吃不起，就去火凤林，专门吃他自己种植的火凤果。”   “自己种植的火凤果？”方牧皱眉道:“什么意思？”   小吏赶紧道:“上一任知县，因为孟县贫瘠的关系，组织百姓种植火凤树，并且允诺种植的归自己所有，那个时候于有德还年轻，他的父母就种下了好几棵，不过可惜了……”   “后来于有德父母病死，于有德只想考官，荒废了护理，那几棵树已经干枯，不过因为是第一批树，知县也留作纪念了。”   方牧站了起来，已经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东西。   小吏被方牧的动作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   “怎么了？”   “走，去一个地方看看。”   方牧带头出了门，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卿若梧和铁算仙没有疑问，跟着方牧一起走出屋子。   漆黑的街道上，方牧等人飞快的离开了孟县县城。 第五十八章 树林深处   火凤果林安安静静，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森。   方牧三个人来到火凤果林前，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密林，都有一种即将揭开真相的感觉。   “我们要找的……是那些干枯的树吗？”铁算仙拿出罗盘，仔细的查看后，问道。   方牧笑了笑，没有否认，反问道:“怎么，卦象如何？”   “没有变。”铁算仙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还是大凶之兆。”   “我倒是想看看他想搞什么鬼。”方牧拔出杀猪刀，朝着火凤果林走去。   卿若梧两人没有犹豫，跟在方牧身后进了果林。   他们都不是蠢人，自然不会做出那种分开行动、再被逐一击破的蠢事。   火凤果林清冷异常，连小动物都没有一只。   阿白趴在方牧肩膀，四肢紧绷绷的。   方牧拍了拍阿白:“此处不简单，小心点。”   食诡兽都紧张起来了，这火凤林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东西。   他们的目的是寻找干枯的火凤果树，火凤林虽然大，但是三人都身怀绝技，搜寻的度快到令人指。   不到一炷香时间，三人停留在一处稍微空闲的空地中。   这处空地的火凤果树没有这么密集，不远处有十来棵树，呈环抱的形态。   在中心部位，是两棵火凤果树，周围的十几棵火凤果树好像是守卫一般，将最中间的火凤果树保护起来。   和其他火凤果树不同的是，十几棵树包括中间的两棵都呈现干枯的状态，树枝上光秃秃一片，不要说果子，就连树叶都没有。   干枯的火凤果树，正是方牧他们此行的目标。   铁算仙把长幡插进泥土，拿出罗盘四处查看，八卦虚影在背后若影若现。   片刻之后，铁算仙收起铜质罗盘，又拿出龟壳卜算了六次，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其压抑的状态。   “怎么？”方牧皱眉道。   铁算仙指着被火凤果树围绕的最中心，疑惑的道:“实在是奇怪得很，这中间的两棵树下面有诡异，但是很弱。”   卿若梧闻言，抽出符剑。   “等等。”方牧按住卿若梧的手，道:“等他说完。”   卿若梧点了点头，但是仍然戒备的看着干枯的火凤果树。   “方兄弟，奇怪的就是这个。”铁算仙指着那两棵树，解释道:“很弱的诡异，我们能够轻而易举的对付，但是卦象还是没有变化，仍然是大凶之兆。”   他刚才的卜算结果还是很明确，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与卦象自相矛盾，很不合理。   方牧摸了摸下巴，分析铁算仙说的话，有了结果。   结果就是什么都分析不到，分析个屁。   当然，现在别无选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是离开，二是继续。   无论选择哪一种，以幕后之人前几次缜密的布置来说，应该都有后手存在。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想的，干就完了。   如果说之前方牧还会考虑一下，可是听到铁算仙所说的，他考虑都不会考虑了。   铁算仙的说法是这两棵树下面埋得有诡异，既然是这样，摸尸术就有了作用，选择也就不一样了。   退，可能面临幕后之人的后手，进，也有可能面临同样的结果。   但是却有一点不同的是，进，还有摸尸术能够起到变数的作用。   方牧握紧杀猪刀，朝前面的枯树走去。   卿若梧没有犹豫，跟着方牧前进。   铁算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长叹，也跟在后面。   三人越是靠近枯树，月光就越是薄弱。   方牧抬头看去，在枯树的正上方，一层黑色的乌云凝聚着，将月光挡住。   透过乌云，只有稀少的月光从上面照射而下。   枯树干枯的树枝胡乱延伸，好像是干枯的鬼手，在黑暗中尤其渗人。   方牧越过外围的枯树，来到了里面。   里面的两棵枯树很奇怪，它们种植的位置不对。   其他的火凤果树都是隔上一段才种植一棵，原理是什么方牧不清楚，这两棵枯树却截然相反。   它们互相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干枯的树枝延伸之下不断交错，好像人一样互相拥抱。   “就在下面。”铁算仙蹲了下来，凝视着枯树下的土地:“诡异的埋藏地。”   方牧想了想，道:“挖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旁边卿若梧点了点头，符剑化作暗红色的光芒钻入地下。   两棵互相拥抱的枯树瞬间被撬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棺材？”   下面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两口棺材。   在棺材露出来之后，天空中的乌云突然散开了。   月光从天而降，直直的照射在棺材上。   覆盖在最上面的棺材板被月光照射后，顷刻间化作了灰烬。   棺材内躺着两具保存完好的干尸，一个高，一个矮，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一大一小。   没有棺材板之后，月光又直直的射在两具尸体上。   干尸在月光的照射下出现了动静，双手以一种奇异的频率抖动起来。   “这是要尸变了吗？”方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太阴是月亮的别名，传说月光里含有庞大的阴性能量，如果尸体被月光照射，就会吸收阴性能量，继而生尸变。   “还是很弱。”铁算仙摇头道:“就算是尸变，仍然很弱。”   几人说话的功夫，干尸的抖动更加频繁。   在抖动中，干尸直挺挺的立了起来，全身仍然僵硬无比，双眼紧闭。   “卿若梧……”方牧指着两具干尸，道:“这应该属于阴尸类吧。”   “死而不腐，遇月化僵。”卿若梧回答道:“的确是阴尸类。”   既然是阴尸类，那就好办了。   方牧静静的等待着，此时，月光越来越亮。   两只干尸的嘴角冒出獠牙，双目陡然睁开，眼中带着无尽的暴戾。   “吼！”   沙哑的咆哮声从干尸嘴里出，朝着方牧扑了过来。   方牧真气流转手臂，分别抓住干尸的脖子，狠狠掼在地上。   “轰！”   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与此同时，方牧成功的触了摸尸术，得到的东西让他嘴角上扬。 第五十九章 特制的树皮   【你摸取僵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僵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僵尸，获得线索——孟县特制树皮，效果未知。】   两丝真气融入体内，化作两个角状的物体镶嵌在龙门顶端，像是龙角一般。   下方的一缕真气开始膨胀，朝着龙门跃了过去，这次跳跃的距离非常高，与龙门的距离微乎其微，但是还是差一点。   方牧清楚，这已经是龙门境的巅峰，当真气跃过龙门时，再进一步就是鱼跃境，那时应该会有质变。   一大一小两只僵尸还在不断的挣扎着，方牧收回手，抽出杀猪刀，庖丁解牛刀法使出。   无数血线出现在僵尸身上，僵尸顷刻间化作碎块。   铁算仙见状咧了咧嘴，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每次看到方牧这个刀法时，总觉得瘆得慌。   就不能给对面留个全尸吗，太暴力了。   方牧收回刀，伸手入怀，从脑海中拿出了刚刚摸取到的特制树皮。   这树皮看着很普通，就是一块正常的树皮。   方牧想了想，又从木箱子里掏出之前摸取的树皮，两者互相比对。   两张树皮中，一张是从井龙县小女孩身上摸出来的，一张是在这里摸出来的。   从形状上看，都是巴掌大小的正方形，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方牧知道，“特制”两个字并非空穴来风。   铁算仙凑了过来，对于方牧总能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已经习以为常。   要说以前铁算仙还有心情探知这些谜底，可是自从上次算卦之后，铁算仙选择当一个瞎子。   还是那句话，想要活得长，就要选择无视一些东西，上次作死算卦以后，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教训是要吸取的。   所以对于这一切，铁算仙抬头看天，选择性无视。   方牧将两张树皮翻来覆去的查看，还真的看出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普通的孟县树皮上面有树皮的纹路，这纹路条理清晰，看着很正常；孟县特制树皮上的纹路不一样，它们不断的汇聚交叉，更像是一张图。   在特制树皮的中心处，是一个被掏空的小圆点，只有针尖大小，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图……”方牧审视手上的特制树皮，想起了在郑文家看到的测试笔记。   笔记上面写着，孟县树皮如果被吃人诡士吃下去，能够让吃人诡士内心中苏醒什么东西。   郑文的笔记里还着重强调了，他的义父会不会也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树皮，这一切似乎另有所指。   他的义父，自然是于知县。   “你看这像不像一张地图。”方牧将树皮展示出来，道。   笔记的事暂时放在一边，现在比较重要的就是树皮上的纹路。   如果将上面的纹路看成道路的话，是不是像一张地图。   卿若梧盯着树皮上的纹路，迟疑道:“会不会和孟县有关，地图，难不成是孟县的地图？”   方牧点了点头，指着树皮道:“这中间的小圆点，像不像是地图上的一个标识，让我们去寻找的标识。”   卿若梧两人陷入沉默，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对了。”方牧看向铁算仙，道:“你再卜算一下，现在是凶多还是吉多。”   铁算仙拿出龟壳，卜算之后喜上眉梢，道:“逢凶化吉，逢凶化吉，奇了怪了，怎么突然就逢凶化吉，难不成是这块树皮的原因？”   方牧道:“找，先找这个小圆点的位置。”   可不就是逢凶化吉吗，虽然不知道凶在哪里，但是摸出树皮之后就变成了逢凶化吉，这和摸尸术有关。   要是没有摸尸术，估计那就真是大凶之兆了。   方牧觉得一切慢慢浮上水面，这年头再厉害的人，哪里玩得过开挂的。   “这两个僵尸……”方牧看着地上的碎块，道:“虽然不知道于有德用的什么原理，但是身份应该没有出入，一大一小，或许是于有德的妻儿。”   “于有德妻离子散，可是这妻儿却了无踪影，想来已经被于有德害了。”   “先找这个小圆点，或许真相离我们不远了。”   要想找到树皮上小圆点的位置，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现在处于什么位置上。   三人找了一个高处跃了上去，以俯视的角度搜寻孟县的街道，再与特制树皮上的纹路进行对比。   “这里。”方牧指向一处街道，和特制树皮上的纹路相差无几，小圆点在这块区域的中心位置。   三人不再犹豫，朝着这处位置赶去。   绕过弯弯曲曲的街道，经过这一夜的事件，天空已经有了细微的亮光，只是还很微弱，抵不过黑夜的覆盖。   “就是这里。”   方牧拿着特制树皮，停留在一处街道中，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眉头微微皱起。   这处街道空荡荡的，除了两边的房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按照特制树皮的提示，位置就在这里，他们到达的地方没有丝毫偏差。   “怎么会没有东西呢？”方牧摸了摸下巴，看着空空入也的街道陷入沉思。   卿若梧和铁算仙两人围着街道，在不远处查找。   片刻之后，两人走了过来，齐齐摇头，没有任何收获。   “看周围的房屋，这里的人口密集。”卿若梧道:“如果有什么东西藏在这里，肯定不会这么明显，如果太明显的话，早就已经暴露了。”   “说得不错。”方牧点头道:“如果是于有德杀了他的妻儿，将他妻儿埋葬在枯树下，他们也肯定不会留下轻易被于有德现的东西。”   周围都是房屋，唯有街道空旷，除此之外就只有天和地。   方牧站在小圆点标识的地方，用脚顿了顿地面，放弃了地底有东西的想法。   于有德的妻儿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地底挖开，那么就只剩下天上。   天空一片漆黑，阴云密布，也没有异常。   方牧目光不断移动，当他将目光看向远处时，愣了一下。   在远处有一个朦胧的影子，山的影子。   这座山隐入黑暗，好在天色已经有了亮光，能够看到模糊的影子。 第六十章 序幕之前   “这是山？”   卿若梧和铁算仙两人感应到方牧的目光，顺着看了过去。   “试验一下。”方牧应了一声，简单的道。   “试验什么？”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看看情况。”   方牧带着两人离开街道，再次看向那座山的方向之后，已经有了眉目。   山没了……   因为小山低矮的原因，当他们离开这条街道后，山的轮廓就被建筑挡住。   方牧又带着两人换了几处地方，现只有那条街道能够见到小山的轮廓。   本来小山就不高，加上建筑的巧妙修建，这座小山更显扑朔迷离。   只有街道上能够看到的小山，貌似令有所指。   “走。”   唯一的线索，方牧并不想放过，和卿若梧两人合计了一下之后，三人朝着小山的方向赶去。   这一路上平平静静，什么也没有生。   当几人来到小山之后，天色已经完全亮起。   “找吧。”   方牧开始在小山内搜寻起来，好在小山并不大，几人又是玄士，不多时刻已经找到了奇特的地方。   小山上的一处空地上，正有一颗枯树立着。   周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杂物，除了一些杂草以外就只剩下这颗孤零零的枯树。   方牧认得这棵枯树，从模样上看和火凤果林里面的枯树别无二致。   这处小山并不是火凤果树的种植地，可是却偏偏在这里有火凤果树，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方牧走上前来，看着面前的枯树，围着走了两圈，并没有找到奇怪的东西，于是将目光看向枯树的下方。   “拔起来。”   找不到其他线索，或许和火凤果林一样，树下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   卿若梧用符剑轻轻撬动，枯树被连根撬起，露出了枯树下的东西。   不出所料，枯树底下埋藏着一个普通的布包。   布包上面覆盖着干涸的泥土，因为撬起枯树的原因，部分泥土脱落，里面的淡青色显露无疑。   方牧伸手拿起布包，将表面的泥土摸去之后，缓缓开打。   外面的布包裹的很严实，打开之后才现里面是个破旧不堪的木盒子。   木盒子没有上锁，轻而易举的被方牧打开，露出一封泛黄信和一块干枯的树根。   方牧没有动树根，而是缓缓拿起旁边的一封信，将外面的信封拆开，露出里面泛黄的信纸。   信的内容跃然纸上……   【相公他……疯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古书，古书上面说可以通过古法用人栽培树木，再食用树皮，获取不可企及的能力。】   开头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信主人的身份——于知县的妻子。   方牧面色如常，继续看了下去……   【最近这段时间，相公他越入魔了，疯狂痴迷于古书，甚至在晚上行完夫妻之事睡着后，还说相关的梦话。】   【我感觉相公的眼神越来越可怕了，而且最近我突然变得多病起来，小龙的身体也变差了。】   【是毒药！我看到相公在饭菜里下毒，这是相公做的！我必须要想办法。】   看到这里，方牧愣了一下，下毒？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采取下毒的方法，先谋害自己的亲人？   【小龙死了，相公说是意外，把小龙葬在火凤果林，我很清楚情况，我身体也变差了，但是我不想跑，我要让他偿命。】   【我翻看了古书，上面写得有，这个方法唯一的弱点就是第一个被种之人的血肉孕育出的树根，让他服用之后，就可以让他的实力大降。】   【书上说，如果这棵树在他成形后小龙会化为诡异，他和吃了树皮的人不能碰，但是如果小龙被除此之外的人杀掉的话，他就失去了束缚。】   【我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已经显露出了特殊的能力，我要为小龙报仇，我将小龙挖出来，用小龙血肉的一部分种在这里】   【这应该也算第一棵树，如果……如果有人能够看到，希望能够……杀了这个比鬼还要恐怖的人！】   信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方牧将树根拿了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铁算仙之前算卦后，说来到这里是大凶之兆。   原来从头到尾于知县就是想让他们来破坏枯树，失去枯树之后，关于他的一切束缚都将消失。   至于郑文，估计也是一颗棋子，一颗让方牧上钩的棋子。   方牧的猜想，或许于知县早就知道郑文的研究，故意让方牧看到，明目张胆的给他们一个猜想，孟县的树有问题。   去了，就会引出化作诡异的妻儿，顺手将束缚解除。   想一想还真是，郑文的笔记说的是树皮，现在却是树根，已经自相矛盾。   看来那笔记也有问题，于知县没有蠢到暴露树根的地步。   以前没有动手，或许于知县想找到更稳妥的方法，毕竟还有个监天司，可是现在于知县被逼入绝境，索性用他们来破坏了枯树。   不过于知县万万想不到，摸尸术让方牧找到了线索。   “人心往往比诡异更可怕。”铁算仙叹了口气，道:“为了自己，就将杀戮降临到别人的头上，以前闹过饥荒，易子而食的事听过，可是这比起易子而食也不遑多让。”   卿若梧叹气道:“此事是我监天司的失职，没想到一个诡士，却成为了一方知县。”   “现在并不是说谁失职的时候。”方牧摇头道:“重要的是，于知县现在应该在哪里。”   线索全无了，但是于知县的弱点也已经清楚，唯一的问题就是，于知县现在应该在哪里。   井龙县？还是孟县？或者以外的地方，一切都还不清楚。   冒然的寻找，如同大海捞针，还浪费时间。   方牧想了想，道:“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确实是很难，不过，你或许有办法。”   这个“你”，自然是铁算仙。   铁算仙本来像一条咸鱼一样呆着，听到方牧的问话之后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衣袖一甩:“方兄弟，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直接说，不要客气。”   终于，我这个工具人是时候绽放光彩了！ 第六十一章 再赴大荒村   铁算仙一直浑水摸鱼，因为有个更厉害的方牧在这里，他始终在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这年头接触了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铁算仙明白，不低调的人都已经死了，还活着的要么就是有后台，要么就是开了挂。   他一个市井小民起步的人，可以说是无依无靠，先要学的就是低调，低调的在大佬面前当一个踏踏实实的工具人就好了。   现在方牧要用到他了，工具人的作用是时候挥了。   方牧将树根递了过去，问道:“能不能算出于有德的位置？”   线索全无，如果于有德刻意要躲藏的话，天下之大去哪里找。   铁算仙接了过来，将树根放在地上，又拿出龟壳，围绕着树根旋转、摇动。   卜算之法一共六次，当六次全部卜算完之后，铁算仙停了下来。   “如何，有结果了？”方牧将树根收回，道。   铁算仙指向一个方位，迟疑道:“很奇怪，卦象清晰可见，就在那个方向。”   “你是想说……为何很简单就现了？”方牧转头看了眼黑暗的山林，道:“找到他的位置太容易了。”   “没错。”铁算仙没有掩饰，直截了当的道:“从开始到现在，这人的心思极其缜密，几乎是一环扣一环，可是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却轻而易举的被我们现，这是不是有问题。”   卿若梧也说道:“似乎是在等我们上钩，难保不是他另一个连环计。”   方牧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切捋了捋。   在井龙县遇到铁算仙，也许在那个时候，包括铁算仙就都已经进入了幕后之人的布局。   派过来送死的郑文也是一样，目的是推出树皮这个假消息，让他们来孟县破坏掉唯一的束缚。   按照这个节奏，现在他们应该是处于破坏了束缚的情况，于有德已经失去了所有束缚，再在大荒村等着他们。   此时于有德的想法可能很简单，应该觉得胜券在握，再把他们几个灭掉，那一切就烟消云散。   不过……方牧现在有树根。   方牧回头道:“卿若梧，你现在去找监天司的同行，把情况说明，派人支援。”   卿若梧先是答应下来，随后楞道:“好……等等，你们不跟我去吗？”   方牧摇了摇头，看着铁算仙指着的方向，道:“我和铁算仙去大荒村。”   “这……”卿若梧想了想，目光坚定的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方牧严肃的道:“你是后手，我们先去大荒村，给你拖延时间，你找到高手过来。”   卿若梧目光怔，脸上显露出纠结的神色。   她很想去，可是方牧说的让她无法反驳。   “我去，你去找监天司。”卿若梧咬牙道。   方牧指了指腰间的杀猪刀:“你有我强吗，能够拖得住吗？”   卿若梧摇了摇头，陷入沉默。   “你很重要。”方牧按住卿若梧的肩膀，郑重的道:“记住了，一定要快。”   卿若梧没有再犟，默默的点头答应下来。   时间紧急，卿若梧飞快的离开了小山。   等到卿若梧走了之后，方牧长出了一口气。   铁算仙欲言又止，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方牧意有所指的道:“想说什么就说。”   “没什么。”铁算仙面色如常。   方牧缓缓道:“你的性格很油滑，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很有效，可是我喜欢实话实说的人，马上就要过去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能要重新考虑了。”   铁算仙叹了口气，道:“方兄弟，你似乎很不想和这个监天司的大官来往，虽然方兄弟演技精湛，但是咱还是看出来了，你这好像故意支走了她。”   方牧淡淡的看着铁算仙，目光带着说不明的意味。   铁算仙被方牧这么一看，浑身汗毛直立。   “找帮手只是其中之一……”方牧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道:“卿若梧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刻板，于有德肯定是有备而来，我可不想在卿若梧这里出现问题。”   究其原因，卿若梧太刻板，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对方以人质为要挟，卿若梧很可能会有别样的想法，方牧和铁算仙就不会。   当然，只是个比方，于有德不一定会以人质为要挟。   铁算仙松了一口气，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不仅是方牧要去，他铁算仙也要去。   这里面不光有鬼市的原因，还有解决心头之患的意思。   从井龙县起，铁算仙也已经进了于有德的局，他不信于有德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所以两个人一起，也是最好的选择。   “走吧，会会他。”方牧看了眼已经微亮的天色，朝着大荒村赶去。   一路无话，无惊无险。   ……   当天色完全亮起后，两人赶到了大荒村。   大荒村还是老样子，废弃破败得让人不忍目睹。   方牧走到村子里，来到村子中央的空地时停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   铁算仙握紧长幡，将铜质罗盘紧紧捏着。   一层八卦虚影若影若现，虚虚实实。   蹲在方牧肩头的阿白弓起背，白色的毛直立，一副戒备的模样。   在中间的空地上正搭着一张桌子，三个凳子。   其中一个凳子上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井龙县的知县于有德。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茶壶，三个茶杯。   于有德见到方牧过来，先是给三个茶杯都倒完水之后，这才招了招手。   这幅模样好像是在迎接一位重要的客人，而不是敌人。   方牧走了过去，看着面前的凳子，笑道:“煮茶而待，看来于知县这次真是有备而来，有把握能够顺利解决我们了？”   这幅轻松写意的样子，于有德看来有完备的把握。   “你们不是敌人。”于有德伸手拿起茶杯，又抬手示意请坐。   整个动作温文尔雅，充斥着淡淡的书卷气。   可是了解的人知道，很多条人命都是出自于有德之手，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肯放过，比起易子而食之人不遑多让。   方牧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茶杯却没有喝下去。   铁算仙则是站在旁边，八卦虚影若隐若现。 第六十二章 对话   “二位。”于有德摆了摆手，用左手捏住右手的袖子，表现出颇为得体的动作，示意道:“请喝茶。”   茶水滚烫，还有淡淡的白气从茶杯边缘冒出，缓缓旋转而上。   方牧将茶杯拨到一边，直言道:“你刚才说，我们不是敌人？”   这次过来竟然没有大打出手，确实出乎方牧的意料。   看这于有德的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   “当然不是敌人。”于有德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双手按在桌子上，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本县视二位如大才，又怎么可能会是敌人。”   “大才？拐弯磨角的话就不要说了。”方牧将手按在杀猪刀的刀柄之上，道:“直说吧，你这请君入瓮的戏码，目的又是什么。”   铁算仙身后的八卦虚影已经变了，由若隐若现转变为凝实。   空气中充斥着凝重的氛围，这氛围下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哈哈哈哈！”   于有德突然放声大笑，已经年过四十的他手抚长须，笑得前仰后合。   笑了一阵之后，于有德的笑容慢慢收起，转化为严肃。   “两位……”于有德双手抱拳对着方牧两人拱手，说出了一句让方牧惊讶的话:“本县视二位为大才，二位可愿为我办事。”   铁算仙背后的八卦虚影一滞，他也被于有德的话惊讶到了。   “你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方牧反应过来，摇头道:“怎么，还想拉我们两个下水？”   “非也。”于有德并没有同意这句话，自信道:“本县自然有本县的办法，二位只需要跟着本县图谋大计就可以了。”   “什么办法？”方牧感兴趣的道。   于有德拿出两块树皮，放在桌子上道:“你们吃了，本县就告诉你们。”   方牧收回目光，这是要让他们成为诡士的节奏。   不过……   方牧腰间的杀猪刀出鞘，将树皮斩成碎片。   “唉。”于有德叹了口气，遗憾道:“本县是个惜才之人，你这么做可惜了。”   “本县？”方牧嗤笑道:“什么时候了，还以你的知县身份自称，太可笑了。”   “有何不可？”于有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气定神闲的道:“本县自从上任以来，井龙县一改贫瘠，虽然未曾富有，但是已经到了不受饥饿、不受严寒的地步，一句本县当之无愧。”   “食子杀妻，当得了这个称呼？”方牧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道:“在你手上的人命数量，可能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吧。”   听到方牧这句话，于有德脸色一点都没变，反而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   “本县有了能力，就可以长寿，可以做更多我想要做的东西。”于有德指着桌子上的茶壶，打了个比方道:“就像茶壶，茶壶里面有水，才能让更多的人享受到茶的美味，区区几条人命，换来本县的清廉善治、一方安宁，岂不是很划算？”   “死的人可不这样想。”   “那就是他们死的理由，迂腐不堪。”   于有德先是看向铁算仙，说道:“方牧，其实这个人本县并不想要，本县只想要你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本县无非是给你一个面子，你要知足。”   铁算仙:“……”   我到现在什么都没说，怎么突然就躺枪了，工具人也有尊严的好吗，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直接用卦算死你！   “你考虑考虑。”于有德又倒了一杯茶，道:“茶水凉了之前你可以说出答案，说实话，本县很欣赏你，因为你和本县很像，本县是个爱才之人。”   “哦？”方牧看着茶杯上升腾的白气，问道:“哪里像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于有德道:“本县的做法确实只为自己，可是你也差不了哪里去，当时这大荒村出了诡异，诡异以监天司卿若梧为要挟时，你就已经展现出了这一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方牧万万没有想到在敌人的眼中，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评价。   “所以我们是同一类人。”于有德一字一句，郑重的道:“既然是同一类人，本县更了解你，我们两人联手之后，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方牧伸出手，按住桌子上的茶壶，手一扬……   茶壶高高飞起，落在地上砸得支离破碎。   方牧又拿起于有德的茶杯，将茶杯扬起，里面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地上。   于有德目光一凝，脸色转为阴沉:“本县难得看到个可造之材，你非要如此不识相吗？”   “你说错了。”方牧气定神闲的道。   “哦？”于有德皱眉道:“本县说错了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方牧指着于有德，不屑的道:“都是为了自己，你是为了自己获得不可企及的力量，以他人的性命为垫脚石。”   “而我……”顿了顿，方牧又指着自己，道:“我为了自己，却并不会主动的伤害他人的性命。”   “有何区别？”于有德的眉头皱起之后，就没有再舒展。   “假如屠一城之人可以提升实力，你会不会做？”方牧反问道。   于有德没有回答，不过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屠一城之人可以提升实力，他会去做。   按照方牧的意思来说，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你的意思是，本县已经没有人性了？”于有德道。   “不。”方牧摇头道:“你现在可能连人都不是。”   “废话少说！”于有德猛的拍在桌子上，似乎被人抓住了尾巴，怒不可遏的道:“要么同意，要么死！”   “这就整破防了？”方牧眯了眯眼睛。   于有德脸上青筋暴起:“同意，或者反对！”   “它来回答你。”方牧淡淡的道。   “它？”于有德不明所以。   方牧将手上的杀猪刀拔出，一道亮光从半空中划过。   此时，天空中已经挂上了太阳。   在太阳的照射下，杀猪刀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泽。   “咄～～～”   方牧将杀猪刀插在桌子上，目光渐渐浮现浓烈的杀机，缓缓吐出两个字……   “来战！” 第六十三章 决战开始   “方牧，井龙县仵作，机缘巧合下成为玄士，境界大约龙门境，有一套阴狠无比的刺法和一套快捷无比的刀法。”   看着来势汹汹的方牧，于有德表现得很淡定，将方牧的生平念了出来。   “对了，还有奇怪的金色防御方法。”于有德慢慢道:“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能够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有完美的把握。”   说着说着，于有德挥了挥衣袖，身上的气势变了。   浓烈的黑气从于有德身上冒出，紧接着不断盘旋腾挪，在于有德身前凝聚成一个磨盘大小的骷髅头。   由黑气组成的骷髅头张开嘴，出惨烈的咆哮声。   这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怪异感，让听见声音的人头昏脑胀。   方牧手中的杀猪刀抬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雪亮的刀光耀人眼球。   “轰！”   巨响声传来，于有德身后的骷髅头咆哮一声，黑气化作一条长鞭将于有德团团围住，杀猪刀砍在黑气上寸步难行。   方牧见此情况，空余的左手在腰间一摸，阴鬼刺化作五道残影直刺于有德身上的五处要害。   黑气长鞭摇摆中，阴鬼刺也被拦了下来。   火红色的真气爆，在与黑气长鞭接触的部分腾起剧烈的红光。   在红光的侵袭之下，黑气长鞭越来越薄弱。   “本县虽然惜才，但是冥顽不化者只有死路一条。”   黑色的骷髅头中传来于有德阴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惋惜的情绪。   一道黑气从骷髅头的顶端冒出，化作一条水桶粗的长鞭，以刁钻的角度抽在方牧肩膀上。   方牧感受到上方传来的劲风，想要抽出杀猪刀和阴鬼刺躲避，可是却现骷髅头上面的黑气长鞭开始旋转。   这黑气旋转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紧紧的吸着杀猪刀和阴鬼刺。   眼看着长鞭越来越近，方牧身上腾起一股金光，将他全身上下笼罩起来。   “啪！”   长鞭触及到金光，传来一声巨大的脆响，金身决形成的金光刹那间由金灿灿的颜色变成了淡黄色。   方牧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   这一下攻击，他体内的真气全部用在金身决的防御上，直接将他真气消耗了五分之一。   “死吧！”于有德大吼一声。   黑色骷髅头冲天而起，想要给方牧致命一击。   “八卦！缚！”   这时，一直在旁边的铁算仙动了。   铁算仙身后有若实质的八卦虚影扩散开来，化作八条虚虚实实的锁链，将黑色骷髅头层层裹住。   被“八卦·缚”裹住之后，黑色骷髅头停了下来。   “快……”   铁算仙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可是刚喊到一个字时戛然而止。   束缚住黑色骷髅头的虚实锁链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不到两秒钟就化作了虚无。   于有德操纵着黑色骷髅头转向铁算仙，出沉闷的声音:“差点忘了你。”   由黑气组成的长鞭化作残影，抽向铁算仙胸口。   危机时刻，铁算仙拿出铜质罗盘将长鞭挡住。   “噗！”   巨大的力量传来，鲜血从铁算仙嘴里吐出，仅仅一击之下，他已经身受重伤。   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火红色的真气灼热扑面，打算继续攻击铁拳仙的黑气长鞭被杀猪刀砍断。   方牧将杀猪刀横在胸前，表情变得郑重。   铁算仙艰难的后退两步，脸色稍稍好转。   “怎么，你们都想先死吗，那我就成全你们。”黑色的骷髅头出狞笑声，仿佛在看两个待宰的羔羊。   “轰！轰！轰！”   密密麻麻的爆响声从黑色骷髅头里面传来，接下来黑色骷髅头产生了变化。   每一次爆响声都有一条黑气长鞭从骷髅头体内冒出，也不知道这爆响声出了多少次，转眼间黑色骷髅头已经变了模样。   密密麻麻的黑气长鞭将骷髅头覆盖，已经看不出黑色骷髅头本来的样子。   虽然是在战斗，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给方牧一种很滑稽的感觉。   他觉得黑色骷髅头就像是一颗海胆，只不过海胆的刺变成了黑气长鞭，而且有些未成年不宜观看的感觉。   “死！”   黑色骷髅头出恐怖的混合声，那些密密麻麻的黑气长鞭从天而降。   方牧心中清楚，要是被这黑气长鞭捅了个结实，以这密密麻麻的数量来说，估计马上就得去黄泉路上走一遭，而且还不是全尸。   危机时刻，方牧拉住铁算仙的衣领。   铁算仙满脸茫然:“？？？”   “跑！”   简短的说了一句之后，方牧拎着铁算仙就朝一个方向跑去。   黑气长鞭捅了个空，于有德看着方牧顷刻间只剩个背影，明显愣了愣。   “方牧！你跑不掉！”于有德出愤怒的喊声:“过来骂我两句就想跑，你当我是软柿子吗，你今天必须死！”   黑气长鞭就像是人类的脚一样，飞快的在地上交换，朝着方牧追了过去。   ……   茂密的山林中，铁算仙被方牧拎着逃跑，因为山路崎岖的原因，被巅得有些头晕眼花的感觉。   “多谢方兄弟出手相助。”铁算仙在迷糊中，道了一句谢。   这么危险的情况，方牧逃跑时竟然能够把他带上，实在是出乎铁算仙的意料。   铁算仙觉得自己有些惭愧，有几次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暗想以后不要把对方想得太坏。   方牧本来专心逃跑，听到铁算仙的道谢之后愣了一下，努力表现得不是很尴尬的样子，道:“不用谢，这是我辈玄士应该的。”   顺手带着铁算仙跑路确实有救人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其他想法，至于是什么想法，和老虎追人一个意思。   铁算仙看着方牧郑重的回答，总感觉不对劲，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   “方牧，你跑不掉！我要把你变成诡异为我驱使！”   此时，身后的怒吼声已经越来越近。   方牧回头看去，已经有了一个若影若现的庞大身影在闪烁着。   纵然真气全力运转逃跑，双方的距离依然在不断地拉近。 第六十四章 绝境之湖   方牧逃跑的方向是大荒村的后山，这条道路他很熟悉。   大荒村后前里面密林很深，其中的道路错综复杂，方牧为了求快，走的是直线。   碰到树林和石头，他就用手上的杀猪刀将其斩成碎片，身后追着的于有德却只用走方牧走过的路。   一个是边清除障碍边跑，一个是一门心思的追，双方的距离自然越来越短。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双方的距离飞快的缩短到只有五十米的地步，于有德看着前方的背影，心中已经越欣喜。   这个狡猾的小子，终于要被自己斩杀了。   黑气长鞭四处飞扬，只要再缩短一点距离，于有德就能将方牧给击杀。   就在距离越缩短之时，前方奔跑的方牧却大喊了一声……   “慢！我有话要说！”   正在追赶的于有德下意识的慢了一拍……   方牧头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本来就不足五十米，因为于有德这一迟疑，瞬间又拉开了一百米开外的距离。   “方兄弟，妙啊！”   前方传来铁算仙的声音，让于有德恼羞成怒。   竟然被骗了！   “死死死！”   于有德越的癫狂，疯了一般追赶着方牧。   这一次无论方牧说什么，他于有德都不会再停顿，哪怕方牧愿意归降，也得被他先打个半死再说。   虽然经过方牧这么一打岔拉开了距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距离又变成了五十米。   “唉。”铁算仙叹了口气，迟疑道:“方兄弟，事情难搞了，要不你将我放下，咱们分开跑？”   刚才的方法再用也没有效果，两人迟早要完蛋。   “还没到那个时候。”方牧专心跑路，头也不回的道:“你那个传送的方法能用吗？就是去郑家时用过的那种。”   铁算仙摇头道:“不能，距离太短了，传送需要以地为基本，我要是落在地上，根本来不及施展就会被它抓到。”   说到这里，铁算仙仔细品了一下方牧刚才说的话，暗道:“还没到那个时候……这是啥意思？”   不过还没等他细想，他突然感到脖子上传来巨力，接着自己的面向变了，变成了面对着于有德的位置。   “方兄弟……你这是……”铁算仙疑惑的道。   方牧道:“有没有在这个时候能用的，就是我带着你跑的情况下使用的东西。”   铁算仙先是一愣，接着马上反应过来。   他也不笨，不由得为方牧的决定赞叹一声。   “赶紧的。”方牧头也不回的道。   铁算仙点了点头，拿出铜质罗盘对准于有德的方向。   “八卦！起！”   一道光柱从铜质罗盘上冒出，接着直射向于有德。   正在操纵黑色骷髅头追击的于有德一愣，被光柱照射到之后，身形迟缓了片刻。   双方的距离又一次拉开，于有德吼叫的更加大声。   “妙啊方兄弟！”铁算仙不忘记回头赞了一句:“怪不得连敌人都想招揽方兄弟，方兄弟真是个鬼才。”   方牧没有回答，因为耳边已经听到了一丝微妙的声音。   在这种离奇的方法干扰之下，双方竟然有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方牧也跑不远，于有德也追不上。   时间不断流逝，跑着跑着方牧的度开始变慢。   正拿着铜质八卦不断照射的铁算仙愣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立即被眼前的情况给搞蒙了。   在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湖。   说是湖都有些夸大了，因为实在是太小了，这个湖的直径最多就只有二十来米。   铁算仙不明白的是，方牧为什么要跑到湖边。   不可能是慌不择路，因为从头到尾方牧的方向都没有变过，可是一个湖能够对付得了于有德吗？   “还在。”方牧松了口气。   初来这个世界时，他就找到过这个小湖。   “跑不掉，你跑不掉！”   “小心！”   背后传来凌冽的风声和暴戾的呼喝声，伴随着铁算仙的一句“小心”。   方牧回头看向飞而来的黑气长鞭，真气运转双足之下，仿佛离弦之箭般跳入湖水中。   “咚！”   巨大的水花乍现，眨眼间湖面恢复平静，只剩下淡淡的波纹在回荡着。   黑色骷髅头来到湖边，传来于有德愤怒的声音:“跳进水里，你也跑不掉，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没有丝毫迟疑，于有德操纵着黑色骷髅头也跳了进去。   刚刚一入水，于有德就看到一抹亮光在眼前划过。   方牧提着杀猪刀，仿佛一条灵巧的游鱼一般，朝着于有德冲了过来。   金色的光芒在方牧身上笼罩，这是殊死一战的气势。   于有德心头一喜，无数黑气长鞭从四面八方卷了过去。   “轰！”   金色的光芒骤然暗淡破碎，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这时，方牧提起仅剩的真气，直接冲进了黑色骷髅头中。   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方牧杀猪刀上的真气全力爆。   他之前砍于有德时，见到于有德要用黑气长鞭阻挡，也就是说这骷髅头本体的防御力不是很强。   于有德反应很快，他是没想到方牧竟然全力攻击，胸口一痛之后撤回了黑气长鞭。   “啪！”   黑气长鞭抽在方牧的金身决上，金身决轰然破碎，方牧倒飞出去，神色有些萎靡。   另一边，铁算仙见机游了过来，将方牧飞快的带出了小湖。   ……   岸边，方牧大口喘着粗气，和铁算仙一起坐在地上。   “轰！”   巨大的水花炸起，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正是于有德的本尊，   在于有德的胸口处有一道细微到看不见的伤口，要不是于有德衣服上的破洞，根本就察觉不到。   “好好好！”于有德怒极而笑:“不过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头丝一样的伤口，这就是你的反击了吗？”   方牧的表情很淡定，静静地看着于有德，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于有德被方牧这么看着，先是一愣，接着身体突然弯曲下来，脸色难看的捂着胸口。   “这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于有德脸上带着痛苦，更多的是不解。   “你猜啊。”   这会儿功夫，方牧已经恢复了一些真气，缓缓站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诡气   方牧站起来之后，看着面前低头捂着肚子的于有德，提着杀猪刀走了过去。   即使方牧已经恢复了一些真气，但是接连不断的大战，尤其是这种敌我悬殊的生死大战，让方牧变得有些虚弱。   黑气从于有德的腹部缓缓冒出，于有德的脸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变得煞白，被方牧阴了一手之后，于有德变得异常虚弱。   “树根……树根！”于有德抬起头，看着走向自己的方牧，咬牙道:“贱女人！是那个贱女人对不对！不过怎么可能，就算有树根，你又是怎么伤到我的？”   方牧没有说话，走得更快了。   于有德恨声道:“我不服，我机关算尽，为什么会栽在你一个名声不显的小子手上！方牧，我恨啊！”   从井龙县起，他就开始不断密谋，每一步都走的两全之法，哪怕计策失败了对他都有好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树根！   他能够感应得到，明明枯树下面的东西已经被彻底消灭得干干净净，明明什么都没有了，方牧又是怎么现的线索！   于有德心里恨啊，机关算尽以后，本以为胜券在握，却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会造成很多种情况，有的心如死灰，有的死不瞑目，而于有德就是属于死不瞑目的类型。   “告诉我！”于有德奋起最后的力量，大吼道:“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怎么现的！”   “好啊，我告诉你。”方牧走到于有德前方，露出一个颇为阳光的笑容。   于有德一愣，看着方牧脸上的笑容怔怔出神。   一道刀光闪过，于有德的人头高高飞起，接着落在地上。   哪怕身异处，于有德的眼睛仍然紧紧盯着方牧，眼中充满了不解和不甘。   方牧抓起无头尸体，笑道:“因为啊……水融入树根的粉末后，也能入侵，你的伤口虽然少，但是……也算是吃了树根。”   这是方牧的计策，也是一场赌注。   来的时候方牧就在想，怎么才能将树根给于有德服用？   作为幕后之人，于有德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服用，总不能拿出树根直接给人家吃吧。   所以方牧想出了这个方法，将树根变成粉末，通过水流和于有德的伤口来融入。   这是一场赌注，方牧并不知道是不是有用，当然他还有后路。   要是万一失败了，旁边不是还有个铁算仙吗，那个时候就是用到铁算仙的时候了。   结果出乎意料，于有德的妻子说过树根可以直接干掉他，没想到融入水里之后效果大减，竟然只是让于有德失去抵抗力。   好在这个湖不大，要是换个大的湖泊效果大减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旁边，铁算仙见着方牧对尸体说话的离奇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真是个狠人啊，而且做事太果断了。   你于有德活着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输，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先把你杀了，没有后顾之忧之后，我再来说个够。   铁算仙抬头看向天空，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少看，多做，学会低调，这是一个工具人必备的修养和品德，也是能够活得久的原因。   方牧没有去管铁算仙是个什么想法，因为眼前的无头尸体出现了异变。   一团团黑气从于有德的无头尸体上冒出，落在不远处的头颅已经飞化作了灰烬。   黑气缓缓腾起，在天空中纠缠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无穷的暴戾气息在骷髅头上面蔓延。   “诡异！”铁算仙握紧长幡，正准备做好战斗的准备时，突然现情况不太对。   黑色骷髅头原本凶戾异常，可是在成型之后却出现了变故。   一个个人影在黑色骷髅头上面不断的纠缠，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在骷髅头的体内不断地汇聚。   不到片刻时间，密密麻麻的金色汇聚成一个特殊的东西——树根。   在树根出现之后，黑色骷髅头出痛苦的吼叫声，从半空中拍落到地面上，像个皮球一样不断腾起，又不断落下，企图以撞击的方式解决痛苦。   铁算仙吞了口口水，看着这个骷髅头有点瘆得慌。   这不是怕，这是条件反应，毕竟一开始就是被这玩意儿给追着跑的。   方牧背对着铁算仙，眼中却露出兴奋的表情，心中暗道:“没想到树根的作用竟然这么强。”   黑色骷髅头还在不断撞击地面，那颗金色的树根正在慢慢变淡。   方牧提起杀猪刀，舔了舔嘴唇，挥刀而上道:“我来帮你解脱。”   庖丁解牛刀法使出，密密麻麻刀光将黑色骷髅头包裹住。   在刀光之中，黑色骷髅头以肉眼可见的度在不断的消散。   位于黑色骷髅头体内的金色树根出“啵”的一声，化作金色的粉末消失不见。   在金色粉末消失之时，一道别人无法看见的无形波纹从方牧脑海出。   方牧伸出手，在黑色骷髅头上摸了一把，提示音传了出来。   【你摸取执念体，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执念体，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执念体，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执念体，获得一丝诡气。】   两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原本有了龙角的龙门融入两丝真气之后，龙角更加真实。   在龙角之上竟然还有条条纹路出现，好像是真的龙角一样。   龙门之下那一缕真气越靠近龙门，方牧心有所感，也许鱼跃境已经离他不远了。   在他思索之时，又是两丝冰凉的气息进入体内。   方牧瞬间惊醒，心中暗道:“诡气。”   这冰凉的气息，正是刚刚从于有德化作的诡异上摸取的。   两丝诡气顺着方牧的身体流动着，虽然冰凉，但是有股极其暴躁的气息，就好像非常不喜欢呆在方牧体内一样。   诡气……又是什么东西？   方牧试着去控制体内的诡气，就在他刚刚有这个想法时，脑海中却传来了“轰”的一声。   在他脑海中出现了四个东西，他非常熟悉的东西。 第六十六章 双重金身决   这四个东西他熟悉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具体的形状。   一把杀猪刀、一根刺、一张面具、一个金色的人形。   方牧看着形状各异的四个物体，心中有个想法。   杀猪刀象征着庖丁解牛刀法，这刺寓意着簪刺法，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金色人形很明显，金色很容易就联想到了金身决。   至于面具，方牧想到了一个几乎没有动用的技能——易容术。   四个形状，刚好对应着方牧的四个技能。   方牧心中暗道:“可是这意味着什么呢？和诡气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想着，方牧下意识的将注意力转向金色的人形。   之所以下意识转向金色的人形，是因为金色带来的视觉冲击。   在方牧将注意力转向金色的人形时，原本潜藏在体内的诡气动了，其中一丝诡气直溜溜的融入到金色的人形中。   方牧:“……”   我只是下意识的注意了一下，为什么会度这么快？   【你给金身决注入诡气，金身决+1。】   一道提示音传入方牧脑海，方牧瞬间明白了诡气的妙用。   这诡气似乎是用来加点的，可以提升技能的强度。   不过这一丝诡气使用之后仍然没有任何作用，只获得了“金身决+1”的结果。   方牧想了想，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金身决上。   已经莫名其妙的用掉了一丝诡气，那么索性就再用一次。   诡气瞬间融入到金身决中，方牧的脑海里又一次传来声音。   【你给金身决注入诡气，获得技能——双重金身决。】   一股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明白了这个新技能的特性。   所谓双重，就是在金身决外面再加上一层金身决，总共有两层，防御力倍增。   方牧心中一动，两层薄如蝉翼金色光芒从方牧身上腾起，看似薄薄的两层，防御力却不减反增。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符合，他真的想试一试。   “那个……方兄弟？”铁算仙在后面提醒了两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方牧回过神来，将双重金身决撤掉。   此时，湖边空荡荡一片，于有德已经死了，化作的诡异也被消灭，事情已经终了。   “已经完了。”方牧将杀猪刀收回刀鞘，道:“走吧。”   铁算仙点了点头，先收起了铜质罗盘，准备跟着方牧离开。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远方却传来了两道声音。   方牧停了下来，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其中一个是卿若梧，另一个方牧不认识。   两个人以最快的度赶了过来，来到了方牧和铁算仙面前。   隔得近了，方牧这才看到这个陌生人的全貌。   这是个中年男人，看表面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   在中年男人身后有一杆长枪，长枪的枪头上有淡淡的血光闪烁着。   “方牧，你没事了。”卿若梧看到方牧完好无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方牧点了点头，道:“问题不大。”   说着，方牧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中年男子，疑惑的道:“这位是？”   卿若梧反应过来，介绍道:“忘了说了，这位是监天司巡长李衮大人。”   说到这里，卿若梧看了眼周围，问道:“对了，于有德呢？”   他们赶到大荒村之后，顺着周围的痕迹一路找到这里，却只现了方牧一个人。   “死了。”方牧耸了耸肩膀，随意的道:“你们来晚了，于有德已经变成了飞灰。”   卿若梧表情呆滞的道:“死了？你们杀的？”   老奸巨猾的幕后之人，肯定是有绝对的实力的，没想到却被方牧解决了，完全出乎卿若梧的预料。   而且看方牧的样子，好像除了有点虚弱以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方牧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   中年男子李衮皱了皱眉，拿出一颗椭圆的石头，对着天空晃动了一下。   椭圆形的石头刹那间变成了血色，血色慢慢消散，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确实死了。”李衮收起石头，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法确定的，看向方牧，缓缓道:“你杀的？”   方牧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年轻人，当真是可造之材！”李衮抚掌而笑，赞赏道:“我见过很多年轻人，可是能够以龙门杀一个鱼跃境的诡士，当真是罕见得很。”   “鱼跃境？”方牧沉吟道:“你知道他的境界？”   “没错。”李衮笑道:“我刚才拿出的石头是我早年奇遇所得，可以探知到一些东西。”   “方兄弟，咱们该走了。”铁算仙适时提醒了一句。   他极其不愿意和监天司的人有所交流，毕竟铁算仙现在掌握着鬼市的一个店铺，所谓财不露白就是这个道理。   方牧点头道:“确实是该走了。”   “二位打算去哪里？”李衮问了一句。   方牧皱眉道:“我有我的打算。”   两人才第一次见面，未免有些交浅言深。   李衮哈哈大笑道:“误会误会，那你们先叙叙旧，我先走了，对了卿若梧，此次事件你也是目击者，我在井龙县等着，到时候来井龙县找我，一起做个陈述折子。”   说完，李衮也不墨迹，直接离开了这座山。   等到李衮离开之后，卿若梧松了口气。   方牧道:“巡长比你大一级官，他什么实力？”   卿若梧摇头道:“不知道，监天司的官职实力只是个最低的门槛，重要的是贡献，达到门槛后还需要贡献足够，不过……”   “不过什么？”方牧皱眉道。   “李衮大人出了名的怪脾气，竟然对你刮目相看。”卿若梧悄声道:“在巡长里面，李衮大人可是顶尖的高手，神异是枪术，更可用虚弱一天为代价，直接击杀高一个层次的诡异，当然只是诡异。”   “你和我说这些干啥？”方牧很奇怪，卿若梧这话莫名其妙的。   卿若梧怂恿道:“连脾气古怪的李衮大人都对你刮目相看，你真不打算参加五试吗，距离这次五试不久了。”   方牧摆了摆手，道:“以后再考虑，现在我只是一只孤独自由的狼。”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你们监天司真的很缺人吗？ 第六十七章 李衮的评价   上一次就想拉我入伙，这次还想拉我入伙，你是拉人怪吗？   我方牧虽然有一点小帅，但是也不是美色可以诱惑的，再说了我是平派，你太大了。   方牧将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人生寂寞的样子。   卿若梧叹了口气，遗憾的道:“真是太可惜了，你只要努力努力，我相信五试对你没难度的。”   “你确定吗？”铁算仙忍不住了，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这家伙过五试，恐怕连“德”这一试都过不了吧。   卿若梧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事情已经结束了，幕后黑手也已经伏诛，卿若梧很好奇，方牧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怎么打算？这是个问题。   方牧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知道哪个地方诡异多吗？”   卿若梧愣了一下，呆滞道:“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说我想要除魔卫道，让世间一片安宁，你信吗？”方牧正气凛然的道:“除魔卫道，是我辈玄士的本分。”   “我不信。”卿若梧很直接的摇头道:“这没法信。”   方牧叹了口气，望天道:“为什么有时候说真话，就没有人信呢？”   他说的是真话，确实是为了消灭诡异，顺便再摸摸尸，再顺带着给阿白找找食儿，也算是另一种除魔卫道。   卿若梧伸手揉了揉额头，颇为头疼的道:“诡异虽然多，但是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哪里有固定的诡异多的地方。”   方牧摊了摊手，道:“那我就留在井龙县吧，刚好还有仵作这份工作。”   最近的事情完了之后，方牧觉得他需要捋一捋，本想问问卿若梧哪里诡异多自己过去摸尸，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不清楚。   与其漫无目的的到处跑，不如先留在井龙县。   “那行吧。”卿若梧有点无奈，道:“那我就先走了，还需要将这次的事件做个折子。”   “嗯……”方牧嗯了一声。   卿若梧走了，湖边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方牧和铁算仙两人。   “走吧。”方牧招呼了一句。   铁算仙为难道:“那个……方兄弟我也走了，鬼市主人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是时候回去给个交代了。”   人都走了，铁算仙也不打算留在这里。   方牧点了点头，两人互相抱了抱拳，各自离开了湖边……   ……   井龙县县衙。   背负长枪的李衮坐在衙门大堂内，正在翻看一本两指后的册子。   卿若梧走了进来，肃然道:“大人。”   “过来了？”李衮放下手上的册子，叹了口气，将册子递给卿若梧，道:“看看吧。”   卿若梧接了过来，仔细翻看册子上的内容，越是翻看眉头越是紧锁，眼角的泪痣在眉头紧锁时若隐若现。   “如何？”李衮又翻出一个折子，随意取了一支笔，想要下笔时却犹豫起来:“这本册子是我在于有德的房间找到的。”   卿若梧将手上的册子合上，双手垂于两边，郑重道:“册子上记录了于有德上任知县时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清廉善治，不过……”   “不过什么？”李衮放好笔，好像打算听卿若梧说完再下笔。   卿若梧想了想，将册子放在桌子上道:“不过比起他犯的错来说，所立的功微乎其微。”   说完，卿若梧老老实实站在一边，没有继续说话。   她虽然在斩妖除魔上脑筋比较死，但是并不笨。   自己的上司专门等自己过来，又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似乎另有所指。   “很好。”李衮笑了一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吗？”   卿若梧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久前司长开了个会。”李衮道:“参加的主要是督长、监长，再负责传达到下面，我有幸参加。”   说到“有幸参加”时，李衮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   “开会的内容很简单。”李衮掩饰了尴尬后，继续道:“大概只有一种意思。”   卿若梧抬头道:“敢问大人，是什么内容？”   既然是可以传达的，卿若梧也没有避讳，问了一句。   李衮伸出一只手，缓缓道:“此乃非常时期，功者有奖，过者有罚，但……功不抵过。”   “功不抵过……”卿若梧自语了两句，不再说话。   李衮拿起毛笔，在折子上洋洋洒洒写了很大一篇内容后，这才将折子递给卿若梧，道:“将折子送到传达处。”   “是。”卿若梧接了过来，准备离开，却又被李衮叫住。   “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回答得很好，但是……”李衮话锋一转，道:“你的性格是好的，有些时候却需要变，就像这次开的会，司长也在变。”   卿若梧点头道:“多谢巡长大人指导。”   “方牧什么打算？”李衮又问道。   方牧？   卿若梧答道:“他打算留在井龙县，大人，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李衮挥了挥手:“不要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卿若梧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方牧虽然脾气古怪，为人阴险狡诈，但是在面对大是大非前并不糊涂，并不是个坏人，所以……”   “好了。”李衮打断了卿若梧接下来说的话，饶有兴趣的道:“你为他说话我很惊讶，你想知道我对他的评价吗？”   卿若梧点了点头。   李衮笑道:“亦正亦邪，可造之材，此人比起那些年轻才俊来说要强上太多了，我很欣赏他，可惜了他不来监天司。”   听到这样的评价，卿若梧松了一口气。   “行了，下去吧。”李衮挥了挥手，道:“事情紧急，你把这个赶紧送到传达处。”   “是！”   卿若梧不再多言，拿了折子就离开了县衙。   等到卿若梧走了之后，李衮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仵作吗……”李衮低声自语道:“可惜了，几位司长联合定下的规矩，实在是无法违抗，不然我就是丢了老脸，也要把他给招纳进来。”   “不过这关系……我倒是要维护下，亦正亦邪之人，可不能让他对监天司产生什么误会……” 第六十八章 喝酒闲谈 井龙县，距离上次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十来天。 这段时间以来，对于有德失踪一事，古越国给的理由是调任他处，而新的知县也在快马加鞭的途中。 方牧也没有闲着，他去过乱葬岗，甚至在周围几个县的乱葬岗都晃悠过，可是并没有现诡异。 用卿若梧的话来说，诡异虽然多，但是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的。 对于找寻诡异这件事，方牧琢磨着去往监天司倒是可以拓宽自己的门路，不过……去是不可能去的，那五试一听着就头皮麻。 方牧已经有了一个打算，不过这打算暂时不好实施，需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如果这个想法成功了，能够大大提高他找寻诡异的路子。 “喵！” 阿白从桌子上蹦起，跳到方牧肩膀，亲昵的蹭了蹭。 “真重。” 自从吃了这么多诡异之后，阿白的体型与日俱增，尤其是吃完于有德化作的诡异后，阿白比成年猫还要大上一圈。 方牧扼住阿白命运的后脖子，将阿白提了起来，严肃的道:“你也不是黄颜色的，咋这么能长呢？” 阿白扒拉着四肢，出微弱的求饶声。 “从现在起，这屋子你负责干活。”方牧将阿白放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道:“打扫、擦拭、还有看家护院，这些都是有手就行的。” 阿白瞅了瞅角落的扫帚，用自己的前爪晃了晃，意思是“我没有手”。 “你不是普通的猫。”方牧摸了摸阿白的脑袋，故作严肃的道:“你要知道替主人分忧，帮主人做家务，这也是一只猫应该干的。” 阿白处于懵逼状态，完全搞不懂这个和做家务有什么关系。 方牧蹲了下来，直视着阿白，郑重的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要想帮主人我成大事，就要从小事做起，你想想无数年后，当你我伫立在天地间所向无敌时，都是这小事的功劳。” 一番话热血沸腾，以阿白小小的脑袋瓜当然想不到什么，只觉得整只兽燃起来了。 燃起来了！淦！ 阿白冲到角落，吐出黑气勾起扫帚，在屋子里左突右冲，勤奋得不像话。 方牧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门口，拍了拍桌子道:“看了这么久了，进来坐吧。” 门口，一个背着长枪的中年男人满脸呆滞，看着正在屋子里勤劳打扫的阿白，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监天司巡长李衮。 李衮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他看到了什么？ 食诡兽，一只活生生的食诡兽站在他面前。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食诡兽极为罕见，拥有食诡兽的人无疑是把食诡兽当作宝贝，可是方牧在干啥？ 在骗，用极其恶劣的态度在骗一只珍贵的食诡兽打扫卫生，甚至看家护院。 关键是还成功了，食诡兽被方牧这么一说，竟然还觉得非常燃，看这打扫卫生的快捷度，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李衮机械的走了进来，将手上的酒坛子放在桌上，木然道:“这是……” “好的品德要从小树立。”方牧打了个岔，看着桌子上的酒坛子，道:“最近喝得有点勤啊。” 这段时间下来，李衮来了好几次，大多是找方牧喝酒的。 李衮打开酒坛子，给方牧到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叹了口气道:“方兄弟，这段时间咱们也算是谈了很久，这场酒你陪我再喝一次，算是给我践行了。” “践行？”方牧拿起碗，听到李衮的话之后停顿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 两人喝了不少酒，喝酒的过程中方牧稍微了解了李衮这个人。 性子很古怪，所谓的古怪就是特立独行。 比如两人聊到大荒村的事情后，李衮对方牧当时不受村长威胁，打算连同卿若梧一起干掉这件事很赞同。 又比如李衮从案长升巡长时晋级了三次才成功，至于为什么成功，也是和李衮的性格有关。 后来方牧问起是不是连督长都晋级失败了，当时本来随口这么一问，没想到李衮竟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今天李衮过来，说了一句践行酒，引起了方牧的怀疑。 “方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但是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两件事的。”李衮喝了一口酒，道:“一是为了解你之急，可是你自己解决了，第二嘛……我是来对付五神教的。” “五神教？”方牧听到个新鲜的名字，不由得大感好奇的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李衮一听方牧的问话，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道:“一个诡士的组织罢了，过街老鼠一般。” 这么一说，方牧更加感兴趣了。 李衮解释道:“说了也没什么，毕竟五神教对于玄士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方兄弟，你看这井龙县地处何处？单单是于这古越国而言。” 方牧将酒坛子放到一边，皱眉道:“地处西南。” 井龙县地处西南，属于土地贫瘠的地区。 “五神教本来是个比较大的诡士组织。”李衮用手指蘸了蘸酒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西南是土地贫瘠之地，隐藏着不少的诡士，这五神教吸收了很多诡士，堂而皇之的跳了出来。” “这么嚣张？”方牧一愣。 吸收了诡士入教就敢跳出来，这怕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有时候地域会局限人的眼界。”李衮笑道:“地处土地贫瘠之地，我监天司的照顾不够周到，五神教就像一只青蛙般坐井观天，说到底就是太过自信。” 方牧摸了摸下巴:“结果如何呢？” “没了。”李衮耸了耸肩道:“只剩下一堆乌合之众逃跑，五神教的领也都已经伏诛，我此行前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来消灭其中一部分， 有线索表明，这五神教其中一个领的儿子带着一部分教众逃到了周边隐藏起来，今日我就要去找他们了。” 这样吗…… 方牧喝了一口酒，陷入沉思。 五神教……诡士组织的人，有点意思。 第六十七章 诡士分类与李衮的请求   诡士也是人，也会抱团，这点方牧不惊讶。   “现在就走？”方牧喝了一口酒道:“有没有具体的线索？”   “有。”李衮回答得很直接:“有踪迹显示往这边逃离，井龙县我找了个遍没找到，现在我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   “这也算是漫无目的的寻找。”方牧皱了皱眉，觉得其中有蹊跷，这不是李衮应该干的。   做事要有目的性的去做，尤其是找到五神教余孽这件事，李衮现在的意思是五神教已经失去了踪迹，他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   去哪里？如何找？没有线索让他去找，这和碰运气没有区别。   李衮身居要职，监天司的巡长职位可不低，不可能做这种无头苍蝇的事。   要是监天司的巡长就这个水准，说出去怕是会贻笑大方。   李衮喝了一口酒，脸色变得有些红润，悄声道:“那当然不是漫无目的，只是五神教余孽狡诈多端，我如果在这里他们必然不会出现，所以我先离开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方牧招了招手，对阿白喊道:“阿白，去整点花生米。”   光这么喝着有点干，家里还有点花生米，刚好用来下酒。   阿白正在窗沿处擦拭，听到方牧的话之后一愣。   “从小事做起，才能做大事。”方牧严肃的道:“有小才有大，做好小事，以后才能陪你主人我征战四方。”   燃起来了！   阿白充满了干劲，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整了一盘花生米放到方牧桌子上。   方牧摸了摸阿白的脑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李衮，慢慢剥开花生米外面的红皮后，道:“你这话里有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他吃花生米有个爱好，不太喜欢吃外面那层红皮。   李衮嘿嘿一笑:“方兄弟你想啊，这五神教余孽是跑到这周边来了，那我一走他们就失去了掣肘，自然会慢慢出来兴风作浪，他们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   “还有一个我，我说的对吧？”方牧呵呵一笑。   李衮略微有些尴尬，喝了口酒掩饰。   方牧捏起一颗花生米，将外面的红皮弄掉道:“其实我干这一行没有多久，对于诡士更是知之甚少，我想问问，诡士是和于有德一样，死了后会变诡异，或者掉诡异吗？”   李衮被方牧直言道破之后，本来处于尴尬的状态，听到方牧这么说马上来了精神，道:“你要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啊，方兄弟你既然知道诡士，那就肯定清楚诡士的来源。”   方牧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李衮继续道:“其实诡士依靠诡异获得力量，我们一般分为两种，御诡和驱诡。”   “御诡？驱诡？”方牧吃了颗花生米，饶有兴趣的道:“有什么区别吗？”   “御诡者，以诡异强壮自身。”李衮解释道:“就像吃补药一样，强的是自己；驱诡则不一样，驱诡者更多的是加强诡异的实力，以诡异对敌。”   “那为什么于有德是吃人？”方牧道。   李衮答道:“那不是诡士的分类，是成为诡士的方式，成诡士的方式五花八门，我甚至见过一个诡士吃屎来融合诡异，唉，屎这个东西他吃着不臭吗？”   方牧:“……”   这么刺激的吗，还有这种高端操作？   李衮聊着聊着就偏题了，回归正题道:“五神教中的五神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寓意五行，只是他们教主为了招纳教众，所以改为五神更响亮，而他们的类型，正是驱诡。”   “驱诡？”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也就是说，是驱使诡异对敌？”   “没错。”李衮点头道:“驱使诡异，以五行中的一种蕴养，金者刀枪难伤、木者恢复力强、水者御水、火者使火、土者以地为基，度快捷。”   说到这里，李衮颇为为难的道:“方兄弟，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但是并不是让你白做，你看这个。”   说到这里，李衮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方牧。   方牧接了过来，当他打开之后才现里面是一个刀鞘。   刀鞘上有精美的花纹，而形状恰似半月。   方牧拔出腰间的杀猪刀，将杀猪刀放进新的刀鞘，很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杀猪刀出轻微的震动，有一抹黑光闪动，方牧握住杀猪刀的刀把，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杀猪刀变得更加丝滑了。   “好刀需要好刀鞘。”李衮搓了搓手道:“就好像好女嫁好郎，好马配好鞍，此刀鞘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采用断恶石为材料，可以养刀，让你的刀更加锋利坚韧。”   断恶石？方牧记得这个名字，记得当时在大荒村时，卿若梧就用这个测试自己是好是坏。   方牧摸了摸刀鞘，将刀鞘悬挂在腰间，叹了口气。   李衮愣了愣，这叹气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答应吗？   想到这里李衮也觉得很正常，毕竟人家不是监天司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替你监天司做事呢，哪怕你给人家东西，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方牧将刀鞘安在腰间之后，又喝了口酒，这才拍了拍李衮的肩膀道:“李衮兄，你把我方某人想成什么了，我有这么贪生怕死吗？”   李衮不明所以，摊了摊手等待方牧继续说下去。   方牧脸色转变为严肃，缓缓道:“我方某人从成为玄士起，就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你说的那个什么五神教，哪怕就是不拿这个好东西来给我，我也会义不容辞。”   说这话时，方牧的表情非常的严肃，显得正气凛然。   要是老实本分的铁算仙在这里估计会笑出声，你方某人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别逗了好不好。   当然，方牧答应李衮并不是真的如同话里面说的那样，他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驱诡型的诡士是什么，那都是经验宝宝，能放过吗？   现在这个世道诡异横生，想要活得舒服就要好好利用自己的摸尸术，现在这不是个机会吗？   而且这机会挺不错，既收获了一把断恶石刀鞘，又能顺手摸尸，简直一举两得。 第六十八章 新的命案   听到方牧的话之后，李衮半信半疑的道:“真的？”   “真的。”方牧非常确定的道。   李衮喝了口酒，满脸疑惑的道:“不应该啊。”   他李衮自认为自己看人很准，方牧给他的印象就是亦正亦邪，可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一身正气了？   “难不成这就是司长说的狂？”李衮自言自语道。   方牧道:“什么狂？”   又从李衮口中蹦出个词汇，让方牧略微好奇。   李衮恍然道:“这个啊……监天司几位司长中的一个曾经给天下人分了个类，分别是侠、恶、狂、邪。”   “侠和恶很好理解，邪就是在侠恶中摇摆，可能风吹草动就偏向于恶，狂也是在侠恶中摇摆，更偏向于侠。”   “嗯……”方牧想了想，现了一个盲点:“你们监天司的司长还有好几个？”   司长在监天司五大层级里应该是顶端，还能有好几个？   李衮点头道:“监天司并不是一言堂，几位司长也是互取所长，互补所短罢了。”   两人喝酒喝到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   虽然看方牧一脸正气的答应了，还说什么不要答谢之类的话，但是李衮看着自然挂在方牧腰间的崭新刀鞘，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揭破。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李衮递过来一张纸，抱了抱拳道:“这里就拜托方兄弟了，如果有所现，可以找到纸上面的传达处，他们会尽快联系我。”   方牧接了过来，将纸放进木箱子中。   李衮做完这一切后，将坛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光之后，这才提着酒坛子离开。   “唰——”   一道黑气闪过，阿白自觉的开始收拾狼藉的桌面。   方牧眯了眯眼睛，五神教……专门驱使诡异的诡士，他们究竟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呢？   ……   时间流逝，转眼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以来，一切风平浪静。   方牧还是呆在井龙县，可愣是没见着五神教的影子。   说实话方牧有点失望，大好的机会就是不出现。   井龙县新任知县已经上任，姓王。   不过比起于有德来说，王知县对于井龙县的管理略微生疏，也许是才上任没多久的原因。   “哎，对对对，先放油，等油上面冒出烟儿了就证明油熟了，再下菜。”   方牧的家中，传来方牧的教学声。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满脸惊愕，因为灶台上面正有一只白猫在做饭。   白猫的嘴里吐出黑气，生硬的操纵着锅铲。   “滋滋滋……”   熟油炸响的声音传来，阿白小心翼翼的翻动锅铲，原本雪白的毛被油烟熏得泛黄。   方牧磕着瓜子，在旁边教学打气:“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是主人我很满意，再这样下去，你肯定能为以后的大事打下基础。”   阿白回过头，用力点了点头，干劲十足。   “起锅的时候慢一点，别撒了，要节约粮食。”方牧叮嘱了两句，继续在旁边指导。   还真别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下来，阿白在家务方面越的熟练了。   按照方牧的说法，这都是有手就行的事，哪怕你没有手，我也能给你整出来。   方牧一边指挥一边嗑瓜子，不多时，一盘炒时蔬已经做好了。   拿着筷子尝了一口，方牧在阿白期待的眼神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吃饭吃饭。”   五神教的人不露头，那就继续等着，他也没有线索去找。   “咚咚咚……”   就在方牧刚刚准备吃饭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方兄弟，在吗？”   呼喊声从门外传来，显得非常着急。   “衙役？”方牧熟悉这道声音，将大门打开。   满头大汗的衙役正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走动，见到门打开后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方牧皱眉道。   衙役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方兄弟，有活了，快收拾收拾过去看看吧。”   “嗯……嗯？”方牧反应过来道:“你是说死人了？”   “没错啊。”衙役道:“井龙县开绸缎铺子的孙家死了个下人。”   “等着，我马上就去。”   距离李衮走了才半个月不到，马上就出现了命案，方牧没有多想，挎上木箱子。   阿白跳到方牧肩膀上，安静的匍匐着。   衙役点了点头，立即领着方牧去往命案生地点……   ……   此时天空已经出现黄昏的景象，各家各户都在做饭。   当方牧来到孙家时，看到孙家的院落内正围着一堆人。   方牧走进一看，光是这院落的装修就体现出主人的富贵。   “孙家在井龙县也算是富家。”衙役小声道:“丝绸铺子都是他家开的。”   方牧哦了一声，直接走了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仵作来了！”   有眼尖的捕快看到方牧，马上招呼着让人群分开。   “方兄弟，你来了，快来看看。”捕快脸上带着一丝惧意，稍稍后退一步。   方牧乐了，这人他还记得，不就是上次去县衙找小女孩尸体时被他揍过的捕快之一嘛，现在看到他估计是想到了上次的经历吧。   不过方牧没有多说，将目光转向地面。   地面上正躺着一具女尸，女尸穿着下人的布衣，看着很年轻。   周围的人让开道路，等待方牧的结果。   方牧打开木箱子，将里面的布手套戴上。   女尸死状恐怖，双目瞪大，即使已经死了，仍然带着惊慌和绝望；嘴巴大张，舌头从嘴巴里冒出来。   在女尸的下身处有一片湿痕，显然是死前失禁。   【你摸取了无名女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无名女尸，获得技能——土行术，可闪转腾挪，日行百里。】   一丝真气过渡到方牧体内，让体内的龙门更加真实。   土行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瞬间掌握了土行术的诀窍。   “身法啊。”方牧心中暗道。   土行术，以土地为基，是一门躲闪和赶路的身法。   “土？”   这个字眼让方牧想到了一个东西，已经销声匿迹的五神教。   捕快看着没有动静的方牧，咬了咬牙，克服对方牧恐惧走上前来道:“方兄弟，有没有查到什么？” 第六十九章 一封信   从摸尸术得到的信息很明显，能够摸取到真气和技能，证明与诡异有关。   方牧摸在女尸肩头，现肩头处有些湿润。   拉开女尸肩头处的衣服后，这才看到女尸的肩膀上有两个漆黑的手印。   除此之外，女尸脖子上也有勒痕。   这勒痕前方平直，到后面也是平直。   如果死于勒死的话，脖子上的勒痕很有讲究。   两侧靠近耳朵，很可能是上吊而死，但是这种平直的勒痕，极有可能是有人从后面直接将人勒死的。   捕快也蹲了下来，仔细瞧着上面的手印。   方牧问了一句:“孙家得罪什么人了？”   捕快摇头道:“没有，不过最近孙家生了不少事，昨天他们家的老爷孙常突然失踪了。”   失踪了？   在生命案之前就已经失踪了一个人，这里面有点东西。   “敢问两位大人，查出什么没有啊？”   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泛绿丝绸的中年妇人，脸上带着悲痛之色。   在中年妇人旁边是一个青年男子，正在小心翼翼得搀扶着。   “这两位是……”方牧看了两人一眼。   “赵氏，孙常的妻子，旁边搀扶着的是她儿子孙威。”捕快解释了一句，对方牧说道:“方兄弟，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方牧摊了摊手道:“除了这肩膀上的两个黑手印以外就是这勒痕，勒痕的形状意味着你们也很清楚。”   “了解。”捕快点了点头，对周围的人道:“把他们先带回县衙，之后再做处理。”   一个妙龄女子突然死亡，肩膀上还有个离奇的黑手印，在场的又都是孙家的人，捕快觉得要先把他们押送回县衙，看看知县怎么处理。   孙家之子孙威突然跪了下来，大喊道:“冤枉啊大人，我们孙家向来良善，又怎么会去杀一个下人，我家母亲身有隐疾，怕是受不了县衙牢房的苦头。”   “暂时不会对你们用刑，听候知县大人落。”捕快挥了挥手，差手下的人强行把众人押解，离开了孙家。   方牧没有去管，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拆了手套放回木箱子中。   “方兄弟。”捕快让其他人将这群人先押走之后，这才小声道:“王知县让你随着一块去一趟县衙。”   “哦？”   方牧来了兴趣，按常规的道理来说，如果线索不明的话，他是会进一步验尸的。   但是看这捕快的意思，似乎是来之前就已经准备让他去一趟县衙了。   捕快左右瞟了一眼，现人都走光了之后，这才道:“其实孙家老爷孙常昨天已经找到了，不过却已经死了，还是在荒山中找到的，尸体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模样，要不是有衙役认识孙老爷的玉佩，还真的现不了。”   “这不，知县刚刚上任就生这件事，王知县本来想今天叫孙家的人过来认尸，没想到生了这档子事，唉……”   方牧将木箱子往后面挪了挪，避免木箱子碰触到前面的东西，道:“意思是还需要我去验验尸？”   “没错。”捕快叹气道:“王知县正在大雷霆，他要是不处理好这件事，仕途堪忧。”   “那走吧。”方牧也没有犹豫，和捕快一起离开了孙家。   ……   县衙，捕快领着方牧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县衙的院落内，方牧就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本县才就任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岔子，仵作呢，赶紧把仵作给本县找来！”   声音之大，让整个院落都响了起来。   方牧皱了皱眉，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就是新任的王知县。”捕快小声提了一句。   方牧点了点头，比起于有德来说，这个新任的知县似乎逊色太多，可惜的是于有德走了不归路。   “你就是仵作。”王知县看到了方牧，马上指着验房的位置道:“快去给本县看看，到底是什么死因。”   “嗯？”方牧淡淡的瞥了王知县一眼。   王知县如遭雷击，仿佛被一只猛兽瞧上了一般。   匍匐在方牧肩膀上的阿白同样看向王知县，同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目光闪动。   本来就如遭雷击的王知县瞬间跌倒在地，满脸呆滞。   刚才那只猫的眼神，仿佛比老虎还恐怖。   方牧拍了拍阿白，让阿白收回目光。   阿白蹭蹭方牧的脖子，喵的叫了一声。   呵呵，连那些强大的诡异见着自家主人都要抖腿，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普通人来吆五喝六了。   咱虽然只吃诡异不吃人，但是自家主人又岂是别人能够呼喝的。   要不是主人在这里，咱就把你的喉咙割破了放放血。   食诡兽以诡异为食，虽然在方牧“从小事做起”的教育下成为了家务小能手，但是性情其实非常的凶暴。   更何况这王知县命令它主人，以食诡兽简单的观念来说，要不是方牧在这里，它可能会一爪子过去。   王知县从地上爬了起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整理了下衣服。   方牧转向捕快，道:“尸体是在验房里吗，我过去看看。”   说完，方牧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王知县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我说大人啊。”捕快走了过来，替王知县拍了拍灰，苦笑道:“此人曾经将县衙的捕快和于知县全部打过一遍，照样啥事没有，您这初上任不明白，最近又生太多事我来不及和你们说明。”   王知县惊愕的看着捕快，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方牧推开验房的门，入目之处就是草席上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将手套戴上。   尸体穿着上好的丝绸衣服，腰间挂着一块玉佩。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到处都是细小的划痕，上面还有不少草叶子。   有些草叶子锋利无比，镶嵌在翻起的血肉上面。   方牧心中暗道:“这是在山上滚了一圈？”   “喵！”   阿白有所感应，叫了一声。   方牧明白和诡异有关，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去。   提示音传了出来……   【你摸取了无名尸体，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无名尸体，获得线索一封信。】 第七十章 惨状   提示音响起之后，方牧的脑海中已经多了一个东西。   “一封信……”   他没有马上拿出来，而是等到验尸结束之后，才走出了验房。   “方兄弟。”捕快走了上来，问道:“查到什么没有？”   方牧点头道:“死者身上多处外伤，全是些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头部的伤口最大，不排除致命原因是头部遭到重创。”   “这样吗……”捕快道:“尸体是在荒山中现的，头部正好撞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方牧提了提木箱子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事情和诡异有关是肯定的，捕快常规的破案方法是毫无作用的，方牧想着才得到的那封信，等着回去瞧瞧。   捕快反应过来，连忙把方牧带出了县衙，整个过程中王知县没有说一句话。   方牧离开了县衙，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家中。   坐在桌子旁，方牧拿出了刚刚的得到的信。   信纸上什么都没有，方牧将信纸拆开，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东丰井龙，身隔两地，妾虽已日日不见君，奈何牵挂……】   这是一封相思信，后面洋洋洒洒的一大段，全都是在诉说相思之情。   从信上面的自称为“妾”来看，这封信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女子。   “东丰……”方牧沉思片刻，暗道:“东丰郡。”   井龙县就是隶属于东丰郡，信中所说的东丰很可能和东丰郡有关。   “有点东西。”   方牧笑了一下。   这封信是在孙家老爷孙常尸体上现，又是一封相思之信，那么就大概率有两种结果。   从信主人的位置上来看，一是写这封信的主人在东丰郡，收信人事孙常。   二是这封信的主人在井龙县，收信人在东丰郡。   无论是哪种情况，信主人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   情杀？或者是被情杀？再加上参杂得有诡异在里面，事情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更主要的是，那个下人又为什么会死？   明明死于诡异之手，可是脖子上却有明显的他杀伤痕。   方牧有了两个打算，一是去牢房里问问赵氏，二是前往东丰郡，找找信上的另一个人。   思来想去之后，方牧决定全都要。   别说选大还是选小，他全都要。   “刷！刷！刷！”   一道道残影闪过，阿白麻溜的摆上一桌子菜。   忙着去验尸，饭都还没吃。   在阿白邀功的眼神中，方牧摸了摸阿白的头，赞了一句真不错。   吃完饭，等到阿白将东西都收拾干净之后，方牧挎着木箱子前往县衙。   ……   县衙牢房处。   赵氏坐在牢房的草席上，看着漆黑的过道，整个人处于呆滞的状态。   在赵氏身后是孙家的女眷，男的则被关在另一个牢房。   “夫人。”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将一层单衣给赵氏披上道:“牢房潮湿，您要注意身体。”   赵氏茫然的点了点头，目光不变的看着远方漆黑的过道。   丫鬟叹了口气，走到角落里面，靠着墙休息。   夜色渐渐消沉，女眷们都已经睡下，唯有赵氏靠在牢房的栏杆上，呆滞的看着过道。   “搭……搭……搭……”   就在这时，漆黑的过道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原本呆滞的赵氏马上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搭……搭……搭……”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氏离开了栏杆处，想要呼喊下人，可是回头才现下人们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的浓郁。   “搭……搭……搭……”   脚步声已经来到牢房门口，赵氏惊恐的转过头，入目之处是一张惨白的、只有一张嘴的脸孔。   赵氏张开嘴，正准备出凄厉的喊叫时，却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冷汗从赵氏的额头流下，她的嘴巴缓缓张开，在她下巴上出现一只手，一只惨白的手。   惨白手掌使出力气，将赵氏的嘴掰开，伸手捏住赵氏的舌头，狠狠拉了出来。   原本卡住赵氏嘴巴的手合上，一块舌头飞了起来。   疼痛感袭来，可是赵氏却喊不出声音。   惨白的手掌顺着摸了上去，经过赵氏的嘴巴、鼻子，最后到达眼睛处。   赵氏全身颤抖，她感觉到那只手似乎在用力。   鲜血飞溅——   两个眼珠子也被惨白手掌挖了出来，赵氏全身不能动，只能传出轻微的颤抖。   惨白手掌又伸向赵氏的双手，朝着外面折去……   骨裂声传来，赵氏的双手应声而断。   做完这一切之后，惨白的手掌收了回来，消失在牢房中。   黑雾消失，赵氏觉得浑身一松，出凄厉的惨叫。   牢房的女眷们被吵醒，看到这一幕，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来人啊，夫人自杀了！”   “大人，衙役大人快来救命啊！”   “快救命，我害怕，呕……”   慌乱中，一张惨白的人脸消失在漆黑的过道……   天色已经越来越晚，方牧吃完饭后，刚刚来到县衙时，听到县衙里传来热闹的声音。   方牧心中疑惑，已经夜深了，又怎么会突然传来热闹的声音呢？   不过他没有多想，很是熟练的跃上墙头，看到了县衙院落内的情况。   “快快快！疑犯咬断舌头、自挖双眼、摔断了双手，快救人！”   “快去找郎中，快点！”   “把其他疑犯稳住，不要让他们自残！”   院落内，孙家夫人赵氏一副惨烈的样子。   赵氏的双目血肉模糊，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而她的双手则怪异的扭曲着，显然已经断裂了。   王知县在中间指挥，衙役和捕快则慌乱的抢救，场面非常的混乱。   方牧没有急着下去，眼前的一切太过于离奇。   刚刚想来找这赵氏，赵氏却已经遭了毒手，可是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赵氏，而是挖眼抠舌断去双手？   要是不想让赵氏说出事实，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为什么要白费这么多功夫？   不一会儿郎中赶了过来，经过紧张的抢救之后，赵氏的伤势有所缓解，可是这幅惨样只剩下半条命了。   方牧皱了皱眉，体内真气莫名运转了一下，让他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第七十一章 东丰郡   在县衙外幽暗街道的尽头，四下无人之处的阴森角落里，正有一个全身白衣的人佝偻着站立。   这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惨白异常，惨白的脸孔上没有眼睛、鼻子和耳朵，只有一张嘴。   阴冷的目光注视着方牧，这个只有嘴的人笑了，满口尖利的牙齿露了出来。   “诡异。”   方牧从墙头跃了下去，手中的杀猪刀在月光中出鞘。   街道角落的诡异保持着渗人的笑容，飞消失在原地。   方牧提着杀猪刀来到角落，角落已经空空荡荡。   “跑了？”   县衙内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方牧提着杀猪刀却眉头紧皱。   确定是诡异所为，可是诡异没有选择和他刚正面，反而直接跑了。   方牧收刀归鞘，又重新来到县衙的墙头。   经过郎中的急救之后，赵氏的伤势已经恢复，在剧烈的疼痛之下，赵氏昏死过去。   “来人，将赵氏单独关押，派人专门守着。”王知县在做着指挥，令衙役将赵氏带走。   院落内的喧闹声稍微平静，等到人流慢慢散去时，方牧从墙头跃下，离开了县衙。   天色虽然已经晚了，但是他没打算在这里停留。   得到的一封信，信上面的内容直指东丰郡，方牧决定趁着这个时候去看一看。   至于在县衙内守株待兔他没有考虑，很明显这次他来晚了一步。   可是诡异却没有直接杀了赵氏，反而是挖眼钩舌断手。   这种情况意味着诡异并没有杀掉赵氏的目的，也标志着诡异身后有人在暗中操控。   方牧想起了李衮说过的诡士类型，驱诡型诡士以诡异伤人，这是极为吻合的。   也就是说那个诡士并没有取赵氏性命的打算，只是为了将赵氏重伤。   挖掉眼睛令其目不能视；钩掉舌头令其口不能言；断掉双手令其手不能书。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更简单，但是目的似乎是这些。   天空中的月亮明晃晃的，夜色里方牧带着阿白飞离开了井龙县。   ……   山路崎岖，这一路上无事生。   井龙县隶属于东丰郡，却是在东丰郡较为偏远的地方。   这一路上方牧的度极快无比，他是使用土行术进行赶路。   土行术的介绍是日行百里，闪转腾挪。   经过方牧这一路的测试，日行百里其实也不算很远，只是比起以前靠真气赶路要快上一些。   最主要的是闪转腾挪，比起度上的提升来说，这身法上的提升更加有效。   以前方牧躲闪时全靠真气，现在多了土行术之后，躲闪的能力成倍提升。   天色已经蒙蒙亮，当方牧来到东丰郡时，街道上已经有三俩商贩开始摆摊。   比起井龙县这么一个小县城来说，东丰郡热闹许多。   商贩们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方牧，不明白这个肩头上蹲着白猫的男人在起这么早干什么。   方牧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   从何查起是个问题，光是一封意义不明的信，东丰郡这么大，又如何找起？   不远处，有几个商贩支棱起摊位之后，开始闲谈起来。   “唉，最近这地儿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可不是，自从上次那事儿出现之后，大家都怕触了眉头，话说你们几个今天怎么来了，就不怕吗？”   “怕啥啊，少了那些家伙，我这独一户不是更好，你们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声音虽然小，但是现在天色还早，街道上也僻静，方牧听了个清清楚楚。   方牧来到一个摊位前，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摊位上的商贩是个中年男人，听到方牧的问话之后抬起头来。   “这郡里最近出了什么事，怎么摊位这么少？”方牧又问了一句。   商贩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经常在这里摆摊，看兄弟你好像有些面生，要说这个的话，好像是出现了一些怪事。”   说到这里，商贩支支吾吾起来。   方牧明了，从兜里掏出一文钱抛给商贩，道:“兄弟我确实是才过来的行商，今天主要是来了解了解。”   商贩左右瞧了一眼，飞快的将铜钱收起，脸上乐开了花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早上吧，这里的一个商贩突然疯了，大白天的突然疯了，唉，大家都怕触了眉头，所以这里的商贩变少了。”   方牧皱眉道:“哦？昨天？那个商贩住在哪里，你知道不？”   商贩点了点头，指着一个方向道:“住在郡里西边的巷子里。”   “带我去。”方牧又拿出两枚铜钱。   商贩接了过来，飞快的收摊。   光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三枚铜钱入账，顶的上一天的收获，商贩自然愿意带路。   在其他同行羡慕的眼神中，商贩飞快的收拾好，带着方牧离开了这条街道。   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子，方牧来到了一处略显寂静的巷子口。   “就在这里面了，那户人家就是了。”商贩指着巷子最里面的一个房屋，为难道:“兄弟，我就不进去了，毕竟这人也是同行，我……有些忌讳。”   方牧挥了挥手，让商贩先行离开。   等到商贩离开之后，方牧这才来到巷子尽头的房屋前。   房屋的大门紧闭，方牧站在大门前，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从墙头一跃而上，稳稳的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很萧瑟，一个中年人正躺在一个躺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   在中年人旁边是一个穿着布衣的青年，当他看到方牧之后吓了一跳，马上在角落里找了一个扫帚，朝着方牧打来。   “抓贼……”   青年喊了一句，可是才喊一半就停了下来，现一股巨力传来，狠狠栽倒在地。   方牧收回手，淡淡的道:“别喊，问你点事，我是官府人员。”   青年愣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信道:“你说你是官府的？”   “我要不是官府的，你早就遭遇不测。”方牧道:“我又何必与你好好说话？”   青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难色:“你是因为我爹的事吧。” 第七十二章 线索暂明   “你叫什么名字？”方牧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问道。   青年穿着破旧的布衣，身上还有细小的补丁。   院落里虽然干净，干净之余却仍然显得破旧不堪，包括中年人躺着的躺椅，上面的漆都被抹平了不少，整户人家给人一种极其贫穷的感觉。   “大人，大人明查。”青年突然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悲愤，大喊起来:“小人的爹绝非突然得了失心疯，他必然是遭到奸人所害！”   方牧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沉吟道:“你叫什么名字？他是你爹，你说你爹是遭到奸人所害？细说。”   这倒是出乎方牧的预料，方牧本以为会费一些功夫，甚至连用暴力让青年如实招来的想法都有。   没想到他一来，青年好像是找到了申冤的主儿，就差没有哭得涕泗横流了。   “小人名叫段根。”青年头也不抬的道:“这是小人的父亲段伟，害小人父亲之人，定然是井龙县的赵梅！”   “井龙县？赵梅？”方牧皱眉道:“你先起来，将你知道的如实说明，你口中的赵梅是什么人？”   “是！”段根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悲愤的道:“大人，这赵梅是井龙县富家孙家老爷之妇。”   这么一说方牧明白了，段根口中所说的赵梅，应该就是孙家赵氏，那个已经被挖眼断舌断手的妇人。   段根咬牙继续道:“这赵梅本是和我爹本是青梅竹马，却因为她年迈的爹需要治疗，于是重病嫁给了来东丰郡采购的孙常，   大人，我爹都已经成了这样，有些陈年往事我也该说了！”   “说。”方牧抬手示意道。   段根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道:“那赵梅在嫁给孙常前，其实腹中已经有了我爹的种，当时我爹并没有说出来，还是我爹说漏嘴了我才知道的。”   方牧皱眉道:“依你之见，是什么原因？”   “赵梅干的！”段根咬牙道:“孙威便是我爹的种，前段时间我爹病了我去找他们借钱，和他们大吵了一架，   不料被孙家老爷看到，他们害怕败露，想杀人灭口，于是先从我爹开始，接下来一定是我！”   方牧围着段根走了一圈，笑道:“证据呢？”   段根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凡事都得讲个证据，空口白牙的话谁又信呢？   根据方牧现在了解的，诡异是这件事的源头，却牵扯出了这样一件事。   段根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赵梅春心荡漾，见我娘病逝，便与我爹私通书信，这就是证据。”   方牧接了过来，翻开书信之后不由得叫了一声好家伙。   这信里面的内容简直可以用少儿不宜来形容，除了基本的相思之情外，还有极为露骨的语言。   如果把这些语言放出来，估计还得打上马赛克。   举个例子，比如什么曲直通幽啊，什么九曲连环啊，还有什么过刚易折啊之类的，描写得林林总总洋洋洒洒，详细得不得了。   方牧将信扔了回去，缓缓道:“赵氏被人害了，现在的状态很惨，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就只剩下孙威了？”   孙威是孙家之子，也就是赵梅和痴傻中年人段伟珠胎暗结后的结果。   段根愣住了，诧异道:“被人害了？被谁害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已经痴傻的中年人段伟。   段伟痴傻的坐在躺椅上，双目望天，表情呆滞。   这幅模样很真实，方牧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破绽。   “大人，求大人为我做主！”段根看到这一幕，又重新跪了下来，大喊道:“按照古越国例律，杀人要偿命，我爹现在的样子，和被人杀害没有差别！”   可是接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并没有再传来方牧的声音。   段根抬起头，现院子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人。   ……   直接离开了段家，原先僻静的街道处，方牧又找上了开始的商贩。   “兄弟，你这是……出来了？”商贩疑惑的道。   方牧点了点头，又拿出一枚铜钱道:“那个段伟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段根。”   “是啊。”商贩接了过来，更疑惑了:“自从段伟疯了之后，就一直是他儿子在照顾他，他儿子连摊位都不摆了，其实挺孝顺的，兄弟，你这是……”   商贩有些怀疑，眼前这人说他是行商，可是这不是行商该干的事。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   方牧离开了街道，又朝着井龙县赶去。   如果就目前搜集到的东西来看，这一切似乎把矛头指向了孙威。   且不论这里面的那些风流事儿，方牧想的是那个驱使诡异的诡士。   现在先回井龙县，直接去找孙威，看看孙威有没有什么要说。   ……   天色大亮，回去的路上有一条条崎岖的山路。   方牧施展着土行术，以最快的度在其中穿行。   “嗯？”   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当方牧走到一半的路程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四周。   从远方密林的空隙处，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出现——白雾！   浓郁的白雾好像是凭空出现，转眼间已经在密林中不断地蔓延，直到将方牧团团包裹。   不到片刻时间，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现在大白天的，林间也许会出现白雾，可是这白雾来得太快，也来得太浓。   方牧皱了皱眉，将手按在杀猪刀的刀把上。   蹲在肩膀上的阿白站了起来，出威胁般的低吼声。   “嗒……嗒……嗒……”   就在这时，怪异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这声音不知来源，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   脚步声就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一样，心脏每跳动一下，脚步声就会响动一声，给人一种极其恐怖的压迫感。   方牧还没有动作，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他另一边空余的肩膀突然一沉，好像被人按住了一样。   冰冷的感觉从肩头一直蔓延到全身上下，这感觉突兀而又迅。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入方牧耳朵。   “相公……你转过头来，娘子为你化了新妆，你看看娘子漂不漂亮……”   在肩膀被搭上的一瞬间，方牧想到了一个流传在民间的传说。 第七十三章 关于诡气的猜想   这个传说流传于民间，本来是父母用来吓唬回家晚的贪玩子女，可是在广为流传之后，慢慢演变为一个恐怖的传说。   相传在黑暗的午夜时分，未归家的人会在回家的途中遇到恐怖的事。   关于午夜走夜路有一句谚语，叫做一不问、三不应。   一不问是指不询问慢慢路过的人，因为赶夜路的时候都是很焦急的，如果有慢慢路过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人。   当你问他时间后，他也许会带你走向其他的路，不属于活人的路。   三不应分别是有人叫你别应，有人问你路别应，有人搭你肩膀别应。   有人叫你时别应，午夜时分的声音是招魂索命，应了三魂七魄就去了大半，诸如午夜走路或者睡在床上时，是否曾遇到过模模糊糊叫你名字的声音，这就是鬼叫人。   有人问路时别应，应了你就是为它带路的人，这人就会跟着你到你家里，这就是鬼问路。   有人搭肩时别应，因为搭肩的时候会下意识转头，转过头去就会看到恐怖至极的东西，俗称鬼搭肩。   方牧此时遇到的东西，就和鬼搭肩极其相似。   冰冷刺骨的感觉传来，方牧摸了摸杀猪刀的刀把，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双重金身决运转起来，金色的光芒从方牧身上腾起，肩膀上的手刹那间被弹开。   方牧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的东西。   一身白衣，惨白的脸颊上只有一张嘴。   这嘴却是红润润的煞是好看，用一句樱桃小嘴也不为过。   当然嘴小不仅仅只有好看，可是面前这张嘴，估计没人会有特殊的想法。   这张小嘴微张，露出如同锯齿般的牙齿，透着森森的寒光。   当方牧转过身来时，诡异开口了……   “相公……”   “不说了，快脱衣服吧。”   “……”   杀猪刀划过一道凌厉的轨迹，在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刀网，火红色的真气充斥天地，朝着诡异笼罩而去。   火红色的真气略过，方牧却砍了个空。   面前的诡异脚步一错，竟然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方牧密密麻麻的刀网，同时朝方牧伸出手来。   “啊——”   巨大的尖叫声从诡异嘴里喊出，诡异飞快的伸出手，混乱暴戾的眼神直视方牧。   在诡异的手触及双重双重金身决的瞬间，连外面那一层都没有破坏掉，瞬间就传出一股烟雾，灼伤了企图攻击方牧的诡异。   方牧手中的杀猪刀回旋，庖丁解牛刀法再次使出，密密麻麻的刀网又一次笼罩而去。   诡异身体一晃，又一次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杀猪刀。   这次诡异不再攻击方牧，而是阴冷的看了一眼后，开始飞退去。   方牧上前一步，又一次挥出杀猪刀，可是再次落空后，让他眉头一皱。   在诡异躲闪时方牧感觉有些熟悉，可是却又感觉不到熟悉的地方在哪里。   诡异躲开方牧后，又想要离开。   方牧欺身而上，杀猪刀的刀网继续笼罩住了诡异，可是诡异奇奇怪怪的一扭，又将杀猪刀躲开。   一刀……躲……一刀……躲……   杀猪刀紧追不舍，可是诡异每次都能险之又险的避开杀猪刀，久而久之，方牧现了端倪。   “这躲闪的姿势不就是土行术吗？”方牧心中暗道。   面前这个只有嘴的诡异躲杀猪刀的步伐很熟悉，和土行术极其相似。   带着这种怀疑，方牧又一次挥出杀猪刀……   诡异脚步一错，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杀猪刀。   下一刻，方牧跟着动了一步，土行术使出，杀猪刀结结实实的从诡异的身上划过……   火红色的真气灼烧下，诡异出凄厉的叫声。   方牧提着杀猪刀，密集的刀网如影随形。   诡异想要躲，可是它每躲开一步，方牧就跟着错开一步，刀网仿佛了解诡异下一步的动作一样。   其实道理很简单，你会我也会，两两抵消下，那就是大家都不会，可是问题来了，其他地方我比你强啊。   这就好像用枪去捅会动的小洞，如果事先知道了小洞的路线，提前一步到达的话，就能够稳稳的捅进去。   密集的刀网之下，诡异避无可避，被火红色的真气灼烧得越透明起来。   这时，方牧的脑海传出一道无形波纹，他伸手摸了过去……   【你摸取了食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食诡，获得一丝诡气。】   除了真气和诡气以外，没有其他东西。   阿白在这时吐出黑气，将诡异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真气流转之后，融入方牧体内的龙门，原本虚无缥缈的龙门转瞬间变了。   在龙门的左上部位出现一个细小的分支，看着不是很清楚。   “龙爪？”   龙角已经纤毫毕现，方牧怀疑这是龙爪，不过这龙爪太过于简约，和精致的龙角比起来相差甚远。   “龙角、龙爪……”方牧心中暗道:“是不是还差三只？”   等到龙角龙爪全部成型，也许就是他鱼跃的时候了。   这次收获除了真气以外，还有诡气，这让方牧有了个想法。   上次也获得过诡气，是从于有德化作的诡异上获得的，当时方牧猜测可能是于有德实力高强的原因，现在看来不对。   这只诡异的实力低微，为什么会产生诡气呢，方牧觉得产生诡气的原因应该与诡异的实力无关。   方牧将杀猪刀插回刀鞘之后，现了一个盲点。   在刚才和诡异的战斗中，诡异使出的身法和土行术极其吻合，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后来摸取诡异之后就获得了诡气，这种情况是不是意味着诡气的来源，与相似的技能有关系。   如果一个诡异有同类型的技能，就会摸出用来加强技能的诡气。   方牧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这个猜想还需要后续进行验证，现在却不是时候。   回来的路上突然遭到诡异的袭击，而且这诡异是害了赵氏的诡异，说不定有人在阻止他。   方牧没有停留，以最快的度朝着井龙县赶去。   他有一种预感，井龙县应该出现大事了，或许和孙家之子孙威有关。 第七十四章 一只刻字的玉镯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生过其他怪事，当方牧赶到井龙县的县衙后，听到县衙内传来吵吵闹闹声音。   县衙内的大门敞开，方牧来到门口，刚好看到捕快和衙役正在县衙内集结。   “快去找仵作过来。”县衙内传来王知县的声音。   一个衙役冲了出来，刚好碰到了方牧，直接愣在原地。   “方兄弟，你在这里太好了。”衙役惊喜的道:“快跟我进去，赵氏死了。”   方牧皱眉道:“赵氏死了，你们在这里集结队伍干什么？”   “孙威不见了，知县正在令人寻找。”衙役飞快的道:“你先跟我去吧，先验尸要紧。”   说完，衙役也不再多言，带着方牧进了县衙。   在方牧进了县衙后，捕快们刚好出门，王知县也看到了方牧，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   方牧没有说什么，直接进了验房。   验房内，赵氏的尸体正躺在草席上。   “当时稳住了伤势。”王知县走了进来，解释道:“后来突然伤势加重，请了郎中过来治疗，已经回天乏术。”   得知方牧揍过捕快和上一任知县，并且到现在都完好无损后，王知县也放聪明了。   方牧来到尸体旁，将手套戴上。   按照王知县所说，突然的伤势过重导致死亡，王知县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前赵氏曾被诡异所害。   寻常的验尸方法也许得不到其他结果，摸尸术却可以。   不光是诡异，被诡异所害的人也能够摸到有用的东西。   方牧伸出手，摸尸术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你摸取无名女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无名女尸，获得线索翡翠玉镯，效果不明。】   一个翠绿的镯子出现在方牧脑海，方牧回头看了王知县一眼，摇了摇头。   “没有线索吗？”王知县问道。   方牧将工具收了起来:“没有线索。”   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方牧也并不打算进行解刨，因为他知道这个和诡异有关，脑海中的镯子就是重要的线索。   不过这事儿与普通人无法言说，说出来也只会引起其他不必要的影响。   打个比方，假如一个人生活中一直都是男在上面女在下面，你突然告诉他还可以女在上面男在下面，这会给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大人，所有捕快和衙役已经全部派遣。”一个衙役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王知县说道。   王知县点了点头，马上出门去安排其他事务。   等到王知县离开了验房后，验房内空空如也，只剩下方牧一个人。   方牧拿出翡翠玉镯，仔细查看。   镯子翠绿，里面杂色很多。   即使方牧并不懂这一行，光凭肉眼看这成色也知道货色一般。   孙家在井龙县也是富家，赵氏是孙家的夫人，镯子不至于是这种一般的、甚至接近劣等货色。   方牧将镯子倒了过来，目光微微一凝。   在镯子内壁部位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段铃赠”。   “段铃？”方牧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这里面问题很大啊。”   在这个世界，赠送镯子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之一，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来看，名叫段铃的人似乎才是赵氏的情人。   这样一来就和段根说的话互相矛盾，按照段根的说法，他爹段伟才是赵氏的情人，现在又为什么会冒出个段铃？   方牧退出验房，朝着县衙的牢房走去。   大部分的衙役和捕快都已经出去找失踪的孙威，牢房内只有两个狱卒。   狱卒认识方牧，只是看了一眼。   “知县大人叫我来问点事，孙家的家眷现在在哪里？”方牧问道。   狱卒给方牧说了位置，又继续坐回位置上。   方牧来到牢房尽头，找到了孙家的家眷。   经过了赵氏的离奇事件后，孙家的家眷们精神状态并不好，全都蜷缩在角落里。   他们看到方牧过来，只是瞥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方牧来到牢房前，将镯子拿了出来道:“我是井龙县的仵作，你们有没有人认识这个镯子？”   牢房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方牧，全都将头低下，做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方牧现其中有一个中年妇女眼神躲闪，在低下头时甚至还后退了一步，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其他人都低着头，唯独这个中年妇女后退一步，方牧对中年妇女招了招手。   中年妇女迟疑片刻，走到方牧跟前，隔着牢房的柱子。   “你叫什么名字，是孙家的什么人？”方牧道。   中年妇女不敢看方牧，仍然低头道:“小人叫吴丽，是孙家的下人。”   方牧将镯子晃了晃道:“你认识这个镯子？”   吴丽猛的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双手死死抓着衣角，一副紧张的样子。   “你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方牧笑道:“孙常死了，赵氏死了，孙威失踪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吴丽没有说话，浑身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方牧继续威胁道:“你要知道查出了凶手自然是好的，查不出凶手的话怎么办呢？那就只有找一个凶手，谁最符合凶手的身份呢，那就只有在你们这里了。”   吴丽一言不，颤抖得更加剧烈。   方牧叹了口气，将镯子收了起来:“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说啊，既然如此，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这句话说完，吴丽还没有什么动作，其他家眷马上出声了。   “你知道什么就赶快说吧！”   “对啊，现在孙家管事的都死了，你还忌讳什么！”   “你是想害死大家吗，我们不想因为你去死啊！”   牢房内闹哄哄的，与之前的冷清截然相反。   狱卒在外面听到动静，正准备过来时，被方牧阻止。   “知县大人可不想多的人听到。”方牧淡淡的道:“你们去外面守着吧。”   狱卒愣了一下，马上离开了牢房，在外面等着。   在众人的催促下，吴丽脸上的表情由挣扎变成了坚定。   “大人，我说！”吴丽咬牙道:“我知道的我全都说！”   方牧笑眯眯的道:“来吧。”   吴丽深吸一口气，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第七十五章 梳理线索 “段铃姑娘是……夫人的情人！”吴丽咬了咬牙，将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嗯……嗯？”方牧先是点头，接着猛的摇头:“你刚刚说什么？” 吴丽颤抖了一下，低头道:“小人刚才说，段铃姑娘是夫人的情人。” 方牧甩了甩头，不确定的道:“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姑娘？” 吴丽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 好家伙，信息量略大。 方牧在来之前就已经有过猜想，这段铃有可能也是赵氏的情人，得到的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没错，段铃确实是赵氏的情人，可是刚才吴丽对段铃的称呼是……姑娘。 这个世界的民风，已经变得如此开放了吗？ 方牧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奇奇怪怪的画面甩掉后，道:“你为什么会清楚这些？” “小人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夫人。”吴丽娓娓道来:“老爷失踪之后，夫人就整日看着这个镯子，后来小人不小心听到夫人的自语。” 方牧现在明白了，之前搜出的那封信里面，有一句“过刚易折”是什么意思了，那个“君”也不只是称呼男人。 毕竟就算是同性，也有攻守之分。 可是还有个问题，这里面和段根所说出入太大了。 “还有……”吴丽还没有说完，唯唯诺诺的道:“当时我端着茶在门外听到夫人的哭泣，夫人说……夫人说……” 说到这里，吴丽又回头看向孙家的家眷，有些为难。 方牧严肃的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犹豫，不想活命了吗？” 吴丽被这么一吓，将知道的全都抖了出来:“孙威并不是老爷的孩子，是段家段伟强暴了夫人所生。”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 吴丽畏缩道:“段铃也是段家的人，可是夫人却因为在段家时遭了强暴，这才有了孙威。” 这么一说又与段根的话稍微吻合，方牧捋了一下，捋出了一条粗糙的线。 先是赵氏的身份，牵扯出了段铃和段伟。 先不说段铃的性别问题，段铃是赵氏的情人，而段伟则强暴赵氏，诞有一子，就是孙家的孙威。 在荒山上现了孙老爷孙常的尸体，从尸体中摸出了一封情书。 也许是孙常现了真相，结果遭了毒手。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孙威，现在孙威也已经失踪了。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段伟是被谁弄疯的。 已经能够确定有诡士参与其中，这个诡士的身份又是什么，孙威？还是其他人？ “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吴丽央求道:“请大人在知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和我也没关系，大人。” “大人明查，肯定是孙威干的！” “没错，我们都只是下人，又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 吴丽这么一说，牢房中的其他人都纷纷开始替自己申冤。 方牧没有再说，直接出了牢房。 刚一出牢房，正好碰上捕快和衙役们回来。 方牧拉住一个衙役，问道:“找到了没有？” “没有。”衙役苦笑道:“找遍了整个井龙县，都没有找到孙威，大人准备结案了。” 方牧放开衙役，独自出了县衙。 结案，拿什么结案方牧不管，但是这里面有个最蹊跷的地方，那就是丫鬟为什么会死了。 最开始现的就是丫鬟，假如孙威是凶手，原因就是他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所以杀了孙常，废了赵氏。 可是又为什么会杀了丫鬟？而且杀丫鬟的手法有问题，有两处致命的地方。 一是诡士出手，二是丫鬟尸体脖子上的勒痕。 诡士要杀一个人，又怎么会用两种不同的手法？ “不对劲。”方牧刚刚踏出县衙没两步，又走了回来，拉住一个衙役，问道:“你们怎么才回来这么点人？” 去的时候几乎把县衙掏空，可是回来却连半数人都没有。 衙役本来正要去个地方，听到方牧的问题后停了下来，左右瞧了一眼，小声道:“这不是又出问题了吗，孙家被人围了，说是孙威欠他们的赌债，要用孙家的东西抵债。” 赌债？ 方牧松开手，心中的迷雾仿佛揭开了一些。 离开县衙之后，方牧回到家中。 阿白麻溜的准备好晚饭，方牧吃了之后就开始整理思路。 …… 时间一直到了晚上，本来躺在桌子上睡得咕噜咕噜的阿白突然醒来，盯着一个方向出低沉的威胁声。 “诡异？”方牧坐在旁边，抚摸着阿白后背的皮毛。 阿白有这种反应，很明显有诡异出现。 方牧看了一眼阿白低吼的方向，正是县衙的方向。 早上赵氏刚死，现在又出现了诡异，方牧没有犹豫，提着杀猪刀就出了门。 …… 此时已经是深夜，县衙内知县的住所却灯火通明。 王知县正坐在座位上，手上拿着一支笔。 在他前方的桌子上，有一封空白的折子，折子上有几个密集的墨点，对应着悬停在上当的笔。 他已经犹豫好久了，却不知道怎么下笔。 最近生的事让他这个新上任的知县头秃，际线都往后面移了不少。 本以为上一任知县调任，能够调任就证明做的不错，自己过来的话也能顺风顺水，可是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 “唉。”王知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眼下只能暂时将罪放在孙威身上。” 悬停的笔落了下来，王知县开始将案件的情况逐一梳理，等到写完之后才放下笔。 折子上墨迹稍干，王知县收起之后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个井龙县的仵作来头似乎很大，他琢磨着是不是过两天提点礼物去看看，毕竟之前得罪了人家。 想着想着，王知县有些疲倦了，将油灯吹熄之后准备休息。 可是就在油灯熄灭，王知县刚刚站起身来时，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熄灭的油灯亮了起来，重新将房间照亮。 王知县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这油灯的火焰……是绿色的！ 第七十六章 一根腰带 王知县看着亮起的绿火，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这温暖的天气下竟然开始瑟瑟抖。 烛火熄灭了重新燃起来的情况王知县也遇到过，很有可能是高温导致的，可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这是绿的。 整间房子被烛火照得绿油油的，王知县只觉得身体上下都不受他的控制，恐惧袭上心头。 “咚……咚……咚……” 敲门声陡然响起，王知县艰难的回过头。 透过绿光和屋外面的月光，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打开了，一道黑影正站在房门外。 “铃……我来了……咯咯咯……我来了……” 冰冷、怪异、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黑影处传来。 在绿光的照耀下，黑影走了进来。 当王知县看到黑影的模样时，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 血肉模糊的双眼，怪异弯曲的双手，还有身上一块块的恐怖尸斑。 这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亡多时的赵氏。 冷汗从王知县额头冒出来，他疯狂后退，直到撞在墙上避无可避。 赵氏拖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来到王知县面前，伸手按在王知县的肩膀，朝王知县张开嘴。 嘴里空空荡荡，原本的舌头位置被一片模糊的血肉代替。 “轰！” 王知县只感觉脑海中的一根弦绷断了，意识开始迷糊，朝着地上倒去。 在昏过去前，王知县好像听到一声猫叫声。 “终于找到你了！” 一只手拉住了赵氏的衣领…… 赵氏下一步的动作瞬间停住，不得寸进。 真气运转到方牧的左手，方牧左手使力之下，赵氏直接飞了起来，在空中绕过一个半圆，狠狠砸在地面上。 “吼！” 一道不属于人的咆哮声从赵氏嘴里吐出，赵氏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赵氏刚刚有所动作时，满天的刀网出现…… “咔！咔！咔！” 在满天飞刀网中，赵氏的四肢直接分离，只剩下头和身体。 赵氏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下一刻一只脚踏在它的身上。 方牧淡定的道:“别慌，一会儿就送你去黄泉。” 【你摸取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诡尸，获得线索孙威的腰带。】 方牧暗道:“还是个阴尸类诡异。”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龙门上那只模糊的分支产生了异变。 五根更小的分支延伸开来，形成龙爪的模样，精美的花纹出现在龙爪上，和龙角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第一只龙爪，成！ 赵氏所化的异类还在不断嘶嚎，虽然没了四肢，但是仿佛不知痛觉一般疯狂挣扎。 “别急，这就送你下黄泉。”方牧看着赵氏浑身尸斑的恐怖模样，杀猪刀划过，密集的刀网将赵氏笼罩。 正在挣扎的赵氏停了下来，一道道的血线从赵氏身上出现，转眼间赵氏化作碎块。 “喵！” 阿白吐出黑气，将赵氏吞噬得干干净净。 方牧心头一动，一根灰色的腰带出现在手中。 古越国男性所用的腰带有宽窄之分，像街头小贩或者穷困之人，所用腰带大多是麻布所做，而且很窄。 富家之人则不一样，一般用的是上好的丝绸，也要宽上一些。 方牧手中的腰带就是丝绸腰带，而且宽度比其他腰带略宽。 腰带上有很多褶皱，成竖条状，还有一些地方撕裂开来，好像是被人用力所致。 方牧拉住腰带的两头，朝相反的方向拉扯。 腰带顺着褶皱的痕迹，在方牧使力之后，瞬间就拉成了一股绳。 “勒痕……绳子。”方牧心中暗道:“孙威的腰带，如果孙威用腰带行凶，那么……那个人就很可疑了。” 诡士杀人并不会用这么低端的方法，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方牧要杀个人的话，他绝对会用杀猪刀将对方砍成马赛克，而不会用勒死的方法。 方牧看了眼昏迷的王知县:“让他这么昏迷着也不是个事。” 在离开前，方牧用杀猪刀将县衙内的一块景观石打碎，出巨大的声音后，才飞快离开。 “什么声音，好像是大人那边。” “快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事！” “大人！大人昏过去了……快救人！” …… 东丰郡的一条小巷子，段家的房屋内。 段根手拿着一个蒲扇，正在给段伟扇风。 段伟仍然是痴傻的模样，躺在躺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屋子的横梁。 段根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烦躁，扇动蒲扇的度更快了。 在桌子上摆着一副碗筷，两碟小菜，摆放得非常凌乱。 段伟痴傻的脸上全是油渍和菜汤，配合那副痴傻的样子，显然是有人粗暴的喂饭导致。 “啪。” 在扇了一阵之后，段根将蒲扇放下，脸上的表情更加烦躁。 就在段根刚刚放下手中的蒲扇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段根一愣，反应过来后，掏出一张手帕将段伟脸上的污渍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来到房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在男子的肩膀上蹲着一只好看的白猫。 “大人，您这是……”段根迟疑片刻道:“您这次过来，可是事情有了结果？” 方牧看了眼屋子内的情况，脸上慢慢浮现一个笑容:“吃了吗？” 段根不明所以，疑惑的道:“已经吃了，大人要是没吃饭，可以在小人家……额！”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直直的朝着他额头劈了过来。 这刀光度很快，带着凌冽的声势。 在段根身后出现一道黑气，黑气化作一个人影。 人影的手抓住段根的肩膀，将段根带着朝后面移动，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方牧这一刀。 在躲开了方牧这一刀后，人影飞快的凝实，是一个全身淤青、浑身都是伤痕的男人。 段根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冷冷的看着方牧，冷声道:“你是怎么现的？” 方牧拿出腰带，直接丢给段根，再用手指抹过杀猪刀的刀面，道:“只是怀疑，刚才这一刀也只是试探，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段根不明所以。 方牧朝前踏了一步，杀猪刀上寒光闪烁:“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 第七十五章 梳理线索（重发） “段铃是……夫人的情人！”吴丽咬了咬牙，将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嗯……嗯？”方牧先是点头，接着猛的摇头:“你刚刚说什么？” 吴丽颤抖了一下，低头道:“小人刚才说，段铃是夫人的情人。” 方牧甩了甩头，不确定的道:“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情人？” 吴丽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 好家伙，信息量略大。 方牧在来之前就已经有过猜想，这段铃有可能也是赵氏的情人，得到的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也就是说，段铃是赵氏的情人，段伟不是？ 方牧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奇奇怪怪的画面甩掉后，道:“你为什么会清楚这些？” “小人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夫人。”吴丽娓娓道来:“老爷失踪之后，夫人就整日看着这个镯子，后来小人不小心听到夫人的自语。” 方牧现在明白了，之前搜出的那封信里面，应该不是对段伟的，而是给段铃的。 这两人都姓段，他们之间似乎有联系。 而且还有个问题，这里面和段根所说出入太大了。 以段根所说，赵氏应该和段伟是情人关系。 “还有……”吴丽还没有说完，唯唯诺诺的道:“当时我端着茶在门外听到夫人的哭泣，夫人说……夫人说……” 说到这里，吴丽又回头看向孙家的家眷，有些为难。 方牧严肃的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犹豫，不想活命了吗？” 吴丽被这么一吓，将知道的全都抖了出来:“孙威并不是老爷的孩子，是段家段伟强暴了夫人所生。”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 吴丽畏缩道:“段铃也是段家的人，可是夫人却因为在段家时遭了强暴，这才有了孙威。” 这么一说又与段根的话稍微吻合，方牧捋了一下，捋出了一条粗糙的线。 先是赵氏的身份，牵扯出了段铃和段伟。 先不说其他的的问题，段铃是赵氏的情人，而段伟则强暴赵氏，诞有一子，这子就是孙家的孙威。 在荒山上现了孙老爷孙常的尸体，从尸体中摸出了一封情书。 也许是被孙常现了真相，结果遭了莫名的毒手。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孙威，现在孙威刚好也已经失踪了，似乎加深了对孙威的怀疑。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段伟是被谁弄疯的。 已经能够确定有诡士参与其中，这个诡士的身份又是什么，孙威？还是其他人？ “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吴丽央求道:“请大人在知县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和我也没关系，大人。” “大人明查，肯定是孙威干的！” “没错，我们都只是下人，又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 吴丽这么一说，牢房中的其他人都纷纷开始替自己申冤。 方牧没有再说，直接出了牢房。 刚一出牢房，正好碰上捕快和衙役们回来。 方牧拉住一个衙役，问道:“找到了没有？” “没有。”衙役苦笑道:“找遍了整个井龙县，都没有找到孙威，大人准备结案了。” 方牧放开衙役，独自出了县衙。 结案，拿什么结案方牧不管，但是这里面有个最蹊跷的地方，那就是丫鬟为什么会死了。 最开始现的就是丫鬟，假如孙威是凶手，原因就是他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所以杀了孙常，废了赵氏。 可是又为什么会杀了丫鬟？而且杀丫鬟的手法有问题，有两处致命的地方。 一是诡士出手，二是丫鬟尸体脖子上的勒痕。 诡士要杀一个人，又怎么会用两种不同的手法？ “不对劲。”方牧刚刚踏出县衙没两步，又走了回来，拉住一个衙役，问道:“你们怎么才回来这么点人？” 去的时候几乎把县衙掏空，可是回来却连半数人都没有。 衙役本来正要去个地方，听到方牧的问题后停了下来，左右瞧了一眼，小声道:“这不是又出问题了吗，孙家被人围了，说是孙威欠他们的赌债，要用孙家的东西抵债。” 赌债？ 方牧松开手，心中的迷雾仿佛揭开了一些。 离开县衙之后，方牧回到家中。 阿白麻溜的准备好晚饭，方牧吃了之后就开始整理思路。 …… 时间一直到了晚上，本来躺在桌子上睡得咕噜咕噜的阿白突然醒来，盯着一个方向出低沉的威胁声。 “诡异？”方牧坐在旁边，抚摸着阿白后背的皮毛。 阿白有这种反应，很明显有诡异出现。 方牧看了一眼阿白低吼的方向，正是县衙的方向。 早上赵氏刚死，现在又出现了诡异，方牧没有犹豫，提着杀猪刀就出了门。 …… 此时已经是深夜，县衙内知县的住所却灯火通明。 王知县正坐在座位上，手上拿着一支笔。 在他前方的桌子上，有一封空白的折子，折子上有几个密集的墨点，对应着悬停在上当的笔。 他已经犹豫好久了，却不知道怎么下笔。 最近生的事让他这个新上任的知县头秃，际线都往后面移了不少。 本以为上一任知县调任，能够调任就证明做的不错，自己过来的话也能顺风顺水，可是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 “唉。”王知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眼下只能暂时将罪放在孙威身上。” 悬停的笔落了下来，王知县开始将案件的情况逐一梳理，等到写完之后才放下笔。 折子上墨迹稍干，王知县收起之后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个井龙县的仵作来头似乎很大，他琢磨着是不是过两天提点礼物去看看，毕竟之前得罪了人家。 想着想着，王知县有些疲倦了，将油灯吹熄之后准备休息。 可是就在油灯熄灭，王知县刚刚站起身来时，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熄灭的油灯亮了起来，重新将房间照亮。 王知县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这油灯的火焰……是绿色的！ 第七十六章 一条腰带（重发） 王知县看着亮起的绿火，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这温暖的天气下竟然开始瑟瑟抖。 烛火熄灭了重新燃起来的情况王知县也遇到过，很有可能是高温导致的，可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这是绿的。 整间房子被烛火照得绿油油的，王知县只觉得身体上下都不受他的控制，恐惧袭上心头。 “咚……咚……咚……” 敲门声陡然响起，王知县艰难的回过头。 透过绿光和屋外面的月光，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打开了，一道黑影正站在房门外。 “铃……我来了……咯咯咯……我来了……” 冰冷、怪异、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黑影处传来。 在绿光的照耀下，黑影走了进来。 当王知县看到黑影的模样时，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 血肉模糊的双眼，怪异弯曲的双手，还有身上一块块的恐怖尸斑。 这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亡多时的赵氏。 冷汗从王知县额头冒出来，他疯狂后退，直到撞在墙上避无可避。 赵氏拖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来到王知县面前，伸手按在王知县的肩膀，朝王知县张开嘴。 嘴里空空荡荡，原本的舌头位置被一片模糊的血肉代替。 “轰！” 王知县只感觉脑海中的一根弦绷断了，意识开始迷糊，朝着地上倒去。 在昏过去前，王知县好像听到一声猫叫声。 “终于找到你了！” 一只手拉住了赵氏的衣领…… 赵氏下一步的动作瞬间停住，不得寸进。 真气运转到方牧的左手，方牧左手使力之下，赵氏直接飞了起来，在空中绕过一个半圆，狠狠砸在地面上。 “吼！” 一道不属于人的咆哮声从赵氏嘴里吐出，赵氏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赵氏刚刚有所动作时，满天的刀网出现…… “咔！咔！咔！” 在满天飞刀网中，赵氏的四肢直接分离，只剩下头和身体。 赵氏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下一刻一只脚踏在它的身上。 方牧淡定的道:“别慌，一会儿就送你去黄泉。” 【你摸取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诡尸，获得线索孙威的腰带。】 方牧暗道:“还是个阴尸类诡异。”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龙门上那只模糊的分支产生了异变。 五根更小的分支延伸开来，形成龙爪的模样，精美的花纹出现在龙爪上，和龙角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第一只龙爪，成！ 赵氏所化的异类还在不断嘶嚎，虽然没了四肢，但是仿佛不知痛觉一般疯狂挣扎。 “别急，这就送你下黄泉。”方牧看着赵氏浑身尸斑的恐怖模样，杀猪刀划过，密集的刀网将赵氏笼罩。 正在挣扎的赵氏停了下来，一道道的血线从赵氏身上出现，转眼间赵氏化作碎块。 “喵！” 阿白吐出黑气，将赵氏吞噬得干干净净。 方牧心头一动，一根灰色的腰带出现在手中。 古越国男性所用的腰带有宽窄之分，像街头小贩或者穷困之人，所用腰带大多是麻布所做，而且很窄。 富家之人则不一样，一般用的是上好的丝绸，也要宽上一些。 方牧手中的腰带就是丝绸腰带，而且宽度比其他腰带略宽。 腰带上有很多褶皱，成竖条状，还有一些地方撕裂开来，好像是被人用力所致。 方牧拉住腰带的两头，朝相反的方向拉扯。 腰带顺着褶皱的痕迹，在方牧使力之后，瞬间就拉成了一股绳。 “勒痕……绳子。”方牧心中暗道:“孙威的腰带，如果孙威用腰带行凶，那么……那个人就很可疑了。” 诡士杀人并不会用这么低端的方法，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方牧要杀个人的话，他绝对会用杀猪刀将对方砍成马赛克，而不会用勒死的方法。 方牧看了眼昏迷的王知县:“让他这么昏迷着也不是个事。” 在离开前，方牧用杀猪刀将县衙内的一块景观石打碎，出巨大的声音后，才飞快离开。 “什么声音，好像是大人那边。” “快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事！” “大人！大人昏过去了……快救人！” …… 东丰郡的一条小巷子，段家的房屋内。 段根手拿着一个蒲扇，正在给段伟扇风。 段伟仍然是痴傻的模样，躺在躺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屋子的横梁。 段根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烦躁，扇动蒲扇的度更快了。 在桌子上摆着一副碗筷，两碟小菜，摆放得非常凌乱。 段伟痴傻的脸上全是油渍和菜汤，配合那副痴傻的样子，显然是有人粗暴的喂饭导致。 “啪。” 在扇了一阵之后，段根将蒲扇放下，脸上的表情更加烦躁。 就在段根刚刚放下手中的蒲扇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段根一愣，反应过来后，掏出一张手帕将段伟脸上的污渍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来到房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在男子的肩膀上蹲着一只好看的白猫。 “大人，您这是……”段根迟疑片刻道:“您这次过来，可是事情有了结果？” 方牧看了眼屋子内的情况，脸上慢慢浮现一个笑容:“吃了吗？” 段根不明所以，疑惑的道:“已经吃了，大人要是没吃饭，可以在小人家……额！”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直直的朝着他额头劈了过来。 这刀光度很快，带着凌冽的声势。 在段根身后出现一道黑气，黑气化作一个人影。 人影的手抓住段根的肩膀，将段根带着朝后面移动，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方牧这一刀。 在躲开了方牧这一刀后，人影飞快的凝实，是一个全身淤青、浑身都是伤痕的男人。 段根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冷冷的看着方牧，冷声道:“你是怎么现的？” 方牧拿出腰带，直接丢给段根，再用手指抹过杀猪刀的刀面，道:“只是怀疑，刚才这一刀也只是试探，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段根不明所以。 方牧朝前踏了一步，杀猪刀上寒光闪烁:“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 第七十七章 我开挂的 杀猪刀化作满天刀网，朝着段根笼罩而去。 “金！起！” 段根捏起一个法诀，站在他旁边全身淤青的诡异突然动了。 一道金色的光晕在诡异上涌动，化作一个金色的圆环，将段根笼罩在内。 杀猪刀的刀网触及段根，出叮叮当当的密集声响，尽数被金色的圆环弹开。 “金？土？”方牧脸上的笑容收起:“五神教？” 之前遇到个诡异，获得了土行术，从名字上来看与土有关，现在这个诡异又是个什么金。 而且看段根这样子，防御都是靠着诡异，和驱诡型的诡异十分吻合，方牧不由得朝五神教上面猜测。 段根没有回答方牧，捏着法诀的手变为剑指朝着方牧指来，原本伫立在段根旁边的诡异变了。 诡异的十指冒出尖锐的利爪，朝方牧抓了过来。 金色的圆环仍然笼罩在段根身上，将段根保护得死死的。 方牧扬起杀猪刀，密集的刀网落在冲过来的诡异身上。 叮叮当当的声响再一次传来，诡异的肉身仿佛金铁般坚硬，那一块块淤青和尸斑坚硬异常。 金者，刀枪难伤，防御奇高。 方牧想起了李衮说的五神教分类，朝旁边撤了一步。 土行术！ 诡异的攻击尽数落空，方牧虽然只是简单的走了一步，却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诡异的攻击。 段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好像这土行术出乎他的预料，不过他反应过来后飞快的掩饰过去。 方牧轻松的用土行术躲着攻击，却一直留心段根的情况，防止段根再生事端，刚好看到了段根的震惊表情。 这个震惊的表情，让方牧有了个想法。 密集的刀网又一次笼罩诡异，可结果仍然是被诡异弹开。 方牧眉头皱起，面前这个诡异仿佛是一个乌龟壳，他的攻击没法产生伤害。 “你攻不破它！”段根脸上产生一抹狠色，抓住旁边躺椅上痴傻的段伟，朝着诡异扔了过去。 本来正在攻击方牧的诡异停了下来，接住被扔过来的段伟后张开嘴。 一道道黑气从段伟身上冒出，接着融入诡异的嘴里。 本来痴傻的段伟无力的放下手，已经毫无生机。 吸食了黑气之后，诡异的身形暴涨，再次朝方牧攻了过来。 度和力量上没有差别，但是诡异身上的尸斑和淤青更加密集，防御力也更强了。 段根狠声道:“耗死你。” 方牧躲开诡异的攻击后，道:“金光都用来保护你了，它光靠肉身，又怎么来耗死我？” 段根阴沉的道:“足够了，吸收了生灵后，他更强了，你攻不破他的防御。” “是吗？”方牧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伸出手…… 【你摸取金尸魁，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金尸魁，获得一丝诡气。】 方牧暗道:“果然还是阴尸类的，而且……我似乎摸懂了诡气形成的原因。” 这诡异的防御力强大，而方牧自己拥有防御的双重金身决，也就是说两者重复，产生了诡气。 只要是同类型的能力，就会化成用来加强技能的诡气。 真气涌入方牧体内，在原本那只精美龙爪的对称方向出现新的分支，虽然比起精美龙爪来说逊色不少，但也算是新的龙爪。 除了真气以外，还有一丝诡气，连同之前遇到鬼搭肩的诡异，方牧现在一共有两丝诡气。 两丝诡气在方牧的指挥下，全部加在了庖丁解牛刀上。 【你给庖丁解牛刀注入诡气，庞丁解牛刀+1。】 【你给庖丁解牛刀注入诡气，获得技能——庖丁解人刀。】 方牧:“……” 这草率的名字，认真的吗？ 一股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瞬间明白了庖丁解人刀的强大之处。 原先的庖丁解牛刀以快和准为根本，一刀斩出就会化作密密麻麻的刀网。 而这庖丁解人刀除了快和准以外，还增加了一项特点——狠！ 所谓的狠就是指攻击的强度，原先的刀网是密集的，可是每一刀的强度并不高，哪怕有真气的注入。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一个容器能够容纳一杯水的量，哪怕你有一个鱼塘，也只能一杯一杯的倒。 现在不一样了，比起原先来说扩大了很多。 快、准、狠，三要素集齐。 这就好像做运动，不光要快，还要准，更要有强大的内在，才能更加持久。 段根冷笑道:“是不是感觉到快要不行了，力竭了？” 电光火石间，双方已经打了几十个来回。 方牧又一次躲开，扬起杀猪刀。 密集的刀光再一次出现，不过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刀光……很粗、很大。 如果说以前的刀光是头丝粗细，现在的刀光就是麻绳粗细，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段根傻眼了，整个人都楞在原地。 这不对劲！ 怎么突然间就强了这么多！ 他难不成开了挂！ 密集刀光一碰触到诡异后，诡异的动作刹那间停止。 这次不再传来叮叮当当的脆响，取而代之的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一道道血线从诡异身上冒出，顷刻之间瓦解了诡异的防御，诡异在刀光下化作了碎块。 阿白喷吐出黑气，将诡异吸收得干干净净。 围绕着段根身上的金色光环刹那间崩溃，段根吐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两步，一直退到墙角，扶住墙壁才勉强的站立。 就在段根重伤之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捏住了段根的脖子。 段根转过头，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还有这张脸旁边蹲着的白猫。 “谁说我破不了你的防御？”方牧捏住段根的脖子，脸上的笑容越的浓厚。 段根打了个冷颤，只觉得捏住自己脖子的男人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笑容中却有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诡异时的感觉，就和这种感觉一模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方牧笑道:“你刚才好像很惊讶，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段根愣住了，眼中闪过一抹无法言说的情绪。 “我会死吗？”段根直言道。 第七十八章 变成诡异的方法 方牧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会死。”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可能。 段根摇头道:“那我就不说了。” 都会死了，那还说什么？ 方牧指了指刚才诡异站立的地方，笑眯眯的道:“你刚才也看到你的诡异了，死很简单，但是方式分为好几种。” 段根愣住。 方牧继续道:“我的刀可以很快，有的死是没有痛苦的；我的刀也可以很慢，也许几百刀几千刀之后，你还没死透，留着活着的意识，享受着无穷的痛苦， 那么你觉得，你想要痛快一点，还是想要受尽无穷的痛苦。” “就不能放了我吗？”段根苦笑道。 方牧眼睛微眯道:“你觉得靠谱吗，要不你先试试其中的一个痛苦？” 杀猪刀扬起，满天的刀光顺着段根的手臂蔓延。 只是眨眼的功夫，段根的左手小臂已经只剩下白骨。 刀太快的话，痛苦也是有延迟的。 段根先是愣了一会儿后，出凄厉的惨叫。 “自杀需要勇气。”方牧扬了扬杀猪刀:“如果你能够有自杀的勇气算我输，你的机会不多了，我会从你的四肢开始，直到你只剩下一副躯干，我是仵作，解刨……我很擅长。” 冷汗从段根的额头滑落，在段根眼中，方牧宛如一个比诡异还要恐怖的存在。 “我说！我全都说！”段根受不了这种折磨，求饶起来。 方牧点了点头，满意的道:“不错，我欣赏识时务的人，毕竟我方某人也不是什么坏人。” “是我杀的，全部都是我杀的！”段根脸色苍白，飞快的道:“包括那个丫鬟……”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段根的脸高高肿起。 “要说实话。”方牧缓缓道:“丫鬟有两种致命伤，其中一种是脖子上的勒痕，孙威欠过赌债，或许是做什么坏事时被丫鬟现，起了歹心杀了丫鬟。” “那也没错啊。”段根冤枉的道:“我见他杀了丫鬟，可是没有彻底杀死，我就亲自动手了，来一手栽赃嫁祸。” 方牧沉吟道:“好像确实没错。” 段根:“……” 没错你还打我一巴掌，是不是太鲁莽了？ “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方牧道:“可是你的目的是什么？” “诡异！”段根咬牙切齿的道:“我是段家的人，他孙家与我段家有间隙，杀了人还可以收诡异，一举两得。”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赵氏？”方牧皱眉道。 “诡异也不是这么好形成的。”段根解释道:“经过极端痛苦而死的，才有很大可能成为诡异！挖眼断手勾舌，在无尽痛苦中死去，才是最……” “啪！” 另一边脸高高肿起，和左边的形成了对称，段根又愣住了。 方牧甩了甩手道:“大致的情况明白了，很不错，那么问题来了，在你背后的人是谁？” 段根疑惑的道:“背后？我背后有什么人……啊——” 刀光起，段根的另外一只手上面白骨森森。 方牧笑道:“不老实，当时你好像很惊讶。” 段根的额头冷汗直冒，可是却死死的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不说？” “呵，要杀就杀。” 段根把眼睛也闭上，什么也不愿意说。 方牧摇了摇头，暗道好一招计谋。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为了少受点罪竟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而且段根好像对背后驱使他的人非常忠诚。 刀光再一次闪过，从段根的双腿蔓延，转眼间段根只剩个躯干，其他部位白骨森森。 可是段根仍然紧闭着嘴巴，双目也闭得死死的，一句话也不愿说。 方牧没有再动手，而是搬了个凳子，静静地坐着。 “杀……杀了我！”段根艰难的睁开眼睛，痛苦的道:“快杀了我。” 方牧摇头道:“不急。” 段根吐出一口鲜血，被方牧不疾不徐的样子气得头昏脑涨，加上伤势越来越重，意识都开始迷糊。 “你说的……”方牧淡淡的道:“受到极大折磨之后的人，死后有很大可能成为诡异。” “你——”段根死死盯着方牧，眼中带着无穷无尽的愤怒。 这不是方牧冷血，而是站在他这个位置上必须要做的。 那个神秘的人似乎也瞧上他了，鬼搭肩就是最好的例子。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揪出来。 等到段根成为诡异之后，摸尸术就可以挥作用了。 至于手段……对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手段，如段根这样命案累累的人……方牧没有丝毫的犹豫。 时间流逝，段根的气息开始逐渐减弱，直到失去了生命气息。 “他不信我啊！他为什么要去找你！” 在死亡前，段根出一声巨大的吼声。 方牧坐在凳子上，安静的等待着。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第一夜，无事。 第二夜，无事。 时间一直来到第三天夜晚…… 黑暗中，方牧点亮了油灯，又一次坐在凳子上。 阿白安静的蹲在方牧肩膀，时不时轻轻的蹭了蹭方牧的脖子。 就在夜深人静之时，一道冷风突然吹了起来。 窗户和大门都紧紧关闭着，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风？ 阿白对着地上的尸体叫了一声。 方牧目光一凝，现段根的尸体出现了异变。 一道道黑气从段根的尸体上出现，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在黑气出现后，慢慢的化作灰烬。 黑气不断盘旋，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模模糊糊的鬼影。 鬼影形成之后现了方牧，朝方牧飘了过来。 “怕……我好怕……” 幽幽的声音从鬼影处传来，鬼影距离方牧的位置越来越近。 “怕就去死吧……”方牧淡淡的道。 雪亮的刀光闪过，刀网将鬼影笼罩。 鬼影被刀网上火红的真气炙烤着，出惨烈的叫声。 方牧的脑海传出一道无形的波纹，他缓缓伸出手…… 提示音传了出来…… 【你摸取了厉魂，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厉魂，获得线索——密信。】 阿白吐出黑气，将鬼影全部吞噬。 房子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方牧和阿白。 方牧伸出手，一张纸凭空出现在手中。 当他打开这张纸后，纸上面的内容出现…… 第七十九章 年轻的刀客哟 【见信后灭掉孙家知情之人，不可让他们说出密藏之事。】 【井龙县仵作方牧是玄士，你留在段家，杀了孙威毁尸灭迹，将方牧骗到孙威的方向。】 【记住，不可暴露我等，为了五神教，密藏必然是我五神教囊中之物！】 密信的内容到这里就没了，很简短的一封密信，内容却透露出不同寻常。 密藏，是这封密信最主要的东西。 方牧将密信收好，手指轻轻敲击杀猪刀的刀把，出哆哆哆的声音。 信中所说的这个密藏似乎对五神教很重要，而且这封密信的主人很不想自己参与其中，想方设法的把自己往其他路上面带。 方牧摸了摸下巴，将疑点放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段麟。 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没有出现过，那就是段家的段麟。 关于段麟的身份只有两个猜想，一是赵氏的情人，二则是段家的人，从两者的辈分来看，段麟应该是段伟的兄弟。 除此之外，这个线索到这里好像就已经断了。 方牧站起身来，接下来他打算去一个地方。 密信上说的，孙威已经死了。 假设密信说的是真的，整起事件相关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孙常、孙威、段根、赵氏、段麟，只剩下段麟杳无踪影，关于段麟的线索也已经消失不见，方牧打算去传达处看一看。 李衮离开时曾经对方牧说有事可以去传达处，传达处主要就是给监天司传达信息，东丰郡恰好有一个。 方牧做好打算后，刚刚才站起来，突然感到肩膀一轻。 原本肩膀上蹲着阿白，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当肩膀上的重量消失后，方牧回头一看，刚好看到阿白闭上双眼，一头栽倒下去。 方牧眼疾手快，飞快将阿白接住，这才现阿白的状态不正常。 阿白双目紧闭，浑身冒出淡淡的黑气。 黑气在阿白身上环绕着，方牧抱住了阿白，黑气也没有对他产生伤害。 此时的阿白似乎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怎么了？”方牧摇了摇阿白，并没有得到回应。 阿白好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样，除了因为呼吸带来的腹部起伏外，没有其他症状。 方牧脸色阴沉下来，这个时候阿白突然出现问题，让他心中有些焦躁。 “难道是因为吃了刚才的诡异？” 如果在此之前出现过什么事，那就只有吃诡异这件事了。 方牧将阿白紧紧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扶着杀猪刀，朝着东丰郡传达处赶去。 这种情况方牧第一次见，干着急没用，传达处那里有监天司的人，也许可以问一下原因。 …… 东丰郡一处不起眼的杂货铺内，破落得不成样子。 “唉，你要说我们把你留在这里也不对啊。”穿着粗布衣的掌柜满脸无奈，对前方一个黑衣佩刀青年道:“是巡长让您留在这里，协助有可能会到来的人。” 黑衣青年腰间挎着一把长柄陌刀，在青年的脸上有两道细小的疤痕，极为对称。 听到掌柜的话，黑衣青年陷入沉默。 “我是监天司案长，也有很多事要做。”黑衣青年的脸色有些无奈，道:“身为一个刀客，我严铣只想刀斩诡异，就算是巡长安排，我也等了这么多天了……你总得告诉我是谁吧？” 掌柜摊了摊手道:“巡长说人家需要自然会来，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巡长说了一部分，说当代才俊少有与此人相比之人，曾在龙门境用刀斩了鱼跃诡士。” “龙门斩鱼跃？用刀？”严铣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掌柜的马上摆手道:“你可千万别乱来，巡长说了，你必须配合人家，而且这个人的脾气很古怪，就像是司长曾经说的狂派……” 关于严铣的性格，在监天司很多人都知道。 一个刀客，爱刀如命的刀客，喜欢找人比试刀法。 更重要的是，严铣是双神异的玄士。 能够获得一种神异就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了，双神异更是少之又少。 “不，你不懂！”严铣握紧陌刀的刀把，兴奋道:“他也是用刀的，自然明白刀客的信仰，刀，是霸者，只有不断的挑战，才能更强！” 掌柜的用手捂着额头，无奈的道:“我需要提醒你一点，你虽然是双神异的天才，但是你主神异是血气，副神异才是刀，你并不是一个严谨的刀客。” “不！”严铣郑重的道:“我是刀客，血气才是副的。” 掌柜的:“……” 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怎么去多嘴说出刀这个字。 严铣已经按耐不住了，兴奋的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掌柜的刚想说话，突然目光一凝。 严铣眉头微皱，将视线看向身后。 在破旧杂货铺的不远处，正有一个青年缓缓而来。 青年的脚步很稳，怀里抱着一只紧闭双眼，浑身黑气缭绕的白猫。 在青年的腰间挂着一把插在精美刀鞘里的杀猪刀，另一边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刺。 不过从青年的表情上看，好像心情不太好。 在走过来时，青年的脸色很阴沉，时不时焦急的看一眼怀里的白猫。 “食诡兽，是他。”掌柜的一愣，突然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不过已经晚了，旁边的严铣一脸兴奋，已经抬脚准备冲出去了。 “别冲动。”掌柜的一把拉住严铣，安抚道:“把你那个奇怪的想法给我压住！” “只是比刀而已！”严铣狂热的道:“他是个刀客，一定也希望比刀的！” 掌柜拉住严铣的手拉得死死的，一点也不放开。 就在两人僵持着时，方牧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是李衮说的传达处吗？”方牧看向掌柜的，问道。 掌柜的露出个艰难的笑容，道:“是的，你是方牧？” 方牧点了点头，指着怀里的阿白，正准备问问情况。 话还没有说出来，旁边突兀的传来一道声音。 “年轻的刀客哟！”严铣严肃的道:“请来一场刀客之间的较量吧！” 第八十章 段麟早就死了 陌刀锵然出鞘，被严铣握在手中。 方牧眉头微皱，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严铣，对掌柜的道:“他也是监天司的人？” 掌柜的有点尴尬，点了点头。 方牧反手握住杀猪刀的刀把，面色阴沉着，对严铣道:“我的猫出了问题，我现在心里很不爽，不想和你多说。” 说完，方牧转身看向掌柜的，正准备说话时，身后又传来声音。 “身为一名刀客。”严铣的表情非常严肃:“为什么要留恋一些毛绒绒的东西，食诡兽终究只是外物，来吧，拔出你的刀，与我一战！” 本来心情很不好的方牧听到这句话，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方牧问道:“他一直都这样吗？监天司就没有正常点的？” 掌柜的叹气道:“大多数人都很正常，但是人一多吧……有时候冒出两个不正常的也很正常。” 方牧严肃的道:“我感觉你在说绕口令，我可以打他吗？” 掌柜非常确定的道:“请便，我早就想打他了，别打死就行了。”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只有严铣握着陌刀，目不转睛的看着方牧。 方牧转过身来，将手按在腰间的杀猪刀上。 “要开始了吗？”严铣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身上的气势开始拔高。 他的手抹过陌刀的刀刃，鲜血从手上流出，顺着刀刃蔓延，转眼间刀刃成了红色。 “来吧！年轻的刀客！”严铣大喊一声。 方牧左手抱着昏迷不醒的阿白，右手拔出杀猪刀。 满天的刀光出现，火红色的刀网密密麻麻的笼罩着严铣。 “啪啪啪……” 一连串的敲击声响起，严铣倒飞而出，全身上下都是红印子。 “这次是刀背。”方牧收刀归鞘，头也不回的道:“下次就是刀刃。” 严铣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陌刀归鞘，抱拳道:“技不如人，佩服。” 说完，默默回到原位置站好。 方牧皱了皱眉，没有搭理他，正准备继续询问掌柜的时，严铣又出声了。 “那个……”严铣看了看身上的红印子，指着一处没有红印子的地方道:“能不能给这边来一下，有点不对称……我有点难受。” 方牧:“……” “我来！”掌柜的飞起一脚，将严铣踹飞，这才道:“对了，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 严铣躺在地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对称了。” 方牧目光一凝，这个掌柜的有点东西，刚才出脚之快，连他都完全看不到动作。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方牧指着怀里的阿白，问道:“我的猫出了问题，一直昏迷不醒。” 掌柜的只是看了一眼，解释道:“没事的，实力到临界点了，快要突破了，食诡兽突破的时候都是这样，任何东西没有完美无缺， 食诡兽只要吞噬诡异，没有突破的瓶颈，但是这也是它们最弱的时候。” “我需要做什么？”方牧问道。 掌柜的摊手道:“只能等了，你的食诡兽正在跨过黄段，达到玄段之后就会苏醒。” “黄段？玄段？”方牧不明所以。 掌柜的解释道:“诡异以及食诡兽之类的异兽分为九段，从高到低分别是虚、宇、宙、洪、荒、天、地、玄、黄，虚段最高，黄段最低。” 方牧摸了摸下巴，原来诡异和异兽也有分类，九段与玄士诡士的九级倒是对应。 既然阿白没事了，方牧也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回归正题，方牧将过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掌柜的愣了愣:“段家？孙家？密藏？” 方牧点头道:“没错，你这里有没有这两家的线索，或者说有没有资料。” 掌柜的想了想，道:“你先等等，我进去找找。” 说完，掌柜的去往杂货铺后面。 “我叫严铣。”这时，严铣走了过来，自我介绍道:“是监天司的案长，一个刀客。” 方牧回头道:“我叫方牧。” 严铣给他的印象并不坏，虽然一直找他比拼刀法，但不是属于邓正那种类型。 当然，方牧觉得严铣身上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属性，那种怪异的要求对称的话语，好像和前世某种特征相似。 严铣严肃的道:“李衮大人叫我在这里等你，协助你对付五神教？” “哦？”方牧皱眉道:“李衮兄不亲自来？” 严铣将手放在嘴边，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李衮大人还在其他地方细查，就算知道了可能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所以我就先配合协助你一下。” 要想彻底的引蛇出洞，李衮自然是离得很远。 不过要说协助的话……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你会算卦吗？” 严铣不知道方牧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疑惑的道:“不会，怎么了？” “没什么。”方牧摇头，又问道:“你能够被人扛着唰唰唰的放远程的攻击吗？” 严铣的疑惑之色更甚:“也不会，我是一名刀客，还有血气神异，我的血气可以伤害诡异，当然规则类的诡异我没办法。” 方牧叹了口气，要说好用还是铁算仙好用。 不过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分力量，这严铣的实力也不弱。 不多时，掌柜的从杂货铺后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你说的那个段麟，这里面还真的有记录。”掌柜的来到柜台前，将册子放在柜台上翻动，不一会儿翻到一页就停了下来。 方牧走了过去，看着面前的册子，眉头微微皱起。 【段麟，东丰郡人，已经于十五年前因山崖失足而死。】 “段麟死了？”方牧皱眉道:“十五年前就因为在山崖失足死了？” 掌柜的道:“上面是这么记载的，你说的孙家也有记载。” 册子翻动间，被掌柜的翻到其中一页。 “孙家是井龙县富家，家主是孙常。”掌柜的缓缓道:“二十五年前孙家来到井龙县，仅仅二十五年时间就让孙家成了井龙县屈指可数的富家，要是按照你的说法，这孙家也很可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第八十一章 怪不得你去逛青楼   掌柜指着册子其中一页最末尾的位置，缓缓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段根这个人，整个册子关于段家的描述到这里戛然而止。”   方牧将册子拿了过来，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出现过段根。   从这上面的描述来看，段根完全就是杜撰出来的人物。   方牧将册子放下，想起了初来东丰郡时遇到的商贩，看来那几个商贩也有点猫腻。   可是问题来了，段麟已经死了，段根也死了，甚至是杜撰的假货。   这幕后之人又是何方神圣，难不成与孙、段两家毫无根源，纯粹是为了密藏杀人？   方牧摸了摸下巴，又将册子的内容翻到孙家那一页。   段家除了段伟、段麟，其他都是假的，段根也是假的，段麟死了。   孙家与密藏有关，也是整个事件的起因，那么线索就转向了孙家。   “二十五年前来到井龙县。”方牧一边翻一边自语:“白手起家从普通人户到了井龙县富家，期间一帆风顺，后于东丰郡结识普通人家的赵梅……赵梅！他为什么会杀赵梅？”   就像是淤堵被陡然打开，方牧眼前豁然开朗。   既然密藏是孙家的秘密，又为什么会去杀赵氏，孙常难不成告诉了赵氏？   一个足以引起诡士觊觎的密藏，孙常会轻而易举的告诉赵氏吗？   这一切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最近东丰郡打死了一个诡士。”掌柜道:“那个诡异似乎在东丰郡找什么人。”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找什么人，知道是找谁吗？”   掌柜摇了摇头道:“不清楚，诡异也没有找到，我们也没有找到，不过诡异身上有这个东西。”   说完，掌柜拿出一个东西。   这是个银色的长命锁，在长命锁上面刻着一个威字。   “威？孙威？”方牧皱眉道:“孙家的那个少爷？”   密信上面说的，孙威已经死了，这长命锁难道与孙威有关。   掌柜将长命锁递给旁边的严铣，道:“你看看能不能用血气追踪一下。”   严铣接了过来，郑重的道:“没问题，不过我要申明一点，我是一个刀客，不是……啪——”   掌柜飞起一脚，将严铣踢飞:“搞快点。”   严铣爬了起来，疑惑的看了掌柜的一眼。   不对啊，为什么一个传达处的负责人实力这么高了？   不过他也没有墨迹，摊开了右手。   一开始划开的伤口已经恢复，严铣又切开一条口子，鲜血冒了出来，将长命锁包围。   严铣闭上眼睛，搞不清楚在做什么。   “需要点时间。”掌柜的道:“既然又是段家又是孙家，那就看看这些人血脉上的联系，严铣在这方面很专业。”   方牧没有说话，而是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掌柜。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掌柜疑惑不解的道:“我记得我今天洗过脸的。”   方牧笑道:“当然洗过，我指的是老人家外面那张脸。”   “嗯，嗯？”掌柜道:“你刚才称呼我……老人家？”   方牧点了点头:“老人家的实力很高，可是这易容的本事不是很强。”   掌柜没有说话，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在众多技能之中，方牧有一个独特的技能叫做易容术，只是这技能还从来没用过。   有了技能就代表精通这个技能，其实从方牧进来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出这个掌柜是易容的。   不过他没有多想，毕竟监天司这个神秘的机构有些古怪的人也很正常。   可是他越想越不对劲，这掌柜实力高得可怕，踢飞严铣那一脚，方牧甚至没有看出对面什么动作，严铣就已经飞出去了。   掌柜笑了笑，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从脸上揭了下来。   人皮下是一张苍老的面孔，五官很端正，可是凑在一起的话就有一种特别猥琐的感觉。   没错，就是特别猥琐的感觉。   “小子，我听李衮说起你，刚好最近路过就过来看看，当真是有点本事。”掌柜上下扫了方牧一眼，道:“很奇怪的神异。”   方牧道:“怎么个奇怪法。”   “因为我看不透，所以奇怪。”掌柜道。   方牧笑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老人家的身份，可不只是传达处负责人这么简单吧。”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原本双目紧闭驱使血气的严铣睁开了眼睛……   “查到了！”严铣刚准备说话，可是当他看到掌柜的真面目后，二话不说单膝跪地:“属下见过吴司长！”   吴司长？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原来是司长大驾光临。”   早就听说过监天司的几位司长，没想到今天看到了一个。   吴司长挥了挥手道:“不用这样，我只是要办一件大事，顺路过来罢了。”   虽然动作很大气，可是配上那副猥琐的面容，违和感非常的大。   吴司长看向方牧，拍了拍方牧的肩膀道:“李衮说的不错，你确实很符合我定义的狂。”   方牧笑道:“既然司长都来了，解决五神教自然是手到擒来。”   “想都别想。”吴司长摇头道:“我只是路过，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即刻去处理，马上就要走了。”   “怪不得！”严铣在旁边皱眉想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说昨天掌柜怎么去青楼闲逛，原来是吴司长假扮的，这就很正常了……”   “轰！”   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严铣瞬间匍匐在地，根本就动弹不得。   方牧咧了咧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一个单身老男人。”吴司长摊了摊手道:“逛青楼去抚慰我孤独的心灵，这没有错吧，而且我是去吟诗作对、探讨茶艺，不会有人认为我是去做肮脏之事吧？”   方牧很确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都是男人我懂的，可惜了青楼不适合我。”   “哦？”吴司长惊讶的道:“百种花样任君挑选，这都不适合的话，你小子眼界高啊。”   “嗯，都太大了。”方牧很认真的道。   “大？年龄？”   “当然不是，是形状。” 第八十二章 功不抵过   形状……懂了。   吴司长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并没有反驳，而是岔开话题道:“嗯……我很欣赏你……的想法，先不说这个了，对了，严铣，你查出什么了吗？严铣，你怎么不说话？”   方牧指了指严铣，说道:“他好像说不了话……”   严铣匍匐在地上，被强大的威压压得死死的，满脸都写着“无辜”二字。   咋了嘛，我这是咋了嘛，我就说了一句实话，说实话有什么错嘛。   “聊得太投机，把这事给忘了。”吴司长尴尬的撤掉威压，问道:“你现了什么？”   严铣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我查到了，东丰郡有一个地方，那里有和这个长命锁血脉相连的人，我已经查到位置了！”   方牧闻言抱着阿白，握住杀猪刀的刀把去看看。”   严铣点了点头，准备跟着方牧一同前往。   “你们去吧。”吴司长摊手道:“我马上就要走了，我要做的事也很重要，关系很大，方小子，我很欣赏你，特别是你的品味，有空我会再来找你的。”   方牧见到吴司长不跟着去，也没有多说，毕竟人家是监天司的司长，有更重要的事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时间紧急，方牧和严铣两人直接离开了杂货铺，前往严铣说的方向。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吴司长收回了目光，对着杂货铺咳嗽一声。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态度非常恭敬，手机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关于东丰郡出现过鬼市的具体次数和过程。”中年男人恭敬的道。   吴司长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张口欲言，有些纠结，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敢说。   吴司长瞥了一眼，淡淡的道:“我监天司和其他地方不同，并不是闭目塞听之所，有话就直说。”   “大人，鬼市可有什么动作？”中年人问道:“如果是这样，我们需不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吴司长摆手道:“不用，一切照旧，让我先去看看，毕竟鬼市历来所杀之人，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属下查过。”中年人迟疑道:“这一次出现和上几次没有任何区别。”   在中年人说这句话时，周围的压力骤增，中年人额头冒出冷汗，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恐惧。   吴司长眼睛微眯:“你是不是忘了我监天司的规矩是什么？”   “监察天下！”中年人冷汗呼呼直冒，飞快的答道:“属下并不敢忘。”   “我说的是上一句。”   “为人族生计，监察天下！”中年人牙关开始打颤:“大人……属下……”   吴司长淡淡的道:“鬼市的每一次开启都有司长细查，这次也一样，你别忘了我们是什么立场，预防是最重要的，   不剿灭鬼市只是因为代价很大，但是并不代表不能，它杀大奸大恶之人影响也许很小，可是若查出鬼市有半点对人间不利……它只有毁灭一途，无论多大代价，毕竟……这是我们的职责。”   中年人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的忤逆:“大人，您说的是。”   吴司长的目光收回，悠悠的道:“你也为人间立下过汗马功劳，监天司只需要一心为人间的人，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很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试探！”   中年男人不敢说话了，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我当时说过，监天司人不可以在鬼市开店铺。”吴司长淡淡的道:“因为你开了，就会起贪念，虽然只是个很渺小的可能，但是为了人族，任何可能都不能杜绝。”   “司长饶命。”中年男人听出了话里的东西，苦苦哀求道:“属下实在是一时受到贪念影响，但是属下绝对没有做出任何愧对于监天司的事！”   “有没有什么证据？”   “没有。”中年男人苦笑道:“求大人念在属下为监天司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饶属下一命。”   吴司长摇头道:“你如果是一个散人，有店铺没事；你如果进监天司之前有店铺也没事，   可是为什么进了监天司还要去弄个店铺，你有功是没错，你所立的功，监天司可曾亏待了你？”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特殊时期，功不抵过……”吴司长遗憾的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人间，为了护佑我人族，按照监天司的规矩，你知法犯法……只有死，你的家人监天司会好好照顾。”   一把断刃掉落在地，中年男人目光呆滞。   “这是你至交好友的武器。”吴司长淡淡的道:“他为了人间，面对上百诡异而战死，你用他的兵器……自尽吧。”   中年男人看着地上的断刃，将断刃拿了起来。   他的脸上出现纠结的表情，最后转化为平静。   一道寒光闪过，断刃透胸而过，中年男人目光渐渐失去生气。   吴司长拿出一张纸，对地上的尸体低声念道:“伍常，在鬼市开店铺期间，对来店铺的诡士透露出一份情报，导致我监天司损失玄士五名，   念在你自杀的勇气，家人由监天司照顾，也算是应了你为监天司立的功。”   纸张满满的内容渐渐消失，化作一团火焰落在伍常尸体上。   在火焰中，伍常的尸体渐渐化作灰烬。   熊熊烈焰中，传出吴司长的声音……   “我吴撩很久没有欣赏过人了，叫方牧的小子，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方牧并不知道杂货铺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已经和严铣来到了目的地。   “就这？”   前方是空荡荡的街道，方牧怀疑的看着严铣:“你确定这里是你说的地方？”   严铣指着一个方向，确定的道:“没错，就是他！”   方牧顺着严铣指向的位置看去，目光一凝。   在空荡街道的角落里，正有一个乞丐歪歪斜斜的躺着。   乞丐穿着破烂，浑身都是乌黑，正躺在角落里呼呼大睡，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静。   “血脉相连的气息。”严铣继续道:“就是从这个乞丐这里传来的。” 第八十三章 贵圈真乱   方牧走到乞丐旁边，乞丐仍然在呼呼大睡。   严铣也走了上来，用腰间的陌刀碰了碰乞丐。   被严铣这么一打扰，睡着的乞丐马上就醒了过来。   “两位……”乞丐醒来之后，用手抹了抹眼睛，疑惑的看着方牧二人。   方牧拿出长命锁，在乞丐眼前晃悠了一下道:“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乞丐愣住了，盯着面前的长命锁，脸上的表情由僵硬转化为疑惑:“这是什么？我不认识。”   “锵！”   杀猪刀出鞘，在半空划出一道流光，直直的插进地面。   锋利的杀猪刀直没入地，只有刀把露在外面。   方牧又晃了晃长命锁，笑道:“事不过三，我再问你一遍。”   乞丐吞了口唾沫，盯着地面上的杀猪刀，挣扎了一会儿，咬牙继续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方兄弟，让我来吧。”严铣对方牧道:“这玩意儿我熟，还不会伤得太重。”   方牧惊奇的道:“监天司也兴严刑拷打吗？”   “瞧这话说的。”严铣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一声:“只要能得到情报，手段无所谓嘛。”   说到这里，严铣拿出两根细长的银针。   乞丐满脸惊恐，不住的后退，可是在他身后是一堵墙:“你们要干什么，我又没有犯法，你们这样是违背古越国例律。”   严铣笑道:“人身上有很多地方挺脆弱的，银针插进去会放大痛苦，至于痛法我倒是不知道，因为承受过这种痛苦的人，再提起来都昏过去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改天我学学，不过你们可以尝试新的方法。”   “哦？”严铣惊讶道:“还有新的方法吗？”   方牧很确定的点头道:“没错，我这里有一包药，人吃下去之后，然后再安排几个牲畜，把人和牲畜放在一起，想想就很好玩。”   “方兄弟真是高人啊！”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以前行走江湖用来防身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商业互吹，角落的乞丐脸上的惊恐越密集。   尤其是想到和牲畜关在一起，乞丐瞬间脑补出了画面。   “我说！”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银针，乞丐终于憋不住了。   方牧笑了笑，蹲了下来，道:“不要怕，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你早这样不就行了吗？”   乞丐畏惧的看了方牧一眼，转头盯着长命锁，害怕的道:“这应该是我段家的长命锁。”   “嗯？”方牧皱眉道:“详细一点。”   这乞丐刚才说了段家的长命锁，还加了一个“我”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段家的？   乞丐恐惧的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你们想要段家的秘密，我是段麟的儿子，我知道，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杀我。”   段家的秘密？   方牧继续问道:“段家有什么秘密？还有你说你是段麟的儿子，你娘是谁？”   “我娘是赵梅。”乞丐微弱的答了一声。   方牧嘴角抽了抽，这乞丐也是赵梅的儿子，而且还是和段麟生的。   得到了这个答案，方牧现在只想说贵圈真乱。   赵梅和段伟有个儿子叫孙威，本来方牧以为是段根编的，但是现在通过长命锁找到了乞丐，还是通过血气去找到的，这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现在竟然冒出另一个关系，这个乞丐是赵梅和段麟所生。   这样说来，孙常的头顶岂不是双倍绿油油的？   乞丐不知道方牧所想，他现在只想活命，继续道:“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我爷爷的爷爷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获得一张地图，图上有个标记，当时他按照地图上的位置去找，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可是他非常确信，说这张图一定有宝藏，因为自从获得这张图后，他每天都会梦到金银成山。”   “这张图被传了下来，到了我爹手中，我爹认识了我娘，为了示爱就将图纸分作两半，十五年前我爹跌落山崖身死，图纸也不见了。”   越说下去，乞丐就越是害怕。   方牧皱眉道:“你怎么会落得这幅模样？”   “我娘派人过来说有人询问她图纸的事。”乞丐老老实实的答道:“她叫我跑，跑出东丰郡，可是我走得匆忙身无分文，又不敢回家去拿，就成了现在这样。”   方牧问道:“你娘有没有说是谁找她要地图的？”   姑且不去理他们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这问地图的人是最可疑的。   “不知道。”乞丐摇头道。   方牧又问道:“他是什么时候问的？”   乞丐想了想，说了个时间。   方牧推敲了一下，那个时间段李衮还在井龙县。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那个时间段五神教的人还在蛰伏。   怪不得那个时候赵梅可以派人出来，如果说是之后再派人，估计早就被现了。   方牧心中暗道:“那个时候五神教并没有兴风作浪，就算是询问也是最小心的方法，会是什么方法询问呢？”   能够引起赵梅足够的警惕，这个人应该不是个普通人。   方牧想到一个人，一个很有可能的人。   能够引起赵梅的警惕，还能够避免被李衮察觉，很可能是孙家的人，还不是一般的身份。   吴丽！   这人应该是赵梅的贴身之人，可以毫无顾忌的询问，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在牢房里的吴丽。   吴丽身为赵梅的贴身丫鬟，是最能接近赵梅的人，也是随时可以询问而不引起其他怀疑的人。   有了这个猜想之后，方牧又以吴丽的角度来考虑。   从吴丽当时的回答来说，似乎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讲了一大堆，目的就是为了将方牧的目标引到孙威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摸尸术摸出了密信，段根死后就彻底断了线索，在当时也就只剩下一个孙威可以怀疑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乞丐瑟缩在墙角，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方牧。   “地图没了。”方牧道:“你把内容给我说说。”   乞丐愣住:“你怎么知道……”   方牧道:“赵梅让你跑，不就是你知道点什么吗？”   乞丐低下头，叹气道:“我说……” 第八十四章 先打了再说 在方牧的威逼利诱之下，乞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虎跃峡？” 地图从段家祖上一直传下来，主要是为了防止万一，其实每一代都记得这个位置，甚至亲自去找过。 谁都有财梦，都想着赚大钱，段家也不例外，可是每一次寻找都无功而返。 如乞丐所说，地图最后标记的位置是东丰郡北边的虎跃峡。 “先把乞丐带回传达处。”方牧想了想，道:“然后再前往虎跃峡。” 两人带着乞丐去了传达处，吴司长已经走了，只剩个陌生的老人留在传达处。 老人对两人都很恭敬，尤其是对方牧更为恭敬。 毕竟是司长看好的人，哪怕不是监天司的成员，老人也不能随意放肆。 监天司执掌整个古越国的诡异事件，可谓是权倾古越国，能够得到司长赞誉的人必然不简单，老人只是个传达处的负责人，可不想扫了司长面子。 方牧将乞丐安顿好之后，就和严铣前往了虎跃峡。 …… 虎跃峡位于东丰郡北面，峡是峡谷之意，两侧是悬崖，中间则是一天巨大的裂缝。 裂缝很深，幽森、黑暗，伴随一些风声，下雨天还会有湿淋淋的气息从裂缝里传来。 因为地势险恶之极，常年少有人驻足。 方牧根据乞丐所说的位置，找到了虎跃峡。 两人一路前进，这一路上很平静，什么都没有生，他们顺利的来到了虎跃峡的一侧山崖。 山崖上乱石横生，道路崎岖不平，要不是两人实力非凡，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在山崖处是一个巨大的裂缝，虎跃峡因此而得名。 方牧的视线挪到对面，看到对面的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粗布衣的中年女人正跪坐在对面的悬崖，怀里抱着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双目紧闭，安静的靠在中年女人怀里。 在他们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方牧认得其中几具尸体的身份，正是最开始他来到东丰郡时遇到的商贩。 这个中年女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就是现在应该在牢房里的吴丽。 “你们终于还是找到了。”吴丽伸手拂过怀中人的面孔，脸色平静的道:“这么多年了，我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也终于成功了。” 滚滚黑气从地上的尸体冒出，融入吴丽怀中的中年男人体内。 就在黑气刚刚进入时，中年男人睁开了眼睛。 凶残、暴戾的气息在男人眼中流动。 中年男人的目光看向吴丽，暴戾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没有动弹，好像是不能动弹一样。 “他是五神教老教主之子，也是我的夫君，当年被监天司围剿，身受重伤垂死。”吴丽柔声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救我夫君的吧……” “不，我不好奇。”方牧在吴丽惊讶的目光中，拔出腰间的杀猪刀:“我只知道你死了、他死了，一切就完事大吉，大家该财就财，没有后患。” 雪亮的刀光带着满天的火红色真气，方牧在悬崖边一跃，人已经高高的跃上半空。 金身决腾起，方牧身上笼罩了一层金光。 好奇？不存在的。 他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幕后真凶，只要打死就行了。 吴丽愣住了，看着全身笼罩在金光中的方牧，反应过来后将她的夫君推入峡谷内。 “以我之血，死关……开！” 一道黑气从吴丽身上腾起，顺着中年男人一起落去峡谷内。 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化作灰烬，同样落入悬崖中。 这一切生得太快，方牧没有想到吴丽会做出这种事。 雪亮的刀光铺天盖地，吴丽并没有反抗，任由刀光袭身。 一道道血线从吴丽身上绽放，吴丽脸上带着笑容。 “我已经没有诡异了，我打不赢你们，但是我成功了。” 血线处鲜血流出，转眼间吴丽变成了一堆碎肉。 看似很长，其实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 悬崖对面的严铣看着这个抱着白猫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问出事情缘由，可是这个男人却不会，因为只要知道了幕后真凶，杀了便是。 严铣总觉得自己在杂货铺找他比刀，能捡回条命已经算不错了。 当然，身为一个刀客，只要打不死，那就要勇于挑战。 方牧收回杀猪刀，看着满地的碎尸，又看向对面的严铣。 没有诡异，也没有被诡异所害的人的尸体。 严铣从悬崖对面跃了过来，当他看到满地的碎尸时，尴尬的道:“方兄弟的刀法当真是直接了当。” 方牧看了眼悬崖下方的深谷，眉头微皱起来。 他不是神机妙算的圣人，确实是没有想到吴丽会做出这个举动，只想着把他俩都宰了就行。 两人之间又隔着悬崖，在吴丽将中年男人推入山崖时，方牧刚好跃在半空，根本没有时间阻止。 峡谷内一片黑暗，伴随着呼呼的风声，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严铣对着地上的尸体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从尸体中飞出一滴鲜血。 鲜血在半空中蒸，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这样。”严铣收回手，自语道。 方牧皱眉道:“有现了？” 严铣点了点头道:“我刚才分析了一下血液，现这女人的血液非常的衰败，和她本身的年纪很不符合，我记得五神教有一项秘术，可以将自己的诡异过度给另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吴丽用自己和五神教教众来救他的夫君？”方牧看了眼幽深的峡谷，道。 严铣确定的道:“过度了诡异，吴丽自然会遭到反噬，导致血气衰败，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把她夫君给扔进去……方兄弟，你干什么？” 在严铣说话的功夫，方牧已经来到了悬崖旁。 严铣吓了一跳，看方牧的样子好像不对劲。 方牧回过头来，不答反问道:“我们杀了他妻子，他会放过我们吗？” 严铣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方牧淡淡的道:“跳下去找到他，然后宰了他。” 第八十五章 一块骨头 方牧看着下方漆黑的悬崖，道:“虽然不知道吴丽把他扔进去的目的，但是肯定不是好的，当着他的面把他婆娘宰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严铣嘴角抽了抽，他很同意方牧的想法，可是为什么听着这话，越来越觉得方牧说话的语气是个反派。 “啪！”方牧将手拍在严铣肩膀，道:“没关系，你能查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严铣直接傻眼了，这安慰是什么情况，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工具人，还是不怎么有用的工具人。 当然，这想法方牧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的话，方牧会很肯定的点头。 比起某个拿铜质罗盘的人来说，严铣的作用就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大。 …… 幽暗阴森的峡谷风声号号，除此之外并没有异常。 方牧和严铣对视一眼，纷纷朝峡谷内跳了下去。 金色的光芒笼罩方牧全身上下，方牧在跳下来前已经把阿白放进随身的木箱子内。 下落了片刻时间之后，伴随着一声轰鸣，方牧和严铣落在实地。 落在实地上之后，方牧听到旁边传来“锵”的一声。 陌刀已经被严铣拔了出来，正紧紧握在手中。 方牧皱眉道:“怎么，有情况？” 严铣慎重的点了点头道:“从跳下来之后，我就感觉血气有些微的变化，血气是我的副神异，我能够感觉得到，好像有东西在以非常缓慢的度消耗它。” 方牧看了眼周围，始终保持着金身决运转的状态。 在金身决的照耀下，周围有部分空间被照亮。 他们脚踩在漆黑的泥土中，泥土潮湿异常，有种黏糊糊的感觉。 跳下来的方向和吴丽的夫君掉落的方向很靠近，可是落到实地之后却只有他们两个。 方牧问道:“你能不能追踪到什么？” 严铣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能够追踪的东西。” 方牧叹了口气，语气带着遗憾。 这种遗憾的口气让严铣更加怀疑人生，好像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人一样。 我是谁，我是双神异的天才，我怎么会成了不合格的工具人，等等，我本身就不是工具人！ 严铣觉得方牧有毒，剧毒！ 怎么感觉在方牧面前，他这个双神异天才都很难拿得出手。 方牧想了想，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严铣疑惑的道:“方兄弟，你这是……” “就这一条缝儿。”方牧头也不回的道:“又没有其他路，先找一个方向吧。” “可是……”严铣握进陌刀的刀把:“咱们需要再商量一下吗？” 方牧摇头，看着前方的黑暗，金身决的光芒照耀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想想……”片刻之后，方牧开口道:“面对只有一条缝儿的道路，真男人就应该提枪而上、挺枪跃马，因为没有第三条路。” 只有一条道路，要么在左边，要么就在右边，没有第三条路，先找一边再说。 至于分开找那是最傻的做法，因为从古到今，分开必死定律可是从来没有变过的。 严铣看着金光中的方牧，虽然哭的有道理，但是听方牧说话总觉得有点怪味。 …… 虎跃峡不愧是一条大峡谷，两人在黑暗中走了很久还是没有到头。 严铣揉了揉眼睛，一直呆在方牧身边，被金光照耀着有点眼酸。 就在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一阵风突然无故的吹了起来。 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好怕……呜呜呜……我好怕……” 从音色上听起来似乎是一个男童的声音，这声音的内容虽然说着怕字，但是却平静异常，就好像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 在周围黑暗的映衬下，平静的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方牧回头，瞳孔一缩。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严铣竟然突兀的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的提示和预兆，方牧甚至没有感应到，严铣就直接消失了。 “我好怕，好黑……好痛……” 平静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方牧听到了声音来源，来自自己的脚下。 方牧低头看去，现一只硕大的老鼠正跪在自己的脚边，不断对自己朝拜。 老鼠体型巨大，和寻常的成年家猫已经没有区别，身上的毛不是黑色，而是一种焦黄色。 毛焦黄的老鼠一般年纪都很大，此时这只老鼠做出人一样的动作朝拜自己，方牧不由得想到一个传说。 他第一次接触仵作工作时，就去找过各方面的禁忌，关于老鼠拜人这个故事，古越国也有一个说法。 老鼠拜人，必然有人殒命！ 这只巨大的老鼠好像根本不怕方牧，而且还能说人话，更加显得怪异。 方牧提起杀猪刀，庖丁解人刀使出。 在刀光中老鼠并没有反抗，顷刻间化为粉碎。 “这么弱？”方牧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化作碎肉的老鼠。 一道朦朦的清光从老鼠身上出现，漂浮在半空中。 清光内是一块骨头，不知道什么部位的骨头。 骨头出现之后没有停留，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方牧没有迟疑，提着杀猪刀追了过去。 骨头飞得很快，已经堪堪和方牧的土行术持平。 一逃一追之下，在方牧前方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洁白的骨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飞行的骨头镶嵌进了洁白骨架的喉头部位。 “喉骨？”方牧持着杀猪刀，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暗道:“有实体，是不是能直接上手盘它？” 越想越有可能，方牧施展土行术上前，伸手盘了一把。 令方牧意外的是提示音并没有传来，摸尸术竟然没有动静。 这是方牧第一次遇到，让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洁白的骷髅动了，抬起惨白的骨手朝方牧抓了过来…… “我好怕……我好怕……” 金身决最外面的一层应声而碎，里面一层将骨手挡住。 方牧目光一凝，杀猪刀扬了起来:“实力还不错，破了我一层。” 不知道为什么摸不到东西，但是看这能动的骨架，那就先打个半残再说吧…… 第八十六章 怪异的寒冷 杀猪刀扬起，带着满天的刀光。 在刀光中骷髅慢慢化作粉碎，方牧的手也没有闲着。 可是意外的是并没有触摸尸术，就好像面前这个骷髅并不是诡异一样。 “我好怕……我好怕……” 骷髅喉骨的部位，那一小块骨头出凄厉的声音。 方牧沉吟片刻，手上的杀猪刀稍微慢了一些，抓向出声音的骨头。 一片安静…… 摸尸术并没有传来，被方牧抓住的骨头震动着，继续出怪异的声音。 峡谷内仍然黑暗异常，方牧手中握着的骨头突然传来震动声。 方牧低头看去，手上的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 “好黑，我好怕……” 远处又一次传来怪异的叫声，方牧抬起头，半空中有一块骨头正在上下漂浮，正是之前被他抓着的骨头。 “唰！” 骨头化作一道残影，没入远方的黑暗，只剩下声音渐行渐远…… 方牧提起杀猪刀，再一次朝着声音处追去。 黑暗仿佛一头择人欲噬的野兽，除了方牧身上的金光之外，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那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方牧停了下来，皱眉看向周围。 不对劲，很不对劲。 要说这是诡异，可是摸尸术却毫无作用，要说不是诡异，为什么又会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 方牧越想越觉得矛盾，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嘻嘻嘻……大哥哥，你迷路了吗？” 在方牧沉思之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方牧猛的低下头，借着金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一个全身惨白的男孩正蹲在他脚下。 男孩全身如同纸一般苍白，穿着一件纸做的衣服，脸上有两个紫色的圆形图案，如同腮红一般。 顺着男孩的脸朝下看，有一块结白的骨头正镶嵌在脖子上。 随着骨头的震动，又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嘻嘻嘻……大哥哥，你来啊，你跟我来啊……” 男孩用苍白的脸对着方牧，脖子朝一边歪了过去，成一个常人无法扭曲的角度，一直扭曲到胸口的位置，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了倒立的人头。 方牧脸上露出笑容:“好啊，不过大哥哥喜欢和死人玩游戏。” 杀猪刀扬起，满天刀光将男孩席卷，眨眼间男孩只剩下躯干和头颅。 失去了四肢的男孩并没有惨叫，倒立着的人头咔咔作响，又开始往回转。 方牧伸出手…… 提示音仍然没有传来。 方牧一刀横斩而过，男孩的脖子应声而断，露出那块骨头。 男孩剩下的部位被杀猪刀搅碎，骨头飞了出来，被方牧一把攥住。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方牧捏着这块骨头，皱眉道。 又一次没有触摸尸术，难不成真的不是诡异？ 骨头传来震动，以一种方牧完全看不懂的方式消失不见。 远处的半空中，骨头又一次出现，消失在远方。 方牧的食指和拇指搓了搓，又朝着这块骨头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到想要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 黑暗中的声音这次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低沉到听不出内容的呓语。 呓语密密麻麻，无论是单独听还是合在一起，都听不出内容。 反倒是身处在黑暗和呓语中，方牧感觉浑身冷。 这种冷不是心理的冷，而是身体上的寒冷。 即使有金身决笼罩在外面，方牧仍然感觉到全身寒。 “金身决也不能阻挡？”方牧心头生出疑惑。 双重金身决拥有强大的防御力，对这寒冷的感觉仍然无法抵抗，方牧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诡异在这里。 越是朝前面的黑暗走，寒冷的感觉越的剧烈。 在寒冷中，方牧的意识变得有些迟钝了。 方牧停了下来，将手放在嘴边，习惯性的哈了一口气。 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太冷了就会下意识的哈一口气。 方牧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陷入沉思。 没有白雾，这寒冷确实不是从外面传来的。 如果再走下去，方牧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冻死。 这是从未有过的困境，没有诡异，也没有人出来和他硬刚，他空有一身的实力也无法挥。 他虽然停了下来，但是不代表寒冷的程度不再加深，只是相比于往前走，寒冷的加深度要慢上不少。 “呼……” 意识越来越模糊，方牧情不自禁的蹲了下来。 “去你大爷的！”方牧蹲在地上，用杀猪刀拄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 关节在寒冷的感觉中变得僵硬，方牧提着杀猪刀，在黑暗的环境中舞动起来。 “冷？”方牧一边挥舞杀猪刀，一边道:“我看看你有多冷！” 满天的刀光出现，方牧将庖丁解人刀施展到极致。 没有目标的挥刀，方牧全凭着一股意识在施展。 在方牧周围，密密麻麻的刀光仿佛一张渔网，将周围的黑暗染成了火红色。 寒冷仍然存在，他挥刀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冷静！”方牧深吸了一口气。 越是危险就越需要冷静，他努力抵抗严寒，开始思考起来。 “这寒冷不是从外面传来的，那就是里面。” 方牧将杀猪刀插回刀鞘，拉开衣领。 “这是……” 一道黑色的人型图案出现在胸口，看起来令人头皮麻，在方牧拉开衣服时，人型图案正在不断扭曲。 随着人型图案不断扭曲，方牧能够明显感觉到寒冷正在加强。 他试着走了两步，黑色人型扭曲得更甚，寒冷也更加剧烈。 “在我胸口的皮肤底下吗？” 方牧看着自己胸口处的黑色人型，拔出了杀猪刀，脸上露出一抹冷色。 既然知道了问题的来源，那就没有必要墨迹，你不是喜欢呆在皮肤底下吗，我就把你挖出来！ 方牧扬起杀猪刀，刀光闪烁间，胸口的表皮被他切开，黑色人型在表皮被切开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寒冷飞消散，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气流转间，胸前的伤口止住鲜血。 方牧看着前方的黑暗，握紧杀猪刀，抬脚走了过去…… “不管你是谁，千万被我逮到了……” 在黑暗中，方牧的声音悠悠的传到远方。 第八十七章 假严铣与异香   虎跃峡仍然黑暗无比，自从方牧驱逐掉寒冷之后，周围恢复了安静，只有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   走着走着，方牧突然停了下来，看向身后。   “踏……踏……踏……”   在身后的黑暗中响起一阵脚步声，周围是死一般的宁静，突兀的脚步声和黑暗形成强烈的对比，每一步都踩到人的心跳上。   “脚步声……”   方牧将杀猪刀斜拿在身体右侧，朝脚步声的来源走去。   走了没两步，黑暗中的脚步声停顿，一道呼喊突兀的响了起来——   “方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方牧定睛一看，黑暗中出现一个认识的人——严铣。   严铣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衣着非常凌乱，左一块右一块的缺失，显得狼狈不堪。   当他看见方牧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瞬间放松下来。   “快走，后面还有危险！”严铣的声音带着急迫，时不时的朝后面看一眼。   方牧皱眉道:“你去哪里了，后面有什么东西？”   严铣一脸紧张:“我也不知道，我突然就和你分开了，后面有可以吞噬血气东西，而且找不到它的实体，我们赶快跑吧，看看前面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方牧看了眼严铣身后的黑暗，又看到严铣全身凌乱的衣着和狼狈的模样，点了点头，转身走在前方。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峡谷内，严铣盯着方牧身上的金光，揉了揉眼睛。   “方兄弟。”严铣眯着眼睛道:“能不能先把这金光给撤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我的眼睛快受不了了。”   方牧本来在前方带路，闻言停了下来，简单的道:“好啊。”   双重金身决被方牧撤掉，金光消失，周围再一次陷入黑暗。   方牧在撤掉金身决后，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没有了金身决的照耀，整片峡谷除了脚步声就只剩下黑暗。   “方兄弟。”   黑暗中，严铣走到方牧后面，开口道:“我感觉到……额——”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一道金光闪过……   双重金身决重新覆盖在方牧身上，将周围的黑暗照亮。   陌刀停留在方牧胸口处，被双重金身决阻挡在外。   “你……”严铣刚说了一个字，就看到头顶出现了一把杀猪刀。   杀猪刀带着光亮从严铣的头顶划过，严铣的头颅高高飞起，却没有鲜血流出。   在脖子的断口处，是深邃的黑暗。   方牧伸出手，手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严铣的胸膛。   提示音没有传来，还是没有触摸尸术。   严铣呆呆的看着方牧，嘴角突然上扬，扯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方牧摇头道:“可惜了。”   其实从严铣出现之后，方牧就觉得很不对劲。   方牧第一次在店铺见到严铣时，严铣曾经要求方牧再给他一刀，目的是为了让伤口对称。   从那时候起，方牧就觉得严铣是个强迫症患者，还是程度极深那种。   这样一个强迫症患者，现在身上凌乱得让正常人都觉得不舒服，可是严铣自己却没有感觉，这就有点可疑了。   当然，这只是猜测，在严铣让方牧撤掉双重金身决时，方牧有了这个诱敌的计策。   果不其然，在自己撤掉双重金身决后，严铣马上起了攻击。   从严铣的伤口以及表现上来看，这个严铣是个假货。   飞起来的头颅化作虚无，没有头颅的身体也同样化作虚无，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一切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方牧看着空空如也的左手，心中暗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触摸尸术呢？”   从最开始遇到的那个骨头，到现在这个假冒严铣的东西，如果说它们不是诡异，那是真的说不过去。   这奇怪的模样，还有死亡后的怪异死相，不可能是人能够拥有的特性。   方牧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不是诡异，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方牧思考之时，一股异香传了过来。   这股异香很突兀的出现，是从远方传来，深邃的黑暗中看不到来源。   “又开始了吗？”方牧眉头微皱，提起杀猪刀顺着异香的来源处走去……   越是朝里面走，这股异香就越是浓厚，到最后已经浓得让人浑身不舒服了。   方牧又走了一段路，看着前方的情况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一片尸山血海。   在金身决光芒的照耀下，密密麻麻的尸体一层层的堆砌而成，鲜血顺着尸体堆砌的缝里流出。   这些尸体通红一片，上面有层层白气冒出，混合在一起漂浮在半空中，方牧明白那香味从何而来了。   “嗡……”   就在刚刚现这群尸体时，地面传来震动。   前方堆砌如山的尸体被震动声带得滑落下来，落在地面上。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密密麻麻的尸体仿佛没有骨头的烂肉，从地面歪七扭八的站了起来。   如果是一具还好，可是当目之所及之处全是尸体，而且还全部站立着时，这种场面震撼而又恐怖。   停留了片刻之后，这群尸体朝着方牧冲了过来。   尸体们的度很快，在金身决的照耀下，后面的尸体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   血水在尸体的跑动下四散飞溅，眨眼间就来到方牧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   方牧提起杀猪刀，正准备动手时，前方的尸体群突然停顿。   空气一片安静，那些停顿的尸体产生了变化。   从尸体的头皮开始，露出一条长长的裂缝，裂缝顺着头皮延伸，将尸体的脸都切成两半。   尸体的头颅因为这条裂缝一分为二，奇异的香气从接缝处传来，接着这些尸体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峡谷，让方牧头脑有些昏沉。   这昏沉也只是持续了片刻，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香气也消失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牧看着地面上，现那些血水也不见了，地面干净一片。   “这是什么情况，就这样没了？”   现在的情况非常怪异，这香味就出现了一会儿，带来了一堆尸体，尸体又雷声大雨点小，片刻就化作了青烟，根本就没有对方牧产生影响。   “难道这不是最重要的？”   方牧产生一个想法，这种想法刚一出现，他突然现一个问题……他饿了！ 第八十八章 白玉簪立功   饥饿，难以想象的饥饿从方牧心底出现。   饥饿的感觉来得突兀，凭空而出，仿佛没有根源。   方牧捂着腹部，将视线看向前方。   “嘻嘻嘻……嘻嘻嘻……”   一阵阵女人的笑声传来，仿佛勾人魂魄的魔音，听得人热血沸腾。   前方的黑暗被莫名其妙的光芒照亮，被光芒照亮的最中间位置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池。   在水池两旁站着几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女人们手捧玉壶，正对着方牧出银铃般的笑声。   水池边缘的地面上，林林总总的摆放着各种珍馐美味。   女人们用妩媚的眼神看了方牧一眼，哗啦啦的跳入水池中，将玉壶中的液体倒入水池。   美酒的香味从水池中传来，混合着水池边缘的珍馐美味，让人食欲大增。   方牧舌头微动，鼻子里突兀的充斥着开始闻到的香气，意识有些混乱。   水池旁边，除了珍馐美味以外，是十几具尸体四散摆放着。   这些尸体全身干枯，嘴巴张得大大的，口腔内空空如也，舌头不翼而飞。   “来呀……来呀……”   女人们将水池的水浇在身上，动作让人血脉膨胀，缓缓对方牧的位置招了招手。   方牧的意识越来越昏沉，倒不是因为这些女人，而是因为饥饿。   饥饿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当一个人饿到极致的时候，会失去最重要的理智，方牧现在就是如此。   这一切生得电光火石，方牧现在眼中只有水池和水池旁边的珍馐美味。   “来呀……来呀……”   勾人魂魄的声音还在传来，鬼使神差般，方牧朝着水池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   距离水池越来越近，女人们眼中的玩弄之色也越浓烈。   当方牧来到水池旁边时，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水池内衣不蔽体的女人们对视一眼，用手中的玉壶盛了一壶水，朝方牧递了过来……   “吃……嘻嘻……吃……”   女人用手捂着嘴，出勾人魂魄的笑声。   方牧目光呆滞的看了女人一眼，将玉壶接了过来。   “吃……”女人又重复了一句。   方牧呆滞的道:“吃……”   举着玉壶的手抬了起来，朝着他的嘴巴递了过去，距离嘴巴越来越近……   女人看着这幅场景，嘴角的笑容越的明显。   就在玉壶即将靠近方牧嘴边时，方牧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女人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继续低语道:“吃……吃……”   “哦。”方牧瞥了女人一眼，将玉壶泼洒在女人的脸上，淡淡的道:“你先吃一口试试。”   “啊——”   女人出凄厉的叫声，原本精致的容颜刹那间变成了腐烂和白骨。   水池旁边的珍馐美味也在瞬间化作腐烂臭的烂肉，就连清澈的水池也变成了血红色。   方牧伸出手，拉住其中一个女人的头，眉头微皱。   结果意料之中，摸尸术仍然没有触。   “啊——”   惨叫声就没有停下来过，在方牧抓住女人头时，其他女人包括方牧手上的这个，全部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水池、珍馐、还有那些没有舌头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   方牧放下手，摸了摸头顶髻上的白玉簪，松了一口气。   刚才关键时刻，头顶的白玉簪传来一股清凉，让他瞬间恢复意识。   要说这白玉簪还是从青衣女尸身上摸到的，能够在他意识极度模糊时出清凉的感觉。   闻到香气时只是头脑昏沉，在刚才他差点就着了道，好在白玉簪起了效果。   “嗯？”   眼前的一切消失之后，方牧现周围的情景不对劲，猛的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   在他身后，衣着整齐、腰间挎着陌刀的严铣正紧闭双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方牧拔出杀猪刀，却现严铣并没有什么动作。   此时的严铣好像是一个木桩，完全不知道方牧在他旁边，仍旧双目紧闭。   方牧抬起手，朝着严铣的肩膀拍了过去。   一道无形的障碍出现在严铣身上，将方牧的手弹开。   在弹开方牧的手之后，严铣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严铣很正常，从外表看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方牧暂时放下一刀了结严铣的心思，将目光转向别处。   周围仍然是一片黑暗，方牧又抬头看向天空。   上空两侧部位的峡谷内壁上，到处都是突出的乱石。   方牧看着这些乱石，眼中的疑惑越来越甚。   不是其他原因，他总觉得上方的乱石很熟悉，好像之前看到过。   方牧生出一个想法，回头看了一眼。   在身后是两行脚印，因为峡谷内潮湿的原因，脚印清晰可见，这是他和严铣的脚印。   方牧摸了摸下巴，又看向前方的道路。   在前方，潮湿的地面光溜溜的没有脚印，也没有其他行走的痕迹。   “脚印……”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这里好像是开始的路，难不成我一直就没有走动过？”   在这一瞬间，方牧心头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没有走动过，是不是意味着开始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方牧这个想法刚刚升起时，站在旁边不动的严铣有了动作。   严铣的双眼仍然是紧闭状态，他伸出手握住陌刀的刀把，将陌刀拔了出来。   锋利的陌刀将严铣的手腕切除一道伤口，鲜血喷薄而出。   鲜血冒出来后，并没有顺着严铣的手腕流下，而是漂浮起来，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道血气。   血气围绕着严铣，逐渐融入严铣身体中。   当所有血气全部融入之后，严铣吐出一口鲜血，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   方牧提起杀猪刀，眉头微皱。   “方兄弟……”严铣的声音有些虚弱，仿佛刚才放出血气损耗了身体，虚弱的道:“这里是幻境，我看过监天司的部分典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方牧皱眉道:“幻境？什么原因？”   严铣长出了一口气，看向远方黑暗的峡谷，将知道的东西缓缓道来……   “要说幻境，都是假的，而我们经历过的东西，总共分为五种，就不得不提一个东西，方兄弟，你可曾听过一个人……” 第八十九章 成为诡士的玄士 方牧看着严铣的郑重样子，猜测可能有什么大秘密要说出来，同样郑重的道:“究竟什么人？” 两人的表情都非常郑重，搞得氛围都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严铣一脸严肃的道:“邪佛。” 一秒……两秒……五秒……一阵风吹过。 方牧同样一脸严肃:“没听过。” 严肃的氛围刹那间被打破，严铣的表情很精彩，就好像吃了某种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听过呢，邪佛啊……”严铣一边比划一边道:“就是那种很恐怖的东西。” 方牧摊手道:“我成为玄士大概只有个把月，你说我知道什么？” “哦，那就正常了，等等……”严铣先是顺着说了一声，接着反应过来，诧异的道:“方兄弟，你说你成为玄士才个把月？” 方牧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严铣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落差感非常的巨大。 自己是双神异的天才，年纪轻轻已经到了龙门巅峰，可是刚才方牧说了什么？严铣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半年，半年就能打得自己找不着北，这是个人？ 方牧从严铣的表情能猜出个大概，咧嘴道:“其实吧，我也就一不小心到了龙门巅峰的境界，比起那些天才还差得远。” 严铣:“……” 这是谦虚，还是另类的自我夸奖？ 方牧提醒道:“你还没说邪佛是个什么东西？” 严铣反应过来，回归正题道:“邪佛是诡士，一个极其强大的诡士，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他的出身，他原本是佛门玄士，还是非常强大的玄士，人称二四大师。” “玄士？”方牧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二四大师最后成为了诡士？” 严铣点了点头，道:“二四大师本名叫胡二四，后来与佛门产生了间隙，一夜入了诡士。” 说到这里，严铣表现出很可惜的样子，继续道:“一个布雨境的玄士，却因为六识和六尘，步入了诡士的行列，还说出了玄非玄、诡亦诡这样的话。” 布雨境？ 方牧心头一惊，如果是布雨境，那真是强到没边了，不过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六识、六尘又是什么？” “所谓六识，就是眼、耳、鼻、舌、身、意。”严铣简单的解释道:“六尘则是色、声、香、味、触、法，六识动而接触六尘， 六尘映入而由六识判别及记忆保存，再从六识的记忆保存中显现出来贪取六尘， 就这样交互回还而造成生生死死之流，六根清净的目的，便在断绝并越这一生生死死的生命之流。” 方牧郑重的点了点头，同时伸手挠了挠脖子。 严铣震惊的道:“方兄弟，你能听懂吗？” 方牧很严肃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尴尬，不过我明白了我们经历的东西，应该是六尘吧。” 色、声、香、味、触、法为六尘。 色对应眼，意为那个假的严铣；声对应耳，意为那块出声音的骨头；触对应身，意为那股寒冷的触感；香对应鼻，意为那股异香；味对应舌，意为那个水池。 在罗列之后，方牧现还少一样东西——法。 严铣看着前方的黑暗，道:“邪佛最强的就是六尘，以六尘为幻境蒙蔽人心，如果度不过就死，度过了也会留下一个暗手继续下一个，再在最后的关头全数爆。” 方牧暗中点头，这和他的遭遇很像，在最后关头如果不是白玉簪的清凉，他很可能落入陷阱。 怪不得触不了摸尸术，这都是假的，又怎么能触？ 想到这里，方牧看着天空。 严铣疑惑的道:“方兄弟，你这是……” “跑路吧。”方牧眯了眯眼睛:“布雨境还打个屁。” 他才龙门境，去打个布雨境，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又不是有什么主角光环，他也没有啥碰到敌人就变强的金手指，直接去对付布雨境强者，那不是扯淡吗？ 严铣拉住方牧，无奈道:“方兄弟，你听我说完，我这话都还没说完。” 方牧甩开手，道:“有话就快说完，别和我卖关子，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要不我请你喝酒，咱们边喝边谈。” 严铣无奈的道:“邪佛成了诡士，早就已经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了，他又怎么敢这么生事，再说了要真是邪佛，六尘幻境哪里有这么简单。” 方牧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六尘幻境另有其人？” 严铣点头道:“邪佛收了不少的门人，我估计这里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这里面好像有点问题，我看着更像是诡异。” “不是邪佛啊。”方牧一身正气的道:“除魔卫道是我辈本分，刚才你什么也没看见。” “为今之计。”严铣选择性失明，道:“我们还差法这一关，不如先往前看看。” 两人没有继续停留，朝着前方的黑暗走去。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就没有其他的动静。 走着走着，前方传来呼呼的声音。 这是风声，预示着两人即将到达峡谷的一头。 一边走方牧一边想着事，如严铣所说，这里是邪佛的门人所做，那么这一切又和五神教有什么关系呢？ 五神寓意金木水火土，六尘则是色、香、味、触、声、法，为什么五神教会来到这里。 方牧猜测有两种可能。 一是两者有联系，可是具体是什么联系方牧不清楚。 二则是两者没有联系，五神教可能是觊觎这里的某些东西，所以想方设法的想要进来。 无论是哪一种，方牧都留了个心，不仅把心思放在所谓的邪佛上，还要注意五神教的动静。 打定主意后，方牧的脚步更快了。 风声由小变大，两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狭小的出口。 方牧和严铣对视一眼，朝着出口走了过去。 越过出口以后，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空间内的情况显现在眼前。 方牧拔出杀猪刀，眉头深深皱起。 在前方空旷的地方，正有一颗树安安静静的伫立着。 这不是一棵寻常的树…… 第九十章 十法界   这棵树很高、很粗、很大，三人都无法环抱。   树干上枝繁叶茂，顺着树干分散出密密麻麻的树枝。   三人合抱的大树确实罕见，但也不是没有，让方牧惊讶的是树枝上挂着的东西——死状极其恐怖的尸体。   尸体脖子上挂着一根佛珠串成的链子，另一头挂在树枝上，仔细一数有十具尸体。   这十具尸体的死相极其恐怖，有的鼻子被挖掉，有的则双目处血肉模糊，还有的双耳不翼而飞。   从面容上来说，这群尸体没有一个完整的五官。   方牧将视线上移，在大树的顶端，一根树枝直立而起，正有一副枯骨坐在上面。   枯骨身上穿着一件僧衣，僧衣早已经腐朽不堪。   问题来了，坐在直立的树枝上，枯骨的屁股不会痛吗？   严铣走上前来，吞了口口水道:“方兄弟，这是十法界！”   方牧双眼微眯，头也不回的道:“十法界，什么意思？”   “佛门的一种典故。”严铣目光凝重:“要说邪佛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以佛法入诡士之门，他的门人也继承了一点，十法界便是佛法中的一个分类，   分为地狱法界、饿鬼法界、畜生法界、阿修罗法界、人法界、天法界、声闻法界、缘觉法界、菩萨法界、佛法界……”   方牧皱眉道:“听不懂，但是我更想知道……它到底是人还是诡异。”   它，指的就是大树顶端的枯骨。   “照这么看，应该是诡异了。”严铣苦笑道:“监天司曾经遇到过邪佛门人化作的诡异，十法界顾名思义，需要破掉这十具尸体的六尘幻境，才可以面对最顶端的诡异。”   “直接上去会怎么样？”方牧抬头看着树枝上的枯骨，问道:“还有，这是什么类型的诡异？”   严铣解释道:“直接上去就会承受所有尸体的六尘幻境，威力不只是加倍这么简单，不直接上去就是逐一破解，   至于诡异类型，从监天司遇到那个邪佛门人化作的诡异来看，应该是阴尸类的。”   “哦？”方牧摸了摸下巴，思忖道:“阴尸类能够整这种玄乎的，我记得阴尸类应该是力大无穷刀枪难伤……我明白了。”   最开始摸尸术摸不到东西很正常，本来都是幻境、是假的，自然摸不到，可是这样一个拥有特异技能的诡异，现在告诉他竟然是阴尸类的？   方牧回想起卿若梧和他说的关于诡异的分类，当时卿若梧说的是肉身强大，或者自带奇异的能力。   看来坐在树上的诡异，方牧恍然大悟，这枯骨大概是那种自带奇异能力的。   严铣握紧陌刀，凝重道:“越是靠近顶端，六尘就越是强大，每一步都极其危险，而且要是用远程手段破坏了一具尸体，其余九具尸体会瞬间爆，并且扩大范围。”   方牧闻言，朝前面踏了一步。   严铣连忙拉住他，飞快道:“方兄弟千万不可，踏入范围会激活六尘幻境，我们必须小心行……”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天空出现了异变。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从天而降，落在大树旁边。   这个男人方牧认识，正是吴丽的夫君，五神教老教主的儿子。   中年男人看了方牧一眼，眼中流露出恨意:“没想到，你们竟然追了上来！”   方牧看向严铣，问道:“他为什么没事？”   刚才严铣说不要走入大树的范围，可为什么中年男人可以降落在大树旁？   严铣没有回答，中年男人却给了答复。   “因为我五神教的诡士和邪佛大人有渊源。”中年男人阴沉的道:“得邪佛大人指点，以六尘为启示，创出了五神，我们五神教也算是邪佛的外门！”   方牧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以一种胜利者的角度来显摆？来来来，出来大战三百回合。”   中年男人露出愤怒的神色，深吸一口气之后，双眼缓缓闭上:“等着，我要活撕了你。”   一道光芒从中年男人身上腾起，中年男人缓缓飞起，一直飞到最高空。   接着，中年男人在半空中盘起腿，倒立了起来，用自己的头顶着骷髅的头，模样十分怪异。   “他在吸收这个诡异。”严铣目光凝重的道:“如果让他成功吸收诡异，我们可能会面对一个劲敌。”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那就硬干。”   严铣叹了口气，用刀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飞了出来，漂浮在半空中:“只能这样了。”   方牧看着顶端的枯骨，眼中露出一丝兴奋。   这是诡异，还是阴尸类的诡异，如果能够摸上一把，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呢？   方牧提着杀猪刀，朝着大树的位置走去。   与大树的距离越来越近，方牧却没有遇到危险的慌张，反而带起一抹笑容。   一百米……五十米！   当方牧走到以大树为圆心大约五十米的距离时，大树最下方悬挂的尸体动了。   尸体一阵索然无味的抽动，一道金色的佛光从尸体上冒出。   佛光不断扩大，紧接着朝方牧笼罩过来。   方牧看着面前的尸体，突然后撤一步，拉着严铣退开大树的范围。   严铣被这个动作搞迷糊了，疑惑的道:“方兄弟你这是？”   他搞不懂明明已经决定硬干了，为什么突然退出来。   方牧指着前方的尸体，道:“这个范围就是生效的范围了，五十米的话……我问你，这尸体也是阴尸类的诡异吗？”   严铣一愣，刚才方牧难道只是为了测试范围？   心中虽然有疑惑，严铣还是点了点头，确定的道:“如果监天司的典籍没错的话，那十具尸体其实是十个小诡异，就是曾经被这个邪佛门人吸收过的诡异，也是属于阴尸类的。”   方牧将杀猪刀收回刀鞘，露出笑容道:“我想……我有方法了……”   严铣看着方牧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方牧指着不远处的尸体，道:“我有一个方法，不过需要冒一点险，看到那个尸体了吗，你等一会这样做……” 第九十一章 紫瞳之术   方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严铣一愣，随后猛的摇头道:“万万不可，这六尘幻境邪异至极，让人在自然而然间分不清现实虚幻，方兄弟又怎么能一个人前往呢？”   刚才方牧说的，他想一个人先去试试。   可是这事儿搁在严铣身上，严铣就觉得不行了。   一个监天司的案长，怎么能让散人走在他前面。   方牧拍了拍严铣的肩膀，道:“我留你在外面，自然是有用处的，你想想，五神教会不会还有人埋伏在附近。”   严铣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仔细一想之下，确实有这个可能。   方牧继续道:“你仔细想想，五神教这个诡士组织我不熟悉，你作为监天司的肯定更熟，所以我进去后你来预防五神教后手，那不是更好吗？”   被方牧这么一说，严铣楞楞的点了点头，一想之下还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过有些东西禁不起细想，严铣细想之下，觉得里面有点不太靠谱。   这……拐过来拐过去的，还是让自己靠边站啊。   严铣目光严肃的道:“方兄弟，我觉得还是不行，因为……”   “啪！”   话还没有说完，严铣倒飞出去，他刚想爬起来时，一把杀猪刀已经架在脖子上。   “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了。”方牧握着杀猪刀的手很稳:“给你说了这么多怎么就不听呢，上次遇到一个拿罗盘的人，那可是听话得很。”   “方兄弟……停！”严铣看着方牧又举起刀来，急忙喊停道:“我双手赞成，只是方兄弟能不能给我这边也来一下，真的很不对称。”   方牧收回刀，合着你这强迫症已经到了晚期啊。   大树顶端，呈倒立姿势的中年男人双目紧闭，专心致志的吸收诡异，并没有分心方牧这边。   在中年男人看来，十法界的威力非同小可，哪怕能够破解也需要时间逐一应付，等到破解完了，他也能吸收完了。   方牧站在五十米开外的范围，看着那棵大树，深吸了一口气。   真气灌注于双足之上，运转土行术！   一道残影略过，方牧直接朝着大树最下方的尸体跳了过去。   他没有用跑，也没有用走，而是将所有真气灌注于双足之上，像离弦之箭般跳去。   五十米的距离说远不远，眨眼间方牧已经跳过了五分之一。   这就是他的打算，直接奔着尸体而去。   既然尸体也是阴尸类的诡异，那就可以摸尸，毕竟阴尸类并不像其他两类一样，阴尸类无论是死是活都可以摸。   关键的问题不是摸尸，而是怎么能摸得到。   十法界是什么，十法界是幻境，是假的。   换句话说，里面无论生什么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已经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那么怎么才能顺利的摸到尸呢，方牧想到了直接跳过去的方法。   他和最底下的那具尸体是一条直线，如果用走的方法，走过去遇到六尘幻境就会停下来，像之前破解幻境之后就是原地踏步。   那么方牧就采用跳过去的方法，冲势已经形成，总不可能人在半空中就停下来吧。   这也是有赌的成分，不过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   上方是正在吸收诡异的中年男人，看那怨恨的小眼神，估计吸收完之后，第一个就是拿方牧开刀。   至于不让严铣进来，主要是两个人进来更容易产生不稳定的因素，尤其是在这种六尘幻境里，指不定生点什么意外的事。   严铣站在一旁，整个人保持着呆滞的模样。   这么猛的吗，六尘幻境你都直接往里面跳？   此时此刻，严铣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是个刀客，后来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现在现自己连工具人都不配了。   尤其是方牧经常提到那个拿铜质罗盘的人，严铣真的很好奇，那个拿铜质罗盘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很想去看看，到底是谁能够得到方牧如此频繁的提及。   “以后得抓紧修炼了……”   不知不觉间，严铣觉得能够当个工具人都算好的了，他现在连工具人都不配。   另一边，当方牧冲入五十米之内的范围时，眼前的一切变了。   耳边传来声音、眼前出现景象、鼻子和口腔内各有味道、身体也有不一样的触感。   在峡谷时是逐一经历，到现在却统一爆，只是刹那间，方牧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青山、绿水、白云，转眼间方牧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前方是万丈悬崖，他却面带笑容朝前走去，仿佛那不是悬崖，而是极乐的归途。   头顶的白玉簪传来清凉的感觉，可是面对强大的幻境，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一步，两步……方牧距离悬崖越来越近。   站在悬崖边上，方牧的脸上露出纠结，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   这种情绪疯狂而又执着，让他抬起一只脚，朝着前方的悬崖踏去。   失重感传来，耳边是剧烈的风声，方牧在下落的过程中张开双臂，看着越来越近的悬崖底部，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明显。   一入悬崖、便是万劫不复。   百米……五十米……十米……   就在方牧下落到不足十米的距离时，一道声音突然他脑海中响起。   【你摸取法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法尸，获得技能——紫瞳之术，可看破虚妄，洞悉真伪。】   一丝真气流动，融入方牧体内，在方牧体内的龙门下方形成了第三个龙爪的雏形。   方牧只感觉一阵清凉从头顶传来，他睁开了眼睛。   原本黑色的瞳孔变成了紫色，一道道紫色的流光从方牧眼前划过，面前的景色开始变了。   此时，方牧距离悬崖底部不足十米，在他睁开眼睛之后，悬崖消失了、风声也不见了。   一条条丝线互相连接，其中出现了一个最亮的点。   方牧伸手触摸之下，以这个点为中心，条条丝线开始断裂。   一切烟消云散……   方牧低下头，现自己的手正按在尸体的头上。   “很好，现在是我表演的时候了。”   看着树干顶端的枯骨，方牧眼睛微微眯起。 第九十二章 升级 此时的方牧站在大树底下，仰头看着树顶的枯骨，瞳孔中的紫色玄奥异常，仿佛一汪深邃的紫色湖泊。 这一幕把外面的严铣看蒙了，双神异？三神异？或者更多？ 严铣颇为疑惑，他记得方牧是玩刀的，还有那种古怪的火红色气流。 本来他认为方牧是双神异，当时还想着大家都一样。 可是现在看来他错了，方牧似乎不只有一个神异。 严铣觉得以前自己如同坐在井底的青蛙，能看到的天空只有小小的一块。 本以为双神异就已经是可造之材了，现在随便就蹦出个三神异出来，这还怎么混？ “看来回去之后，我不能懈怠了。”严铣心中暗道:“世间天才何其多，想要不入庸流，只有百倍努力。” 这一刻严铣心中打开了桎梏，觉得龙门都仿佛松动了不少。 当然方牧并不知道严铣所想，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很正常。 做人呐，心中又要那啥数，方牧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天才再厉害，能和开挂的比吗？ …… 方牧盯着顶端的枯骨，轻盈的一跳，来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 密密麻麻的连线呈现在方牧眼前，他伸手触碰到丝线中最亮的位置…… 幻境，破！ 【你摸取了佛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佛尸，获得一丝诡气。】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第三只龙爪纤毫毕现。 “还有八具。”方牧朝着第三具跳了过去。 严铣见到这一幕，喉头微动，露出苦笑。 此情此景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信已经被打得跌落谷底。 周而复始之后，方牧站在大树顶端的一根分支上。 又获得了八丝真气、八丝诡气，加上之前的，他现在一共有九丝诡气。 八丝真气中有两丝融入龙门，化作第四只纤毫毕现的龙爪。 还有两丝真气化作一条活灵活现的龙尾，剩下四气真气则化作两只龙眼，镶嵌在龙角的下方。 龙门底下的真气河流翻涌奔腾，不断的朝着龙门冲击，可是却总是差一丝。 “还差一点点推动力。”方牧心中暗道。 大树顶端，中年男人还在吸收枯骨。 方牧看着摆成奇怪姿势的中年男人，扬起杀猪刀…… 火热的光芒在杀猪刀上面沸腾，密密麻麻的刀网笼罩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并无所觉，仍然专心吸收诡异。 “嗡……” 就在刀网即将触及中年男人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密密麻麻的刀网不知道什么原因，绕过枯骨落向远方。 方牧一愣，眼前坐着的枯骨变了。 在枯骨的头颅位置，那两个空空的眼洞里亮起两团绿火。 枯骨顶端的中年男人睁开眼睛，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它……在反过来吸收我！” 方牧撇了撇嘴，这个所谓的五神教余孽，那是真的愚蠢。 比起于有德来说，中年男人已经愚蠢到一个极限，甚至不如他老婆吴丽聪明，吴丽至少还能和自己周旋很久。 这里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个邪佛门人，中年男人就只想要吸收它，凭什么？ 就凭你五神教得了邪佛的启示，你就敢打这个主意？ 在方牧看来，这里应该是邪佛门人布下的局。 至于是什么局，目的又是什么，方牧懒得想，也没必要去想。 这诡异在方牧眼中就是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东西，何必去多费心思。 中年男人说完那句话之后产生了变化，从枯骨接触的头顶开始，中年男人像一块冰一样融化。 惨叫声只是响起片刻，中年男人已经化作一摊血水。 表皮混合着血水，浇筑在枯骨身上。 枯骨原本泛黄的骨头在浇筑之后变得雪白，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在枯骨身上。 方牧想到了一个词——皮包骨头。 用皮包骨头来形容这副枯骨再好不过，没有更贴合的词语了。 空空的眼洞泛着绿光，枯骨对方牧伸出手…… 方牧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他又出现在一片悬崖中。 意识开始模糊，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朝着悬崖上踏了过去。 “紫瞳之术不够？” 方牧瞬间明白了原因，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他驱使诡气进行加点。 【你给紫瞳之术注入诡气，紫瞳之术+1。】 【你给紫瞳之术注入诡气，获得技能——绿瞳之术。】 在两丝诡气注入之下，技能得到提升。 还剩七丝诡气，方牧并没有选择继续使用。 一股信息传入方牧脑海，紫色从方牧的瞳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渗人的绿色。 一片比之前更加复杂的连线出现在方牧眼前，在连线中有一个亮点。 方牧伸手触碰亮点，眼前的一切景色如同冰雪般消融，又一次回到大树的顶端。 外界，枯骨用泛着绿光的的眼洞盯着方牧，随后竟然摇了摇头，伸出右手成掌，行了个佛礼。 绿光从枯骨眼中冒出，紧接着将枯骨包围。 “方兄弟。”严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树下，大声道:“六尘幻境破了，它马上就会魂飞魄散了！” 严铣的声音充满感慨，他今天算起大开眼界了。 这位方兄弟入玄士行当才个把月，能够如此轻巧的破掉六尘幻境，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方牧点了点头，正准备从树上跳下来时，突然停顿片刻，回头看向冒着绿光的枯骨，暗道:“差点忘了这个东西。” 他伸手按在枯骨头顶，提示音响了起来。 【你摸取佛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佛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佛尸，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佛尸，获得一丝诡气。】 “轰！” 两丝诡气融入体内，方牧体内的诡气又一次回到九丝的数量。 另外两丝真气同样融入体内，真气河流有了这两丝真气之后，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成一条河的模样的真气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条鱼的形状。 真气鱼的鱼尾摆动，像是游动般直直的腾空而起，朝着上方的龙门跃了过去…… 方牧握紧杀猪刀，只感觉体内真气剧烈的沸腾，浑身说不出的畅快！ 他明白了…… 鱼跃，正是此时！ 第九十三章 坐骑啊（求订阅） 真气鱼腾空而起，直溜溜的奔着龙门而去。 在真气鱼还只是一条河之前，龙门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可是在化作鱼形态之后，鱼尾轻轻摆动间，两者的距离变成了零。 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真气鱼跨过了龙门。 纤毫毕现的龙门在真气鱼跨过之后，仿佛平静的水面被丢入一颗石子儿，泛起一层层波纹。 真气鱼跨过龙门后，砰的一声爆裂开来，融入正在荡漾起波纹的龙门中。 在爆裂的真气融入之后，原本波纹荡漾的龙门刹那间停止，就好像时间静止一般。 不过这只持续了片刻，龙门从龙角的位置开始，慢慢的融化了。 融化之后的龙门开始重聚，在天空中形成一个新的鱼形状。 这新的鱼形状更加真实，如果说之前的只是一个轮廓，现在连上面的鳞甲都能清晰的看到。 不过真实也仅仅只体现在轮廓和鳞甲上面，而且鳞甲仅限于鱼身的部位。 气血在方牧体内流动，方牧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的舒畅，一声长啸从他嘴里出…… 火红色的真气爆，以方牧为中心形成了一层有一层圆环，朝外面不断扩散。 大树底下的严铣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有毒吧，怎么打着打着的时候突然就变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长啸之后，火红色的真气朝内收缩，方牧恢复正常。 他能够感觉到体内真气的变化，无论是强度还是持续能力，都有了质的变化。 杀猪刀划过，密密麻麻的刀网从天而降，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轰！” 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一道道深深的裂痕，裂痕蔓延开来，足足有上百米的长度。 方牧收刀归鞘，表示这波实力提升非常完美。 “喵——” 就在他正准备从树上跳下去时，一声猫叫突兀的响起。 方牧一愣，接着露出大喜的表情，将木箱子的盖子打开。 一道残影闪过，本来陷入昏迷的阿白出现在大树顶端。 “玄级了？”方牧看着在自己脚边打滚的阿白，弯腰摸了摸阿白毛绒绒的身体。 阿白的颜色没有变化，还是和原来一样。 在蹭了会儿方牧的手之后，阿白将目光看向大树顶端的枯骨，出咆哮声。 一道黑气从阿白嘴里吐出，黑气将枯骨和那些尸体卷住，收回到阿白体内。 “喵！” 阿白叫了一声，又跳到方牧肩膀上窝着。 脚底的大树开始化作灰烬，转眼间彻底消散。 方牧落了下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长出了一口气。 这次行程有惊无险，算是比较顺利了。 严铣走上前来，道:“方兄弟，咱们可以回……额！”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爪子轻飘飘的按在他肩膀，他直接倒飞出去。 阿白收回爪子，露出个人畜无害的表情。 别看它昏迷，外界的事也知道，尤其是这家伙还找过主子的事儿，还说什么毛绒绒的都是外物，那不得给他点教训啊。 在阿白小小的脑袋瓜里，自家主子就是一切。 方牧惊讶的道:“还真的变强了不少，我以前怎么没现呢？” 阿白骄傲的抬起头，从方牧肩膀上跳了下来，身体极膨胀。 转眼间，阿白已经变成了老虎般大小。 变大之后的阿白看起来威武不少，就像一只白老虎一般。 阿白抬起头，似乎想向自家主子显摆一下，可是下一刻它却现背上一沉。 方牧骑在阿白背上，一脸兴奋:“坐骑啊，这是坐骑啊！” 阿白:“……” 自家主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属性，本食诡兽有点跟不上这脑回路啊！ …… 东丰郡监天司传达处。 传达处新的负责人递上两杯茶水，道:“吴司长说，如果方兄弟回来了，就在这里等等。” 方牧喝了口茶，摸了摸阿白毛绒绒的脑袋，道:“吴司长有说是什么事吗？” 传达处负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又说了句有事招呼之后，识相的离开了。 严铣坐在旁边，没有喝茶，而是对着躺在桌子上的阿白猛瞧。 “你都看了好一会儿了。”方牧放下茶杯道:“看出个什么问题了吗？” 严铣用怀疑人生的语气道:“方兄弟，这食诡兽好像对我很仇视。” 阿白转过头，淡淡的瞥了严铣一眼，伸出右爪。 原本毛绒绒、粉嫩嫩的肉垫上，锋利如刀的爪子伸了出来，威胁感十足。 严铣尴尬的收回目光，岔开话题道:“方兄弟，事情已经完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方牧敲了敲桌子，道:“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当我的仵作。” 严铣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此行事了，他很快就要离开了。 监天司五大层级，每一个层级都有对应的事，最底层的案长相对来说更忙碌。 这一趟行程给他开了眼界，让他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离开之后他决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炼。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当三个人坐在一起喝茶闲聊时，或许会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可是当两个人坐在一起闲聊时，就会莫名的出现断层。 当然事情也有例外，比如一男一女的时候，没话说了还能做点什么事，比如带女的去打一通宵的游戏。 方牧又喝了一口茶，道:“对了，你开始说的那个什么邪佛，到现在监天司还没有抓到吗？” 严铣摇头道:“邪佛不像五神教，五神教只是井底之蛙，偏安一隅之下并不知道外面的水有多深，邪佛原本就是个很强的玄士，自然知道监天司手段，躲得很深。” 方牧点了点头。 现在他缺的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诡异的来路。 要是有一个稳定的来路，方牧很乐意上去搞事，毕竟也是在加强自己的实力。 方牧端起茶杯，叹气道:“唉，实力提升还是太慢了。” 遥想前世中那些穿越者前辈们，哪个不是实力蹭蹭涨，到他这里怎么度就放慢了呢？ 严铣好不容易有了喝茶的心思，刚刚把茶杯放在嘴边，听到方牧的话之后，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第九十四章 交谈（求订阅） 严铣难受啊，非常的难受啊。 刚才方牧说的话，用的语气非常的正式，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一样。 可是听在严铣耳朵里却不像那么回事，反而有种莫名的心酸感。 严铣很想说，大哥！你才成为玄士多久啊，个把月的时间你想怎样，想一口气到归真境界吗？ 这天……不聊也罢！ 严铣默默将茶杯放下，抽出陌刀细心的擦拭，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部转到擦刀上，一点聊天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此时已是夜晚，杂货铺又地处偏远的街道，脚步声显得异常突兀。 方牧回头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监天司的吴司长。 不过此时的吴司长状态不是很好，右边的衣服袖子没有了，和左边的袖子一比，显得很不对称。 严铣看到吴司长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强行把头转开，眼眶微微颤抖，好像在忍着什么。 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来说，严铣表示看到吴司长的样子很难受，甚至想把吴司长缺失的袖子缝上去。 方牧的目光却不在吴司长的袖子上，而是顺着吴司长的手，看到了手上拿着的东西——一条淤青的手臂。 手臂非常粗壮，断臂处却没有鲜血流出，整只手臂仿佛被火烤过一样，除了淤青就是焦黑的痕迹。 “哟，五神教解决了？”吴司长一进来就坐到两人旁边，随意的把淤青手臂放在桌子上。 这条手臂上传来一股凶戾的气息，让方牧眉头微皱。 这气息强大异常，哪怕只是一条手臂，都比方牧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诡异要强。 严铣收回陌刀，疑惑的道:“司长大人，这是……” “鬼市主人的手臂。”吴司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被我给斩了，给它一个教训。” “鬼市主人？”方牧喝了一口茶。 之前吴司长说有要事去办，方牧明白了，原来吴司长是奔着鬼市主人去的。 吴司长笑道:“鬼市这个地方你也去过，感觉怎么样？” 方牧摇头道:“不怎么样。” “哦？”吴司长来了兴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方牧想了想，道:“我听人说，鬼市主人好像只杀大奸大恶之人，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有些东西听说的不一定是准的，哪怕见过了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没有足够的了解，方牧也不会轻易的评价。 吴司长指了指桌子上的手臂，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鬼市主人确实是杀的大奸大恶之人，但是我这次去却斩了它一条手臂，你一定很疑惑吧。” 方牧摇头，直言道:“我不疑惑。” “其实很简单……嗯？”吴司长话说到一半，猛的回头道:“你说啥？你不疑惑？” 方牧摊手道:“鬼市与我无关，我有什么好疑惑的。” 吴司长表情僵住，叹了口气。 果然如李衮所说，不可以用常人的交流方式和方牧交流。 “咔嚓！” 就在两人聊着时，严铣却把手上的杯子捏碎了，出咔嚓一声:“属下，属下忍不住了！” “呼……” 一阵风吹过，也不知道严铣从哪里找来一条毛绒披风，飞快的搭在吴司长背上，挡住了残缺的衣袖。 “晚上天气冷，司长要注意身体。”严铣露出满足的表情，好像所有压力都没有了似的。 “啪！” 吴司长飞起一脚，直接将严铣踹飞，脸色变得僵硬。 整个监天司，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吗？ 双神异的天才，却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属性，我监天司颜面何在？ 遥想监天司草创的时候，他们几位司长除了些小爱好，那可都是一身正气的。 严铣爬了起来，虽然被踢飞了，但是脸上很畅快。 吴司长收回脚，转头道:“方牧，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有食诡兽吗？” 方牧转了转茶杯，想起了阿白的事。 记得当初在鬼市的时候，本来他应该获得一张房契，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食诡兽。 这里面有什么门道方牧不清楚，现在吴司长说了出来，方牧倒是想知道了。 “有两个原因。”吴司长道:“一是鬼市里面全是诡异，食诡兽在里面对于鬼市主人来说反而是祸端，别忘了食诡兽是吃什么的， 第二则是鬼市主人现你不简单，虽然看不出哪里不简单，但是它想和你结个善缘。” 方牧面色如常的喝了口茶，道:“鬼市主人还挺聪明。” 吴司长笑道:“能活了这么久的人物，怎么也会谨慎些，可不像那些话本里写的，每一个反派都嚣张自大。” “但是还是被你斩了一只手。”方牧放下茶杯道。 论凡尔赛行为，方牧现他和吴司长还是有些差距的。 吴司长摆了摆手道:“其实呢，鬼市一直在监天司的监视中，毕竟这鬼市的主人是个诡异， 只是鬼市里面涉及的东西太过庞杂，鬼市又没有做出太过的事，监天司暂时没有去管，可惜了……” 茶水渐渐凉了，传达处负责人很聪明的没有出来。 吴司长继续道:“方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斩它一条手臂吗？” 方牧摇头道:“不知道。” “因为它太过了。”吴司长并不介意茶水凉了，继续道:“每一次鬼市开启，我们都要查，这次我去找它，你猜它和我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吴司长将手伸进茶杯，用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大圈。 “这是人间。” 吴司长继续画着，大圈里出现了一个比大圈小上一丝的圆圈。 “这是监天司。” 在小圈旁边，吴司长又用茶水勾勒出两个小圆点。 “这是鬼市和诡士组织。” 做完这一切，吴司长甩了甩手上的水。 方牧没有说话，很少见到这样比喻的形式。 吴司长将两个小圆圈抹取，道:“鬼市杀大奸大恶之人，我监天司并未去管，但是我这次去找它，它和我谈了一个交易。” 一股莫名的气势从吴司长身上传来，那是愤怒和不屑。 “交易，它也配？” 第九十五章 鬼市的目的（求订阅） 方牧好奇的道:“交易，什么交易？” 谈什么交易能够谈到把手臂都给谈没了，那个鬼市主人还真是个大交易家。 吴司长冷笑道:“其实鬼市主人杀大奸大恶之人，我们监天司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它做得不是很张扬，可是这次我去找它，它竟然告诉我它不止满足这些。” 说到这里，吴司长眼中有杀机显露:“你知道它想要干什么吗？” 方牧摇头，伸手抱着阿白，用力的抚摸着，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 听别人说秘密的感觉很爽，就像运动的时候，先浅后深，最后达到一个顶点。 遗憾的是没有瓜子和快乐水，方牧只能用阿白来代替。 阿白:“⊙﹏⊙|||” 虽然觉得自家主子热情点比较好，可是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吴司长眼中的杀机越来越浓，最后一拍桌子道:“我问它，最近为什么鬼市出现的频率有点多，它竟然说鬼市差人手，需要在人间找寻。” 方牧默默点头，又撸了一把阿白。 吴司长继续道:“乍一听可能没什么，可是它后来还说需要我监天司配合它，让我监天司不要过分监视它，笑话！我监天司守护人间，岂容它一个鬼市左右。”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这鬼市主人应该是特别老奸巨猾的那种，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硬气呢？” 之前吴司长也说了，鬼市主人甚至会用食诡兽与方牧结个善缘，现在为什么又会这么嚣张呢？ “诡异和人一样，有了底牌就自认为天下无敌了。”吴司长指着桌子上画的圈，道:“鬼市从一开始的小范围到如今的大市，是我监天司监管不力的原因，如果要彻底拔出鬼市，鬼市中的诡异必然会乱， 乱了之后也会是一场浩劫，这就是鬼市主人的底牌，可惜啊可惜，可惜它忘了一样东西，我监天司的态度。” 吴司长伸出一只手，抹掉桌子上的圆圈，继续道:“从监天司成立起我们就说过，绝不会向诡异做出任何妥协，人间自有人间的例律，它鬼市敢染指，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可以。” 方牧摸了把阿白，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一旦你们做出让步，它就会蹬鼻子上脸，现在杀的是大奸大恶之人，可是一个诡异说的话，谁信呢？” 其实方牧的想法就是这样，有句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许不能一杆子打死，但是总得有戒心。 世界上没有完全正确的说法，不可能说每一个异族都是坏的，但是如果本族失去了戒备心，那是很可怕的。 吴司长指着桌上的手臂，道:“我斩它一条手，告诉它我的态度；毁它一条街，告诉它监天司的态度；杀它市中诡异一千八百个，告诉它古越国的态度……结果，它怂了。” “它说不再提及，我也没有继续，毕竟还不到拼个你死我活地步。” 说到这里，吴司长将手臂拿起来，满脸不屑。 方牧盯着手臂，心中有了个想法，道:“鬼市主人的手臂，能不能给我看看？” 吴司长很随意递给方牧，道:“这手臂已经被我用火烧掉了大部分的戾气，你拿去看吧，没什么影响，不过我后面得带回去研究。” 方牧接了过来，伸手一抹。 【你摸取无名诡异，获得一缕真气。】 【你摸取无名诡异，获得技能——虎力拳，拳风凶狠，横扫天下。】 一缕，竟然是一缕！这可不同于一丝真气。 一缕真气融入方牧体内，慢慢融入正在体内呆着的真气鱼里面。 真气鱼身上的鳞甲在真气融入后，有十来块鳞甲开始闪烁金光。 方牧放下手臂，暗中琢磨着。 这鱼跃之后的境界，是不是需要把所有鳞甲都弄成金色的。 关于虎力拳的信息也传入方牧脑海。 只有一拳，直来直去的一拳，使出之后却能将真气化作一头凶虎伤人。 现在身处在店铺内，方牧自然没有实施。 方牧心中感慨，可惜这手臂已经被吴司长烧得七七八八了，不然方牧能摸到更多。 等到吴司长接过手臂之后，方牧摸了摸下巴，问出了一个问题。 “鬼市不是规则类的吗，为什么鬼市主人会是阴尸类的？” 方牧去过鬼市，知道鬼市的诡异都是规则类的诡异，问题是方牧从手臂上摸到了线索。 摸尸术能够随时摸到的只有阴尸类的诡异，规则类和阴魂类需要打死了再摸，现在摸到了，证明鬼市主人是阴尸类的。 “不清楚。”吴司长摇头道:“这家伙很谨慎，这次它也是以为自己必胜才暴露出想法的。” 方牧点了点头，看来鬼市还是有不少秘密。 “对了，我在里面遇到一个玄士，很有趣。”吴司长想到一个人，笑道:“当时我正准备烧光那条街道，这个家伙拿着个罗盘就跑出来了，还说算出了我和你有交集。” 罗盘？ 方牧还没什么，旁边的严铣双眼瞪大。 严铣不止一次听到方牧说过这个人，这次陡然从司长嘴里听到，他惊了一下。 “铁算仙啊。”方牧喝了口茶，道:“确实认识。” “这家伙是个老江湖了。”吴司长笑道:“我没有顺手宰了他，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方牧放下茶杯，笑了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吴司长放出一道火焰，包裹着桌上的手臂。 方牧不明白吴司长的意思，只是看着。 吴司长来到门口，对着一个方向将手臂扔了出去。 裹着火焰的手臂刹那间消失在天边…… “搞定了。”吴司长拍了拍手。 方牧:“……” 这大概就是特有的寄送方式吧，只是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吴司长看了眼天色，回头道:“方牧，天色已经晚了，我现在还有点空，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喝边聊？” 方牧抱起阿白，道:“好，正好我也有点事想和司长你聊聊。” 严铣走上前来，道:“司长大人，我去找地方吧。” 吴司长摇头道:“不用，东丰郡我熟，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说完，吴司长率先带头离开了店铺。 第九十六章 试图纠正方牧（为堂主“开车的无聊”加更！） 深夜的东丰郡非常安静，即使是比县大一点的郡，夜生活也是近乎于没有。 古代的世界嘛，没有各种娱乐设施之后，只剩下睡觉和睡前运动了。 一开始方牧认为只是单纯的找个吃饭的地方，可是他现自己错了。 要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在深夜可以玩乐，方牧仔细思考之下，表示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只要是东丰郡的男人那就感兴趣，因为这是东丰郡最为出名的丽秋院。 丽秋院是什么，只能说这个话题不方便表述，男人都懂。 …… 丽秋院里。 方牧坐在桌子旁，听着耳边传来的莺莺燕燕，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无语的状态。 严铣坐在旁边，握紧陌刀，脸色非常严肃，显得非常紧张。 “来，大爷，来喝一个。”一个穿着粉红衣裳的姑娘缠着严铣，将酒杯递了过去。 严铣摇头道:“我只会玩刀，喝酒会降低我的敏感度。” 粉衣姑娘捂着嘴，吃吃的笑道:“降低敏感度？那岂不是正好。” 严铣一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大爷，你怎么不喝啊。” 另一个穿着轻衫的姑娘将酒水递到方牧旁边，腻声道。 方牧接了过来，自己喝了一口。 “来来来，嘿嘿嘿，你们别客气。” 吴司长左边搂着一个，右边搂着一个，显得非常的老手。 这就是吴司长说的请客，请的地方也与众不同。 方牧将酒杯放下，叹了口气。 这个动作被吴司长看到了，吴司长拍了拍姑娘的背，让姑娘起身，然后倒了杯酒，和方牧碰了一杯。 “方牧，你的兴趣实在是太怪了。”吴司长疑惑的道:“男人怎么会喜欢平的呢？” 他听方牧说起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爱好。 方牧叹气道:“也许是职业习惯吧，我是个仵作。” 这句话一出，旁边的姑娘默默后退一步，仵作这个职业对于普通人来说敬而远之。 方牧没有说错，其实他也明白自己的习惯似乎有问题，也可能真的和职业有关。 他是穿越而来的，带着原主记忆，这没毛病。 可是问题来了，记忆带着不代表习惯也带着。 为了不暴露，当时他可是苦学仵作的技术，这个过程其实是极其痛苦的。 一个普通人，学着和尸体打交道，如何能够不痛苦？ 第一次、第二次……一直周而复始，他吐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都让自己努力适应。 孤身来到异世界，不适应下去，可能连饭都吃不起，也就是那个时候落下了这个毛病，从专业的角度看待平与不平的问题。 吴司长挥退了几个姑娘，坐到方牧旁边，勾住方牧肩膀道:“这我就要说你了，你要向我学习，咱们男人要有包容的心，你想想，无论大的还是小的，都要用包容的态度看待 你看这位，一手可握，这位，双手难擒，都是各具姿态。” 方牧瞅着其中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挺了挺。 “嗯……” 经过吴司长这么一说，还真的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决。 几人又是吃吃喝喝，方牧却现一个问题，吴司长看似猥琐至极，但是动作却都是点到即止。 从吴司长的眼中能够看到古井不波的平静，这种平静和夸张的动作产生强烈的矛盾。 方牧入这一行太短，搞不懂状况，又抬手喝了一口酒。 时间不断流逝，等到桌上的酒全部喝完之后，吴司长挥退了所有姑娘。 “严铣，你去门外看着。”吴司长的双眼清明，对严铣吩咐了一句。 严铣点了点头，提起陌刀离开座位，去往房间外。 方牧看这阵仗，看来是正题要来了。 这顿酒也不是无缘无故喝的，吴司长肯定有事，方牧也有事要说。 等到人都走出去之后，吴司长给方牧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 方牧拿起酒杯却没有喝，笑道:“一个堂堂的监天司司长，却给我一个无名之人倒酒，这里面有事吧。” 吴司长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之后，拍了拍方牧的肩膀道:“说实话，我今天确实有事要说，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方牧一饮而尽，直言道:“难道和鬼市有关？” 今天平白无故的说了这么多和鬼市相关的话题，方牧不觉得是乱说的。 吴司长眼睛微眯道:“方牧，你觉得换成是你在我的位置，你会不会斩掉鬼市主人一条手臂？” 方牧放下杯子，顺手撸了把阿白的毛，说道:“我不会站在你的位置，因为我没有当过司长，我只会说……我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仅仅只砍它一条手臂，因为我不吃威胁这一套。” “嗯……”吴司长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直入主题道:“方牧，你来负责监视鬼市如何，我说的仅限于东丰郡，一旦鬼市有什么异常，你就通过传达处来告诉我。” 方牧停顿了下，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吴司长。 他知道吴司长还有话没有说完。 吴司长顿了顿，道:“东丰郡这边实在是太偏远了，有时候真的很难顾及到，你如果打算留在东丰郡，我们监天司可以出报酬。” 方牧摇头道:“吴司长过誉了，以你吴司长的身份，和我这么详谈，我倒还觉得很惊讶。” “别人我看都不看一眼，唯独是你。”吴司长直视方牧，道:“鬼市主人都与你结善缘，我很好奇，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第二则是我确实很欣赏你，没有假话， 我成为玄士前是个江湖中人，说实话我是属于狂的类别，我很少遇到和我同类别的。” 欣赏？ 方牧没有全信，这年头听人说话，能信个五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 吴司长见方牧没有说话，继续道:“你大可放心，监天司从来不会亏待忠义之人，报酬方面绝对会令你满意。” 方牧抬手道:“吴司长，你不如听听我的说法，怎么样？” 吴司长停了下来。 方牧笑道:“我的想法说出来，说不定吴司长也会感兴趣的。” 第九十七章 我很欣赏你（为堂主“开车的无聊”加更） 方牧将酒壶拿了过来，反过来给吴司长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为人处世时先要学会人情世故，方牧有时候看着很跳脱，但是怎么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不至于让对方下不来台面。 吴司长举起酒杯，接受了方牧的回礼。 方牧喝了一口酒，笑道:“我是个仵作，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估计也是，说实话我一开始是想加入监天司的，可是后来我不想了。” 在方牧心中监天司虽然好，但是终究是太过于教条化，他身具奇特的摸尸术，指不定这个世界就有能够查得到的。 更何况能人异士众多的监天司？ 吴司长点头道:“你不合适，就像你说的，你不会仅仅只斩掉鬼市主人一只手，我如果年轻，鬼市主人已经死了八次，可惜了，如今身处高位，总得为百姓着想。” 方牧点了点头，接着道:“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老本行，我打算在东丰郡开一个店，一个专门解决诡异的店。” “哦？”吴司长愣了愣:“专门解决诡异？” “没错。”方牧笑道:“当了这么久仵作，人我研究透了，死人的各种构造也差不多了，我现在对诡异的构造很好奇，还能顺便解决诡异，何乐而不为？” 这句话三分真，七分假，理由也是胡扯的。 吴司长沉吟道:“玄士都有些古怪的脾气这我也懂，不过这和我们谈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方牧用之前吴司长的方法，蘸着酒在桌子上画了个圆圈，道:“这是东丰郡，你们无法顾及，但是我在这里，只要不是太纲的，我应该没问题，这是监天司的需要。” 吴司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方牧又道:“我的需要则是研究诡异，刚好和监天司互补，监天司可以给我提供信息，我可以解决，当然了，我也要收取一些报酬。” 说完，方牧将桌子上的酒水抹掉，静等结果。 该说的已经说了，这也是方牧的想法，不进入监天司而是互相解决所需。 吴司长的嘴角慢慢翘起，配合那副猥琐的样子更显猥琐:“方牧，这样很难办啊。” 方牧摸了摸下巴，他能够看出来，吴司长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你看……”吴司长为难道:“监天司也没有这个先例。” 方牧直言道:“我知道，不过看吴司长的样子，好像已经有把握了，只是需要条件吧。” 吴司长收回笑容道:“方牧，我直言了，如果你当了我徒弟，一切就很简单了，我会力排众议的。” “嗯……嗯？”方牧哑然道:“当你徒弟，我俩神异都不同，怎么当师徒？” “神异不同也能当师徒。”吴司长笑道:“玄士传承的更是经验和精神，你考虑考虑……你干嘛，不喝了不喝了，老了老了。” 方牧倒了一杯酒，和吴司长碰了一杯，道:“师尊在上，徒儿方牧有礼了。” 吴司长:“？？？” 为何这么直接，你就不讨价还价一下吗？ 方牧喝了酒之后，道:“一个司长的徒弟，我又不亏。” 拜师能够解决问题，那就是简单的问题。 司长徒弟这个身份，简单点来说，对于方牧暂时只是个称号罢了，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吴司长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道:“既然如此，我曾经也是江湖草莽，也就不注意这个细节了，收了你这个徒弟。” 说完，吴司长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方牧，道:“这是我毕生的经验，你拿去吧。” 方牧接了过来，疑惑的看了吴司长一眼。 吴司长笑道:“怎么，你看不出来吗，我是真的想收你这个徒弟。” 方牧摆了摆手，将书收了起来道:“那我的事呢？” 吴司长的脸色转化为郑重，严肃的道:“你放心，我还需要和其他司长商量，但是我给你保证，很快就会下来结果的，你放心等待吧。” 方牧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走了。” 事情已经了结，方牧还有自己的事，得马上离开。 吴司长没有挽留方牧，让方牧先走。 方牧起身来到门边，正准备开门时，身后响起一到声音。 “行走江湖，自然不能简单被人知道名号，这个世界神异多样，指不定有什么暗手，你可想到用什么代号？”吴司长喝了一口酒，幽幽的道。 方牧沉吟道:“就叫仵作吧，我的行当。” 吴司长挥手道:“你潜力是我见过最好的，在没有成长起来前，要学会小心。” 方牧点了点头，打开门离开了。 等到方牧走了之后，严铣将头伸了进来，道:“属下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滚！”吴司长怒道。 严铣尴尬的把门掩上，挠了挠头。 为啥方牧这么说就没事，自己这么说就被骂？ 想了半天想不通，严铣觉得自己还是继续玩刀比较好。 …… 房间内，吴司长吃了口菜，突兀的道:“有什么意见吗？” 一道残影略过，身着青衣的神秘人出现。 “属下不懂。” 青衣人的声音响起。 “干咱们这一行的。”吴司长笑道:“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找个传人把咱的经验传下去，很难懂吗？” “您是司长……”青衣人犹豫道:“而且他的性格太……” 吴司长打断道:“司长就不会突然没了？再说了，这小子真的很对我脾气，咱得把他往好的地方引，性格怎么了，咱当年也是江湖绿林，还不是照样成了司长。” 青衣人叹气道:“只是您回去的时候，估计得费一番口舌了。” “怕个球。”吴司长不屑道:“不同意的话，我就把他们祖坟全给烧了。” 青衣人露出苦笑，没有继续反驳，准备消失在房间内。 “等等。”吴司长端起酒杯，想了想道:“到时候你去监天司上下通知一声，别让不长眼的惹到他，如果通知了还惹到他，吃了苦头可别说。” “您不是说逆境才会成长吗？这样更好啊。”青衣人不解的道。 “我就遇到这么一个对胃口的徒弟，能顺境为什么要让他逆境，我吃饱撑着了。”吴司长嗤之以鼻。 第九十八章 撸猫上瘾（为堂主“一生钟爱牠”加更！） 吴司长离开了东丰郡，方牧也没有再回井龙县。 有时候方牧觉得自己似乎自带死亡体质，走到哪里就死到哪里，井龙县人口太少，还是不要再祸祸他们了。 方牧在东丰郡买了处房子，索性卿若梧给的钱还剩很多，哪怕买了房子仍然有剩余。 这个房子买的比较偏僻，在造当年和用来住的房子有差别。 外面是一间店铺，里面则是用来住的地方。 开店铺需要卖东西，不过这和方牧无关，整个店铺内只有一张躺椅。 至于为什么不像前世中写的那样，卖点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掩饰，比如仵作卖点棺材，方牧觉得没必要。 第一是地处偏僻，人都没有一个，第二则是他脑袋没有坏掉。 他是仵作不假，可是也不想搞一些晦气的东西。 “嗯……舒服。”方牧躺在躺椅上，拿起吴司长给他的书。 阿白蜷缩在方牧肚子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行走江湖必备手册》是这本书的名字，从名字上来看应该很正规。 这段时间方牧一直忙于办理店铺，现在才闲下来，打算好好翻看一下。 翻开第一页，方牧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行走江湖必备的五个下品手段。】 越是往里面看，方牧越是看得津津有味。 这本书不像其他书一样，里面充斥着各种阴招损招，很符合方牧的口味。 有一点不同的是，虽然阴招损招多到铺满半本书的地步，但是书的作者三观比较正。 越看越是得劲，方牧这一躺就是整个下午。 时间来到深夜，东丰郡炊烟升起，各家各户开始做饭。 方牧拍了拍阿白，起身将店铺的门关上，进了内屋。 阿白瞬间心领神会，很自觉的前往厨房。 吃过晚饭后，方牧继续捧着书看。 “咚咚咚……” 就在方牧看得入神时，一道敲门声响了起来。 方牧放下书，眉头微皱。 此时已经是深夜，是谁在敲他的门？ “吱呀……” 木门转动声响起，门口站着个方牧熟悉的人——传达处负责人。 “这是司长给你的信。”传达处负责人将信递给方牧，又拿出一块牌子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话的时候，传达处负责人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传达处负责人很清楚，面前这位深得司长欣赏，而且脾气特别古怪，他可不想触了眉头。 方牧接了过来，说了句多谢，等到传达处负责人离开之后，这才将门关上。 躺在床上，方牧很熟练的拍了拍床沿。 阿白轻巧的跳了上来，翻了个身露出雪白的肚皮。 方牧打开信，用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熟练的撸着阿白柔软的肚子。 撸猫是会上瘾的，方牧不知不觉已经上瘾。 【方牧吾徒，事已成。】 信的开头就表示事情已经成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方牧继续往下读，把所有内容都看完之后，起身烧掉信才重新躺回床上。 信的内容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说以后怎么联系方牧，另一部分则是关于报酬的。 监天司的报酬除了世俗用的银两以外，还有一种通用的货币，那就是玄石。 玄石和鬼市的染血铜钱一样，既可以用来修炼也可以交易，更可以在监天司换取物品，当然换取物品仅限于监天司的人。 不过方牧这个老关系户打破了这个局限，他可以通过各个地方的传达处换取，只需要表明身份即可。 证明方牧身份的，就是和信一起送过来的牌子。 方牧拿起牌子仔细打量。 这块牌子很普通，上面写着一个“仵”字，是方牧“仵作”代号中的一个字。 虽然不知道监天司如何鉴别牌子真假，但是这块牌子很重要，方牧收了起来。 房间的油灯闪烁着，方牧拿起吴司长给的书本继续观看。 书的后半部分是很多关于诡异的知识，方牧入行不久，这些知识也是方牧极其需要的。 一直看到倦意涌上心头后，方牧这才放下书本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方牧心中有了个计较。 如今有了一个较为稳定的信息来源，接下来就是利用这个信息来提升自己了。 夜沉如水，阿白靠在方牧旁边，舒服的叫了一声…… …… 东丰郡偏远的笙歌县，此时也是一片宁静。 “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更夫路过街道，慢条斯理的敲了一下锣。 整条街道安静异常，没有人回答他。 黑暗宁静得可怕，仿佛一只恐怖的野兽正在蛰伏之中。 更夫走一段距离敲一下锣，走着走着已经来到了街道的尽头。 “再有一段路就差不多了。”更夫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了一句。 前方出现一个巷子，巷子内昏暗异常。 更夫走入巷子内，一边敲锣一边喊，走着走着突然现前方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碰的一声，撞击在更夫的胸口，将更夫撞得跌倒在地。 “哎哟，谁啊，走路这么不小心！”更夫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借着月光，他看到了是谁撞的。 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轻衫的女子坐倒在地，以手掩面轻轻的哭泣着。 女子的衣衫非常轻薄，在月光照耀下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 更夫吞了口唾沫，暂时忘记了脾气，小心的问道:“姑娘……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虽然在说话，但是更夫的眼睛一直往女子衣领的空隙上瞟。 女子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无力下又跌倒在地，哭道:“大哥，能扶扶小女子吗？” 声音如同黄鹂般清脆，给更夫听呆了。 更夫将铜锣挂在腰间，走过去扶起女子，这才看到女子的模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看……真好看。” “大哥，你说什么呢。”女子羞怯的道:“小女子名小艳，刚才脚崴了，大哥是个好人，能送小女子回家吗？” 说着说着，小艳靠了上来。 柔软混合着香气，更夫呆滞的点了点头。 小艳指着身后，道:“小艳家就在那里，大哥我们走吧。” 更夫嗯了一声，扶着小艳走向街道的尽头…… 第九十九章 双影遁（为堂主“一生钟爱牠”加更！） 巷子黑暗，更夫扶着小艳，在巷子中越走越深。 周围的人户越来越少，月亮隐入云层，月光变得微弱起来。 更夫鼻子间环绕着香味，手已经从小艳的胳膊移动到了腰间。 两人都没有说话，整条巷子更显安静，除了脚步声以外。 “咔——嘭！” 就在这时，更夫没看清脚下的路面，被一个石头绊倒在地，抱着膝盖连连呼痛。 “大哥，你没事吧。”小艳扶着更夫的胳膊站了起来，柔声问道。 “没事没事。”更夫不停的说着没事，下意识的瞥了周围一眼，愣住了。 月光虽然藏在乌云中，但是还有微弱的余光。 借着余光的照耀，巷子两边哪里还有什么人户，全是光秃秃的墙面。 “大哥，怎么不走了？” 黑暗中看不到小艳的脸，只能听到声音。 更夫没有搭话，盯着两边的墙壁，想到了一个流传在坊间的传说，让他汗毛直立。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独自行走在街道上，如果遇到有人问路，甚至让你带他回家时，千万不要去带路。 因为你不知道在给人带路，还是在给鬼带路。 更夫吞了口唾沫，即使夜晚凉爽，他的冷汗仍然从额头上流下。 “大哥，我家就在前面。”小艳指了指前方的黑暗，幽幽的道:“我们抓紧吧，到家之后小艳好好款待你。” 更夫下意识的点头道:“哦，好、好……” 他不敢乱动，继续扶着小艳往前走，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只是个传说，不要紧，不要紧。” 两人继续往前走，巷子里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让更夫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刚才美色攻心没有感觉到，现在他听到了。 整条巷子里脚步声整齐划一，换句话说就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更夫只觉得天旋地转，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大哥，到了。” 这时，小艳的声音传来。 更夫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到前方，双腿一软坐到在地。 前方突兀的亮起一抹火光，在火光的照耀下有一块灵位摆放着，灵位上有一行小字。 “小……小艳之灵位！” 更夫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刚好碰到小艳的双腿，让他更加恐惧了。 小艳衣服下摆处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腿，怪不得走路没有声音。 就在更夫想要爬起来时，一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冰凉的感觉从肩膀蔓延到全身。 “饶……饶命。”更夫紧闭双眼，一个劲的求饶。 “大哥，我们一起回家……回家……” 巷子里传来幽幽的声音，顷刻间恢复平静。 …… 东丰郡。 方牧起了个大早，享受完阿白做的早饭之后，打开店铺的门，躺在躺椅上思考着一些东西。 现在暂时没有事，他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在虎跃峡事件结束之后，方牧有两个收获。 进入鱼跃境是其中一个收获，第二个收获则是九丝诡气。 方牧仔细捋了捋自己的能力，现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类型。 攻击类有阴鬼刺、庖丁解人刀和虎力拳。 防御类有双重金身决。 身法类有土行术。 特殊类有绿瞳之术、易容术。 这里面的特殊类是方牧自己划分的，因为确实分不出是攻击还是防御。 九丝诡气可以带来巨大的提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方牧琢磨着该怎么提升。 双重金身决、庖丁解人刀和绿瞳之术在上次提升的时候，每一项都花费了两丝诡气。 方牧暂时没有把想法放在其他技能上，而是主要集中在双重金身决。 攻和防，方牧更加倾向于防御。 只要能够肉起来，肉到连敌人都打不动自己的时候，就可以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了。 想通之后，方牧注入了一丝诡气，提示音响了起来。 【你给双重金身决注入一丝诡气，双重金身决+1。】 一丝诡气如同泥牛入海，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方牧又注入了一丝诡气。 【你给双重金身决注入一丝诡气，双重金身决+1。】 “还没变？”方牧愣了愣，突然心疼起来。 眨眼间两丝诡气就没了，这可是好不容易获得的东西。 方牧咬了咬牙，继续往双重金身决里面注入诡气。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还不如干脆点。 在注入到第四丝诡气之后，提示音终于出现了变化，让方牧松了口气。 【你给双重金身决注入诡气，获得技能——三重金身决，金身一起，防御无双。】 一道信息传入脑海，方牧心头一动，三层薄薄的金光笼罩全身。 由两层转化为三层，防御力大幅度增强之后，方牧表示很满意。 九丝诡气用掉四丝，现在还剩下五丝，方牧又想了下，将注意力瞄向土行术。 庖丁解人刀攻击尚可，暂时不去考虑。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加三重金身决，方牧表示没有这么蠢。 第一次加点用掉两丝，第二次用掉四丝，第三次会不会是八丝诡气？ 他只有五丝诡气了，万一不能引起质变，那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就好像明明知道自己一夜只能五次，非要做七次的话，那最后只能伤到自己。 方牧将注意力转到土行术也是有想法的，防御力强了，攻击也尚可，那就得加点度了。 易容术暂且不谈，目前易容术确实没有亮点。 其他技能都已经升级过了，唯独这土行术还是最初的等级，提升土行术也是适合的做法。 想到这里，方牧将诡气注入土行术中。 【你给土行术注入诡气，土行术+1。】 【你给土行术注入诡气获得技能——双影遁，可于原地产生幻影，迷惑对手。】 一股信息传入脑海，方牧已经明白了双影遁的妙用。 如同简介一样，不仅度极快，更有幻影这个特殊的东西。 方牧拿起桌上的杯子，突然间停顿了。 紧接着拿起杯子的“方牧”消失不见，床上出现另一个方牧。 “值了。” 方牧非常满意，不仅够快，还能够欺骗对方，简直没有更值的了。 到这里诡气已经用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三丝诡气。 第一百章 新的事件（为堂主“无节操001”加更！） 方牧并没有继续往其他技能注入诡气，因为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他的诡气不足以引起质变。 这三丝诡气他打算先留着，以后再获得诡气时使用。 桌子上躺着的阿白人性化的揉了揉眼睛，刚才它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多出两个主子？ 方牧被阿白的模样逗笑了，上前揉了揉阿白的头。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上响起…… 方牧皱了皱眉，这个时候了是谁来找他？ 没有多想，他来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到传达处负责人正站在门外。 “出事了。”传达处负责人在开门后直入主题，道:“笙歌县死人了。” 方牧一愣，随后问道:“死人了，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传达处负责人摇头道:“笙歌县传达处查了一下，确定与诡异有关，但是传达处的实力不高，恐怕很难处理，现在需要你去一趟。” 简单的说明来意之后，传达处负责人递给方牧一张纸就离开了。 纸上面是笙歌县传达处的地址，也是方牧到笙歌县后的联系方式。 方牧将纸上的内容看完之后，挎上木箱子带着阿白，直接朝笙歌县赶去。 他的内心是兴奋的，正愁找不到诡异，现在就有人送菜了。 笙歌县距离东丰郡有一段路，方牧没有多做停留，这一路上以全赶路。 双影遁的度比起土行术快了一倍不止，不过方牧赶路时现个问题，这双影遁的特效是不是加得有点夸张了？ 每一次移动，后面都有一个幻影，搞得方牧觉得自己像个夜空里的萤火虫。 不过特效夸张归夸张，用起来就两个字——真香。 …… 当方牧赶到笙歌县时，马上前往笙歌县的传达处。 笙歌县的传达处位于一条小巷子中，是一个买酒的铺子。 此时店铺大开，一个穿着布衣的年轻男人正站在柜台旁算账。 方牧走了进去，来到柜台前饶有兴趣的看着年轻男人。 还真别说，这监天司装得挺像，明明没什么人，还要在这里假装算账。 年轻男人抬起头，疑惑的道:“这位客官，您需要买点什么酒？” 方牧直入主题，将写有“仵”字的牌子递了过去。 年轻男人一愣，接过牌子仔细打量片刻后，将牌子还了回去，低声道:“原来是仵作，我是笙歌县传达处负责人，我叫赵五全，请跟我来。” 仵作，是方牧的代号，赵五全并不知道方牧真实姓名，只能以“仵作”代称。 方牧收好牌子，跟着赵五全走进内屋。 刚一进内屋，身为仵作的职业习惯让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顺着血腥味看去，只见一具尸体正躺在一张草席上。 赵五全指着尸体苦笑道:“白天现的，尸体的身份是更夫，我过去看了看，动用监天司的关系将尸体带回来了。” 方牧走了过去，现尸体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牙印，皱眉道:“你们怎么现是诡异做的？” 赵五全上前，抬手打出一道光芒。 尸体上方出现一道黑气，很快消失不见。 赵五全解释道:“有部分玄士的神异能够辨别，恰好我就是其中之一。” 方牧点了点头，道:“我需要验尸，你先出去一下。” 赵五全愣了愣，验尸？ 一想到对面这位的代号，他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不过赵五全很聪明的没有过问，毕竟司长大人以烧其他司长祖坟为威胁钦点的人，他赵五全可不敢去瞎想，马上离开了内屋。 等到赵五全离开之后，方牧这才开始行动。 尸体露出来的部分都是密集的牙印，双眼瞪得大大的，能够看到死前的恐惧。 【你摸取无名尸体，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无名尸体，获得线索——铜锣与鼓锤，效果不明。】 提示音戛然而止，方牧脑海中多出铜锣和鼓锤两种东西。 接下来就再也查不到什么了，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从尸体的尸斑和僵硬程度来看，应该是在丑时死亡。 方牧走出内屋，刚好看到焦急等待的赵五全。 “查到了吗？”赵五全问道。 方牧摇了摇头，道:“告诉我事情生时的具体地点。” 赵五全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之后，道:“死者是更夫，主要是在银秋巷到跃封巷这条路打更，生的时间大概是夜晚，因为是今天早上才现的，现的地点是银秋巷。” 夜晚，银秋巷？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银秋巷在哪里？” 赵五全闻言，马上告诉了方牧银秋巷的位置。 方牧点了点头，又说了两句之后离开了店铺，朝着银秋巷走去。 赵五全看着方牧离开的背影，很聪明的没有多问。 …… 当方牧来到银秋巷时，看到面前空荡荡的小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巷子很破落，连周围的房屋都破落异常。 周围没有什么人，除了巷子尽头以外。 在巷子的尽头正有一个老妇人蹲在角落，往地上的火盆烧着黄纸。 方牧走了过去，来到老妇人面前。 烧纸的老妇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了方牧一眼，目中带着疑惑。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方牧皱眉道。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死人了啊，给死人烧点纸，让人家过得也安生点，小伙子你赶快离开吧，晚上不要来这里闲逛了。” “哦？”方牧饶有兴趣的道:“为什么呢？” “咳咳咳。”老妇人咳嗽一声，颤巍巍的道:“因为啊，晚上会有鬼啊。” 说到这里，老妇人站了起来，有些艰难的道:“小伙子，能不能送我一下，我这人老了，走不动路了，怕找不到路啊。” 方牧脸上带着笑容:“当然，尊老爱幼是我应该做的。” 说到这里，方牧伸手扶住老妇人的胳膊。 就在这时，方牧的手轻而易举的穿过老妇人的身体。 “怎么了，小伙子你为什么这么不专心啊。”老妇人又咳嗽了一下。 方牧脸上的笑容更甚，也没有拔出杀猪刀，直直一拳锤了过去。 “别和我玩这些东西，你玩不起。” 第一百零一章 空白的佛经（为堂主“无节操001”加更！） 随着方牧直直的出拳，真气运转到手臂的位置。 “虎力拳！” 火红色的真气在方牧背后腾起，形成一个狰狞的虎头。 “吼！” 低沉的咆哮从狰狞虎头上传出，以虎头为中心，一道火红色的声浪飞扩散。 街道两旁的墙壁被火红色的真气冲击之下，刹那间化作粉碎。 受到火红色真气冲击最猛的是老妇人，在火红色真气席卷之下，老妇人出惨叫。 就在这时，一道无形的波纹涌现，方牧伸出了右手。 【你摸取诡魂，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诡魂，获得线索——绣字的手帕，效果未知。】 阿白吐出黑气，将老妇人吸收的干干净净。 方牧右手一翻，一张白色的手帕出现在手中。 手帕干净洁白，在右上角绣着一个“梅”字。 方牧仔细检查了一下，除了这个字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线索。 街道两旁的墙壁已经成为废墟，在巷子口有喧闹的声音传来。 即使这个巷子很偏僻。但是方牧的打斗过于震撼，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 听到脚步声靠近，方牧施展双影遁，离开了小巷子…… 日出日落，转眼间到了晚上。 漆黑的银秋巷冷冷清清，早上的大动静因为时间的推移已经人去楼空。 在巷子外传来一声敲锣声，本来安静的街道刹那间有了动静。 一个手执铜锣和鼓锤、肩膀上蹲着白猫的男人正在街道上走动。 男人每走一段距离，就用鼓锤敲击铜锣，出砰的一声脆响。 这个男人就是方牧。 白天闹出大动静之后，他一直在银秋巷周围活动，可是再也没有碰到诡异。 一直找到夜晚也没有收获，等到夜深人静之后，方牧又一次出现在街道。 找了一圈之后还是没有现诡异的动静，方牧突奇想，拿出了之前摸到的铜锣和鼓锤。 更夫是怎么死的，是在打更的途中死。 方牧想要模仿一下更夫打更的情况，看看能不能遇到诡异。 他从跃封巷一直到银秋巷外面的街道一路走过来，边走边敲锣，并没有遇到诡异，现在就只剩下银秋巷了。 来到巷子外面，方牧看着漆黑的巷子，铛的一声敲响铜锣，朝巷子内走了过去。 漆黑的巷子安静异常，只有方牧的脚步声。 每走一段方牧就敲一下铜锣，不一会儿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长度。 巷子内一片安静，就在方牧认为今天已经没有收获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大哥，我脚崴了，能不能送我回家。” 声音如同黄鹂清脆，听在耳朵里如沐春风。 方牧转过头，借着月光看到一个身着轻衫的女子正站在身后。 轻衫女子见方牧转过头来，柔声道:“小女子叫小艳，在巷子里崴了脚，大哥能不能扶我回家。” 手上传来一阵热感，方牧低头看去，现手上的铜锣鼓锤竟然渗出鲜血。 鲜血遇到铜锣之后，仿佛火遇到了树木，铜锣鼓锤眨眼间开始燃烧起来。 方牧松开手，任由铜锣鼓锤消失得一干二净。 “大哥，你回答小艳啊，小艳好可怜的。” 轻衫女子朝着方牧飘来，柔媚的声音和飘这个动作一搭配，有种奇特的怪异感。 方牧抬起手，一抹刀光闪过，火红色的刀网将小艳笼罩。 “啊——” 小艳出惨叫声，在火红色刀网中身影越来越淡。 “就这？”方牧不屑的撇了撇嘴。 还以为是有多强的，原来就是个小角色，一刀都扛不住。 无形的波纹出现，方牧没有迟疑，缓缓伸出手，提示音传了过来。 【你摸取诡魂，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诡魂，获得线索——佛经，效果未知。】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加上之前获得的真气，真气鱼上面的鳞甲有亮起好几片。 轻衫女子的身影越虚幻，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方牧收刀归鞘，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再也没有现诡异的踪影。 铜锣和鼓锤已经被鲜血烧成了灰烬，方牧也没有继续闲逛，朝着笙歌县传达处走去。 …… 笙歌县传达处内，赵五全听到敲门声，上前打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后，让方牧进了店铺。 “你去休息吧，我有点事要做。” 方牧支走了赵五全，掏出刚刚获得的东西，一本破旧的佛经。 这本佛经封面呈黄色，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了。 当方牧打开佛经，却现佛经上面空空如也。 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每一页都是空白的。 方牧仔细查看之下，仍然一无所获。 这本佛经就是一本没有内容的书籍，如果不是摸尸术提示的佛经，方牧甚至怀疑这就是一本空白书。 方牧捋了捋思绪，到现在为止他灭了两个诡异，除了真气以外，总共收获了一本空白佛经和一张绣得有“梅”字的手帕。 这两样东西从表面看是毫无关联的，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联系在一起。 方牧想了想，将东西收进木箱子之后，来到店铺内屋。 赵五全并没有休息，正在店铺内屋的凳子上坐着。 当他看到方牧走进来时，马上站了起来。 方牧直接问道:“笙歌县附近有没有寺庙？” 既然是佛经，那么必然与寺庙有关。 赵五全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又会扯到寺庙上。 不过他也没有墨迹，皱眉苦想了片刻，马上就想起来了。 “笙歌县没有寺庙，可是在笙歌县偏西的独轮山有座寺庙。”赵五全娓娓道来:“那座寺庙是座小庙，除了一些妇女之外很少有人去，我也是偶然听说的。” 方牧来回走了一下，吩咐道:“我去一趟笙歌县，你留在这里吧，看看笙歌县还会不会出现诡异。” 和佛经有关的东西里面，方牧能够想到的就是寺庙。 现在恰好有一个寺庙，方牧打算去看看。 赵五全楞道:“现在吗，我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好？” 方牧点了点头，带着木箱子直接出了店铺。 事不宜迟，说不定还有更多的韭菜等着他去收割，哪里还有等着的道理。 第一百零二章 寒虚寺（为舵主“无能度”加更！） 独轮山。 方牧来到山脚，看着面前的荒山，眼睛微微眯起。 独轮山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头，荒山野岭的加上夜晚的原因，这里也没有什么人。 从山脚下往上看，看不到什么东西。 方牧抬起脚，朝着山顶走去。 独轮山罕有人至，山路虽然崎岖，在方牧的双影遁之下却犹如平地。 走了半柱香的路程之后，方牧停了下来。 半山腰上有一座古朴的寺庙正立在林间，寺庙内灯火点点，寺庙外密林深深，两相衬托之下，给寺庙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咚咚咚……” 空旷无人的树林中，沉闷的敲击声回荡不绝。 “木鱼？” 方牧朝寺庙走了过去。 来到寺庙门前，他没有选择敲门，身形如同一只老鹰般越过，从低矮的院墙跃了过去。 寺庙内的小院子干净倒是干净，只是略显陈旧，到处都是岁月磨过的痕迹。 院落的主屋内灯火通明，油灯的照耀下，一个身披灰色僧衣的僧人背对着方牧，肩膀不住的抖动。 咚咚咚的声音正是从主屋内传来。 方牧走了进去，一直来到僧人面前，这才看到僧人的模样。 从样子上看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普通。 在僧人正前方没有佛像，是一个布满刀削斧刻痕迹的供桌。 供桌前面的破烂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上面是一个佛陀。 方牧笑道:“没有佛像，却对着画中佛陀诵经念佛，你倒是诚心。” “咚咚咚……咚……” 木鱼的声音渐渐变小，僧人敲击木鱼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寒虚寺主持忘痴，见过施主。”僧人行了一礼，答道:“佛不看表象，心诚则灵，贫僧也想给佛像弄上金装，奈何财力不够。” 方牧上下扫视了忘痴一眼，道:“我听闻主持大多是穿黄色僧衣，着红色袈裟，怎么到你这里却穿灰色僧衣？” 忘痴找了个蒲团，小心翼翼的铺在地上，示意方牧坐坐。 方牧摇了摇头，没有坐在蒲团上。 忘痴叹了口气道:“因为穷啊，贫僧也想穿黄色僧衣。” 方牧没有说话，而是拔出了杀猪刀，一刀朝忘痴身上劈了过去。 深山老林的，已经夜半时分还敲木鱼，对自己到来也是波澜不惊，这叫忘痴的僧人有问题。 “佛法无边。”忘痴双手合十，一道金光在身上闪动着，将方牧的杀猪刀阻挡在外:“施主，佛前请勿动刀兵。” “轰！” 火红色的刀网将忘痴笼罩，在火红色的刀网攻击之下，忘痴身上的金光如同冰遇上火，刹那间消融。 杀猪刀架在忘痴的脖子上，忘痴的脸色变得苍白。 一招，他败了。 方牧一脚将忘痴撂倒，道:“我是个粗人，不懂你这些咬文嚼字的行当，告诉我，笙歌县的命案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僧人在和他打玄机，可是他听不懂，听不懂怎么办呢，那就按照他方牧的想法来办。 忘痴一愣:“命案？” 方牧掏出佛经甩在地上，冷道:“这个和你们寒虚寺有没有关系？” 忘痴感受到脖子上杀猪刀的寒气，苦笑道:“施主，能不能先把这个刀给弄掉。” 方牧点了点头，将杀猪刀挪开。 忘痴起身拿起地上的空白佛经，仔细翻看之下，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方牧定睛一看，眉头微微皱起。 这也是一本佛经，在忘痴的翻动间，方牧看到这本佛经也是空白的。 两本一模一样的空白佛经，这里面有点东西。 “施主。”忘痴将佛经放下，苦笑道:“这事确实和我寒虚寺有关，施主可否听我细说。” 方牧点了点头。 忘痴站了起来，朝内屋走去。 方牧没有阻拦，跟着忘痴走了进去。 内屋与主屋相连，同样的破落异常。 跨过内屋和主屋的交界线之后，方牧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房间里设施陈旧简陋，在最前方挂着一张画像——女人的画像。 画像上的女人穿着白衣，长相极为美丽，吸引方牧目光的却是女人白衣的下摆位置。 在白衣的下摆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字——梅。 一看见这个梅字，方牧马上想到了那张绣得有“梅”字的洁白手帕。 “想不到一座六尘不染的寺庙内，竟然挂着女子的佛像。”方牧若有所指的道:“忘痴，你这怕不是个欢喜庙。” 忘痴双手合十道:“施主切莫玩笑，此女子其实与我寒虚寺上一任主持有关。” “哦？”方牧盯着墙上的画像道:“细说。” 没想到一来就是上一任主持，这让方牧起了兴趣。 忘痴答非所问:“施主是玄士，可曾听过诡士？” 方牧眼睛微眯:“听过。” 忘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寒虚寺上一任主持就是诡士。” “诡士？”方牧将目光从墙上的画像上撤离，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儿是你们寒虚寺主持做的？” 如果寒虚寺上一任主持是诡士，那这一切就指向了寒虚寺主持。 只是这墙上的画像又是怎么回事？忘痴似乎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 方牧缓缓道:“我想你还有话没说，现在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时间有限，耐心也有限。” 忘痴直直的看着方牧，道:“施主，此事与我寒虚寺无关，只是上一任主持所做，其实这里面错综复杂，与上一代的恩怨有关，施主听我慢慢道来。” 方牧点了点头，这僧人也是个聪明人。 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就干脆如实道来，倒也省了方牧不少事。 忘痴看着墙上的画像，缓缓道:“上一任主持是玄士入的诡士，在成为诡士前，他本是寒虚寺第二个具有天赋的人，当时的寒虚寺也是鼎盛非常。” “第二个？”方牧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一个？” 忘痴双手合十，叹道:“第一个就是主持的师弟，他俩从小在寒虚寺长大，主持叫虚阳，他师弟叫虚落，两人感情很好，本应为寒虚寺的中流砥柱，世事难料之下，他们反目成仇。” “这一切，和一个女人有关。” 第一百零三章 方牧被骗（为舵主“兀栖”加更！） 房间内，烛火闪烁不停。 方牧听到忘痴的诉说，暗道一声好家伙。 按照忘痴的说法，寒虚寺原本非常鼎盛，其中有两个人天赋最高，这两人就是上一任主持虚阳和他的师弟虚落。 两人感情很好，一起为了振兴寒虚寺努力修炼，可是中间却出了事，事情的原因就在于一个女人。 其实很多玄士就是隐藏在普通人之中，毕竟玄士也是人，也不能脱离红尘的生活，比如某个逛青楼的大佬。 当时寒虚寺香火鼎盛，除了男香客以外，自然也有女香客。 有一天，一个名叫梅芙的女香客来到寒虚寺上香，接待梅芙的就是虚落。 梅芙长相绝美，加上性格温婉，符合了所有男人的幻想，那时候正值血气方刚的虚落瞬间沉沦。 两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以一种极快的度私下通欢，还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天下也没有不漏风的墙。 很快这件事就被人知道了，知道的人就是上一任主持，当时同样是个小僧人的虚阳。 虚阳知道之后担心虚落误入歧途，于是私下瞒着虚落找到梅芙，想要旁梅芙与虚落断开关系，没想到就是这一找，虚阳也喜欢上了。 一开始虚阳还很克制，可是接下来虚落做了一件事，让虚阳瞬间惊醒。 虚落找到主持，想要还俗，还愿意从此不再动用玄士的能力。 这让虚阳惊醒，马上找到虚落。 虚落本以为他师兄是来劝他，没想到他师兄说自己才是最应该还俗的人。 两人因此打了一架，最后虚落赢了，离开了寺庙。 后来虚阳当上了主持，却更加不爽，私下找虚落比斗，却都以失败告终。 一次两次之下，虚阳心中的不甘越深了，最后在不知不觉间堕入诡士。 方牧摸了摸下巴，明白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三角恋吗，只是这三角恋的双方都很刚。 忘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方牧皱眉道:“继续，你怎么不说了，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忘痴苦笑道:“主持身具诡士的能力，修为与日俱增，自然赢了，虚落最后死了，主持回到了寺庙，可是……” “可是什么？”方牧眉头微皱。 忘痴叹气道:“没过几年，主持也死了，死因不明。” 方牧用手指敲击桌面，没有说话。 忘痴道:“施主，我已经说完了。” 方牧看着忘痴，眼中有戏谑的神色。 忘痴尴尬的道:“施主，你这是……” “这些应该是虚阳的秘密。”方牧缓缓道:“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忘痴眼神平静的道:“因为我是虚阳的弟子。”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虚阳的弟子，有点意思，那个梅芙后来什么结果？” 最关键的是那个叫梅芙的女人，梅芙可能是揭开局面的关键。 “不清楚。”忘痴苦笑道:“就好像突然失踪了一般，什么都找不到。” 方牧陷入沉吟，失踪了就意味着线索断了，另外的人也已经死了。 不过还是可以从梅芙入手，只是找寻起来会很慢。 忘痴道:“施主，该说的贫僧已经说了，这事儿确实与我寒虚寺无关。” 方牧将腰间的刀鞘拆卸下来，扔给忘痴。 忘痴飞快的接了过来，面露疑惑。 “没事，我让你看看我的刀鞘漂不漂亮。”方牧又把刀鞘拿了回来，起身道:“你跟我去一趟笙歌县。” 刀鞘是李衮给他的，制作的材料是断恶石。 第一次见到卿若梧时，卿若梧曾经用断恶石测试过他，方牧这次也试了试，刀鞘没有丝毫反应。 忘痴为难道:“可是我这寒虚寺……” “人都没有，你守着干什么？”方牧抓住忘痴，直接走了出去。 忘痴苦笑不叠，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跟着方牧一起下山。 …… 笙歌县传达处。 赵五全惊讶的道:“什么，他是玄士！” 方牧眉头皱了皱:“你们监天司到底是什么情报网，眼皮子底下的东西竟然不知道？” 寒虚寺生过这么多事，监天司怎么会不知道，这情报处理能力未免也太差了。 赵五全盯着忘痴，道:“寒虚寺上一代的恩怨监天司确实知道，也是因为那一次的事，寒虚寺分崩离析，可是这个忘痴监天司测试过，并不是玄士，只是个普通人。” 忘痴坐在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回答。 方牧抽出杀猪刀，放在忘痴脖子上，露出个笑容。 忘痴的平静被打破，无奈道:“我也才觉醒神异没多久，这确实与我无关，我只是个逆流境的小玄士啊。” 方牧回头看向赵五全，道:“关于寒虚寺的事你知道，却没有告诉我。” 从刚才赵五全说的话里面，方牧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东西。 这厮是知道寒虚寺的消息的，可是却把他蒙在鼓里，还让他去寒虚寺，有点东西啊。 赵五全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还在琢磨着怎么说。 方牧左手成拳，一个火红色的狰狞虎头在他身后形成。 一股严肃的氛围在房间内出现，空气都快要凝结。 “仵作，你不要冲动。”赵五全摆了摆手，慌张道。 方牧冷笑道:“两种可能，第一，你是幕后之人，第二，监天司有人看我不爽。” 赵五全放下手，陷入沉默。 “看你这表情。”方牧站起身来道:“应该是第二种了，因为是第一种的话，你的做法太蠢了。” 赵五全仍然不说话，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 “吼！” 一道吼声从方牧背后的虎头上传出，火红色的真气汹涌而出。 “噗！” 赵五全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萎靡下去，心中震惊无比。 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方牧，火红色的真气将方牧环绕，在赵五全眼中，方牧好像一个被火焰包围的恐怖诡异。 赵五全心中有种难言的感觉，面前这个男人出手太离奇了，好像根本不受世间的教条框住。 仅仅只是怀疑，只是怀疑，他……他没有证据，他怎么敢！ 第一百零四章 成年人充满欺骗（为舵主“小小小书虫一枚”加更！） 火红色的真气围绕着方牧，方牧身后的狰狞虎头目露凶光，直直的盯着赵五全，好像要将赵五全撕碎。 方牧来到赵五全身边，蹲了下来，拍了拍赵五全的脸，戏谑道:“是谁呢，究竟是谁让你来整我，我可真是好奇啊。” 赵五全嘴角挂着鲜血，苦笑道:“我真的只是忘了说，并没有人要整你，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怀疑，我……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左手不翼而飞，鲜血大量喷涌出来。 方牧目光幽冷，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野兽:“下一次，砍你的右手，再下一次，砍左腿、右腿，最后就是你的项上人头，你的机会还是有几次的。” “你！你！”赵五全疼痛难忍，这一刻他明白了，方牧真的会杀了他。 “你真的很蠢。”方牧不屑的道:“这两天我在看一本书，关于监天司的标准我也很清楚，五大阶层之外原来还有个传达处， 只是你们传达处的人都是落选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五全不明白，他根本不明白方牧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他现在只有恐惧，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 方牧冷笑道:“一个临时的替正式的做事，最后却还要背锅，你认为背完锅之后，你会成为什么，棋子？不不不，应该是弃子。” 赵五全沉默，仿佛忘记了疼痛。 他突然觉得方牧说的挺对的。 方牧继续道:“我是什么身份你明白的，如果我杀了你，现在又没有人，我随时可以给你安排个罪名，你懂吗？” 赵五全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咬牙道:“是张柳，监天司巡长张柳，他嫉妒你，嫉妒你被吴司长收为徒弟。” “目的呢？”方牧皱眉道:“他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赵五全额头汗水淋漓，显然为了忍受疼痛已经到了极限:“你刚刚成为吴司长徒弟，如果这次任务马上失败，这就相当于打了吴司长的脸。” 听到赵五全的说法，方牧已经完全明白了。 嫉妒可以让人面目全非，这个叫张柳的还是个巡长。 赵五全看着自己空空的左臂，苦笑道:“我已经说了，你可不可以让我先治治伤，这血再这么流下去，我可能会死的，你……你干什么！” 方牧举起杀猪刀，平淡的道:“不干什么，杀了你啊。” “你说过的，你会放了我。”赵五全恐慌的道:“说话怎么能言而无信，而且我只是谎报了情报。” 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方牧的眼神转为戏谑，道:“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欺骗，你难道不懂这句话吗， 哦，对了，差点忘了给你安排罪名，你偷袭司长之徒，被司长之徒反杀，没毛病。” 既然站错了位置，那就去死吧，下辈子记得找对人，那就没这么惨了。 杀猪刀划过，在赵五全惊恐的眼神中，赵五全的人头飞起，滚落在一旁。 方牧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忘痴，淡淡的道:“现在我们再来谈谈。” 忘痴双手合十道:“施主，能不能等我找个延续寒虚寺的传人，你再杀我。” 刚才这一幕忘痴看在眼里，只觉得方牧是个狠人。 方牧笑道:“我不会杀你的，你只要帮我找到梅芙，我就会放了你。” 忘痴嘴角抽了抽:“可是你刚才说的，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欺骗。” 方牧拍了拍忘痴的肩膀，道:“没事的，我是成年人里唯一不会骗人的。” 忘痴:“……” 我信你个鬼，你坏得很。 …… 杀了赵五全就像是一件小事，方牧很快把重心放在了寻找梅芙上面。 要说哪个地方的资料最全，就要属监天司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上次见过东丰郡传达处负责人找资料，方牧熟门熟路的来到内屋。 找了一会儿后，方牧找到了一大排书架。 看着密密麻麻的书架，方牧颇为头疼。 找吧，还能怎么办。 方牧、忘痴，包括阿白都加入了找资料的行列中。 阿白不识字也没问题，方牧专门找了“梅芙”两个字，让阿白找有关的东西。 整个过程阿白是懵逼的，我只是一个吃饱了睡的食诡兽，为什么还要学文化？ 忘痴找的内容和阿白差不多，方牧却是找的其他内容。 他找的并不是关于梅芙的资料，而是和虚阳虚落有关的。 光听忘痴的诉说不全面，既然从赵五全嘴里知道了监天司有资料，那么从传达处这里再看一遍，也许能现不同的东西。 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转眼间已经到了白天。 一声鸡叫传来，伴随着这声鸡叫，房间内传来方牧的声音:“找到了。” 忘痴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方牧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微皱。 【虚阳与虚落于悬崖一战，虚落殒命。】 【虚阳欲将梅芙带回寒虚寺，梅芙不从，以手上的匕将虚阳刺伤，跳下悬崖不知所踪。】 【虚阳回到寒虚寺，数月之后无疾而终。】 方牧将资料放下，仔细咀嚼上面的内容。 这个叫梅芙的女人，不简单！ 虚阳是什么，不仅是玄士，更是以玄士入的诡士，可是梅芙却能将虚阳刺伤，普通人怎么能做到这个手段？ 联想到从诡异身上摸到的手帕，方牧得出一个结论，梅芙可能是玄士，或者诡士。 不过这里面还有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会出现两个诡异。 第一个是那个老妇人，第二个则是谋害了更夫的诡异。 从两个诡异身上各自摸出了不同的东西，一个是佛经，一个是手帕。 如果往大了猜想，这两个诡异万一是两个不同的诡士操控的呢？ 方牧觉得不无可能。 “果然是她。”忘痴叹气道:“我就说师尊当时回来时胸口的伤不对，原来真是梅芙下的手。” 方牧没有搭理，问道:“空白的佛经是什么意思？” 他开始忘记了空白佛经的用途，现在陡然想起，问了出来。 忘痴一愣，随后将空白佛经的原因说出…… 第一百零五章 空墓 “空白佛经……”忘痴苦笑道:“空白佛经是虚阳成为诡士的一种方式，虚阳是以玄士入诡士，那个时候的寒虚寺香火鼎盛，香客如云。” 方牧问道:“他是以什么的方式入的诡士？” “开光。”忘痴简洁的道:“他以开光为由，让那些香客们带走空白的书籍去抄写佛经，通过佛经收取香客的生魂炼制诡异。” 方牧将空白佛经拿出，翻看之下并无异常，道:“现在又出现了佛经，虚阳是不是还活着，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忘痴点头，肯定的道:“他的尸体是我亲自埋葬在乡野，这也是他死前的遗愿，我非常确定。” “死了又为什么会有佛经呢？”方牧将空白佛经收好，陷入沉思。 根据忘痴的说法，虚阳已经死了，被忘痴亲手埋葬，可是现在却出现了空白佛经。 空白佛经是虚阳成为诡士的引子，那么现在出现了空白佛经，是其他人，或者虚阳是假死的。 方牧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道:“走，去虚阳的坟墓看看。” 忘痴一愣，马上跟着方牧离开了店铺。 …… 寒虚寺不远处的荒山中。 方牧指着一座孤坟，问道:“这就是虚阳的坟墓？” 忘痴点头道:“没错。” “挖开他。”方牧命令道。 忘痴一愣:“我？” 方牧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忘痴，意思很明显。 荒山里死一般的寂静，忘痴挣扎片刻无果之后，只能宣了声佛号。 一道金光从忘痴身体上冒出，影影绰绰的将孤坟笼罩。 在金光的照耀下，孤坟从顶端开始化作青烟消散。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面前的孤坟已经变成了平地。 被打开后的孤坟空空荡荡，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 忘痴傻眼了，被眼前的一幕搞得头皮麻。 方牧看着空荡的地面，皱眉道:“你亲手埋的人，现在已经没了。” 忘痴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叹道:“看来师尊骗我，他根本就没有死。” 方牧没有说什么，暗中思忖了一下。 也不能说虚阳没有死，这里面有两种可能。 一是虚阳没有死，死亡的消息不过是虚阳以诈死来骗取他人的。 二是虚阳已经死了，这里生的一切另有情况。 不论是那种情况，虚阳这条线暂时没有展，剩下的就只有梅芙了。 关于梅芙的消息也几乎没有，连梅芙是什么地方的人都不知道，这一切也无从查起。 不过方牧有个想法。 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过去了很多年，按理说应该归于平静。 可是最近却接二连三的生怪事，这是有目的的。 任何事都有个目的，方牧觉得始作俑者应该还要犯事。 既然如此，那就来个守株待兔。 笙歌县虽然大，但是方牧有个对诡异十分敏感的食诡兽。 当初在井龙县出现诡异时，阿白就能够率先感觉到，现在是时候用用阿白了。 “走，回笙歌县。”方牧没有犹豫，带着忘痴回了笙歌县。 回到笙歌县之后，方牧先是让忘痴处理掉赵五全的尸体，虽然他是仵作，但是一个尸体摆在店铺内也让人觉得不爽。 忘痴是个识时务的人，对此也没有丝毫怨言，麻溜的处理了赵五全的尸体。 夜色很长，方牧和忘痴呆在店铺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转眼间夜幕降临。 橙黄的灯火在店铺内亮起，是店铺内唯一的光源。 忘痴将火折子收好，看着在灯火中若隐若现的方牧，无奈道:“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 方牧没有说什么，用手轻轻拂过阿白毛绒绒的后背。 忘痴见方牧不想说话，只能叹了口气。 两人继续陷入长久的沉默，油灯上的灯火安静的伫立着。 “喵——” 就在两人等待之时，原本躺在桌子上的阿白突然站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低吼了一声。 方牧看向那个方向，嘴角微微上扬:“来活了。” …… 一条寂静无人的街道，正有一个浑身酒气的醉汉晃晃悠悠的走着。 醉汉手里提着一瓶酒，每走一步就喝一口，脚步蹒跚。 走着走着，醉汉已经走到街道的中间。 “嗯？你是谁，别挡路！” 前方出现一个朦胧的身影，正朝着醉汉走来。 醉汉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来人之后，双腿开始颤。 这人提着杀猪刀，肩膀上蹲着一只白猫，这幅气势汹汹的样子让醉汉醒了酒。 夜深人静又四下无人，有个提着杀猪刀的人在这里站着，醉汉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就准备跑。 一颗明亮的光头出现，忘痴双手合十道:“施主，我们是来救你的。” 醉汉满脸惊愕，怎么又出了个僧人？ 提着杀猪刀的男人正是方牧，他和忘痴顺着方向找到了这个醉汉。 方牧的目光越过醉汉，看到了醉汉身后的东西。 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正趴在醉汉肩膀上，可是醉汉却一无所觉。 俗话说人怕鬼，鬼也怕人。 人身上有种东西叫阳气，是那种脏东西的克星，可是有几种情况却能够让阳气减少，其中一种就是精神状态。 精神状态差、脸色差的人，更容易惹到脏东西。 喝醉了的人精神状态自然不会好，再加上不回家在外面闲逛，惹上这玩意儿很正常。 醉汉感受到方牧的目光，不自觉的转过头去。 入目之处是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孔，就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灰。 醉汉两眼一翻，很直接的晕了过去。 红衣女人站了起来，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红衣女人的下摆，里面空空荡荡。 方牧提着杀猪刀，朝前踏了一步。 月亮的刀光混合着火红色的真气，将红衣女人笼罩。 这时，红衣女人也动了，一股阴风腾起，红衣女人消失不见。 风声从身后传来，方牧扭头看去，只见红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后面，抬起右手抓了过来。 “实力还行。” 对此，方牧在心里给了个“还行”的评价，手中的杀猪刀回转，再一次将红衣女人包围。 第一百零六章 以假乱真 刀光再一次笼罩红衣女人，红衣女人又一次消失。 忘痴大喊道:“小心，它的度很快！” 方牧手中的杀猪刀回转，很突兀的出现在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一幕让忘痴愣了愣，他甚至怀疑方牧是不是砍歪了。 可是下一刻忘痴知道自己看错了，因为红衣女人竟然离奇的出现在刀光的笼罩之处。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往方牧的刀上撞。 “啊——” 凄厉的吼声从红衣女人嘴里出，红衣女人的身形在刀光的笼罩之下慢慢变淡。 无形的波纹出现，方牧缓缓伸出手。 【你摸取诡魂，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诡魂，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诡魂，获得线索——羽毛，效果未知。】 真气和诡气融入方牧体内，方牧收回手。 阿白适时吐出黑气，将红衣女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羽毛？ 方牧伸手入怀，假意从怀里取出了羽毛，拿在手里仔细打量。 这羽毛似乎是某种禽类的，不过方牧并不认识，唯一的特点就是羽毛特别长。 忘痴走了过来，没有打扰。 街道上除了两人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昏迷的醉汉。 方牧问道:“笙歌县有人养这种禽类吗？” 他不认识羽毛的品种，忘痴也算是笙歌县人，也许认识。 “能给我看看吗？”忘痴道:“这羽毛还有点特殊。” 他现方牧太神秘了，总有掏不完的东西。 方牧将羽毛递了过去。 忘痴接过来，凑到鼻子上嗅了下之后，道:“这是笙歌县的长尾鸡，笙歌县长尾鸡的尾羽特别长，你看这根羽毛，都快到成人两个手掌的长度了。” 方牧皱眉道:“长尾鸡是在哪里养殖的，家家户户都有吗？” 忘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前是家家户户都有，我听上香的香客说过，有一次生了鸡瘟，那些农户几乎断绝了。” 方牧思忖片刻道:“断绝了，意思是没人养了？” “有人养。”忘痴不假思索道:“来我那里上香的大多是中年妇人，他们经常讨论家常琐碎，我听到过的是……只有一户还在养！” 方牧挥手道:“带我去看看。” 一个新的线索出现，方牧并不想放过，马上让忘痴带路。 两人趁着夜色，朝着唯一一户养长尾鸡的人家走去。 …… 绕过弯弯曲曲的街道，方牧来到一处木屋外停了下来。 忘痴指了指木屋，示意就是这里。 方牧点了点头，来到木屋前，飞快的推开木屋大门，入目之处却是空荡荡一片。 “跑了？” 看这情况是来晚了，方牧围绕着木屋找了一遍，最后在桌子上找到一个对折的纸条。 打开纸条一看，纸条上写着一行字。 【你们不是很想见我吗，找到虚阳让他来见我，地点就在寒虚寺东边五里处的竹林，如果他不来，你们永远也不要想找到我。】 字迹娟秀，从字迹上初步判断是女人所写。 方牧不由得将重点放在梅芙身上，如果从纸条内容的角度来看，梅芙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从内容推断，虚阳还真有可能是假死的。 忘痴也看到了内容，双手合十，苦笑道:“我们去哪里找虚阳，这就像大海捞针一般。” 找个梅芙已经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是毫无线索的虚阳。 方牧看着纸条道:“他不是要找虚阳吗，我们给他找一个就行了。” 忘痴一愣，不明所以。 “先离开再说。”方牧没有解释，当先离开了木屋。 两人并没有回店铺，而是去了寒虚寺。 既然说要去寒虚寺碰头，那就没必要再留在笙歌县。 穿过一片树林之后，两人回了寺庙。 “施主，你打算怎么做？”忘痴疑惑的道:“如果没有虚阳，梅芙也不会见我们。” 他看方牧的样子，好像胜券在握，这一路上都没说什么。 到了寒虚寺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方牧用手指敲击桌面，道:“你知道虚阳长什么样子，将虚阳的模样描述一下。” 忘痴闻言点了点头，把虚阳的样子大概说了一遍。 方牧伸出手，一道火红色的真气在手指闪现。 忘痴看着火红色的真气，突然现自己的面部一紧，好像生了某种变化。 方牧找了一块铜镜，递给虚阳，淡淡的道:“你看看还差什么？” 虚阳接过铜镜，看着铜镜上陌生的自己，整个人愣住了。 易容术，也就是方牧从来没有动用的能力，可以用真气改变相貌。 既然梅芙非要见虚阳，那方牧就用易容术伪造一个虚阳出来。 忘痴虽然心中惊讶，但是也明白方牧的意思，指着鼻子道:“这里太大了。” 火红色的真气闪过，忘痴的鼻子小了一些。 两人慢慢进行修改，直到半柱香之后…… 忘痴看着铜镜中完全陌生的自己，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方牧收回手道:“现在就去，从现在起你就是虚阳。” 事不宜迟，两人收拾了琐碎的东西，马上出了寒虚寺，朝着预定的地点赶去。 …… 纸条上说的地址很详细，方牧很快就找到了竹林。 前方的竹林茂盛，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 方牧当先踏了进去，忘痴紧随其后。 没有目标，两人朝着前方走了一段之后，一道悠扬的萧声传来。 方牧顺着萧声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前方出现了一个吹箫的女人。 吹箫女人长相绝美，身材婀娜，在竹林的衬托下竟然有几分除尘的气质。 “梅芙？”方牧皱眉道:“果然是你。” “是我。”萧声渐渐停歇，吹箫女人放下手中的长萧，目光看向忘痴的方向，吟道:“君生我已生。” 忘痴双手合十，上前一步道:“长久盼君归。” 方牧皱了皱眉，这节奏不对。 就算他方牧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这么浅显的句子也能够听得懂的。 君生我已生，长久盼君归。 这句话里面的含义，好像是情人之间的互诉衷肠，可是……这不是三角恋吗？ 第一百零七章 反转 方牧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时，梅芙开口了。 “当日你让我勾引你师弟，助你登上主持之位。”梅芙的声音充满恨意:“可是你却反手将我打伤，要不是我命大，早就已经魂归幽冥，你却因为消灭诡士，大兴了寒虚寺。” 周围的寂静配合梅芙充满恨意的声音，让梅芙看起来充斥着一股冷厉感。 忘痴走上前，摇头道:“芙儿，当初我也是逼不得已，我马上就要继任主持，监天司也查得紧，之后我一直在找你……” 方牧站在一旁，看着声情并茂的忘痴，暗叹一声演技真好。 梅芙冷笑道:“放屁，你找我应该是为了那件事吧，而且你是最近才开始放出那些诡异，想要把我引出来。” 听到这里，方牧来了兴趣。 看来这里面还有个大秘密啊。 忘痴又上前几步，叹了口气道:“芙儿，当时我并没有下杀手，不然你又怎么能活到现在，我当主持也是为了那个秘密。” 梅芙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不管如何，我是不能信你了，那个东西我也感兴趣，我可以和你一起，但是……小心！” 话还没有说完，梅芙看着忘痴身后，大声提示了一句。 忘痴转过头，刚好看到满天飞舞的火红色刀网。 “轰！” 金色的佛光在忘痴身上涌动，这一次忘痴抗住了方牧的庖丁解人刀。 “我说怎么听着不对味呢……虚阳！” 寂静的树林里，响起方牧幽冷的声音。 刚开始方牧还觉得忘痴演得好，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演技好是一回事，关键问题在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忘痴他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还能在一开始就对上暗号？ 这里面有一个可能，忘痴就是虚阳！ 忘痴转过头来，努力的对方牧使眼色，金光之下显得非常滑稽。 方牧摇头道:“不管你是谁，你都得死。” 他是虚阳还是忘痴，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自己在店铺杀了赵五全，只有忘痴这个目睹之人，其实忘痴迟早都得死。 现在已经找到梅芙，忘痴也就没了留着的必要了。 忘痴见方牧不管不顾，叹了口气，身上的金光爆之下，已经撤到梅芙身旁。 梅芙马上警觉起来。 “实力不错，比起寒虚寺可高上不少。”方牧冷笑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被监天司的查到。” 忘痴双手合十:“佛门有轮回的说法，而我当时是诡士，将其转变成了夺舍。” “也就是说。”方牧缓缓上前，身后有一只狰狞虎头出现:“你真是虚阳。” 虚阳扭头看向梅芙，道:“此人是监天司爪牙，有刀法、身法、拳法三门神异，我早已经摸透，你施展幻术控制他，如果不除掉他，我们必然危险。” 梅芙权衡利弊之后，点了点头。 “你们今天都要留下。”方牧的手指抹过杀猪刀:“一个都别想活。” 身后的虎头咆哮一声，火红色的声浪优先朝着两人卷去。 方牧提着杀猪刀，庖丁解人刀紧随其后。 原地留下一个影子，下一刻满天的火红色刀网已经笼罩了虚阳和梅芙。 “佛法无边！”虚阳大吼一声，一道金光从他身上出现，将他和梅芙两人罩住。 声浪与刀网落在金光上，让方牧皱了皱眉。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没有对金光产生伤害。 “还不快点！”虚阳大喝一声。 梅芙打了个激灵，一道黑气从她身上扩散。 原本正在攻击的方牧停了下来，满天的攻势消失不见。 寂静的竹林中，方牧好像一个木雕般一动不动。 虚阳松了一口气，撤掉金光道:“我夺舍之后又变成了玄士，实力大幅度下降，你没有天赋，好在这手段倒是能出奇制胜。” 梅芙听到这话，皱眉道:“我的能力是动情幻术，他怎么只是不动？” 虚阳一愣，暗道不好。 金光从他身上撑起，可是时间太过于短暂，来不及将身旁的梅芙笼罩。 猛虎的咆哮声出，在火红色的真气中，梅芙从外面的皮肤开始化作焦黑，转眼间变成了一地的焦炭。 “可惜了。”方牧淡淡的道。 为了解决二打一的劣势局面，方牧下手太重了，没能引出梅芙的诡异摸尸。 “你！”虚阳惊愕道:“你怎么还有神异！四神异？” 方牧不屑道:“这幻术太低级了。” 满天的刀网再次出现，斩在虚阳的金光上。 可是攻势猛的一顿，竟然毫无寸进。 这金光的防御高的出奇，庖丁解人刀无法攻破。 方牧空余的左手轰出一拳，背后的狰狞虎头出巨大的声浪，仍然没办法攻破虚阳的金光。 “你是乌龟壳吗？”方牧淡淡的道。 虚阳的声音从金光中传出:“夺舍之后为了保命，防御手段倒是重点修炼，我看你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四神异绝无仅有，不如你我合作如何？” 方牧攻势不减:“可以，你先撤掉金光。” “我也不是小孩子。”虚阳笑道:“用你的话来说，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欺骗。” 方牧没有再说，撤掉了攻击。 “我现在是玄士！”虚阳大声道:“你也不像监天司一样只知道除诡，不如我们合作，夺取佛门遗址！” 方牧衣袖一甩，杀猪刀指着虚阳，道:“可以，你先撤了这金光再和我说话，难不成你的攻击手段近乎于没有？” 虚阳闭上嘴。 场面安静下来。 方牧好整以暇的道:“这金光你总不可能一直撑着，我看看你熬得了多久。” 金光中，虚阳的脸色变得极差。 两人在竹林中对峙，良久之后，虚阳身体外的金光开始变弱。 方牧盯着正在变弱的金光，杀猪刀重新举起。 “唉……” 金光中，虚阳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 “次数不多了，我本来不想用的，这是你逼我的。” 这颗珠子外表透明，在珠子里有一道黑气若隐若现。 虚阳张开嘴，将珠子含在嘴里。 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虚阳的身体中传来，让人头皮麻。 第一百零八章 夺了个寂寞 在虚阳身后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靠近，转眼之间已经来到虚阳身旁。 来者顶着一颗光头，穿着破烂的僧衣，全身上下都是灰白色，还有大块大块的尸斑。 “这就是你的肉身？”方牧冷笑道:“为了怕监天司，就以夺舍的方式变回玄士，竟然还将肉身保留。” 虚阳含着珠子，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你还有一次机会。” 方牧看着面前的诡异，搓了搓手。 没了梅芙那条小鱼，有条大鱼也不错啊！这玩意儿不知道能不能摸到什么。 “唉！”虚阳叹了口气:“本想做后手，没想到现在就要用了。” 方牧看着这个高大的诡异:“这就是你在笙歌县驱使诡异的手段吗？” 寂静的竹林有悠悠的风吹过，高大的诡异动了起来。 硕大的拳头直立而起，对着方牧头顶轰了过来。 “轰！” 拳头开始汹汹，从方牧头顶落下……一直到地面！ 站在原地的方牧消失得干干净净，高大诡异的身后出现另一个方牧。 金光中的虚阳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 一股强大吸力从高大诡异身上传出，正准备攻击的方牧来不及反应，朝着高大诡异撞去。 惊喜的不只有虚阳，还有方牧。 方牧看着越来越近的高大诡异，缓缓伸出手…… “一丈之内，夺舍天成！”虚阳双手合十，低语了一句。 【你摸取夺灵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夺灵尸，获得技能——分身咒，念动此咒，可一分为二，分身攻敌！】 【你摸取夺灵尸，获得线索——地图，效果未知。】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进入真气鱼的鳞甲中，同时一股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了解了分身咒的使用方法。 可以分出一个化身，化身具有方牧一半的实力。 这个技能也有缺陷，一天只能使用两次，用多了会损伤神魂。 很强大的技能，可惜了，分出来的是个男的。 在方牧摸到诡异的同时，他的脑海突然传来嗡的一声，意识竟然开始模糊。 “夺舍！” 方牧听到了虚阳的低语，明白过来。 这虚阳竟然想要夺舍他！ 意识越来越模糊，夺舍这种离奇的攻击手段方牧也是第一次遇到。 虚阳看着站立不动的方牧，更加卖力的驱动高大诡异。 高大诡异身上的吸力越来越强，方牧身上的火红色真气开始冒了出来。 “四神异的肉身，还是司长之徒。”虚阳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低声道:“我如果夺舍之后，必然能够崛起！” 他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蓝图，借着方牧的身份，从此一路风平浪静，最后走向人生巅峰，成为世界最顶端的存在。 想着想着，虚阳只觉得眼前一花，视角已经出现了改变。 “成功了！” 虚阳看着自己和方牧一模一样的穿着，不由得欣喜若狂。 “恭喜你啊，你成功了。” 就在虚阳喜不自禁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虚阳诧异的看去，现方牧正站在他面前:“这……寒虚寺的分身咒！” 他明白了，这是他寒虚寺的分身咒。 夺舍就是他根据分身咒演变而来，据说分身咒修到高级可以将分身与本体随意置换。 虚阳也修炼过，不过没有这个才能，他走了歪路，研究出了夺舍的方法。 可是……为什么方牧会！ 方牧提着杀猪刀走了过来，暗中松了口气。 在刚才最危险的时候，他死马当作活马医，用了最新获得分身咒，没想到生了这一幕。 没错，虚阳夺舍是成功了的，不过夺舍的是一个分身。 虚阳看着走过来的方牧，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分身始终是分身，又怎么是主体的对手？ 联想到方牧之前摸诡异的动作，虚阳突然有了个恐怖的想法。 “你猜到了？”方牧拍了拍虚阳的肩膀，淡淡的道:“你是第一个猜到的，可是马上就要死了。” 虚阳额头冒出冷汗，刚想说话时，满天的刀光从天而降…… 方牧收刀归鞘，看着已经成为一地碎尸的虚阳，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就像自己杀自己，总有点违和感。 好在分身的碎尸眨眼间化作青烟，消失得干干净净。 高大诡异没了虚阳的操纵，像无骨似的轰然倒地。 阿白吐出黑气，将高大诡异吸收得干干净净后，又疑惑的看着方牧。 刚才好像出现两个主子，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总感觉主子越来越强了。 这种感觉给了阿白一种特别的紧迫感，它心中暗暗鼓劲，以后要多吃诡异变强，还要做好更多的家务，毕竟主子说的，从小事做起！ 这一战结束，一切又恢复平静。 寂静的竹林里只剩下方牧一人，方牧也没有停留，朝着笙歌县的店铺赶去。 还有一份地图，方牧想回去之后看看情况。 …… 笙歌县传达处。 方牧来到传达处门口，正准备打开门时，突然停顿下来。 店铺的门上面本应该是一把挂锁，还是方牧亲自锁上的。 现在门上的挂锁裂开，显然有人暴力拆卸导致的。 方牧皱了皱眉，对阿白使了个眼色，拔出杀猪刀拿在右手，将左手放在门上，背后狰狞虎头出现。 “吱呀——” 木门转动的声音传出，推开门之后，门内的场景显露而出。 方牧看到门内的情况，不由得皱了皱眉。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人正背对着他，在青衣人前方摆着赵五全的尸体。 方牧只是愣了不到一秒，所有攻击全数出手，同时大喝一声:“大胆，竟然杀害监天司人员，快快束手就擒！” 太好了，栽赃嫁祸的好机会！ 青衣人身体一僵，挥了挥袖袍，转过身来。 所有的攻击全部消失于无形，方牧露出郑重的表情。 青衣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样貌，转过身来之后面露无奈。 这就是司长之徒吗，为何和司长的脾气如此相像，见面就是栽赃嫁祸。 方牧没有犹豫，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说完，方牧准备施展双影遁离开。 打？打个锤子，这人好像很强的样子。 就在方牧刚刚转身时，青衣人开口了，说出的称呼让方牧停了下来…… 第一百零九章 青衣人的目的 “少当家，你先别走。”青衣人急忙喊住方牧，苦笑道:“你这性格真的和大当家的太像了。” 方牧闻言停了下来，满脸狐疑的盯着青衣人，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青衣人应该是叫他少当家的。 这称呼怎么听着像是土匪的称呼，比如一些落草为寇的山寨里面，不就有这种称呼吗？ 青衣人恍然，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脸尴尬的道:“一时说顺口了，我是吴司长身边的人。” 说到这里，青衣人递过去一块牌子，正面写着个“吴”字，背面写着个“司”字。 方牧哦了一声，很熟练的拍了拍青衣人的肩膀，大笑道:“原来是自己人啊，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嘛，对了，你怎么叫我少当家的？” “吴司长早年是江湖绿林，身份是一座大山里的寨主。”青衣人解释道:“我是吴司长身边的军师，习惯了称呼，有时候就很难改过来了。” 方牧:“……” 这监天司好像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司长原来竟然是个寨主。 不过英雄不问出处，方牧也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结，问了青衣人的来意。 “比起这个……”青衣人看了眼赵五全的尸体道:“赵五全是少当家的杀的吗？” 方牧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将赵五全的做法说了一遍。 青衣人陷入沉默，片刻之后凑了过来，小声道:“少当家的，这样不妥啊。” 方牧皱眉道:“他受人指使，对我不利，我杀了他有什么不妥的？” 青衣人摇头道:“不是这个，我指的是没有证据。” 说到这里，青衣人找了纸笔，沾了墨水，在纸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片。 这动作熟练度拉满，看来经常做这活。 方牧凑过去一看，满头黑线。 这张纸通篇都是站在张柳的角度，说的内容就是让赵五全如何坑方牧的。 青衣人收好笔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以前落草时也干过，替老当家看折子时也见过张柳的字迹，保准一模一样。” 方牧眼睛一亮:“高啊，这样一来，张柳这家伙跑不掉了吧？” “我回去的时候就把这东西给老当家，看看老当家怎么处理。”青衣人收起纸张:“少当家放心，这事儿没什么大问题。” 方牧点头道:“那就多谢了，对了，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突然在这里遇到青衣人，方牧并不认为是巧合。 青衣人笑道:“老当家说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顺便给少当家的说个事。” “诡异的事吗？”方牧将关于虚阳的事说了一遍。 青衣人眉头皱起:“原来如此，以夺舍的方式从诡士变为玄士，虚阳这一手确实骗过了监天司，不过被少当家的识破，这事儿传到监天司，老当家必然脸上有光。” 一个折子出现在青衣人手上，青衣人将事情生的经过和结尾写完，这才将折子收了起来。 方牧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他记得刚才青衣人说了，还有事情要告诉他。 青衣人坐到桌子旁道:“玄诡遗址要开启了，笙歌县这边就有一个小的。” “就有一个小的？”方牧的重点并不在玄诡遗址上，而是觉得青衣人话里有话:“意思是还有其他大的？” 青衣人点了点头道:“玄诡遗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大大小小多得很，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处理一个大的玄诡遗址，顺便来告诉你一下，这里就是笙歌县玄诡遗址的位置。” 一张纸递了过来。 方牧接过来扫了一眼，已经明白了:“玄诡遗址到底是什么东西？” 遗址二字，标志着以前应该存在过，方牧入行不久，很多东西不明白。 “神异和诡异，这方面我们也研究过，但是所知甚少。”青衣人将手放在桌子上，解释道:“总的来说就是对玄士有好处，对诡异也有好处，但是极度危险， 玄诡遗址每次出现之前，部分玄士诡士都有所感应，监天司也不例外， 老当家的意思很简单，笙歌县的玄诡遗址虽然小，但是对少当家来说就像一块垫脚石，也是有好处的。” 方牧摸了摸下巴，听这么一说他真有点兴趣了。 光是玄诡二字里面的诡字，方牧听着就有兴趣。 “少当家，我该走了。”青衣人站起身来道:“我得先把张柳的事告诉老当家的，让老当家定夺，玄诡遗址里肯定会有各方势力，老当家的意思很简单，你放手施为就好。” 方牧点了点头，同样站起身来:“那我就不送了。” 青衣人摆了摆手，走出店铺:“少当家留步，我先告辞了，哦对了，这个玩意儿没必要留着了。” 站在店铺外，青衣人对着赵五全的尸体挥了挥手，尸体消失得干干净净。 看着青衣人离开的背影，方牧坐回位置，陷入沉思。 玄诡遗址肯定要去，他本来想的是，现在就把已经积攒到四丝的诡气用了，现在看来还是先不要动比较好。 如果在玄诡遗址中遇到什么险情，这四丝诡气可以作为翻盘的手段。 假如现在随便加一个技能，到时候需要用到诡气的时候有没有的话，那就很尴尬了。 方牧来到门口，看着外面黑暗的街道，先是把门关上，这才回到桌子旁坐下。 之前在高大诡异上还摸到了一张地图，回来之后生了太多事就一直没有看过，现在有空了刚好拿出来看看。 一张泛黄的纸出现在方牧手上，方牧打开之后，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线路满脸懵逼。 仔细研究之下，方牧现这地图上的东西完全看不懂。 上面的地名、线路之类的东西很陌生，唯独有一个小红点格外醒目。 方牧又拿出青衣人给他的地址，对此之下也没有相似的地方。 “明天去这个地址上看看。” 琢磨了一下之后，方牧打算明天去青衣人说的地址瞧瞧。 此时也已深，方牧吹灭了油灯的火焰…… 第一百一十章 最强工具人上线 清月山，位于笙歌县北部五十里的位置。 因为风景秀丽，到了晚上月亮当空时，在月光的照耀下犹如蒙上一层清光，清月山因此而得名。 此时太阳刚刚探出头，阳光撒在清月山上，虽然不及夜晚的月光出尘，却也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 方牧拿着地址站在山脚，看着头顶的清月山，将写得有清月山地址的纸张毁掉，又拿出地图。 过来时他已经将清月山周围的路线全部查看了一遍，令他有些不解的是，清月山周围的路线和地图上的完全不同。 这张地图就像不是笙歌县的地图，方牧猜测上面画的是其他的地方。 来都来了，方牧也不想一无所获。 青衣人所说的位置就是这里，方牧打算先踩踩点。 踏上山路，一路上风景宜人，清月山确实名副其实，山水花草树互相结合，有一种独特的和谐美感。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没什么旅游，大多是柴米油盐，笙歌县又没有文人墨客驻留，大好的风景闲置在这里。 方牧行走在山路上，走了一会儿后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走过的道路。 身后空无一物，一阵风吹过，寂静异常。 方牧拍了拍肩膀上的阿白。 阿白唰的一下化作残影，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阿白离开之后，方牧又继续往上面走。 又走了一段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兽吼，接着一个壮硕的身影飞了出来，重重落在地上。 这是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全身都是肌肉疙瘩，长得浓眉大眼，有种粗狂的气质。 化作老虎大小的阿白从树林中走出，眼中带着浓烈的杀机。 黑气从阿白嘴里吐出，黑气中带着阵阵鬼哭狼嚎，朝着壮硕汉子笼罩过去。 方牧摇了摇头:“不急。” 黑气一滞，重新被阿白收了回去，阿白摇身一变，又化作普通家猫大小，趴在方牧的肩膀上。 “食……食诡兽！”壮硕汉子吞了口唾沫，满脸震惊。 他刚才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难得一见的食诡兽，竟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如同一只温顺的猫咪？ 方牧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拍了拍壮硕汉子的肩膀:“你说我是先卸掉你左手好呢，还是先砍掉你右手好呢？要不干脆就把你四肢全部砍了吧。” 笑容满面、语言柔和，可是话语里的内容却让壮硕汉子浑身寒。 “别，别……”壮硕汉子面露苦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好奇。” 方牧缓缓拔出杀猪刀，用手指抹过刀身:“你的姓名，为什么要跟踪我？” “陈岩，我叫陈岩。”陈岩飞的道:“玄诡遗址将要开启，我是过来摸摸情况的。” 说完，陈岩害怕的盯着方牧，尤其是方牧肩膀上的阿白。 方牧一脸为难:“光是这样，我很难满意啊。” 陈岩看着悬停在上方的杀猪刀，感受到杀猪刀上的锋锐和冰寒，咬牙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这是两个染血的铜钱，血迹在阳光下反射出渗人的光泽。 陈岩苦笑道:“两枚染血铜钱，买我的命。” 方牧目光一凝。 染血铜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上一次见到还是在鬼市。 “你来自鬼市？”方牧眼睛微眯:“你是店铺的老板，或者进过鬼市？” 陈岩点头道:“鬼市街道被毁，我恰巧继承了一座店铺，我……” 话还没说到一半，陈岩的目光越过方牧，看向方牧身后。 一阵脚步声传来，方牧皱了皱眉，转过头去。 身后出现五个人，穿着各异。 陈岩大喊道:“快救我，他想要杀了我。” “轰！” 真气流转于双腿，方牧狠狠一脚踏在陈岩胸口，陈岩口中吐出鲜血。 “看着他。”方牧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过身去。 阿白喵的叫了一声，化作猛虎大小，紧紧盯着陈岩。 方牧提着杀猪刀，朝后面的五个人走去，火红色的真气出现，在身后形成一个狰狞虎头。 “大家都是为了玄诡遗址而来，我们无意与你为敌。” 五个人感受到方牧的强大，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开口说话。 方牧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假，跟踪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狰狞虎头越来越凝实，眼看着咆哮声即将出现。 五个人中的一个玄士将眼神越过方牧，看到了不远处的阿白，好像在想什么。 局势越来越危险之时，这个玄士突然眼睛一亮，喊出了一个名字。 “铜算魔！” 方牧停了下来，皱眉道:“你认识我？” 其他四人露出诧异的眼神，齐声道:“你就是铜算魔！” 方牧眉头皱得更深:“你们……和铁算仙什么关系？” 他已经想到了，能够知道他铜算魔这个称号的，也就只有铁算仙了。 “铁算仙是街道的盟主。”其中一个人解释道:“我们都是他麾下的成员，这事真的是个误会。” 说着说着，他抹了一把汗。 差一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铁算仙可是和他们说过，遇到带食诡兽和杀猪刀的人，千万别去招惹。 盟主？成员？ 方牧越听越迷，杀猪刀指了指几人道:“带我去见他。” “好的好的！”几人疯狂点头应是。 陈岩被放了，和其他五个人一起为方牧带路。 几人走过一条山路，又绕过一片密林之后，来到一块稍微大些的开阔地。 开阔地上，一个拿着铜质罗盘、穿着道袍的男子正四处查看。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道袍男子转过身来，看到面前的一幕之后满脸呆滞。 “方……方兄弟？”铁算仙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不是在井龙县吗？” 方牧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你，在这里见到你，确实是太意外了！” 要说方牧遇到过的人里面，最好使的还是铁算仙，像什么严铣之类的，论工具人的程度还不及铁算仙百分之一。 铁算仙后退一步，看着热情的方牧，露出谨慎的表情。 他是了解的，方牧越是表现得正常，那就是最不正常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即将开启 “怎么这个反应，老友相见，你不高兴吗？”方牧眼睛微眯。 铁算仙反应过来，摆手道:“没有没有，那哪能啊，这不是还在惊讶吗，方兄弟你怎么会来这里，也是为了玄诡遗址？” 方牧没有遮掩，点头道:“想不到你还混了个什么街道盟主，不过你的手下可不长眼。” 铁算仙看到满脸鲜血的陈岩，已经明白了什么，苦笑道:“我这盟主还是多亏了方兄弟，要不然早就身死了。” 陈岩等六人大气也不敢喘，对方的身份已经落实，他们明白招惹了谁。 在鬼市的时候，铁算仙就曾经和他们说过。 带着食诡兽和杀猪刀的人一定不要惹，甚至要尽其所能的讨好，不然就不仅仅是吃苦头这么简单。 他们曾经问为什么，结果铁算仙一脸悲伤的说出了理由。 因为带着食诡兽和杀猪刀的人脾气古怪，前几句可能还在和你愉快的聊天，下一刻就用杀猪刀把你砍成两半了。 可以这么说，铁算仙嘴里的神秘人给他们留下的除了好奇以外，还有畏惧。 “哦？”方牧问道:“为什么会因为我？” 铁算仙解释道:“还不是那位大能，直接把鬼市主人手都给砍了，那一条街道几乎没了，只有我靠着方兄弟的面子活了， 之后鬼市主人找到我，让我展废弃的街道，和我更改了契约，我竟然可以契约其他玄士继承店铺，这不，展了六个，还顺手到了鱼跃境。” 一说起到了鱼跃境，铁算仙一脸骄傲。 因为管一条街的原因，铁算仙获取了大量染血铜钱，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 虽然也是沾了方牧的光，但是这也是自己的努力不是？ 铁算仙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工具人就是工具人。 能顺手喝一口汤，当个工具人也值了。 方牧摇头道:“不提了，你这次是为了玄诡遗址而来，我也是为了玄诡遗址，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听到方牧说起这个，铁算仙眼睛亮了起来。 “有啊！”铁算仙拍手道:“咱是算命的，算出来大概还有五天左右就要开启了。” 空气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 方牧道:“就这？” 等了半天，就得出了五天这个消息。 铁算仙尴尬的道:“我才鱼跃境，哪里能算到这么多，不过方兄弟，既然咱们凑到一起了，胜算将会大大增加。” 现在是什么时候，赶紧抱大腿的时候，作为从底层打拼起来的铁算仙，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 有大腿不抱，那不是傻吗？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你有什么打算？” “玄诡遗址是大事。”铁算仙贼眉鼠眼的道:“只要能够感应到的都会过来，到时候不光有玄士，还有诡士，咱们先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方牧沉吟片刻，同意下来。 两人又继续商量了一下，决定最近就在清月山等着。 在两人商量时，遥远的监天司总部，吴司长看着手上的信纸，嘴角露出冷笑。 “来人。”吴司长放下信纸道:“将张柳的资料给我调过来。” 空旷的房间内，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将一本册子递到吴司长手中。 吴司长翻开手上的册子，看着册子里的内容，陷入沉思。 【姓名：张柳(外号：张六)。】 【性别：男。】 【职位：监天司巡长。】 【神异：短刀术、黑雾(可附着在短刀上)。】 【武器：雁邻刀、精钢手弩，含有十二只弩箭、粹毒匕。】 【性格：多疑，阴狠，出手毫不留情。】 【背景:出生于普通人家，后入江湖学习刀术，觉醒神异之后考入监天司。】 【功绩:斩杀诡异四百二十八只。】 吴司长叹了口气:“终究是有功之臣，为什么非要走入歧路，嫉妒真的会让一个人改变吗？”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吴司长拿着册子站了起来，来回不断的走着，最后回到桌子旁，将册子放在桌子上。 “再给你一个机会。”吴司长摇头，提起桌子上的笔，写了一封书信:“机会是需要珍惜的，这封信你也能看到我的态度，来人！” 空旷的房间中，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恭敬的站在一旁。 “将这个给张柳，告诉他一句话。”吴司长淡淡的道:“事情有一不可有二。” “是！”人影恭敬的接了过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司长大人，张柳他……” 吴司长皱眉道:“说。” “张柳他好像正在前往笙歌县。”人影感受到面前这位心情不好，小声道:“他向总部传话，说要去解决玄诡遗址。” “嗯？”吴司长眼睛微眯，将手上的信收了回来:“你下去吧，没事了。” 人影恭敬的点了点头，缓缓消失不见。 空旷的房间内安安静静，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啪！”吴司长一拍桌子，冷笑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有了决定，那生死便在你自己的选择上了。” …… 清月山原本应该是安静如水的，可是最近几天的清月山却变得吵闹起来。 如果有普通百姓路过，定然会惊讶异常，怎么寂静无人的清月山最近多了这么多人。 一片空地上，方牧看了眼不远处零零散散坐着的人，将目光收回。 大家都不认识，却非常和谐的坐在一起，彼此间互不打扰。 铁算仙小声道:“都在憋着一股子劲，等着进了玄诡遗址之后再使劲，方兄弟，这可能还不足一半的人。” 方牧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还有诡士不敢出来？” 铁算仙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凝重。 人一旦多起来，局面就会变乱。 方牧陷入沉吟，一切还是等玄诡遗址开了再说。 就在众人相安无事时，一道脚步声响了起来。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道声音。 “哟，大家都在这里，可不可以给小女子留一个位置。” 其他人听到声音之后抖了一下，都没有朝声音的来处去看。 唯独方牧不一样，他顺着声音直直看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诛杀   一阵清风吹过，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出现在方牧面前。   黄衣女子腰间束着一个银铃，双手的手腕上也戴着小铃铛。   在黄衣女子走来时，铃铛叮当作响，和周围的清风互相配合起来，显得煞是好听。   可是周围的玄士却低着头，没有看黄衣女子，更没有人去欣赏悦耳的声音。   “方兄弟，莫看。”铁算仙低头提醒道:“这是雪岭幻王的弟子，擅长攻心之术。”   可是这句话说得晚了，因为方牧已经看过去了。   不仅是看过去了，还是从上到下，从下到上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一番。   大小尚可，一手可握。   经过吴司长在妓院的引导，方牧已经慢慢的在摆正心态，只要不是太大的，他现在看着也蛮顺眼。   黄衣女子似乎感应到了方牧的目光，顺着看了过去。   当她看到方牧用非常老学究的方式看她，尤其是把目光盯着她某处时，她笑了，气急而笑。   这笑容里带着点愤怒的味道。   “貌似勉强也还能接受。”方牧摸了摸下巴，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过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勉强能接受？”黄衣女子低头看向自己胸部，愣住了，仿佛一个木雕。   接着，一股羞愤的感觉从心中生起！   我这叫大小适中好吗，比起那些特别大的妖艳贱货，我这才是正常的好吗，你这种眼光就不正常！   黄衣女子越想越气，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摇晃起来。   悦耳动听的铃声从铃铛里传来，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纷纷露出紧张的神色。   方牧正准备收回目光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变化。   一群壮硕的、光溜溜的男人将他围住，似乎准备和他讨论点什么。   方牧一愣，联想到刚才的铃铛声，已经明白了过来。   刚才听说这黄衣女子是幻王弟子，占着个幻字，看来是幻术了。   不过拿幻术来对付他，是不是有点小儿科了。   一抹绿光在方牧眼睛里闪过，原本漆黑的瞳孔刹那间变成了绿色，在方牧眼前出现无数丝线连成的节点。   密密麻麻的丝线中，有一个光点格外显眼。   方牧抬起手，朝着光点摸去。   本来面带笑容的黄衣女子刹那间笑容僵住，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好像遭到了重创一般。   方牧站了起来，施展双影遁来到黄衣女子身旁，抬起右手……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黄衣女子的左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黄衣女子愣住了。   方牧冷笑道:“服了吗？”   黄衣女子捂着脸，露出惊愕的表情:“你……看得透我施展的幻术？”   方牧又一次抬起手，啪的一下扇在黄衣女子的另一边脸上:“我就看了你一眼，你却对我下手，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黄衣女子捂着脸，眼中露出恨意:“我是……”   “唰！”   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美丽的头颅高高飞起，又重重落在地上。   鲜血飞溅，空地的地面被染成血色。   方牧收刀归鞘，淡定的道:“你这眼神中充满恨意，为了后面我能少点事，我不杀你都觉得过不去。”   这场面把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这可是雪岭幻王的门下弟子，竟然瞬间就被人斩杀，还只是打了个照面，甚至众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矛盾。   铁算仙见此情景，转头小声对陈岩等人道:“看到了吗，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运气特别好？”   陈岩等人连连点头，纷纷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杀了个人之后，方牧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静的等待着。   原本零零散散的人群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些，免得这尊煞神看他们不爽直接来一刀。   方牧没有理会这些人，闭目沉思。   “方兄弟，要不要把这些人全部做掉。”铁算仙凑了过来，小声道:“他们看到了这些东西，万一传到雪岭幻王耳朵里，恐怕不是很好。”   方牧睁开眼睛，扫了众人一圈，摇头道:“不用。”   众人被方牧的视线扫过，纷纷低下头。   “可是雪岭幻王雄倨雪岭，势力颇大。”铁算仙略微有些担忧。   方牧笑道:“有没有斩掉鬼市主人手臂的人厉害？”   铁算仙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能斩掉鬼市主人的人，雪岭幻王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那不就得了。”方牧耸了耸肩。   这年头，谁还没有点背景啊。   有背景不用是傻子。   等这事完了，叫人给吴司长说一下，他就这么一个徒弟，难不成还允许别人以大欺小不成？   方牧顿了顿，道:“况且留着他们还有用。”   “哦？”铁算仙不明所以，完全搞不懂方牧的意思。   方牧小声道:“如果在里面遇到危险，他们可是上好的挡箭牌。”   铁算仙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叹了一声妙啊。   方牧没有再说，为玄诡遗址的开启做着准备。   ……   距离空地不远的一处树林，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正盘腿坐着。   男人腰间挎着一柄雁翎刀，左边衣袖的袖口鼓起，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从男人的眉间能够看到一股阴沉的气息。   这时，一道风声传来，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张柳大人。”男人恭敬的道:“幻王门人挑衅仵作，已经被仵作就地格杀。”   “哦？”张柳睁开眼睛，从盘坐的姿势变为站立，声音沙哑的道:“没有任何的征兆，直接杀了？”   “没错。”男人点了点头。   张柳沉吟片刻，挥手道:“你下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玄诡遗址交给我。”   这句话一出，男人愣住了。   “张大人。”男人思考再三，小声道:“若要除掉方牧，此时可能不是最佳的……额！”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突然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腾起。   寒气的来源是张柳，此时张柳正用阴沉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吞了口唾沫，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道:“大人，您这是……属下没有犯错啊。”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张柳绕着男人走了一圈，冷笑了一声。   男人更加不解，完全搞不懂张柳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迷茫的声音   张柳停止走动，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你是什么时候通过监天司五试的？”   男人不明所以，恭敬的道:“属下是四年前通过的。”   张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场面安静下来。   男人的额头有汗水划过，他现自己竟然猜不透张柳的心。   “过了五试，你也算勉强达标，但是你可能忘了些什么。”张柳淡淡的开口道:“我监天司虽然立足于古越国，但是并不是官场，所以你不要用官场的态度来对待，更不用刻意讨好我。”   男人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错了。   “有这闲工夫，多杀几只诡异。”张柳继续道:“你杀得越多，我反而更看重你，懂吗？”   男人飞快的应是，不敢继续多言。   张柳顿了顿，道:“至于仵作一事，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抱有私心，因为我怀疑仵作是刻意接近吴司长，你应该知道的，   吴司长出身草莽，说不定会有人以此为由，骗取信任，毕竟司长之徒，可不是一般的身份。”   男人表示明白了，他怎么就忘了张柳的情况。   这是在推脱责任啊，很明显是为了推脱责任。   把暗害改成了考验，还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对于张柳这个人来说，他这个下属是非常了解的。   同样出身草莽，与吴司长的经历很像，吴司长也很重用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吴司长却始终不收张柳为徒。   嫉妒可以让人面目全非，男人很明白这一点。   男人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   张柳伸手拂过雁翎刀，打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我指使笙歌县负责人，暗算方牧是因为嫉妒？”   “属下不敢！”   这个关头了，男人也不敢多说。   “那个负责人确实我是指使。”张柳缓缓道:“不过却不是因为嫉妒，你知道原因吗？”   男人疯狂摇头，他是个聪明人，不该知道的不想知道，可是现在张柳正强迫他知道，他很害怕。   “我是不想有人接近司长，我和司长一样，都是出身草莽。”张柳缓缓道:“司长是我一辈子拥护的领袖，任何接近司长之人，都要接受我的考验，他只是通过了其中一部分。”   男人听着听着，整个人都呆住了，难道他猜错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张柳的心思，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因为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如果方牧在这里，他一定会给张柳归纳成一种人——迷弟且病娇。   只是可惜了，是个男的，他的那位师尊怕是难搞了。   “属下……属下先告退了。”男人从张柳眼中看到了不同的东西，那种令他头皮麻的狂热，让他不敢多留。   “慢着。”张柳走了两步，意有所指的道:“这里出现玄诡遗址，玄诡遗址非同小可，我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能走了，你和上面说一下。”   “是，是！”男人点了点头，飞快的离开了。   等到男人走了之后，张柳看着远处的密林露出阴沉的笑容。   “呵……玄诡遗址，确实是个好地方。”张柳拔出雁翎刀轻轻擦拭，心中暗道:“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又有什么资格当得上司长的徒弟。”   ……   这里生的一切方牧并不清楚，方牧还在闭目沉思。   最近生的事有点多，他刚好趁着现在把自己的技能逐一分析，突然现了一个很实用的用法。   身法类的技能有双影遁，双影遁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使出之后会在原地留下一个身影，非常的逼真。   可是这个技能留下的身影是假的，是不能动的。   也许第一次用着可以以假乱真，第二次用出来的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   毕竟敌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换句话说，除了度以外，这个附加的幻影功能略显鸡肋。   方牧琢磨了一下之后，从双影遁上想到一个绝佳的战术。   除了双影遁能够留下一模一样的自己以外，还有一个技能也可以。   这个技能就是一天只能用两次的分身咒。   分身咒不同小可，分出来的分身拥有本体一半的实力，方牧觉得这个技能非常的强力。   一般情况下，这是一个以多打少的绝技，方牧却从这个技能上联想到了双影遁。   与敌人作战时，除开强力碾压以外，还有势均力敌和落入下风两种情况。   如果势均力敌或者落入下风，必然要用处压箱底的手段。   分身咒可以算压箱底的手段，可是这里面方牧做了些变化。   打个简单的比方，假如方牧施展双影遁，地上留下一个幻影，对方被骗了受了轻伤，这是第一种情况。   这时，敌人肯定不会再上双影遁的当，方牧又会落入下风，那么怎么办呢。   分身咒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施展分身咒，在原地留下一个分身，让分身不要行动。   此时的敌人就会认为这是双影遁，在敌人忽略之时让分身攻击，能起到真真假假的效果，那绝对很意外。   当然，这只是方牧空闲时的一种想法，还需要实践去验证。   “方兄弟，要开始了。”   就在方牧思考之时，一直呆在旁边的铁算仙开口了。   方牧睁开眼睛，看向远处。   远处的天空中，正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形成。   漩涡的直径大概几百米，漩涡在旋转时正在不断扩大。   空地上的人动了，纷纷朝着漩涡中心正对的位置赶去。   铁算仙道:“方兄弟，我们赶紧去，位置有些许偏离。”   方牧点了点头，朝着漩涡中心赶去。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   漩涡中心距离空地也不远，不多时就已经赶到。   天空中的漩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扩大，在扩大的中心处，一道道低语声缓缓扩散。   方牧站在地面，抬头看着漩涡中心，听着仿佛在耳边的低语。   低语声一会儿令人敬畏，一会儿又充满诱惑，在极端之中不断的转变，让人产生一种怪异的迷茫感。   这时，怪异的低语声陡然停顿。   漩涡中心射出一道光，直直的落下。   光芒呈金黄色，落在地上后却没有丝毫的异常产生。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关如同养蛊   在场众人看着光柱，全都露出兴奋的表情。   “玄诡世界开了。”铁算仙手执着罗盘，眼中露出迷茫:“算不出来，眼前一片迷雾，好像是有一万种可能，又好像只有一种可能……”   方牧皱眉道:“什么意思？”   铁算仙醒转，摇头道:“不清楚，我从玄诡遗址中看到的，变化太多了，太多了。”   方牧抬头看向天空的漩涡中心，道:“有没有风险呢？”   “算不出。”铁算仙继续摇头:“都是迷雾，我什么也看不到。”   两人说话之时，天空中射下的光芒扩散，扩展到了原本的两倍。   人流开始涌动，纷纷朝着光柱涌入。   当人流进入光柱之后，一晃眼就消失不见。   “走。”方牧握紧杀猪刀，简洁的道。   两人顺着人流，走进了光柱中。   ……   光芒穿透方牧的身体，方牧走进光芒的一瞬间，突然现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静，静得连针掉到地上都能够听得到，就好像突然隔绝了世界。   一道光影闪过，在方牧眼前出现一副画面。   方牧看到画面之后，眉头微皱。   那是一个破烂的城墙，城墙上有十几具穿着各异的尸体。   各种兵器穿透尸体，将尸体盯着墙上。   画面一闪而逝，一瞬间又恢复到金光的模样。   时间不断流逝，金光飞消散，方牧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废墟之中。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周围全是灰蒙蒙的颜色。   能够看得到周围的景色，可是抬头看去时，天空中乌云密布，并没有月亮和星辰。   方牧转头，看到铁算仙正在他身后，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铁算仙摇头苦笑道:“每一处遗址各不相同，而且我确实算不到。”   方牧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这个动作让铁算仙瞬间惊了一下。   这是啥意思，难道我已经是个不称职的工具人了吗？   到处都是废墟，又没有指示性的东西，原本零零散散的人群开始各自分开，朝着不同的路线离开。   方牧也选择了一个方向，带着铁算仙等人离开。   这个方向什么都没有，几人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仍然一无所获。   方牧停了下来。   这么走也不是个事。   来的路上也检查过废墟，可是废墟里都是些很寻常的东西，没有遇到异常。   铁算仙也停了下来，拿出龟甲又占卜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是他的能力头一次失去作用，几乎算不出任何东西。   “踏踏踏……”   就在几人停下来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方牧转头看去，现一个穿着监天司制服的男人从身后走来。   这个男人腰间挎着一把雁翎刀，左手的袖袍微微鼓起，里面应该藏着什么东西。   第一眼看过去，就能从这个男人身上现一股子阴沉的味道。   “在下柳虚，见过二位。”张柳抱拳，报了个假名:“在下是监天司案长。”   方牧认得监天司官服，不过在这里遇到监天司的人，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早不遇到晚不遇到，偏偏在玄诡遗址中遇到，这里面有很多疑点。   “监天司？”铁算仙谨慎的道:“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玄士，不过是来这里碰碰机缘的。”   方牧咧了咧嘴，老实本分这四个字和铁算仙有些不搭。   张柳笑了笑，目光转向方牧，道:“这个玄诡遗址，光是这么走是走不出去的。”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有什么玄机？”   搞不清楚状况，方牧也没有表露什么。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张柳指着周围的废墟，道:“我曾经进过类似的玄诡遗址，这玄诡遗址的第一步嘛，就是减员，机缘人人都想要，可是又怎么可能人人都有，第一步肯定是筛选。”   方牧摸了摸下巴，已经明白张柳的意思。   好比粥多人少，粥只有一碗，却有十几个人抢着要喝，那怎么办呢，当然谁厉害谁喝。   现在玄诡遗址的第一关就是人数太多，那么结果很明显，肯定需要减员，至于怎么减员，除了互相厮杀之外别无他物。   方牧笑道:“你和我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目的呢？”   张柳同样笑了一下，朝方牧伸出手:“我想和各位结盟，毕竟谁都想从这里捞到好处。”   方牧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同意。   这果断的度让张柳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方牧回答得这么快，不过现在也没有细想，终于打入内部，算是完成了他的第一步计划。   其实方牧想的很简单，能看得到的人比看不到的更好控制。   结盟之后，几人又朝着前方走去。   按照张柳的说法，这第一关肯定不是所有人都互相厮杀的，总有聪明人成群结队。   几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一成不变的废墟终于有了变化。   前方不远处，几具死状极其恐怖的尸体出现在视线中。   尸体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从外表看是不同兵器所伤。   “已经开始了吗？”方牧上前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并非是诡异所杀。   见到了尸体，证明有人坐不住了。   几人继续往前走，这条路乎寻常的长，好像没有尽头。   又走了片刻之后，方牧本以为一无所获之时，一道嘈杂声音响了起来。   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方牧抬头看去，目光微微一凝。   一群人正在朝他们走来。   方牧认得一部分人，正是之前在空地上遇到的玄士。   只是这群人的状态不一样，他们行动僵硬、目光呆滞，好像得了痴呆一般。   在这群人身后，方牧依稀看到一道婀娜的人影闪动。   “呵呵呵呵……”清脆的女声传来:“上去，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那群僵硬的人动了。   各种各样的攻击朝方牧等人攻击过来……   “诡士！”张柳眼中闪过冷色，抽出了雁翎刀。   铁算仙想要动作，被方牧按住，疑惑的看着方牧。   方牧对张柳的方向扬了扬头，示意让张柳对付看看。   明白了方牧的用意之后，铁算仙没有动手。   张柳的气息转化为阴沉，用雁翎刀指着这群人:“活人炼尸之法，死！”   说到这里，张柳朝前跨了一步。   这时，一只手搭在张柳肩膀，张柳疑惑的转过头。   方牧双眼亮:“你刚刚说……炼尸？” 第一百一十五章 城门的阻拦 张柳回过头，不明白意思，疑惑的道:“这是驱诡型诡士，主要操控阴尸类的诡异，炼制尸体作战，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也看到了方牧刚才使的眼神，明白方牧是想探探他的底。 现在却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有什么想法吗？ 方牧拍了拍张柳的肩膀，道:“这种诡士就交给我吧。” 张柳一愣，想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将短刀插回刀鞘，后退了一步。 他也想看看，能够得到司长赏识的人的实力。 十几具尸体后面，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婀娜身影。 婀娜身影似乎感受到方牧的目光，空气中传来一声冷笑，接着这道身影消失不见。 十几具尸体仿佛得到了指令一般，纷纷朝着方牧冲了过来。 各种各样的攻击铺天盖地而来，目标正是方牧一行人。 方牧暗自思忖，这所谓的炼尸，竟然还能带有尸体本身的神异，还真是离奇得很。 眼前的攻击越近了，方牧抬起手，一颗狰狞虎头在方牧身后形成。 咆哮声从狰狞虎头上传出，恐怖的火红色声浪朝着尸体卷去。 要论群攻能力，虎力拳确实很顶。 在火红色的真气声浪中，所有攻击全部消融于无形。 原地留下一个残影，方牧施展双影遁，对着冲过来的尸体一个来了一巴掌。 【你摸取尸傀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尸傀儡，获得一丝真气。】 …… 接二连三的提示音响起，方牧足足获得了十二丝真气。 十二丝真气融入体内，体内的真气鱼上面的鳞片已经点亮三分之一。 被扇飞的尸体又一次爬了起来，继续朝方牧进攻。 方牧抬起左手，狰狞虎头再次出现。 火红色的声浪比之前更加强大，将所有尸体全部席卷。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所有尸体化作一地的焦炭。 方牧收回拳头，看了眼前方的废墟。 婀娜身影已经跑了，前方空荡荡的一片。 见到方牧大神威，在场众人的想法各不一样。 陈岩六人只是单纯的害怕，甚至感到庆幸，还好之前是先一步认出来了，不然现在也成了一地焦炭。 张柳看着方牧刚才先扇巴掌再杀的行为，思忖着方牧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属性。 铁算仙则是唉声叹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以为自己突破到鱼跃境了，那也是天纵之资了，可是和人家方牧比起来，怎么就感觉平平无奇呢？ 方牧转过头，正准备说什么，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远方空旷的废墟出现了扭曲，就好像温度过高引起的空气形变。 在扭曲中一座巍峨的城门出现在远方，从方牧这个位置看去，只能看到些许轮廓。 方牧看着面前城墙有些熟悉，和一开始进入光柱时看到的很像。 “看来人已经死够了。”张柳走了上来:“前面应该就是真正的玄诡遗址了。” 方牧朝着城墙处走去:“不管是不是真正的玄诡遗址，总得先去看看。” 几人朝着城门走去。 越是靠近城门，一股悲怆的味道越清晰。 这悲怆的感觉仿佛从心底冒出，虽然很突兀，但是几人又觉得合情合理。 走得进了，方牧看到了城墙下的情况。 在残破的城墙下，正有两个身着铠甲的士兵守着。 士兵手中拿着长枪，长枪和盔甲锈迹斑斑。 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些盔甲和长枪，而是士兵头盔内露出来的脸孔。 腐烂、苍白，这不是人应该有的脸孔。 方牧抬头看向城墙，城墙上有几具残破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两个方牧比较熟识，好像在空地时曾经见过。 方牧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一进来就有人没了。 诡异士兵似乎感应到了几人的到来，用手中的长枪指着他们，大喝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苍云城！” “苍云城？”听到这个问话，张柳一愣。 方牧问道:“你听过？” 张柳点头道:“曾经盛极一时的势力，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连监天司都不知道是多久，毁灭了。” “毁灭了？”方牧眉头微皱。 张柳严肃的道:“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玄士，对于各种远古的资料也必须了如指掌。” 这句话说得很怪，方牧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在变相的教他一样。 “大胆，还不回复我的话语！” 守城的诡异士兵又一次说话，锈迹斑斑的长枪上有红光闪烁。 方牧沉吟片刻，抽出了杀猪刀。 杀猪刀划过，火红色的刀网透过诡异士兵的身体，在地面上斩出道道裂痕。 “规则类的？”方牧皱眉道。 真气对阴魂和阴尸类的诡异都有效果，唯一没有效果的是上次的鬼市。 这次也没有效果，方牧不由得朝规则类去想。 诡异士兵走上前来，第三次问话:“若是再不回答，格杀勿论！” 随着诡异士兵这句话刚落，一股死寂的气息从身上冒出。 张柳握紧了手上的短刀，蓄势待。 方牧做了个动作，拉着张柳和铁算仙后退到一段距离。 这时，诡异士兵收起了长枪，又回到刚才的位置，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方牧等人一样。 “规则类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方牧瞥了张柳一眼，道:“不要硬来。” 张柳握着雁翎刀，没有说话，目光阴沉的盯着诡异士兵。 怎么总感觉反过来了，他这次来一是为了考察方牧，二是为了顺便教教方牧，现在好像反过来了似的。 规则类自然要用规则来对付，可是进个城门需要什么规则呢？ 铁算仙本来一直在打酱油，听到这话之后，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个表情被方牧看到了，方牧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意思更明显。 铁算仙左右看了看，道:“方兄弟，咱当年在算卦的时候，听说书的人说过，很久很久以前，进城好像需要一个叫路引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那是进不了城的。” 路引？ 方牧摸了摸下巴，难不成进城门还需要这玩意儿，可是他上哪里去找路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够不够分 所谓路引，就是类似于离乡的通信证。 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部门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 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 古越国早就已经取消了路引的机制，方牧猜测着，这苍云城比想象中的还要出现得早。 可是关键问题来了，他们没有路引，总不可能伪造一个吧，他们连路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方兄弟。”铁算仙贼眉鼠眼的道:“没有路引，咱们可以试试其他的啊。” “哦？”方牧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铁算仙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染血铜钱:“方兄弟，这和断恶石一样，可是硬通货啊！” 方牧看着染血铜钱，不谋而合的笑了一声。 没有路引，那就用钱打开一条路试试，如果打不开再想其他办法。 方牧接过染血铜钱，在手上掂了掂:“还有没有？” “有，有！”铁算仙爽快的拿出一小袋。 他混迹底层多年，深知一些道理。 这个时候可不是抠门的时候，钱是什么，钱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那才是钱，不然就和废铁没区别。 方牧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十几枚铜币，挥了挥手道:“走着，你这家伙还挺有钱。” …… 几人来到城门口。 诡异士兵又一次提起长枪，这次它们身上的死寂之气越浓厚。 “几次三番，当我苍云城无人。”诡异士兵长枪直指，大喝道:“按照苍云城例律，擅闯者……额！” 话说到一半，诡异士兵停了下来，目光集中在方牧手上的染血铜钱。 方牧笑道:“路引我们可能没有，但是这个东西应该也有用吧？” 贪婪之色从诡异士兵腐烂的脸上出现，现在诡异士兵眼中只剩下染血铜钱。 方牧将两枚染血铜钱扔给诡异士兵，铜钱在半空中划过弧线，分别落在两个诡异士兵手中。 诡异士兵捏着手上的染血铜钱，又看着自己同类手上的染血铜钱，默默让开了道路。 铁算仙道:“方兄弟，我们走吧。” 方牧点了点头，却没有挪开脚步。 旁边的张柳皱了皱眉，不明白方牧的想法。 铁算仙与方牧合作多次，一看到方牧这样子就知道，方牧肯定是要搞事了！ 用一句话来说，方牧又想作死。 只是这作死与其他作死不同，别人的作死是越做越死，方牧的作死是把别人越做越死。 至于是谁…… 铁算仙看向那两个诡异士兵，眼中露出同情。 叫你们用枪吓唬人，现在被这位瞄上了，准备再死一次吧。 两个诡异士兵并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他们仍然互相盯着对方手中的染血铜钱。 这一幕让方牧留了个心，他肯定不会甘心走的。 现在不过是过了城门，这两个诡异士兵还在这里。 在方牧眼中，这两个诡异士兵可是妥妥的韭菜啊，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呢？ 从这两个诡异士兵的动作上看，它们好像更加在乎对面手上的染血铜币。 方牧暗自思忖，这不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这一幕让方牧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解决诡异士兵的突破口。 方牧又从口袋里找出一枚染血铜钱，想了片刻后，朝其中一个诡异士兵扔去。 染血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诡异士兵手中。 方牧什么也没有说，暗中观察。 另一个没有染血铜钱的诡异士兵愣了愣，随后用更加贪婪的眼神看着多出染血铜钱的那位。 不过它还是没有行动，仍然用贪婪的眼神盯着。 方牧觉得需要加一把火，又拿出一枚染血铜钱扔出。 “吧嗒！” 一个诡异士兵有了三枚染血铜钱，另一个只有一枚。 另一个染血士兵贪婪的眼神更甚，手中握着的铁锈长枪都微微颤抖起来。 方牧心中暗道:“还不够吗？” 染血铜钱再次飞起，落入诡异士兵手中。 这时，原本平静的城门前异变突起。 只有一枚铜钱的诡异士兵动了，长枪疾如闪电般捅进了另一个的胸口。 死寂的气息从长枪上传来。 另一个抬起头，腐烂的脸颊露出阴冷的表情，长枪也捅了出去。 这幅画面很喜感，至少方牧是这么认为的。 脑海中传来无形的波纹，方牧缓缓伸出手…… 【你摸取阴兵，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阴兵，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阴兵，获得技能——双人军阵，可双人成阵，效果倍增！】 两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同时还有双人军阵这个技能的信息。 方牧消化完信息之后，不由得暗叹一声妙啊。 两个诡异士兵，摸出双人军阵，最主要的是这个双人军阵对他的帮助极大。 双人军阵要两个人才能施展，施展之后可以产生合击，效果成倍增加。 要说以前方牧可能还觉得这技能鸡肋，毕竟他只有一个人。 可是现在不同，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分身咒。 他加上分身，那不就是两个人了？ 方牧心中暗道:“果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机会就是要在风险中找寻的。” 另一边，张柳看到方牧的所作所为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 “睚眦必报。”张柳暗道:“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性格，倒也和迂腐的同辈有区别，嗯……不过还要再观察，我可是励志要守护吴司长的，一定要细致。” 阿白吐出一口黑气，将两个诡异士兵吸收得干干净净。 染血铜钱掉落在地，方牧捡了起来，又重新放回钱袋，顺手塞进怀里。 铁算仙嘴角抽了抽，当做没有看到。 作为一个老实本分的人，铁算仙觉得钱没了可以再赚，现在抱大腿才是最重要的。 …… 解决完诡异士兵之后，方牧几人朝着城门内走了进去。 这第一关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想到路引是一个难点，有没有钱是另一个。 方牧估摸着城墙上的尸体就是没想到办法的，硬闯之后就没了。 走过城门之后，城门内的情况显露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黄纸   随着城门打开，一条笔直的道路出现。   道路两旁是破旧不堪的房屋，从城门处一路延伸，与其说是街道，更像是一条通道。   街道两旁没有一个人，连狗都没有一只。   在寂静的街道中，方牧看到了一道道虚影在眼前晃过，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是诡异。”张柳抽出雁翎刀:“看来我们是先进城的，或者之前进城的玄士已经不再了。”   铁算仙摇头道:“还有一种可能，不只有这一条路进城。”   虚影消失不见之后，街道再一次恢复死寂，除了周围的房屋破落以外，其他地方看着干净异常。   方牧同样抽出杀猪刀:“进去看看。”   几人走入城内，刚一踏入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袭来。   方牧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旁边。   张柳、铁算仙、陈岩等人已经消失不见。   很突兀的消失，在踏入城门后的第一时间就不见了，也就是阴冷感觉传来之时不见的。   “看样子……难道是幻术？”   这种情况之前遇到过，在虎跃峡时严铣也是突然就消失了。   方牧沉吟片刻，施展了绿瞳之术。   漆黑的瞳孔刹那间被绿色覆盖，眼前的街道却没有丝毫变化。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出现丝线和光点。   方牧收回绿瞳之术，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也就是说铁算仙等人确实不见了。   消失的方式很神奇，方牧没有现有什么踪迹。   “他们会去哪里呢？”   想了片刻没有答案之后，方牧决定继续往前走。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只剩下方牧的脚步声，显得非常怪异。   就在方牧快要走到尽头时，街道尽头出现了异常。   先出现异常的是声音！   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方牧皱了皱眉。   敲锣打鼓代表着两个极端，一是喜事，二是丧事。   这就像唢呐一样，出生的时候可以吹奏，死了同样可以吹奏。   锣声的节奏很缓慢，能够听出些许悲伤的感觉。   方牧走了两步之后，突然感觉到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现脚下正踩在一张黄纸上。   顺着黄纸看去，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布满了渗人的黄纸。   在黄纸尽头，有一支队伍。   队伍不长，也就十来个人。   他们手中拿着铜锣和唢呐，刚才的声音正是从他们这里出。   在队伍中间是一匹马，这马倒不是真的马，而是用纸扎起来的。   纸扎马上面空无一物，被人群拱了起来。   这群人是正对着方牧的，走来的方向也是方牧的方向。   等到走得近了，方牧这才看清楚这群人的模样。   动作僵硬迟缓，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尸斑。   它们眼神呆滞，却直直的盯着方牧，好像方牧就是它们的目标。   方牧冷笑一声，提着杀猪刀走了过去。   才走得一半，方牧动了。   满天的火红色刀网席卷而去，令人惊讶的是，刀网透过这群诡异，却没有造成丝毫伤害，反而把街道斩出无数裂痕。   诡异们仿佛没有看到火红色的刀网，继续走来，布满尸斑的脸孔上出现笑容。   方牧眉头微皱:“又是规则类的诡异？”   从城门开始一直到这条街道，方牧遇到的都是规则类诡异。   他现在想着，消失的铁算仙等人是不是也碰到了规则类诡异。   由多人转化为单人，苍云城似乎有意将他们划分开来，是打算逐一击破吗？   不过眼前的规则类诡异需要怎么破解？   在方牧思考之时，诡异已经来到方牧身前不足十米的距离。   最前方的诡异笑得更灿烂了，它抬起双手，一袭红衣出现在手中。   方牧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身上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现自己已经穿上了红衣，在胸口的位置有一朵大红花挂着。   这幅喜庆的模样让他明白了，这是拜堂成亲的节奏啊！   古越国成亲是有个流程的，三书六聘暂且不说，还需要接新娘，接完之后还要拜堂。   方牧估摸着现在应该是走接亲的流程，前面的三书六聘都省略了。   两旁的诡异让开道路，露出中间被围着的纸扎马。   方牧看了看纸扎马，又看了看胸口的大红花，直接走了过去。   既然是规则类诡异，那就先看看它是个什么规则。   现在摸尸也没有用，必须要等到破解之后才行。   方牧原本以为纸扎马根本承受不了重量，没想到当他一步坐上去之后，意外生了。   纸扎马仿佛活了一般，竟然还出了嘶鸣声。   原本僵直不动的马腿开始缓慢移动，就像是一匹真的马一样。   队伍开始转向，朝着回来的位置走去。   最后方的诡异变成了最前方，它们撒着黄纸，黄纸铺就在地上，接着被它们踩着一路向前。   诡异带着方牧，踩在黄纸铺就而成的道路，走到了街道的尽头。   街道尽头再直行已经没有路了，不过却分出了左右两条小道。   诡异们带着方牧朝右边行走，还是和之前一样，每走一段路就撒下黄纸，诡异们则踩在黄纸铺就的道路上。   方牧看着这个动作，坐在纸扎马上面，露出一个笑容。   看这样子，脚下的街道对它们有伤害啊。   方牧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传说。   人走的是阳路，鬼走的是阴路。   人如果走错了路，下场就是遇到鬼，反之，鬼走错了路，下场就是飞灰湮灭。   人和鬼如果需要走对方的路，那么就要使用些手段。   方牧觉得这黄纸应该就是手段，用黄纸铺路，诡异再踩在黄纸上行走，就可以走在阳路上。   当然，这只是猜测，毕竟以往遇到的诡异没这特点。   猜测的原因很简单，诡异不可能闲着没事做撒黄纸吧？   不过方牧没有试验，因为他还有目的。   现在试验之后，万一是真的，那后面怎么办？   很明显这群诡异要把他带到某个地方，甚至有可能是成亲。   换句话说，后面还有更大的东西在等着他。   做事嘛，要顾全长远的大局，摸尸也是一样的，不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大的放掉。 第一百一十八章 摸不到啊   方牧现在并不想吃掉这几条小鱼，他等待的是最后的大鱼。   前方的黄纸继续铺就，又绕过了好几条街道之后，前方出现了一间很气派的房屋。   说是气派，比起周围破落的房屋来说，这处房屋外表崭新。   在门口两边的房檐下，两串红彤彤的灯笼垂下。   在门口站着两列人，说是人其实都没有人的相貌，有的缺了脑袋，有的断手断脚。   诡异们带着方牧直接走了过去，越是靠近他们撒黄纸的频率就越慢。   方牧坐在纸扎马上，摸了摸下巴，这里似乎就是目的地了。   既然到了目的地，那现在就收割一波利息吧。   狰狞虎头在方牧身后形成，火红色的声浪出现。   “轰！”   漫天飞舞的黄纸刹那间被火红色声浪烧成灰烬，连同诡异脚下踩着的黄纸一起消失，街道上变得干干净净。   诡异们愣住了，青烟从它们脚底传来，伴随着青烟的还有沙哑的惨叫声。   方牧看着在青烟中仿佛蜡烛一般融化的诡异，等到无形波纹出现之时，缓缓伸出手……   【你摸取寻路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寻路诡，获得一丝真气。】   ……   足足十二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方牧体内的真气鱼疯狂吸收真气，鱼鳞又亮起一部分。   阿白吐出黑气，将诡异全部吸收。   这副场景被迎接的诡异看在眼里，它们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纸扎马随着诡异的消失一同消失不见，方牧落在地上，直视前方的诡异。   迎接的诡异也在看着他，两边陷入宁静。   方牧低头看去，眉头皱了起来。   在这群诡异的脚下很干净，没有黄纸也没有其他东西，是很正常的地面。   方牧见到这一幕，心中暗道:“规则变了吗？”   没有黄纸铺就，迎接他的诡异们也能踩在地上，看来黄纸已经不是束缚了。   “踏……踏……踏……”   就在方牧心中生疑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个全身烧伤的诡异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火盆。   当烧伤诡异来到方牧近前时，火盆放了下来。   “呃……啊！”   沙哑的嘶吼从诡异嘴里出，诡异像是冰块般化掉，接着落入火盆中。   “蓬！”   火焰腾起，火苗在火盆中不断闪烁。   方牧咧了咧嘴:“跨火盆？”   这跨火盆也是结婚的习俗之一，新娘在进夫家门时，在门口用干草点燃小火堆或点燃火盆，让新娘跨过去，称为“跨火烟”，或“跨火盆”。   新娘跨火盆时，伴娘青娘母要“唱四句”：“新娘过门跨火烟，明年添财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恼，家庭和睦万事兴；新娘举步跨火盆，行为端庄人温存；夫唱妇随同心腹，同辈相惜老辈尊。”   让新娘跨火烟，实际也是要借火势去掉晦气，从此生活像火盆一样红红火火。   只是问题来了，方牧感觉这角色好像对调了。   他是新郎，怎么还兴这一套？   “有趣，有趣。”   现在还没有现这群诡异有什么异常，他现在很好奇幕后是什么诡异。   按照规则类的诡异来说，结婚的流程应该也是规则，方牧想了想，直接一脚跨了过去。   在方牧跨过去之后，火盆转瞬间化作灰烬。   眼前的一切产生了变化。   原本死相极其恐怖的诡异们变得正常，它们脸上带着笑容，簇拥着方牧走进了房子。   方牧用杀猪刀划过诡异，仍然一无所获。   进了房子之后，来到一处院子。   院子里有酒席，簇拥着的诡异分散开来，坐到酒席的位置上。   不过酒席上的菜却与众不同，分别是香烛和黄纸。   前方是内屋，大门敞开着。   屋子内有一张桌子，桌子旁摆着两个椅子。   两个纸人坐在椅子上，脸上被涂满了厚厚的红色。   屋子的中心站着一个红衣新娘，在盖头下看不清容貌，但是宽大的嫁衣也掩盖不了她的“山路崎岖”。   院落中的诡异抓着桌子上的香烛黄纸开始吃起来，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黄纸和香烛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黄纸香烛的诡异开始从头顶变化，化作一缕青烟钻入屋子内，慢慢融入椅子上的纸扎人中。   这一幕让方牧颇为兴奋。   这样看来，诡异们都是这玩意整出来的，那这红衣新娘肯定是一波巨大的韭菜。   现在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解决掉这个红衣新娘，再摸一把！   红衣新娘始终站在屋子内，就这么安静的面对着方牧。   红盖头遮挡了容貌，方牧看不清楚红衣新娘的样子。   整个房屋内很安静，这么一个红衣新娘站在中间，身后还有两个纸人，看着莫名的渗人。   方牧想了想，抬脚走了进去。   来都来了，总不可能不拿点东西，再说了，现在离开就真的能离开吗？   随着方牧走进屋子，原本站立不动的红衣新娘走了动静。   红衣新娘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了方牧的手。   冰凉的感觉传来，方牧心头一喜。   能够碰到，那么能不能干点其他事？   这样想着，方牧伸手摸了一把。   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方牧一愣，不对劲啊。   他想了想，又伸出手，开始慢慢摸索。   整个过程非常的不堪入目，也不可描述，请自行脑补。   片刻之后，方牧叹了口气。   果然不愧是规则类的诡异，哪怕有实体也摸不到东西。   “咦，她好像在抖？”方牧惊讶的想道:“难不成还有别的东西，刚才的动作有问题？”   他琢磨着应该是的，也许是摸取的姿势不对，又伸手反过来来了一遍。   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方牧暗中思忖之时，坐在后面的纸人有了变化。   一抹红光从两个纸人的眼中出现，紧接着方牧眼前一花，现自己已经来到一处小小的卧房。   红色的装饰，还有床上的大红被子，显示出这个卧房的作用。   “还没拜堂呢，这么快吗？”   方牧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坐在床边的红衣新娘，缓缓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摸了个人   床上，红衣新娘坐得笔直，双手放在两腿之间，双腿紧紧并拢，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方牧走了过去，走到红衣新娘前方。   没动静。   红衣新娘非常安静，只是身体的动作出卖了她。   全身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在颤抖，在方牧眼中，红衣新娘的动作好像在害怕？   方牧抬脚放在床沿，被强制性结婚让他也很无语。   面前的红盖头将红衣新娘遮住，看不清模样。   方牧捏住盖头的一角，将盖头揭了起来。   红盖头落在一旁，红衣新娘的模样显露出来。   美，很美。   明眸皓齿、面若凝脂，如果说沉鱼落雁不是传说，方牧觉得用在红衣新娘身上很合适。   在盖头揭开之后，红衣新娘双眼紧闭，牙关也死死咬着。   “不应该啊。”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不对劲。   一个诡异怎么会做出这幅含羞带怯的样子，不应该很奔放吗？   方牧琢磨着是不是诡异的状态变了，如果变了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又可以摸尸了？   想到这里，方牧伸出手，上上下下又摸了一遍，结果毫无作用。   红衣新娘睁开了眼睛，眼中有怒火闪动。   “耶？”方牧越有一种感觉，这玩意儿该不会是个人吧？   就在方牧升起这种感觉时，他在红衣女鬼的衣领处现了不同。   除了红色嫁衣之外，衣领处还有其他颜色。   刚才有盖头遮着，方牧倒还没有现。   “嗯……”   方牧想了想，伸手解开红衣新娘的衣领。   红色嫁衣被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紫色衣服。   “果然……”方牧暗道:“这里面穿着的才是真的……”   他越肯定自己的猜想，这玩意儿可能真的是个人。   一想到这个，他就想起自己刚才做的动作。   “我杀了你！”   在红色嫁衣被解开的一瞬间，紫衣女子动了，一道紫色的光华闪动，朝着方牧卷了过来。   方牧眼前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色，仿佛置身悬崖。   “幻术？”   绿色出现在方牧的瞳孔中，眼前出现无数丝线以及一抹光点。   方牧伸手触摸光点，眼前的景色消失不见，接着露出紫衣女子惊愕的脸。   “啪！”   巴掌声响起，紫衣女子被方牧扇倒，整个人都惊呆了。   方牧抽出杀猪刀，比划在紫衣女子的脖子上:“姓名，来历，回答得慢了，我就让你这山路崎岖变成一马平川。”   说完，方牧的眼神朝下面一瞥，意思很明显。   他已经百分百肯定，这玩意儿真的是个人。   “千秋月，雪岭幻王门下，叛逃弟子。”千秋月看得清形式，飞快的道。   和开始的一脸愤怒比起来，此时的千秋月显得很乖。   她虽然只是和这个男人打了个照面，但是深知这个男人绝不像其他人一样，这把刀绝不只是吓唬人的，因为她能够感觉到杀意。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应该认识我吧？”   他杀了那个黄衣女子，在空地那里的动静可不小。   千秋月眼神躲闪:“玄诡遗址是大机缘，谁都想来的，我进城之后，看到一套嫁衣，当时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下意识就套在外面，就变成这样了。”   “嗯……”方牧点了点头:“你还有个问题没回答。”   “见过。”千秋月苦笑道:“你杀了我师妹。”   方牧收回杀猪刀，满意的道:“不错，确实是人。”   千秋月愣住了，她明白过来。   杀黄衣女子的是方牧，而且是进入玄诡遗址之前，如果认识就证明是玄诡遗址之外的人。   千秋月楞楞的道:“要是我不知道，或者说我没看见的话……你……”   方牧淡淡的道:“杀了你。”   千秋月沉默。   方牧坐在床边，拍了拍:“来，起来说话。”   千秋月坐了起来，眼中还带着点怒意。   “别生气，刚才我是在以专业的角度摸你。”方牧认真的道。   “嗯？”千秋月不解。   “我是个仵作。”方牧道:“我很专业。”   千秋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合着我还占了便宜，你还吃了亏，是不是我得谢谢你？   方牧道:“先不说这个了，这里你清楚吗？”   其实方牧想直接动手宰了她，不过考虑到规则类诡异的问题，方牧暂时没有动手。   毕竟安排了这个女子在这里，那里面肯定有猫腻。   “转生！”一提起这个，千秋月严肃起来:“雪岭有关于这个的描写，以特定的情景，演绎曾经生的事，那么就会转生，   到时候我们就会被它们占据，变成它们的一部分。”   说着说着，千秋月看着红色嫁衣，叹了口气。   方牧陷入沉吟。   按照既定的变化演绎，意思就是以前这里结过婚。   “演绎曾经生的事。”方牧道:“那我们不演不就得了。”   不演，就不会产生后面的事。   千秋月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不演就会永久停留，除了一种办法，那就是继续演下去，这种规则类诡异最好的就是在演绎种找破绽。”   说到这里，千秋月停了下来。   方牧哦了一声，开始脱衣服。   千秋月一愣:“你干什么？”   “洞房啊。”方牧叹气道:“我这血气方刚的男人，你这柔若无骨的女人，那就只有洞房这种演法了，唉，吃亏了。”   千秋月慌张道:“别，还有其他办法！”   “我听不见。”方牧继续脱衣服。   千秋月苦笑道:“我错了。”   她哪能看不出来，方牧这是在整她。   方牧停了下来:“要说就说完，我不喜欢磨磨唧唧的。”   这女人不老实，说话说一半，还要藏着掖着。   千秋月无奈的道:“要想破局，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演，但是不是真演绎，而是推演，一个一个试，看看这个情景会生什么。”   方牧沉吟道:“照这意思，洞房成功也是一个推演。”   “别啊，大哥。”千秋月无奈的道:“这是最后的办法，我们试试推演其他的好不好？我一个女孩……大哥你别用这眼神看着我，就当你吃亏了，你也不能吃这亏啊！” 第一百二十章 蓝色小药丸   “说的也对。”方牧点了点头道:“咱也不能吃这个亏。”   千秋月整个人呆住，欲哭无泪。   这真的是你吃亏了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多想的时候，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多说。   千秋月急忙正色道:“我们先来推演一下，除了洞房以外，还会生什么事？”   “这方面我也没有经验啊。”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你有没有经验？”   千秋月摇头道:“我也没有，不过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开始慢慢推测。”   方牧站起身来，把千秋月吓了一跳。   很快千秋月反应过来，方牧站起来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而是门口的位置。   顺着方牧的目光，千秋月将看了过去。   在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功夫，大门被直接打开，两个纸扎人走了进来。   纸扎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每个纸扎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香。   方牧抽出杀猪刀，戒备的看着它们。   纸扎人走进来之后，大门又重新关闭，它们来到卧房中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幅场景很渗人，尤其是在烛光中，两个纸扎人的脸越的苍白。   纸扎人将两炷香插在桌子上的香炉里，两炷香无火自燃，淡淡的香味充斥在房间内。   它们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   “抓紧了。”千秋月看着正在燃烧的香，道:“这好像代表着时间，我们只有这柱香的时间。”   方牧也没有墨迹，两人在紧张的环境中推演起来。   时间不断流逝，方牧两人试过很多种方法。   其中有写休书的，还有很多不可描述的方法，可是都没有具体的改变。   两个纸扎人就这么坐着，仿佛没有生命一般，可是它们面前的香已经燃烧得只剩下一小半了。   香燃起来的青烟漂浮着却没有散去，将纸扎人层层围绕，在烟雾中传来阵阵恐怖的低语。   情势已经越来越紧急，千秋月看着被烟雾笼罩的纸扎人，咬了咬牙。   方牧沉吟道:“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搞？”   话才说完，他突然见到千秋月动了。   只见千秋月按住方牧的肩膀，一把将方牧推翻在床上，然后坐在方牧胸口的位置。   方牧一愣:“你干什么？”   千秋月按住方牧肩膀，咬牙道:“没办法了，试试最后的方法。”   最后的方法是什么，那就只有“洞房”二字了。   方牧还没有从愣神中反应过来，见到千秋月此时已经开始解开外衣。   “为了活下来。”千秋月的声音充满无奈和痛苦。   方牧叹了口气，伸手按住千秋月的肩膀，道:“洞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一般情况下最直接的是洞房，可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千秋月没有说话，将手搭在方牧的肩膀上，缓缓低下头去:“还能想到更多吗？”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方牧看着千秋月越来越近的容颜，眼看着就要碰上时，使劲翻了个身。   在千秋月的惊呼声中，方牧压在千秋月身上。   “我不喜欢现场有人。”方牧缓缓道:“哪怕是纸人，办法我有，其实也很简单。”   说到这里，方牧伸手按住千秋月的脖子。   千秋月愣了愣，已经明白方牧要做什么了。   “如果这亲成不了的话，是不是就破解了呢？”方牧的语气带着一丝寒冷:“怎么成不了亲呢，那就只有你我死掉一个。”   杀猪刀锵然出手，划过一道弧线，从千秋月的脖子上划过。   鲜血从千秋月的脖子上冒出，方牧瞬间爬了起来。   千秋月脸上带着震惊和不解，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我杀了你的师姐。”方牧手指抹过杀猪刀，遗憾的道:“其实你也是要死的，只是早晚的区别罢了，而且，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说着，方牧掰开千秋月的嘴巴，露出里面的一颗蓝色小药丸。   千秋月用手捂着脖子，鲜血疯狂涌出，她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我是仵作，人体构造我熟，含着东西嘴巴的形状可不对。”方牧笑道:“刚才想和我亲嘴，这不会是用来给我补肾的吧，你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怎么？想用毒的？你还嫩了点。”   随着鲜血越来越多，千秋月瞳孔涣散，慢慢失去了生命气息。   方牧转过头，看向那两个纸扎人。   快要燃尽的香突兀的停顿，就连缓缓漂浮的青烟都停顿下来。   原本笼罩在青烟中的纸扎人变了！   一道火光从纸扎人的脚底出现，接着开始往上面灼烧。   无形的波纹出现，方牧缓缓伸出手，提示音传了出来。   【你摸取纸扎人，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纸扎人，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纸扎人，获得技能——扎纸术，可轧纸成灵，妙用无穷。】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的真气鱼中，同时扎纸术的信息也一并传来。   方牧回味过后，对于扎纸术已经明了。   通过扎纸的行为，再把真气赋予所扎的东西，就可以让纸扎获得特殊的能力。   比如扎了一匹马，马就可以行动。   不过这个东西有一个弱点，这玩意儿非常怕火，寻常的火焰都能对其产生伤害。   虽然有这个弊端，但是方牧秉持着有大于无的想法，对于这个技能很满意。   想想以后赶路的时候，直接扎一匹马，就可以代替自己赶路了。   而且……   方牧拍了拍肩膀上的阿白，感慨道:“以后你就有伴了。”   阿白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自家主人说的什么。   纸扎人被摸取之后，正在缓缓消散，阿白吐出一口黑气，将纸扎人吸收得干干净净。   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阵扭曲之后，卧房消失不见。   方牧转头一看，现自己正站在一处街道中。   在方牧脚下正躺着千秋月的尸体，死状恐怖。   “要怪就怪你先起了歹意。”方牧淡淡的道:“做交易最重要的就是诚实。”   说到这里，方牧飞起一脚，千秋月的尸体直接被他踢开。   前方是一条崭新的道路，方牧直接朝这条路走去……   ……   在方牧离开以后，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刚好停留在千秋月的尸体旁。 第一百二十一章 镜子   婀娜多姿的身影显现，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   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中，可是斗篷也掩盖不了女人的身材。   面具女人看着地上的尸体，拿出了一根红色的布。   红布只有巴掌大小，被面具女人一扬之后，在空中飞快变大，将千秋月的尸体覆盖。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红布开始收缩，最后化作一颗花生米大小的布球。   面具女人将布球收起，看着方牧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道:“此人心狠手辣下手果断，绝不是善于之辈，我不能和他走一路。”   想到这里，面具女人换了一条路走，与方牧的方向相反。   ……   方牧并不知道后面生了什么，因为他走了一段路之后，眼前出现了异常。   在前方不远处，原本空旷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东西。   方牧走近一看，现是一个铜镜。   铜镜背面朝上铺在地上，周围也没有个人。   方牧左右瞧了瞧，将铜镜拿了起来。   铜镜的正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方牧眉头微皱，大街上有铜镜，可是却只是个空壳，连镜面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拿起铜镜时，周围仍然空空荡荡的，没有声音也没有人。   没有任何线索，方牧继续顺着街道往前走，这次却多出来了一个铜镜。   又走了一段之后，一道声音传来。   “铜镜铜镜……你看看铜镜里的人好看吗……”   声音似远似近，听不到具体的来源。   方牧下意识的将手上的铜镜拿起，当他看到铜镜的镜面时，心头不由得一跳。   铜镜之上，一个人头出现，这人的人头长相和他的一模一样。   上面还是没有镜面，可是却出现了人头。   此时人头正冲着他笑，笑得很阴沉。   当陡然看到一个和自己长相相同的人头，人头还在冲着自己笑时，会形成一种强烈的怪异感，方牧就是这样。   当然，怪异归怪异，方牧抬手一拳打在铜镜上。   铜镜上的人脸消失不见，怪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喜欢照镜子吗，你想过镜子里是你自己的影像，还是另一个镜子呢？”   声音还是非常飘忽，找不到来处。   “你看看镜子，他在对你笑呢，关于镜子的传说，你知道吗？”   停顿了片刻之后，声音再一次传来。   方牧又拿起镜子，现镜子上的人头又出现了。   还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只是比起刚才来说，这张脸上面的笑容更加真实。   方牧想起刚才那道声音，暗道“镜子的传说……”   关于镜子的传说，古越国有很多，在方牧记忆中最清晰的有一个。   传说在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个鬼，但怎样才能看得见呢？   男人阳刚之气比较重，只有女人比较容易看到，但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看到。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只有那些真正喜欢镜子，喜欢与镜子交流，喜欢让自己的全身都处于镜子的画面中的女人才会最容易看到。   在安静的时候，在窗户附近站着，面前摆着一面可以照出全身的镜子。   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直到忽然觉得镜中的自己比平日的自己要更美丽些，就可以见到它了。   镜子中，出现两个“你”，第二个“你”，就是来找你当替身的冤鬼。   你必须和它说说话，如果一言不，它就会以为你没看到，那它就会找来更多它的同伴，直到占满你的视线，直到你开口跟它交流。   第一句必须是“你是谁”。它就会轻蔑地笑出声，说：“呵！你转身看呀！”   这时，你千万千万不可转身。   因为每个人肩上都有两盏“鬼阴灯”，当你转身时，它就会立刻吹熄你的“鬼阴灯”。   那么，你就会死得很惨。   你一定要和它说话，什么话题都型，但每说两句，它就会提醒你转身看我吧！   你不要回答这个，继续聊，但它会循环，一直持续到白天。   方牧看着镜子里的人头，决定尝试一下，毕竟镜子里一模一样的自己，好像只会傻笑。   他盯着人头，人头也盯着他。   时间久了之后，方牧越觉得镜子中的人头更帅了。   这不是自恋，而是人具有脑补功能，往往会将镜子中或者见到的人脑补得更好看。   这时，方牧突然觉得身上一冷，一双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觉得我好看吗？”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牧的目光没有变化，直直的盯着前方的镜子。   声音虽然是从后面传来的，可是镜子中的人头却张开嘴。   从口型上判断，镜中的人头说的正是刚才的内容。   方牧正色道:“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看着镜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方牧很直接的说出了实话。   镜中的人头张开嘴:“那你转过来看看我好吗？”   这句话一出口，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般，方牧下意识的就准备转头。   不过方牧止住了这种冲动。   从前两次来看，都是规则类的诡异，所以也不排除这个玩意儿是规则类的诡异。   规则类的诡异需要破解规则，方牧可不想冒失的转头。   前面的步骤和古越国的传说类似，按照那个传说，估计转过身就麻烦了。   方牧果断的道:“不了，这样看着挺好。”   人头笑了起来:“转过去，看看真人不是更好吗，你看看我，再看看你，咱们是一样的，可是你了解过真正的自己吗？”   方牧同样笑了起来:“不了解，我只看得到你的头，要不你给我看看全貌，我可以考虑转头。”   镜子中的人头愣住了，接着满脸阴沉。   场面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镜子中的景象拉远，露出了人头的全貌。   方牧这才现，这镜子中有个和自己做着一模一样动作的人。   除了脸上的表情不一样以外，其他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   “现在……你可以转身了吗？”镜子中的人又一次出声音。   方牧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这样好了，咱们玩个游戏，我输了我就转身，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以为我不敢   “游戏？”   镜子中的人露出惊愕的表情，显然它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虽然不知道玩的什么套路，但是镜中人听到方牧说游戏赢了可以转身，镜中人迟疑片刻之后，同意了下来。   “你想玩什么，说话要算话。”镜中人除了脸色以外，其他姿势和方牧一模一样。   它很好奇，方牧想要用什么游戏。   方牧拍了拍胸口:“那没问题，我可是诚实可靠小郎君，说话绝对算话。”   在方牧拍胸口的时候，镜中人也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动作。   镜中人总觉得有点不对，它觉得方牧会在哪个地方阴它。   方牧举起右手，看着一模一样的镜中人，大声道:“我们来玩剪刀石头布。”   说完，方牧将具体的游戏规则讲解了一遍。   镜中人愣住了，它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在玩我！”   方牧啧啧道:“怎么，不敢玩了？我想镜子中的你，除了表情以外，其他动作和我都一样吧？”   “我不信你不转身！”镜中人冷笑道:“我们就耗着，看看谁耗得赢。”   方牧嗤笑一声，将手中的镜子扔了出去。   在镜子扔出去之后，前方出现一道虚影，虚影和方牧一模一样。   镜中人冷笑道:“从你拿起镜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无法摆脱我了，你会转身的……”   除了方牧前方，在四面八方都出现镜中人的虚影。   虚影将方牧围了起来，齐齐出低语声……   “转身……转身……我在后面看着你……”   低沉的声音犹如灌脑魔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   方牧不自觉的感觉到一股压力，这股压力正在心中滋生，要让他转身。   抵御着这股声音，方牧抬脚朝前走去。   随着他的移动，虚影也开始移动。   在街道上，方牧越走声音就越是密集，到最后已经达到了噪音的程度。   头顶的白玉簪出一道清凉的气息，可是这股清凉的气息对于方牧来说杯水车薪。   “转身……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看吗？”   清凉的感觉越来越少，方牧停了下来。   从未遇到如此的境况，除了烦躁以外，方牧心中涌现怒火。   “你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方牧冷道。   镜中人笑道:“你能吗，你连转身都不敢，你都不敢面对我，你这个胆小之人。”   方牧眼睛微眯:“你就想让我转身看你对吗，可以，我看你。”   镜中人愣住了，它没想到方牧突然变得这么耿直，不过这正合它意:“来啊，看看我，我就是你。”   一道虚影在方牧身上闪动，虚影落在方牧旁边，只是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和方牧一模一样的人。   分身咒！   虚影愣住了，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方牧打了个响指，淡淡的道:“满足它。”   分身转过身，直直的看向方牧身后。   一个全身惨白的女人正趴在方牧背上，当女人看到一模一样的方牧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唰！”   女人不受控制的飘向分身，接着融入分身中。   周围的虚影消失不见，分身低下头，出女性的声音:“这……这……”   方牧笑道:“这就是你夺取替身的方式，你还说我不敢转身吗？”   其实方牧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转身就意味着要成为镜中人的替身，那么用分身去看呢？   分身除了实力以外，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他。   不过方牧没有去试，分身咒每天只能用两次，他不想浪费。   现在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他果断的用了出来。   一天两次，用了一次还剩下一次，这么算也能够勉强应对。   “不！不！”镜中人大吼道:“怎么会有个一模一样的你，你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答它，唯有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   火红色的真气蔓延，刀网铺天盖地的笼罩分身，分身刹那间变成了碎块。   碎块化作青烟消失，一道虚影钻了出来，在半空中慢慢的消散。   无形的波纹出现，方牧缓缓伸出手……   【你摸取镜灵，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镜灵，获得技能——虚实镜决，可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连同虚实镜决的信息。   吸收完虚实镜决的信息之后，方牧才觉得这技能是真的强。   如同字面意思一样，可以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当判定为足以形成致命的攻击时，虚实镜决可以让方牧免疫。   当然也有一个弊端，不能说是弊端，应该是限制。   虚实镜决每天只能用一次。   不过只有一次也够了，这是保命的手段。   一道黑气从阿白嘴里吐出，将镜灵吸收得干干净净。   方牧摸了摸杀猪刀的刀刃，总感觉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魔咒。   分身咒明明是对付敌人的手段，可是每次都是被他给砍了。   难不成他成了方·专门砍自己·牧？   甩了甩头，将这个怪异的想法甩掉，方牧看向前方的街道。   镜灵已经被消灭，他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   ……   街道仍然安静一片，方牧走了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一个漆黑的门。   这门紧紧关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方牧眉头微皱，来到门口仔细看了一遍。   街道上伫立着门，仅仅只是一扇门，门后面是正常的街道。   方牧摸了摸下巴，绕开这个门往后面走。   这时，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身后的门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前方又出现一扇门，和开始的门一模一样。   “有趣……”方牧摸了摸下巴，再次绕开。   门重新消失，又再前方重组。   方牧琢磨着，按这意思，必须要打开这扇门咯？   这门还真是执着，这不是故意想着方法让他开门吗？   方牧很想看看这门到底在搞什么，来到门口，按在门把手上。   “嗡……”   一道震动顺着门把手传来……   从木门上开始，一道光芒覆盖了整扇门。   方牧松开手，肩膀上的阿白突然伏着身子，浑身上下的白毛炸起。   自从到达玄级之后，阿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状态了，很明显这门有让阿白忌惮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宫殿奇事   方牧握紧杀猪刀，静静地等待着。   光芒慢慢散去，原本完整的木门只剩下一个边框。   边框之内，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   门里面是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外面破落的街道呈现出强烈的对此。   宫殿内有十来个人，其中有两个方牧还认识，正是铁算仙和张柳。   此时这些人正坐在宫殿的座位上，前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珍馐。   方牧来到门后，现门后面还是破败的街道。   这道门就好像是连接不同空间的通道，空间外是一副景象，空间内又是另一副景象。   方牧想了想，这很明显是想要他进门。   他没有犹豫，抬脚踏了进去。   在踏进门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消失了，方牧也出现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本来正坐在不同位置上的人们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方牧，尤其是铁算仙和张柳的表情更为精彩。   方牧环视了周围一眼，一道绿光出现在他的瞳孔中，绿瞳之术施展开来。   眼神并没有连接的丝线，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幻境。   方牧收回绿光，在众人的惊讶的表情中，来到铁算仙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铁算仙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时，被方牧打断了。   “月光光。”方牧面无表情的道。   铁算仙一愣，下意识的接口道:“睡大床。”   方牧继续道:“床上人光光。”   铁算仙答道:“床下鞋两双。”   这几句话似曾相识，是方牧第一次和铁算仙在鬼市相见时的对话。   铁算仙苦笑道:“方兄弟，你这也太谨慎了。”   狡猾如他，又怎么没看出来方牧这是在试他。   如果回答不出来，方牧估计会把他当作假的给劈了。   别问会不会犹豫，在方牧前面没有犹豫二字。   铁算仙觉得方牧的刀会比任何人都快。   方牧皱眉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俩比自己还先到这里，应该更了解这里的情况。   铁算仙摊手道:“不知道，我们都是进了城门之后，又遇到两次诡异，然后就进来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好像和他的情况相似。   不过……   方牧将目光看向散阴沉气息的张柳。   按理说铁算仙在鬼市管理一条街道，实力也算是突飞猛进，再加上他那玄乎的能力，能够破解诡异倒还好说。   至于这个张柳也能破解诡异，看来不简单啊……   其他人都将目光挪开，显然不想因为目光的问题惹事。   进玄诡遗址的目的就是财，谁不都想和方牧多接触，毕竟在他们眼中，方牧是个莽夫，而且还是个实力高强的莽夫。   在方牧思忖之时，铁算仙悄悄凑了过来。   “方兄弟，从进了这宫殿之后，宫殿里就很平静。”铁算仙小声道:“我们和那些鳖孙找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出口。”   其他人听到这话，怒目而视。   大家都不是普通人，耳目灵敏得很，你声音虽然小，但是都能听到。   张口就是鳖孙，谁特么能当做没听到？   张柳将雁翎刀放在桌子上，那些愤怒的目光瞬间收缩。   “这是什么情况？”方牧问道。   铁算仙道:“那些鳖孙看我们人少，准备找事儿，被张柳砍死了几个。”   说完，铁算仙指着角落。   方牧顺着看去，这才现角落里堆着几具尸体。   看到这里，方牧拍了拍张柳的肩膀，点头道:“不错，作风很合我的胃口。”   张柳一愣，强忍着拔刀的冲动。   不对劲！这是我在考察你，为什么突然反过来了！   方牧没有理会张柳愤怒的目光，扫了一圈。   这宫殿还真如铁算仙所说，是一处封闭的空间。   就在方牧打量之时，宫殿中闪过一道虚影。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出现。   为什么说是女人，因为这婀娜多姿的身材男人不可能有。   面具女人出现之后，同样环视了一圈。   当她的目光看到方牧时，微微停顿了一下，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这情况让方牧微微愣神，他好像觉得见过这女人，可是又忘了是在哪里见过的。   铁算仙笑道:“方兄弟，你的桃花运真好。”   方牧呵呵一笑。   正准备说话时，一道脚步声响了起来。   这道脚步声很整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宫殿内突然出现四个幽暗的鬼影，鬼影抬着桌子和凳子，摆在宫殿内靠前方的位置上。   从位置的对比来看，这桌子和凳子摆在其他桌凳的最前方。   鬼影们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站立在两旁。   一道虚影突兀的出现，慢慢变得凝实。   凝实的虚影渐渐露出真容，是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铠甲的中年人。   “我是苍云城主！”铠甲男出现之后自报家门:“欢迎各位通过考验之人。”   “兹！”   伴随着一声铠甲摩擦的声音，苍云城主坐在了位置上。   方牧皱了皱眉，这苍云城主很明显也是个诡异，只是不知道它想要搞什么鬼。   “奏乐！”苍云城主拍了拍手。   诡异的乐曲突兀的出现，紧接着一个个穿着轻衫的妙龄女子出现在宫殿中，开始在乐曲中跳起舞来。   乐曲、舞蹈、美人，如果换个地方，方牧估计还会嗑瓜子，可是这里不一样。   其他人也是一脸严肃，却没有动作。   能够活着走到这里，大家都是有几分本事的，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头，毕竟出头鸟的道理大家都懂。   舞蹈还在继续。   苍云城主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各位，举起酒杯畅饮！”   没有人回答它，也没有人有所动作。   苍云城主笑了一下，将酒杯中的美酒喝光。   方牧摸了摸下巴，他现在想的不是别的，而是怎么能够摸到尸。   看着正在舞蹈的轻衫女子，方牧做出了一个让全场众人惊愕的动作。   只见方牧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走到轻衫女子身旁，随意搂了一个。   “小美人，你来喝一个。”   手中的酒杯举起，灌进轻衫女子嘴里。   众人呼吸一滞，果然不愧是实力高强的莽夫，还有这种操作！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游戏开始   方牧此时搂着一个轻衫女子，手中的酒杯触碰到轻衫女子的嘴唇。   酒水顺着流下，从轻衫女子的下巴一直到脖子，最后打湿了胸前的轻衫。   酒水打湿了轻衫后，画面多少有些不宜。   轻衫女子双眼迷离，伸手勾住方牧的脖子。   见此情景，众人的心思不一，各有各的想法。   方牧的眼神很平静，手触及轻衫女子的腰部，很软，和真人没有区别。   可是摸尸术的提示音却没有传来，眼前这看似真实的诡异不是阴尸类的。   方牧松开手，脱离开轻衫女子的怀抱，回到了座位上。   苍云城主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表露，将酒杯中的美酒喝完。   舞曲还在继续，转瞬间已经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   在场众人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这幅场景给人一种极其夸张的感觉，更像是迎客，而不是玄诡遗址。   但是众人清楚，这就好像笑里藏刀，说不定有什么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苍云城主放下酒杯，拍了拍手。   正在跳舞的轻衫女子仿佛得到了指令，化作青烟，渐渐消失不见。   “要来了吗？”   这是众人心中的想法。   “可以摸尸了吗？”   这是方牧的想法。   苍云城主看了看周围的人，笑道:“各位既然是淌过了重重困难而来，那就是我苍云城的贵客，眼下宾主尽欢，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在盔甲内，苍云城主的脸显得异常怪异，明明在笑，可是这笑容除了嘴角翘起之外，面部的表情几乎没有。   皮笑肉不笑，或许是最适合的词语。   游戏？现在还玩什么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苍云城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苍云城网罗天下奇人，各有各的爱好。”苍云城主缓缓道:“想必各位来时也已经看到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听不出话中之意。   “规则，便是我苍云城必须有的。”苍云城主站了起来:“一切必须建立在规则之上，我也有个爱好，喜欢看戏。”   在苍云城主站起来时，他旁边的四个鬼影动了，直接站在苍云城主前方，面对着众人。   “今日时间有限。”苍云城主伸了个懒腰:“就随意抽四个下属来表演吧，你们将会和这四位互相印证，看看能不能给我来一出好戏。”   说到这里，苍云城主露出一副兴奋的神色，最后掏出四根签子。   四个鬼影恭敬的行了一礼，纷纷从苍云城主手中抽签，拿在手中。   抽签完毕之后，苍云城主身后出现一道大门，他直接跨了进去，留下一句话……   “从短到长的顺序，这个游戏可不简单哦，赢了就活，输了就死。”   大门消失不见，宫殿内只剩下四个鬼影和在场的众人。   方牧看着消失的苍云城主，老实说他刚才准备动手的。   这可是一个大韭菜，可是看这意思是不打算亲手对付他们，那哪能让它跑了。   可是铁算仙却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方牧就停了下来。   四个鬼影手中拿着的签子变了，突然燃烧起来。   不过它们没有动，任由签子燃烧。   方牧趁此机会回过头去，问道:“为什么刚才拉住我？”   铁算仙眼中露出一丝郑重，苦笑道:“方兄弟，这苍云城主我听过，在鬼市主人那里听过，它和鬼市主人应该是一个级别的。”   这句话一出，方牧愣了愣。   和鬼市主人一个级别的？   方牧不是个笨人，虽然开了挂，但是也不是一个绝对的莽夫，他的莽是建立在有把握的情况下的。   如同鬼市主人一个级别的，还真的要顾全一些大局。   不过，鬼市主人为什么会认识苍云城主，玄诡遗址和鬼市也扯得上边吗？   铁算仙看出了方牧的想法，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虽然掌握鬼市的一条街道，但是鬼市的街道多如牛毛，我哪知道更多的东西。”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可是这是小型的玄诡遗址，也太不对劲了，小型的玄诡遗址有这么强？”   吴司长身边的青衣人说过，这里只是一个小型的玄诡遗址，可是却有这种级别的存在，这合理吗？   就好像一个新手村的副本，最大的反派都在里面一样。   张柳开口道:“这确实只是个小型的玄诡遗址，你们留意到之前苍云城主说的话了吗？”   “话？”方牧皱了皱眉道:“规则，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建立在这之上的规则？”   张柳点头道:“你想想，玄诡遗址不是那些文人写的话本，反派也不会傻到逐级给我增加难度，如果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我们，他为什么不出手？”   方牧思忖片刻道:“也就是说，他也被规则所束缚不可以出手，出手就是破坏了小型玄诡遗址的规则，所以派了这四个诡异，那么是什么规则么？”   张柳耸了耸肩:“不清楚，玄诡遗址很神秘，连我们都摸不透。”   在几人沟通时，被四个鬼影拿着的签子已经快要烧完。   最先烧完的是最短的签子，以此类推之下，直到最后一根签子烧完。   “时间已到！”   四个鬼影齐齐大喊了一句。   周围的华丽宫殿消失了，就好像一副水墨画被泼了水，华丽的色彩渐渐淡去。   慢慢的，原本模糊的环境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方牧定睛一看，现他们正坐在一张圆环状的桌子旁。   十几个人分成一圈，刚好把圆环状的位置坐满。   在圆环桌子的正中心，一个鬼影正老神在在的站着。   “开始了吗？”方牧颇感兴趣，不知道接下来又是什么规则类的东西。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世界，我叫鬼一。”   名为鬼一的鬼影开口了，传来的声音有种撕裂感，好像胡乱拼凑而成似的。   随着鬼一开口，在圆环状的桌子上出现各种美食珍馐。   “吃吧……”鬼一缓缓道:“等一会儿你们就吃不到了，因为你们不可能活着出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先生大才   众人都没有动那些珍馐美味，全都将目光看向鬼一。   “既然不吃，那就开始吧。”鬼一挥了挥手，桌子上的美味消失不见。   在鬼一的头顶，出现四个模糊的虚影。   虚影渐渐凝实，最后化作四样东西——琴、棋、书、画！   方牧看着半空中的虚影，陷入沉思。   鬼一开口道:“在苍云城，我是一名文人，今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看到上面的四个东西了吗，琴棋书画是文人需要的东西，就是我们游戏的内容。”   说着说着，天空中的四样物品落在鬼一身旁。   “游戏共分为四轮，每一轮我们比拼一样东西。”鬼一指着其中一样，道:“这次就比拼书吧，如果你们输了就死，赢了四轮，我就死。”   说到死字时，鬼一的声音很平静。   这时，一个玄士开口了。   “既然是比试，总得有裁判，谁能做裁判？”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点头。   “你很聪明！”鬼一淡淡的道:“规则就是最好的裁判！”   玄士迟疑道:“可是……”   “没有人能质疑规则。”鬼一打断道:“包括我，你们也别无选择，只能这样做。”   玄士不再说话，因为鬼一的话没有反驳的点。   鬼一指着这个玄士，道:“既然如此，那就从你开始，书为书法，要么你写出比我好的字，要么你天赋异禀，创出能够被规则所承认的字，创造比临摹更好。”   一张纸落在玄士眼前，玄士傻眼了。   鬼一执笔随意写了个“死”字，静静地等待着。   这个字一出现，马上传出浓浓的死气。   被点名的玄士看着空白的纸张，又看着那个“死”字，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慌乱的情绪。   方牧看着面前这一切，即使以他这个外行来说，也能看出眼前的“死”字写得非常好。   玄士手中拿着笔，开始颤抖起来。   此时，没有人能够助他。   旁边的铁算仙摇了摇头，心乱了，就输了。   “写一个字罢了。”鬼一摇头道:“时间过了，你输了。”   “轰！”   一道巨响声传来，在众人眼前，执着笔的玄士轰然炸裂，变成烟雾消失不见。   鬼一视若无睹，看向旁边的玄士:“该你了。”   ……   鬼一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去试，十几个玄士眨眼间去了一半。   还是有玄士通过考验，每通过一个玄士，鬼一的身体就变淡一丝，但是变淡的度太慢了。   通过了的玄士更为凝重，因为除了书之外，还剩下琴棋画三关。   “该你了。”   在一个玄士化作烟雾之后，鬼一又将目光挪向另外一个人。   方牧的视线也转了过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具女。   面具女抬手写了个字，也是“死”字。   鬼一盯着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过关。”   方牧略微惊讶，他已经搞明白了情况。   其他人写的字都不相同，但是肯定是自己写得最擅长的字，没想到这个面具女同样写了个“死”字，这是在用这个字硬刚的节奏，偏偏还刚赢了。   到了现在，现场的人只剩下三个没有写，分别是张柳、铁算仙和方牧。   鬼一将目光看向张柳，还没开口就看到张柳已经写完了。   “司。”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张柳写的是个“司”字。   鬼一点了点头:“通过。”   旁边的方牧愣了愣，他想过张柳写其他字，包括“刀”，毕竟张柳有一柄雁翎刀。   可是他没想到张柳写了个“吴”，难不成这是张柳最擅长的。   方牧仿佛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张柳的肩膀。   张柳不用想，他已经知道方牧想到了。   他是吴司长最忠实的拥护者，“吴”字当然是最擅长的。   写这个字也许会暴露他的身份，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没办法隐藏。   方牧感慨道:“虽然古越国不开放，但是我理解你。”   虽然不知道这个名叫柳虚的人身份如何，但是方牧已经脑补了很多。   张柳:“……”   他觉得是不是要解释一下，这是完全想歪了的节奏啊！   “该你了。”鬼一又将目光看向铁算仙。   铁算仙没有迟疑，写了一个“算”字。   鬼一点头道:“通过，该你了。”   此时在场的只剩下七个人，除开方牧三人之外，还剩面具女人和三个玄士。   方牧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要说他最擅长什么字，讲道理他最擅长、写得最好的字几乎没有。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基本上就是为了生计当仵作，后来得了摸尸术之后，他也没练过啥字啊。   “时间不多了。”鬼一的声音很阴沉。   如果时间到了还没有写，就会判作失败。   铁算仙急忙道:“方兄弟，你最擅长哪个领域，赶快写啊！”   方牧摇了摇头，真的是这样吗？   这群人都是玄士，写出了包含擅长领域的字，方牧估计里面有很多玄之又玄的东西。   方牧是不是玄士，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有玄士所谓的升级阶层，可是却没有玄士的神异。   当时他用染血铜币试过，并没有用处。   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是个仵作，可是并不是这一行的顶尖，写出来有用吗？   方牧沉吟片刻，将鬼一之前说的话仔细捋了捋，有了一个方法。   在最开始鬼一曾经说过，书法这一关，要么写出比鬼一好的字，要么就是创出规则所承认的字。   既然如此，他何不创造？   这也许是更为稳妥的方法。   方牧想到这里，拿起了笔。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最后一个压轴，往往最能吸引人。   方牧心中暗道:“问题不大，先试试，反正咱有虚实镜决，有两条命。”   笔落在纸上，缓缓移动起来。   鬼一的原本站在中央，见到方牧所写的字之后，突然做了个动作。   只见鬼一竟然双手抱拳，对着方牧行了个礼。   “先生大才之人，书之一道，吾不及也。”   其他人过关时，鬼一都只是淡淡的说“通过”，唯独方牧写出字来时，鬼一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旁边的铁算仙心中大惊，歪头看了过去。   只见白纸上写着一个铁算仙不认识的字……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面具女人先上   铁算仙瞅了半天，也没有看懂这上面是个什么字。   他也是读过几年书的，虽然后来全部用在算卦上了，但是这么生僻的字真的第一次见。   可是鬼一的反应太大了，其他人都是淡定的说“通过”两个字，唯独到了方牧这点，鬼一好像变得非常的尊重。   “先生”两个字可不是胡乱称呼的，从这两个字足以看出鬼一的态度。   不仅是铁算仙好奇，其他的人也纷纷伸长了脖子看过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让鬼一尊敬的人。   鬼一抱拳行礼道:“先生，可否为在下讲解一下，这个字怎么念？”   “死。”方牧放下手中的笔:“不过却不是你们所会的字，而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   听到“死”这个字，面具女人眼中放出异彩。   她也写了个“死”字，可是鬼一的态度大不一样，面具女人不由得陷入沉思。   至于她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鬼一盯着方牧写的字直看，片刻之后鞠了一躬:“规则所承认，先生不仅过关，而且是拔得头筹。”   方牧笑了笑，盯着鬼一的眼神越兴奋。   过了一关，再来三关他就可以施展摸尸术，这样一个规则类的诡异很少见，方牧很想知道能摸到什么。   这个“死”字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字，方牧也没有那个才华现场创造一个文字，于是乎他就想到自己的前世。   前世如此丰富多彩的文化，别说写一个字了，就是写一诗，写一篇文章他都能够信手拈来。   反正有虚实镜决，等于是多出一条命，方牧想着姑且试一下，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在鬼一说完这句话之后，它的身体变得越透明。   “第一关已过。”鬼一恢复了镇定:“我虽然敬重先生，可是游戏还是要继续下去，第二关便来这画吧。”   方牧笑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怕不怕，我们破掉四关之后你就会死。”   鬼一摇头道:“在下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能为城主尽力，哪怕死了能博得城主一笑，也是值得的。”   方牧收回目光，暗中思忖。   这鬼一的态度很明确，好像是城主的铁杆，看来苍云城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复杂。   光凭这鬼一的死忠程度就能看出来，而且按苍云城主的说法，鬼一是随便选的，意思还有很多这样忠心的人。   在方牧眼中，苍云城好像是一块铁桶。   鬼一看着在场的七个人，对着另一个像是卷轴一样的东西挥了挥手。   卷轴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副山水画，有山有水，即使是个外行也能看出些门道。   方牧看着上面的山水。   铁算仙凑了过来，问道:“方兄弟，看清什么门道了吗？”   他是真的服了，能够自创出文字的人，那必须是文采逼人的，现在他只想抱紧面前的大腿。   方牧盯着这张画看了半天，点头道:“真不错。”   铁算仙差点栽倒在地，还以为能得到什么好的称赞，没想到竟然是这三个字。   方牧淡定的看了铁算仙一眼，他是个外行，能想出这三个字就不错了。   如果是个绘画高手在这里，那肯定一通夸赞，可是对于方牧这个莽夫来说，没有说出“牛逼”二字已经很文雅了。   鬼一点头道:“在先生面前，我这只是小道，能得一句称赞已经很不错了。”   “原来是这样吗？”铁算仙似懂非懂:“原来方兄弟是看不上啊。”   方牧:“……”   得了，不解释了。   你们非要这么脑补，那我也没办法对不对？   鬼一指着这幅画，道:“关于画的比试，我们需要换一个方法，作画是需要时间需要意境的，如果现场开始未免有些不公平，所以我们不比作画。”   说到这里，鬼一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比赏画。”   这句话一出，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搞不清楚什么规则。   鬼一指着画，道:“这幅画是我早年所画，但是总有些缺憾，如果你们能指出我画里的缺憾，合理的话你们就过了。”   说完，鬼一张开手。   漂浮在半空中的画换了个角度，让其他人都能够看见。   鬼一提醒道:“缺点有限，先说到的可能很好找，越到后面可能就越难找。”   “我先来。”   在鬼一话音刚落时，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方牧转头看去，眉头微皱。   这个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面具女人。   鬼一点头赞许道:“你虽是女儿身，但果断的性格不输须眉，很好，很好，你有半柱香的时间可以思考，半柱香之后给我答案。”   在面具女人当先站出来时，另外三个玄士纷纷露出后悔的神色。   他们只是迟疑了一下，没想到被别人抢了先。   面具女人低头沉吟片刻，指着画，道:“有山有水，生机盎然，可是在我的眼中，你这幅画缺了点意思，有生没有死，或许单调，   若是在流水下方添上一些白骨，才能更为立意，可称之为穷山恶水图。”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是啥，这是在直接篡改人家的画。   那三个玄士心中暗喜，认为面具女人要遭殃了。   鬼一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道:“通过。”   这句话一出，那三个玄士傻眼了。   鬼一继续道:“我的画只有山水，却是即兴而画，没有主题，你赋予穷山恶水的主题，很好。”   面具女人点了点头，自始至终她的心态都很平静。   “我来！”一个玄士按耐不住，马上站了起来。   鬼一点了点头:“说。”   玄士指着画，道:“你的画我也觉得缺了点什么，如果再加上一些鸟儿，便是鸟飞山水图。”   说完，玄士露出得意的神色。   抄，就硬抄。   鬼一挥了挥手，这个玄士轰然化作烟雾:“规则没有承认，投机取巧可不行。”   另外两个玄士本来蠢蠢欲动，一看这副模样，马上龟缩起来。   场面变得异常安静，谁也没有站出来说话。   这时，鬼一随便指了一个玄士，道:“既然没有人愿意出来，那就你来吧。”   被点名的玄士一愣。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显神通   “我……我……”这名玄士一脸愣神，显然没想到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这个和书法那一关不同，他必须要找到画中的缺点。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照抄前面的也没用，因为别人已经说过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名玄士的额头出现冷汗。   “时间到了。”鬼一伸出手，正准备挥手。   这名玄士死马当作活马医，大声道:“画工，是画工太差，你的画工还不是登峰造极的时候！”   鬼一沉默片刻。   玄士满脸紧张，目光紧紧盯着半空中的画。   鬼一摇头道:“不对，画工在各个时候都不同，只要我能够在那个时候到达最好的状态了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这名玄士刹那间化作青烟消失。   除了方牧等人和面具女人以外，只剩下一名玄士。   鬼一的目光看向这名玄士，缓缓道:“该你了。”   “去你大爷的！”玄士大吼一声，一团白光在他手上乍现，朝着鬼一扔了过去。   白光透过鬼一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鬼一叹了口气:“不遵守规则，死吧。”   青烟冒起，这名玄士消失得无影无踪。   鬼一将目光看向张柳，道:“该你了。”   到现在为止，除了已经过关的面具女人之外，就只剩下方牧三人没有参与。   见到鬼一看过来时，张柳对此很淡定，面色如同以前一样阴沉。   他盯着半空中的画，摇头道:“少了人。”   鬼一愣住了，反应过来道:“详细一点，很奇怪，规则竟然没有判定。”   刚才张柳说出答案时，鬼一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张柳说的话很对，可是规则却没有办法判定。   张柳阴沉的道:“青山绿水间，却需要有人欣赏，这幅美景，只有吴司长能够欣赏，如果连吴司长都没有，那就不能叫画，将吴司长画上去，这才叫画！”   鬼一陷入沉默，它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这也算是缺点。   可是规则告诉它，张柳通过了。   “通过。”鬼一叹气道。   张柳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像通关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啪！”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张柳转过头去，疑惑的看着方牧，不明白方牧什么意思。   “我理解你，柳虚。”方牧意味深长的道:“打破教条，你能行的，我相信你！”   张柳:“？？？”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有了拔刀的冲动，他现方牧现在的表情，就好像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   忍住这种冲动，张柳将头别了过去。   鬼一并不在乎他们的谈话，又将目光看向铁算仙，道:“该你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铁算仙被点名后，看着天空中漂浮的画，楞在当场，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飞流逝。   鬼一缓缓道:“半柱香快到了。”   铁算仙脸上露出纠结之色:“我有两个答案，可以都说吗？”   鬼一摇头道:“不能，你只能选择其一。”   铁算仙陷入沉默，他好像站在十字路口，纠结于选择。   良久之后……   鬼一道:“时间到了。”   说完，鬼一就准备挥手。   铁算仙飞快的作出决定:“风水！风水不对！”   鬼一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铁算仙继续道:“这山、这水，都是你杜撰出来的，因为这山水没有任何风水的痕迹，我是做这一行的，能够看出来！”   鬼一疑惑的道:“为什么又会成功呢？”   铁算仙明白自己通过了，松了一口气，道:“没有根据的杜撰，终究是少了真实，一切都是由真实而来。”   鬼一叹了口气，此时它的身体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变淡了一半。   它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可能要栽在这里。   不过……终究是城主的命令，必须要执行下去。   此时场中的人都过了，唯有方牧还没有回答。   鬼一将目光看向方牧，道:“先生，若是我俩是一边的，我很希望能够学习先生在书之一道的教诲，可是现在不同，还请先生赐教。”   与对其他人的态度不同，鬼一面对方牧时甚至可以用尊敬来形容，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摆得很低。   生前是个文人，鬼一很敬重方牧这类人。   但是鬼一有信心，常人能在琴棋书画之上有一样出类拔萃已非易事。   就像方牧能够创造文字，必定是在书之一道沉浸很久，不可能在其他地方分心去琢磨。   鬼一觉得很可惜，被规则类的它杀死之后，变成诡异的可能少之又少。   如果方牧能够变成诡异，鬼一也不会如此遗憾。   铁算仙凑了过来:“要不你试试我的方法，我还有一种方法没用。”   鬼一打断道:“不可，说出来便无效，规则可不是用来钻空子的。”   铁算仙叹了口气。   张柳和面具女人也将目光看了过来。   在铁算仙心中，方牧的实力很强，可是面对的是规则类的诡异时，更重要的是规则，实力只是次之的东西罢了。   铁算仙觉得方牧过这一关将会是难上加难，一个莽夫怎么品画？   面具女人低着头，心中暗道:“要输了吗，可惜了，死了之后是变成烟雾，如果能够留着身体，那么……”   天空中，画静静的漂浮着。   方牧盯着天空中的画，现在问题很大。   按照前几位的回答来说，说得直白一点，与其说是找缺点，更像是找和自己想法不符的地方。   说是不同，可是这需要的是规则的承认。   方牧想着，究竟要怎么才能让规则承认。   而且还有个问题，他根本就看不懂这个画，又怎么找和自己的想法不同的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中的画开始慢慢下落，最后落在鬼一手中。   鬼一叹气道:“时间到了，先生，走好。”   抬起右手，鬼一正准备挥手。   方牧笑道:“难道你不准备给我回答的机会？”   鬼一愣了愣，随后马上道:“当然不是，我鬼一生前是文人，又岂会做这种卑鄙无耻之事，先生若想回答，便回答吧。”   方牧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落在鬼一手中的画，缓缓说出了三个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声入人心 当这三个字出口之时，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鬼一不敢相信的道:“先生，你能再说一遍吗，我不太懂。” 刚才方牧说出这三个字时，规则竟然判定方牧赢了。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方牧说的有道理。 可是关键的问题是，它听不懂。 不光是鬼一听不懂，就连铁算仙等人也都听不懂。 方牧笑了笑，一字一句的道“看不懂，这三个字很难理解吗？” 没错，他回答的就是“看不懂”三个字。 鬼一转头看向手中的画轴，唰的一下将画打开。 良久之后，鬼一收起手上的画，摇头道:“在下驽钝，此画是在下所创，虽然寻常人等可能看不出里面的意境，但是先生为何也看不出？” 方牧淡淡的道:“你其实最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规则会承认这句话，对吗？” 鬼一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谦虚听讲的样子。 在场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对于方牧所说的答案大多是似懂非懂。 他们也很好奇，这三个字里面有什么玄机。 方牧指着画，问道:“我问你，你画这幅画的目的是什么？” 鬼一沉默片刻，回答道:“本是随心所创，也有供同行欣赏之意。” “仅此而已？”方牧道:“还有其他意思吗？” 鬼一想了想，继续答道:“有，还有的就是一点名分问题，我也想此画能够获得更多人的认可。”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文人之间的事，他们还真搞不懂。 方牧摆了摆手，缓缓道:“这就是你的缺点。” 鬼一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拱手道:“请先生明示，鬼一还是不懂。” 方牧指着鬼一手中的画，淡淡的道:“所谓画，终究是需要人欣赏的，也是你所抱有的目的，我们就来说说欣赏的人。” 鬼一没有出声打断，它仔细的听着。 听到方牧说的开头，鬼一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它就是无法想明白，还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方牧继续道:“我要告诉你四个字，雅俗共赏。” “雅俗共赏？” “没错。”方牧淡淡的道:“所谓画，便是你费尽心血所创的结晶，可是一幅画，最最重要的有一点，不光要有高雅情操的人能够看懂，更需要普通人能够看懂。” 鬼一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 方牧摇头道:“再好看的画，画得过于高深，而忽略了普通人的想法，只会被束之高阁， 唯有做到雅俗共赏，才是真正能够传承下去的，连普通人都看不懂，你画个啥？” 这句话一出，现场寂静无声。 铁算仙等人对视一眼，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们都不懂。 其实方牧的回答与他的前世有关，在前世的世界，传统文化日益式微，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雅俗共赏的问题。 在传统文化被新世界冲击时，更多的年轻人喜欢追求那种快、轻、简的生活，也造成了传统文化的传承问题。 好在前世是互联网信息时代，在各种信息爆炸的环境中，很多节目做到了雅俗共赏，让传统文化得到了继承。 鬼一沉默片刻，对方牧抱拳道:“多谢先生教诲，鬼一虽然不太懂，但是规则承认下，先生过关了。” 手上的画卷化作灰烬，鬼一的身影又变得虚幻了许多。 方牧摇了摇头，鬼一算是他见过最特别的诡异。 特别之处在于鬼一比起其他诡异来说，更像是个人，一个被文道的执念所束缚的人。 但是，不管如何鬼一必须死，因为方牧还馋着摸尸术。 众人也是听得似懂非懂，特别是铁算仙，他已经蒙了。 …… 鬼一等到画卷彻底消失之后，对着天空一指。 天空中的琴缓缓飘落，最后落在了鬼一的手上。 见到这个情况，众人明白下一关开始了。 鬼一伸手抚在琴弦上，轻轻拨动其中一根琴弦。 “铮——” 琴弦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朝着周围扩散…… “琴棋书画已经过了两关，接下来还剩下琴与棋。”鬼一缓缓道:“各位能够通过前两关，自然都是雅士，这也是我专门为雅士所设计的关卡。”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怎么，你要给我们弹琴听？” 本来是随意的问一句，没想到鬼一竟然点头承认了。 “如果不能通过前两关，我后面的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鬼一解释道:“接下来在下会弹奏一曲子，这曲子是在下巅峰时期所做，各位只需要仔细聆听便是。” 方牧笑道:“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鬼一的声音透着严肃:“听了在下的曲子，就会勾起各位心底最深的恐惧，在恐惧之中，如果能破掉恐惧，我就输，如果不能破掉恐惧，各位会死。” 说到这里，鬼一又抚了一下琴弦，传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方牧脸上的笑容消失，皱了皱眉，道:“听着挺玄乎，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判定的？” 鬼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每个人心中最恐惧的东西不同，所以也就没有一个标准，不过……规则知道。” 琴声悠扬，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鬼一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开始缓缓弹奏起来。 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从鬼一手中的古琴传出，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刹那间被琴声覆盖。 方牧挑了挑眉。 初听这琴声，方牧就觉得心底出现一抹忧伤。 方牧抬头看去，眼中闪过一抹绿光:“是幻境吗？” 眼前并没有丝线的连接，绿瞳之术没有起到效果，这证明一切不是幻境，鬼一的琴好像真的能够勾动人心。 方牧转头看去，现铁算仙几人已经闭上了双眼。 一股极为疲倦的感觉传来，方牧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就好像有人用手将他双眼护住一样。 困倦感越来越强烈，方牧再也抵抗不住，双眼缓缓闭上…… 在双眼闭上的一瞬间，心底的悲伤仿佛被放大镜放大，转瞬间将方牧心底填满。 “这是……前世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并非如此 在前世那个喧嚣的世界，自己事业有成，转瞬间却掉到大荒村，那种无法言说的悲好像被无限放大。 这种感觉就好像陷入泥潭，方牧根本就无法摆脱。 情势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方牧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却并不能摆脱，反而……很享受这种悲伤。 仿佛只有身处在悲伤中，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才是前世中的那个自己。 不过……方牧很疑惑，疑惑之处就在于悲伤。 这种悲伤还能抵抗，他也只是沉浸在悲伤中，却没有给他带来实打实的伤害。 “只是这样吗？”方牧心中暗道。 就在方牧这样想着时，心中的情绪变了。 悲伤如同潮水般退去，失去了悲伤的束缚之后，方牧刚想睁开眼睛时，突兀的传来另一种情绪。 孤独！ 与悲伤不同，这次传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孤独。 在一张一弛之下，孤独感更加强烈，仿佛嵌入木头的钉子，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方牧蓦然睁开双眼，现自己已经不再处于苍云城内，而是来到了一处极其黑暗的地方。 周围都是黑色的雾气，已经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方牧抬脚想要往前走，周围的雾气突然变了。 浓郁的黑雾仿佛见到了目标，朝着方牧聚拢过来。 方牧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他想要行动，可是没有办法行动，就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法做到。 处于黑暗的空间中，方牧甚至连时间都感觉不到。 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传来，充斥在心间。 方牧只觉得处在这种空间中，让他孤独得想要疯。 人处在一个感知不到时间的地方之后，就会变得异常脆弱，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各种各样的猜想。 方牧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在这种孤独中，他好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想了很多以前都不会想的东西。 孤独吗？有一点点。 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方牧就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虽然努力适应，努力的学习验尸，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扎根下来，但是终究是不适应。 这就好像一个在异国他乡事业有成的人，当他功成名就时，他也是个异国之人，那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是无法言说的。 孤独好像蚀骨的寒冷，正在一点点的磨平方牧的心头的意志。 …… 外界，鬼一抚着琴，看着面前四个人的模样，叹了口气。 面具女人看不清有什么表情，双手死死握住拳头，原本白皙的手背上血管纤毫毕现。 张柳拔出了雁翎刀，口中不断的自语:“我是司长一辈子的追随者，要为了司长披荆斩棘，杀！杀！杀！” 铁算仙则是抱着铜质罗盘，眼中有泪水划过。 琴声之下，众生有百态，显露无疑。 鬼一摇了摇头，看向方牧的位置，暗道:“可惜了，惊才绝艳之人，却要殒命在苍云城。” 只见另一边，方牧拔出了杀猪刀，正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脖子移动。 虽然动作很缓慢，但是却异常坚定，如果杀猪刀落在脖子上，方牧肯定会一命呜呼。 就在杀猪刀越来越近时，一道白影闪过，落在方牧手上。 与此同时，传来一声猫叫。 只见阿白挂在方牧手上，激动的叫了起来。 整场比试中，唯独阿白没有参与。 它见着自家主子做出这种动作，马上急了起来。 一道道黑气从阿白身体内涌出，伴随着阿白的叫声，黑气以一种不规律的频率震动着。 黑气越是震动，阿白就叫得越是大声，到最后已经不是猫叫，而是恐怖的嘶吼。 …… 方牧所处的黑暗中，本来已经在孤独中随波逐流的他突然停了下来。 “喵……喵……” 轻微的猫叫声传来，周围的黑雾都仿佛慢上一拍。 “这是……猫叫？阿白？” 只是转瞬之间，猫叫再一次被黑雾掩盖，又将方牧席卷，再一次恢复到那种不知时间的感觉。 孤独感再次袭来，方牧身处孤独之中，却现这排山倒海的孤独有了破绽，就连眼前的黑雾也出现了一丝光明。 在这丝光明中，一种明悟从方牧心底生出，原本处于孤独风浪中的船变得稳健起来，方牧身处孤独中心却丝毫不动。 方牧笑了，放声大笑:“我并不孤独！” 在一瞬间，阿白提醒了方牧。 所谓孤独，其实也是一种逃避，逃避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 也是一种借口，让自己与世隔绝的借口。 但是……他方牧需要逃避吗？需要借口吗？ 他不需要！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猫，虽然只是一只猫。 眼前的光越来越亮，黑雾被光冲击成了粉末。 …… 外界，方牧猛的睁开眼睛。 阿白仍然挂在他手上，还在不知疲倦的叫着。 方牧伸出手，拂过阿白的头:“多谢。” 本来浑身黑气的阿白看到自家主子清醒后，松了一口气，重新跳到方牧肩膀上，一副我是有功之臣的模样。 方牧笑着摇了摇头，将视线看向鬼一，目光冷峻。 鬼一抚着琴，道:“恭喜，先生通关了。” 不管如何，规则承认了，方牧就是通关了。 方牧转头看去，现还有一个人也苏醒了。 一道收刀的声音传来，张柳睁开了眼睛。 “不过如此。”张柳看着鬼一，阴沉道:“你也就这点手段了，真是太下作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他越觉得这个叫柳虚的家伙不简单。 以前遇到的监天司成员大多是个挂件，这柳虚是真的很强啊。 每一关都是柳虚自己过的，而且毫无阻拦，方牧对柳虚的身份更加怀疑了。 另一边，又有一个人苏醒了，这人正是铁算仙。 “我会活下去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的。”铁算仙睁开眼，自语道:“带着你那份活下去。” 片刻之后，铁算仙闭上了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方牧摇了摇头，铁算仙的这句话好像也有点东西，他觉得或许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丝不愿提及的过去吧。 第一百三十章 棋关   现场已经醒了三个人，唯独面具女人似乎还在琴声的控制中。   有面具遮掩，看不清楚面具女人的模样，透过面具两个孔洞中的痛苦眼神和青筋暴起的白皙手掌，能够感觉到面具女人正在遭受痛苦。   鬼一抚琴的度更快了，一道道琴声悠扬婉转。   伴随着悠扬的琴声，面具女人低下了头。   “呵……呵……呵……仅此而已了。”   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面具女人猛的抬头，眼神中的痛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明。   鬼一叹了口气，手中的琴渐渐化作灰烬:“通过。”   方牧闻言，皱了皱眉。   他越来越觉得在哪里看到过面具女人，可是又想不起来，只是想到了一个轮廓。   “轮廓……轮廓……”   一想到轮廓二字，这轮廓就与方牧脑海中的一个身影重合。   方牧突然拔出杀猪刀，朝着面具女人砍了过去。   “原来是你啊……”   他想起来了，这个面具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废墟中袭击他的诡士，能够操纵尸体的诡士。   刀光闪过，从面具女人身体中穿透过去。   方牧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鬼一。   “先生，在规则内，你不可以动武。”鬼一摇头道:“通过之后，你就可以随意而为之了。”   方牧冷哼一声，收刀归鞘。   面具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好像有什么依仗一般。   天空中最后只剩下一副棋盘，棋盘缓缓落下，最后落在鬼一手中。   此时的鬼一已经变得几乎透明了，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可是鬼一并不慌乱，相反还很镇定。   “第四关是棋，也是最后一关，这最后一关对于你们来说，是最具有优势的。”鬼一缓缓伸手，手上的棋盘化作一道光四散纷飞。   在四个人面前，分别有四个棋盘出现。   鬼一拍了拍手，道:“规则是不公平的，以至于前三局都是我在出题，规则也是公平的，因为这第四局交给你们。”   众人不解，都没有动作。   方牧看着光秃秃的棋盘，摸了摸下巴。   这棋是这个世界最为流行的，称之为纵横棋。   但是他不会下棋，这就是个最大的问题。   方牧道:“你刚才说第四局交给我们，是什么意思？”   刚才鬼一说的话模棱两可，让方牧摸不着头脑。   鬼一指着棋盘道:“这一关的要点是下棋，而下棋的方式由你们订，只要规则承认即可，最终的结果就是……赢了我，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你们其中一半赢了我。”   说到这里，鬼一停了下来。   方牧皱眉道:“只要我们其中一半赢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鬼一解释道:“过了四关，我就死，你们就活，但是我忘记说了，后面还有个要求，最后一关必须半数过关。”   方牧冷笑道:“诡异果然是诡异，这么重要的也能忘记。”   这最后一个之所以重要，就体现在半数这个词上。   打个比方，如果前面的全部过关，到最后一关就剩下十几个人，那半数就要达到七八个人，无疑增加了难度。   即使现在只有四个人，也非常的困难。   毕竟只要输了三个，哪怕第四个赢了也得死。   “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鬼一缓缓道:“所以这一关你们来定，只要不出棋这个主题就行，哦对了，还有一点，平局也算你们赢。”   方牧回头看去，现铁算仙两人流露出无奈的表情，不由得咧了咧嘴:“你俩都不会下棋？”   铁算仙摇头道:“我会算卦。”   张柳阴沉的道:“我只会杀诡异。”   方牧无语道:“俩文盲啊你们，怎么连下棋都不会了？”   讲道理，他也不会下，但是这里面好像有点搞头。   几人都没有动，唯有面具女人抬起了手。   “我要棋子。”面具女人缓缓道:“我们下纵横简棋。”   纵横简棋，就是纵横棋的简易版本，不过棋盘要小上一倍。   随着面具女人这句话落下，棋盘陡然小了一倍。   鬼一点了点头，挥手间棋子落在面具女人右手边。   面具女人手执一颗棋子，随意的下在棋盘上。   光秃秃的棋盘多了一颗棋子，却看不出什么门道。   鬼一弹出一道光芒，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下着，片刻之后棋盘已经满了。   鬼一放下手，叹道:“你当真是聪明，平局，算你过了。”   面具女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一声聪明。   这面具女人一开始就是奔着平局去的，所以选择了纵横简棋。   纵横棋有个规矩，棋盘满了之后就是平局，所以面具女人选择下简棋，将棋盘缩小了一半。   “此人不可留。”张柳阴沉道:“方兄弟，该杀就得杀。”   方牧点了点头，用不着他说，只要有机会，方牧绝对不会手软，反而会下最重的手。   鬼一转过头来，看向方牧三人:“该你们了，选一个出来吧。”   它知道方牧三个人是一起的，所以让他们三个选一个出来。   方牧左看又看，都感觉这俩人非常不靠谱。   两个都明确表示不会下棋，如果安排上去的话，和直接送死没有区别。   “方兄弟，这把靠你了。”铁算仙努力的做着挂件:“我这是真不会。”   方牧叹了口气，站了出来。   鬼一伸手道:“能与先生对弈，也是在下的福分，请先生先落子吧。”   方牧盯着棋盘没有动作，陷入沉思。   鬼一摇头道:“先生，终究是要落子的。”   方牧抬起头来，道:“你说的，规则我定，但是不能偏离棋盘。”   鬼一点了点头。   方牧又道:“这棋我不会，我们不如换一种棋来下？”   鬼一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它看着方牧淡定的表情，总感觉要阴沟里翻船。   可是规则在上，已经走到这一步，鬼一也不能更改。   鬼一问道:“先生，你想下什么棋？”   任何棋都是以纵横棋为模板演变，鬼一觉得还是有把握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完结   方牧笑了笑，缓缓道:“我们下一种棋，这种棋可能是你没见过的，这是在规则的承认中吗？”   鬼一陷入沉默，没有见过的棋？   它自问通晓古今各种各样的棋，还没有它没见过的。   现在陡然听方牧说起这个，鬼一都觉得变得不稳起来。   鬼一不确定的道:“试试看吧，只有先试试，这样规则才会承认，先生你将这种棋的规则说一下。”   方牧点了点头，缓缓道:“此棋名为象棋，三十二枚棋子，黑、红棋各有将、帅各一个，车、马、炮、象相、士仕各二个，卒兵各五个……”   随着方牧缓缓将规则道出，一副棋盘和棋子落在方牧面前。   鬼一愣住了，它没想到竟然真的被规则承认了。   方牧笑了笑，说了一句口诀:“马走日字，象飞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路护将边，小卒一去不复返；车走直路马踏斜，象飞田字炮打隔，卒子过河了不得。”   这就是象棋的规则，前世丰富多彩的文化中，这种家喻户晓的棋如果都不会被承认，那还有什么能被承认？   围观的三个人都看呆了，只觉得被这幅场景冲击得不得了。   铁算仙碰了碰张柳，难以置信的道:“我没看错吧，先是创字，接着又是创棋，方兄弟不是一个莽夫吗，他什么时候会这么多了？”   “我哪知道？”张柳也没反应过来，说句实话，哪怕以他的眼光来说，方牧都近乎于天才中的天才。   怪不得……怪不得吴司长会收他为徒。   “唉，可惜了。”铁算仙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班子没了，不然抱着大腿都能过了。”   他手下那几个人，已经在进宫殿前就已经没有了，回去之后估计还得重新拉班子。   要是那几个人在，估计能靠着抱大腿度过危机吧。   鬼一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恢复如常道:“那我们开始下？”   方牧闻言，皱眉道:“你会了？”   鬼一确定的道:“很有创意的棋，我大致听懂了，先生是红方，理应先生先走。”   方牧没有动，看着镇定自若的鬼一，他在考虑一个问题，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他其实是个臭棋篓子。   什么是臭棋篓子啊，就是那种棋艺不高，却对棋非常着迷的人。   简单来说，一句比较通俗的话可以形容方牧——又菜又爱玩。   方牧觉得不稳的就是这里，以他的技术，输和赢还真不好说。   前世虽然经常没事就跑去找人下棋，但是他真的很菜。   鬼一见方牧没有动作，又问道:“先生，可是还有什么规则？”   方牧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换一种方法。”   “已经定了。”鬼一道:“定下了就不能改了。”   “不能改了吗……改……”   听到鬼一的话，方牧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   看到这幅情况，鬼一突然觉得自己说了句错话，难不成还真的能改？   作为规则类诡异，现在的鬼一非常没有自信。   方牧伸手将棋子全部抹开，又选择了其中几个棋子，摆放成了一副棋局。   鬼一楞楞的道:“先生……这是……”   “残局。”方牧松了一口气:“来，开始下吧。”   鬼一如果有表情，一定是这样的:“T﹏T”   方牧指着棋盘道:“来，你先走。”   还好鬼一说的话给了他提醒，前世的象棋可是还有残局一说，并且残局也是非常带劲的。   要说方牧按照正常的方式可能很悬，但是残局是没有问题的。   这残局名叫七星聚会，是前世民间的四大棋局之一。   由红黑双方各七子组成，结局时又多以双方合计七子组成，所以又有“七星”、“七星棋”、“江湖七星”、“大七星”等名称。   方牧当时可没被那些老爷爷用残局骗，后来专门把这个残局背了下来拿去反杀，现在刚好有用了。   周围安静一片，并没有任何动静，显然规则已经承认。   鬼一想了想，也不再迟疑，推动了其中一个棋子。   方牧很随意的推动了另一个。   两人你一棋子我一棋子的下着，周围的三个人都围了上来。   原因很简单，鬼一竟然怂了。   开始和面具女人下棋时，哪怕最后平局了，鬼一仍然很淡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鬼一拿着棋子，每一步都非常犹豫。   张柳沉吟道:“看不懂。”   铁算仙差点绝倒:“兄弟，你看不懂还做出这幅样子干啥！”   旁边的面具女人摇头道:“看似简单，可是步步凶险。”   几人围着棋盘评论得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高手。   鬼一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每走一步都要犹豫很长的时间。   方牧也没有催它，相反还很悠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伴随着“啪”的一声响，方牧的声音传了出来……   “将！”   棋子落在棋盘上。   鬼一整个人呆立当场，好像丢了魂似的。   棋盘化作青烟，直接消失不见。   方牧笑道:“我赢了，琴棋书画四关，我们都过了，你该死了吧。”   鬼一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时才现，自己已经变得越透明起来。   周围变得越模糊，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时也！命也！运也！”鬼一身处其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先生，在下服了。”   方牧摇头道:“你不怕死。”   鬼一笑道:“当然不怕，能够在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上死去，也不会遗憾。”   方牧沉吟道:“你倒是独特。”   鬼一叹气道:“天意如此，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鬼一倒是想成为先生座下童子，时时听候先生调遣，聆听先生教诲。”   说这句话时，鬼一的声音带着落寞。   方牧嘴角抽了抽，座下童子……   这四个字怎么听着非常别扭呢，好像一不留神就得想歪了。   鬼一的身影越来越透明，就在即将消失时，无形的波纹出现，方牧没有迟疑，缓缓伸出手。   提示音如约而至，回荡在方牧脑海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有完结啊（我就皮了一下）   【你摸取文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文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文诡，获得物品——契约书，效果不明。】   阿白吐出一道黑气，将鬼一吸收得干干净净。   方牧摸了摸下巴，契约书是个什么东西，提示的是效果不明。   这里人太多了，他也没有马上拿出来看。   此时，周围的一切正在不断地模糊。   方牧将目光看向面具女人，等待着结束。   只要结束了，他就直接把这个女人宰了。   这时，周围已经模糊到一个极限，正在逐渐转化为清晰。   当一切清晰之后，方牧现自己正处在一片草地中。   天空碧蓝，草地青绿，一副生机勃勃的场景，和之前的阴森大不相同。   在草地前方，是另一个鬼影。   “恭喜各位，通过了鬼一的关卡。”鬼影的声音很飘忽:“我叫鬼二，接下来你们的对手是我。”   说到这里，鬼二停顿片刻。   碧蓝的天空正在变化，一道光芒从天空中落下，刚好落在众人和鬼二的中间。   方牧眯了眯眼睛，他在想这鬼二又是什么规则？   光芒渐渐散去，光芒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方牧朝着光芒处看去，目光微微一动。   只见光芒中竟然是五个蒲团。   蒲团上蒙着黄布，看着崭新一片。   这时，鬼二的模样变了。   原本浑身都是朦胧鬼影的鬼二渐渐变得清晰，就好像从36op变成了蓝光1o8op一样。   黄色的僧衣、红色的袈裟，再配上一颗光头，鬼二的模样竟然是个僧人。   鬼二双手合十，来到一个蒲团上坐着，对几人摆了摆手:“诸位请坐。”   方牧皱了皱眉，来到一个蒲团上坐下。   其他三人也相继坐下。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后，鬼二说话了。   “我生前是苍云城的一个僧人。”鬼二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缓缓道:“我的关卡没有鬼一那么复杂，各位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回答过了，我就死，回答不对，各位就死。”   方牧笑道:“这么简单？”   鬼二摇头道:“当然不是，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你们能够……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鬼二的脸色变了。   只见碧蓝的天空和青绿的草地开始摇晃起来。   一张脸孔突兀的出现，这是苍梧城主的脸孔。   “关卡中止，凌云城来人！”   声音轰隆隆如同雷鸣，天空中的脸渐渐散去。   鬼二愣住了，它正准备施展时，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   方牧也愣住了，突然中止是什么情况，而且凌云城来人又是什么鬼？   在天空中的脸孔消失之后，一道身影出现。   穿着铠甲的苍云城城主站在草地间，面色有些阴沉。   鬼二连忙起身，恭敬的道:“城主。”   “终究是没有完成，规则的反噬是需要人来背的。”苍云城主看向方牧等人，冷笑道:“便宜你们了。”   说完，苍云城主抬起右手。   从苍云城主的右手手腕处开始，直接断裂开来。   右手落在地上，却没有鲜血撒出。   “走。”苍云城主缓缓道。   天空出现一个大洞，紧接着苍云城主和鬼二飞入天空的大洞中。   方牧:“……”   事情生得太突然，让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本来还有三关，可是突然没了。   铁算仙等人松了一口气，没了是好事，规则类的诡异太过于特殊，他们可没有绝对的把握。   就在几人各有心思之时，一道黑气出现，方牧转头看去，现黑气来源于阿白。   只见阿白吐出黑气，朝着地上的那只手卷了过去。   黑气的度很快，眼看着就要接触到那只手时，更快的东西出现了。   一只手捂住了阿白的嘴巴，阿白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主人。   此时，那只手的手指末端正逐渐化作灰烬。   方牧眼中带着兴奋，他想到了一件事。   刚才阿白的动作，很明显是想吞噬，而吞噬的目标正是地上的那只手。   那只手是苍云城城主留下的，目的是为了抵抗所谓的规则反噬。   按理说苍云城主应该是规则类的诡异，可是阿白竟然想要吞噬。   这里面的问题就来了，难不成不是规则类的诡异？   方牧不由得想到了鬼市主人。   当时鬼市主人被吴司长斩了一条手臂，吴司长曾经说鬼市主人是阴尸类诡异。   鬼市是规则类的地方，苍云城也是，那么这苍云城主会不会也是阴尸类？   地面上的手还在慢慢化作灰烬，方牧等不及了，飞快来到这只手旁边，将手拿了起来。   在触及到这只手的一瞬间，提示音传了过来……   【你摸取无名诡异，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无名诡异，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无名诡异，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无名诡异，获得一丝诡气。】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的真气鱼中，真气鱼上面的鱼鳞又点亮了一部分。   到现在为止，点亮的鱼鳞已经快到达一半的程度。   诡气同样融入体内，加上以前攒着的，总共有六丝诡气。   令方牧疑惑的是，为什么摸到的是诡气而不是技能。   难不成有相同的技能？   方牧不由得想到了虎力拳，这个技能是从鬼市主人的手臂上摸到的。   他怀疑苍云城主是不是和鬼市主人有关系。   当然，眼下不是细想的时候，方牧将目光看向旁边的面具女人。   周围的景色正在不断模糊，方牧走了过去。   等会儿就是这个女人的死亡时刻了。   铁算仙和张柳对视一眼，将面具女人围了起来。   面具女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好像一点也不慌。   模糊的景色达到一个极限，这时，陡然间变得清晰起来，方牧等人出现在原先的山林中。   杀猪刀亮起一道光芒，火红色的刀网从天而降。   八卦虚影出现，将面具女人覆盖。   雁翎刀刀光闪烁，黑色的刀气冲天而起！   方牧三人同时出手。   面具女人抬起手，三道黑影闪过，拦在中间。   这三道黑影是三具浑身尸斑的尸体，方牧的攻击被拦住，铁算仙的攻击被拦住，唯独张柳的攻击没有被拦住。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识破身份   雁翎刀带着黑雾，狠狠砍在面具女人身上。   面具女人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三个布满尸斑的尸体中，其中一个尸体四散裂开，面具女人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   “转移伤害？”张柳见此情景，阴沉一笑:“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少尸体。”   说完，张柳朝前踏了一步。   铁算仙正准备跟着行动时，方牧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这个名叫柳虚的人，越来越不简单了。   方牧遇到过监天司的案长，说句比较粗俗的话，这些案长很菜，非常菜。   可是这个叫柳虚的男人不一样，不像那些案长一样菜，相反还很强。   刚才的攻击中，只有柳虚的攻击顺利的打中了面具女人。   方牧有所怀疑，心中正往一个方向猜想。   另一边，张柳提着雁翎刀，从阴沉的脸上看着，莫名的有些变态。   “诡异得死，诡士也得死。”张柳阴森开口:“不用留遗言了，你不配。”   “你可以用断恶石测试我一下！”面具女人急忙开口道:“我和监天司有关系！”   张柳停顿了片刻，又举起雁翎刀:“我不信。”   面具女人摘下面具，大声道:“张柳，你认识我的！”   面具之下，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   随着面具女人摘下面具，张柳愣住了。   “于灵？”张柳一愣:“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正在围观的方牧皱了皱眉，姑且不论他们谈论的话题，面具女人对于柳虚的称呼让方牧打起了小算盘。   张柳这个名字，不就是那次阴他的人吗？   不行，这个人留不得。   方牧看向铁算仙，指了指张柳，暗中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作为在江湖底层摸爬滚打的铁算仙，虽然老实本分，但是这简单的手势也明白。   这手势的意思是……做掉他们。   老实本分的铁算仙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做，为什么不做？   聪明如铁算仙自然知道轻重，这人啊，就要学会做选择，选择必须要正确才行。   铁算仙给方牧算过卦，那种迷雾的感觉他这辈子都记得，这代表什么，代表天命之子背景雄厚。   跟着方牧混，总没有错的。   另一边。   张柳眉头微皱，拿出一块石头扔了过去:“你试一下。”   于灵（面具女人）拿起断恶石，只见断恶石没有任何变化。   “到底是什么情况！”张柳大喝道:“你本是监天司手下的案长，为什么突然死了，又变成了诡士，如果说不明白，那你就准备死吧。”   于灵沉吟片刻，道:“这一切都是吴司长的计划，那一天吴司长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成为诡士，然后打入邪佛的门下。”   张柳将雁翎刀放在于灵脖子上，示意于灵继续说下去。   于灵苦笑道:“吴司长说了，打入敌人内部，然后不断的晋升，最后取代邪佛，成为最大的头目，再配个监天司消灭这个组织。”   正在一边准备的方牧愣了愣。   好家伙，这剧情莫名的熟悉感。   当上卧底，然后想法设法卧底成老大，他这便宜师尊的操作也太秀了。   “我的诡士修炼方法也是吴司长找的。”于灵坦白道:“我没有杀人，全是在乱葬岗找的尸体。”   张柳摇头道:“没有证据。”   于灵无奈道:“这事情很隐秘，我到哪里去找证据？”   双方陷入沉默，一方不信，另一方又拿不出证据。   方牧拱火道:“宰了吧，你要是不宰，我来帮你宰了，这家伙偷袭过我。”   于灵解释道:“不是的，你身上有邪佛门人的气息，我只是试探。”   邪佛门人的气息？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倒是没错，他确实杀了个邪佛门人化作的诡异。   “对了！”于灵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道:“我有证据，你看这个！”   一个玉佩出现在于灵手中。   张柳瞳孔一缩:“这是吴司长的随身玉佩！”   于灵点头道:“没错，吴司长总共有一百二十八块玉佩，每一块都能在关键时刻借用吴司长的神异，这是吴司长给我的。”   张柳收回雁翎刀，叹气道:“还真的是，赐予玉佩的对象，都是为监天司做出巨大贡献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中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于灵松了口气:“总算解释清楚了。”   张柳弹出一道黑雾，落在于灵的肩膀:“这黑雾能标记你的位置，等我向吴司长求证之后，再散去黑雾。”   于灵点了点头，这没有问题。   只要这件事别产生误会，于灵就很满意了。   张柳挥手道:“你走吧。”   这动作就像在赶一个苍蝇，就连于灵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张柳。   于灵收起玉佩，正准备离开时，周围突然亮起了一道道八卦虚影。   张柳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铁算仙。   只见铁算仙面色有些苍白，收回了手。   八卦虚影亮起的光芒融入了方牧体内，方牧身上的气势正在不断拔高。   铁算仙道:“增强类型的八卦，只有两炷香的时间，方兄弟抓紧，那个叫于灵的交给我了。”   说完，铁算仙挥动长幡，于灵被隔绝开来。   别看铁算仙平时存在感极低，可是那是在方牧面前，其实他也是正儿八经的鱼跃境修士。   方牧拍了拍铁算仙，对于这个工具人很满意，这才转头看向张柳，抬脚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张柳眉头微皱。   方牧摇头道:“这就打算走了？也没问我同意不同意，张柳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张柳明白了，刚才和于灵的谈话暴露了身份。   看这个样子，方牧打算将他和于灵一起击杀了。   张柳没有解释，因为他想试试方牧的实力。   毕竟，他张柳可是吴司长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方牧提着杀猪刀，来到张柳身前不足十米的位置。   火红色的狰狞虎头出现，在身后无声的咆哮。   方牧突然间停了下来。   正在等待的张柳心头一动，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从心中涌现。   他抽出雁翎刀，朝着身后挥砍。   无数道黑雾出现，与此同时，方牧的身影同样出现，带着满天的火红色刀网……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方牧的刀   刀网与黑雾互相冲击，彼此交叠。   火红色与黑色互相辉映之下，双方的刀气交织成一个黑红色的大球。   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   于灵见此情景，朝前跨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她眼前天旋地转，等到她清明之时，就看到一杆长幡迎面打来。   “你的对手是我。”铁算仙大喊一声，手中的长幡在半空中还没有到达时，出现了繁杂的花纹。   于灵捏了个手决，另外三具尸体横空而来，将铁算仙的长幡挡住。   只是刹那间，其中一具尸体已经出现了裂痕。   于灵脸色变得冰冷，空余的手横空一指。   正挥舞着长幡的铁算仙心头一动，一道八卦虚影出现。   在铁算仙的脚下，两只手从土里钻出，抓住了他的双腿。   于灵手指虚引，三具尸体攻了过来。   八卦虚影又一次出现，于灵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自己周围已经全是八卦虚影，从四面八方将她层层笼罩。   围着于灵的八卦虚影开始压缩，好像打算将于灵活生生的挤压成碎片。   “起！”   于灵默念一声，三具尸体伸出手掌，将八卦虚影撑住。   铁算仙手上的长幡绽放光芒，八卦虚影和于灵互相僵持起来。   ……   另一边，黑红色刀气形成的大球内。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方牧手持着杀猪刀，和张柳手中的雁翎刀不断碰撞。   刺激，非常刺激！   这是方牧心中的想法。   自打触摸到这个神奇的世界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能够在刀法上和他战成平手。   密集的刀网中，火红色的刀网突然一滞，露出一个缝隙。   “破绽！”   正在进攻的张柳眉头一跳，下意识的一刀斩了过去。   “咔嚓！”   鸡蛋壳碎裂的声音传来，方牧身上腾起金色的屏障。   三重金身决被雁翎刀砍破了两层，最后一层摇摇欲坠。   方牧嘴角上扬，手中的杀猪刀划过，对着张柳的脖子攻去。   刀法上不相上下，但是方牧会的可不是刀法。   张柳心生警觉，现在想要抽刀已经来不及了。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看着席卷而来的杀猪刀，张柳伸出空余的左手，拦在杀猪刀挥砍的地方。   “叮——”   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张柳的左手衣袖轰然碎裂，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个闪烁着寒光的小弩。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的衣袖鼓起。”方牧心中暗道。   这把小弩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硬生生的挡住了杀猪刀。   用刀的高手之间过招，往往一瞬间都能改变生死。   趁着这一瞬间，张柳手上的雁翎刀瞬间力。   他没有选择撤回雁翎刀，而是选择了继续进攻。   张柳并不是那些温室的花朵，他是经过厮杀与浴血一步步走上来的，在危险的时刻，他更相信自己的抉择。   现在如果是撤回刀，那么结果就是继续陷入僵持，相反趁势进攻，才是对自己更好的方法。   在张柳的想法中，方牧现在撤回刀也来不及了。   “咔嚓！”   仿佛鸡蛋壳破碎的声音再度响起，方牧身上最后一层金光破碎。   雁翎刀带着无穷的黑气，朝着方牧刺了过来。   就在这种危机时刻，方牧突然不动了。   雁翎刀轻而易举的穿过了方牧，不动的方牧渐渐消散。   张柳阴沉的道:“差点忘了，你还有这种奇异的身法。”   不远处，另一个方牧正持着杀猪刀。   不好办，非常不好办。   这张柳不仅实力强，实战的经验也非常的高。   “要是只是这样的话，你可能打不过我。”张柳上前一步，淡淡的道:“你给我的印象越来越好了，这份实力已经过关了，那么能不能越级而战呢？”   “昂——”   一道龙吟从张柳身上腾起，张柳身上的气势陡然提升。   雁翎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紧接着对着方牧劈了过来。   “轰！”   方牧重新撑起金身决，可是这次三重金身决好像纸糊的似的，顷刻间破碎。   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从方牧心头升起，方牧施展双影遁，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刀。   手背传来微微的刺痛，方牧抬起来一看，只见一道伤口出现在手背，正往外面冒血。   “如何？”张柳用雁翎刀指着方牧，阴沉的道:“能战否？”   “真龙？”方牧抬起手，用舌头从手背上舔过，眼中露出疯狂之色:“还没杀过真龙境的，这次试试。”   这幅模样看着有些吓人。   不知道为什么，纵然是张柳，看到方牧疯狂的眼神，也有些心头忐忑。   方牧持着杀猪刀，原地留下一个身影。   “锵！”   杀猪刀与雁翎刀碰撞在一起。   张柳摇头道:“这样的实力虽然不错，却终究是弱了一些。”   雁翎刀翻动，击溃了方牧身上的三重金身决。   方牧施展双影遁躲开，可是终究没完全躲开，肩膀上多出一道伤口。   旁边的铁算仙虽然和于灵僵持着，但是也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眼见着方牧落入下风，铁算仙也有些着急起来。   不过他也根本腾不出手，因为面前这个叫于灵的女人也很强。   铁算仙暗道:“实在不行，就用尽染血铜币，带着方兄弟离开。”   他还有一道遁法，但是需要散尽他全身的染血铜币。   如果方牧实在抵抗不住，铁算仙打算施展之后带着方牧逃跑。   ……   方牧停了下来，看了眼肩膀上的伤口，摇了摇头:“不够啊，你搁这刮痧呢？”   说完，他又施展双影遁攻击过去。   双影遁被他施展到了极限，乍看之下好像有七八个方牧在攻击一样。   不管有几个残影，张柳都能轻而易举的抵挡住，能够预测到方牧下一步的位置。   每一次施展双影遁，方牧身上都会有一道刀伤，刀伤越来越多，方牧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张柳心中暗道:“是时候了，这人符合吴司长的标准。”   他随手攻向一处地方，刚好抵挡住方牧的攻击，正准备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时，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恐怖感袭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刀还一刀   这种恐怖的感觉来源于方牧，此时的方牧被他一刀划过右手，很明显已经无能为力了。   可是就是很恐怖，没有任何的预兆，就连张柳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方牧盯着张柳，轻轻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   张柳悚然一惊，认得这个口型——死！   恐怖的劲风在脖子间出现，张柳瞳孔一缩，用尽全身力气翻转身体，想要躲开脖子上的风声。   可是终究晚了一步。   张柳只觉得腹部一痛，已经中了一刀。   可是比起腹部的疼痛来说，面前的情况更是让他惊愕。   在他面前，另一个方牧将杀猪刀捅进了他的腹部，脸上同样带着恐怖的笑容。   张柳明白了，这也是方牧的神异。   那个怪异的身法可以让身影停留住，方牧先是示敌以弱，不断的用那些虚影来迷惑他，接着用出了真正的杀招，这种可以攻击的虚影。   不，准确的说已经不叫虚影，张柳认为这更应该叫分身。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这份心机，还有这种狠劲，让张柳都觉得不可思议。   分身突然舍弃杀猪刀，张开双手抱住张柳。   在张柳身后，方牧手中的杀猪刀横斩而过……   “死吧。”方牧淡淡的道。   张柳用力一撑，将分身击溃，再想回头时已经晚了。   杀猪刀凌空，满天刀光浮现，带着恐怖的杀机。   “完了，阴沟里翻船！”   这是张柳此时的想法。   此时的张柳再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杀猪刀临近……   眼看着杀猪刀越来越近时，一道青光却突然出现，停留在杀猪刀和张柳中间。   “当！”   巨响声响了起来，一个青衣人出现，伸出手掌抵住了杀猪刀。   冷汗从青衣人额头上冒出，他差一点点就晚了。   青衣人打出一道光芒，方牧和张柳身上的伤势瞬间恢复。   “参见青大人！”张柳急忙行了个礼。   方牧收回刀，冷冷的看着青衣人，道:“给个说法。”   这个青衣人他也认识，正是吴司长身边的人，当时还在传达处见过。   只是现在青衣人拦住他，不让他杀张柳，让他很疑惑。   另一边，铁算仙和于灵同时撤掉攻势，朝这边走了过来。   青衣人苦笑道:“张柳，你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他刚刚解决一处玄诡遗址，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令他惊讶的是，真龙境的张柳竟然差点没了。   当然，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张柳好像到最后也留着一手，那把小弩没有动用。   按理说以张柳的性子，不应该这样做才对。   正因为这个原因，青衣人出手救下了张柳，要不然不用方牧出手，青衣人一根手指就把张柳给戳死了。   张柳陷入沉默，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胡闹！”青衣人大怒道:“就因为这个，你让监天司损失了一个传达处负责人！”   “大人！”张柳恭敬的道:“那个负责人只想巴结上级，不思斩除诡异，这种蛀虫该死，我只是让他死得其所。”   青衣人:“……”   不是，这监天司怎么全都不正常，除了他和吴司长，还有正常人吗？   方牧咧了咧嘴道:“我可不想听你们叙旧，这事儿得给个说法，我并不是主动当徒弟的，他没这个资格试探我，如果不给个说法，我迟早得把他弄死。”   不管张柳的爱好如何奇葩，这事儿是张柳的问题，方牧不会退让。   青衣揉了揉眉心:“唉，我也没想到是这样。”   现在颇为尴尬，你说杀了张柳吧，貌似没有到这个程度，要是不杀吧，方牧这边又交代不了。   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起来，铁算仙靠近方牧，没有说什么。   他不清楚情况，但是这个青衣人很恐怖。   一旦出现问题，铁算仙会第一时间带着方牧遁走。   青衣人叹了口气，看着张柳，道:“你觉得怎么办？”   张柳陷入沉默，突然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   青衣人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眉头微皱。   “这是想要对他不利的人，毕竟是司长的弟子。”张柳沉默片刻后，道:“这事儿我不妥，他通过了我的考验，是吴司长的弟子，便是我张柳承认之人，回去之后，我会为他扫清这些阻碍。”   青衣人点了点头。   方牧却摇了摇头:“不够，这些我自己也能做，用不着你来，这不足以买你的命。”   青衣人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你真的和司长很像。”   张柳点头道:“我张柳不欠人，此事确实是我不对。”   雁翎刀出鞘，刀柄对着方牧。   “我砍了你几刀，你就砍回来。”张柳认真的道:“但是留我一条命，我是司长的人，你也是司长的徒弟，让我为你扫清障碍。”   方牧拿起雁翎刀，饶有兴趣的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砍死。”   张柳道:“死了便死了。”   青衣人没有再阻止，现在已经变成了方牧和张柳的事。   方牧看着张柳，手上的雁翎刀横飞……   一道道伤口在张柳身上出现，张柳额头冒出冷汗，却没有叫一声。   片刻之后，张柳已经浑身是伤。   方牧将雁翎刀扔了过去，道:“可以了。”   张柳接了过来:“多谢。”   方牧没有再说。   “还不快走。”青衣人打出一道光，治疗好张柳的伤势:“回去和大当……司长说明情况。”   张柳抱了抱拳，提着雁翎刀离开了。   等到张柳离开之后，青衣人看向于灵:“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已经死了。”   于灵明白，戴着面具同样离开了。   青衣人道:“少当家的，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以后有了张柳这把刀，监天司巡长层次的都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方牧笑道:“一刀还一刀，两不欠罢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再说了，张柳这个人，我突然现他很有趣。”   青衣人哈哈大笑，不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转换话题道:“对了，少当家，我这次来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方牧被盯上了   有事要说？   方牧早就觉得青衣人过来没有这么简单，救下张柳应该只是碰巧的事，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青衣人左右看了一眼，道:“这里深山老林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再说。”   经过连番大战之后，这处山林已经伤痕累累，到处都是战斗留下来的狼藉。   方牧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这座山。   “那个……方兄弟，我就不去了。”铁算仙见此情景，尴尬的开口道:“这次我损失太多了，还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我得回鬼市补充一下损失，不然才打下的根基容易动摇。”   本来进玄诡遗址就是为了捞好处，可是现在看来，铁算仙不仅没有捞到好处，还损失了鬼市一条街道的手下。   这个玄诡遗址也很怪，中途竟然出了事，而且那个苍云城主竟然宁愿自断一手，也不让玄诡遗址继续下去。   到了最后，铁算仙的损失很大。   不过铁算仙并没有怨天尤人，能够活着出来已经不是简单的事了，更何况此行让他更加坚定了想法，那就是抱住这根大腿。   方牧见铁算仙执意要走，也没有留着他。   等铁算仙走了之后，青衣人和方牧顺着路回到了县里，来到传达处。   传达处仍然没有人，两人到了之后，这个阴暗的屋子稍微有了点生气。   青衣人点燃了油灯，这才道:“少当家的，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得知，你知道邪佛吧。”   方牧听到“邪佛”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起。   这邪佛他听严铣说过，是一个布雨境的诡士，只是邪佛在监天司的威慑之下，已经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仓皇逃窜。   现在陡然听青衣人说起邪佛，方牧不由得想起了于灵说的话，于灵说他身上有邪佛门人的气息。   方牧用手指敲击桌面，片刻后问道:“知道，他是不是瞄上我了？”   上次解决了五神教的余孽，后面引出了邪佛门人化作的诡异，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   青衣人点头道:“没错，不过并不是邪佛，而是邪佛的门人，我这次去处理那个大型的玄诡遗址，结果碰巧遇到两个邪佛门人在谈论你，貌似是想报仇来着。”   说到这里，青衣人顿了顿，继续道:“我抓了个活口，那个活口好像说你杀了邪佛门人，身上沾染了邪佛的气息，一旦有邪佛门人遇到你，或者其他诡士遇到你，就能有所感应。”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样说来，自己岂不是变成了一个活靶子？   那个叫于灵的探子，好像也是因此而感应到的。   “如果是其他诡士倒还好……”青衣人道:“如果遇到了邪佛门人，估计会对你动手，这气息除不去，至少我除不去，少当家可以考虑前往监天司找老当家的试试。”   在青衣人的想法中，这气息终究对方牧不利，如果不除去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方牧沉吟片刻，道:“邪佛门下的人，都是用的幻术吗？就是类似于十法界之类的。”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青衣人摇头道:“这里面就涉及到诡士与玄士的不同之处了。”   “哦？”方牧感兴趣的道:“说来听听。”   对于诡士他知之甚少，只知道诡士是通过诡异获取能力的。   青衣人解释道:“玄士有神异，除了单神异之外，还有多神异，一般来说能够觉醒神异已经极为了不起了，多神异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诡士不一样，   诡士通过一种方法获取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之后，如果学习其他诡士的方法，就能够多出一种能力，所以邪佛门人并不只是幻术那么简单，只是幻术是主要的。”   方牧思考了片刻后，拍了拍桌子道:“不用了，我想会会他们。”   青衣人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果。   这种表现让青衣人不自觉的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难不成方牧是因为想要除去诡士才这么做的？   一想到这个，青衣人越肯定了想法，起初他还觉得老当家的做法太鲁莽，现在觉得老当家做得太对了。   乍看方牧会觉得狡猾多端，其实没人能够现，方牧有一颗除诡的决心。   当然，方牧并不知道青衣人的想法。   他想的可没有这么高大上，单纯是觉得这里面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试想一下，邪佛门下全是诡士，而且还不只一种能力，那么摸尸术就有用了。   诡士靠诡异获取力量，如果来找他的事，他完全可以见机施展摸尸术。   这就像正愁找不到来钱的活路，就马上有人送上钱来，那他还拒绝的话，不就是傻子行为了吗？   青衣人迟疑道:“少当家，你真的不需要吗？”   方牧摇了摇头，很肯定的道:“不需要。”   青衣人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拿出十来块石头递了过去。   方牧接过来，皱眉道:“这是断恶石？你给我做什么？”   “报酬。”青衣人笑道:“哪怕您是老当家的弟子，这一码归一码的事，都是平等交易罢了，少当家你别看只有十来块，可是这断恶石不比染血铜钱，是比染血铜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方牧扫了眼，总共十二块断恶石。   青衣人继续道:“一块断恶石，就能够供逆流境的玄士修炼半个月，如果少当家以断恶石作为报酬，会有很多散人玄士愿意为你卖命，这比起染血铜钱来说，是真正的硬通货。”   方牧姑且信了，将断恶石收好。   这断恶石单个一块并不大，只有大手指头大小，放进木箱子里也不显突兀。   青衣人看到方牧的动作，想了想拿出一个布袋子递了过去。   方牧又接了过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青衣人。   “这是监天司擅长空间类神异做的，有收纳作用，名叫乾坤袋。”青衣人解释道:“这也非常珍稀，一些巡长都得不到。”   说完，青衣人将具体的功能说了一遍。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不就是前世小说中写的储物袋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从小事做起   乾坤袋不大，只有巴掌大小。   打开乾坤袋后，方牧这才现里面的空间奇大无比。   这种感觉很神奇，方牧描述不出来，只感觉这么小一个口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他觉得很神奇。   方牧将木箱子倒腾出来，里面的东西一一被他取出。   染血肚兜、皮球、树皮……   这些都是最近这段时间获得东西，方牧有仓鼠的属性，觉得丢掉太可惜了。   除了仵作必备的工具之外，其他东西都被方牧装进了乾坤袋，包括那十二块断恶石。   神奇的是，这乾坤袋的口子很小，在大物件塞进去时，越是临近口子，体积也就越小。   当然，武器他没有放进去，因为放在腰间更好取用，也更方便。   青衣人奇怪的道:“少当家，武器还好说，可是你这木箱子还要用吗？”   这个动作让青衣人有些蒙，不明白方牧还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方牧摇头道:“不带箱子，总觉得没有灵魂。”   其实他也有个打算，总不能什么都往乾坤袋里面装，这些寻常普通的东西完全没必要。   青衣人站了起来:“事情已经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也要回去复命了，过段时间这里会有新的负责人过来，少当家的保重。”   方牧点了点头。   青衣人没有继续多说，直接离开了传达处。   天色已经晚了，方牧留在了传达处。   阴暗的房间只有方牧和阿白，油灯上的火焰轻轻摇曳。   方牧伸出右手，一张纸出现在他的手掌。   这张纸颜色金黄，上面有一行行小字。   这张纸就是契约书，他从鬼一那里摸到的东西。   阿白好奇的凑了过来，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稀奇的东西。   方牧凑近看了一样，借着油灯的光芒，上面的字清晰可见。   【契约书:可契约诡异，将诡异转化为玄士，此契约书限用对象——鬼一。】   简单的一行字，方牧心中却惊讶异常。   说白了，这张纸的作用就是用来复活鬼一。   可是问题来了，这里面有个东西让方牧很惊讶——将诡异转化为玄士。   能够复活，而且能将诡异转化为玄士，这得多强的能耐才能做到。   方牧虽然不了解玄士这一行，可是单从字面意思已经觉得很震撼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复活了，而是将复活对象的属性都转变了。   摸尸术总能带给他惊喜，这惊喜却着实大了点。   方牧摸了摸下巴，他对于摸尸术的来源更加好奇了。   略微分析之下，方牧猜测出摸到了契约书的原因。   在当时过关的时候，鬼一对他很佩服，甚至达到了恭敬的地步。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摸到了契约书。   方牧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不以后遇到像鬼一这样有想法的诡异，先试着让它们佩服自己。   不过这个方法听着简单，实施起来的难度却极大，先需要像鬼一这样的诡异，光是这一点就很难。   比起想方设法的摸契约书，还不如一刀结果了诡异再摸尸，这样也方便很多。   方牧看着契约书，心中暗道:“该怎么契约呢？”   他的视线往下移动，接着看到了一行特别小的字。   “往这里滴血。”   这行小字的末尾处，还非常贴心的画了个箭头。   方牧咧了咧嘴:“还真是贴心得不得了啊。”   他拿出阴鬼刺，小心翼翼的挑了个伤口。   一滴鲜血流出，最后落在末尾处的箭头旁边，   金色的纸张在鲜血浸润之后，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本来昏暗的房间刹那间被金光照亮，让人睁不开眼睛。   方牧撑起三重金身决，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金色契约书。   在金光中，金色契约书渐渐融化，那金光仿佛是一团火，而契约书就好像是冰。   融化之后，金色契约书化作一团金色的液体，顺着桌面流了下来。   金色液体流到地面上之后，汇聚到一点，开始不断的扭曲着。   眨眼之间，金色契约书扭曲成了一个人形。   成了人形之后，还没有结束。   金色的人形开始褪色，渐渐的勾勒出轮廓。   金光渐渐散去，一个穿着白衣的书生慢慢出现在昏暗的房间中。   这个书生面目清秀，年纪看着也就三十来岁。   书生紧闭着双眼，等到金光全部消散之后，猛的睁开眼睛。   方牧提起杀猪刀，双眼微眯。   哪怕有契约书，他也没有掉以轻心。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鬼一参见主上。”书生突然跪倒在地，大声道:“主上再造之恩，鬼一没齿难忘，唯有鞠躬尽瘁，为主上分忧解难！”   方牧收起杀猪刀，散去三重金身决，皱眉道:“你明白了？”   鬼一点了点头:“契约书已经让鬼一明白了所有的过程，多谢主上大恩大德，让鬼一重活一世！”   方牧摸了摸下巴，抬手道:“你先起来，”   “是！”鬼一点了点头，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方牧围着鬼一打量了一圈。   此时的鬼一已经没有那股子阴沉凶戾的气息，相反看着就像是一个书生。   金色契约书太强了，现在的鬼一就仿佛是一个臣，而他方牧就是君。   方牧沉吟道:“你成了玄士，有没有什么能力？”   “有！”鬼一伸出手，一道光芒闪过。   琴棋书画四样东西漂浮在半空中，散着淡淡的光晕。   “属下目前鱼跃境，有四样神异。”鬼一恭敬的解释道:“琴者以音律杀人，擅长攻人心；棋者为阵法杀人，擅长以少打多；书者以笔杀人，是近战之法；画者能临摹天地，围困敌手。”   说完，琴棋书画被鬼一收了起来。   方牧略微惊讶，没想到鬼一竟然是四神异。   鬼一继续道:“属下也是一位谋士，可以帮主上解决很多难事。”   方牧点了点头，拍了拍鬼一的肩膀:“不错。”   仅仅是不错两个字，让鬼一摸不着头脑。   方牧淡淡的道:“先从家务做起吧，你以后跟阿白学学。”   阿白扬起脑袋，表示收了这个小弟。   鬼一整个人直接愣住，做……做家务？ 第一百三十八章 邪佛门人踪迹 鬼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主上竟然让他从做家务开始学起？ 问题是做家务能叫事吗，那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 方牧很确信的拍了拍鬼一肩膀，道:“你没有听错，一切从做家务开始，不懂的话你可以去请教下阿白。” 鬼一满脸问号，还没有从懵逼中反应过来。 这时，阿白抬起前爪，拍了拍桌子，又指了指自己，一副没有人比我更懂家务的表情。 论起做家务，阿白自认为自己是一把好手。 鬼一陷入沉思，片刻后猛的一拍手，大声道:“属下懂了！” 方牧一愣，这冷不丁的说自己懂了，到底懂了什么？ 难不成是知道自己让他们打杂的事了？ 不过也不要紧，主仆关系在这里，该打杂还得打杂。 鬼一垂下双手，郑重的道:“主上的意思是，让我们从小事做起，只有做好了小事，以后才能做大事，不知道属下猜得对不对。” 桌子上的阿白整只兽都震惊了，它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这么快就理解了主子的意思。 这一瞬间，阿白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内心开始衡量起来:“不行，一定不能把自己做家务的绝活全部交出去。” 方牧看着满脸确信的诡异，内心非常的复杂，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严肃的道:“没错，你能够理解是最好的，以后跟着阿白干吧。” 还能说什么，鬼一脑补得很离谱。 鬼一转头看向阿白，一脸严肃:“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阿白晃了晃脑袋，表示接受。 方牧道:“好了，休整一下，明天回井龙县。” 事情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方牧也想要回一趟井龙县。 鬼一恭敬的应是:“主上，需要吃点宵夜吗，我现在去做，这里应该也有食材。” “不了。”方牧咧了咧嘴，这鬼一进入角色很快，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成功代入了。 鬼一闻言，拱手站在一旁。 气氛略微有些沉默，陡然收了一个仆人，方牧有些不习惯。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方牧眉头微皱，看向门口的位置。 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的时间了，怎么还会有人过来？ 鬼一躬身道:“主上，需要属下开门吗？” 方牧点了点头。 敲门声只是响了一下就停了下来，门外有轻微的声响，证明人还没走。 鬼一来到门口，将门打开之后，皱眉道:“你找主上什么事？” 门外的人鬼一也认识，正是面具女人于灵。 当时还活着的四个人中，于灵也是其中之一。 “主上？” 于灵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表情，不过从声音判断很惊讶。 方牧也看到了于灵，皱眉道:“你让她进来。” 于灵是个探子，目的是为了打入邪佛的组织，这次冒然过来找他，方牧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 鬼一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 于灵走了进来，这才知道鬼一所称呼的主上是谁。 只是让于灵好奇的是，这么一会儿功夫，方牧就已经收了下属了。 于灵大致瞧了一眼，鬼一的气势很稳，身上自带着一股子书生气，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不凡。 这样一个人，会认别人为主，她对于方牧这个人很好奇。 她当然不知道鬼一的身份，因为那个时候的鬼一只是一团模糊的鬼影，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玄士。 鬼一站在方牧身旁，一支笔出现在右手。 作为一个下属，要时刻保护主上的安全。 这个面具女人来历不明，只要对方有什么怪异的动作，鬼一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方牧敲了敲桌子:“于灵？” 于灵点了点头，很随意的坐在方牧对面。 房间昏暗，油灯闪烁。 方牧笑道:“你这次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没错。”于灵点头道:“小心邪佛门人，我刚刚找到了邪佛门人的踪迹，可惜跟丢了，它们似乎已经来到了附近，不过现在找不到位置。” 方牧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 他身上有邪佛门人留下的气息，现在于灵找到了邪佛门人的踪迹，是不是会奔着他来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于灵见方牧没有说话，继续道:“邪佛门人一直龟缩于暗处，我本来以为玄诡遗址会引他们出来，没想到他们没有出现，现在却有又突然出现，必然有蹊跷。” 方牧笑了一下:“有蹊跷也没有办法，你又找不到他们的位置。” 他算是懂了于灵的意思，邪佛门人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而自己身具邪佛门人留下的气息，搞不好会顺手来对付自己。 但是这都不是问题。 于灵站了起来:“意思我都已经说清楚了，我该离开了，你自己小心。” 她是来给方牧提个醒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该走了。 方牧摇了摇头:“你先等等。” 鬼一身形一闪，手持毛笔站在一旁。 于灵立即露出警惕的神色。 她是监天司的人不假，可是面对的是方牧。 从玄诡遗址之后，于灵就给方牧打上了一个标签，她觉得方牧的性格变化太快了，说不定前一刻还在笑眯眯的说话，下一刻就把刀砍过来了。 而且方牧做事不讲究什么条条框框，她可不会倚仗什么监天司的身份，搞不好下一刻就被方牧杀了埋了。 鬼一很镇定，只要方牧一声令下，他就会拿下于灵。 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于灵和鬼一都变得锋芒毕露。 方牧摆了摆手道:“别这么严肃，我有个小小的事，想要让你答应一下。” 鬼一收回手，恭敬的站在一旁。 于灵回过头来，僵硬的道:“什么事？” 刚才鬼一的气势很强，让她没有把握。 方牧站了起来，围着于灵走了一圈，做了个手势:“你的那些尸体是诡异吗？” 于灵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如果细分的话，我是属于驱诡型诡士，嗯……那些尸体是诡异。” 方牧双眼放光:“把你那些尸体放出来我瞧瞧？” 第一百三十九章 脑补天才 方牧一想到于灵是诡士，就不由得有些兴奋。 当然，他没有什么怪癖，他只是对那些尸体感兴趣。 尸体既然是诡异，那么必然可以触摸尸术。 现在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方牧如果放过的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 于灵闻言，直接愣在当场。 他让我把尸体放出来……瞧瞧？ 一股难以言说的屈辱感平白无故的出现，于灵只觉得方牧是在拿她开玩笑。 你强你就能为所欲为了？说要看就给你看吗？ 这是不是有点伤人自尊了，会不会太过分了！ 于灵越想越气，挥手间出现四具尸体，咬牙道:“这些尸体就是了。” 没错，实力强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虽然于灵很生气，但是她照办了。 毕竟于灵还有些忌惮，对于方牧这种怪异的脾气，她觉得还是听话点好。 方牧略微有些遗憾的道:“你不是炼尸吗，怎么就这么四具？” 他还以为能够出个几十具，没想到就四具尸体，不由得有些失望。 于灵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可是一想到方牧古怪的性格，压抑着怒火，努力表现得很平静:“你听过养蛊吗？”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倒是听过。” “我不能滥杀无辜，只能找乱葬岗。”于灵深吸了一口气，某处地方微微鼓荡:“炼了尸体之后，我就让他们互相蚕食，最后再得出强大的尸体。” 说到这里，于灵顿了顿，继续道:“这四具尸体防御力很强，是我的拿手绝活。” “防御力？”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有没有攻击的类型？” 于灵愣了愣:“要攻击干什么？只要防御强，就能够活得久啊。” 这语气理所当然。 方牧来到其中一具尸体旁，双眼放光。 这目光让于灵毛骨悚然。 早就听说男人的各种癖好，此时方牧的眼光让于灵忍不住猜想起来。 方牧解释道:“我是个仵作，对于尸体很有研究，可是对于诡异的研究却很少，我对诡异很感兴趣。” 说到这里，方牧伸手摸了一把。 提示音传了过来…… 【你摸取铁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铁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铁尸，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铁尸，获得一丝诡气。】 …… 四具尸体一一摸过之后，方牧一共收获了八丝真气、八丝诡气。 八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的真气鱼中，真气鱼上的鳞片66续续的被点亮。 眨眼之间，只身下鱼尾部位没有点亮了。 八丝诡气同样融入进去，加上之前的，他现在一共有十二丝诡气。 方牧收回手，表示很满意。 他盯着于灵，在想着是不是把于灵关起来，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比如专门让于灵去制造诡异，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货源。 可惜这个想法也只是闪过一下，他并没有这么做。 毕竟于灵是他便宜师尊钦点的卧底，这么做的话也不妥当。 于灵被方牧看得头皮麻，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 她感觉方牧的目光很邪恶，并不是觊觎她的身体，而是觊觎她这个人。 这看似是一种说法，其实是两种意思。 总之于灵现在非常想离开，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没事我就先走了。”于灵飞快的收起铁尸。 方牧一把握住于灵的手，用力摇了摇，颇为遗憾的道:“以后有机会咱们一起吃个饭，我跟你很投缘啊！” 于灵努力挣脱，落荒而逃，空气中传来一句话…… “有机会再说吧！” 看着于灵落荒而逃的身影，方牧叹了口气，觉得很可惜。 “主上果真是高瞻远瞩。”鬼一一脸佩服的道:“属下真是如同井底之蛙，还准备杀了这个女人，果然没有主上的想法好。” 方牧嘴角抽了抽:“你又懂了？” 鬼一用力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分析道:“此人是监天司派遣的卧底，如果成功之后必然会受到监天司重用，主上这是在广交朋友， 还有就是主上故意表现出很怪异的癖好，估计是想要示人以弱，让她觉得主上非常的平易近人，不愧是主上。” 方牧抬起右手，按了按太阳穴，对于鬼一给出的答复，“一本正经”的道:“不错，不愧是你。” 鬼一恭敬的道:“能得到主上的称赞，属下惶恐。” 方牧哑然，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现在是没办法改变你的观点了。 “邪佛门人始终是个大威胁。”鬼一严肃的道:“主上打算怎么应对？” 方牧摇头道:“等几天就回井龙县，我既然有邪佛门人的气息，就不愁他们来找我。” 反正找又找不到，只能守株待兔的样子，有邪佛气息在，方牧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原来如此吗？”鬼一思忖道:“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能更好的对付敌人，主上考虑得真是周全。” 方牧握紧右拳，他真的很想说一点，那就是他并没有想这么多。 可是一看到鬼一信心满满的样子，方牧觉得说出口很残忍。 ……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方牧先是在传达处等了两天，结果什么事都没有生，他只能启程回了井龙县。 回到井龙县的住宅之后，一打开门就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很久没有回来了，家里也没人打扫，有这味道很正常。 方牧刚刚准备踏进屋内，突然现背后传来一道劲风，紧接着一道身影飘过。 鬼一拿着扫帚和水盆，开始一边洒水一边打扫:“主上先不要进来，这里灰尘比较重。” 趴在方牧肩膀上的阿白惊呆了，它的眼睛陡然睁大，大到要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地步。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心里消失。 阿白想了会儿，瞬间就明白过来。 是地位，地位正在受到威胁！ 我阿白堂堂一个食诡兽，家务小能手，竟然要失业了，不行，绝不行！ 一道残影飘过，阿白直奔厨房而去…… 燃起来了，淦！ 第一百四十章 新事件 看着正在忙碌的一人一兽，方牧表示很满意。 “自己还是挺好的，阿白一个人做家务忙不过来，又安排了一个。”方牧点了点头，心中暗道。 不消片刻时间，房子内已经干干净净，就连地上泼洒的水都被鬼一擦了个精光。 阿白那边动作也不慢，操纵着黑气将饭菜摆放在桌上。 方牧走进屋子，坐在饭桌旁。 “哗——”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干净的抹布递到方牧面前。 “主上，擦手。”鬼一恭敬的道。 方牧满意的将手擦干净，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似乎有些奢侈。 阿白蹲在一旁，总觉得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饭桌上的菜肴冒着热气，鬼一恭敬的站在一旁。 “一起吃吧。”方牧招呼了一声。 鬼一惶恐的道:“可以吗？” 身为一个下属，鬼一深知身份的差距，就好像在苍云城一样。 方牧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鬼一一脸荣幸，坐在饭桌旁。 两人一边吃着，等到方牧夹菜之后，鬼一这才动筷子。 方牧吃了一口饭，暗道阿白的手艺进步很大。 看着正小心翼翼吃饭的鬼一，方牧放下筷子。 鬼一见此情景，同样放下筷子，满脸肃然。 “不要这么严肃。”方牧挥了挥手道:“问你个事。” “主上请说。”鬼一立即站了起来，恭敬的道:“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牧摇了摇头，鬼一还是太过于恭敬了。 这件事方牧也是突然想到的，刚好鬼一在这里，顺口就问了出来。 “你现在是鱼跃境，那么你需要修炼吗？”方牧沉吟片刻，道:“或者需要什么方式修炼？” 新收的鬼一是个强力的助手，既然是玄士，那就可以提升，不可能永远在鱼跃境。 “主上放心，属下一定会努力提升，以求配得上主上的威名！”鬼一站的直直的，就像一颗笔直的树。 方牧嘴角抽了抽:“我是问你需要什么途径提升，并没有瞧不上你的意思。” 听鬼一的意思，是担心自己签不上他的能力，可是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这家伙又瞎脑补，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鬼一松了一口气，道:“属下的能力是琴棋书画，原本全靠一个悟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哦？”方牧来了兴趣:“哪里不一样了？” 鬼一解释道:“契约书的力量，主上有多强，属下就有多强，只是属下会比主上弱一点点。” 方牧一愣，随后道:“那个契约书这么厉害？” 这完全就是不讲道理的提升，如果是这样的话，契约书也太bug了。 鬼一苦笑道:“主上，那个契约书很神秘，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哪怕是苍云城主也没有这种东西，属下甚至觉得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摸尸术出品，还真是精品。 这里面的条条道道太多了，方牧对于摸尸术的来历也一知半解，就现在这些信息来说，摸尸术牛逼就完事儿了。 方牧又问道:“苍云城到底是什么地方，玄诡遗址又是什么地方？还有凌云城又是什么？” 这些都是方牧的问题，刚好鬼一是苍云城的人，方牧就问了出来。 鬼一回答得很快:“都是些死去的人，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至于凌云城，是另一处玄诡遗址。” 方牧闻言，眉毛挑了挑:“你们还能互通？” 玄诡遗址就算了，竟然还能互通，这就离谱了。 鬼一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才道:“其实我们生活的地方，很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完全不相交的世界，只是在特定的时间能够相交，至于各个遗址之间是可以随时互通的。” 方牧沉吟道:“就像天上和地下，你们处在一个我们无法触及的时空？” 鬼一点了点头:“主上，属下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他在苍云城地位也不是很高，能够知道的太少。 “那么，你还能进苍云城吗？”方牧又问道。 鬼一道:“不能了，属下已经不是诡异了。” 方牧没有再问，指着桌子上的菜，道:“没事了，先吃饭吧。” 对于玄诡遗址来说，他很好奇，同样很想再进去，毕竟里面全是诡异，是个大财的机会，不过现在鬼一也进不去，只能暂且搁置。 两人继续吃饭，吃完之后方牧就早早休息了。 …… 十几天后。 回来之后的这段时间，一直很平静，也没有所谓的邪佛门人来找他的麻烦。 方牧甚至怀疑邪佛门人并没有感应到他的气息，不过这显然不可能。 归根结底，方牧觉得邪佛门人肯定有更重要的事。 早晨，方牧照常吃了个早饭，一阵吵闹声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方牧眉头微皱。 他住的地方比较偏僻，也有那么几户人家。 平常大家都住在自己家中，加上方牧最近一直折腾，也很少走动。 而且因为地处偏僻，加上各自谋生的原因，这里都很平静。 今天却突然吵嚷起来，这就很奇怪了。 鬼一躬身道:“属下去看看。” 说完，鬼一直接出了门。 片刻之后，鬼一走了回来。 “主上，好像是生了命案，已经抓住了凶手，正送往砍头的路上。”鬼一缓缓道来:“百姓们都跑去看热闹了。” 砍头？ 方牧愣了愣，民风淳朴的井龙县竟然出现了砍头这样的事？ 砍头意味着重罪，自己离开井龙县这段时间，井龙县到底生了什么事。 “走，看看去。”方牧没有犹豫，打算出门去看看情况。 …… 方牧和鬼一出了门，外面已经人满为患。 跟随着人流，两人很快就到了一条街道。 街道上人满为患，一辆囚车正缓缓驶过。 囚车上正有一名披头散的男人，低着头看不清样貌。 唾骂声不断传来，方牧听不清内容。 旁边恰好有个人，方牧顺势拉住。 “兄弟，问个事。”方牧指着囚车上的人，问道:“这人什么情况？” 被拉住的百姓回过头来，下意识的答道:“入户盗窃，还把人给杀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奇怪的动作 这个百姓回答完之后，突然愣住了。 “你不是井龙县的人吗？”百姓疑惑的问道。 方牧笑道:“出去了一段时间，才回来没多久。” 百姓没有生疑，又转头加入唾骂的行列。 方牧摸了摸下巴，打算跟着过去看看。 囚车越走越远，跟随的人却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十来个人到了刑场。 古越国行刑是允许观看的，却不会强迫百姓观看。 行刑有人围观，一般有两种情况。 第一个原因，被迫观看。 一般而言，会被判处斩刑的犯人，都是犯了很重的罪，他们的事迹也早就在民间上流传开来？ 朝廷之所以要公开斩他们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警告所有老百姓，千万不要作奸犯科，挑战例律，否则下一个被斩的就是他们。 与此同时，公开斩罪大恶极之人，也是在给所有百姓一个交代。 第二个原因，则是宣泄情绪。 在电视剧中看到过古代行刑的场景，在押送至刑场的路上，道路旁全是围观百姓，他们甚至早就准备好了鸡蛋、青菜等物，一路砸向囚车中的犯人，仿佛和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 当然了，若是此人真是罪大恶极之人，大家愤怒是很正常的事情，恨不得亲手将其千刀万剐。 但老百姓们自然不能做这种事，所以便选择砸臭鸡蛋来宣泄内心的不满情绪。 砸完东西后，当然还要亲眼看到罪人受到惩罚，斩的血腥，远远敌不过大家内心的愤怒，而且罪人被斩，大家何惧之有。 不过哪怕有上面两种原因，敢去看行刑的人都是很少见的。 本来到达刑场时还有十来个人，可是又有几个人犹豫了片刻就走了，到最后只剩下不足十个人。 囚犯被押了上去，露出了面容。 很普通的长相，眉眼中并没有那种凶犯的煞气。 方牧眉头微皱，他当然不会从人的长相判定好坏，只是他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蹊跷的地方就在于这个人的表情。 囚犯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甚至看不到害怕的程度。 哪怕是再勇敢的人，死之前都不会有这么平静的表情。 人死之前，要么畏惧、要么无畏，或者是其他情绪滋生，像这样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方牧倒是第一次见。 监斩的是井龙县的那个新任知县，叫什么名字方牧已经忘了。 知县缓缓道:“犯人王五，盗窃杀人，行刑前可有什么心愿？” 王五点了点头，道:“我要面朝南方行刑。”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提出的要求让人一头雾水。 不过知县准许了，让王五换了个方向。 刽子手开始准备，提起了鬼头刀站在一旁。 王五又做了一个动作。 只见王五抬起手放在嘴边，用牙齿咬了一口。 鲜血从指尖流出，王五顺势在额头抹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人不解，搞不懂王五的用意。 做完这一切后，王五又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大拇指扣着中指，闭上眼睛，嘴巴不断开合。 声音很小，没人能听清，除了方牧和鬼一以外。 方牧运转真气，听清了王五所念的话。 “行久街……行久街……行久街……” 王五不断的重复，念的就是这三个字。 “行久街？” 这个名字方牧知道，是井龙县的一条街道，王五念这个街道名字是什么意思？ 方牧搞不懂情况，继续看下去。 知县坐在前方，看着神神叨叨的王五，拿出一块令牌扔了出去:“既然没有话说，斩了！” 令牌落在地上。 刽子手拿起鬼头刀喝了一口酒，将酒水喷在刀刃上，高高举起鬼头刀。 手起刀落…… 鲜血四溅之下，王五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 在场的百姓们有些不敢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方牧却皱着眉头。 什么也没有生，很顺利的就斩了王五的头。 原本以为会生点什么，因为王五的动作很怪异。 可是事实就是很顺利。 “来人，将王五尸体拖到乱葬岗埋了。”知县说了一句，开始收拾着离开。 人流渐渐散去，斩地人去楼空。 方牧留在原地，皱眉思索。 “主上可是在想着王五的事？”鬼一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方牧点头道:“不错，这个王五的要求和动作很奇怪。” 他一直在想着王五的所作所为。 鬼一答道:“主上，这是一种起死回生之法。” “哦？” 本来正在思忖的方牧听到这句话，抬头道:“细说。” “面朝南面，手执特殊手决。”鬼一缓缓道:“再加上一直默念的名字，就是为了加强自身的执念，以达到起死回生的目的，不过他却不再是人，而是诡异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要成为诡异？”方牧皱眉道。 鬼一点头道:“不错，只能活七天的人，之后就是毫无人性的诡异，主上，如果属下猜得不错的话，今晚的乱葬岗可能会出事。” 说到这里，鬼一不再说话。 七天的人，然后就是毫无人性的诡异。 也就是说王五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七天，甚至不惜以成为诡异为代价。 方牧握紧杀猪刀的刀柄，道:“去乱葬岗，我倒想看看王五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竟然会以这种奇怪的方法重生，要么就是有了奇遇，要么就是幕后有人指使。 不论是那种情况，方牧都要去看看。 鬼一恭声应是:“主上，行久街需要去看看吗，王五一直念着行久街，估计也是很重要的地方，能够升起他执念的地方。” 方牧略微思忖，道:“不用，直接去乱葬岗。” 既然乱葬岗会出现问题，那就直接过去看就是了。 鬼一点头道:“原来如此，主上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如果去了行久街，有可能打草惊蛇，而去乱葬岗之后，可以顺着王五的藤，摸出真正的目的。” 方牧嘴角抽了抽，拍了拍鬼一的肩膀:“不错，难得你有这么快的反应，这就是我的想法。” 他誓，他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巷子 不管鬼一如何脑补，这乱葬岗还是要去一趟，不过鬼一的话给了他一个提示。 行久街应该是王五的目的地，这样看来两头都不能放过，行久街也要有所监视。 “那么，要怎么才能兼顾两头呢？”方牧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 他和鬼一肯定是要去的，阿白也要去，毕竟鬼一和阿白的实力并不弱，是很好的帮手。 从明面上看来没有人手，方牧却想到了他的一个技能。 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之后，方牧翻出一叠淡黄色的纸。 方牧手下不停，将纸叠成了一只只仙鹤的模样。 大概有二十来只，并且在造型上栩栩如生。 一丝真气过渡到纸鹤上，纸鹤出现了奇妙的变化。 原本只是死物的纸鹤刹那间活了过来，在方牧周围不断旋转飞舞，仿佛成了精一般。 纸扎术！可以赋予纸扎灵性。 这是方牧的技能之一，用来监视再好不过了。 纸鹤飞了出去，渐渐消失不见。 鬼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主上了。 他获得四神异，完全是因为他从诡异转生为玄士，可是主上这是什么情况？ 五神异？六神异？或者更多？ 鬼一握紧拳头，暗道:“主上天纵之资，我一定要辅佐主上成就霸业！” 方牧并不知道鬼一所想，在放飞了纸鹤之后，站起来道:“走吧，该去了。” “是！”鬼一抱拳，恭敬的应道。 …… 井龙县乱葬岗，此时已经深夜。 乱葬岗内阴风阵阵，时不时响起几声怪鸟的叫声。 普通百姓并不敢在深夜来到乱葬岗，此时乱葬岗的坟地一片安静。 “嗷呜。” 一只黑狗路过一座坟，突然停了下来，盯着一座坟头，双眼直楞。 这座坟是新坟，泥土都是才被翻过的。 黑狗停留在新坟前，突然抬起前爪，开始飞快的刨动。 老狗刨坟，必有蹊跷。 在黑狗刨动了一会儿后，新坟前的泥土突然震动起来。 一只惨白的手掌从泥土中伸出，抓住了黑狗的前腿。 黑狗慌了，张开嘴就准备咬过去。 惨白的手掌扬起，将黑狗直接甩飞出去。 “呜呜呜——” 黑狗惨嚎了两声，夹着尾巴跑了。 惨白的手掌继续朝前伸展，伸展到一个极限之后，周围的泥土四散飞溅。 一具无头尸体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双手开始胡乱的翻动。 泥土被无头尸体翻动得到处飞散，片刻时间后无头尸体挖出了一个深坑。 深坑中，一颗头颅安静的躺着。 无头尸体捧起头颅，将头颅安在脖子上的创口上。 头颅本来双眼紧闭，在被安上之后猛的睁开眼睛，一抹绿光在眼中闪过。 “行久街……行久街……”王五喃喃自语:“七天，只有七天，七天后我就会死去了。” 一边说着，王五一边站了起来。 在王五脖子上，有一圈整齐的伤疤。 王五身体晃了晃，很快习惯了现在的状态，抬脚朝着行久街的方向走去…… 在王五离开乱葬岗后，两个人出现。 “主上，看来王五真的是去往行久街。”鬼一阴恻恻的道:“到时候是直接宰掉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方牧摇了摇头:“先跟上，我倒想看看幕后是谁。” 能够教一个普通人用出这种秘术，背后的人可不简单。 “是！”鬼一躬身道。 两人顺着王五离开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 这一路上，王五的步伐很僵硬，走得很慢。 乱葬岗距离井龙县不远，以王五的度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行久街。 黑暗的街道上没有人影，王五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街道中的一个房间，很快消失不见。 方牧跟在后面，在王五消失以后，他停了下来。 远方的夜空中，一只纸鹤缓慢的飞来，落在方牧手中。 在纸鹤的眼睛部位亮起一道光亮，一副微型的影像出现在黑暗的街道中。 影像中有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少女，正坐在床边。 少女的双眼无神，本应是黑色的瞳孔却蒙上了一层灰，这是一个盲人。 “吱呀——” 酸涩的声音传来，房间的木门被推开，少女紧张的握紧衣角。 “不要怕，是我。”王五走了进来，柔声说道。 他的动作很僵硬，苍白的脸色加上脖子上的一圈伤疤看着格外渗人。 如果有外人看到，肯定会毛骨悚然，可是这个少女双目失明，并未察觉到王五的异常。 “哥，你今天怎么回来的得这么晚啊！”少女想要起身，却被王五按住。 “今天去找了点活干。”王五扯出僵硬的笑容，道:“还记得哥和你说的神医吗，那个神医答应治好你的眼睛了。” 少女闻言，雀跃道:“真的吗，哥，我还有几天就能看到你了吗？” “七天，只有七天。”王五苦笑道:“七天你就能看到了。” “谢谢哥。”少女开心的挥起手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哥，眼珠子拿到了吗，那家人都杀了吗？” 这句话的画风陡然一变，由少女口中说出时，显得有些阴森。 王五道:“拿到了，我把他们都杀了，挖了他们的眼珠子，你看这个。” 说完，王五拿出两个血肉模糊的东西，而拿出的位置是他的腹部。 只见王五伸出手，直接把肚子掏出一个洞，拿出了好几对眼珠子。 少女胡乱伸手，摸到王五手上的眼珠子之后，大笑道:“太好了，我可以看见东西了！” 王五同样笑了起来，笑声非常的阴沉。 少女又问道:“哥，是不是我告诉你的蒙汗药起了效果，杀他们没有费力吧？” 王五一五一十的答应:“没有，很简单的。” 行久街的街道上，方牧看着面前的影响，眉头微微皱起。 看这意思，王五似乎是为了治疗他妹妹的眼睛，所以和那个“神医”达成了某个约定，死后重生就是其中之一。 鬼一安静的候在一旁，等到方牧眉头稍微舒展后，恭声道:“主上，要不要属下进去，把他们全部抓出来问话然后杀了，这里似乎没有其他人了，我们可以来一个守株待兔，等幕后黑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守株待兔 方牧摇了摇头道:“先进去再说。 说完，他放开手，任由手中纸鹤飞出，和其他纸鹤一起监视周围的情况。 两人来到房屋前，停留片刻。 方牧对鬼一使了个眼色:“去敲门，把王五拿下。” 鬼一来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门内响起王五的声音:“谁？” 鬼一淡淡的道:“面朝南方，莲花手决。” 身后的方牧咧了咧嘴，还真是直接有效的办法。 直接点明王五的秘法，王五如果在乎他那个妹妹的话，估计也不会有所惊动。 过了一会儿后，门内响起一道声音:“来了。” 门被王五打开，同时一把利刃捅了出来…… 伴随着利刃捅出，露出了王五那张阴沉惨白的脸孔。 鬼一动了，抓住王五的手腕一扬，王五落在地上，出轻微的响动。 “怎么了，哥？” 屋内，传来少女的声音。 王五脸色苍白，眼中露出绝望。 “没事，我们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对了，你也一起滚出来吧。”方牧上前两步，以一种很熟的语气开口，同时瞥了王五一眼。 肩膀上的阿白动了，进屋将失明少女踹了出来。 失明少女在地上滚了一圈，显得非常的狼狈。 方牧眼神冰冷，毫无所觉。 这失明少女让他很恶心，恶心得想吐。 王五刹那间明白过来，飞快的道:“我们无冤无仇，你是谁？为什么要为难我们？” 说完，王五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方牧，似乎想让方牧放过他。 方牧咧了咧嘴，无冤无仇？ 没错，是无冤无仇，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冤仇的关系。 鬼一提着王五脖子，来到方牧身旁，将王五砸在地面。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王五眼中露出惧色。 方牧抬起脚，一脚将王五踢得滚了三滚，淡淡的道:“我只想知道结果，包括你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个所谓的神异，不想听到多余的废话。” 从开门之后亮刀子起，方牧已经看到了王五狠厉的一面，所以也不啰嗦。 王五缩了缩脖子，目光闪烁:“神医，什么神医？我不知道……” 方牧看向那个失明少女，淡淡的道:“把她宰了。” 鬼一点了点头，朝着失明少女走了过去。 “我说，我全说！”王五一瞬间就招了:“求求你们了，别伤害我妹妹。” 方牧笑了笑，示意王五说下去。 在王五眼中，方牧的笑容格外渗人，好像一个厉鬼。 王五飞快的道:“神医是个僧人，他说只要我杀人取了眼珠子，就能帮我妹妹治疗眼睛。” 方牧皱眉道:“你怎么又会转生之法？” “我杀了人，没想到第二天就被查出来了。”王五解释道:“神医在牢房里找到我，我本来想神医救我出去，神医却说只会教我这方法，不救我，七天之后就来治我妹妹。” 方牧摸了摸下巴，僧人？ 这个词让他想到了邪佛门人，这里面的联系相差不远，很容易就能想到。 只是这神医的做法是什么目的？ “主上。”鬼一缓缓道:“提起僧人这个词，这倒是和我见过的一个方法很像。” “说。”方牧道。 “苍云城以前开启时，曾经有个僧人过来，我有所了解。”鬼一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这是制造诡异的方法，斩而死之人，用转生之法成为诡异之后，再吃掉他的亲人，那就会更强。” 方牧蹲了下来，饶有兴趣的道:“听到了吗？会吃掉你的亲人哦。” 躺在地上的王五满脸呆滞，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成为诡异，吃掉至亲？ 王五脸上露出愤怒，道:“神医，你骗我！” 方牧不管王五作何想法，问道:“杀了他会有什么影响吗？” 鬼一道:“会，它们肯定有联系，不过杀掉这个女人不会有麻烦。” “嗯……”方牧沉吟道:“先绑起来，守株待兔，至于这个女人，先不要动，我很想看看他哥吃掉他妹妹的景象。” 这话说得有些反派的味道，却是方牧心中所想。 王五去杀人取眼睛，和他妹妹的支持也很有关系，甚至还让他哥用蒙汗药。 既然他和他妹妹都喜欢这样做，那就让他们试试自食其果的味道。 “是！” 鬼一开始行动，麻溜的将两人绑了起来。 尤其是那个少女，鬼一绑人的手法还很特别。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挺有经验啊。” “什么？”鬼一愣了愣。 方牧摆了摆手:“没什么。” 走进房子后，方牧让鬼一把这俩兄妹扔在床边，然后坐在凳子上。 “等。” 既然是守株待兔，那就等吧。 桌子前，方牧坐着，鬼一站着，静静等待着幕后之人。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七天，这七天下来，方牧甚至在王五家吃起饭来。 王五的脸色已经越苍白，原本漆黑的瞳孔泛起了绿光。 方牧知道这是快要变了的节奏，只是时间未到。 一直到了晚上，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躺在一旁的王五突然动了。 捆在王五身上的绳子刹那间崩碎，王五像是了疯一般，冲向了他的妹妹。 坊间有传说，人如果变成了脏东西，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无差别的攻击，另一种就是优先害自己的亲人，王五就属于第二种。 鲜血飞溅，在少女绝望和痛苦的表情中，王五飞快的啃食起来。 只是不到半柱香功夫，王五就将他亲妹妹啃得干干净净，连骨骼都嚼碎了。 这幅场面很血腥，在场的两人却很平静。 啃食完亲妹妹之后，王五将目光看向方牧，直接冲了过来。 “啪！” 鬼一抬起脚来，将王五踩在地上，摇头道:“区区黄级的诡异，就敢在主上面前放肆。” 方牧站了起来，缓缓伸出手。 熟悉的提示音传了出来。 【你摸取诡尸，获得一丝真气。】 很简单的一句提示音，方牧心中道了一声垃圾。 “等着，看看那个神医什么时候来。”方牧站了起来，坐着给自己泡了杯茶。 两人开始等待着，就在时间越来越晚时，出现了异变。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八苦 方牧伸出手，一只纸鹤从外面飞来，落在他的手上。 纸鹤上方亮起一道微型影像，影像上显示着一口棺材，一口正在天空中飞跃的棺材。 寂静的夜空中，这口棺材悄无声息的下落，落在王五家门前的街道上。 王五挣扎得更为剧烈，他双手双脚并用，想要朝着门口爬，似乎是想出去。 不过在鬼一脚下，王五的动作徒劳无功。 方牧将纸鹤放走，打开房门。 门外的街道上，除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以外别无他物，连人都没有一个。 没有现那个神医，相反却看到一口棺材，这神医似乎谨慎得很。 方牧转头道:“放了他。” 鬼一点了点头，将脚移开。 失去束缚之后，王五飞快的爬起。 他没有再攻击方牧，而是有目的性的朝门外跑去。 方牧没有阻拦，任由王五离开。 王五来到门口的街道，伸手握住棺材的一角将棺材掀开。 一道黑气从棺材缝隙处冒出，王五躺进棺材，将棺材盖盖上。 在棺材盖盖上之后，棺材飞了起来，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跟上去。”方牧双眼微眯:“看看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 棺材在天上飞，方牧则在地上追。 双影遁施展开来，方牧仿佛一条灵巧的游鱼，在屋顶之上不断穿梭。 棺材飞出了井龙县，朝着外面的荒野飞去。 片刻之后，在方牧前方出现了一片荒地。 荒地漆黑一片，没有植物也没有石头，显得非常空旷。 棺材停留在荒地上方，慢慢落了下来。 方牧眉头微皱:“能不能隐藏下？” 此时身处荒野，视野开阔。 他们身处在这边开阔地中，很容易就能暴露。 鬼一点了点头，一颗黑棋出现在手中。 黑棋飞了起来，落在半空中。 半空中的黑棋化作虚无，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主上，可以了。”鬼一恭声道:“以此为阵，已经隔绝了周围，只要咱们不出太大的声响，哪怕真龙境都很难现我们。” 借着棋阵的掩护，两人朝前走去，来到棺材旁不足十米的地方。 棺材静静地停留在荒野，没有任何异常。 天空中原本乌云密布，月亮被乌云掩盖，随着时间流逝，乌云慢慢的消散，一丝月光透过乌云，照射在棺材上面。 皎洁的月光笼罩棺材，在月光的照耀下，棺材开始轻微的颤抖。 月亮属阴性，如果棺材被月光照射，极有可能生异常。 一阵阵青烟从棺材上冒出，棺材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方牧左右看了一下，还是没现有人的踪迹。 “轰！” 巨响声传来，棺材四分五裂。 躺在棺材中的王五坐了起来，将双腿盘起，同时双手合十。 在月光的照耀下，王五脖子上的一圈伤疤开始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王五睁开了眼睛，双眼的暴戾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 猎猎的风声传来，方牧抬头看去。 远方的天空中，正有一个白衣僧人缓缓走来。 白衣僧人每走一步，就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 仅仅十来步之后，已经来到了王五面前。 方牧心中暗道:“还真是个僧人，这就是正主吗？” 王五仍然是呈现双手合十的盘坐状态，哪怕白衣僧人走近，王五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娘的，终于骗到一个！”白衣僧人开口了，语气粗俗:“老子的八苦法好久没有提升了。” 说到这里，八具人影出现在白衣僧人身后。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五阴炽盛苦，你就是求不得苦。” 正盘坐在地的王五站了起来，走向其中一个人影，张开双手和人影拥抱。 人影和王五渐渐融合，接着王五消失不见。 白衣僧人收回那八道人影，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跟着大流修炼十法界得了，非要搞出一个八苦法，真是给自己找事。” 躲在暗处的方牧暗自思忖。 十法界他明白，每一个法界就是一个六尘幻境。 当时严铣曾经说过，邪佛以佛法入诡士，这十法界就是其中之一。 之一的意思就是，邪佛并不只是十法界这么简单。 关于八苦的说法他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这八苦又是那种门道的幻术。 鬼一悄声道:“主上，要不要把他宰了。” 这鬼一看似书生模样，却时刻想要宰人。 方牧想了想，正准备说什么时，那个白衣僧人有了动作。 只见白衣僧人拿出一个盘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来了来了，这么长时间下来，这次是最强烈的！”白衣僧人眼中带着兴奋:“佛性强盛，必然是金刚桥的入口了！” 收起盘子，白衣僧人朝着一个方向行去。 方牧没有阻拦，而是生出一个想法。 这个僧人是邪佛门人，身份已经敲定。 只是他好像还有其他目的，金刚桥？ 这玩意儿是什么方牧不知道，但是方牧很好奇。 如果是和诡异有关的东西，方牧觉得他可以捞到不少好处。 反正白衣僧人在他的监视之中，也闹不出什么大的动静。 方牧道:“跟上去！” 白衣僧人走得很快，方牧在鬼一棋阵的掩护下也走得很快。 不到片刻时间，白衣僧人已经穿过了荒野，来到了一处荒山中。 荒山寂静，白衣僧人一边看着手上的盘子，一边行走在荒山中，最后来到了一处山洞旁。 白衣僧人没有任何犹豫，举起手上的盘子。 一抹光亮在盘子上出现，白衣僧人借着光亮走进了山洞。 方牧也跟在后面。 山洞很长，前方的白衣僧人走得很小心。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白衣僧人停了下来。 从方牧这个角度看去，白衣僧人的肩膀正不住的颤抖。 方牧向旁边挪了一步，看清楚了白衣僧人前方的东西。 一个泥塑佛像，看着平平无奇，只有半人高。 在泥塑佛像前方，是一个铜质的小鼎，小鼎中插着三支香，因为时间长的原因，这三支香已经变质。 “这是……当年金刚寺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五章 探听情报 白衣僧人面露狂热，兴奋的搓了搓手，在胸前的衣服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样东西。 方牧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东西的全貌。 一个火折子。 白衣僧人打开火折子的盖子，朝着火折子吹了吹。 淡淡的明火出现，白衣僧人将火折子凑到那三根变质的香上。 从外表上看很明显已经变质了香，经过火折子这么一点，竟然还正常的燃烧起来。 淡淡的青烟从三根香上冒出，渐渐将山洞充斥。 白衣僧人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诵经。 伴随着白衣僧人的诵经声，三根香燃烧得更快了。 烟雾越来越多，可是却没有香的那种宁神的感觉。 方牧闻着这股味道，反倒是越来越烦躁。 在烟雾中，前方的泥塑佛像开始变了。 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同时一阵阵渗人的笑声从泥塑中出。 白衣僧人停了下来，那三根香已经燃烧殆尽。 笑声停了下来，泥塑佛像睁开的双眼重新闭上。 一道道裂缝从泥塑佛像上出现，泥塑佛像化作碎片，转瞬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香烧的很完整。”白衣僧人长出了一口气:“是这里没错了，没想到被我找到了，哈哈哈，得赶快通知其他人！” 山洞内除了白衣僧人的声音以外，一片安静。 白衣僧人退回到山洞外，拿出一支长箭，对着天空甩了出去。 长箭飞到黑夜之中，刹那间炸裂开来，化作一道道无形的气浪。 方牧淡淡的道:“动手，留个活口。” 鬼一动了，手中出现一支笔，直接洞穿了白衣僧人的腹部。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个活口，但是鬼一照做了。 白衣僧人正放完信号，陡然觉得腹部一痛，看到面前出现了两个人。 他的反应很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八道身影出现在身后。 “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 八道人影开始说话，每一个人都念了一种苦，合在一起非常杂乱。 一道绿光从方牧眼中闪过，密密麻麻的丝线出现，其中有一个亮点。 方牧伸手在虚空中一按，刚好按在亮点之上。 “噗！” 白衣僧人口吐鲜血，精神瞬间萎靡下去:“竟然瞬间破了八苦法！” 他心中有难以掩饰的震惊。 无形的波纹出现，方牧没有理会白衣僧人，对着那八具虚影伸出了手。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 一共获得八丝真气、八丝诡气。 加上这八丝诡气，方牧一共有二十丝诡气。 八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的真气鱼中，鱼尾部位被完全点亮。 这时，真气鱼出现了变化。 朦胧的光亮从真气鱼上面传来，真气鱼开始拉长。 眨眼之间，真气由鱼的形状变成了长条状，好像一条蛇。 方牧产生了一种明悟，这似乎是正在化龙的样子。 只是此时的真气像一条蛇，没有龙爪和龙角，用真气蛇来形容更好。 真气蛇蛰伏在方牧体内，方牧如果不调动的话，真气蛇并不会动，一旦调动，真气将比以前更暴虐。 旁边的鬼一都惊呆了，刚开始方牧说要留个活口时，鬼一还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种拥有幻术的诡士最是奇特，最好事直接杀了了事。 现在看到这种情况，鬼一对方牧只有佩服。 又是一种神异，主上难不成有好几百种神异？ 怪不得主上一点都不担心，原来主上已经强大到了这个地步。 鬼一心中感慨，没想到自己服侍的主子竟然这么强大。 方牧并不知道鬼一所想，其实他主要是想摸尸，要不然哪有这么麻烦。 肩膀上的阿白吐出黑气，将八具人影全部吸收。 白衣僧人更加虚弱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主上，此人如何处理？”鬼一恭敬的道:“此人已经通知了同伙，主上是否需要将后面的人全部宰了？” 还是一样的语气，一言不合就要宰人。 方牧摇头道:“先问问，哎，说你呢，这金刚桥是个什么东西？” 白衣僧人紧闭着嘴，什么也不说。 “咔嚓！” 骨骼碎裂声传来，鬼一踏着白衣僧人的膝盖。 “主上，属下在苍云城的时候，对刑法很有研究。”鬼一用毛笔刺入白衣僧人丹田，轻轻搅动:“如此，便会全身犹如蚂蚁啃食。” 白衣僧人双眼一突，想要动却动不了，脸都变形了。 只是这一瞬间，一层白毛汗从他身上出现，显然这一瞬间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金刚桥是佛门一位高僧陨落后留下的。”白衣僧人的硬气瞬间消失，飞快的道:“传说这位高僧的神异是金刚身，防御无双，陨落之后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就是金刚桥。” 方牧笑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东西呢？” “因为邪佛。”白衣僧人恐惧的道:“邪佛已经到了极限，他无法继续突破了，需要寻求其他路子，命门人四处为他寻找佛门的东西。”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样说来，不只白衣僧人在找，而且不止井龙县有邪佛门人在找。 按照白衣僧人的说法，邪佛门人都在找与佛门相关的东西，那么这井龙县只是沧海一粟。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白衣僧人害怕道:“求求你放了我，你废掉我的诡异，我已经不是诡士了，我是正常人啊！” 说着说着，白衣僧人声泪俱下，俨然一副上有老、下有小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方牧又问道:“还有你的那些同伙叫什么？” “我叫白九十七。”白衣僧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我们是以僧衣加编号命名，僧衣代表我们的诡异类型，编号则是我们的入门下的顺序， 另外的两个叫灰七十、黄九十。” 方牧没有再说，将目光看向鬼一，点了点头。 鬼一恭声道:“主上，怎么处理这个诡士？” “杀了。”方牧淡淡的道。 鬼一愣了愣，直接杀了？ 他的想法是用这个白衣僧人做诱饵，杀掉有些可惜。 不过主上都这么说了，鬼一也照办。 一支笔插入白衣僧人胸口，白衣僧人化作了灰烬。 方牧看着漆黑的通道，真气在体内流动。 他有了一个想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佛珠 在真气流动后，方牧已经变成了白衣僧人的模样，就连衣服都一模一样。 易容术动。 方牧打算以白衣僧人的模样，看看后面这个山洞内的情况。 鬼一见到方牧变了样子，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 又……又一种神异？ 他已经不知道今天震惊了多少次，哪怕一辈子加起来的震惊次数都没有这次多。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主上毫不犹豫的就杀了白衣僧人，有这个神异在，根本不需要白衣僧人。 方牧沉吟道:“阿白，你和鬼一呆在旁边，不要轻举妄动。” 阿白从方牧肩膀跳下，落在鬼一旁边。 它并没有站在鬼一的肩膀上，因为它是高贵的食诡兽，只有自家主子的肩膀才有资格让它趴着。 鬼一拿出一颗棋子，他和阿白马上消失不见。 方牧整了整衣领，又摸了摸光头，甚至还弹了一下，突然觉得挺顺手。 山洞外响起了脚步声，方牧停了下来，按照白衣僧人的状态静静地等待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暗的通道中出现两个人影。 这两个人渐渐露出真容，一个穿着灰色僧袍，一个穿着黄色僧袍。 “白九十七，你现了金刚桥的线索吗？”灰衣僧人开口道。 方牧琢磨着刚才从白衣口中得到的情报，这灰衣僧人应该叫灰七十，黄衣僧人叫黄九十。 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称呼两人的姓名。 黄九十鼻子动了动，露出兴奋的神色，道:“这味道，确实是金刚桥的香燃起来了，如果真是金刚桥，邪佛知道了定然会给与我们重赏。” 方牧又点了点头，指着山洞内:“里面就是了，快去吧。” 两个僧人没有动，互相对视一眼。 灰七十皱眉道:“白九十七，你今天怎么了，你这个语气可不对劲，平常的你可是三句话带着两句粗话。” 方牧回忆起白九十七收王五的时候，确实是张嘴闭嘴带着点粗话。 这语气没有到位，似乎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方牧想了想，道:“现了金刚桥，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他娘的变成这样了。” 这一次的语气很正常，灰七十和黄九十互相对视一眼，没有继续多说，而是走向山洞。 方牧摸了摸下巴，跟在两人身后。 山洞漆黑一片，几人走了一段之后，到了最开始的那个泥塑的位置。 泥塑佛像已经化作了碎片，灰七十低头看了看，又拿起碎片仔细检查。 “不错，是真的。” 也不知道灰七十用的什么方法检测，得到了肯定的结果。 灰七十说完之后，又朝着山洞里走去。 方牧正准备跟上去时，突然现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回头看去，刚好看到了黄九十的眼神。 只见黄九十看了看灰七十，眼中带着一股子狠厉，又转头对着方牧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老实淳朴的人，方牧瞬间明白了黄九十的意思——做掉灰七十。 方牧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黄九十这才收回目光，朝着灰七十走去。 不过黄九十并没有动手，而是继续跟着灰七十。 几人又走了一段长长的路程之后，前方再也没有去路。 在山洞的尽头是死路，只有一块石壁，上面布满潮湿得青苔。 灰七十用手摸了摸青苔，道:“果然是这里，你们看这青苔的纹路。” 石壁上的青苔虽然很多，却井然有序。 每一块青苔在互相拼凑之下，形成了一座桥的模样。 在桥的两端位置上，也有青苔将这座桥托起。 黄九十催促道:“那你还不赶快点。” 灰七十没有说话，转头看向黄九十和方牧，表情越平静。 “你这是什么表情？”黄九十后退一步，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有开启的方法，难道你想独吞功劳？” 灰七十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是你，想要杀掉我然后少一个人分功劳？” 黄九十呼吸一滞，气息变得慌乱起来。 方牧心中暗叹，这黄九十真的太傻了，只是一句话就试探出来了，露出这个表情不就是自己承认了吗？ 山洞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可是方牧能感觉到旁边的黄九十很慌。 灰七十开口了:“金刚桥里面危机四伏，你竟然有这种大胆的想法，简直是荒唐，你以为你们两个联手，真的能够对付得了我吗？你看这是什么？” 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山洞内亮起，灰七十手中出现一个金色的圆珠子。 这颗珠子只有花生米大小，可是光芒却将山洞照的通明，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邪佛的佛珠！”黄九十吞了口唾沫，颤抖道:“饶命！” 方牧心头讶异，先是做出同样的恐惧表情，心中却在暗中思索。 邪佛的佛珠？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看黄九十的样子似乎非常害怕，想来这颗佛珠来历不凡。 灰七十收起佛珠，冷笑道:“我不会杀你们，前方危险至极，杀了你们反而会对我不利，阻止我拿到金刚桥里面的东西。” 佛珠被收起之后，山洞又恢复了黑暗。 方牧旁边的黄九十长出了一口气，连方牧都能感觉到黄九十放松了下来。 对于这种情况，方牧表示黄九十太单纯了。 不杀是不杀，可是却没有放过一说。 前方危险难辨，灰七十只是不想少一个应对危险的帮手，往严重了说，灰七十缺两个棋子，遇到危险后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方牧一句话都没说，从这一点看灰七十狡猾异常，多说反而有可能暴露。 收起佛珠之后，灰七十就没有再理会方牧两人，而是转身看着面前的青苔。 黄九十没有继续动手，方牧也没有。 青苔非常湿滑，灰七十伸手从那座桥上拂过，手上亮起淡淡的金光。 一把凿子出现在灰七十手中，灰七十在桥下凿了两个长条直线，又在两条直线之间凿了一条条短小的线。 短线密密麻麻，将两条直线中间的空余部位填满。 方牧盯着凿出来的东西，好像猜到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图案 方牧的联想能力很强，在前世有一幅图，那副图上面挂着两个鸽子，下面则是一只死掉的羊。 当时方牧一眼就看出了这幅图的含义，可以说是秒懂。 面前的青苔构成了一座桥，两条直线互相平行，对应的位置在桥下，很容易让方牧联想到“河”这个字，只是不知道这条“河”中的短线代表着什么。 鱼？或者水草？ 这短线太过于模糊，方牧分辨不出。 做完这一切后，石壁产生了异变，突然放出金色的光芒。 灰七十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飞快后退，同时抓住黄九十挡在他前面。 黄九十:“……” 直到这一刻，黄九十明白过来，终于知道了灰七十为什么会放过他。 如果可以的话，黄九十甚至想骂脏话。 留下来是助力？助个屁！ 看这动作如此熟练，分明是想用他做肉盾。 金色的光芒渐渐消失，除了光芒之外再无其他异常。 等到金色光芒完全消失之后，石壁露出了真容。 前方哪里还有什么石壁，原本的死路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大洞，在洞内有隐隐的风声传来。 仔细去听的话就能够分辨出来，哪里是什么风声，这是细微的哭嚎声，因为太过细微的原因，所以听起来好像是风声。 方牧站在外面，洞里面除了黑暗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灰七十推了推黄九十，厉声道:“你先进去。” 既然已经暴露了想法，他也不再隐瞒，而是直来直去的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黄九十抖了一下，显然让他做先锋，他有些害怕。 毕竟金刚桥里面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有可能一进去就遭受到无穷无尽的攻击，也有可能非常安全。 看着黄九十根本不动的样子，灰七十冷哼一声，亮出了手上的佛珠。 金色的光芒再一次充斥在山洞中，山洞内充满淡淡的杀气。 “别！你先别动手！”黄九十眼珠子转了转，指着方牧的位置，飞快道:“可以让他去，他的实力是我们中最弱的，让他先去做先锋，你想一想，我的实力更强，在后面更有用。” 方牧咧了咧嘴，这黄九十别的本事不强，这推诿的能力倒是厉害。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山洞内一片安静。 方牧将手按在腰间，腰间空无一物。 施展了易容术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他腰间看着空无一物。其实那个地方有一把杀猪刀。 只要这灰七十做了主，让他先去探探里面，那这两个人留着就没什么用了。 反正洞口已经打开，杀了他们也无所谓。 之前灰七十的做法让方牧暂时打消这个想法，在方牧眼中，这两人反而是他的肉盾。 可是肉盾要造反，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灰七十摇头道:“不，我就要你去，因为我很不爽你。” 方牧放下手，暂时没有动手。 灰七十并不知道，他的抉择让他多活了一会儿。 听到灰七十的答案之后，黄九十面如死灰。 看着那颗放出金光的佛珠，黄九十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做先锋。 不去百分百的死，去的话还有可能活，黄九十是蠢，但是不傻，简单的抉择还是做得出来的。 灰七十让开道路，示意让黄九十先走。 看着漆黑的山洞，黄九十吞了口唾沫，咬了咬牙，露出狠厉的神色，朝着洞口跨了进去。 洞口处的黑暗仿佛是液体，在黄九十跨进去后，飞快地将他包了起来。 只是眨眼之间，黄九十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洞内再一次陷入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洞内传来黄九十的声音:“没事，里面很安全，你们快进来吧。” 灰七十冷笑道:“你先出来。” 方牧眉头微皱，这灰七十倒真是狡猾异常。 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万一黄九十遭遇了危险，很有可能说了假话哄骗他们同归于尽。 退一步说，就算里面没有危险，万一黄九十躲在暗处，等他们进去之后给予致命一击呢？ 无论是哪一种，最妥善的办法就是让他先出来。 洞口的黑暗微微震动，黄九十从里面钻了出来。 灰七十伸手掐住黄九十的脖子，直接跨了进去，留下方牧在洞内。 方牧也没有犹豫，同样跨了进去。 躲在暗处的鬼一和阿白对视一眼，在鬼一的掩护之下，也跟着走进了洞口。 在众人一一跨进去之后，洞口开始急收缩，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 洞内。 方牧跨进山洞之后，一脚就踏入了实地，这和他的想法很不一样。 原本他想的是洞内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有无数诡异等着他，可是没想到进来之后这么安全。 方牧抬头看去，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通道上。 通道周围都是石壁，脚下也是硬石头铺就而成，和外面潮湿的山洞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轰！” 灰七十举起了佛珠，金色的光芒将周围照亮，周围的情况显露出来。 看着周围的石壁，方牧心头微震。 这石壁上的东西和洞外不同，洞外的石壁有潮湿的青苔，而洞内的石壁则是复杂的图案。 灰七十来到石壁旁，看着石壁上图案，惊愕的道:“这上面记录了那位高僧的一生，看来真的是金刚桥。” 说着说着，灰七十掏出一个陈旧的书籍，开始沿着通道行走。 一边走，他还一边念，念的内容正是书籍上的内容。 【饥荒爆，高僧救济难民六百八十一名。】 【匪人横行，高僧率弟子除恶一百四十八名。】 【瘟疫来临，高僧以身试法，行医济世。】 …… 随着灰七十的诉说，方牧在旁边听着，越觉得惊讶。 如果按这个内容推算的话，这个高僧那还真是个圣僧，从头到尾好像都是做的善事。 灰七十走着走着，突然到一副图案前停了下来！ “洪水泛滥，高僧带领金刚寺众人抗洪，没错，是这幅图案。” 灰七十难以掩饰的激动起来，好像现了宝贝一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断哪只手 墙壁上正有一副图像，上面有滔天的洪水，滔天的洪水下方，一个人正双手合十，拦在洪水中央。 在洪水后面，是一座城。 方牧皱眉道:“洪水？” 灰七十拿着手上的书籍，自言自语道:“传说这位高僧在这一场洪水中受了重伤，之后便陨落了，这里看来真的是这位陨落的地方了，你，前面带路。” 黄九十愕然道:“又是我？” “废什么话。”灰七十恶狠狠的道:“叫你去你就去，不要啰嗦，不然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 佛珠放出金光，有种危险的感觉在蔓延。 黄九十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在佛珠的威胁下，他没有反驳，继续在前面带路。 几人继续沿着通道前进，走了片刻以后，前方出现一个洞口。 洞口幽森，看不清外面的真容。 前方走着的黄九十突然停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站着。 “你搞什么？”灰七十大声道。 黄九十没有说话，僵硬的转过头来。 在幽森的环境中，黄九十的动作很怪异。 “咔咔——” 骨骼摩擦的声音传出，黄九十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头颅却转了一百八十度。 “死了！”灰七十觉得浑身寒。 “咚！” 黄九十的头颅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两人面前。 头颅上的五官已经扭曲成了一团，从表情上看应该是死前受到了很大的痛苦。 方牧皱了皱眉，刚才他完全没有现异常，这黄九十是怎么死的？ 失去了头颅之后，黄九十的尸体仍然站立着。 周围传来一道道啃食的声音，在黄九十的身体上出现了异变。 只见黄九十的衣服底下冒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大包，正在不断地蠕动着。 从无头的肩膀开始，一直到脚上，密密麻麻的大包不计其数。 “哧啦——” 破布撕裂的声音响起，无头尸体仿佛水一般融化开来，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个个拳头大小的人出现在原地，这些人身上穿着灰色僧衣，顶着光头，大概有十来个。 缩小版的僧人眼歪鼻斜，它们突然做了个动作。 只见缩小版的僧人互相拥抱在一起，开始不断交融。 眨眼之间，缩小版僧人不断交融之后，变成了一个正常体型的僧人。 这僧人其他地方都很正常，但还是一副口歪眼斜模样。 僧人朝方牧俩人冲了过来，冲到一半又停下，对两人出愤怒的咆哮。 他们中间仿佛有一条线，将僧人阻拦在外，僧人不敢起攻击。 “诡异！”灰七十兴奋道:“还是僧人模样的诡异，这大概率是金刚寺的僧人，可能也是因为那场洪水陨落的！” 方牧皱眉道:“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单单是这样一个僧人倒还好，可是黄九十死得很蹊跷，会不会暗中还藏着刚才那些缩小版的僧人？ “这种地方有人守着很正常！”灰七十道:“快去，该你了，快去！” 金色的佛珠晃了晃，灰七十非常的自信。 方牧没有动。 灰七十冷笑道:“你要是不进去，我就把你的手脚砍断之后，再把你扔进去。” “你说……你要砍我手脚？”方牧脸上露出笑容:“我好怕哦……” 灰七十扬起佛珠:“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给你个教训，先断你一只手吧，你选一只吧。” “选一只吗，可以的。”方牧指着灰七十手上的佛珠，淡淡的道:“就这一只吧。” 灰七十一愣，没有搞明白情况。 就在这时，灰七十只觉得一股剧痛传来，拿着佛珠的那只手从中间断裂开来。 背后传来脚步声，灰七十艰难的转过头去，瞳孔一缩。 只见一个书生和一只白猫出现，书生手上还提着一支染血的笔。 鬼一捡起佛珠，恭敬的递给方牧，道:“主上，要不要直接宰了此人。” 方牧拿起佛珠，身体开始变化，眨眼间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你不是白九十七！”灰七十露出惊恐的表情。 方牧叹气道:“你的城府倒是深，可惜从头到尾你都搞错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十法界！起！”灰七十大喊一声。 十道人影在灰七十身后出现，十法界成，幻术突兀出现。 “你竟然给我时间施展十法界！”灰七十阴冷的道:“你这是找死！你会后悔的，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斩杀我，记住了，下次你得直接斩断我的头！” 话还没有说完，灰七十突然觉得一股疼痛从体内传来，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 灰七十猛的抬头，惊愕的看着方牧。 只见方牧眼中带着绿光，对着他身后的人影伸出手……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 十丝真气，十丝诡气！ 十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那条真气蛇上出现了一部分鳞片。 十丝诡气同样融入体内，方牧现在足足有三十丝诡气。 满意、很满意！ 旁边，阿白吐出一口黑气，将诡异吸了个干干净净。 灰七十如遭重创，面如死灰。 破了，他的幻境被破了，还是一瞬间就没了。 在他眼中，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自己的幻术出手之后，这个男人竟然谈笑间破掉了。 从头到尾，灰七十竟然没有看出是怎么出手的。 “我输了，给我一个痛快吧。”灰七十面如死灰道。 还不等方牧说话，旁边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方牧回过头去，现鬼一正满脸兴奋的看着自己。 这幅情景方牧了然，鬼一肯定又是脑补了什么东西。 “主上高明啊！”鬼一一脸狂热的道:“留个活口，刚好可以测试前方的危险！” 方牧咧了咧嘴:“不错，就是这样，你猜得很对。” 猜得对个屁，方牧只是单纯的想要摸尸罢了，还真没想这么多。 不过鬼一的话给了方牧一个提示，似乎还真的可以用这个方法来测试前方的危险。 方牧从灰七十手上拿出那本陈旧的书籍，又将灰七十的脖子捏住，来到前方的通道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好技能啊 前方的通道内，除了僧人以外别无他物。 口歪眼斜的僧人见到方牧走过来，张开嘴出威胁的咆哮声。 阿白跳到方牧肩膀上，对着僧人低吼了一声。 正在咆哮的僧人猛的停住，在阿白的咆哮声中竟然后退了一步，好像有些惧怕。 食诡兽以诡异为食，可谓是诡异的天敌。 不过僧人的惧怕也只是暂时的，眨眼间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样子。 方牧叹了口气，遗憾的道:“你看看你，你说要断我手，结果自己的手断了，顺要我去试，结果你马上要去试试危险了。” 灰七十在方牧手上不断挣扎，可是毫无作用。 手断掉之后，鲜血不断流出，灰七十已经非常虚弱了，尤其是听到方牧说的话，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方牧抬手一扔，灰七十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前方的通道中。 口歪眼斜的僧人愣了愣，好像没有接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不过它很快反应过来，朝着灰七十扑了过去。 僧人抓住灰七十的肩膀，张开嘴咬在灰七十的脖子上。 细碎的啃食声响了起来，僧人正在慢条斯理的啃食灰七十。 痛苦的声音从灰七十口中传来，可是灰七十无法动弹，只能慢慢忍受这种痛苦。 眨眼间，灰七十被僧人啃食得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僧人又来到方牧面前，出愤怒的咆哮。 方牧眉头微皱，好像除了这个口歪眼斜的僧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缩小版的僧人。 “属下先去试试。”鬼一弯腰道。 方牧点了点头，没有拒绝鬼一的办法。 鬼一转过头，在他身后飘起琴、棋、书、画四样东西，他抬脚走了进去。 在鬼一走进去之后，僧人朝他扑了过来，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鬼一陡然一惊，身后飘出的琴棋书画齐齐震动。 “轰！” 巨响声传来，僧人直接被弹飞，重重的撞在墙上。 不过僧人撞在墙上之后，并没有被反弹回来，而是像一堆沙子一样被冲散，化作一群缩小版的僧人。 缩小版僧人出咆哮，眨眼间消失不见，通道内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琴棋书画齐齐震动，无形的屏障在鬼一身体周围形成。 一道道肉眼可怜的波纹震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进攻鬼一似的。 方牧皱了皱眉，他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在攻击。 度太快了以至于看不到东西？ 他琢磨着不大可能，他身具双影遁，怎么着也能看到点规律吧。 这时，鬼一开口了。 “主上，这帮家伙能隐身。”鬼一回头道:“不过它们的实力不是很强，开始那个黄九十应该就是吃了隐身的亏。” 隐身？ 方牧明白了，他知道黄九十为什么会死得这么快了。 邪佛门人以幻术为主，自身的防御不强，加上这僧人模样的诡异可以隐身，瞬间就造成了无形的死亡。 方牧想了想，身上腾起三重金身决后，朝里面走了进去。 刚一跨入，三重金身决中最外面的金光荡起波纹。 没有任何的轨迹，就好像被无形的敌人攻击了一样。 “原来如此。”方牧摸了摸下巴，手放在腰间，又放了下来。 杀掉未免太可惜了，这诡异的能力着实让人很馋。 方牧想了想，抬起右手，真气在体内流动。 体内的真气蛇仿佛得到了指令，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暴虐。 恐怖、暴虐的气息在方牧身上腾起，仿佛一个漆黑的深渊，透着让人头皮麻的感觉。 旁边的鬼一心头一惊，主上他又变强了！ 其实鬼一也在变强，因为方牧强了，他就相应的变强。 只是让鬼一震惊的是，主上这变强的度未免也太快了，别人都是用走的，主上这是用飞的。 难不成主上就是那些话本里描写的天命之子，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当然，他并不知道天命之子也玩不赢方牧，因为天命之子玩不赢开挂的。 在方牧身后，一颗狰狞的火红色虎头出现。 “吼——” 火红色的声浪蔓延，本来空无一物的通道中，一群缩小版的僧人倒飞出去，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口歪眼斜的僧人。 僧人重重衰落在地，浑身焦黑。 方牧没有给僧人反应的时间，直接走过去摸了一把。 【你摸取无名尸体，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无名尸体，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无名尸体，获得技能——隐匿术，可隐藏自身身形与气息。】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与此同时还有大量的信息一同而来。 方牧消化了信息之后，不由得暗中赞了一声。 又是一个很实用的技能！ 隐匿术，相当于隐身术，不过比隐身术更强，除了能够隐藏自身身形以外，还能隐藏自身气息。 除非对方比方牧强太多，不然根本无法觉。 隐身啊！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技能，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多，比如…… 当然，方牧不是用来操作那些事儿的，他觉得这玩意儿无论是偷听还是阴人，那都是一等一的强。 僧人挣扎着还想要起来，阿白吐出黑色，将僧人吸收得干干净净。 在阿白吸收完僧人后，它的气息也越强了。 通道内安静下来。 方牧没有撤掉三重金身决，而是看向那个漆黑的洞口——出口。 “主上……”鬼一走了过来，用请示的眼神看着方牧。 方牧摇了摇头，翻出刚才搜到的古旧书籍。 这本书是灰七十的，似乎记录了关于那位金刚寺高僧的信息。 方牧将古旧书籍从上到下翻看了一边，里面除了高僧的生平之外，并没有异常。 他本来想看看有没有线索，现在看来并没有。 看着面前的漆黑洞口，方牧摸了摸下巴，决定进去看看。 鬼一恭敬道:“让属下在前方探路吧。” 方牧并没有拒绝，点头同意下来。 鬼一也没有墨迹，抬脚走进漆黑的洞口。 在鬼一跨入之后，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方牧在通道内等待着。 片刻之后，洞内传来鬼一的声音。 “主上！这里……有一座桥！” 第一百五十章 金瞳之术   洞内，鬼一的声音还在传来。   “主上，这座桥很特别，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嗯，我来看看。”   方牧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   那条漆黑的通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桥。   这座桥是用红色的木头所做，就这么暴露在天地间，不断的延伸。   远处，看不到尽头。   天空灰暗一片，乌云密布。   “哗——”   水流的声音从桥底传来，不是那种湍急的水流声，而是静静流淌的感觉。   方牧踏在桥上，不远处，鬼一正扶着红色的栏杆，朝下面观望。   静静流淌的流水声正是从桥下传来，鬼一听到方牧的脚步声后，将身子从栏杆外缩了回来，脸上带着谨慎和严肃。   方牧来到栏杆边，朝下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即使以他的心态也不由得一愣。   桥下是河水，正在缓缓流淌。   有河水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是河里的东西——密密麻麻苍白的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不着寸缕，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像纸一样苍白。   它们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的看着灰暗的天空，随着河水的流动而移动。   方牧明白了那副画的意思，河中的短线不就是代表着这些苍白的东西吗？   “这些是诡异还是什么？”方牧皱眉道。   鬼一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似乎无法接近，也没办法验证。”   说完，鬼一做出了一个动作，凝聚出一颗棋子，朝下方的河流扔了下去。   只见棋子直接落入河水中，并没有激起一丝水花，仿佛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   方牧听到上方传来一阵风声，抬头看去时就看到棋子从天而降，落在桥上。   这离奇的一幕太突兀了，方牧没有反应过来。   “属下在苍云城时，曾经听城主提及过。”鬼一缓缓道:“凡是大能死后，如果心存执念而死，就会化作恐怖的极诡之地，那位高僧陨落之后，很有可能形成了极诡之地。”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极诡之地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棋子落入水中，又从天空落下来，就好像下面的河水和天空相连一样。   鬼一解释道:“极诡之地不同于玄诡遗址，这里与它们生前有关，如果生前是个书生，就很有可能与书有关，主上，这里的一切也许是那个高僧经历过的。”   棋子再一次落入水中，又从天空落下。   经历过的？   方牧沉吟道:“规则类的诡异吗？”   如果是这样，倒很有可能是规则类的诡异。   鬼一摇头道:“属下也不清楚，但是单从这桥来说，很像规则类，但又不像。”   规则类的诡异需要破解规则，鬼一以前是规则类诡异，他很熟悉这些东西，能够感觉到这里并不像规则类。   说到此处，鬼一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不像是规则类的吗？”方牧摸了摸下巴:“那又是什么类型的呢？”   不是规则类，就只剩下阴尸类和阴魂类。   现在的问题是并没有诡异出现，没有头绪。   在两人说话时，来时的那个洞消失不见。   方牧回头看去，现身后也是一条看不到头的桥。   此情此情，他们就像是站在桥的中央，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桥面。   “有点意思，很像是二选一的情况。”方牧看了眼河流中的苍白人体，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既然情况已经摆明了，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索性不用这么纠结。   方牧和鬼一走的是进洞时的方向，他们的度很快，可是前方就像是永无尽头一般。   半个时辰后，方牧停了下来。   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前面仍然看不到尽头。   “这么走下去不是个事。”方牧暗中沉吟。   没有诡异，也没有其他东西，这一路上风平浪静。   可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不正常。   一座没有尽头的桥，看似没有死路，其实已经是死路了。   鬼一环视周围一圈，同样一筹莫展。   方牧思忖片刻，现在似乎已经陷入了死局。   一丝绿光在眼中出现，方牧的眉头挑了挑。   眼前出现了成片成片的丝线，丝线互相连接，密密麻麻。   他刚才怀疑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他的眼睛，想起了绿瞳之术这个技能。   绿瞳之术可看破虚妄、洞悉真伪，方牧只是试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他们之所以走不出，或许就是中了邪，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所谓鬼打墙，又称鬼遮眼，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   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被称作“鬼打墙”。   问题是现了，不过眼前的丝线太过于密集了，方牧根本看不到光点存在。   技能的等级不够吗？   方牧想了想，没有迟疑，将诡气注入绿瞳之术中。   他还有三十丝诡气，完全够用。   四丝诡气融入绿瞳之术，提示音传了过来。   【你给绿瞳之术注入诡气，绿瞳之术+1。】   【你给绿瞳之术注入诡气，绿瞳之术+1。】   【你给绿瞳之术注入诡气，绿瞳之术+1。】   【你给绿瞳之术注入诡气，获得技能——金瞳之术！可看破虚妄，洞悉真伪！】   一丝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获取了金瞳之术的信息。   信息没有变，还是原先的看破虚妄、洞悉真伪，可是比以前更强。   金色布满方牧的瞳孔，在方牧面前，密密麻麻的丝线开始清晰，一丝渺小的光亮出现。   方牧顺着丝线抬头看去，现光亮来自于天空。   鬼一低下头，刚才方牧眼中的金光，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自豪以外，还有一丝酸涩。   自豪是因为如此强大的人是他所侍奉的主上，酸涩的原因是他觉得自惭形秽。   哪怕四神异的他，都觉得在主上面前有种星辰与皓月之感。   米粒之辉岂敢与皓月争辉，如果是那些所谓的天才在主上面前，估计会被活生生气死吧。   “怪不得主上无所畏惧。”鬼一捏紧拳头，觉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暗道:“主上就好像一团迷雾，随时都能给别人带来惊喜，后手真的太多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困境   方牧不知道鬼一所想，他双腿微微弯曲，朝着天空中那个亮点跳起。   真气灌注于双腿，方牧距离那个亮点越来越近。   说来也是个问题，方牧到现在都不会飞。   虽然不知道其他玄士会不会飞，但是方牧自己觉得很麻烦。   这种弹射起步的方式虽然比飞还快，但飞行可是一个男人的梦想。   伸手触摸在光点之上，方牧心中已经有了个打算。   有空的时候得逮一些飞行类的诡异，填补填补自己的弱项。   “轰！”   在方牧触摸到天空的光点时，异变突起……   巨响声轰然出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方牧落在桥上，抽出了杀猪刀戒备。   密密麻麻的裂缝从天空中出现，紧接着这些裂缝开始重合，化作一根细线。   细线直直垂下，落入河水中。   原本平静流淌的河流开始沸腾，仿佛烧开的水一般。   一个物件从河流中出现，被细线吊了起来。   物件出现之后，拿着苍白人体出现了动静。   空洞的眼神有了动作，带着无尽的怨毒，恶狠狠的盯着那个物件。   这是一块长方形的木头，上面有淡淡的水渍。   “哗——”   苍白人体直立而起，从水中坐了起来，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嗡——”   天空中的长方形木头出震动，直立而起的苍白人体化作灰烬，融入长方形木头中。   细线消失殆尽，长方形木头漂浮在空气中。   一个人影慢慢凝实，出现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落在桥上，天空中的长方形木头缓缓落下，在中年男人身上化作一套藤甲。   “呵呵呵……”   方牧冷笑一声:“终于把你小子逮到了！”   杀猪刀扬起，中年男人消失不见。   满天火红色的刀光劈了个空，方牧转头看去，眉头微皱。   在身后不远处，那个中年男人突兀的出现。   消失得很快，方牧并未看到这个中年男人是怎么消失的。   “死！”   中年男人将手按在桥上。   方牧心生警觉，三重金身诀出现。   一根根木刺从桥面上凸出，刺在三重金身诀上。   三重金身诀最外面的两层应声而碎，里面那层也摇摇欲坠。   “这么强？”方牧讶然。   能够突破两层金身诀，这攻击已经很强了。   另一边，鬼一御使琴棋书画，朝着中年男人打了过来。   琴棋书画从天而降，朝着中年男人头顶砸了过去。   这一次中年男人没有躲，抬起双手挡在头顶。   “轰！”   巨响声再一次响起，中年男人的身体被砸得支离破碎。   “主上，他还没死。”鬼一御使琴棋书画环绕身周，大声道。   支离破碎的中年男人开始重组，眨眼间恢复如初。   “这是什么能力？”方牧摸了摸下巴，施展双影遁冲了过去。   空余的左手伸出，在中年男人身上一抹，直接穿了过去。   “这不是实体？”方牧一愣。   他刚才还想着试试摸尸术，毕竟这个中年男人能够被鬼一打成碎片，极有可能是阴尸类的诡异。   可是现在看来很不对劲，他的手竟然能够穿过去，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实体。   中年男人怪笑一声，一道道木刺再一次出现，将方牧等人包围。   这次的攻击比之前更强，方牧最里面的金光都出现了裂缝。   鬼一大吼一声，琴棋书画震动，无形的屏障出现，堪堪挡住木刺。   木刺前呼后拥，像一重重的海浪般连绵不绝，方牧和鬼一仿佛海浪中的小船，随海浪四处飘荡，好像随时都会翻船。   方牧脸色凝重，体内的真气飞消失。   这种感觉很难受，对方就好像无限子弹的冲锋枪，这木刺一波接着一波，就从来没有断过。   虽然还没有破防，但是按照这个度，破防是迟早的事。   “不对劲！很不对劲！”   越是危险，越要保持冷静。   从头到尾，这个中年男人给方牧的感觉都很不对劲。   木头化作藤甲可以说是为了保护，但是这保护未免也太低了一点。   鬼一的攻击轻而易举的把中年男人打碎，要这个藤甲来干什么？   这只是一方面的，另一方面就是方牧的攻击。   方牧第一次攻击时，中年男人消失不见，完全看不到中年男人消失的轨迹。   第二次是方牧施展摸尸术时，手轻而易举的穿过了中年男人。   那么问题来了，鬼一的攻击能够起到作用，轮到他方牧攻击时又为什么根本触及不到中年男人呢？   这不可能是攻击方法的问题，都是攻击，凭什么他方牧的攻击就不行？   方牧暗自思索着，觉得脑海中有个东西在跑，可是就是抓不着。   木刺还在一波接着一波，攻击得越频繁，方牧体内的真气已经消失了大半。   情况前所未有的危险起来，如果等到真气彻底消失，他连三重金身诀都使不出来。   方牧抬起杀猪刀，又一次挥出满天的火红色刀光。   刀光透过中年男人，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又是这样？”   方牧陷入沉思，他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可是木刺的攻击越来越频繁，方牧体内的真气消失得更快了。   “吼！”   就在这时，方牧肩膀上的阿白出低吼声，引起了方牧的注意。   这声音带着威胁和愤怒，还有一些异常。   因为阿白就蹲在方牧肩膀的原因，方牧能够清晰的听到阿白吼叫的方向不对。   方牧扭头看去，现阿白正低着头吼叫，吼叫的对象是方牧脚下的桥面。   “桥面？”   这一瞬间，方牧心中的疑惑刹那间清除。   阿白是食诡兽，绝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叫唤，这桥面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吗，我懂了！”   方牧跳了起来，从上到下劈出满天刀光，而刀光的终点是中年男人的头顶。   满天刀光度飞快，落在中年男人的头顶上。   这一次没有穿过去，稳稳的砍住了。   中年男人刹那间支离破碎，眨眼间又恢复正常。   木刺的攻势消失不见，让方牧稍微缓和了一下。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方牧冷笑道:“准备好去死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见空   桥面！桥面才是中年男人的本体！方牧终于明白过来。   经过阿白的吼叫和方牧的刚才的测试，方牧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开始中年男人突然消失，再到后面的攻击无效，证明这个中年男人也许是个假货。   鬼一的攻击被中年男人拦住，进一步的印证了方牧的猜想。   从头到尾，方牧的攻击都是直来直去，所以中年男人直接躲了也没有影响，因为躲了之后，方牧的攻击就落在远方的天空中了。   而鬼一的攻击不同！   鬼一的攻击是从上到下，中年男人并没有躲。   至于为什么不躲，就只有这座桥的原因了。   如果中年男人躲了，那么鬼一的攻击就会落在桥面上，桥面就会受到毁坏。   再结合中年男人的攻击，都是从桥上出，方牧猜测这桥才是本体。   猜得对不对，试一试就知道。   趁着中年男人攻势稍缓，方牧蹲下去，伸手在桥面上一摸。   他没有直接砍，而是想试试摸尸术。   如果桥面真的是本体的话，摸尸术有可能触。   果不其然，手刚刚放上去，提示音传来……   【你摸取修桥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修桥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修桥诡，获得一丝真气！】   ……   真气源源不断的传来，足足十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   体内的真气蛇出现密密麻麻的鳞甲，鳞甲已经覆盖了一半。   这不是最惊喜的，最惊喜的是后面的提示音。   【你摸取修桥诡，获得技能——枯木逢春！可提高恢复能力，断肢重生！】   一道道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瞬间明白了枯木逢春的强大之处。   极大的提高恢复能力暂且不说，断肢重生实在是太厉害了。   当然，这个“肢”只是个代词，并不表示五肢，而是只要有缺损都可以重生。   方牧突然想到一句话——只要浪不死，就往死里浪！   有了三重金身诀的防御力，再加上枯木逢春的恢复力，这不就是个人形堡垒吗？   中年男人反应过来，当他看到方牧摸着桥面时，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木刺再一次出现，比之前每一次都频繁。   “急了急了，他急了！”方牧脸上带着笑容，扬起杀猪刀:“死吧！”   杀猪刀从天而降，带着满天的刀光，砍在桥面上。   火红色的刀光落在桥面上之后，沿着桥面开始蔓延。   “咔！咔咔！”   脆响声频繁响起，密密麻麻的裂缝在红色的桥面上裂开，就像是有传染性一样，一路蔓延开来，最后将整座桥覆盖。   一刀之威，看不见尽头的桥瞬间布满裂缝！   中年男人呆住了，木刺也消失不见。   一丝丝青烟从中年男人身上腾起，中年男人慢慢化作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藤甲停留在半空中。   藤甲化作长方形木头，想要落入河流中。   可是有人比它更快。   阿白吐出一口黑气，将长方形木头包围，吸收得干干净净。   在长方形木头消失不见之后，前方出现了一块平地，那是桥的尽头。   “怪不得。”方牧心中暗道:“弱点还真是这座桥面。”   刚才他们走在桥面上，相当于走在诡异身上，能走出去才怪。   旁边，鬼一长出了一口气。   幸好主上想的多，要不然就栽在这里了。   “走着。”方牧摸了摸下巴，朝着桥头走去。   鬼一点了点头，恭敬的跟在方牧身后。   桥头，正有一个穿着黄色僧衣、红色袈裟的僧人站着。   在中年男人死亡后，与桥头一块出现的，还有这个僧人。   方牧倒是没有惊讶，踏上桥头之后，现僧人正一脸慈悲的看着他。   “佛法无边。”僧人双手合十，施礼道:“多谢施主除去大害！”   方牧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僧人:“你说的，我听不懂，你试试我的刀。”   满天刀光出现，接近僧人时却消散于无形。   方牧皱眉道:“金刚寺那位高僧？”   攻击无效，再加上面前这人是个僧人，方牧勾起了猜想。   僧人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贫僧见空，见过施主，施主请回吧。”   承认身份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让方牧回去。   方牧笑道:“为什么？”   这人有毛病，看不出他的做法吗？   见空叹气道:“贫僧在这里修行，建了个极乐之国，并未害人。”   极乐之国？   方牧指了指后面的桥，皱眉道:“这就是你说的极乐之国？”   那个中年男人，还有桥下的苍白人体，和极乐之国相去甚远。   见空苦笑道:“施主，你可曾听过修桥的故事？”   方牧摇头道:“没有听过，现在这时候了，你和我扯什么故事？”   “施主听了便知道了。”见空道:“施主可愿意听？”   “说。”方牧一改强行的态度，简洁的道。   刚才的攻击又无效了，方牧觉得索性先听听，一边听一边想办法，有机会就宰了这个见空。   “施主，以前修桥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规矩。”见空缓缓道:“当然这规矩也就是一个架子，不过是图一个乐呵，并没有人使用。”   “什么规则？”方牧问道。   “修桥时，需要在桥下埋葬一个活人，用来祭河神。”见空指着后面的桥，道:“目的便是让河神保佑修建成功，其实只是个传说，不过有人用了，那个人叫黄三，也就是你杀的那只诡异。”   方牧陷入沉吟，不明白这个故事有什么关联。   “黄三不仅做了，还杀了两名乞丐。”见空淡淡的道:“杀了之后抛尸河中，桥修起来了，可是黄三却陷入了一个恐怖的情况，他遭到了报复，   那两个死去的乞丐变成了诡异，要杀了黄三。”   方牧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被诡异威胁的黄三想了一个办法。”见空继续道:“施主知道是什么办法吗？”   方牧冷笑道:“磨磨唧唧的，说重点。”   见空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黄三从哪里听来的杀肩之法，竟然还真的用了，害死了一堆无辜之人。”   杀肩之法？   这个词方牧听过，流传在古越国的坊间。   还差三章月票更，分期付款 第一百五十三章 鬼话连篇 所谓杀肩之法，与古越国流传的坊间故事有关。 大凡拱桥都是先砌好桥墩，然后由两边向中间砌桥身。 在桥身接龙的时候，最后一块楔形条石的安放尤为重要，造桥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 人们把这块楔形石叫做“肩石”，意为像人的肩膀一样要承担重担，安放楔形石叫做“杀肩”。 据传说所述，传说“杀肩”之夜，造桥师傅必有血光之灾! 而如果想要化解“杀肩”之夜，需要在深夜时候，跑到街上呼喊，如果有人答应了，这“杀肩”之夜就会转移到那个答应的人身上。 方牧摸了摸下巴，回头看了眼木桥:“这是木头桥。” 木头桥，哪里来的石头？ “黄三造过很多桥，这是他最满意的。”见空娓娓道来:“但是生血光之灾的并不是木桥，而是石桥，因为木桥是他最满意的，所以死后变成了他的执念。” 方牧沉吟道:“他是怎么死的？” “他没有破解杀肩之夜。”见空颂了声佛号道:“第一天，他成功转移，第二天，怪事又出现了，他又去找替死鬼，结果周而复始，他害得人越来越多，桥下的苍白人体，有一部分是他害的。” “结果无人可害，就轮到他了？”方牧道。 见空摇了摇头，道:“不，结果被贫僧遇到了，贫僧就杀了他。” 方牧来到桥边，看着下方已经空空荡荡的河水，道:“一部分是他所害，还有一部分呢？不，还有那么多呢？” 那密密麻麻的苍白人体，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绝不可能是黄三一个人杀的。 他要是有这种实力，能够悄无声息的杀这么多人，恐怕早就被现了。 见空叹了口气，目中带着遗憾:“此事是贫僧的错，当时贫僧并没有考虑周全，那两个最初被杀的人化作诡异，已经跑了，后来，这两个诡异成了贫僧的死劫。” 方牧目光微凝，示意见空继续说下去。 见空道:“它们要报复，它们淹了整座城，死伤无数，最后贫僧阻挡了那一场洪水，可是也身受重伤，最后落得个身陨的下场。” “可是，你说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目的？”方牧皱眉道。 从头到尾，见空都是在阐述这场洪水的来源和结局，与刚开始建立的极乐之国有很大的区别。 “唉。”见空叹气道:“因为贫僧是玄士，贫僧死后的执念更大，化作了诡异，在这里成了一个以贫僧为中心的极诡之地，可是却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 说到这里，见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继续道:“贫僧收纳疾苦之人化作的诡异，没想到却遇到了真正的对手，那就是如黄三这样的人。” 方牧哦了一声，虽然听着见空说话，心中却在不停的转着。 见空朝前走了两步，来到岸边，盯着空荡荡的河水:“那些疾苦之人，大多是被诡异所害，它们死后被贫僧汇聚在这里，没想到那些害他们的诡异也在这里，成了贫僧的掣肘。” 方牧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反而被制约了。” 见空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贫僧叫施主回去的原因，这里太危险了，贫僧也不能护得施主安全。” “我若是非要去呢？”方牧道。 见空双手合十道:“贫僧话已经说了，一切只看施主的想法了。” 转眼间，见空化作虚影，慢慢消失不见。 前方漆黑如墨，一片黑暗。 方牧没有前进，陷入沉思。 “主上。”鬼一迟疑片刻，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可以讲的。”方牧挥了挥手:“讲。” 鬼一郑重的道:“主上，诡异说的东西，一个字也不能信。” “哦？”方牧道:“这句话有什么说法？” “俗话说鬼话连篇，说的就是诡异。”鬼一组织语言，道:“人一旦成为了诡异，就已经与原本的生命相违背，他就不能称之为人，他的性格、思想、行为已经产生了畸变。” 方牧听到这话，打趣道:“就好像当时的你一样，对吗？”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没想到鬼一竟然郑重的点了点头。 鬼一严肃的道:“当时属下身为诡异，虽然对主上非常钦佩，但是每一步都是为了杀掉主上，最后的那一关更是早就为主上设计好了的。” 方牧嗯了一声，换了个话题道:“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做？” 一说起这个，鬼一马上严肃起来，好像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生死攸关似的。 他认为这是主上对他的考验，他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鬼一沉默片刻后，缓缓道:“主上，属下认为咱们已经别无他法，只有前进这一条路，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因为后方已经没有退路， 那个僧人说是要我们离开，说不定后面还有更为严重的情况，眼下敌暗我明，退也有危险，进同样也有危险，属下认为应该往前。” “为什么？”方牧皱眉道。 鬼一恭敬的道:“二选一，属下认为僧人叫我们后退，说不定后方会有更大的危险，这是个猜测。” 概率问题，鬼一感觉前进的概率要大一些。 毕竟僧人是个诡异，诡异叫他们后退，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大的危险。 方牧点了点头，挥手道:“那就走吧。” 鬼一愕然，主上这是同意了他的想法？ 其实方牧不仅是考虑到危不危险的问题，当然，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鬼一所说的，进退都一样，不如往前进。 还有一点，方牧很馋这个僧人。 倒不是馋其他的，而是想要试试能摸到什么东西。 前方一片黑暗，没有桥也没有水，有的只是一片平地。 路很长，而且是那种乡间小路，路面很泥泞，好像才下了雨。 路的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树林里时不时响起几声鸟叫。 方牧和鬼一走着走着，泥泞的小路一路蜿蜒，不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小路的尽头，一座村庄若隐若现。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来，握个手 村庄很小，从遥远处就能窥得全貌。 这个小村庄看着很正常，可是顺着村庄的上空看去，就能看到一道金光正在上空旋转。 在金光的缓缓旋转之下，和小村庄互相辉映，有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方牧边走边道:“瞧瞧去。” 靠近村庄后，方牧渐渐看到了村庄内的情况。 村庄的人户不多，村子里的小路上，几个小孩儿正在嬉戏打闹。 其中一个小孩在打闹的时候摔倒在地，抱着腿哇哇大哭起来。 其他小孩儿慌了，纷纷过来询问，语气带着焦急。 一阵脚步声传来，本来哄闹的场景瞬间安静。 “让贫僧看看。”见空走了过来，蹲下来仔细的检查小孩儿的伤痕。 淡淡的金光在见空手上浮现，从小孩儿受伤的小腿拂过，小孩儿的哭声戛然而止，还愣了愣。 见空笑着拍了拍小孩儿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了，下次玩的时候小心点，夜已经深了，大灰狼要来了，快回家。” 孩童们嬉笑着离开，各回各家。 村子里恢复宁静，只剩下见空站在原地，看着方牧的位置。 “施主，又见面了。”见空双手合十道:“那一位见空已经求得解脱了。” 方牧走进村子，解脱？那一位？ 听这意思，还有好几位见空？ 见空看出了方牧的疑惑，解释道:“贫僧一生做了无数善事，死后建立这极乐之国，每一件善事就是一个贫僧的化身，施主请回吧，这里将会有一场惊天大战。” 方牧皱了皱眉，围着见空上下打量了一番:“惊天大战？” 见空点了点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平衡的，施主破掉了一处平衡，其他诡异已经开始融合，今晚，它们将会来临。”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我灭掉诡异，所以其他诡异就汇合在一起，要毁掉这里？” 有趣，方牧越来越觉得有趣。 见空继续道:“你现在所见的我，就是融合了所有的我，而这里，则是融合了我极乐之国所有诡异的地方。” 说到这里，小村庄的地面开始出颤抖。 一个个村民走了出来，它们朝向的位置正是见空身后。 见空挥起衣袖，那些村民消失不见，接着见空的气势开始越来越强。 “本来以为施主会离去。”见空叹气道:“可是施主你并没有走，施主，你找个地方躲着吧，时间不多了。” 方牧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没有躲的习惯。” 见空皱了皱眉。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方牧打破了沉默，很感兴趣的道:“不如这样，索性现在无事，我很好奇你所谓的极乐之国，你和我说说。” 极乐之国是什么，方牧并不知道，但是从现在了解的情况看来，见空似乎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独特的领域。 见空抬起头，看着远方的黑暗，道:“所谓极乐之国，就是我心中的理想国度，无病无灾无痛苦，大家平静安乐的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里，见空顿了顿，继续道:“现实中充满了生老病死，充满了痛苦，而这里没有，成了诡异的它们被我改变，每天只有快乐。” 方牧摇了摇头，对此不认同，也不反对。 见空疑惑的道:“你难道没有其他看法吗？” 方牧同样疑惑的道:“我需要有什么看法吗？” 这见空说的话稀奇古怪，你说你的，需要我有什么看法？ “一般这种情况不会引起你的猜想吗？”见空比划了一下，道:“比如这成了诡异之后，又在我的控制之下，它们算是人吗？有自己的思想吗？” 方牧咧了咧嘴，道:“这些东西关我屁事。” 有没有你自己的思想并不关他的事，他只知道他想要在这充满诡异的世界好好活着，甚至有滋有味的活。 “不是，你问一问。”见空满头黑线道:“你就随便问一下。” 方牧无语，指着自己的脑袋:“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我认识一个比较好的郎中，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见空:“……” 这不走寻常路的作风让他很难受，非常难受。 见空深吸一口气，道:“其实很简，不管它们有没有自己的思想，我会想办法，这是一场事业，伟大的事业，如果极乐之国能够建立，我就能打造第二个世界。” 方牧:“……” 我都不想知道你说的东西了，你还在这叨叨个没完，是不是有病。 见空朝方牧伸出手，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方牧皱眉道:“什么意思？” “你能帮我吗？”见空问道。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你想让我帮你？帮你什么？” 见空指着外面的黑暗，道:“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是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但是你今天杀了一个诡异，这种平衡被打破了，我看到了希望，让我极乐之国的百姓重新恢复自由。” 方牧嗤笑一声:“你认为我会帮你？” “我不知道。”见空摇头道:“但我总得试一试。” “再说吧。”方牧突然伸出手，转换话题道:“来，握个手。” 见空一愣，不明所以。 “你都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方牧缓缓道:“外面已经改天换地，这个是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 见空反应过来，看着方牧伸过来的手，陷入沉思。 其他人还好，唯独这个方牧，他是真的感觉拿捏不住。 你说他是正，可是从头到尾的做法都没有体现出来。 你要说他是邪，也不能算是邪。 这样一个矛盾体，让见空觉得非常的难以把握。 现在又出一个握手的方式，见空觉得里面有猫腻。 方牧看到见空的表情，抽出杀猪刀。 “你要干什么？”见空皱眉道。 方牧好整以暇的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没有礼貌，连手都不握了，我打算帮对面。” 见空愣了愣，最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来。 两只手握在一起，方牧眉头微皱。 没有提示音，可是却出现了见空的实体，这种感觉很奇怪。 第一百五十五章 要无敌了（月票更） 能够触摸，极大可能是阴尸类的诡异。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摸尸术并没有触。 结果很明显，这个见空并不是阴尸类。 方牧收回手，笑道:“很好，你的做法很好，我突然决定帮你了。” “哦？”见空狐疑道:“这么快就决定了吗？” 刚开始废了这么大功夫，还说要考虑考虑，可是现在握个手之后，就马上同意下单，这里面有问题啊。 方牧点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方牧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现在想的是，这个见空是什么类型的诡异。 见空娓娓道来:“很简单的，就是我们一起打这个诡异就行了。” “嗯……”方牧沉思片刻，答应下来。 在两人交谈的功夫，漆黑的夜空中有了变化。 遥远的夜空中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仔细一看这道身影很高，体积大的可怕。 地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不仅如此，小村庄的地面都震动起来。 “要来了。”见空表情郑重的道:“小心行事！” 方牧点了点头，看向远处的高大身影。 只见高大身影越来越近，很快来到小村庄不足百米的位置，方牧看清了就高大身影的全貌。 身高过三丈，全身上下的皮肤青紫，最恐怖的是面部。 这张脸上没有五官，而是由一张张脸拼凑而成。 身高三丈的巨人，这张脸自然也是极大的。 而这张脸又是拼凑而成的，可见上面的脸孔多的数不过来。 鬼一看着方牧，脸上带着忧虑。 俗话说鬼话连篇，诡异的话一点都不能信。 鬼一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不知道主上是什么打算，但是答应的时候过于草率。 不过看着主上淡定的表情，鬼一又放下心来。 如同主上这种天命之子，哪里用得着他一个下属担心，主上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想到这里，鬼一御使着琴棋书画，准备应对这个高大的诡异。 方牧抬起头，觉得脖子有点酸。 有句话说得好，当体型大到一定程度之后，那就是在耍流氓。 方牧估计着，这高大诡异一脚下来，估计整个小村庄都承受不住。 旁边的鬼一蠢蠢欲动，方牧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鬼一愣了愣，主上的意思他看明白了，说让他别动。 不是……已经说好了帮僧人了吗，主上为什么会让他别动呢？ 他不笨，可是也猜不出主上的意思。 不过让他别动他就得不动，鬼一悄悄往后撤了一步，打算划水。 见空一脸严肃的道:“施主，一切小心。” 方牧摇头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攻击人的？” “这个诡异肉身极其强大。”见空解释道:“它的能力就是肉身攻击。” 方牧哦了一声，双眼放光。 肉身攻击，这样说来岂不是有操作的空间。 他答应帮见空，其实是打算见机行事，如果找到机会，直接把见空和这个诡异一起弄掉。 现在没想到还来了一个惊喜，肉身攻击，那岂不是阴尸类的诡异？ 方牧看着这高大的诡异，感觉一定能摸到好东西。 另一边，见空双手合十，地底开始震动起来，一道佛光从见空手中亮起，打在高大诡异身上……毫无波澜。 见空转头道:“施主，我一个人无能为力，一起吧。” 方牧心中冷笑一声，暗中想道:“这厮演技还不错。” 开始还说融合了他这极乐之国所有的力量，结果现在就打出一道佛光完事儿，而且还是给别人刮痧。 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这是在隐藏实力，或者对自己有所提防。 方牧倒是没有感觉，甚至有点想笑。 给他玩这一套，那就陪着玩玩。 方牧举起杀猪刀，真气灌注于双腿，朝着高大诡异冲了过去:“别急，看我的。” 见空愣住了，他看着方牧犹如一道流星，朝着高大诡异冲过去。 这不对劲！ 怎么突然变成这么耿直的样子了？ 不是，从一开始就鬼精鬼精的，粘上毛就是个猴子，现在怎么变成了耿直硬汉了？ 画风好像不太对啊！ 见空陷入沉思。 不过看这情况好像真的是在帮忙，不管是真是假，看着至少像真的，见空也没有什么动作。 方牧距离那个高大诡异越来越近，要看着就要碰上时，高大诡异突然伸出手，一拳打了过来。 “轰！” 三重金身诀出现，拳头轰在三重金身决上，三层金光应声而碎。 方牧倒飞出去，在飞出去的刹那间，他伸手在高大诡异上摸了一把。 提示音如约而至…… 【你摸取众生恶念，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众生恶念，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众生恶念，获得一丝真气。】 …… 足足二十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只是一瞬间，方牧体内的真气蛇已经有三分之二的鳞片。 不仅是真气，还有一道提示音传入方牧脑海。 【你摸取众生恶念，获得技能——三丈金刚体！可幻化三丈身高，所有技能实力提升三倍！】 一股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只想说两个字——无敌！ 三丈金刚体，不仅仅是三丈这么简单，所有技能实力都能化作三倍。 打个比方，不光是大这么简单，还很久！ 唯一的遗憾是，这玩意儿有个限制，每天只能用半个时辰，多了就会伤身。 想想也是对的，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田，半个时辰很长了，总比几秒好。 方牧重重摔在地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见空，光是这一击我就受了重伤，看你的了。” 见空嘴角抽搐，他想要骂人，可是被他压制住了，苦笑道:“我也不行啊，我一个人也打不过啊。” 方牧撇了撇嘴，朝鬼一招了招手:“鬼一，带我跑路，打不过。” 装，你接着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见空叹了口气，他被方牧拿捏得死死的。 怪不得答应这么痛快，在这里等着他呢。 看着越来越近的高大诡异，见空双手合十，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老王八蛋真的阴 整座村庄的地面以一种极其不规律的频率震动，这种主播狂喜的震动越来越大。 方牧目光微凝，缓缓站了起来。 “要开始了吗？” 融合了所有诡异的见空，又怎么可能这么弱。 方牧对鬼一使了个眼色，又在自己脖子上划拉一下。 鬼一秒懂，配合的点了点头。 方牧收回动作，重新看向见空的位置。 先观望观望，等会形式不对的话，方牧就把这俩货全部给宰了。 地面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已经出现了条条裂缝。 裂缝中有呼呼的风声传来，还有物体拖动的窸窣的声音。 见空双手合十，口诵佛经，他的双腿出现了变化。 原本正常的双腿开始枯萎，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树叶。 一条条藤蔓从见空的双腿出现，朝着地底钻了进去。 地面的裂缝变得更大了，一条条枯藤从地面出现。 见空的身体开始变高，并不是普通的增长，而是被什么东西给抬高了。 见空脚下的土地彻底崩碎，一颗巨大的榕树从地底钻出，见空就站在榕树上。 与其说是站，不如说是与榕树融为一体。 他的双腿已经化作树根，狠狠盘在榕树顶端。 让方牧惊讶的并不是这个，是这颗榕树开花了，不仅开花了，还开的莲花！ 每一个莲花都奇大无比，在莲花的中心位置正冒着淡淡的金光。 “佛法无边。”见空诵了句佛号，道:“佛教有五树六花，贫僧将一树一花相融合，创出了花树之法，以花树代替贫僧，防御无双， 施主，以贫僧的实力，再加上施主的天资，必定可以成就极乐之国。”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见空仍然忘不了对方牧的招揽。 最开始骗方牧离去，一是因为他想杀了方牧，二是因为方牧的存在很不稳定。 可是自从方牧杀掉一个诡异之后，见空改变了想法。 也许……方牧能帮他解决真正的问题。 方牧冷笑一声，五树六花他倒是了解过。 传说中五树指的菩提树、高榕、贝叶棕、槟榔和糖棕。 六花是指荷花、文殊兰、黄姜花、鸡蛋花、缅桂花和地涌金莲。 当然，这是前世中的传说，这个世界的五树六花是什么方牧不知道。 不过能够将一树一花相结合，这个见空确实是个人才。 见空看方牧不言语，也没有再说，腾空而起。 他和树相连的部分断裂开来，朝着高大诡异冲了过去。 两两相撞，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高大诡异的拳头准确的命中见空，见空也没有示弱，以拳对拳。 双方互相出拳，每一拳都传来巨大的震荡。 虽然看着见空渺小，但是竟然和高大诡异不相上下。 榕树上的莲花中心，光芒忽明忽暗。 见空打一拳，上面的莲花就闪烁一下。 整片天空只剩下巨响声和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诡异，方牧抬头看了一下，现高大诡异竟然开始落入下风。 “主上，那棵树有问题。”鬼一走上前来，小声道。 方牧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后，朝着树的方向走去。 这见空以一花一树为倚仗，和高大诡异斗了个不相上下，这一树一花的问题大了去了。 走的近了，方牧越的感觉这一树一花不正常。 越是靠近，他心中腾起了一股圣洁的感觉，面对着榕树和莲花，起不了丝毫的邪恶想法。 “榕树……莲花……” 方牧低声自语，来到榕树前，伸手摸了一把。 提示音没有传来，这棵榕树好像不是诡异。 这种离奇的情况，让方牧眉头皱的更深。 这时，他感觉到了一股视线，顺着视线看去。 不远处的天空中，见空一边和高大诡异作战，一边时不时的看一下他的位置，好像非常担忧。 鬼一也感受到了见空的视线，道:“主上，它好像很害怕，难道树和花就是它的弱点？” 方牧没有说话，鬼一所说的内容很有可能。 但是他没有行动，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方牧一只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放在下颌处，心中暗道:“这老王八蛋阴险的很，不知道在这里活了多少年，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暴露弱点？” 一个贴了毛就是猴子的家伙，它会轻易暴露弱点吗？ 而且这玩意儿蒙别人可以，蒙他真的不行。 连摸尸术都没有触，这棵长着莲花的树根本就不是诡异。 见空本人触不了摸尸术，这树也触不了，这里面就很值得思索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引得方牧抬头看去。 只见天空中的战斗已经到达了尾声，那个高大诡异节节败退，在见空的攻势之下，身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方牧看向鬼一，道:“你能够确定吗，这个家伙不是规则类的？” 鬼一思忖片刻，很肯定的点头道:“属下能够确定。” 他虽然已经不是诡异了，但是在这方面的认知上还是很强，毕竟以前做过同样的老本行。 方牧抬起杀猪刀，犹豫片刻后将杀猪刀放下。 天空中，那个高大诡异已经越来越不行了。 伴随着见空一拳下去，高大诡异彻底化作碎片。 方牧忽然现一个问题，肩膀上的阿白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以前阿白跟着他的时候，每一次除掉诡异，阿白都会吞噬诡异。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阿白好像根本没有吞噬诡异的想法。 感受到方牧的目光，阿白喵的叫了一声，将视线看向地面，露出一副很馋的样子。 地面？ 方牧恍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一道风声传来，见空落在地上，看向方牧的眼神里有复杂之色。 “你现了？”见空缓缓道。 方牧耸了耸肩:“也没全现，只是觉得你这老王八蛋真的是阴。” 见空冷笑一声:“说说看，你现了什么？” 从头到尾他都在观察方牧，现在方牧这幅淡定的样子看来，他明白自己的计划出了问题。 方牧看着面前的一树一花，笑道:“这玩意儿也是假的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地底空间 随着方牧说出这句话，见空笑了，笑得很大声。 方牧抽出杀猪刀，一刀劈在见空身上。 杀猪刀从见空的身体中穿过，并没有造成实际伤害。 方牧放下刀，道:“来，打我。” 见空摇了摇头:“你已经看出来了，又何必与我做这些无用功。” 方牧嗤笑一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不过是个假货，那个高大诡异都比你真，你这出戏演得好啊，把那个诡异放出来吧，它的演技比你的好。” 见空挥了挥手，在不远处，三丈高的高大诡异又一次出现。 不过这次高大诡异并没有攻击，而是安静的站着，仿佛一个木雕。 方牧眯了眯眼睛，果然是一出戏。 从一开始，这个老王八蛋就准备骗他。 故意放出高大诡异，又故意说出一树一花的事，就是要自己来关注这一树一花。 关键这厮还演得很像，故意边打边露出忧虑的眼神。 好在方牧已经起了疑心，加上摸尸术和阿白，他猜到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和它打一架，要么就毁掉这棵树。”见空老神在在的道:“命是不是比其他的重要呢？” 在见空说话之时，高大诡异极其配合的出吼叫，天空中的乌云都动了动，凶威滔天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方牧掏了掏耳朵:“吼什么吼，就你嗓门大吗？” 将杀猪刀等物件扔进乾坤袋后，方牧扔给一旁的鬼一，朝前踏了一步，身形骤然暴涨。 衣服刹那间撕裂，方牧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度暴涨，眨眼间到了三丈的高度。 高大诡异的吼声戛然而止，那张由无数人脸构成的脸孔齐齐露出一个表情——僵硬。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吼什么吼啊？”方牧抬起拳头，巨大版的狰狞虎头出现，一拳砸在高大诡异身上:“就只有你会吼吗？” “轰！” 火红色的声浪蔓延，三倍加强版虎力拳出手，高大诡异刹那间崩碎。 这个诡异已经摸过了，状态也没有产生变化，摸不出第二次了，所以没用了，还是死了吧。 阿白适时吐出黑气，将高大诡异吸收得干干净净。 方牧身形骤然缩小。 刚才那一瞬间，只过了几秒，而三丈金刚身每天有半个时辰，方牧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比起分身咒来说，三丈金刚身有个好处，那就是随时可以开启和关闭，只要没有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想用就可以随时用。 方牧接过鬼一递来的乾坤袋，在里面的木箱子中翻出一件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 旁边的见空脸色很差，甚至可以用黑来形容。 三丈金刚身，竟然是三丈金刚身！ 他认得这个神异，这不是他的神异吗？ 可是为什么会在方牧手上，还用来对付他？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见空感觉他头顶有点绿。 方牧穿好衣服后，笑道:“怎么，是不是很熟悉，我真想知道知道，为什么你原本的神异不见了，反而是这什么狗屁一树一花。” “我是双神异。”见空叹气道:“一树一花是保证我不死的，只要一树一花存在，我就不会死。” 方牧用脚踏了踏地，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你要看什么？”见空皱眉道:“赶紧走吧，我不想再……你干什么！”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方牧举起了杀猪刀。 不过杀猪刀砍的对象并不是见空，而是地面。 火红色的真气组成密密麻麻的刀网，刀网将地面席卷。 蛛网般的裂缝出现，地面开始塌陷。 “你干什么！快住手！”见空面露惊恐之色，想要上来阻止，却无能为力。 方牧冷笑道:“你当我是什么？想骗就骗？不付出点代价可不行。” 地面飞塌陷，方牧只觉得脚下一空，接着落入一个巨大的地底空间中。 一道风声传来，见空竟然拔腿就跑，想要逃离这里。 这时，一道光芒出现，将见空罩住，见空出痛苦的惨叫，在光芒中软倒在地。 方牧打量了周围一圈，现这地底空间奇大无比。 不仅很大，而且很黑。 除了罩住见空的光芒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光芒。 “主上，很危险的感觉。”鬼一走上前来，脸上露出谨慎的表情。 方牧皱眉道:“什么意思？” 鬼一解释道:“直觉，这个地下空间给我一种感觉，非常危险，主上务必小心。” 一边说着，鬼一来到方牧前方，小心戒备着。 在鬼一说话之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什么声音？”方牧看向前方的黑暗。 黑暗浓得好像化不开似的，奇怪的声音正是由前方传来。 在奇怪声音传来之后，被困住的见空出现了异状，竟然对着前方的黑暗磕起头来。 一边磕头，见空一边说着什么听不清的话。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方牧听清楚了内容。 佛经，这奇怪的声音竟然是诵经的声音。 “黑暗中的诵经声？”方牧摸了摸下巴，暗中提防。 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大，前方的黑暗正在渐渐散去。 当诵经声大到一个极限时，整片地底空间都是这声音，而黑暗也随之显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淡的金光。 身处淡淡的金光中，给人一种马上就要顿悟的感觉。 在淡金色光芒的照射下，前方的东西出现在方牧眼前。 那是两具盘坐着的尸体，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 尸体盘坐着，双目紧闭。 要不是胸口已经没有起伏，看着就像活人一样。 这两具尸体都有一个特点，都是光头。 不仅如此，它们的相貌和见空一模一样。 方牧转过头去，道:“别嚎了，你来解释解释？” 身处光罩的围困，见空只是不停的干嚎，根本不理会方牧，好像在承受什么痛苦一样。 “主上，那里有东西。”鬼一突然走上前来，指着一处地方，道:“好像是书。” 方牧顺着鬼一所指的地方看去。 在两具光头尸体的正前方，各自摆放着一本书，就连书都是一模一样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和钦佩不违背（月票更） 这两本书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封面已经泛黄，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方牧拿起其中一本，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当他看到第一页时，眉头不由得一挑，从兜里翻出一本书。 这本书是从灰七十身上获得的，记录了见空一生的所作所为。 【饥荒爆，高僧救济难民六百八十一名。】 【匪人横行，高僧率弟子除恶一百四十八名。】 【瘟疫来临，高僧以身试法，行医济世。】 …… 方牧一一核对之下，现这本书和灰七十的书没有差别，上面记录的内容一模一样。 灰七十的书可能是邪佛通过什么东西搞来的，这两本书又是什么情况？ 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方牧翻动书页，翻到最后一页时停住了。 对比起灰七十留下的书籍，这里的书多出来一页。 方牧翻到这一页，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贫僧法号见空，一生敬佛礼佛，做善事无数，功德无数，贫僧三十五岁时，已然到达真龙之境。】 【然一场洪水之灾，贫僧疏漏之下，导致无数生灵俱灭，贫僧悔恨难当，思一生之事，终败于细微之处。】 【灭杀两个诡异之后，贫僧再无德执掌金刚寺，遂外出云游，于一小山中侍奉我佛。】 【洪水之灾让贫僧心有所感，皆因恶念而起，恶念而终，贫僧终日参悟，分出自身恶念，亦多出一树一花之法。】 【然而世事难料，恶念竟成诡异，贫僧不敌，以金刚肉身将其封禁于此，贫僧亦死于此难。】 【后来者所有机缘，口诵石壁之佛经，可消除诡异。】 【切记，不可毁坏尸身，否则诡异必定逃脱，如泥牛入海，再难以寻找踪迹。】 …… 方牧将书页合上，看向尸体后面的石壁。 在石壁上，有一片晦涩的佛经。 按照这本书上说的，这尸体是真货，而那个尸体是恶念？ 方牧摸了摸下巴，看向还在惨嚎的见空，若有所思。 难不成这个见空就是恶念分出的，用来哄骗自己？ 方牧放下这本书，又拿起旁边那具尸体旁的书。 翻开之后，书上面的内容还是一模一样的，除了最后的一页。 最后一页上的内容完全相反，记录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是假的，恶念强大无比，夺了我的金刚身，将我囚禁于此，想要将我彻底灭杀！】 【所幸我抢夺回一树一花，只要一树一花不灭，我就不灭，他害怕一树一花，他毁不掉，一定会叫别人毁掉！】 【倒诵佛经！倒诵佛经！就能灭掉诡异！】 【切记，不可毁坏尸身，否则诡异必定逃脱，如泥牛入海，再难以寻找踪迹。】 …… 方牧放下书，整个人都无语了。 费脑壳，太费脑壳了！ 这两具尸体都说自己是真的，一个说正着诵佛经，一个说倒着诵佛经。 关键是两边都很真，让人难以分辨。 方牧拍了拍肩膀，道:“谁是诡异？” 阿白左瞅瞅又看看，对着两具尸体各吼了一声。 “都是？”方牧摸了摸下巴:“也对，这见空是已经死了的，化作诡异也很正常。” 看着两具尸体，方牧走到中间，左右手同时挥动，拍在两具尸体的肩膀上。 提示音传了过来…… 【你摸取佛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佛尸，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佛尸，获得一丝真气。】 …… 十丝真气传入体内，体内的真气蛇再次多出一部分鳞片。 方牧眉头紧紧皱起，很迷惑。 日记上说的，见空已经真龙境了，这真气似乎少了很多。 而且没有诡气！ 方牧自己身具三重金身诀和三丈金刚身，应该是有诡气才对。 换句话说，这两具诡异尸体已经没有了能力。 “书上说不能毁灭肉身。”方牧来到被金光笼罩的见空旁边，道:“终于不嚎了吗？” 见空已经恢复平静，双目紧闭着。 方牧问道:“我打算帮你，你告诉我哪个是真的？” 见空闭目不言。 方牧笑道:“你可真是狡猾，怕被我现马脚，干脆不回答了吗？” 见空仍然不答。 方牧笑了笑，站了起来:“鬼一。” “属下在。”鬼一恭敬的道。 “诵佛经有什么原理吗？”方牧问道。 “属下认为，应该是加强压制的。”鬼一解释道:“正着或者是反着，都可以压制对方。” “嗯……” 方牧想了想，来到两具尸体前。 双目紧闭的见空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方牧搞什么鬼。 “其实我现在并不确定。”方牧的声音悠悠传来:“不确定的是你的身份。” 见空一愣，又闭上眼睛。 方牧转身道:“有一树一花，有那个三丈诡异，你好像都有，说你是恶念又不像，所以我并不确定你的身份， 一开始你想骗我破坏一树一花，那应该是真的，现在落在地底，我却是不知道你的想法。” “那又如何？”见空闭着眼睛，声音平静:“你自己猜啊。” 方牧摇头道:“我这人懒得猜，一般比较喜欢动手。” 见空猛的睁开眼睛，眼中带着疑惑。 动手？动什么手？ 方牧不再和见空说话，而是看向那两具尸体，突然一拱手。 这个动作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 “大师。”方牧抱拳，缓缓道:“你的一生所做的善举，我非常佩服，我方某人并不是好人，也做不来好人， 这并不阻止我敬佩好人，你一生之事迹充满传奇，但是……” 这些话在空间中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最后一个“但是”，鬼一和见空都很好奇，方牧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方牧顿了顿，大声道:“但是你终究成了诡异，凡诡异者，从生命到思维都已经变了，所以……我会将你们都杀了，得罪了。” 金光笼罩处，见空满脸呆滞。 这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这是人该有的操作？ 方牧说完之后，大袖一挥，道:“鬼一，过来！” “是！”鬼一恭敬的走了过来。 “我教你一个方法……”方牧缓缓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涉猎比较广 鬼一愣了愣，随后恭敬地走上来。 笼罩在金光中的见空皱了皱眉，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现在没有把握，尤其是看到方牧非常平静的表情。 难道说他真的能够解决这个地方吗？不，不可能。 等到鬼一走到近前，方牧指着石壁上的经文。 “你说这经文无论正着念还是反着念，都会给对方造成压制，对吗？”方牧笑道。 鬼一点了点头，确定的道:“属下曾经是诡异，对这方面了解甚多，双方都是对立的，现在就差一个外因，一个能够加强一方的外因。” 方牧嗯了一声，眼睛微眯:“那如果正着念和反着念一起的话，会生什么呢？” 鬼一愣住了，随后陷入沉思。 寻常人到这个地步，一般情况下都是思考哪边是好的，哪边是坏的。 思考之后就会有一个结论，到底是帮正着念那一方还是帮反着念那一方？ 鬼一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他还在仔细的琢磨哪一边是对的。 没想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误区，而主上看到了这个误区。 这里根本就没有好的坏的，所谓的好的与坏的，那是在这位高僧生前的事。 现在这位高僧已经死了，已经成了诡异，那就没有什么好的坏的，只有全部宰了。 想通之后，鬼一拱手道:“主上，两者之间互相对立，同时念诵佛经的话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保持原样不变，另一种就是加快他们的进度，同归于尽。” “试试？”方牧指着佛经，道:“你和我同时念佛经。” 见空大叫道:“你不是玄士吗？他曾经为人间做出过你想象不到的善举，你现在却要毁掉他的尸身，简直糊涂！” “慌了？”方牧走到见空近前，摇头道:“我开始已经说过，他的善举我敬佩，不过现在他只是一个诡异，道不同，做法也就不同。” 如同鬼一所说，哪怕再正直不阿的人，一旦成了诡异，无论是生命形态上还是思想上，都已经彻头彻尾的改变，也就不算是个人了。 他杀掉的只是诡异，而并非是那位善举无数的高僧。 鬼一恭敬的道:“主上，属下是正着念还是倒着念？” 方牧瞥了眼石壁上的经文，道:“正着念简单还是倒着念简单。” 鬼一:“……” 经过合情合理的分配之后，鬼一最后“自愿”选择倒着念。 方牧走上前来，开始按照石壁上的内容，正着念动佛经。 随着方牧的念动，一阵阵金光在石壁上显现。 这金光很灵性，它不是大面积的出现。 方牧每念一个字，那个字就被金光染亮。 在方牧念动的时候，旁边的鬼一也开始了。 鬼一的念法和方牧不同，他是倒着念的。 金光同样出现，不过是从最后一个字开始，逐渐朝前面蔓延。 两人念动的度一样，随着两人的念动，金光逐渐向中间汇聚。 当金光汇聚到最中间时，方牧停了下来，鬼一也停了下来。 场面有些尴尬。 为什么尴尬，因为多出来一个字！ 如果是双数，那他们每人念一半就能念完，可是这篇佛经的数字竟然是单数。 石壁上，佛经几乎被点亮了，唯独最中间的那个字没有亮起。 旁边的见空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想不到吗，我活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在这里犯错？选一个吧，你们没有机会了，你们如果不念，石壁便会破碎！” 石壁上，即使他们没有念动，金光也在朝着中间涌去，只是度非常缓慢。 条条裂痕出现在石壁上，石壁摇摇欲坠。 见空双手合十，脸上带着安详的神色。 方牧转过头，眼神冰冷:“你算计我？” “是不是觉得很气。”见空笑眯眯的道:“从开始到现在，我都在一步步的引导你，包括这个地方，你以为一起念就行了？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这篇经文是奇数……你干什么！”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方牧动了，正在朝着石壁上的经文走去。 “咔嚓！” 碎裂的声音传来…… 方牧真气灌注在手掌上，摸到最中间的字。 “咔咔咔……” 一层灰扬了起来，中间的字彻底消失不见，被方牧直接磨平了。 石壁上的裂缝不再出现，反而开始合拢。 “你！你怎么会知道！”见空诧异的道。 “这多出来的字，是你补上的吧。”方牧笑道:“这篇经文我一开始读就觉得熟悉，不就是度中最经典的一篇吗，不好意思，我以前读过，甚至背过。” 见空难以置信的道:“我自认为加上的字很完美，而且你绝对不可能是佛教之人，怎么会背这篇经典的度文？” 方牧一脸唏嘘的道:“有时候，多看点书总有好处。” 以前就说过，当年他成为一个仵作，一开始他是害怕的，害怕犯了忌讳，所以了解了很多坊间传说。 毕竟那个时候，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接触到仵作这个职业，正常人都会有所忌讳。 在方牧了解坊间传说后，总得有应对措施，于是乎那个时候啥也不懂的他，硬生生的学了不少驱邪的办法，当然，学的都很假。 这篇度经文被这个世界的佛教奉为经典，方牧当时也是烂熟于心，不说倒背如流，至少全篇背诵没有问题。 简单点说，因为适应仵作的阶段让方牧后怕，导致方牧学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多……多读书？”见空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鬼一满脸钦佩，没想到主上涉猎如此之多，怪不得琴棋书画，每一样都能胜自己。 当然，他并不知道方牧学这个的原因。 多出来的字被磨平之后，金光重新开始汇聚，这次的汇聚并没有产生裂痕。 转眼间，整片石壁变得金光闪闪。 石壁下方的两具尸体出现了变化，正在慢慢化作灰烬。 “失败了吗？”见空坐倒在地，双目无神的看着石壁，喃喃自语:“我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说着说着，见空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他所布局的画面。 第一百六十章 收获颇丰 最开始通道中口歪眼斜的僧人与他无关，那是活着时见空的弟子，死后只知道守护这里，连他都无法操控。 桥上的诡异是他安排的，最开始只是想灭杀掉这个闯进来的家伙，可是没想到反而被反杀了。 从那个时候起，见空就有了借助方牧之手脱困的想法。 一开始见空让方牧离开，不过是为了树立一个正面的形象，哪怕方牧后退也走不掉。 后来又安排诡异演了一出戏，如果胜了，方牧毁掉一树一花，他能够脱困。 如果没有，他就会在这里进行第二种方法。 两个尸身，无论哪边毁灭，他都能逃走。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输了，输得一无所有。 “小王八蛋！”见空越想越气，怒道:“我等着你，有一天你也会下来陪我！” 方牧走到见空面前，对见空伸手道:“一树一花呢？” 他还在惦记着一树一花，那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 “你还想要一树一花？”见空疯癫的大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不知道，你是谁？” 见空恶狠狠的道:“我不是恶念，我是见空死亡后的诡异和恶念的结合体！金刚身你见过了，一树一花也在我这里，不过我马上要死了，你认为你拿得到吗？” 周围笼罩见空的佛光消失，见空显得非常癫狂。 方牧伸出手，轻而易举的穿过见空，让他眉头微皱。 还是摸不了，这见空有些怪异。 “你是阴魂类还是阴尸类？”方牧皱眉道:“都要死了，不如说一说？” 见空冷笑道:“我是阴魂和阴尸的结合，阴尸便是那个高大诡异，阴魂就是一树一花， 只要一树一花存在，我不可被伤，除非是能够找到真正的一树一花， 不过外界的一树一花是假的，是那个老匹夫活着时用来禁锢真正一树一花的东西， 你想要一树一花吗，可惜了，它被我藏起来了，我死了之后，一树一花也就彻底没了！” 见空的声音充满一种戏谑的情绪，他已经失败了，但是看着对方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他非常的开心，这种爽快的感觉比起胜利更舒服。 “哦……也就是说你现在是阴魂类咯？”方牧摸了摸下巴，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道为什么，见空突然很慌，难不成对方可以找到一树一花？ 这个想法一出来，马上就被见空掐断。 怎么可能，一树一花被他藏着，方牧怎么可能找得到。 石壁下方的两具尸体彻底化作灰烬，见空正在变得透明。 “你必然不得好死。”见空冷笑道:“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个玄士应有的特点，你自私、冷血，除了刚才对善举的钦佩以外，你始终是个冷血的人。” 方牧笑道:“那又如何，我只是想有滋有味的活着罢了。” “你的性格，必然会吸引无数敌人。”见空冷笑道:“有背景还好，没有背景的话，你不过比我多活两天罢了。” 方牧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鬼一上前了。 “主上是监天司司长之徒。”鬼一冷笑道:“你这种土鸡瓦狗，也敢咒主上死？” 见空愣住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监天司司长的徒弟？这不科学啊！监天司不是一直以维护正道为己任吗，司长那种顶层的存在，怎么会收他？ 如果有司长的庇护……再加上此人如此亦正亦邪的性格，这人未来不可限量！ “不可能！”见空大吼道:“你在骗我！” 方牧笑道:“怎么，这就破防了，我方某人玉树临风，又岂是你能揣测的？” 见空似乎真的破防了，临死之前的口舌之快反而失败了，让他最后的一块遮羞布都被撕掉。 伴随着见空的低语，他的身体越来越淡。 就在这时，一道无形的波纹出现。 方牧等的就是此刻，趁着无形波纹出现的一瞬间，他缓缓伸出手去。 提示音响了起来…… 【你摸取佛诡，获得一丝真气气。】 【你摸取佛诡，获得一丝真气。】 …… 【你摸取佛诡，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佛诡，获得一丝诡气。】 …… 足足十丝真气和十丝诡气融入方牧体内，体内的真气蛇全身上下全部被鳞片覆盖。 在真气蛇的蛇头部位出现了变化，龙角、龙须出现，转眼间蛇头变成了一颗龙。 仔细看的话有些违和，因为没有四肢和龙尾。 看着这个违和的真气蛇，方牧觉得后续应该是补上四肢和龙尾，那个时候就是真龙了。 方牧感应了下，他现在拥有的诡气数量达到了三十六丝。 奇怪的是，一树一花并没有摸到。 短暂的思考了下，方牧现了其中的原因。 一树一花让见空拥有了伪不死的能力，这个能力和枯木逢春的技能相似。 也许就是枯木逢春这个技能，让方牧只能摸到诡气。 虽然略微有些可惜，但是十丝诡气已经让方牧收获满满了。 阿白吐出一口黑气，将见空吸收得干干净净。 此时，整片地底空间开始渐渐崩碎。 从远方的天空开始，蛛网般的裂痕布满周围的一切景色。 转眼间，整片空间彻底消失，方牧现自己出现在最开始的山洞中。 一切都和开始时一样，唯独多了两件东西。 在方牧前方的土地上，正躺着一本古朴的书。 书？ 方牧将书捡了起来，突然觉得胸口处的乾坤袋传来震动感。 佛珠从乾坤袋中出现，紧接着这颗佛珠上放出淡金色的光芒。 方牧认得这颗佛珠，正是从灰七十手上搜到的。 他还没有仔细研究这颗佛珠的作用，现在这颗佛珠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异常情况。 金光闪动间，在山洞上形成一副影像。 一个虚影出现在影像中，是个光头僧人。 光头僧人很胖，胖得像个球，脸上带着笑容，从表面上看和蔼可亲。 “灰七十找到了金刚桥，结果被你截胡了？”胖僧人脸色渐渐转冷:“你是何人？”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邪佛？”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疯狂加点（月票更） 这颗珠子是邪佛给的，方牧猜测这个胖僧人很可能是邪佛。 不料胖僧人竟然点头承认了，一点也不掩饰的道:“你杀了灰七十，对吗？” 邪佛的声音很冷，冷得令人寒。 方牧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与灰七十兄弟一见如故，于是相约闯荡这块地方，没想到灰七十兄弟运气不好，死了。” 旁边的鬼一扯了扯嘴角，这话说得，他都不信。 “你觉得我会信吗？”邪佛冷笑道:“这种话，你用来骗骗那些无知的人有用些。” 方牧耸了耸肩:“你爱信不信，不信的话，你出来打我啊，来啊。” 这句话把邪佛噎住了，久久没有言语。 方牧不屑的道:“出又出不来，你说你搁我这儿装啥呢，你敢来吗，要不这样，你把那些门人派过来对付我吧。” 邪佛脸色阴沉，没有再说话，冷哼了一声。 金光渐渐散去，那颗佛珠化作粉末消失不见。 方牧遗憾的叹了口气，这激将法毫无作用。 出来对付他？邪佛肯定不敢出来，别忘了还有监天司正在抓他。 方牧想着激一激邪佛，让邪佛派门人过来送经验，没想到邪佛直接消失了。 邪佛消失之后，山洞内又恢复安静。 还有一本书，这是莫名其妙得到的。 方牧将这本书拿起来仔细观看，从表面上看着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当方牧翻开书页之后，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这本书既没有修行的方法，也没有什么宝藏之类的，而是一本心得。 所谓的心得也不是有关于玄士和诡士的，上面用密密麻麻的小字，记载了见空一生修行的佛法和参悟。 越是翻看，方牧越觉得头疼。 上面的内容涉及的专业名词太多，他完全看不懂。 不过这本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为这是邪佛想要的东西。 灰七十等人就是为了找到见空所谓的佛法，目的是为了让已经到达极限的邪佛开辟新的路子。 现在这本书到了他手上，即使看不懂，邪佛也别想拿走。 将书放进乾坤袋中，方牧又看了眼漆黑的山洞，挥了挥手。 事情已了，两人一猫直接离开…… …… 井龙县，方牧坐在家中的椅子上，整理着这次的收获。 这一次行动，他获得了大量的真气和诡气。 真气不用多说，已经让体内的真气蛇进化了。 至于诡气则获得了三十六丝，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方牧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可以加点了。” 原本留着少部分诡气，是用来在危险时刻使用的。 现在富得流油，可以选择性的使用一些。 方牧已经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实力，自己现在正处于鱼跃境到化龙境的阶段。 虽然还没有到化龙境，但是他觉得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至于原因，就在于这些技能上。 打个简单的比方，境界是本身的强度，而技能则是他的武器。 如果他的境界战斗力为一，武器战斗力为十时，也能依靠武器与境界战斗力过他的人碰一碰。 当然，也并不能光靠技能，内在的实力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自身的时间很短很快，就算在外面套多少层东西，也不能长久。 方牧想了又想，决定先拿三重金身诀下手。 三重金身诀已经进化过好几次了，上次进化花了他四丝诡气，他想先以这个为中心，试试下一层需要多少。 就算很多也不亏，反正都是加防御。 想到此处，方牧慢慢的注入诡气…… 一丝、两丝、三丝……八丝！ 一直加到八丝诡气之后，三重金身诀终于有了动静。 【你给三重金身诀注入诡气，三重金身诀+1。】 【你给三重金身诀注入诡气，获得技能——四重金身诀！】 “轰！” 四层薄薄的金光将方牧笼罩，虽然看似只多了一层，防御力却有了质的飞跃。 方牧暗道:“用了八丝诡气，还剩下二十八丝诡气。” 只是从三重到四重，所需要的诡气已经翻倍了，方牧暂时没有继续加点。 按照这个节奏，下一层就需要十六丝诡气，这花费大了些。 方牧想了想，将心思花在别的技能上。 其他技能暂且不说，方牧看上了三丈金刚身。 这个技能很强，虽然每天只能用半个时辰，但是时间是可以自己掌控的。 三倍的技能提升，唯一遗憾的是杀猪刀不能变大，而且自己变大之后，其他地方也相应变大，衣服也会变成破烂。 也就是说自己用出三丈金刚身之后，那就只能徒手攻击，或者使用虎力拳了。 三倍的提升让方牧很馋，决定往这上面加点试试，因为按照三丈金刚身的描述，接下来很可能是四倍。 想到就做，诡气朝着三丈金刚身注入。 一丝、两丝、三丝……四丝！ 加到第四丝的时候，方牧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三丈金刚身是才得到的，为什么需要这么多诡气？ 想了一会儿后，方牧得出一个结果——这个技能的初始能力就很强！ 方牧暗道:“怪不得能提升三倍的实力，原来需要消耗这么多诡气。” 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方牧只能继续往上加点。 诡气持续注入，直到加到第八丝诡气后，终于有了变化。 【你给三丈金刚身注入诡气，三丈金刚身+1。】 【你给三丈金刚身注入诡气，获得技能——四丈金刚身！】 信息传入方牧脑海，和方牧想的没有差别，四丈金刚身拥有四倍的提升。 虽然又花掉了八丝诡气，但是方牧觉得很值。 现在还剩下二十丝诡气，方牧决定再加两个技能。 思来想去之后，方牧决定加庖丁解人刀和虎力拳。 防御力加上了，攻击也不能落下。 庖丁解人刀很给力，这个必须加，而虎力拳可以和四丈金刚身完美配合，也是杀人越货的标配。 至于其他技能，不好意思，狼多肉少，只能先委屈委屈它们了，等以后财了再加，下次一定。 想到这里，方牧先瞄上了庖丁解人刀。 诡气一丝丝的注入，当注入到第四丝时，提示音终于传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杀猪刀没了 【你给庖丁解人刀注入诡气，庖丁解人刀+1。】 【你给庖丁解人刀注入诡气，获得技能——庖丁解人刀（精）！领悟刀意，以意御刀，威力翻倍！】 一道道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瞬间掌握了庖丁解人刀（精）的奥妙之处。 如果说以前的庖丁解人刀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的话，现在的庖丁解人刀（精）就是神形兼备。 正伺候在一旁的鬼一突然一惊，全身上下的汗毛瞬间就起来了。 他现眼前的主上变了。 以前的主上非常恐怖，整个人的气势令人捉摸不透，现在主上的气势完全不同了。 就好像是一把刀，一把凌厉无比的刀。 方牧淡淡的瞥了鬼一一眼。 鬼一后背马上出了一层白毛汗，就好像一把冰冷的刀架在脖子上一样。 “锵！” 杀猪刀出鞘，方牧握着刀，微微闭上眼睛。 这种感觉很奇怪，如果说一开始的庖丁解人刀需要遵循一些规律，现在方牧随意施展，都能达到庖丁解人刀的效果。 “试一试。”方牧道。 鬼一明白，琴棋书画在他身体周围浮动，无形的屏障出现。 火红色的光芒闪过，方牧只是随时挥了一刀。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鬼一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寒，一滴汗水从额头流下。 刚才那一刀，绝对能够轻易斩杀鱼跃境的玄士，鬼一估计着，连化龙境都挡不住。 方牧收回刀，摇了摇头，颇为遗憾。 可惜了，杀猪刀并不能变大，他施展四丈金刚身的话，用不了杀猪刀。 “要是能够变大变小就可以了。”方牧心中暗道。 这么一想，他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一个从未有过的、大胆的想法！ “如果给杀猪刀加诡气，会生什么？”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好像生了根一样，让方牧挥之不去。 杀猪刀也是摸出来的，诡气是不是也可以加点？ “试试吧，试试又不亏。” 方牧这么想着，指挥着诡气朝着杀猪刀涌去。 提示音响了起来…… 【你给杀猪刀注入诡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方牧:“……” 开什么国际玩笑，诡气都没了，你说没用？ 方牧冷静下来，突然想到个问题。 有提示，而且有“看起来”三个字。 方牧思忖片刻，又往杀猪刀加了一丝诡气。 【你给杀猪刀注入诡气，看起来好像有了一点用。】 一抹黝黑的亮光在杀猪刀上出现，方牧心头一喜。 有用！ 现在还剩下十四丝诡气，整！ 方牧又注入了一丝诡气。 【你给杀猪刀注入诡气，杀猪刀获得灵性。】 “嗡……” 一丝震动在杀猪刀上出现，方牧现自己和杀猪刀好像建立了一个桥梁，有着莫名的亲切。 整！ 方牧继续加点！ 【你给杀猪刀注入诡气，杀猪刀灵性初成！】 “咔嚓！” 破碎声传来，面前的杀猪刀陡然裂开，化作细小的碎片。 方牧:“⊙?⊙！” 完了完了，是不是玩大了。 这把刀陪伴了自己这么久，难不成今天就要没了？ 不仅没了，诡气也没了。 方牧握紧拳头，表情很阴沉。 旁边，鬼一退后两步，什么也没说。 做人心里要有数，虽然不知道这把刀为什么突然没了，但是看主上的表情就知道，主上很生气。 阿白非常没有数，在桌子上跳来跳去。 “嗡……” 就在这时，一道震动声突然传来。 方牧抬起头，看了周围一眼。 除了安静的鬼一和多动症的阿白，并没有什么异常。 鬼一的表情很正常，好像没有听到震动声。 “嗡……” 震动再一次传来，这次方牧知道了来源。 这震动声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在他体内！ 震动声越来越大，当声音充斥脑海时，方牧心有所感，缓缓伸出右手。 一把刀突兀的出现。 杀猪刀！ 方牧摸了摸杀猪刀的刀刃，锋利依旧。 他心中一动，杀猪刀消失不见。 杀猪刀出来，杀猪刀进去。 进进出出之间，方牧玩得不亦乐乎。 以前的杀猪刀算是一把兵器，现在的感觉不一样。 方牧感觉现在的杀猪刀好像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一样。 如臂指使，真正的如臂指使。 至于为什么会生这样的情况，方牧估计和灵性有关。 看着窗户外黑暗，方牧来到院子里。 他住得比较偏僻，现在又是深夜，倒没有什么顾及。 “四丈金刚身！” 方牧的身体陡然变大，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奇大无比。 眨眼间，方牧已经化作一个四丈高的巨人。 心中一动，一把巨型杀猪刀出现在手中。 方牧大喜，果然可以！ 这杀猪刀好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他变大之后，杀猪刀同样变大了！ 夜空中传来一道风，有些凉。 方牧撤掉了四丈金刚身，变回了正常体型。 鬼一抱着一套衣服，恭敬的给方牧换上。 阿白表情惊讶，这鬼一的脑瓜子怎么这么聪明，很会审时度势啊！ 我阿白无可撼动的家庭地位，难不成岌岌可危了？ 方牧穿好衣服，颇为无语。 四丈金刚身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费衣服。 回到家中，方牧琢磨着接下来的加点。 本来想加虎力拳的，可是现在放弃了这个想法。 加虎力拳的目的是为了施展四丈金刚身时使用，现在杀猪刀可以用了，再加完全没有必要了。 现在还剩下十二丝诡气，方牧想了下，最后把注意力转向枯木逢春。 这个技能的特点是断肢重生，看上去很强，方牧也没有试过。 毕竟他脑袋也没毛病，不可能为了试个技能把手给砍了。 至于四重金身决需要多少，方牧估计怎么也得十丝诡气起步。 他只有十二丝诡气了，还是加枯木逢春比较香。 四重金身诀很肉，枯木逢春回血，又肉又能回血，简直香到不行。 想到这里，方牧将诡气注入枯木逢春中。 一丝、两丝、三丝……八丝！ 一直加到八丝诡气后，提示音终于响了起来。 【你给枯木逢春注入诡气，枯木逢春+1。】 【你给枯木逢春注入诡气，获得技能——朽木逢春！心不灭，身不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给我下面吃 一道道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彻底掌握了朽木逢春的用法。 断肢重生，有！ 强大的恢复力，有！ 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东西。 心不死，身不灭。 简单点说，只要他的心脏还在，哪怕只有心脏上的一丝丝肉还在，他就能够重生。 除非直接把他炸成灰，否则他是不死的。 不过重生的度会很慢，如果真的只剩下一丝丝肉的话，重生的度大打折扣。 要是脑袋被砍了之类的，重生的度并不慢。 方牧暗道:“那么度到底有多快呢？” 想法一出现，方牧马上甩了甩头，将这个离奇的想法甩走。 他现自己越来越有作死的倾向了，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想把头砍了试试。 还剩下四丝诡气，方牧没有再加了。 现在加这些技能没什么用，其他技能等级太低，加了不划算。 留着这四丝诡气，有需要的时候再使用。 短短的时间内，方牧经历了三十丝诡气的富有，又到了只剩下四丝诡气的贫穷。 方牧叹了口气，看向还在一旁蹦跶的阿白，笑道:“阿白，我要吃宵夜。” 正在蹦跶的阿白愣了愣。 宵夜？为什么会想吃宵夜？以前从来不吃的啊？ “给我下面吃。”方牧说了一句，又觉得语句不太对，重说道:“给我下一碗面吃。” 阿白:“……” 为什么总觉得不对？ 方牧板着脸道:“赶紧去。” “嗖！” 一阵风闪过，阿白跑去做面了。 方牧看着鬼一，点头道:“你不错。” 这话说的蒙头蒙脑，鬼一却很清楚。 报复，这是纯报复啊！ 刚才主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阿白蹦跶得最欢乐，这不，遭到主上的报复了。 鬼一将视线放低，看向地面。 天纵之资的主上，有点小心眼也很正常。 夜凉如水，只有阿白忙碌的身影，从后面看去，阿白的身影很燃。 …… 时间不断流逝，转眼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这段时间很平静，什么也没有生。 “主上，要不去找个高僧吧。”鬼一端了一杯茶，苦笑道。 桌子旁，方牧头凌乱，正看着一本书。 书上面是晦涩难懂的语句，看一眼就令人头皮麻。 这本书是从见空那里得来的，全是见空的佛法体悟。 方牧本来想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毕竟前世的影视剧就是这样写的。 遗憾的是半个月下来，晦涩难懂的佛经令他头皮麻。 鬼一给方牧续了一杯茶，又道:“主上，我去抓一个僧人，让他把这书翻译翻译，然后再把他宰了，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了。”方牧将书放进乾坤袋中，抬头道:“我背下来了。” 鬼一:“……” 研究了半个月，莫名其妙的就全部背下来了，方牧觉得很淦。 “喵！” 阿白跳到桌子上，操纵着黑气将一盘盘菜放在桌子上。 方牧和鬼一开始吃饭，一边吃方牧一边想着。 大半个月了，该出去找找食了。 这大半个月下来，连根诡异的毛都没见过。 本来他以为在山洞中激将了邪佛一把，怎么着邪佛也该派点人过来捣乱。 可是没想到邪佛是真的苟，根本就不派人过来，这就让方牧的财梦破碎了。 吃完饭后，阿白麻利的收拾干净。 方牧喝了口水，带着鬼一出门去闲逛，顺便买点菜。 阿白不能买菜，鬼一也不能。 上次他叫鬼一出去买菜，结果鬼一这厮竟然和菜贩子讨论起了乐器，说菜叶子也可以吹出曲子。 鬼一这家伙对这个世界很好奇，方牧觉得再让他去买菜，指不定逛到哪里去了。 出了门之后，鬼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也清楚，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一猫走在街上，街道两旁却没有逛街的人，就连菜贩子也少的很。 这幅状况勾起了方牧的好奇心。 往常这条街很热闹，难不成生了什么事？ 方牧想了想，走到一个摊位前。 “哟，客官，您瞧瞧，新鲜的菜。”商贩瞧着来了生意，马上介绍起来。 方牧摇头道:“今天买菜的怎么这么少？” 一提起这个，商贩很失望。 方牧看出来了，这商贩失望的不是他不买菜，而是另有原因。 “生了什么？”方牧抛给商贩一枚铜钱。 商贩接了过来，遗憾的道:“这不，赵家班的人来了，大家都去看热闹去了，商贩也去了，唉，我想着投机取巧，这里没人了我能多卖点，没想到……” 赵家班？什么玩意儿？ 商贩看出了方牧的疑惑，解释道:“最近几年比较出名的杂耍团啊，刚好路过咱们井龙县，正在演着呢。” 杂耍团？ 方牧问清了情况，带着鬼一朝目的地赶去。 井龙县地处偏僻，莫名其妙的来个杂耍团，骗鬼的吧？ 按照商贩给的地点，两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片空旷的区域前人山人海，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在人群最前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正在表演杂耍。 方牧站在远处，看了眼肩膀上的阿白。 阿白正抬起前爪舔着，根本没有当回事。 食诡兽能够看到诡异，阿白却没有反应，难不成这没有问题？ 方牧问道:“鬼一，看出什么了吗？” 鬼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看到，好像很正常。” 方牧摸了摸下巴，正常？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直到杂耍结束之后。 人流渐渐散去，什么也没有出现。 方牧觉得索然无味，却没有离去，悄悄跟着赵家班。 演出结束之后，赵家班回到了一个小房子。 时间一直来到深夜。 方牧和鬼一看了一夜，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赵家班从头到尾都很正常，真的好像是个杂耍班似的。 两人一直等到白天，一无所获。 方牧摸了摸下巴:“难不成真的没问题？” 鬼一恭敬的道:“主上，要不然主上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监视着。” “不用。”方牧摇头道:“他又准备演出了。” 院子里，赵家班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着演出事宜。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到中年不得已 赵家班的人相继从屋子里走出来，拉着杂耍用的各种道具，绑在一辆马车上。 这一切显得很正常。 方牧和鬼一隐匿在墙头，悄悄的跟着赵家班走了出去。 这一次，赵家班又选择了另外一个地方表演，同样是人山人海。 方牧和鬼一跟着人群，一直看到演出结束。 其间也没有任何异常，方牧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表演结束之后，赵家班的人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 这次他们不是回到住处，而是准备离开井龙县。 表演的时候他们说过，在井龙县好像就只表演两场，表演完之后就要离开了。 马车装好之后，赵家班的人驾着马车，朝着井龙县龙外面的方向离去。 方牧没有迟疑，跟着赵家班的队伍出了县城。 他有隐匿术，可以隐藏身形，鬼一也有隐藏的方法。 这一路上并没有被现。 走着走着，一直走到一处荒野时，异常出现了。 前方腾起一阵烟雾，接着赵家班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烟雾中。 方牧的反应很快，在出现异常的一瞬间就已经出刀。 可是火红色的真气直接透过赵家班漫向远方，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赵家班好像也没有现方牧似的，直接消失不见。 方牧眉头微皱，金色占据他的瞳孔。 金瞳之术！ 施展金瞳之术后，眼前的一切也没有变化。 不是幻觉，而是实打实的消失了。 方牧回头道:“你确定这不是诡异吗？” 肩膀上，阿白摇了摇头，表示真的不是诡异。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就有意思了。 出现了这样离奇的一幕，可是却不是诡异，那到底是什么？ 鬼一上前道:“主上，那些看过杂耍的人……也许可以从他们那里现什么。” 这赵家班肯定来者不善，无缘无故的在井龙县表演杂耍，他是有目的的。 “回去。”方牧挥手道:“回去之后看看那些人。” 这边没什么线索了，那就从另外一个方向入手。 方牧和鬼一没有停留，回到了井龙县。 此时，最开始表演杂耍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 井龙县的百姓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牧想了想，和鬼一商量了一下。 观看的人很多，没办法一一照应，他俩各自选择了其中的一个人，分开来监视情况。 …… 时间来到深夜。 方牧坐在一户院子的墙头。 这户人家早晨就看过了赵家班的表演，方牧跟了一天，可是什么也没有生。 现在这户人家已经沉沉睡去，也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方牧可以肯定的是，赵家班那伙人绝对不是人。 无缘无故的跑来表演，要是没有什么目的，鬼都不信。 方牧继续监视着，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 刘飞是井龙县的一名商贩，今天他可算是开了眼界。 井龙县作为一个地处偏僻的县城，娱乐活动真的是少之又少。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近很出名的赵家班竟然来这里表演。 连续两场表演他都没有落下，看的很过瘾。 “相公，明天再不出摊的话，咱们家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旁边，妇女埋怨的道:“你说你一个一家之主，两天都没有出摊，还带着我去看什么表演。” 成人的世界就是柴米油盐，有了两天看杂耍的轻松，换来了自家婆娘的埋怨。 “你当时不是也挺高兴的吗？”刘飞哈哈大笑道:“赚钱是主要的，可是咱们也要有一点乐趣。” 妇女笑骂了一声，带着旁边七八岁的孩子准备休息:“我先带孩子去睡觉，待会儿你在里面等我。” “嗯，马上。”刘飞笑道:“你先去吧。” 等到妇女带着孩子了里屋之后，刘飞的表情绷不住了。 等她，为什么等她，当然是有夜间活动。 如果刘飞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的话，他现在已经脱光了衣服。 可是很遗憾，他快要步入中年了。 俗话说得好，男人一旦到了中年，身体的各个机能就急下降，对于那种事也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一想到待会儿还要交差，刘飞非常的苦恼。 人到中年不得已，茶杯里面泡枸杞。 突然，刘飞想到了一个法子。 不是说让他早点休息嘛，那就真的装睡。 想到这里，趁着自家婆娘还没有出来，刘飞飞快的脱光外衣，躺在床上假寐。 他心里很紧张，这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逃避。 也许是紧张过了头，躺在床上之后，刘飞突然觉得全身疲惫。 一股强烈的睡意涌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沉沉的睡去…… …… “啦啦啦……啦啦啦……” 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迷迷糊糊中，刘飞猛然睁开了眼睛。 “嗯？这里是？” 他现自己不在屋子里了，竟然身处在一块儿空旷的田野上。 悠扬的哼唱来自于前方，看到前方的东西后，刘飞只觉得心中腾起了一股火焰。 在前方的田野中，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正对着他跳着那种勾魂摄魄的舞蹈。 女人戴着面纱，看不清真容，但是光从窈窕的身段就能让人着迷。 刘飞只觉得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地朝前走去。 人到中年确实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但是很多情况下只是一个借口。 当异性足够有吸引力的时候，别说中年，就是老年都可能大喊一句:“69岁老将请求出战!” 越是靠近面纱女人，刘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只觉得自己很快乐，非常的快乐。 以下省略几万字…… 在这片田野之中，分不清时间的流逝，刘飞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劲。 “啦啦啦……” 悠扬的歌声又一次传来。 刘飞身心疲惫，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恐惧感。 看着面前的面纱女人，刘飞的视线渐渐模糊，又缓缓变得清晰。 恐惧占据了他的心头，眼前哪里有什么面纱女子，在他身上的是一个白骨骷髅！ 第一百六十五章 噩梦 全身都是骨头茬子，那颗白亮的头骨尤其引人注目。 一阵冷风传了过来，刘飞打了个哆嗦。 “刚才我做了什么？” 刘飞只觉得浑身寒，一股寒冷从背后腾起，席卷全身。 男人都有贤者时间，刘飞觉得此时的他不仅是贤者，还是个圣人。 白骨骷髅缓缓的靠近，口中出“啦啦啦”的悠扬歌声。 人在最恐惧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大叫出声，刘飞也不意外。 “啊!” 他出最大分贝的喊叫，以此来打消自己的恐惧。 …… 外界。 方牧打了个哈欠，听着里面嗯嗯啊啊的声音。 这声音是个男人都明白。 “战斗的还挺激烈。”方牧揉了揉眼睛，觉得很无聊:“难不成真的是我多想了？” 一想到这个，方牧兴趣索然。 就在他感觉今天没什么现时，嗯嗯啊啊的声音突然变了，变成了一声惨叫。 惨叫声划破夜空，显得尤为响亮。 “来了？”方牧握着杀猪刀，兴冲冲的冲到门口，抬脚就踹。 踹开大门之后，方牧傻眼了。 只见房间内，一男一女正躺在床上。 男的正在床上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就像是在做噩梦。 易容术动，方牧化作一个陌生男人的模样，来到床边。 “啪！” 抬起手，一巴掌拍在男人脸上，传来清脆的响声。 影视剧都这么写，做噩梦的人被扇一巴掌就会醒。 方牧只是试一下，没想到还真成了。 刘飞悠悠醒来，当他看到旁边的陌生人时，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进我家里，你要钱吗，我给你找。” 面前的杀猪刀出寒光，让刘飞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方牧刚准备说话时，躺在刘飞旁边的妇女出了声音。 “嗯嗯啊啊……你比他厉害多了……” 刘飞:“……”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的情况让刘飞觉得无地自容。 方牧拍了拍刘飞的肩膀:“多吃点草药（请勿尝试），这东西心理上也有原因。” 刘飞露出苦笑，不是，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 自家婆娘竟然躺在床上想别的男人，当然，自己刚才也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对此，刘飞表示很无奈。 方牧将杀猪刀放在刘飞脖子上，道:“我一不劫财，二不劫命，就是问你点事，你要是乖乖回答的话，你就会很安全。” “我说，我全都说。”刘飞害怕的道。 方牧思忖片刻，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大叫一声，好像很害怕？遇到了什么东西吗？” “大叫？” 刘飞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让他大叫的话，只有那个噩梦了。 想到这里，刘飞将自己做的噩梦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方牧听完之后，正准备说话时，旁边又传来惨叫声。 这次的惨叫不是刘飞，而是刘飞旁边的妇女。 “啪！” 老规矩，用耳光唤醒噩梦。 妇女醒了过来，当他看到那把杀猪刀时，露出和刘飞一模一样的表情。 方牧又一次询问，得到的结果和刘飞说的相似。 妇女也做了噩梦，和刘飞的内容相差不大。 如果一个人做噩梦没什么，两个人也没什么。 两个人做同样的噩梦，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再加上赵家班的离奇消失，很明显这一切和赵家班有关。 方牧正准备说话时，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他给了刘飞和妇女一人一巴掌，将他们打晕之后，顺着声音的来源找去，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床上挣扎。 方牧走了过去，叫醒了这个孩子。 孩子醒来之后，正准备哭闹，被方牧瞪了一眼，哭闹声收了回去。 “你又做了什么噩梦？”方牧问道。 小孩子害怕的道:“我梦到和小狗狗玩，小狗狗最后变得好大，它咬我，好疼……” 方牧眉头微皱，现在的梦境不一样了。 不过还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做的梦都是噩梦。 问清楚之后，方牧没有得到其他线索，直接离开了房间，继续在暗中监视。 ……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白天。 刘飞一家早早起床，昨晚的事让他们非常惧怕，现在都带着黑眼圈。 没有出现别的事，方牧离开了这个院子，找到了鬼一，问了问鬼一那边的情况。 “主上，属下查看了一夜。”鬼一缓缓道:“那一户人家做了噩梦，内容是……” 随着鬼一缓缓道来，方牧的眉头皱得更深。 鬼一去看的那一家也做了噩梦，不过内容和方牧知道的不同。 “都做噩梦了，只是内容不同吗？”方牧摸了摸下巴，道:“全城看一看，有没有出现死亡的事件。” 两人开始在全城搜寻，结果井龙县并没有出现死亡的事件。 街道的人多了起来，那些看了赵家班杂耍的人，全都顶着黑眼圈，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难不成都做了噩梦？” 街道上，方牧对阿白道:“确定不是诡异吗？” 阿白左右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食诡兽都看不出来，要么就不是诡异，要么就是实力强到能够瞒过食诡兽。 鬼一那边也完事儿了，情况和方牧看到的一样。 “不是诡异，还能是什么？”方牧陷入沉思。 鬼一好像想到了什么，迟疑道:“主上，除了诡异之外还有诡士，不过诡士也是操纵诡异的， 如果诡士用出诡异，阿白也能够现，现在阿白没有现诡异，会不会根本不是诡士或者诡异？” 方牧沉吟道:“除了诡士和诡异以外，你的意思是玄士？” 这种奇奇怪怪的能力，不仅仅是诡士和诡异所有，玄士同样拥有这些能力。 如果是玄士做的，还真有可能逃脱阿白的眼线。 方牧看了眼喧闹的街道:“我已经有了眉目，先回去再说。” 鬼一点了点头，恭敬的跟在方牧身后，离开了街道。 …… 回到家之后，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得到的线索只有做噩梦这一种说法，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不过方牧有了一个计划。 既然是做噩梦，那么他也可以。 别忘了他也是看过赵家班的演出，只是最近一直没睡觉而已。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暴怒的阿白 既然看了杂耍就会做噩梦，那么方牧打算试一试，他倒想知道会不会做噩梦。 “鬼一，你在旁边守着。”方牧道:“如果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直接叫醒我。” 鬼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显得非常迟疑。 方牧皱眉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是的，主上。”鬼一解释道:“梦是很玄乎的东西，主上不宜以身犯险，最重要的是…… 主上实力太强了，属下没把握在主上潜意识的动作时拦住主上，要不然就让属下先试试。” 方牧想了想，点头道:“那你就先试试。” 从那些百姓们的表现来说，噩梦似乎没有造成伤害，但也要小心行事。 而且鬼一说的有道理，万一自己在梦境中耍一套刀法，真的现实中也耍一套，鬼一不一定拦得住。 鬼一应了一声，找了个角落盘腿而坐。 这是鬼一的睡觉姿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用鬼一的话来说，他要随时保护方牧的安全，同时这样也能以最快的度做出反应。 方牧守在旁边，等待着鬼一入睡。 片刻之后，鬼一的表情逐渐平静，胸膛有节奏的起伏，已经安然入睡。 方牧静静的等待着，直到鬼一睁开眼睛。 这期间没有任何怪事生，很简单的就醒了。 “做噩梦了？”方牧问道。 鬼一严肃的摇了摇头:“没有，主上。” 方牧皱眉道:“生了什么，有没有奇怪的事生？” 鬼一想了想，点头道:“有，在我快要睡着时，好像有一道灵光闪过，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灵光？ 方牧听得一头雾水。 “主上，属下有个猜测。”鬼一站了起来:“这灵光好像是在逃跑，会不会噩梦也在规避着什么。” 规避？逃跑？ 如果按照鬼一的说法，噩梦也在规避着什么的话…… “你的意思是……”方牧顿了顿，道:“噩梦在有选择性的攻击目标，你恰好并不是噩梦的目标。” 鬼一肯定的道:“没错，主上，属下能感觉到那道灵光落荒而逃时的窘境，它似乎很怕我，根本就不想接触我。” “因为身份？”方牧摸了摸下巴:“因为你玄士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做噩梦，这样说来操纵噩梦的人似乎不想招惹玄士。” 鬼一点头道:“它似乎只对普通的人出手，因为普通人对于它来说毫无反抗之力，而我们能够对付他。” “嗯……”方牧道:“让我也试试。” 说完，他把阿白放在桌子上，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方牧醒了过来，确实如鬼一所说。 睡眠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人进入睡眠之后就会陷入无意识的状态。 可是刚才方牧睡着时，在睡梦之中，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确实看到了一道仓皇逃窜的灵光。 正是因为这道灵光，他才从睡眠中醒了过来。 鬼一道:“主上，也许我们可以利用那道灵光为线索，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怎么抓到那道灵光，毕竟我们身处睡眠中，很多手段不知道如何施展。” “还有个问题。”方牧沉吟道:“那道灵光已经跑了，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用睡觉来测试还是太鲁莽了一些，究其原因是因为睡梦这个东西太离奇了，接触得太少。 “你遇到过这种吗？”方牧询问鬼一。 鬼一摇了摇头:“如果这人真如主上所说是个玄士，我也没见过这种能力，毕竟玄士的能力太多了。” 方牧起身来到桌子旁，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冷静一下，却下意识的看到了桌子上的阿白。 此时，阿白已经睡着了，趴在桌子上，睡姿非常不雅观。 “睡着了？”方牧笑了笑:“咱们在聊睡觉的事，它却比我们睡得都快。” 桌子上，阿白的四肢突然抽动了一下。 本来还在调侃的方牧停了下来，眉头深深皱起。 阿白这个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阿白不光四肢抽动，还以一种不规则的频率在颤抖，这很像是做噩梦的表现。 方牧只是停顿了片刻，接着勃然大怒。 一股阴冷到骨子里的气息在方牧身上流转，此时的方牧看着就像一块冰。 鬼一被这股气息震得后退了一步，额头留下一丝汗水。 从臣服于主上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主上火，还是这种怒到无法抑制的情况。 “阿白……”方牧轻轻的摇了摇阿白，唤道:“醒醒。” 声音如同寒冬腊月里的风，令人头皮麻。 阿白虽然只是一只食诡兽，但是在方牧孤身一人时，阿白是第一个改变他孤身境况的人。 动他的猫，抓到了要把这个家伙的皮给扒了。 在方牧的摇动下，阿白缓缓醒来。 方牧正准备询问时，阿白动了。 一层层森寒的黑气从阿白身体上出现，阿白的眼神冷得像一把刀。 透过阿白漆黑的瞳孔能够看到，正有一团怒火在阿白眼中产生。 “嗖！” 阿白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屋子里。 “主上……”鬼一苦笑道:“阿白好像很……生气！” 他头一回看到阿白怒的样子，原本的阿白就像是只普通的白猫，他还真以为阿白是猫了。 现在想想不对劲，阿白可是一只食诡兽，天地所钟的异兽，以诡异为食，比诡异更加恐怖。 “追！” 方牧简单的说了一句话，直接追了出去。 鬼一也没有迟疑，跟在后面出了门。 …… 阿白的度很快，几乎是以最快的度前进。 好在方牧两人也不慢，紧跟在后面。 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阿白如此大怒，但是噩梦中绝对出现了什么触动阿白的东西。 出了门之后，阿白直接朝着井龙县西面跑去。 只是半柱香不到，阿白已经出了井龙县，直直的奔着一个方向跑，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一片荒野中。 阿白跑到荒野中后，仰天长啸了一声，体型骤然飞增长。 眨眼间，老虎大小、威风凛凛的食诡兽出现。 “吼——吼——吼！”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猫咪没有坏心眼 怒吼声接连不断的传出，阿白很生气，它要把阴它的人撕碎，而且是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折磨之后，再慢慢杀了它！ 阿白有一个对它很好的主人，虽然主人让它做家务，但是它很尊敬自己的主人，因为主人除了让它做家务以外，对它真的很好。 可是就在刚才，它睡了一觉以后，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中，它见到了自家主人，主人给它准备了一万只诡异，让它随便吃。 本来是一个美梦，它吃得很高兴，甚至吃撑了。 可是就在它心情愉悦之时，美梦变成了噩梦。 一只巨大的诡异从主人身后出现，将主人开膛破肚！ 阿白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主人化作了碎片。 那一瞬间，阿白小小的脑袋只有一种想法，杀掉这只诡异。 巨大的诡异被它撕碎，阿白醒来之后现是一个梦。 它知道是谁干的，这是一种直觉，一种经历过噩梦之后的直觉。 愤怒让它涌现杀机，这个幕后之人什么都可以做，唯独有一点不行，那就是不能拿它主人开玩笑。 这是它心中的禁区，谁都不可以碰触！ 荒野中，阿白心中涌现冰冷的杀意。 这个幕后之人，自己要将他活生生的折磨死！ 在前方的荒野之中，正有一个穿着布衣的青年在鼓捣着什么。 在青年前方，是一地的木偶。 木偶只有拳头大小，却有十几个之多。 青年摆弄着木偶，露出沉思的表情。 “收集得挺多的。”青年眼中露出喜悦的表情:“可以用这些东西突破了！没想到从县城着手，还真的有意外的收获！” 说着说着，青年拿出一个布包，将地上的木偶收了起来，似乎准备离开。 布包被青年横挎再胸前，青年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后面传来响动。 “荒郊野岭，难不成有什么猛兽？”青年转过头，大喜道:“正好杀了开开荤！” 下一句……没有下一句了。 在青年转身之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睛。 这双眼睛毫无人的感情，有的只是凶残与暴戾。 青年有种感觉，他好像被一头猛兽盯上，而他就是猛兽眼中的一块肉。 顺着眼睛看去，青年看到了全貌。 “老……老虎！”青年失声道:“不，不是老虎，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看到这只白色猛兽身上腾起黑气，朝着他甩了过来。 度之快，青年甚至没看到影子，就现胸口一痛。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青年能够感觉到，他的肋骨断了好多。 这只白色猛兽不是其他，正是暴怒的阿白。 那一道黑气被它控制着，威力上减弱了很多，不然光是这一道黑气就能要了青年的命。 阿白身上腾起密密麻麻的黑气，黑气将青年的四肢卷着，把青年拉成了“太”字形。 “轰！轰！轰！” 爆响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黑气不断的抽打在青年身上，传来青年的惨叫声。 阿白的眼中带着戏谑，它觉得非常痛快。 跟在阿白身后的方牧到了，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阿白还有如此残暴的时候？ 鬼一吞了口唾沫，道:“主上，这才是真正的食诡兽。” “哦？”方牧缓缓道:“这句话怎么说？” 鬼一解释道:“食诡兽天地所钟，以诡异为食，性格暴虐凶残，如果不是因为主上的原因……” 剩下的他没说，也就只有主上这等心思跳脱之人才能让阿白做家务，换个人来试试，估计连渣都不剩。 曾经在深夜里，鬼一甚至能够感觉到阿白的目光，那是要将他撕成碎片的目光。 其他地方他很有数，唯独这里没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阿白，但是后面就敬而远之了。 方牧咧了咧嘴:“没事，它在我面前是一只猫就行，先过去吧，不然真的打死了。” 说着，方牧走了过去。 不远处，阿白的耳朵动了动，猛的回过头。 当它看到来者是谁时，浑身的暴虐气息猛的一滞，接着飞快的收束。 就连体型都飞快缩小，化作一直小猫模样。 “喵！” 阿白叫了一声，跳到方牧肩膀上，蹭了蹭方牧的脖子，显得非常温顺。 方牧嘴角抽了抽，他想到了一张表情包——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刚才威风凛凛的食诡兽，眨眼间就变成了温顺的白猫。 这种差异感让正在惨叫的青年都停顿下来，觉得不可思议。 “不疼了？”方牧走到近前，看着被黑气绑住的青年。 这句话一出，青年想起来了，喊的更大声了。 “锵！” 一道寒光闪过。 青年看到了杀猪刀，强行闭上嘴。 方牧双眼微眯:“不叫了？” 青年眨了下眼睛:“我应该叫还是不叫？” “原来你想叫啊。”方牧若有所思。 “不是……啊！”青年话还没说完，又惨叫出来。 方牧脚踩在青年的伤口上，慢慢的碾压。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青年满脸绝望。 这个人的实力绝对比那只猫更强，他感觉自己跑不掉了。 “说吧。”方牧淡淡的道:“这里的梦境和你有关吧。” “有有有！”青年飞的道:“我是个好人。” 方牧:“……” 信息得到的好像很快，都不硬气一下吗，没意思。 想着，方牧稍微挪开了杀猪刀。 “冤枉啊，我从来没害过人啊，我只是构造出梦境。”青年大声喊冤:“大哥，不，前辈，你可以用断恶石测试我，也绝对没有骗你。” 方牧摸了摸下巴，拿出一块断恶石放在青年的手中。 青年被黑气绑着，手露出来，紧紧握着断恶石。 断恶石没有丝毫异常。 方牧收回断恶石:“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青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前辈，我的神异是筑梦，通过梦境提升实力，我只是为了提升实力，而且对人没有坏处，顶多休息不好。” 筑梦？提升实力？ 方牧乐呵呵的道:“光是这个理由，我很难放了你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手下留人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方牧笑眯眯的道:“我的阿白可是很珍贵的，你瞅瞅，把它吓得都炸毛了，这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了啊。” 青年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大哥，有没有搞错啊。 这只兽珍贵是珍贵，可是我哪里有吓到它。 你看它生龙活虎的跑过来，直接把我从上到下抽了一遍，这是吓到了的节奏？ 看着方牧笑眯眯的表情，青年明白了，这是让他老实交代的意思。 如果不老实交代……可能会和那一把杀猪刀玩玩。 “我叫凌默，是一个流浪各处、以四海为家的人。”青年苦笑道:“我的能力很特殊，是用木偶影响人的心智，然后让他们坠入我编制的梦境。” 方牧笑道:“确实是很特殊的能力，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为了提升实力。”凌默叹了口气:“在梦境中，喜怒哀乐都会被我接收到，然后成为提升我实力的途径，经过实验之后，我现巨大的落差是最快的， 所以我假装赵家班的人，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谋求生路。” 方牧哦了一声，摸了摸杀猪刀的刀背:“就这些？” 凌默哑然道:“我只有这些，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信息了。” 方牧抬起杀猪刀，火红色的刀气在杀猪刀上流转。 一股寒冷的刀意从方牧身上涌现，将凌默笼罩起来。 “你……前辈你要干什么。”凌默吞了口唾沫，胆战心惊的道。 方牧脸上笑容依旧:“杀了你啊，你又没有什么价值了。” 凌默全身冰冷，如坠冰窖。 那种凌冽的感觉让他明白，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是真的要杀他。 凌默闭上眼睛:“躲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良久之后，凌默并没有感觉到死亡来袭，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方牧摸了摸下巴:“你刚刚说躲了这么久，躲什么？” 凌默讶异的道:“你不是邪佛的人？” 方牧眉毛微挑:“邪佛？”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勾起了方牧的好奇心。 按照凌默的说法，邪佛门人似乎是在追杀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凌默苦笑道:“从前段时间开始，我被邪佛门人们盯上了，他们派人来抓我，好在我用神异将他们骗入梦境，这才得以逃脱。” 方牧摸了摸下巴，沉思道:“邪佛门人到底是因为什么盯上你呢？” 凌默摇头道:“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自从获得神异之后，我一直很小心，从来不把梦境用在玄士身上，而且每个地方只做一次就跑。” “嗯……” 方牧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如果是最近生的，那只能和最近的事件扯上关系，至于最近的事件，只剩下邪佛找佛法的事。 方牧沉吟道:“你是僧人？” 凌默迷茫的摇了摇头。 方牧又问道:“你会佛法？” 凌默仍然摇头，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 既不是僧人也不会什么佛法，看这幅表情，好像完全不知道方牧话里的意思。 方牧想了想，挥手道:“先把他带走，带走再说。” 既然和邪佛有关，那方牧就有想法了。 “是！” 鬼一恭敬的点头应是，提着凌默的衣领，将凌默提了起来。 …… 方牧家中。 “啧啧啧……不愧是玄士，这伤势恢复的不错。”方牧围着凌默来回走了一圈:“肋骨这就长好了。” 房间里，凌默被五花大绑着，满脸恐惧。 “前辈，求求你放了我吧。”静默苦笑道:“他们绝对会找到我的，找到我之后我肯定会完蛋。” “不要紧不要紧。”方牧笑道:“在我这里呆着，我倒是想看看邪佛门人。” “我……”凌默张了张嘴，又选择闭上。 没有别的办法，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 命还在别人手中攥着，放不放他全看别人的心情。 方牧拍了拍凌默的肩膀，坐到位置上:“鬼一，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从回来起，鬼一就开始探查凌默，可是一无所获。 “要不用刑吧。”鬼一想了想，道:“先看看这个家伙有没有什么隐瞒的。” “可。”方牧挥了挥手，道:“你自己把握，有分寸就好。” 有个下属，那就是拿来用的。 这就和秘书是一个意思，有事干……扯远了。 鬼一得到方牧的肯定之后，马上转过身，将笔拿了出来。 笔上面的毫毛根根立起，上面有寒光闪烁。 “这笔插进去之后，上面的毫毛会钻入你体内，每一根毫毛都会让你如同万蚁啃食。” 鬼一提起笔，距离凌默越来越近。 凌默眼中露出恐惧:“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别折磨我。” “坏人都这么说。”鬼一阴森的说了一句，更像是一个坏人。 要看着笔越来越近，凌默眼中露出了绝望之色。 就在笔即将靠近凌默时，屋子外面却突然传来声音。 “手下留人。” 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方牧皱了皱眉，挥手制止了鬼一。 这声音很耳熟，好像前段时间听过。 可是一想在哪里听过，又有些模糊。 仔细想了一会儿之后，方牧想了起来，嘴角微微翘起。 “好久不见啊，于灵。”方牧淡淡的道:“我对你可是很想念。” 门被打开，戴着面具的于灵正站在院子里。 于灵的左手放在小腹，右手直直垂下，配合着黑夜，显得很有逼格。 “来，进来坐。”方牧走了出去，一把抓住于灵的手，直接往房间里拖。 这幅状况如果被外人看见，估计已经报官了。 于灵本来营造出来的出场逼格刹那间没了，整个人都蒙了。 这……他们好像不是很熟啊，为什么会突然拉着她，还做出一副热切的样子。 难不成这个男人很好客，见过一面之后就深深不忘了？ 监天司的各种人员都有怪癖，这位司长之徒肯定也有，于灵深信不疑。 此时这个男人如此热情，里面肯定有问题。 对于方牧如此热情的表现，于灵并不认为是种好事。 进了门之后，于灵正准备说话时，被方牧打断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秘密 “于灵啊，咱们可是老朋友了。”方牧搓了搓手，热切的道:“最近有没有炼制新的尸体啊，有的话拿出来我过过手。” 于灵刚刚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之后，又蒙了。 原来如此，他热情的原因竟然是自己炼制的尸体。 于灵苦笑道:“最近一直在找邪佛门人，真的没有炼制尸体。” 方牧怀疑的道:“真的？老朋友了，你不会骗我吧。” 于灵很肯定的道:“真的没有。” 方牧叹了口气，颇为遗憾的道:“好，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于灵:“？？？” 刚才还说是老朋友，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方牧恍然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你过来有事的，怎么，你想保他？” 旁边，凌默满脸感激。 虽然他也不认识这个面具女人，但是能够和这个恐怖的男人坐下来聊天，至少也应该是同一地位的吧。 想到鬼一说的酷刑，凌默就觉得浑身寒。 不管如何，暂时没有受到所谓的酷刑，他松了一口气。 于灵听到方牧说的话，又感受到方牧的眼神，不由得浑身一寒。 “咱们也没见过几面，总不能你说放我就放吧。”方牧淡淡的道。 一听到这个，凌默又紧张起来。 怎么听这意思，他们好像并不熟。 于灵叹气道:“不是说老朋友了吗，再说了，我也没说要放了他。”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既然不是放了他，那你是什么目的呢？” 是不是老朋友的说法，方牧自动忽略。 于灵摇头道:“我只是想亲眼了解到而已。” 方牧皱眉道:“什么意思？” 于灵解释道:“我想要打入邪佛内部，自然需要了解这个人是因为什么被邪佛关注，既然如此的话，我当然要亲自看到。” 顿了顿，于灵用非常冷静的语气道:“行刑吧，刚好我也在。” 方牧哈哈大笑:“你很合我胃口，监天司的成员里，我只见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卿若梧，卿若梧古板，你却很灵活， 但是你不够努力啊，要是你能多炼制点尸体就好了。” “多谢赞誉。”于灵无奈的道:“能不能不说尸体了。” 她算是了解了，方牧这个人其实戒心很重，如果能够真的成为朋友，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 当然，生活在这样一个诡异的世界，要是戒心不重，估计坟头草都很高了。 “那个……打扰一下。”凌默实在忍不住了，打断道:“我是不是没事了？” 看这两个人像叙旧一样，凌默实在是觉得浑身难受。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不，你还有事，只是有了一点小变化。” 凌默:“？？？” 方牧笑道:“刚才只有我一个人看，现在多了一个。” 凌默惊愕的道:“意思是……我还是要被……” 方牧没等凌默说完，确定的点了点头:“动手吧。” “是！” 旁边，鬼一拿起笔，继续行动。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鬼一，就在那只笔马上要触及之时，凌默绷不住了。 “我说。”凌默苦笑道。 方牧没有说话，喝了一口水。 笔尖触及到凌默的胸口。 万蚁啃食的感觉从全身各处传来，豆大的冷汗从凌默额头滑落。 他想叫，可是根本就叫不出来。 人一旦痛到极致时，根本就喊不出来（别去试）。 这种痛苦让凌默张大了嘴，只是出“呃呃”的声音，好像痛苦的喊声被困在脖子间。 方牧淡定的喝完水之后，放下杯子:“可以了。” 早点说就没这些事，这是一个惩罚。 鬼一得到命令，将笔拔了出来。 凌默长出了一口气，那种无边的痛苦消失不见。 他想要继续喊，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喊出来又有些不合时宜。 方牧皱眉道:“说吧，最好聪明一点。” 凌默飞快的道:“我有佛法，我有！” 方牧嗯了一声，对于这个东西一点都不意外:“详细一点。” 凌默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仇恨:“邪佛与我，有不世的仇恨，灭门之仇！” “五十年前，轮转寺灭门，就是邪佛做的！” “轮转寺？”于灵的声音带着惊讶。 方牧道:“你也知道？” 于灵点了点头:“不错，轮转寺确实是邪佛干的，邪佛亲自出的手，不过邪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似乎受了难以挽回的伤势。” “你们监天司吃干饭的？”方牧皱眉道:“这种事都能生？” “这事不对劲。”于灵解释道:“似乎是轮转寺主动替邪佛隐藏了气息，这才导致灭门的，不然监天司绝对能现。” 主动隐藏邪佛气息，然后又导致灭门？ 方牧回过头，对凌默扬了扬下巴，意思是快点说。 “这里面涉及到轮转寺的秘密。”凌默解释道:“轮转寺的主持是认识邪佛的，那一日，邪佛联系到主持，说他要改邪归正，想要进入轮转寺重修佛法，还是孤身一人， 当时主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导致了灭门的惨案，后来我才知道原因。” 说起这个，凌默的表情非常狰狞。 方牧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旁边，鬼一准备好了瓜子，阿白看向鬼一的眼神带着杀气。 凌默继续道:“原来主持他大限已到，想和邪佛拼个同归于尽，为世间除掉一害， 邪佛太狡猾了，不能惊动监天司，否则必然不会成功，没想到邪佛最后技高一筹，只是重伤。” 方牧磕了一颗瓜子，道:“那么……你又是谁？” 有趣，没想到还牵扯出一个秘闻。 “我是轮转寺最后一个传人。”凌默认真的道:“轮转寺僧人都死了，佛经全部被寺庙的僧人死之前烧光，唯有一个僧人跑了出来， 他隐姓埋名，娶妻生子，我是那个僧人唯一的儿子，而我爹将神异过渡给我，死了。” “神异还能过渡？”方牧露出惊奇的表情。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轮转寺的独特之处——轮转！”凌默满脸严肃的道。 第一百七十章 毒手金刚   能够传承的神异，这倒是第一次看见，方牧等待凌默继续说下去。   凌默动了动，缓解了僵硬的身体，解释道:“所谓轮转，取意为轮回转世之意，这就是轮转，轮转寺的秘密就是通过轮转，传承神异。”   “神异应该是偶然所得。”方牧道:“你们轮转寺的门人，身上的神异估计也是各种各样的吧，比如你，一个能够传承的神异，应该不是你的神异。”   凌默晃了晃右手:“能把我的右手放开吗？”   方牧对鬼一使了个眼神，鬼一上前解开凌默的右手。   活动了下僵硬的右手之后，凌默在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这就是轮转寺的神异。”凌默拿出一颗椭圆形的石头，道:“轮转寺一代主持的舍利子，一代主持的神异就是轮转，他修为高的令人可怕，   死后留下一颗舍利子，竟然包含了一代主持的神异，世世代代传承了下来，   当需要轮转时，就会用特定的方法启动舍利子，实现轮转，代价就是传承的一方死去，   当时轮转寺主持太过于自负，寺庙的门人也不知道，不然如果放弃一部分门人的性命，完全可以让主持身具无数神异，邪佛也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凌默眼中闪过悲伤。   他的父亲就是因为传承而死，那一年父亲身上的伤已经很重了，自己又没有神异，于是对自己使用了轮转。   方牧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还能将多种神异传承到一个人身上？”   凌默点头道:“只要自愿，都可以的，这就是轮转寺最厉害的一点。”   方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轮转寺已经没了，凌默现在是邪佛急需要找的人，邪佛肯定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活佛法。   “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断恶石可以测试我的好坏，你们刚才也试了。”凌默无奈的道:“能不能先把我放了，如果邪佛门人找上来……”   方牧打断道:“邪佛到底是需要佛经，还是轮转寺的秘密？传承神异的秘密？”   “我不知道啊。”凌默叹气道:“不过无论邪佛为的是什么，他都想要这颗舍利子，因为舍利子里面也藏的有佛经，是轮转寺的后手。”   方牧想了想，看向于灵，道:“你觉得他说的真还是假？”   于灵抬头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看看舍利子不就知道了，我眼睛好像进了东西，看不到了。”   凌默:“……”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牧伸出手，示意凌默将舍利子交出来。   凌默陷入沉默，紧紧攥着舍利子，片刻后将舍利子交了出去。   他看得懂形式，这舍利子不交也得交。   当然，可以硬气一点，不过会死得比较有尊严。   方牧接了过来，仔细查看了一下，现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石头。   “邪佛门人是根据舍利子遗漏的气息追查的。”凌默道:“我始终无法全部掩盖，他们能够找到痕迹，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所以我才以四海为家。”   “为什么不让监天司帮忙？”方牧端详着舍利子，头也不回的道:“你能逃一辈子？”   “舍利子是至宝，我不放心。”凌默苦笑道:“我只想努力提升实力，最后报仇雪恨。”   本来他已经做得很小心了，努力规避有特殊能力的人，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一只猫抓到了。   “唉，邪佛派出了四金刚之一的孙二笑。”凌默无奈的道:“要么你们就把舍利子给我放我走，要不然我们就一起走，不然他始终会找到我们的。”   孙二笑？   方牧皱眉道:“孙二笑是个什么东西？”   于灵解释道:“邪佛手下四金刚之一，人称毒手金刚，也是四金刚中唯一一个不以邪佛的幻术为主的诡士，   传闻孙二笑实力在化龙顶峰，留着一头长，是暂时为邪佛效力的。”   大家好 我们公众 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 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 年末最后一次福利 请大家抓住机会 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关于孙二笑的信息，于灵娓娓道来。   方牧摸了摸下巴:“他为什么会叫毒手金刚？我的意思是说他的能力是什么？”   于灵道:“用毒，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沉迷于毒术，手下血债累累，杀人前会问那个人的名字，因为这样更能方便他记录，记录用毒之后那个人的症状。”   说着说着，于灵的语气带着愤慨，继续道:“此人最恶毒的一次，是用了一个村的百姓作为他的试验材料！”   用毒作为能力的诡士，方牧倒是第一次听说。   方牧还有很多想问的，正准备说话时，不料一道声音从门外面响起。   “佛法无边，终于找到你了。”   这是个粗狂的男声，说出“佛法无边”四个字时，却没有那种佛法的味道，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他来了！”凌默眼中露出恐惧之色:“邪佛门下的四金刚，完了！”   方牧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现院子里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僧衣的男人。   男人留着长，却穿着僧衣，显得非常怪异。   “确实是邪佛四金刚之一。”于灵的眼中露出冷意:“毒手金刚孙二笑。”   方牧陷入沉思，这个称号好像有点意思。   孙二笑站在院子里，并没有进来，也没有动手，而是拿出一张白纸。   “姓名。”   简单的两个字从孙二笑嘴里传出。   于灵道:“他看到我了，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四具尸体在于灵身后出现，场面变得严肃起来。   “姓名。”孙二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如果你们不说姓名，到时候你们就只是我纸上的一个编号，死了之后在这世间连个痕迹都没有。”   一层层绿色的雾气在孙二笑身上弥漫，在夜空下，淡绿色的雾气泛着光。   “快放开我。”凌默大声道:“我们一起御敌！化龙境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闭嘴。”鬼一制止了凌默，道:“在主上面前大呼小叫，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凌默无语，这些人都是怎么了，那是化龙！化龙境的高手！   多一个人不就多一分力量吗，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又高又大的方牧   “毒手金刚孙二笑？”方牧站了起来，四重金身诀弥漫全身。   孙二笑点了点头:“你的姓名，快点告诉我，我好将你做个记录，等一会试验的时候，我也有个档案。”   交流好书 关注vx公众号 【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 可领现金红包！   “有趣。”方牧笑了笑。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孙二笑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道:“等会儿这座县城的人都要成为我的材料，你不说也无所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给自己找点乐子。”   金光笼罩中，方牧来到院子。   刚一到院子里，最外面那层金光笼罩上一层绿色。   方牧淡淡的道:“先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以此来迷惑我，实际上早已经在我过来的路上放了你的毒。”   金光在那层绿色毒雾的侵袭之下飞变弱，眨眼间四层金光已经去掉了一层，第二层也在不断减弱中。   这就是化龙境的实力吗？   这攻击方式看着不起眼，但是绿色的毒好像能够压制四重金身诀的重组。   以前对战之时，只要不会一次性破开他所有的防御，他的真气又充足的情况下，是能够飞重组的。   现在绿色的毒雾如图附骨之蛆，让他没办法重组金光。   孙二笑动了，在他身后，那淡绿色的雾气渐渐变得浓郁起来。   颜色由淡绿色转化为墨绿色，雾气中有细碎的声音传出，好像是蚊虫振翅的声音。   方牧摇了摇头，杀猪刀出现在右手，火红色的光芒绽放。   “轰！”   刀意配合刀法，满天的火红色刀光好像活了似的，犹如一条条灵蛇，向着孙二笑席卷而去。   “咔咔咔！”   满天火红色的刀光砍进毒雾中，结果就像砍在棉花上一样。   毒雾中的振翅声越来越频繁，伴随着振翅声，火红色的刀光好像被什么东西蚕食的一样，眨眼间消失不见。   屋子里，于灵上前一步准备出去，却被方牧抬手制止。   “看好凌默，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于灵愣了愣，随后点头应了下来。   方牧看着笼罩在雾气中的孙二笑，眉头紧锁。   就是这一会儿功夫，他只剩两层金光了。   刚才刀光砍下去之后，好像并不是被对方的防御所阻挡。   拥有刀意之后，方牧能够敏锐的感受到刀光的运转。   就在刚才，他的刀光好像是被攻击破坏掉了。   以攻击对攻击，直接将他的刀光完美破解。   这就像玩一款格斗游戏，双方通过对波化解对方的攻击。   只是这种类似于毒的东西，能够有这么强的攻击力？   方牧经历过的战斗也不少了，甚至可以说经验丰富。   在一瞬间他得出了一个想法，这玩意儿貌似是用腐蚀的方式破掉他的攻击。   方牧摸了摸下巴，任凭绿色毒雾的腐蚀侵蚀，陷入思考中。   屋子里，于灵坐不住了，想要出去帮忙。   鬼一伸手阻拦:“主上说了，你不能出去。”   于灵无语道:“他好像不是对手。”   “我只知道，我必须执行主上的命令。”鬼一摇头道:“说了不能出去就不能出去。”   于灵愣住了，你确定你是个下属？   你家主上都已经呈现败势了，你还能够如此冷静，还不去帮忙？   鬼一当然看得出来现在的形式，但是他选择相信主上。   他是清楚的，主上的底牌已经不能用多来形容了，简直是多不胜数。   既然主上不让他们帮忙，那必然是有完善的把握的。   于灵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办法。   院落内，方牧其实是有想法的。   战斗的时候难免不知道轻重，万一把孙二笑给杀没了，那他不是血亏。   化龙境的诡士，不知道能摸到什么东西。   要是人多的话，容易不好控制。   金光中，方牧伸出一根手指:“诡异藏在你的雾气中吧，你这人真的很谨慎啊。”   孙二笑浑身一震。   “最强的毒反而用来防御。”方牧淡淡的道:“看来你很怕死咯。”   刚才吞噬刀光的度太快了，远不是现在腐蚀金光的雾气能比的。   孙二笑冷笑道:“那又如何？你敢过来吗？这层毒会把你的金光全都腐蚀，接下来就是你死的时候。”   方牧叹了口气:“有种东西我不太想用，给你个机会，撤掉你的毒，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诈我？”孙二笑冷笑道:“我毒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绿色的毒雾还在侵蚀，方牧只剩下最后一层金光。   方牧仰头看向黑暗的天空:“鬼一，不要让动静太大了。”   鬼一上前一步，一颗棋子出现在手中。   棋阵出现，将周围屏蔽。   这情况让孙二笑愣了愣，随后猛的摇头。   不存在的，鱼跃境而已，怎么可能杀得了化龙境，这不是扯淡吗？   于灵柳眉微皱，她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生，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方牧说得这么严肃:“到底有什么绝招？”   鬼一撇了撇嘴，主上的绝招，又怎么会普通:“你见过威风凛凛的四丈巨人吗？”   这幅样子让于灵更加怀疑了:“四丈巨人，威风凛凛？”   鬼一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你将会见到主上的英姿。”   院子里。   方牧不想浪费时间了，朝前踏了一步。   随着他这一步踏出，身形骤然暴涨！   “轰！”   轻微的震动起来，转眼间，方牧已经变成了一个四丈巨人。   四丈金刚身，不仅是技能的强度翻四倍，体型也会翻四倍。   屋子里，鬼一满脸傲然。   这就是神秘莫测的主人，威风凛凛的巨人。   于灵满脸僵硬:“这就是你说的绝招？”   鬼一认真的道:“这身姿，难道不高大吗？只有主上的身姿，才能如此擎天撼地。”   于灵盯着已经一丝不挂的方牧，很艰难的道:“确实，确实很高大，又高又大……”   鬼一皱了皱眉，他觉得于灵话里有话。   方牧真气在身，即使在院子里，也能够清晰听到屋子里的对话。   一阵风吹过，方牧只觉得身上一冷。   我方某人冰清玉洁，现在竟然被一个女人看光了，你特么给爷死！   火红色的狰狞虎头出现，声浪翻涌而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重新定义百毒不侵 火红色的狰狞虎头仰天咆哮，强化四倍以后的虎头仿佛一栋房子般大小，看着威风凛凛。 声浪扩散开来，朝着孙二笑笼罩而去。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鬼一，在火红色声浪形成后，鬼一的脸色变得苍白，手上拿着的棋子出现条条裂痕。 “呼……” 鬼一长出了一口气，他奉主上之命隔绝外界，可是刚刚那一声吼叫差点让他的棋阵崩溃。 于灵和凌默也是面色苍白，这虎吼之声仿佛能够开天辟地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召唤出来的四具尸体蹲了下来，本能的抱着头，瑟瑟抖。 “驱邪避煞。”于灵心头讶异:“这声音对于诡异竟然有天然的克制效果，强了这么多？” 她见过方牧施展这一招，没想到这次见到竟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鬼一等人只是受到小范围的波及，真正的正主是孙二笑。 在火红色声浪的重点攻击下，孙二笑出一声惨叫，身体周围的墨绿色毒雾开始扩散…… 就像是浓雾遇到了狂风，毒雾刹那间消失殆尽。 毒雾消失之后，露出里面的东西——诡异。 这只诡异有着人的形状，却没有人的面貌。 在诡异的身上长着数不清的翅膀，那些翅膀薄而透明，就像是蝉翼一样。 翅膀多到不能再多，诡异露出来的皮肤全部被翅膀占据，看着非常的猎奇。 此时，这些翅膀正在不断的震动，伴随着震动声，火红色的声浪正在逐渐减弱，并且有墨绿色的毒雾正在重组。 这一幕让方牧明白了，原来这诡异是靠翅膀的震动来传播毒雾和防御的。 毒雾散去之后，孙二笑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脸色白，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鱼跃境战化龙境，还能把化龙境吊着打，这是什么情况？这一点也不靠谱好吗！ 他可不是普通的化龙境，他已经在化龙境里面停留了许久，是一个老牌的化龙境诡士。 即使是初入化龙境，面对他也毫无反抗之力，毕竟他拥有无孔不入的毒雾。 这一刻，孙二笑真的有些怕了。 “跑！” 一个念头陡然升起。 孙二笑转头就准备逃跑。 不过在他转身的刹那间，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来皎洁的月光被一道阴影挡住，孙二笑回过头去，看到一把巨大无比的杀猪刀朝他劈了过来。 “啊——” 惨叫声响彻夜空，孙二笑四肢全部断裂，只剩身体和脑袋躺在地上。 不仅如此，那只诡异帮助孙二笑挡刀，此时也已经奄奄一息。 方牧蹲了下来，朝着诡异伸出手去。 【你摸取蛊毒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蛊毒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蛊毒诡，获得一丝真气。】 …… 足足五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那条真气蛇刹那间生了变化。 在真气蛇的左上位置，一只龙爪凝聚出来。 方牧估计着，等到真气蛇四肢全部凝聚而出，就是化龙境了。 提示音还没有完结，变成了另一道声音。 【你摸取了蛊毒诡，获得技能——百毒不侵！用毒者需解毒，获得百种毒物信息，免疫百种毒物!】 一道道信息传入方牧脑海，这次的形式非常的庞杂。 以前是学会技能，技能的用法和信息传入脑海之中。 这次除了技能以外，还有九百九十九种毒物的信息。 没错，所谓的百毒不侵，就是九百九十九种。 只要没有破千，就是百毒，摸尸术重新定义了百毒不侵这个词。 片刻之后，方牧吸收完信息，觉得很满意。 所谓百毒不侵，更像是一个被动。 他不仅获得了这种免疫九百九十九种毒物的能力，还了解了九百九十九种毒物的知识，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快成了用毒的高手。 旁边，孙二笑的惨嚎声接连不断的传来，打断了方牧。 “阿白！” 方牧转过头，对屋子里的阿白喊了一声。 阿白冲了出来，将诡异吸收得干干净净。 在诡异被吸收之后，孙二笑的惨叫突然停止。 一个个脓包在孙二笑身上出现，孙二笑在地上疯狂的打滚，好像承受着比失去四肢更难受的痛苦。 “不要！不要过来！我不是有意要害你们的。” “哈哈哈哈，你们成为我练毒的材料，你们应该感到骄傲和荣幸。” “你干什么！竟然选择自尽来逃脱，我要你感受到最恐怖的毒！” 一阵阵疯言疯语从孙二笑嘴里出…… “好痒！好痛！你们不要吃我，我对不起你们！” “求求你，不要吃我，我再也不拿你们做试验了！” 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在无边的痛苦中，孙二笑没了气息。 死亡之后，孙二笑的尸体化作一摊血水，在月光下蒸，慢慢消失不见。 方牧的体型缩小成正常状态。 屋子里，鬼一拿着一件衣服走了上来。 方牧慢条斯理的穿着。 于灵也没有回避，甚至看得很认真。 “他死了。”方牧穿好衣服之后，道:“邪佛会不会感应得到？” 于灵摇了摇头:“邪佛也不是无敌的，感应不到，不然也不会东躲西藏了。” 方牧嗯了一声，上前拿起那颗舍利子，若有所思。 能够散气息，并且还能够吸引到邪佛的门人，这好像有点操作空间啊。 他完全可以将这一颗舍利子带着，用来当吸引邪佛门人的诱饵。 有这个东西在，还怕邪佛门人不来？ 想到这里，方牧将舍利子收入乾坤袋中。 凌默无奈的道:“前辈，那是我的。” “谁说的？”方牧头也不回的道:“有证人吗？” 凌默苦笑道:“前辈，您拿着也行，但是能不能把我放了，就当舍利子换我一条命好不好？” 方牧摇头道:“舍利子我要了，你的命我得考虑考虑。” 凌默无奈，只要不是直接杀了他，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旁边，于灵开口了:“我觉得他倒是可以留一下，有很大的作用。” “哦？”方牧先是一愣，接着若有所思的道:“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说和你接下来的行动有关。” 第一百七十三章 身负血仇的少年哟 行动，就是指于灵变为诡士的目的。 凌默左看看右瞧瞧，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没错。”于灵点了点头:“我的目的是打入邪佛内部，争取坐到更高的职位，然后给监天司提供有力的情报，一举端掉邪佛， 但是我还欠缺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一个让邪佛不怀疑的理由，不仅仅是理由，更是我的筹码。” 屋子里，凌默越听越是心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方牧接口道:“一个筹码，而且是不小的筹码，说是筹码其实也不算是，更像是一个投名状，就好像上山入匪，得要有投名状。” 于灵无奈的道:“你的比喻虽然有些粗糙，但是没有太大问题，原本我是打算从小角色做起，但是有了这个之后，我绝对可以坐到更高的位置。” 方牧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也有道理。 如果有了好的投名状，不仅打消邪佛的疑虑，还能一步登天。 凌默听出来了，诧异道:“你们的意思是，舍利子是你们的投名状，要把舍利子送给邪佛？” 方牧和于灵对视一眼，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凌默闻言，目眦欲裂的道:“不可能！绝对不行！你们这是助纣为虐，轮转寺唯一的至宝，落入邪佛手中的话，轮转寺死掉的僧人将会白死！” “我们也是为了灭掉邪佛。”于灵道:“邪佛手上的鲜血多不胜数，如果不用这个方法，又怎么能够将他连根拔起？” 凌默不说话了，只是那个表情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同意。 “*#*+ax……”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凌默口中传来，方牧突然现乾坤袋传来抖动。 方牧将手伸进乾坤袋，掏出舍利子。 此时，舍利子上泛起一道又一道光芒，将昏暗的屋子照亮。 “啪！” 方牧一巴掌拍过去，将凌默脸都拍歪了。 物理打断施法，凌默整个人都呆住了。 舍利子的光芒黯淡下来，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椭圆形石头。 方牧淡淡的道:“从我抓到你开始，你的命也就不属于你自己的了，再给我做这种事，我先把你舌头割了。” 凌默大声道:“不行！绝对不行，你杀了我吧，杀了我舍利子也会因此碎掉，因为轮转寺只有我一个门人！” “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方牧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冷静点，据说耳光具有强制冷静的属性。” 那些影视剧不都这样演的吗，女主角疯狂打闹，结果男主一个耳光过去，空气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凌默安静下来，不过却不是强制冷静，而是因为很痛。 “身负血海之仇的少年哟，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呢？”方牧活动活动手腕，道:“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有割掉你的舌头，再让你无法自杀了。” 旁边，于灵打了个寒战。 这个男人出手还真是够极端的，刚才他说那些内容时虽然笑眯眯的，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却冷得像一把刀。 凌默愣了愣:“报仇雪恨？”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方牧点头道:“没错，故事我已经想好了，少年带着舍利子，在面具女人的劝说之下，投靠了邪佛。” 于灵皱了皱眉，她不喜欢“面具女人”这个称呼。 “你的意思是……”凌默诧异的道:“我也一起打入内部。” 方牧点头道:“没错，我想你也没有意见吧。” 你，指的是于灵。 于灵想了想，同意道:“我没有意见。” 舍利子是重要的东西，而凌默如果死去，舍利子也会失去作用。 不管凌默说的是真是假，至少现在不是试的时候。 凌默与邪佛也有血海深仇，目的都是一样的。 见到于灵答应下来，方牧又看向凌默，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凌默陷入沉默，随后像是想通了，道:“好，我愿意。” 方牧拍了拍手:“皆大欢喜，鬼一，去收拾收拾东西，这次你和阿白就不要去了。” “是！”鬼一恭敬的道。 于灵愕然道:“等等，这意思是……你也要去？” 方牧奇怪的看了于灵一眼:“当然，我方某人可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 于灵用怀疑的语气道:“真的？” “我诚实人，还骗你不成？”方牧一脸严肃。 那是什么地方，邪佛的地方，里面可是一大堆诡士。 如果能够一起打入进去，把摸尸术挥到极致…… 美得很，美得很啊！ 一想到这个，方牧就像个掉进钱眼子的人，已经开始规划后面的计划。 “可是……”于灵打断道:“你就这样去的话，不是白给吗？” 以方牧目前的状态，怕是会加深怀疑。 方牧打了个响指，模样开始变化，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长飘飘的僧人模样。 这模样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了的孙二笑。 方牧笑道:“你们光是这样还是太单薄了，如果有我这个假的孙二笑做策应，那才是真的稳。” 现场的人都蒙了，又一种神异？这还是个人？ 于灵眼中闪过震惊，随后恢复正常，摇头道:“还是不行。” 方牧皱眉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玄士。”于灵解释道:“玄士和诡士终究是有区别的，邪佛狡猾如狐，肯定会生端倪，到时候反而会陷入困境。”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倒是有理。 易容术改变的只是外貌，内在的他还是方牧，不是孙二笑。 “如果你能够连内在也变了，那我们胜算就多了。”于灵遗憾的道。 内在？ 方牧想了想，别说，还真有可能。 他还有四丝诡气，本来是用来做后手的，现在倒是起到效果了。 四丝诡气和邪佛那里满地的韭菜来比较，还是满地的韭菜好些。 做事要有长远打算，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蒙蔽，四丝诡气用到最重要的地方，那才是物尽其用。 想到这里，方牧将四丝诡气朝易容术这个技能加去…… 四丝诡气顷刻间用光，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听到提示音后，方牧眼睛一亮。 到位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易骨术 四丝诡气用完，方牧的诡气挥霍一空。 【你给易容术注入诡气，易容术+1。】 【你给易容术注入诡气，获得技能——易骨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易容易骨，真伪难辨！】 一股股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了解了易骨术的用法。 这易骨术比起易容术来说，不仅仅只是外表的变化，连内在都产生了变化。 目前易骨术只能变成比自身高一个境界的人的模样，包括这个人的实力、能力，都能完美变化。 一旦出了这个境界，只能拥有百分之十的实力。 方牧现在还是孙二笑的样子，但是已经是易骨之后的孙二笑。 从内到外，已经完全和孙二笑别无二致。 于灵愣了愣，她突然生出一种感觉。 明明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总有什么不对。 方牧伸出手，一只浑身都是翅膀的诡异出现。 阴森的气息在屋子里流转…… “唰！” 在场众人全都露出戒备的神色，这是诡士的气息。 “不要慌，是我。”方牧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这是……”于灵有些忐忑。 “是神异！”鬼一狂热的道:“主上的神异！那个变身的神异进阶了！” “嘶……” 被绑着的凌默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说进阶就进阶，怎么这么快？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就是诡士的力量吗？” 很奇怪的力量，这力量似乎在时时刻刻的影响他的心智。 不过终究是易骨术技能的效果，对方牧的影响微乎其微。 方牧想了想，突然对旁边的翅膀诡异伸出手。 屋子内很安静，没有生什么变化。 提示音也没有。 方牧收回手，陷入沉思。 不对劲，按理说现在已经是另一种状态了，应该可以继续割韭菜才对。 翅膀诡异呆呆的，没有任何动作。 方牧心中一动，想要唤出杀猪刀。 可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他满头黑线。 仔细回想易骨术的信息之后，方牧明白过来。 所谓易骨，就是彻底幻化出一个完全相同的人。 他所拥有的技能包括摸尸术，全都已经暂时封存。 除非他撤掉易骨术，否则无法施展摸尸术。 如果撤掉易骨术，诡异也会消失不见。 方牧还以为可以用这一招刷经验，没想到连bug都没有。 收起诡异，方牧又变回自己的样子。 “怎么样，现在我可以去了吧？”方牧笑眯眯的道。 于灵想了想，点了点头。 “具体的要怎么做？”方牧问道:“你有没有具体的路子，怎么找到邪佛门人？” 方法有了，现在就缺个路子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找到邪佛门人。 于灵指了指凌默，道:“舍利子可以慢慢泄露气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就好了。” “那……”凌默道:“能不能先把我放了，我现在绝对配合你们。” 方牧挥了挥手。 鬼一走上前去，将凌默放开。 凌默得到自由之后，还真的没有跑路，老老实实的呆着。 他不会跑，有了报仇的机会，他巴不得留下来。 鬼一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方牧摆了摆手:“你们留在这里就好。” “可是主上……”鬼一担忧的道:“如果这次按照计划进行，主上必然会接触到邪佛，会很危险。” 一个布雨境的诡士，比化龙境还要高两个层次。 虽然他认为主上是天命之子，但是主上现在也才鱼跃境。 跨越了三个大境界，怎么可能打得赢？ 方牧摇头道:“你们去了才是更危险，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一次他过去是为了财，财为主，捣乱为辅。 安全是肯定安全的，他可以完全变成孙二笑，只要他不傻到直接说出来，那就没有问题。 一想到这个，方牧摸了摸下巴，将视线投向于灵和凌默。 于灵和凌默只觉得浑身寒，顺着视线看了过来，刚好看到正在沉思的方牧。 这眼神，好像在看两头待宰的猪。 于灵心中暗道:“难不成他想把我们两个全部宰了？” 方牧叹气道:“留着吧。” 于灵:“(╯‵□′)╯︵┻━┻” 混蛋，果然想着把他们都宰了。 “我可以以轮转寺的名字起誓！”凌默也是个聪明人，举起右手，信誓旦旦的道:“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你们的事！” 我的老天爷啊，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想宰人啊！ 方牧笑了笑，拍拍凌默的肩膀，大气的道:“你放心，我这人可是最相信同伴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方牧变成了孙二笑的模样。 一道墨绿色的毒雾出现，在方牧手中凝聚成黑乎乎的丸子。 变成孙二笑，也拥有孙二笑的能力。 “来，你们两个一人一颗。”方牧将黑乎乎的丸子递了过来:“快吃下，补身体的。” 凌默退后一步，一脸拒绝。 于灵倒是干脆，一把捏起丸子，仰头吞了下去。 方牧竖起大拇指:“不错，女中豪杰。” 于灵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还有选择的机会吗？不答应也得答应。 方牧又看向凌默，阴森的道:“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哟，不吃，就会死哦……” “我都誓了。”凌默一脸正义:“你要相信自己的伙伴！” “誓言顶个屁用。”方牧不屑的道:“个誓别人就相信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有诡士了。” 凌默在方牧的眼神之下，无奈的拿起药丸吃掉。 “这个东西呢叫毒心丹。”方牧打了个响指:“只要我愿意，你们随时都会承受噬心之苦，当然，事成之后我绝对会解开毒药的。” 随着方牧打响指之后，凌默突然满脸痛苦，在地上打起滚来。 方牧收回手势，笑道:“感觉不好吧。” 凌默看着安安全全的于灵，不敢置信的道:“为什么她没事！” 都吃了毒药，你为了证明毒药有效果我认了，可是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试？ 这不公平！ 方牧笑道:“人家比你干脆，就是这份干脆，她就不用体验这一下，懂了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吴司长大怒 凌默:“……” 为什么感觉以后的日子暗无天日了…… 方牧拍了拍手:“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 本来他是有一个打算，毕竟这两人对他来说暴露的风险更高，尤其是凌默。 可是想了想，舍利子是由凌默操纵的，如果凌默死了，舍利子可能就失去效果了。 这样想来，凌默还不能死。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换这种方法试一试。 “好了。”方牧并没有变回来，对鬼一吩咐道:“你们两个就留在家里面，不要给我到处惹事就行了。” 鬼一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下来。 阿白不干了，想要跳起来，被方牧制止。 “听我的。”方牧严肃的道。 “喵！” 阿白做出抓耳挠腮的样子，显得非常着急。 从签订契约开始，它就一直跟在自家主人身边，从来没有分离过。 现在突然要分开了，阿白非常担心。 方牧又说了几句，强行让阿白留在屋子里，这才转头道:“行了，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留在这里等待会露出马脚，最明智的做法是找个地方。 于灵点了点头，跟着方牧离开了。 凌默左瞧瞧右看看，也硬着头皮跟上。 眨眼间，屋子里就只剩下鬼一和阿白。 一股冷意传来…… 鬼一看也不看，就知道是阿白出的。 此时，阿白眼神冰冷，充满杀意。 “我也没有办法。”鬼一苦笑道:“你不能怪我，他是我们两个的主子，我敢违背主上的意思吗？” “吼！”阿白出嘶吼。 鬼一头疼的道:“你与其这样威胁我，不如想想我们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阿白愣了愣。 “实力。”鬼一叹气道:“我们的实力太低，没办法帮助到主上，但是你和我不同。” 阿白狐疑的叫了一声。 鬼一继续道:“我和主上的契约不同，主上强，我就强，我没办法修炼，但是你不同， 你是能够自己去找诡异吃，然后进化的，如果不想这种事生第二次，你要提升实力了。” 阿白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叫了一声。 现在方牧已经走远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一趟行程回来之后，家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 遥远的监天司总部，吴司长的房间中。 “轰！” 吴司长满脸怒容，将面前的桌子烧成灰烬。 “老当家的！”青衣人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面前的情况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青衣人惊讶的道:“老当家的，您这是……” 吴司长眼神阴晴不定:“我临走前，在方牧身上留了一道气息，他是我唯一的传人，我很看重他，你知道刚刚生了什么吗？” 青衣人眼中露出惧色，摇了摇头。 “那道气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最后又突然消失。”吴司长压抑着怒火:“现在彻底不见了，只有两种情况，方牧死了或者被某种存在镇压了！” 青衣人满脸震惊。 他也见过方牧，还接触过不少次。 在他的想法中，方牧是一个下手果断的人，而且非常狡猾。 现在怎么会突然生意外？ “查！”吴司长阴沉的道:“你给我去查，去井龙县查！动我的传人，我要把他千刀万刮！！！” “是！”青衣人抬起头来，眼中蕴含着杀气:“属下定然给老当家的一个交代！” “记住！”吴司长阴森的道:“无论他是谁，他就是天王老子，你对付不了，交给我来对付！” 青衣人应了一声，赶紧准备离开。 就在青衣人刚刚准备走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先别慌，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一个白、白须的年轻道人出现。 说是白白须，却有着年轻人的长相，显得非常怪异。 “白胡子。”吴司长怒道:“你想拦我？” “我叫无心。”无心非常无奈的道:“能不能别给我起白胡子的外号？” 吴司长冷声道:“还是说正事吧，白胡子，堂堂的监天司司长，来找另一个司长，你肯定有事吧。” 无心道:“井龙县一带，最近邪佛的门人非常的猖獗，我怀疑这是和邪佛有关。” 吴司长皱了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就不用去了。”无心笑道:“我去帮你找找吧，刚好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 吴司长还是没有说话。 “监天司咱俩的交情特别好。”无心反问道:“你不会信不过我吧？” 吴司长摇头道:“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你真的是为了帮我吗？” “我由佛入道，邪佛是我的弟子，却走了歪路。”无心袖袍鼓荡，杀气隐隐显露:“此次还有一件事，既然已经有了邪佛的踪迹，我想去看看能不能顺手把他宰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吴司长点头道:“好，但是你自己的事做完了吗？” 无心熟稔的搂住吴司长肩膀道:“道家讲究道法自然，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旁边的青衣咧了咧嘴。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手下的人累个半死。 “好！”吴司长同意下来，道:“但是有个条件，不然的话，这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因为这是我徒弟的事。” “好兄弟。”无心道:“你说你说。” 吴司长沉吟道:“第一，我的事为主，你的事为辅。” 无心点头同意。 “第二。”吴司长伸出食指，非常严肃的道:“不准随意找良家妇女沟通你的道法。” 无心无奈的道:“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那就不行。”吴司长很坚决。 无心叹气道:“好吧，我答应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心这才离开。 等到无心离开之后，吴司长冷哼一声。 “老当家的别急。”青衣人安慰道:“无心司长出手，很快就能查到的。” “谁敢动我的传人，谁就得死。”吴司长冰冷的道:“还有，监天司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像这个无心一样，你以后不要去学。” 青衣人点头应是，心中上演小剧场。 您这逛窑子，和他也不相上下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按计划进行 “不行！”吴司长想了想，道:“我总觉得无心这玩意儿太不靠谱了，我也跟着去。” 青衣人苦笑道:“老当家的，监天司两位司长出动，如果被旁人看到了，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都说实力越强，脾气就越怪，几位司长的脾气那是个顶个的怪，青衣人知道，这事儿得顺着老当家的脾气来。 吴司长沉吟片刻，道:“那你也跟着去，不能由着无心乱来。” 青衣人两手一摊:“他是司长，他要是乱来，属下也挡不住啊。” 吴司长将手放在下巴上，道:“你管得住，只要他敢乱来，你就说黑历史三个字就行了。” 青衣人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道:“那属下用什么标准来衡量呢？” “我开始说的标准。”吴司长道:“必须以我的事为主，如果不这么做，你就说这三个字。” 青衣人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恭敬的告退。 等到青衣人离开之后，房间内又恢复安静。 吴司长看着桌子上的烛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井龙县一处荒郊。 方牧升起火堆，看着上面晃动的火焰:“都三天了，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他一直保持着孙二笑的模样，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是三天过去了，并没有邪佛门人过来。 凌默试探的道:“要不……我把舍利子的气息放大一些？” 方牧摇了摇头:“不用，如果放大的话，反而引起怀疑。” 凌默张了张嘴，不再说话。 “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 于灵提着三只野兔，缓缓走了过来:“不要急，有舍利子在，这是迟早的事。” 方牧看着于灵熟练的手法，笑道:“你这厨艺倒是不错，听没听过一句话。” 于灵将野兔处理完之后，架在火堆上烤着:“什么话？” “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呢？”方牧说了一句前世的梗。 于灵一本正经的道:“这本来就是自然规律。” 方牧无语道:“你应该这么接，兔兔这么可爱，用来红烧最好了。” 于灵:“……” 她现在很头疼，这几天方牧给她灌输了不少知识。 有些是听得懂的，有些是听不懂的。 尤其是一些故事，听着听着就变味了。 比如什么“自由”之类的，她听着就很变味。 平时看着挺正经的人，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着调呢？ 于灵一边做着烧烤，一边想着:“也许强大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癖好吧……” 香味渐渐出来，于灵给方牧两人一人递了一只。 方牧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啃了一口兔肉。 …… 在他们吃着宵夜时，离他们不远的一处山路中，两个僧人正火赶来。 “白三十三，搞快点！”灰衣僧人皱眉道:“舍利子的气息很近了，千万不能让别人捡了功劳！” 白三十三点了点头，喘着粗气跟上。 灰衣僧人也没有多说，转身继续赶路。 在灰衣僧人转身之后，他突然现胸口一痛，接着就看到一把尖刀从胸口出现。 “你！你！”灰衣僧人转头，诧异看着白三十三。 白三十三狞笑道:“这功劳很大，但是两个人分就少了。” 灰衣僧人眼中带着愤怒，渐渐失去生命气息。 等到灰衣僧人死亡之后，白三十三朝着目标点赶去。 …… 绕过弯弯曲曲的山路之后，白三十三来到一片荒郊中。 当他看到荒郊上的情况时，整个人愣在当场。 “这……孙大人？”白三十三转过头，撒腿就准备跑。 要说四金刚里面谁最不受待见，必然要属孙二笑。 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愿意和玩毒的一起。 不过他还没有退后两步，背后传来声音…… “再走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啊。” 白三十三僵硬的转身，恭敬的道:“属下不敢和大人争功劳，属下先告退了。” 属下，大人？ 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这邪佛的组织，怎么搞得像监天司一样，还有这种称呼。” 白三十三见方牧不说话，还以为方牧怒了，赶紧走了过来，跪伏在地上:“大人饶命！” 方牧的思路被打断，恍然道:“你先起来吧。” 白三十三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方牧。 “这两个人，一个是舍利子的主人，另一个是诡士。”方牧淡淡的道:“他们两个都愿意投靠邪佛。” 白三十三看了一眼:“但凭大人决定。” 方牧:“……” 这就很难办了，这厮把自己的地位摆的这么低，要怎么问才好呢？ “舍利子是重要的事。”方牧沉吟道:“你带着这两个人回去，我还有其他事。” 白三十三讶异的抬起头。 不光是白三十三，就连于灵两人都非常诧异。 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吗，为什么又突然改变计划？ “怎么，不懂吗？”方牧道:“还是需要我重复？” “不敢，属下马上带他们走。”白三十三点头如捣蒜。 方牧嗯了一声，又吩咐了两句:“走吧。” 白三十三瞅了瞅:“大人，您不是说有事吗？” “顺路。”方牧非常淡定的道。 白三十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顺路，但是白三十三不敢有丝毫的违逆，马上开始带路。 于灵和凌默的演技也很好，跟着一起走，没有任何的异常。 荒郊眨眼间变得空空荡荡…… …… 井龙县，方牧家中。 一个白白须的年轻道人正坐在桌子旁，嘴角微微抽搐。 旁边站着一个青衣人，桌子的对面是阿白和鬼一。 双方陷入一种怪异的安静中，谁也没有说话。 “无心司长。”青衣人轻声咳嗽了一声:“是不是该下结论了。” 无心摸了摸长须，道:“你们说方牧他……还有神异？” “咳咳。”青衣人打断道:“无心司长，这不是重点。” 无心摇头，露出兴奋之色:“不，这就是重点，很重要的重点！” 众人:“……” 为什么感觉这位司长怪怪的，好像有什么毛病似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营救方牧计划，启动！ 鬼一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是不要透露出主上的事。 “有！”无心站了起来，很夸张的挥了挥手:“据我所知，这个方牧应该只有刀法、防御之法还有度之法，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个变身之法？” 鬼一:“……” 你确定这是重点吗？ “这是个人才啊！”无心坐了下来:“吴僚那个老东西，竟然让他落户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太浪费了。” 青衣人将手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提示道:“无心司长，那是老当家的徒弟，我们还是做正事吧。” 无心摇头道:“先不忙……” “黑历史……”青衣人缓缓开口。 “嗡……” 一股震颤出…… 恐怖的威压突然凭空出现，在场众人全都动弹不得。 天空中，原本密集乌云在恐怖的威压之下，眨眼间消失不见，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来，在经过屋子时出现了扭曲。 就好像有无形的黑洞，连月光都不能穿透。 威压只出现了片刻，眨眼间消失不见。 鬼一抹了把额头的汗，脸色苍白。 这个白白须的道人，可怕，比苍云城的城主还要可怕！ 无心耸了耸肩，无奈的道:“这事儿吴僚也和你说，看来我的把柄是真的被抓住了，那就办正事吧。” 青衣人表面很镇定，点了点头，内心却慌得一批。 无心拿出一道符纸，空手在符纸上写写画画。 众人好奇的看了过去。 “方牧的生辰八字你们知道吗？”无心问道。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他有什么随身东西吗？”无心又问道。 青衣人看向鬼一，使了个眼色。 鬼一无奈的道:“真没有……” 无心拍了拍桌子:“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我干什么？” 说完，无心颇为烦恼的揪了揪胡子。 阿白趴在桌子上，喵的叫了一声。 本来正烦恼的无心停顿下来:“姓名，生辰八字？” 众人看向阿白，不明所以。 鬼一沉吟，暗道:“难不成阿白知道？” 阿白喵喵喵的叫了好几声。 “阿白，生于……”无心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念叨着。 啊这…… 鬼一明白了，阿白哪里知道主上的事，这是把它自己当做了主上的随身物品。 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想想也对，阿白一直跟着主上，还真能算是主上的随身物品。 想到这里，鬼一跃跃欲试。 要是阿白也是的话，他鬼一应该也算！ 就凭他鬼一的忠心，怎么可能弱于阿白。 无心瞥了一眼:“拉倒吧，算不出来。” 众人:“……” 阿白喵喵喵的叫了一声，颇为不屑。 就算是不懂阿白语言的人在场，也能明白阿白的鄙视意味，而鄙视的对象正是无心。 “你鄙视我也没用啊！”无心无奈的道:“我由佛入道，我的神异是无相道心，包容万般道法，听着很厉害，但是每一样要精，需要费很大的功夫，恰巧这一项不精。” 青衣人问道:“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无心摇了摇头:“除非找一个专精的人，不然的话很难的。” 专精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好找，尤其是现在要找一个。 无心继续道:“为今之计，只有广撒网了，碰碰运气，你说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真的是太大胆了。” 青衣人苦笑，他哪里知道。 能被老当家收为弟子，想法不大胆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希望别出事，不然老当家的得把天给掀了。 阿白抬起爪子，又叫了一声。 众人看向无心，只有无心懂阿白的意思。 无心眼睛一亮:“哦？你认识这方面精通的人？” 阿白又叫了一声。 无心想了想，道:“没问题，不就是鬼市吗，走走走，跟我进去！” 青衣人:“……” 老当家的，你说这该不该管呢，主要这事儿好像还真是为了找方牧。 鬼一沉吟道:“据说鬼市主人深不可测。” “不要紧。”无心挥手道:“他要是想保住他另一只手，那就得给我安分点，跟我走！对了，我们要给计划取个名字！” “名字？什么名字？” “就叫营救方牧之开光计划！简单又响亮！” 众人:“……” 这名字，是正经的吗？ 随着无心挥手之后，众人消失不见。 …… 鬼市，阴森的街道中，一间店铺亮着朦胧的光亮。 “老板，你怎么来了。”铁算仙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 自从上次回来后，铁算仙又扯起了团队，展了一条街。 在桌子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位置上。 高大身影只有一只手，另外的一只手也有，不过很畸形，只有树枝大小。 铁算仙尴尬的看了一眼，自从上次被那位砍掉手臂后，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 鬼市主人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灰暗，有数不清的鬼头刺青。 似乎感受到了目光，鬼市主人捏碎了茶杯。 铁算仙双眼看天，表示什么也没看到。 “你……要抓紧！” 阴冷的声音传来…… “鬼市的诡异太多了，需求太多了，满足不了了……” 铁算仙飞快点头:“放心，我正准备展第二条街。” 鬼市主人没有动静。 铁算仙又看了一眼，正准备说话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杂乱，好像有好几个人似的。 “呃……” 铁算仙诧异的看着鬼市主人，刚才……鬼市主人好像打了个冷颤。 这是怕吗？ 铁算仙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 一道风吹过…… 白须白的年轻道人出现，搂着鬼市主人的肩膀:“哟，小市子，好久不见啊！” 鬼市主人抖了一下，阴森的道:“给个面子，好歹我也是鬼市主人。” “嗯？”无心眯了眯眼睛:“用正常点的语气说话。” 鬼市主人又抖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很雄浑，和它的外表一点不搭:“公务繁忙，告辞！” 说完，鬼市主人飞快的夺门而出。 铁算仙吞了口唾沫，鬼市主人……跑了？ 而且看那背影，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鬼市主人很难 无心笑眯眯的看着鬼市主人落荒而逃，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阻止他。 鬼市主人走了之后，就只剩下铁算仙和无心等人。 铁算仙动作飞快，将桌子上那杯茶倒掉之后又重新拿了几个杯子，一一把茶倒好。 滚烫的烟雾从茶杯上冒出来，无心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这为人处事倒是学的不错。”无心拿起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 铁算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不知这位前辈前来鬼市，到底有何吩咐？” 他懂得，连鬼市主人都落荒而逃了，他也很低调。 这样强大的一位大佬突然出现，而且是在他的店铺中，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找他。 “你帮我算个人。”无心放下茶杯:“主要是算他的位置，还有他现在安不安全。” 铁算仙看了阿白一眼，试探道:“是要找方牧吗？” 他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阿白，现在阿白在这里，又要让他找人，他猜测多半找的人是方牧。 无心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你能不能够找到？” “能，我试试看。” 铁算仙没有墨迹，拿出龟壳开始卜算。 众人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 一共卜算了六次之后，铁算仙将龟壳收了起来，很严肃的摇了摇头。 无心皱眉道:“怎么？难道算不出来吗？” 铁算仙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直接从人间蒸了一样，我找不到他的过往，也看不到他的未来，更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地，就好想这世间不存在他这个人一样。” 无心眉头皱得更深了。 算不出来，那就是摸瞎。 邪佛做事情很稳当，绝不会轻易让监天司的人找到位置。 现在方牧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布雨境的诡士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铁算仙犹豫道:“能不能告诉我生了什么事？也许我能从这上面找出原因。” 无心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样啊……”铁算仙沉思片刻，反应过来，道:“我想我知道什么原因了。” “哦？”无心问道:“什么原因？” “方兄弟这个神异肯定很特殊。”铁算仙解释道:“以我对方兄弟的了解，他这个人没有好处……啊不是，他这人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 无心敲了敲桌子:“不要卖关子，这和找不到他有什么关系？” 铁算仙赶忙答应一声:“既然是乔装打扮，他肯定有把握不会被邪佛现，我又算不出它的位置和信息，我猜测他可能由内而外换了一个人。” 无心没有说话，暗暗沉思。 这样说来也没错，按照他的说法，就像世界上已经没有方牧一样，看来这个神异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铁算仙继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到有方法找到他。” 无心瞥了铁算仙一眼:“那还不赶紧去找。” “但是我得事先知道方兄弟扮演成了谁。”铁算仙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有这个人的各种信息。” 鬼一走上前来，将方牧扮演的人的信息说了一遍。 铁算仙又开始卜卦，片刻之后停了下来，从柜台里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写画画。 “可以了。” 一幅地图出现在纸上，非常的深动形象。 无心狐疑的看了一眼。 铁算仙诧异的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算出来了啊。” “你这画地图的手法……”无心审视铁算仙:“未免也太专业了吧。” 画地图普通人还真的画不出来，就算是玄士也不可能画的这么别致。 “咳咳……”铁算仙轻声咳嗽了一下，尴尬的道:“以前为了混口饭吃，不仅仅是算命，还有帮别人看看风水之类的，这一来二去就会了这一套技术。” 众人:“……” 这方牧交的朋友，好像都还有点东西。 无心将纸接了过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路线，在路线中间有一个红点。 红点的前方有一个箭头，上面标注得有行动的方向。 “这你也能算得到？”无心愕然道。 铁算仙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术业有专攻嘛，在算卦这一行来说，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走吧！”无心站了起来。 铁算仙马上道:“啊，天色已晚，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啊。” 无心笑眯眯的看着他，意思很明显。 铁算仙无奈的道:“前辈，不是我不去，您这么强大的人去了，我再去也没有用啊。” “就当去玩玩。”无心道:“你给我画这个东西太复杂了，有个活地图在这用着，我还要地图干什么？” 铁算仙没精打采的垂着头，暗叹自己生活艰辛。 好好的在这里育，怎么又要被喊出去了。 可是面前这位要求的，他不去也不行。 “走吧！”无心挥了挥手。 在场众人消失不见，店铺内恢复空荡荡的模样 一炷香时间过后，鬼市主人出现在店铺内。 刚一出现，鬼市主人就左瞧瞧右看看，好像非常担心一样。 片刻之后，鬼市主人拍了拍胸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刚想要离开，突然现自己那只还没有长成型的手臂一疼。 “嗤！” 那只只有树枝大小的手臂刹那间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店铺内，响起无心的声音…… “和监天司讲条件，你也配吗？” 鬼市主人全身颤抖。 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讲道理，我已经受过惩罚了，上次吴僚就砍了手臂，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又没了！ 鬼市主人越想越无语，把自己手臂的痛归咎于方牧身上。 这个人有毒，以后绝对不能接触！ …… 偏僻无人的山路中，方牧回头瞅了瞅，眉头微皱。 “大人，这是怎么了？”白三十三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牧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感觉被谁给盯上了一样。 不过那种感觉只是持续了一瞬，甚至让他觉得是幻觉。 现在他已经易容了，也就没想这么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以前我没得选 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井龙县的范围，目前所处的地方是一座荒山。 方牧也不知道白三十三要带他们去哪个地方，他也没有多问，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毕竟按照他的说法来讲，他只是顺路一起罢了。 几人又是走走停停，山路崎岖难走，走了一会儿之后，白三十三稍微放慢了步伐。 白三十三很疑惑，他不知道孙二笑为什么一直跟着他走。 说是顺路，这也是个很好的理由，可是一直这么顺路下来，好像有点奇怪。 “怎么？”方牧现了白三十三的异常:“这么一点山路，就让你走不动路了吗？” 白三十三谄媚的道:“没有，大人，只是属下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方牧眉头一挑:“什么不对劲？” “轮转寺与邪佛来说是血海深仇。”白三十三道:“这个小子这么容易投靠邪佛，里面会不会有诈？” 方牧双眼微眯，被现了吗？ 这个邪佛门人放慢度的原因并不是这样，只是随便说了一个理由，可能他在想什么事，想着这里面的端倪。 “你在怀疑我？”方牧身上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你的意思是，我是故意跟着你的，对吗？” “属下不敢！”白三十三恭敬的道:“属下只是担心这个人有问题。” 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以孙二笑的脾气，被质疑之后只是威胁，这里面很不正常。 白三十三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脑海中已经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计策。 他感觉眼前的孙二笑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心中有了一个让他无法相信的想法。 也许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孙二笑，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这个世界上神异很多，诡异也很多。 相应的，玄士很多，诡士也很多。 所以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能力很正常，会不会有人拥有假扮他人的能力？ 这个想法才刚刚露出苗头，就像狗皮膏药般挥之不去。 白三十三心中暗道:“先是说顺路，可是这路已经顺了将近半个时辰，而且这脾气也好像不对。”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白三十三的脚步越来越慢，心中正在构思无数的计策。 “行了，不演了。”方牧停了下来，脸上带着笑容。 正在前方行走的白三十三身形陡然停住，觉着以更快的度朝前冲去。 但是他还没有走两步，墨绿色的毒雾如影随形。就像附骨之蛆一般黏住了他。 “啊——” 惨叫声不断出，白三十三在地上左右打滚。 方牧走了过来，摇头道:“有的时候头脑灵光也是一件坏事，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你不是他！”白三十三五官都因为疼痛而纠结在了一起:“你是谁！” 方牧笑道:“我是谁，我是孙二笑。” 白三十三面目狰狞:“不可能！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孙二笑。 “说说吧。”方牧搬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慢慢等。” 于灵两人也走了过来。 看着痛苦的满地打滚的白三十三，凌默觉得浑身一寒。 还好，还好他没有收到这种酷刑。 片刻之后…… “说，我说，我全都说！”白三十三痛苦的道:“先把这个撤掉吧！” 硬气，对于邪佛门人来说根本不存。 方牧撤掉毒雾。 白三十三爬了起来，飞快的逃窜。 可是还没有走两步，又痛苦的倒在地上。 “我是用毒的。”方牧笑眯眯的道:“你好像一点都不配合，既然的话，先让你痛一会儿。” “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求求你把这个毒给撤掉吧。”白三十三砰砰的磕头，将地面都砸凹了。 方牧又一次撤掉毒雾。 这次白三十三没有任何动静，瑟瑟抖的蜷缩在地上。 “我是孙二笑，没有任何问题。”方牧重伸了一遍:“除了孙二笑，谁会有这样的毒雾？” 白三十三连连点头，现在方牧就算说自己是邪佛，他也会疯狂点头。 “你还真别不信，我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吗？”方牧道。 白三十三愣了愣，不明所以。 “我有一件大事要做。”方牧笑道:“而我需要你帮我做这个大事，想要成为四金刚吗？” 白三十三猛的一愣。 方牧继续道:“邪佛统治了我们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是时候揭竿而起了。” 白三十三懂了，孙二笑也许是真的，因为听这话的意思，这是想谋朝篡位的节奏啊！ 不过……邪佛是布雨境的诡士，这孙二笑有什么实力能够谋朝篡位呢？ “你不相信我，不要紧。”方牧神秘的道:“我有我的方法，有绝对的把握，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四金刚的位置就是你。” 白三十三吞了口唾沫:“你要我怎么做？” 四金刚，他想都不敢想。 方牧笑道:“我所处的位置太高了，肯定会引起邪佛的注意，而你不一样，这个功劳我让你独享，但是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白三十三愣道:“我能做什么？” “有了这份功劳，你肯定会受到器重。”方牧淡淡的道:“你不会受到像我一样的约束，有很多操作的空间。” 说完，方牧站了起来，直视白三十三，大声道:“你难道想一辈子坐现在这个位置，你难道不想一步登天，你想一想，跟着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与其唯唯诺诺的生活，不如拼一把。” 白三十三沉默不语，片刻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很痛快。”方牧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白三十三苦笑道:“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身处高位的人。” 还有句话他没说，这情况，不答应也得答应。 旁边，于灵都看呆了。 这眨眼之间，到底拐了几个弯？ 先是打消白三十三对于身份顾虑，接着又塑造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谋朝篡位的计划，还说得如此慷慨激昂？ 于灵觉得，方牧似乎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这脑子，未免也太灵光了。 第一百八十章 目的地 在答应下来之后，白三十三彻底服了，安心在前面带路。 他不服也不行，打又打不过，而且对面的手段极其残忍，那种痛苦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 在白三十三想法中，这里面有很多回旋的余地。 先他可以先观望观望，如果孙二笑这边真的能够成事，他就可以坐上四金刚的位置。 如果失败了那也没有问题，他完全可以临阵倒戈，将孙二笑阴谋诡计戳穿，在邪佛那里也能够得到好处。 当然，前提是孙二笑不会过河拆桥。 “大人，您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白三十三边走边问。 方牧对此只是回答让他不要多管闲事，该用到他的时候就会告诉他。 这一路上，方牧通过旁敲侧击，获得了不少邪佛那边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孙二笑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清楚为什么白三十三会怀疑他。 孙二笑这个人身处四金刚的位置，但是手下并没有人。 原因很简单，孙二笑是玩毒的，而且非常的疯狂。 有时候疯狂到会拿他自己做试验，这样一个人根本没有人敢靠近，而且得罪了孙二笑之后，会被孙二笑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 正是这个原因，孙二笑手下的人几乎为零。 他引起怀疑的地方就在于，面对白三十三的质疑，他的手段还不够狠辣。 不过这样也好，接触到他的人越少，他暴露的风险也就越低。 几人绕过漫长的山路之后，已经距离井龙县非常遥远了。 又走了好久，前方有了变化。 在不远处的山路中，一座小山村隐隐出现。 从轮廓上看，这座小山村非常小，比方牧之前住过的大荒村还要小。 走得近了，方牧才现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村子里的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看着很正常，因为这是一个村子应该生的东西。 可是方牧在大荒村生活过，很了解村子里面做事的一些细微的变化。 比如一个村民正用扁担挑着水路过，看着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做过农活的人都知道，这个村民的方法不对。 扁担挑水，需要注意几点。 第一点要掌握平衡，前面的水桶要离身子稍微近一些，后面的水桶要远一些，这样做的目的可以更稳固。 第二点则是挑水时要走小碎步，保持一个很好的频率，不然会非常的费力气。 现在这个挑水的村民完全就违背了这两点。 只见这个村民昂挺胸，腰板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迈的非常的大气。 挑两桶水会做出这样的姿势，那证明这两桶水对他来说不费力气。 水是摇晃的，像他这样挑水，水也没有洒出来，相反还非常的平稳，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方牧没有多说，跟着白三十三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所有的村民全都避而远之，好像他是一个特别恐怖的巨兽。 方牧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也许这个村子的人都是诡士。 如果是真正的村民，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根本不会做出这样避之不及的表情。 白三十三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心中却在想着其他事。 无论孙二笑有什么打算，他现在都得先走了。 必须先离开这个恐怖的人，才能够在其他方面图谋。 想到这里，白三十三转过身，刚想说话时，突然现对方的脸色很不对劲。 方牧笑眯眯的看着白三十三，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 本来是很正常的眼神和脸色，可是在白三十三的眼中，这正常的表情里透着无限的杀机。 “他想杀人灭口！”白三十三心中升起这样一个念头，为时已晚。 剧烈的疼痛从他胸口传出，沿着四肢百骸不断蔓延。 在剧烈的疼痛中，他连声音都不出来，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痛苦，不信，怨毒，绝望…… 种种表情在白三十三的脸上汇聚，最后汇聚成一种不甘心。 白三十三渐渐失去生命气息。 周围的村民们漠不关心，甚至有几个露出畏惧的表情。 方牧笑了笑，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开始用闲逛的方式探查。 果然如他所料，以孙二笑的性格来说杀掉一个诡士，不仅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相反还很正常。 在方牧闲逛的时候，离村子不远处的一处密林中，无心等人停了下来。 铁算仙道:“距离已经很近了，就在不远处，这个方位。” 说着，铁算仙指了一个地方。 无心眼睛微闭，片刻后睁开眼睛:“一个村子的，全是诡士，但是没有找到邪佛的踪迹，方牧现在还在走动吗？” 铁算仙摇了摇头:“在动，但是不是大幅度的移动，更像是……在乱逛。” 乱逛？ 鬼一露出苦笑，这还真是主上的风格。 无心沉思道:“就在这里吧，不要乱动，邪佛不见踪影，不需要打草惊蛇。” 青衣人提醒道:“无心司长，我需要说的是，咱们的目的是保证方牧的平安，这也是老当家的意思。” 无心瞪了青衣人一眼:“你别以为有黑历史就能威胁我了，吴僚那个老王八蛋挖我祖坟都没威胁到我，你放心，方牧的安全我绝对保证！” 青衣人咧了咧嘴，这最后一句话气势瞬间就下降了，看来终究是被威胁了。 不过青衣人感觉被老当家的坑了，现在三番五次的威胁一位司长，也不知道会不会记仇。 “你们放心。”无心道:“先观察观察，如果他有危险，我直接把这村子给灭了，你们现在不要打扰我，我要留心方牧的情况。” 说完，无心闭上眼睛，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在关注村子。 司长都话了，众人也没有多说，安静的等待着。 …… 村子里，方牧百无聊赖的闲逛。 这一路上他遇到了很多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全是诡士。 虽然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普通人别无二致，但是一些小细节还是能现不对。 方牧又逛了一下，还是没有现，正准备找个人时，一个老人拦住了他。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连环计 方牧看着这个老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他不认识他，但他认识他。 说起来可能很绕口，但就是这么回事。 “这是舍利子的气息，孙二笑，你运气可真好，舍利子都让你找到了。”老人冷笑道:“怎么，专门带着舍利子，来我这里耀武扬威嘛。” 你这里？耀武扬威？ 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但是方牧很快反应过来。 这里绝不是邪佛的地方，白三十三玩了一手高明的计谋。 他估计着白三十三是想用这个地方来测试他，不过没想到先一步被他给杀了。 方牧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后，开口道:“大家同为四金刚之一，理应互相帮助，我又怎么会为了一点点功劳而在你这里显摆呢？” 他想到了老人的身份，能够轻而易举的站在这里，还说着这些话，这个老人的身份至少和他同级。 旁边那些诡士见着他就避之不及，唯独这个老人敢站出来和他说话，如果真是同级的话，那就只有四金刚了 “哦？”老人冷笑道:“怎么，不是过来耀武扬威的，难道你是过来帮我的吗？” “那当然。”方牧很耿直的回答。 这个回答让老人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来！”方牧上前两步:“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一个隐秘的地方说，你绝对满意。” 老人后退一步，谨慎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你身上的毒我可受不了。” 方牧搓了搓手:“你放心，我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 老人想了想，转身带路:“那你跟我过来。” 方牧几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 跟着老人走了一会儿，转眼来到一条小巷子中。 老人转过身，淡淡的道:“说吧，你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方牧指着于灵两人，道:“这两个人是来投靠邪佛的，这个男的是轮转寺的传人，舍利子需要他来操作。” 老人皱眉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些东西与我无关。” “有关。”方牧笑道:“你说说看，找到舍利子，这份功劳大不大？” 老人沉吟道:“很大，这是邪佛非常重视的东西，即使是我也想贪墨这份功劳，可惜了，被你捷足登先。” “那么……”方牧笑道:“你想不想把这份功劳抢过去呢？” 老人一愣。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要是抢的话肯定会和你生战斗。”老人摇头道:“胜负未分、生死不知的情况下，我宁愿不要这份功劳。” 老家伙挺鸡贼的。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我要把这份功劳直接送给你呢？” 老人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把这份功劳送给我。” 旁边，于灵和凌默一愣。 这又要干什么？ 他们完全不懂方牧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出声反对。 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那么多顾及了。 老人冷笑道:“我是知道你的，你不会平白无故给我的好处，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方牧笑道:“咱们谁跟谁呀？只是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要不然你借几个人给我。” 老人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和我扯淡了吧，你一个玩毒的，有谁愿意跟着你？还和我扯什么手头紧？” 方牧叹气道:“对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想找你借点人。” 老人不明所以:“你要借几个人，借去干什么？” 方牧指了指外面:“这个村子的人我都想借走，当然，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是为了我的试验。” 空气安静下来。 老人也被方牧这一句话给镇住了，诧异的道:“你疯了吗？邪佛明确规定过你不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实验，尤其是门人来试验， 你以前拿一两个实验小打小闹，邪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外面可有二十多个，还全是我的手下。” 一边说着，老人一边站了起来，疯狂摇头。 方牧拉着老人，道:“你先别急，你听我说一下。” 老人飞快的收回手，担心受到毒雾牵连。 方牧也收回手，看着老人谨慎的表情，继续道:“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这些都是你的手下，但是他们属于可再生的资源。” 老人眉头微皱，好像听出点意思，让方牧继续说下去。 “手下没了，还可以继续再收。”方牧指着凌默，笑道:“可是舍利子这份功劳独一份，没了可就真的没了，你仔细想一想。” 老人陷入沉默。 还真别说，听了这样的说法之后，他还真的有些动心。 手下，手下算个屁。 以他四金刚的位置随时都可能收的到手下，可是舍利子的功劳…… 当时邪佛说过，谁要是找到舍利子的话，可以获得他的一个秘诀。 这个奖励，即使是四金刚的他也很心动。 至于孙二笑为什么这样做，在老人看来很正常。 四金刚之中，唯有孙二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修行邪佛的功法，反而以自己的为主，每天就是练毒。 这样一个人，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看老人陷入沉默，方牧知道他已经动了心思，现在就差一把火了。 “行了，我把你当兄弟，把功劳让给你。”方牧转过身，作势欲走:“只是要这一点小小的好处而已嘛，你看你吝啬的，我自己把舍利子带给邪佛算了。” 于灵和凌默也跟着方牧，打算一起离开。 几人还没有走出几步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行了，我答应了。”老人缓缓道:“你跟我去村子里，我让他们全部配合你，但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是用他们来搞试验，不然我们两个以后很难做。” 方牧回过头，对于灵道:“你们两个跟着他，以后和我再无关系了。” 于灵点了点头，没有回绝。 她的目的是为了打入邪佛内部，这样也是一种方式。 凌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着点头。 “来吧。”老人带着方牧，朝着村子中央走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给你们奖励 老人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到了村子的中央。 村子里面的人还在各自忙活着，都没有朝这边看。 “所有人都过来一下。”老人招呼了一声。 随着老人的声音传来，所有诡士全都走了过来，全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老人。 老人将手放在嘴边，轻声的咳嗽了一声，缓缓道:“邪佛布了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完成之后会得到很好的奖励，这项任务你们想不想完成？” “想！” “大人，您快告诉我们是什么任务。” “我们保证能够完成，是不是要去杀人或者去制造诡异？” “我知道了，肯定要把隔壁村子给屠了，就像屠了这个村子一样。” 众人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露出喜悦的表情。 听到这话，方牧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屠村，就像屠掉这个村子一样？ 看来这个村子的村民已经全部遭到了毒手，用做些诡士来代替。 老人抬起手，往下面压了压。 本来闹哄哄的人群，刹那间安静，全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老人。 “任务暂时不明确，但是执行的人是孙二笑。”老人组织了一下语言，哄骗道:“我们，包括其他三位金刚都会成为他的助手，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全力配合他。” 一说起孙二笑这个名字，在场的众人全都露出惧怕之色。 “村子里还有事没忙完，我想先走了。” “大人，属下实力不行，这个任务我们就不掺和了。” “没错，没错，我确实还有事。” 在场众人纷纷推辞，仿佛孙二笑这个名字有毒一样。 方牧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带着嘲讽的语气:“看来你管教下属的能力，也不是很好啊。” 老人面色阴沉，有些挂不住。 彼此都是因为利益而聚拢在一起的，现在出现的问题就是利益不够。 老人阴沉的道:“如果能够完成任务，可获得邪佛大人手中的秘法一种，你们要是不想做也可以，我叫其他人去。” 这句话一出，场面又一次安静下来。 “去！我去。” “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 “对对对！我也去！” 原本都不打算去的人纷纷同意，好像这秘法珍贵无比似的。 老人挥了挥衣袖，厌烦的道:“那你们就跟着他吧。” 说完，老人直接带着于灵两人离开。 场上只剩下方牧和这些诡士，诡士们纷纷畏惧的看着他。 “来来来，不要拘束。”方牧招了招手，道:“这个任务比较隐秘，跟着我去一个隐蔽的地方。” 方牧在前面带路，众人对视一眼之后，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 村子西面的一处空地上，方牧看着已经到达的二十二个诡士，拍了拍手。 这一个动作让这些诡士全部后退一步，露出畏惧的表情。 方牧笑道:“来，你们都把诡异放出来。” 众人不解，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大人，这个任务是要现在放出诡异吗？” 方牧脸色一板:“你们的大人都说了要配合我，难道我每做一件事就要给你们解释一下吗？” 众人急忙摇头，也不敢不配合，纷纷放出了自己的诡异。 这些诡异奇形怪状的，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兽形，还有半人半兽的形状。 方牧搓了搓手:“现在你们把诡异留在这里，然后自己离开，等个一炷香再回来。” 众人还是不解，但是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纷纷离开。 等到诡士们散去之后，方牧左右瞟了一眼，撤掉了易骨术。 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之后，方牧朝着这些诡异伸出手去……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气。】 …… 眨眼间，方牧已经获得了二十二丝真气和二十二丝诡气。 真气融入方牧体内的真气蛇中，其中两只龙爪从真气蛇的上半部分伸出。 “一只龙爪要十一丝真气？”方牧心中暗道:“看来需求量越来越大了。” 还有二十二丝诡气藏在体内，但是他没有动用。 遗憾的是，这群诡士都是修行的邪佛功法，他并没有摸到技能。 方牧又一次施展易骨术，变回了孙二笑的模样。 一炷香之后，诡士们赶了回来。 “做的很棒，我很满意。”方牧赞许道:“我现在就要给你们一个奖励。” 诡士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看不懂的人。 有没有搞错，孙二笑改性子了？ 不过听到有奖励，诡士们还是非常高兴。 “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你们杀的吧？”方牧问了一句。 诡士们纷纷回答，仿佛在争取功劳一样。 “没错，大人，我杀了四个。” “我杀了八个！” “我杀的少，但是都是用最恐怖的手段杀的，其中一个还变成了诡异，被我喂给自己的诡异了。” 方牧闻言，眉头微皱:“很好，你们做的很好，现在我就把奖励给你们。” 一道道墨绿色的毒雾从方牧身后飘起，诡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毒雾渗透进他们的皮肤。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诡士们在地上疯狂打滚，好像受了极大的痛苦。 “大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们？” “痛，好痛啊！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进了蚂蚁。”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想活了！” 诡士们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疯狂的求饶。 方牧眼神冰冷，默默地看着:“这就是我给你们的奖励，你们喜欢吗？” …… 离村子不远处的密林中，无心睁开了眼睛。 鬼一问道:“主上出了什么事吗？” 无心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吴僚这个老东西，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我想，接下来另外一个金刚要倒霉了。” 青衣人在旁边，嘴角抽了抽。 少当家的确实是天纵之资，不过这性格比当年的老当家还要严重。 无心道:“等我再看看。”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继续观察。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新的计划 村子里。 老人听到了这边的响动，赶紧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满地打滚的下属时，勃然大怒。 “你要杀就杀了，玩这一出干什么！”老人怒道:“折磨他们有意思吗？还不如给一个痛快。” 终究是他的下属，现在看着下属受到这样残忍的折磨，他感觉非常没有面子，总觉得对方是在给他示威一样。 方牧瞥了老人一眼，淡淡的道:“我是谁？” 老人一愣，皱眉道:“你是孙二笑，怎么了？难不成你用毒把自己的脑子毒坏了吗？” 方牧抬起手，指着满地打滚的诡士，缓缓道:“我是搞试验啊，你不觉得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很爽吗？” 老人被噎了一下，眼神阴沉，暗道:“疯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反正这些人都活不了，无论是怎么死都是死，他现在再大的脾气也改变不了这种结局。 在足足痛苦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诡士们不动了。 方牧回过头，面带笑容，笑得非常的渗人。 “你又要干什么？”老人愕然道:“你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难不成你想食言吗？” 说完，一只朦胧的诡异出现在老人身后，戒备十足。 “不不不。”方牧摆手道:“我可是号称诚实可靠小郎君的，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答应你的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嗯……这样的话……”老人刚想说什么时，突然现墨绿色的毒雾朝他笼罩过来。 “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在老人身后，朦胧的诡异显露，是一个干瘦的尸体。 当朦胧诡异出现之后，幻境陡然出现。 “还好我早有戒备，今天就让我们斗上一场吧。”老人阴冷的道。 山峰、白云、绿草、河流，一副山清水秀的模样，这就是幻境。 “我说过我不会言而无信，答应你的人是孙二笑。”方牧淡淡的道:“可是睁开你的狗眼，你看看我是谁。” 易骨术被撤销，方牧露出本来面目。 “你！”老人愕然道:“你不是孙二笑！你到底是谁！孙二笑现在怎么了！” “我是你爹。”方牧的瞳孔变为金色，抬手朝着某处按了过去。 “轰！” 巨响声传来，这一副山清水秀的景色刹那间崩碎。 “噗！” 老人口中吐出一道鲜血，打湿了衣领。 刚才那一瞬间，幻境直接崩碎。 “你！你拥有天生克制我们的能力！”老人满脸恐惧:“留不得你！留不得你！” 方牧走了上来，朝着枯瘦诡异伸出手…… 【你摸取了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 【你摸取了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了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十一丝真气，十一丝诡气！ 方牧略微感到诧异，这个老人比孙二笑强多了。 真气融入真气蛇中，又多出一只龙爪。 加上之前的诡气，方牧现在拥有三十三丝诡气，算得上大收获。 “告诉我，邪佛在哪里。”方牧上前，淡淡的道。 老人露出惨笑:“我已经时日无多，你认为我会说吗？我先走一步，在路上等你，我相信我会在下面遇到你的。” 说完，老人脸色突然红润起来，紧接着又变得苍白，失去了生命气息。 “呵呵，自杀也不告诉我。”方牧施展虎力拳，将老人的尸体震碎:“不过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了吗？” 于灵两人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原因很简单，这场战斗结束的太快了。 从老人施展幻境，到老人死亡，只用了不到二十息的时间，其中还包括方牧问话的时间。 于灵想要帮忙都没来得及，就现完事了。 凌默小心翼翼的道:“这唯一的线索又断了，怎么才能够找到邪佛呢？” 他认为方牧刚才说的都是场面话，毕竟线索断了，总得找回点面子。 方牧转过身，走到那堆诡士前:“办法很简单。” 说着说着，方牧的身形开始变化。 这一次变化并不是变成孙二笑的样子，而是那个老人的模样。 方牧用脚踢了踢其中一具尸体，这具尸体马上活了过来。 “大……大人。”诡士慌张的道:“大人，救命啊，孙二笑打算杀了我们。” “闭嘴！”方牧此时是老人的模样，大喝道:“情况紧急，不要婆婆妈妈的，你听我说。” 诡士被这么一喝，镇住了。 方牧冷道:“孙二笑随意编造了一个任务的谎言哄骗了我，被我现之后已经逃跑了，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活着。” 诡士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地尸体之后，马上瑟瑟抖起来。 方牧继续道:“我要去追孙二笑，这两个是投诚的人，你马上带着他们去找邪佛，将孙二笑的事告诉邪佛，知道了吗？” 诡士连连点头。 “如果出了岔子！”方牧狠道:“天上地下难有你容身之地，懂了吗？” “是是是！”诡士飞快的道。 方牧瞥了于灵一眼:“你们跟着他去找邪佛。” 于灵点了点头，她不笨，相反很聪明，不然也不会接到这样一份卧底的任务。 这是连环计啊，于灵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配合着。 经过方牧这么一吓唬，诡士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敢继续废话，唯唯诺诺的带路去了。 于灵和凌默跟着离开。 等到他们全部离开之后，方牧露出一个笑容，撤掉了易骨术。 刚开始他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萌生了这个想法。 先杀掉老人和这里的诡士，再假扮成老人的样子，留下唯一的活口，让活口带路。 至于他现在怎么做……跟着就行了。 方牧撤掉易骨术之后，施展了隐匿术，朝着诡士离开的地方追去…… …… 密林中。 无心睁开了眼睛，朝着前方挥手道:“跟上去，这小子真的很有一套，就这短短的功夫，已经为自己换了一个身份，我现在很期待，也许他真的能够找到邪佛。” 众人在无心说完话之后，朝着铁算仙带路的方向离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将计就计 方牧施展了隐匿术，跟在于灵等人后面。 几人绕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抵达了另外一个村庄。 前方那个诡士带着于灵两人走了进去，方牧在外面看了一眼。 和开始的村庄差不多，里面也全都是诡士。 方牧想了想，撤掉了隐匿术，化作老人的模样，进了村子。 刚一进入村子，村子里面的人就把目光投了过来。 方牧没有理会村子里的目光，而是看向正前方。 正前方不远处，一男一女正朝着他走过来。 这对男女的年纪不大，看模样只有三十多岁。 在他们身后，是于灵两人。 方牧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两个也不是邪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断？源于这两人走路的姿势。 一男一女朝他走过来时，是并肩行走的。 这个世界等级森严，一些礼数教化深入人心。 比如两个人走路的时候，如果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比另外一个人高，那么他们走的时候应该是一前一后的行走。 现在这两个人并肩而行，不像是邪佛。 如果其中一个是邪佛，另外一个人应该走在他后面。 “赵三亮！”这对男女走了过来，男人开口道:“抓到孙二笑了吗？” 方牧挑了挑眉，这样的语气好像带着平等的意思。 四金刚？还是两个？ 他现在扮演的是四金刚之一，也就是那个名为赵三亮的老人。 现在这个男人用平等的语气和他说话，而另外一个女人也没有丝毫畏惧，显然这两人应该和他处于相同的地位。 在邪佛的组织内，只剩下同为四金刚的人和他处于相同地位。 方牧想到此处，摇了摇头，做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没有找到，他跑的太快了。” 男人转过头，和女人对视一眼，道:“孙二笑到底了什么疯，难道他背叛邪佛大人了吗？” 方牧摊了摊手:“本来就是个疯子，你又怎么能够知道一个疯子的想法，不过说到背叛，他现在的情况，估计真的是背叛了。” 两人陷入沉吟。 方牧继续道:“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找到邪佛大人，然后将这两个人交给他，再让邪佛大人做决策，怎么找孙二笑。” 沉默，长久的沉默。 女人道:“我们刚刚得到消息，邪佛大人突破无望，已经闭关参悟佛法，邪佛大人原来的地方已经没了， 我们的村子离得比较近，所以还没有通知到你。” 方牧皱眉道:“意思是找不到邪佛大人吗？” 女人点了点头，道:“邪佛大人闭关，肯定是不想有人打扰，当然会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就很难办了。 现在邪佛也找不到了，就连金刚都不知道位置，看来线索已经断了。 “就没有一个联系的办法吗？”方牧问道:“现在的情况是四金刚之一的人背叛，对于我们来说很严重。”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这样。”男人缓缓道:“你把这两个人留在这里，我和你去找孙二笑，让我妻子守着村子，我们两个人找他，总比你一个人找他好一些。” 留在这里？妻子？ 方牧咧了咧嘴，看着他们回答这么耿直，还要帮着他一起寻找，突然想到了一件问题。 这两个人该不会串通好了，在这里蒙他的吧。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许邪佛真的闭关了，别忘了他现在的身份。 他是四金刚之一，是知道邪佛的位置的。 所以这两个人不可能在这上面蒙他，不然他直接去找邪佛的老巢，这俩人就不攻自破。 邪佛换了位置是可能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有找到邪佛的方法，或者是联系邪佛的方式。 按照他两个的说法，因为他们这里离得比较近的原因，所以先通知了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方牧。 这通知的内容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方牧想了想，猜出了他们的目的——抢功劳。 听他们刚才的说法，这两个人应该是一对夫妻。 四金刚里面有一对夫妻，那么他们就是自己人，只有方牧现在扮演的这个老人是外人。 舍利子是一份大功劳，连老人都想要贪墨，何况他们两个人。 把方牧先支走之后，再把于灵两个人上交，这份功劳就是他们两个的了。 而方牧直接被支走了，自然也就不存在有功的说法。 方牧暗道:“这一个个的，玩的阴招一出接一出的，不过正合我的心意。” 正愁怎么逐个击破他们，现在反倒送上门来了。 “好！”方牧点头，做出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催促道:“赶紧的吧，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了，不然出了叛徒我们又没有解决掉他，到时候怪罪下来我们都有责任。”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眼睛有很难察觉到的喜悦。 安排了一会儿之后，男人招呼上村子里的人，准备和方牧出村。 方牧皱眉道:“带上他们干什么？” “我们两个找，效率很慢的。”男人解释道:“加上他们，我们找起来也会快的多。” 方牧心中冷笑，看来这两个金刚不只是想贪墨功劳这么简单。 这意思，是想找个机会把他一起做掉的意思。 不过这也合了方牧的心意，他同意的非常快。 安排好之后，方牧和男人带着全村的诡士走了出去。 …… 他们这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绕过山路，离村子已经越来越远了。 方牧在前面带路，不用看也知道，此时这个男人估计在找机会。 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男人回头看了一眼。 此时离村子已经很远了。 “好了，到了。”男人突然开口道。 方牧回过头来，故作疑惑的道:“什么到了？” 诡士们站在男人身后，高举着双手。 “当然是你的埋葬之地到了。”男人一脸阴笑:“你放心，你会死的很快，没有任何的痛苦，算是感谢你把这份功劳送给我们。” 方牧故作恐惧的后退一步:“我信任你们，你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套娃之术 此地处于荒野之中，周围没有人的踪迹。 方牧沉吟道:“同为四金刚，你就这么有把握拿下我吗？” 本来方牧这句话只是顺便说了一下，可是没想到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对面的男人脸色大变。 “你不是赵三亮！”男人凝重的道:“你到底是谁！” 方牧愣了愣:“我就是赵三亮啊。” “不可能！”男人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幻境可以集齐多人之力，加强幻境的力量吗？” 方牧:“……” 这他还真不知道，他又不是诡士。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方牧显露真身，摇头道:“我是谁重要吗？” 男人见到方牧的样子，道:“原来如此，赵三亮和孙二笑都遭了你的毒手吧，这样也好！” “哦？”方牧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阴冷的道:“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直接杀了你，又多了一份功劳。” 方牧摸了摸下巴:“谁给你的自信？” “呵呵。”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不见棺材不落泪，幻境，起！” 随着男人说完这句话，身后的诡士们突然诵起经来。 一座巨大的幻境轰然出现。 死亡、枯寂，一片焦土！ 方牧现自己身处一片高空之中，正在往下坠着。 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在下方的焦土上，正有一张巨大无比、布满尖刺的大嘴。 方牧施展金瞳之术，瞳孔被金色覆盖。 眼前出现条条丝线，复杂无比，看不到连接处。 技能等级不够？ 这是集合了所有诡士的幻境，看来比单独使用强了很多。 方牧想了想，毫不犹豫的将诡气注入金瞳之术中。 他有三十三丝诡气，完全可以先用上一波。 诡气获得就是拿来用的，该用就要用，尤其是用到点子上。 八丝诡气悄无声息的溜走，提示音传了出来。 【你给金瞳之术注入诡气，金瞳之术+1！】 【你给金瞳之术注入诡气，金瞳之术+1!】 …… 【你给金瞳之术注入诡气，获得技能——人瞳之术！可看破虚妄，洞悉真假！】 一到到信息传入脑海，这次的提升不仅仅是看破幻术这么简单。 人瞳之术还能看破各种虚妄，包括阵法之类的。 金色从眼睛中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色。 灰色覆盖了方牧瞳孔，在灰色中好像有人影晃动，如果有人盯着方牧的眼睛，就会现这眼睛里的人影晃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在方牧眼前，出现了一条条丝线，其中有了一个光点。 方牧伸出手，朝着这个光点摸了过去。 “轰！” 巨响之声不绝于耳，从远处的灰暗处，蛛网般的裂痕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片如同焦土的世界，刹那间皲裂。 焦土不见了，布满尖刺的大嘴也不见了，方牧又回到荒山。 前方，男人和那些诡士们萎靡不振，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在他们旁边，是一只只奇形怪状的诡异。 “天生克制幻术的神异！”男人满脸颓然，哀嚎道:“邪佛危矣!” 方牧走上前来，伸出手:“还是先管管你自己的情况吧。” 一道道提示音不绝于耳。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气。】 …… 一共三十一丝真气，三十一丝诡气！ 诡气的数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消耗八丝诡气，剩下二十五丝诡气，现在又进账三十一丝，他现在总共有五十六丝诡气。 大丰收！真正的大丰收！ 另外三十一丝真气融入体内，体内的真气蛇出现了变化！ 其中二十二丝真气流动间，两只龙爪形成，加上开始的两只龙爪，真气蛇有了龙的雏形。 剩下的九丝真气分散开来，其中四丝真气化作龙鳞，一丝真气化作龙尾，而身下的四丝真气则化作龙角。 一条真龙，成了！ 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在方牧体内流转，他现在一步跨入了化龙境！ “果然，只有深入虎穴，才能得虎子！” 方牧缓缓走了过去，看着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诡士们，举起了右手。 火红色的狰狞虎头出现，声浪铺天盖地的涌来。 男人和那群诡士全都化作焦炭，被方牧一招灭杀。 方牧看着满地焦炭，淡淡的道:“我说过，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呢？” 虽然他不是反派，但是也习惯杀了人之后再说话。 不然因为开场说垃圾话被反杀，那就真的很难受了。 解决完这里的事之后，方牧摇身一变，化作这个男人的模样，朝着村子走了过去。 接下来，就只剩下那个女人了。 …… 在方牧离开之后，无心等人出现。 看着满地的焦炭，无心摇了摇头。 “杀心似乎有些重了。”无心沉吟道。 旁边的鬼一心头一跳，这个大人物似乎在评价主上，而且评价的内容不是很好。 不过鬼一白担心了一场，因为接下来无心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干得漂亮！”无心赞许的道:“非常时期，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我现这小子很和我的胃口。” 青衣人嘴角抽搐:“无心司长，正事要紧。” “放心。”无心笑道:“我想这次真能现邪佛也不一定，这小子又去骗去了，先看看再说。” 刚才他一直在观察，看到方牧深陷幻境时，他本来想出手，结果没想到幻境瞬间就被破解了。 无心现在更好奇了，这个叫方牧的青年，到底有多少后手。 …… 方牧并不知道这些，他已经到了村子。 村子里，女人正在村口等待着。 当看到变成他相公的方牧时，女人走了上来。 “我们的人呢？”女人皱眉道。 “杀了。”方牧说了一句。 女人一愣:“杀了？” 方牧笑道:“人没了可以再收，你不会指望这帮废物分我们的功劳吧。” 女人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旁边，于灵愣了愣。 难道……方牧死了？ 刚有这个想法时，方牧扫了于灵一眼…… 第一百八十六章 特殊的癖好 这一眼看过去之后，于灵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天空。 没有死，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死掉？ 于灵用抬头望天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愣神，并没有引起女人的怀疑。 女人道:“邪佛大人闭关，我们赶紧联系他，联系上之后把这两个人送过去，如果他能够突破，我们定然是大功一件。” 方牧点了点头:“那你先联系吧。” “平时不都是你联系的吗？”女人疑惑的道:“怎么今天突然让我来联系了？” 方牧心头一跳，平静的道:“你以为赵三亮是这么好杀的吗？即使有村子里的人帮忙我也受了一些伤，需要休养一下。” 女人还是有些疑惑，不过没有再说什么，拿出了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这个长条状的东西外面包裹着一层纸，在女人拿出来后，她将外面的纸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一道烟雾出现，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副影像。 影像刚出现时很模糊，渐渐地清晰起来。 一个矮胖的僧人出现，满脸虚弱。 这个人正是邪佛。 “什么情况！”邪佛虚弱的道:“不是大事不要联系我，生了什么事！” 方牧眼睛微眯，这邪佛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啊。 上一次见面时，邪佛还气势如虹，现在已经见到了老态。 女人恭敬的道:“邪佛大人，四大金刚已经死了一个，另一个背叛我们，不知去向。” 烟雾一阵抖动…… 邪佛表情虽然平静，但是眼底带着怒火:“什么情况！四金刚为什么会突然生这种事！” “赵三亮死了，被孙二笑杀死。”女人颤抖了一下道:“孙二笑已经背叛了邪佛大人，不明去向。” 长久的沉默，邪佛仿佛陷入沉思。 “不要管他了。”邪佛冷然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情吗？” “轮转寺的人找到了。”女人指着凌默，道:“此人是轮转寺传人，可以操纵舍利子里面的东西。” 哪怕是得知金刚死亡背叛，都一直很冷静的邪佛脸色变了。 烟雾形成的影像剧烈抖动起来，邪佛的表情转为狂喜，又归于平静。 即使表情掩饰的很好，也没有逃过方牧的眼睛。 方牧心中暗道:“看来舍利子对于邪佛来说至关重要。” “舍利子拿出来，我看看！”邪佛故作冷静的道:“如果欺瞒我，你知道后果。” 女人恭敬的应了一声，看向凌默，示意他赶紧拿出来。 凌默没有迟疑，拿出了舍利子。 当舍利子拿出来后，邪佛眼中绽放出光彩。 女人继续说话，将于灵和凌默投靠的事说了一遍。 “好！”邪佛道:“带着他们来找我，村子西面的第一座山，山中腰处有一个山洞。” “是！”女人恭敬的道。 烟雾即将散去，就在马上要消失时，突然顿了顿。 邪佛道:“你们两个，去一个人，隐秘调查孙二笑为何背叛，另外，顺便帮我调查一个人，如果可以，把这个人杀了！” 女人一愣:“何人？” “不知姓名，但是我有他的相貌。”邪佛凌空一指，一副人像出现:“此人是井龙县人，找到他，除掉他！” 女人点了点头，恭敬应是。 方牧看着上面的人像，暗道:“这厮还真的准备杀了我啊。” 这人像上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方牧。 上次方牧嘲讽了邪佛一句，邪佛还想着报复。 不过邪佛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亲自找来了。 “你们随便安排一个去。”邪佛走说了一句，散去了烟雾。 等到邪佛散去烟雾后，女人看向方牧。 “你去还是我去。”女人问道。 方牧伸出手，按住女人肩膀，脸上戴着笑容。 “死鬼，昨天不是才来吗？”女人皱了皱眉，道:“又想了？” 方牧:“……” 差点忘了，他现在扮演的，好像是这个女人的相公，刚才的话似乎有些少儿不宜。 方牧抬起手，啪的一下拍在女人脸上。 女人的脸肿了起来，却没有生气，反而埋怨道:“昨天的好不容易消退了，你又来，还是先完成任务要紧吧。” 昨天的？消退？ 方牧觉得，这里面的信息量有点大，不，是非常大。 “好了好了。”女人以为方牧不高兴，劝说道:“别想这么多了，先完成任务要紧。” 方牧摸了摸下巴:“我突然想到一个独特的玩法。” 既然已经有了奇奇怪怪的属性，那么顺着来，倒还省了不少事。 女人一听，惊讶的道:“什么玩法？” “你先把诡异放出来。”方牧低头，在女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内容不可描述。 女人双眼越来越亮，脸上带着兴奋之色，挥了挥手。 一只奇形怪状的诡异出现。 “这……好像真的很刺激。”女人舔了舔嘴唇。 方牧笑了笑，朝诡异伸出手……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真气。】 ……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 提示音传来。 这次一共获得了十丝真气，十丝诡气。 加上之前的五十六丝诡气，现在总共有六十六丝诡气。 十丝真气融入方牧体内，那条盘亘的真气龙动了。 在真气龙的脚下，有一丝云气形成，只覆盖了龙爪上的一根拇指。 十丝真气才覆盖一个指头，而真气龙总共有二十根指头，方牧感觉任重而道远。 女人看到方牧的动作，眉头微皱:“你在干什么？” 她心中泛起一种怪异感，好像有些看不懂自己相公了。 方牧笑着摇了摇头:“没做什么，只是……你看这个。” 女人被方牧的话吸引，看了过去。 面前的方牧显露出真容。 女人心头一惊:“你是……”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感觉到全身上下传来疼痛感，接着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方牧收回杀猪刀，看向于灵两人。 凌默抬头望天，表示什么也没看到。 于灵却陷入沉思，竟然有一种极其简单的感觉。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好位置 “怎么？”方牧看出了于灵的疑惑，道:“你好像非常的疑惑。” 于灵反应过来，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像这次任务简单的不得了。” 原本于灵接到任务之后，以为是一场长期的任务。 毕竟除了邪佛之外，还有四金刚，四金刚手下还有诡士们。 要想凭借她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破坏掉邪佛？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短短的时间内，只剩下邪佛这一个光杆司令，这是于灵想都不敢想的。 方牧伸出手，拍了拍于灵软软的肩膀，道:“放心，跟着哥做事，有我一口肉，肯定有你的剩饭吃。” 于灵:“……”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呢，合着你吃肉，我吃剩饭，连汤都喝不到一口吗？ 方牧又拍了拍于灵肩膀，道:“走吧，赶紧把邪佛给解决了，我饿了。” 于灵沉吟道:“咱们就不商量一下吗，邪佛可不像四金刚，四金刚最多化龙，邪佛却是布雨境。” 方牧笑道:“邪佛除了幻术以外，还有其他的绝招吗？” 于灵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目前得到的情报，好像只有幻术，可是情报只是情报，邪佛这个人极其阴险狡诈。” “嗯……”方牧沉吟道:“先用这个金刚的身份骗一骗，剩下的到时候再说。” 于灵点了点头，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几人朝着邪佛指定的地点赶去。 其实方牧也是有想法的，如果邪佛真的只会幻术，那么他就叫邪佛有去无回。 人瞳之术天克幻术，等级不够没关系，他还有六十六丝诡气。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他的实力确实不及邪佛，可是他手上有一刀999的神器，还是天克对方的神器。 所以方牧打算先过去，然后静观其变。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邪佛也就要没了。 …… 在方牧离开以后，无心等人出现在村子里。 鬼一看着方牧离开的方向，暗道:“主上又变强了。” 他和方牧有契约，方牧强他就强，就在不久前，他突然就步入了化龙境。 “主上真的是大才！”鬼一心中暗暗的想:“这提升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无心看着远方，陷入沉思，没有马上跟过去。 青衣人提醒道:“无心司长，找到了吗？” 这声音打断了无心的思考，让无心皱了皱眉。 “邪佛……”无心指着一个方向，道:“我能够感应得到，这真的是邪佛，他已经跑不掉了。” 青衣人急促道:“那还等什么，无心司长你直接出手灭掉邪佛吧。” 无心摇了摇头，目光深沉:“不急，邪佛跑不掉的，不过我们得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青衣人愣了愣，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于灵、方牧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无心笑道。 青衣人答道:“当然是除掉邪佛，于灵为了除掉邪佛，甚至将自己变成了诡士。” “既然如此，我们不要出手。”无心淡淡的道:“这是一份功劳，也是一份考验，对于方牧，监天司的几位司长都有点问题，包括我， 即使我与吴僚关系莫逆，但是这并不只是关系好坏的问题，我需要方牧拿出他应有的实力来获得我的认同。” 青衣人皱眉道:“老当家的不在乎这个。” “他在乎。”无心笑道:“如果不在乎，他就不会千辛万苦的给方牧编档案， 老了老了，收到一个徒弟，总需要同辈人的认同，这是一种获得感和满足感，更是他这个老不死的像我们炫耀， 看看吧，看看方牧会怎么处理，你知道的，监天司有一个特殊的位置，独立的位置，那个老家伙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那个位置好啊，可是很久没有启用了。” 说到这里，无心扫了青衣人一眼。 青衣人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诧异的道:“是那个位置？可是，万一少当家在邪佛那里遇到危险……” 他担心的不是别的，只是方牧的安慰。 无心摇头道:“如果遇到危险，我就出手，但是……” 鬼一在旁边插嘴道:“你和主上的师尊这么熟，就不能走走后门吗？主上的资质绝无仅有，世间罕见。” 听这意思，似乎是有个大官给主上准备着。 鬼一觉得，要给主上争取一下。 以主上的天纵之资，这个位置能够让主上如虎添翼。 “公是公私是私。”无心摇头道:“方牧的性格我很看好，但是我更想看看他的实力，化龙对布雨，就算打不赢，他如果能够表现出足够的实力，我也会看好的。” 话已经说明白了，鬼一也没有继续说。 “是什么位置？”铁算仙努力当一个小透明，现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无心嘴角翘起，就像画了个勾:“到时候就知道了，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想去的位置，用一句世俗的话来说，油水很多。” 铁算仙:“？？？” 他满脸问号，这监天司怎么更像是一个世俗的官场，连油水很多都出来了？ 无心看出了铁算仙的疑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 方牧并不知道这边生了什么，他此时已经到了山洞外。 与邪佛商量的，这里就是目的地。 从外面看去，洞里面一片漆黑。 方牧此时已经变成了那个男金刚的样子，在外面瞅了瞅。 “还不进来！” 没有多余的废话，洞内传来一道声音，显得非常的急躁。 方牧:“……” 这略微有些直接啊，按照话本里的套路，那不得神秘一点吗？ 他也没有多想，朝着洞内走去。 洞内潮湿黑暗，方牧走了一会儿后，到底了。 前方不远处，一个矮胖的僧人正站在黑暗中。 矮胖僧人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无比。 “她呢？”邪佛皱了皱眉。 她，指的是那个女人。 方牧笑道:“这不是让她去找孙二笑了吗，邪佛大人，你看看这个。” 一旁，凌默拿出了舍利子。 邪佛先是一愣，接着伸手道:“给我！” 方牧瞥了凌默一眼，将舍利子拿在手中，上下抛了抛。 第一百八十八章 测试 山洞内安静异常，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方牧是什么想法。 邪佛皱眉道:“你在干什么？快点把舍利子拿过来。” 方牧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给你。” 邪佛脸上出现愤怒:“你知道你现在做的后果吗，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方牧笑道:“舍利子是由凌默控制的，如果凌默想的话，这舍利子就会毁坏，只是一个念头的事，你该不会以为你比念头更快吧。” 舍利子当然不会轻松的交出去，现在邪佛看着这么虚弱，方牧觉得是个好机会。 邪佛沉默，冷哼了一声，朝前走了一步。 “别动。”方牧摇了摇手上的舍利子，道:“你看不懂现在的形式吗？我叫你别动！” 邪佛阴沉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也背叛了我吗？” “这世界不存在背叛不背叛的事。”方牧笑道:“树挪死，人挪活，现在你的手下已经死光了，除了剩下的四金刚以外，你就是个光杆儿，我当然要给自己找条生路。” 邪佛叹了口气，阴沉的表情尽去:“只要你把舍利子给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甚至可以把幻术的最高秘法告诉你。” 方牧伸出手。 “什么意思？”邪佛眉头微皱。 方牧晃了晃手，道:“你先把东西给我，我就把舍利子给你。” 邪佛没有犹豫，很直接的答应下来:“好！” 一颗佛珠出现在邪佛手上，佛珠上有淡淡的光辉。 “这里面包含了我毕生的心血。”邪佛道:“拿了东西你赶紧走，我要舍利子。” 佛珠高高抛起，落入方牧手中。 方牧笑了笑，在于灵等人惊愕的眼神中，将舍利子扔了过去。 邪佛接过舍利子，没有出手。 “走吧。”方牧转过身，对于灵道:“我们离开这里。” 于灵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方牧笑道:“你想要投靠邪佛，可是现在他大势已去，而我拥有他所有的东西，不仅如此，对于监天司来说，我的目标比邪佛的目标小，更容易东山再起。” 身后，邪佛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于灵沉默片刻，默默跟在方牧身后。 凌默左瞧瞧右看看，正准备跟上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方牧道:“交易已经达成，你就帮助邪佛破译舍利子。” 凌默走了两步，闻言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方牧有什么想法，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他也没有好的办法。 方牧和于灵离开了，只留着凌默在山洞里。 当他们出了山洞，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来到一处密林。 “真的把他就在那里？”于灵问道:“邪佛此时正是虚弱之时，为什么不趁此机会下手？” 方牧摇头道:“你知道是真虚弱还是假虚弱？” 于灵想了想:“说不准。” 光从表面看，似乎看不出来。 方牧回头看向山洞的方向，沉吟道:“现在看来，真虚弱的可能更多。” 于灵同样看了过去:“为什么这么说？” 方牧道:“以邪佛的脾气，我背叛了他，他得到舍利子之后，为什么不当场杀了我？” 于灵沉思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邪佛现在实力大降，另一种可能就是邪佛顾虑舍利子，毕竟凌默能够操纵舍利子。” “没错。”方牧指了指于灵，又指了指自己道:“现在你、我都已经出来，凌默留在那里，其实在我们交出凌默和舍利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筹码， 可是我们很安全的出来了，结果如何你想得到吧。” 于灵眼睛一亮:“这样说来，他真虚弱的可能更大？” “不管怎么说。”方牧道:“现在是回去的时候了。” “嗯！” 于灵点了点头，准备往回走。 方牧却拉住了于灵，道:“你不用。” 于灵:“？？？” “你会隐藏身形吗？” 于灵摇了摇头。 “你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吗？” 于灵又摇了摇头。 方牧摊手道:“那不就得了，你先回去，我再回去。” 说完，方牧露出本来面目。 “你回去告诉邪佛，让他赶紧换位子。”方牧施展隐匿术，身形渐渐消失不见:“来的路上我看过，那个山洞已经被邪佛布下了幻境，你让他撤掉幻境跑路，我再悄悄的上。” 俗话说得好，狮子搏兔尚用全力。 即使通过测试之后，已经大致推断出邪佛的实力大减，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偷袭，是方牧的想法，至于讲不讲武德，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赢。 于灵点头道:“那我先去了。” “好！” …… 山洞内。 凌默看着面前的邪佛，心中有怒火，却没有表露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方牧为什么把他留下，但是他觉得方牧不可能就此罢休，为今之计只有演下去。 “你父亲是轮转寺的？”邪佛问了一句。 凌默点了点头。 邪佛冷冷的道:“我与轮转寺有不世之仇，你为什么又会想投靠我，我想不通。” “我出生后，就在村子里了。”凌默摇头道:“对于轮转寺我没有感情，我只想过得好一点罢了。” 这是唯一的理由，凌默想不出更好的。 邪佛看了看手上舍利子道:“将里面的佛法弄出来，我给你想要的生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要佛经干什么？”凌默问道。 邪佛皱眉道:“解开舍利子里面的佛经，我就告诉你。” 看着情况，解开里面的佛经还有点难度。 凌默咬牙道:“你先告诉我！” 邪佛皱眉道:“为什么要执迷于这个答案？” 凌默道:“因为舍利子是我唯一的筹码，我想知道怎么使用。” 邪佛将舍利子收了起来，直视着凌默。 凌默也不畏惧，同样直视着邪佛。 “好，聪明。”邪佛收回目光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认为我们现在处于什么局势，我说的是诡士。” 凌默一愣，随后道:“局势？诡士？如果是这样说的话，现在是玄士的年代，诡士如同过街老鼠，根本就无法生存，只能躲在阴暗处。” 第一百八十九章 骗骗骗 邪佛点头道:“说的不错，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天下大势，得道者玄士，失道者诡士，我如同过街老鼠，要改变我身处的位置。” 凌默一愣:“改变所处的位置？” 要说改变位置，那就只有变成玄士了，可是这可能吗？ 由玄士入诡士容易，由诡士入玄士难。 邪佛指着凌默，淡淡的道:“我原本是个玄士，还有个好的老师，可是我在突破之时走了歧路，入了诡士， 诡士之路初看简单，可是内心的诡异随时都在啃食我的心，让我很恐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回到玄士后，我就可以换个身份。” 凌默迟疑道:“怎么帮？” “用轮转寺来帮！”邪佛握紧拳头，眼中带着兴奋:“我收集佛法，只是延迟这种腐蚀，唯有轮转寺能帮我，舍利子中的佛法，还有轮转寺最精妙的神异！” 凌默越听越是震惊，诧异道:“你要轮转！” 轮转寺最神妙的神异，就是初代主持的轮转，现在靠舍利子来传承。 邪佛点头道:“我寻觅到一种神异，名为轮回，在我参悟之时，悟出了适合诡士使用的，可夺舍他人身体，但是我夺舍之后，我的一切本领都会消失， 轮转寺的神异恰恰可以帮我，如果找的对象是个玄士，说不定我也是玄士！还有一种可能，我会成为古往今来，唯一一个玄士与诡士的结合体！” 疯了！完全疯了！ 凌默看着状若癫狂的邪佛，只有这个想法。 这种方法太过于疯狂，没有任何人去尝试过，里面的危险数不胜数。 邪佛伸出手，抓住凌默肩膀道:“我成为玄士，便可改头换面，哪怕不成为玄士，新的身体也能够给我时间，你帮我，我给你只在我之下的位置！” 凌默陷入沉思，怎么办？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应该怎么处理？ 从未想过有如此境况，凌默开始疯狂的算计。 邪佛眼神转冷道:“我时间可不多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只有杀了你，哪怕没有舍利子。” 凌默抬起头，咬牙道:“行，我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邪佛皱眉道:“什么条件？” “我一部分一部分的给你！”凌默道:“你获得一部分之后，马上帮我做一件事，然后我再给你另一部分！” 为今之计，一个字——拖！ 凌默完全搞不懂方牧的想法，但是看这节奏，如果不给邪佛，他就先没了，不如拖延时间。 实在拖延不了，那就彻底玩完了。 邪佛目光一凝，正准备说话时，突然皱起眉头，看向前方:“她怎么回来了？” 他？她？ 凌默心头一喜。 不管是她还是他，只要回来，就证明有计划了。 邪佛挥了挥手，于灵戴着面具从远处走来。 “邪佛大人，我来投靠你了。”于灵假装恭敬的道。 邪佛冷笑道:“我一个孤寡之人，你来投靠我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找他？” 于灵拱手道:“若论经验来说，他远远不及邪佛，所以我过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邪佛上前两步，饶有兴趣的道:“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邪佛若是杀了我。”于灵抬头道:“就少了一个真正的帮手，知道密藏的帮手。” 邪佛眼皮一跳。 旁边的凌默都蒙了，怎么跳出一个密藏出来？ 其实这也是于灵的说法。 她过来卧底，在之前没有遇见方牧时，就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取得邪佛的信任，现在不过是把自己的计划提前罢了。 邪佛恢复平静道:“密藏，什么密藏，你在说什么？” 于灵叹了口气:“关于佛门的一个小小密藏，既然邪佛大人不愿意，那就算了。” 邪佛沉吟道:“先暂时留你一命。” “此处不能再呆了，我们得赶紧走。”于灵道:“我离开之前他曾经说过，要去找监天司的过来，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增加危险。” 她的目的是把邪佛骗出山洞，毕竟山洞内有邪佛事先隐藏好的幻境，不方便方牧偷袭。 邪佛皱眉道:“走！” 他没有完全相信于灵的话，但是地方已经暴露了，确实不适合呆着。 …… 几人出了山洞，邪佛让于灵打头阵。 当来到洞口之后，邪佛皱了皱眉。 外面一片安静，没有人。 邪佛挥了挥手，山洞内的空气一阵扭曲:“朝北面走，那里全是荒山，躲藏起来很方便。” 于灵点了点头，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仍然在前面带路。 几人又走了一会儿，最后来到一处空地上，邪佛挥手停了下来。 “小子。”邪佛淡淡的道:“现在已经离得很远了，就按你说的做，你先交出舍利子一部分的内容，我再帮你完成一件事。” 凌默别无他法，对邪佛伸出手。 “什么意思？”邪佛皱眉道。 “把舍利子给我，我帮你解开一部分内容。”凌默指着舍利子道:“没有舍利子，我怎么解开呢？” 邪佛将舍利子扔了过去:“你最好老实一点。” 凌默接了过来，开始操纵舍利子。 他确实是在解开舍利子，不过度并不快。 “搞快点！”邪佛催促道:“不要捣鬼，不然我直接杀掉你。” 凌默擦了下额头的汗:“这是很复杂的，我想快也快不了啊。” 邪佛看了周围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当他看到周围某个地方时，目光却停顿了一下。 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可是刚才看过去时，好像看到了地上的杂草晃动了一下。 “晃动的杂草……”邪佛迟疑片刻，突然抬起手来:“你阴我！” 抬起的右手突然停顿，接着他突然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一股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的视角生了变化，变得低矮起来。 方牧收起杀猪刀，脸上带着笑容:“果然不愧是老油条，这点风吹草动都能看得出来。” 凌默赶紧将舍利子收起来，当他看到邪佛此时的凄惨模样时，不由得浑身寒。 他看向方牧的眼神，带着畏惧。 “狠！实在是太狠了！” 第一百九十章 地瞳之术 为什么凌默会觉得方牧狠呢？原因在于此时邪佛的模样。 在方牧出现之后，满天的刀光出现，邪佛直接被方牧的杀猪刀切碎了。 四肢、还有胸口以下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胸口以上存在着。 此时的邪佛看着极其恐怖，布雨境的实力让他没有立即死亡，满脸愤怒的盯着方牧，眼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怨恨。 “是你！是你！”邪佛阴狠的道:“我不去找你，你倒是找上来了！真的是有胆量啊！” 方牧手中的杀猪刀转了个刀花，笑道:“这不，先下手为强嘛，不愧是布雨境修士，生命力就是强啊，这样了都不死。” “哈哈哈！”邪佛仰头大笑，即使只剩下半截身体，仍然没有丝毫恐惧:“你们这些人，就是太自信了，自信到自负。”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此话怎讲？” 邪佛冷哼一声:“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直接砍我的头，估计我已经死了，你却留我下来，为了满足你变态的获得感？打败强敌的获得感？” 旁边，于灵皱了皱眉，没有动作。 以她的了解，再结合方牧的性格，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疏漏，应该早就一刀给斩了。 这里面有问题！ 于灵突然蹦出个想法。 随着邪佛说完这句话，周围突然被雾气笼罩。 只是转瞬之间，浓雾已经将整片空地掩盖。 在浓雾中，一道道魔影不断晃动，让人心生畏惧。 方牧看了一眼，空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灰色遍布他的瞳孔，人瞳之术动！ 在方牧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丝线。 这些丝线和以前的丝线很不一样，密集到看不到丝线以外的东西。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在这里，估计会原地爆炸。 浓雾中，传来邪佛的声音。 “化龙境？很好！”邪佛的声音充满阴冷:“你的境界提升如此之快，不过你以为化龙境真的厉害吗？即使我为了抑制诡异降为行云境，我也是邪佛！” 密密麻麻的丝线看不到源头，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突然顿生。 远方的浓雾中，魔影越来越近。 方牧只觉得心底突兀的泛起一股恐惧，凭空而生，却让他全身僵硬。 这些魔影看不得，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掠心夺志。 “好得很。” 方牧舔了舔嘴唇，表示很满意。 从他接触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敌人都是能杀就杀。 这次之所以没有直接一刀宰了邪佛，还废话了这么久，主要是馋邪佛的诡异。 现在幻境已经出现，方牧觉得该动手了。 人瞳之术看不清？问题不大。 方牧现在很想指着天，特别装逼的说一句——爷有钱！ 六十六丝诡气，不是开玩笑的，这是巨额资产。 打不过，但是我有挂啊！ 诡气流动间，朝着人瞳之术加了过去。 提示音响起。 【你给人瞳之术注入诡气，人瞳之术+1。】 【你给人瞳之术注入诡气，人瞳之术+1。】 …… 十六丝诡气，足足十六丝诡气注入，提示音终于有了变化。 【你给人瞳之术注入诡气，获得技能——地瞳之术！可破解虚实，看破虚妄。】 一股信息传入方牧脑海，地瞳之术比起人瞳之术更强，只要拥有虚实的属性，他都能看破。 眼中的灰色消失了一点，在灰色中多出了一点白色，只有米粒大小。 在方牧眼中，密密麻麻的丝线出现了变化。 本来一点源头都没有的丝线，亮起了几个小小的光点。 魔影重重，距离方牧越来越近。 方牧伸出手，在光点上一抹。 原本正在靠近的魔影停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方牧行走在丝线中，右手轻轻挥动。 密密麻麻的丝线一条条的崩碎，浓雾消散，空地重新出现。 方牧看着地上的邪佛，笑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在邪佛旁边，是一道虚无缥缈的魔影，这就是邪佛的诡异。 方牧伸出手，在诡异上摸了一把。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幻诡，获得一丝诡气。】 …… 足足十六丝诡气，刚好补充了之前的消耗，又有了六十六丝诡气。 邪佛满脸愕然，接着愕然的表情变为死灰:“天生克制我的神异，这……真是天数，哈哈哈，天数啊！” 方牧摇了摇头，抬起右手，杀猪刀上寒光闪烁。 邪佛闭上了眼睛:“胜败不过是弹指之间，我输了，却不甘，因为你胜之不武，我若是还拥有布雨境，你就是来两个，我也不虚。” 方牧手中的杀猪刀挥出，满天刀光浮现:“输了就是输了，你越不甘，我越高兴。” 刀光落下，眼看着即将落在邪佛身上时，一道奇异的花纹出现。 方牧眉头挑了挑，现一个白白须的年轻道人站在刀光中。 刀光凌冽间，道人岿然不动。 不到一秒的时间，方牧收刀，归鞘，转身，跑！ 强敌，很强的敌人，而且好像在阻止他。 男人啊，该骚就得骚，该跑就得跑。 他又不是话本里的主角，遇到无法应对的强敌，高喊两句我要逆天而行，然后挥手间强敌飞灰湮灭。 这里是现实，打不过就跑，不寒碜。 方牧刚刚转过身，就看到身后有几道人影。 “还有人？” 杀猪刀握紧，方牧打算找个薄弱的突破点。 就在这时，他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青衣人、铁算仙、阿白还有鬼一。 “他们怎么来了？”方牧心头疑惑，大喊道:“跑！” 青衣人嘴角抽搐，暗道:“还真是干脆利落。” 少当家的还真是不拘小节，该跑就跑。 背后传来声音，让方牧停了下来。 “参见无心司长！”于灵大声道。 方牧回过头，看到于灵正恭敬的行礼。 另一边，白白须的无心满头黑线。 方牧明白了，这人是监天司几位司长之一。 “原来是司长来了。”方牧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大笑道:“哈哈哈，司长过来了，那这里的事就解决了。” 无心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无耻，无耻至极！不过我喜欢。 第一百九十一章 陈年往事 “很好！”无心赞了一句:“明知不敌，直接转头就跑，保留有生力量，监天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想当年……” 说到这里，无心好像想起了什么，闭口不言。 方牧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低调的样子:“哪里哪里，不至于不至于。” 无心不再说话，而是看向邪佛。 只剩半条命的邪佛在无心出现后，就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无心。 “你的眼神，充满了仇恨。”无心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想问，到底是为什么，你步入诡士可是你自己所为。” “师尊！我的好师尊！”邪佛癫狂的道:“你阻止他杀我，就是为了来看我的笑话吗，站在人间的巅峰，看着一个无知的、弱小的蚂蚁，正在步入死亡。” 无心叹了口气:“我从未如此想过，我对你的教诲应该是最用心的，因为你在佛法上的造诣很强，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只有你一个人误入歧途。” 邪佛闻言，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无心皱眉道。 邪佛的笑声停了下来:“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诡士吗？我已经时日无多，告诉你又何妨？” 旁边，方牧叹了口气。 要是现在有个凳子坐着就好了，完全可以当一出戏来看。 “主上，请坐。”鬼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凳子，放在方牧身后。 阿白又回到方牧肩膀，见到这一幕，眼中的杀气更盛了。 方牧拍了拍鬼一的肩膀，不错，很会来事。 鬼一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点头。 作为一个下属，必须要在时时刻刻解决主上的需要，这是至理。 另一边，邪佛笑了一阵之后，觉得索然无味。 无心道:“到底是为什么？” 时至今日，对于这位杰出的弟子，他只有惋惜。 “我还记得，当我第一次入门之时。”邪佛眼神迷离:“那时候我很年轻，也很帅，你告诉我，佛法中有人生至理，能够让我找到自己的目标，我信了，我真的信了。” 无心皱眉道:“我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没错，没有问题！”邪佛大喊道:“那段时间我视你如父，苦心研修佛法，因为在我心中有一个梦，梦里我用佛法，让所有人都过的开心快乐，可是我的快乐没了，就因为你！” 说到这里，邪佛的眼角出现泪痕。 无心眉头皱的更深。 邪佛晃了晃脑袋，痛苦的道:“你说佛法能够渡人渡己，可是你呢！你却由佛入道！你抛弃了所有人，所有人！ 我知道，这是你的选择，并且你让寺庙更加的辉煌，可是，你不再是佛，你骗我！” 坐在一旁的方牧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打个比方，一个从小就被老师教1+1等于2的人，有一天老师突然说1+1=3，这个人就崩溃了。 本来没什么，等于几是无所谓，可是邪佛这个人，似乎偏执得可怕。 无心苦笑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走上了诡士的路？” 邪佛点头道:“没错！本来以我的资质，玄士之路必定一帆风顺，但是我不甘，我要加快修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人是如何的虚伪！如何的……” “啪！” 巴掌声响起，邪佛的脸高高肿起。 无心收回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打啊！你打吧！”邪佛疯狂的道:“自古成王败寇，我一点也不气！” “原本我以为你很可惜。”无心摇头道:“但是现在，死有余辜。” “随你怎么说！”邪佛大吼道:“我都到了这副模样，我什么都不怕。” 无心摇头道:“从头到尾你都错了，懂吗？” 邪佛一愣。 “我是由佛入道，这一点没得说。”无心淡淡的道:“你要是走正当路子，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你偏偏走了诡士，你记得我第一天和你说过的吗， 无论是佛，还是道，都要心怀仁义，这样……你至少是个人，诡士杀戮无数，这么多年你手上的鲜血，还是个人吗？” 邪佛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面容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做人，尤其是玄士。”无心眼神逐渐冰冷:“有小小摩擦不要紧，但是一旦缺失了人的本性，就不配为人，我辈玄士，心怀仁义，你配吗？” 邪佛不再说话，楞楞的好像傻了一样，只是重复的低语:“配？配？” “判出门下，为了成为诡士，杀戮十二个村子！” “为了收纳诡士，杀戮无辜者一千八百名！” “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屠戮轮转寺，轮转寺满门一个不留！” 无心的眼神逐渐冰冷:“这一切，都是这个可笑的理由？要我说，只是因为你想成为诡士，所以为自己找的理由吧。” 空气一片安静。 方牧站了起来:“无心司长，我想没必要再说了，他已经无话可说。” 无心抬起手，准备结果邪佛:“我心中谜团已解开，你去死吧。” 方牧拉住无心，摇了摇头。 无心皱眉道:“你有什么事？” 方牧指了指肩膀上的阿白，道:“我好久都没有喂我的老伙计了，这不，给我的老伙计一点东西。” 无心:“……” 好家伙，差点忘了这个食诡兽。 阿白蹲在方牧肩膀上，吐出一口黑气，将邪佛的诡异吞噬。 邪佛失去了诡异，生命气息逐渐消失，最后彻底死去。 方牧正准备说话时，突然觉得肩膀一沉。 正在肩膀上的阿白趴了下来，竟然昏睡过去。 “要进化了。”无心笑道:“你小子运气真的很不错，不过这食诡兽跟着你，倒也捞了不少便宜。” 方牧同样笑道:“那是那是，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家里面忘记关门了，就此告辞。” 留在这里干啥，他可没有和无心交流的意思。 “别慌。”无心拉住方牧，道:“有朋自远方来，你不招待一下吗？” 方牧嘴角抽了抽，果然，溜不掉。 “招待可以。”方牧寻思着溜不掉就算了，先看看这位有什么想法:“不过我收费很贵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思路清奇铁算仙 井龙县，方牧家中。 “来来来。”方牧给在座的人倒了一杯水，将手平着摊开:“家里条件不好，一点点粗茶，各位不要见外。” 参与邪佛事件的人全都在，大家围在桌子前，却各有不同。 除了方牧、无心以外，其他人都是站着的。 无心端起粗糙的茶杯，看着上面漂浮着的三两片茶叶，又默默放下。 茶，确实挺粗的，没有说谎。 就这茶，狗都不喝。 方牧抿了一口，看到无心没有动作，身子稍微往前靠了靠:“司长大人，是不是茶不和胃口？” 无心瞥了方牧一眼，这还用说吗？ “咳咳。”方牧一点也不尴尬，又喝了一口茶水:“喝完茶，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各位就先去忙自己的事？” 无心咧了咧嘴:“这逐客令下得太生硬了。” “哪有。”方牧回头看向鬼一，问道:“真的很生硬吗？” 鬼一默默点头，这圆不过去。 房间内安静异常，场面有些尴尬。 “你好像很不愿意和我接触。”无心还是勉为其难喝了一口茶，道:“是因为我本人，还是因为监天司？你似乎不喜欢监天司。” 方牧摆了摆手，给无心把茶水续上，笑道:“哪能啊，我这人有点内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流。” 内向？ 在无心身后，凌默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真的是内向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打我的时候可带劲了。 方牧看了一眼，话里有话:“凌默兄似乎很赞同我。” 凌默握紧拳头，很可耻的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深表赞同的表情。 “行了。”无心又喝了一口茶，轻轻拍了拍桌子:“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 “嗯？”方牧挑了挑眉头:“走？” 这么痛快？ 无心笑道:“要不，我留下来吃个晚饭？” 方牧火开门:“时间不早了，你们注意安全。” 无心:“……” 在方牧的一顿操作之下，无心还是走了。 凌默和于灵的毒方牧也解开了，按照无心的意思，轮转寺需要重建，凌默是个很适合的人选。 至于于灵，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青衣人也跟着离开了，都没有多停留。 原本铁算仙打算留下来的，不过无心说还有事要吩咐，于是铁算仙也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 方牧伸了个懒腰，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 经过了连续的大战，他也有些疲惫。 别看他表面上嬉皮笑脸，其实在收拾掉邪佛之前，他的神经一直很紧绷。 先是解决孙二笑，变成孙二笑的样子，接着是赵三亮，然后是那对夫妇，最后是邪佛。 这里面稍微有些差池，就会功亏一篑。 尤其是邪佛那里，他有了点小失误，对于隐匿术过于自信了。 当时被邪佛现，就是因为一些细小的蛛丝马迹。 要不是本身拥有地瞳之术，能够完美克制邪佛，再加上邪佛的实力降低了一等，胜负也难说。 当然，他还有很多底牌，也有把握拿下来， 不过这也给方牧提了个醒。 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以后还是要小心行事。 鬼一默默走了上来:“主上，属下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还望主上明示。” 方牧睁开眼睛:“什么事？” “关于监天司的事。”鬼一为难的道:“属下不太明白，其实加入监天司，对于主上来说应该是更好的。” 他觉得作为一个下属，要为主上分忧，更要有胆气提出自己的建议，只要是为主上着想，他觉得没问题。 方牧笑了笑，用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你有什么想法，一次性说了。” 鬼一沉默片刻，低头道:“主上是司长的徒弟，加入监天司必然能够平步青云，对于主上来说有好处。” 剩下的话他没说，他的意思是，如果能够利用上司长这层关系，主上绝对可以捞到不少油水。 方牧的手指轻轻敲击床沿，淡淡的道:“监天司这个机构，对于我来说，束缚太多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哪怕监天司开明的人很多，但是终究有迂腐之人，进去了，就是麻烦。” 进了监天司，相当于从闲散人员进入了庙堂，对于方牧来说也没有多大好处。 他不需要其他资源，他只有摸尸术，所以进不进去对他都一样。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他现在也与监天司有了关系，并不需要靠加入监天司让关系牢固。 毕竟司长的徒弟，还有比这更牢固的关系吗？ “从这次来说。”方牧又补充了一句:“我似乎找了一个不错的师尊。” 这边一出事，他师尊马上就叫人过来，甚至连无心都跑过来了，对此方牧觉得这个师尊很靠谱。 鬼一点了点头，他明白了:“主上就好比天空的雄鹰，监天司条条框框太多，会让雄鹰失去翅膀。” 方牧:“……”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是……比喻得有点那啥。 他不是雄鹰，充其量只是个农夫，辛勤收割诡异的农夫。 看着鬼一狂热的表情，方牧嘴角抽了抽，挥了挥手让鬼一退下。 等到鬼一离开之后，方牧躺在床上，睡意来袭。 …… 方辉这边睡得正香，另外一边，无心带着众人走了一段之后，停了下来。 这是一片荒野，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人。 这里面的人，大家都各有想法，不过里面有一个人，现在的想法很特殊。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铁算仙左右看了一眼，满脸迷茫。 咱也不是监天司的人啊，咱在鬼市还有店铺来着，咋就跟着一起走了呢？ 现在停下来了，铁算仙觉得是时候说说了。 “司长大人，您瞧瞧。”铁算仙悄悄走了过去，拿出一个小袋子:“都是上等货。” 袋子里，满满的染血铜钱。 无心瞥了一眼，眼神震惊。 这厮……竟然想对着监天司的司长行贿，这脑回路，简直清奇。 和方牧打成一片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飞起来了 铁算仙笑得就像个偷鸡的狐狸，指了指袋子里的染血铜币:“硬通货啊，司长大人，你看看，这可不少呢。”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铁算仙混迹底层多年，可了解了不少。 这年头，哪有人不爱钱的。 万事开头难，但是有钱好办事。 想要和司长搭上话，那还是得先孝敬孝敬。 无心淡淡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小的孝敬您的。”铁算仙小声道:“这段时间可赚了不少。” 无心瞥了一眼:“在鬼市，你可真没少捞啊。” 铁算仙一副低调的样子。 捞确实没少捞，这一点只是他的一小部分。 无心接过袋子，很自然的收了起来:“既然是小辈孝敬的，我收了也没事。” 铁算仙乐开了花，收了钱，那就好办事了。 “不过……”无心话音一转，道:“你这情况比较特殊，你看我对于鬼市的态度，随手杀两个鬼市的人很简单，你这份孝心呢，倒是救了你一命。” 冷汗从铁算仙的额头留下，他擦了擦，没有吱声。 无心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你足够油滑，我这里有一份好差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铁算仙问都不问，飞快的道:“愿意，非常愿意。” 接受？不接受？有区别吗？ 不接受估计人就没了。 无心满意的道:“不错，我很欣赏你，这样吧，鬼市那边需要眼线，你就去鬼市当一个探子吧。” 铁算仙连连点头，突然反应了过来:“当……探子？” “不错。”无心道:“我们是白，鬼市是黑，你是灰，我不管你在鬼市怎么捞好处，但是心要向着监天司。” 铁算仙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不用做其他的。”无心缓缓道:“你老老实实的展，按照你的心思展，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动起来。” 铁算仙闻言，默默点头。 按照这种说法，也就是在有需要时他就出手。 “有好处的。”无心笑道:“我不会亏待帮助监天司的人。” 铁算仙急忙拱手，做出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他明白了，无心收下染血铜钱，只是给了一个台阶下。 无心又说了两句，让铁算仙离开了。 等到铁算仙走了之后，青衣人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无心顿了顿，道:“我为什么不告诉方牧关于位置的事。” 青衣人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 “现在他很抵触监天司。”无心一字一句的道:“估计只有少部分人他看得惯，吴僚是其中一人，你认为吴僚让他加入那个特殊位置，他愿意吗？” 青衣人想了想，摇头否定。 以少当家的脾气，还真有可能拒绝。 “所以……”无心抬起脚，朝着前方走去:“先回监天司再说吧，吴僚那个老家伙，估计很着急了，我真怕他一把火点了监天司。” 众人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 距离邪佛事件已经过去了十来天，最近很平静。 方牧在这段时间中没有歇着，一直在找诡异。 可惜遗憾的是，诡异并不是这么好找的。 方牧有时候怀疑，自己走到哪里，人死到哪里的属性是不是没了。 他现在拥有六十六丝诡气，却没有动用一丝。 原因在于阿白。 阿白上次吞噬了邪佛的诡异之后，就陷入昏迷。 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可是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方牧留着这些诡气，一旦阿白出现特殊情况，他也可以动用诡气。 桌子上，阿白紧闭双眼，如果不是腹部的起伏，就像没有生命一样。 “如果再这样，我就去一趟监天司传达处。”方牧呆着桌子旁，皱眉道。 鬼一站在旁边，束手无策。 食诡兽是异兽，他知之甚少，更何况是食诡兽的晋级事宜，他更是不了解。 方牧想了又想，站了起来:“去一趟。” 这样呆着也不是个事，上次晋级都没有这么久，难不成就像生孩子一样，难产了？ 方牧觉得很有必要去问问监天司，如果有能够解决的办法，他也好着手解决。 就在方牧准备抱起阿白时，出现了变化。 只见阿白身上绽放出一道道光芒，体型正在剧烈膨胀，转瞬间已经过了桌子的面积。 “咔嚓！” 桌子坍塌，方牧嘴角抽搐了一下。 化作老虎大小的阿白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威严、暴躁，外人如果看上一眼，就会感受到恐惧。 鬼一道:“主上，阿白连续跨级，已经到了天级。” 天级，对应的就是化龙境。 方牧摸了摸下巴，这强大的诡异就是不错。 怪不得阿白这次要这么长的时间，原来是连续跨级。 阿白想要仰天咆哮，不过被方牧用眼神制止了。 再凶残的食诡兽，那也是要吃饭的，更何况还是自家主子的命令。 阿白身上泛起白光，正准备变回普通白猫大小时，却传来了方牧的声音。 “别动。”方牧制止道:“变大，变回原样。” 阿白疑惑的看了一眼，又变回硕大的体型。 它感觉不对劲，主人的眼神怎么老朝它背后看。 “翅膀！翅膀！”方牧眼中流露出兴奋。 在阿白的后背，正有一对洁白的翅膀，上面有毛绒绒的白毛。 阿白抬起右爪，挠了挠脑袋。 翅膀是它这次进化的功能，不但可以飞，还可以扇动罡风伤人。 不过……主人为什么这么激动呢？ 还在想着，它突然感觉后背一沉。 何人！敢骑在食诡兽的背上！ 阿白转过头，当它看到是谁时，凶狠的表情瞬间变成乖巧。 哦，是主人啊，那没事了。 方牧抓着阿白背上的毛，一脸兴奋:“走！带我上去飞一圈，快快快！” 飞行是男人的梦想，坐骑也是男人的梦想。 当飞行加上坐骑时，方牧觉得他心中的梦想被点燃了。 鬼一感慨道:“我明白了，主上是为了测试阿白的能力强度。以便于以后作战时有用处。” 阿白闻言一愣，接着激动起来。 刚才它甚至以为主子是个变态，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鬼一和阿白的研究 四重金刚身增幅作用很强，当化为四丈的巨人时，它能够提升方牧所有技能，让技能效果提升四倍。 想一想五重金身决，经过四丈金刚身增幅之后，直接提升四倍，那种感觉，简直不可描述。 当然，四丈金刚身还是有个小小的缺点，就是用着容易凉。 光着的嘛，不凉才怪。 方牧寻思着，得找个机会问问他师尊，有没有那种可以变大变小的衣服。 诡气开始朝四丈金刚身涌动。 【你给四丈金刚身注入诡气，四丈金刚身+1。】 随着诡气的注入，提示音接连不断。 当方牧注入十六丝诡气时，提示音出现了变化。 【你给四丈金刚身注入诡气，获得技能——五丈金刚身！可化身五丈巨人，增幅各方面能力！】 一股股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果然如他所料，五丈金刚身确实是五倍提升技能强度。 时间上没有变动，还是每天一个时辰，可以分批次用。 又用掉了十六丝诡气，方牧现在只剩下十八丝诡气了。 “瞬间又穷了。”方牧心中暗道:“果然，花钱如流水这句话，说得还真不错。” 十八丝诡气，刚刚提升的技能目前来说不能提了，指不定就是花费三十二丝诡气。 方牧把注意力转向另外的技能，先就看向了庖丁解人刀（精）这个技能。 这套刀法很给力，一直跟着方牧。 经过了两次提升之后，最近一次也只是花费四丝诡气而已，换句话说，这次只需要八丝诡气，就能够收获一个新技能。 还剩下十八丝诡气，方牧心里痒痒，直接加在庖丁解人刀（精）上面。 随着诡气注入，提示音传来…… 【你给庖丁解人刀（精）注入诡气，庖丁解人刀（精）+1。】 当方牧注入八丝诡气时，提示音出现了变化。 【你给庖丁解人刀（精）注入诡气，获得技能——六十四路斩人刀法！一刀出，六十四种变化，生生不息。】 一股海量的信息传入方牧脑海，方牧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这种冲动是来源于斩人刀法，就好像一名刀客，获得了绝世刀法后，想要尽情施展一番。 杀猪刀出现在手中，方牧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漆黑的院子中，只有方牧一人。 鬼一听到了动静，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 刚一出现，鬼一愣住了。 冷，透骨的冷。 这种冷从鬼一心头出现，蔓延到全身上下。 冷意的来源，就是院子里的方牧。 鬼一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刚好看到方牧抬起右手。 那只手上，提着一把黝黑的杀猪刀，上面有寒光闪烁。 方牧动了，对着不远处挥了一刀，度很慢。 冷汗从鬼一额头滑落，那一刀的威力……很强！ 看似轻飘飘的一刀，可是这一刀里面，竟然包含了多种变化。 防御？躲？ 无论做哪一样，都将面临后面的变化。 “鬼一，陪我练练。”方牧背对着鬼一，道。 鬼一一愣，随后恭声道:“那是属下的荣幸。” 琴棋书画浮现，围绕着鬼一不断旋转。 在琴棋书画中，鬼一的气势不断拔高。 “轰！” 琴棋书画汇聚在一起，庞大的攻击铺天盖地般涌来。 鬼一也已经步入化龙境，再加上四神异，其实也很强。 不过一直跟着方牧，显得很透明。 方牧提着杀猪刀，动了。 就好像在闲庭散步一般，方牧一边靠近鬼一，一边挥动杀猪刀。 他甚至没有动用五重金身决，只是挥刀、挥刀！ 每一刀挥出去，就接了下一刀，丝滑得不得了。 鬼一脸色越苍白，他的所有攻击都在被瓦解。 每一刀都带有多种变化，一刀切在他的攻击上，就能瞬间演变成另一种变化，再一次瓦解他的攻击。 这种感觉……就像一堵不透风的墙！ “嗡！” 争鸣声响起，鬼一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刀，满头虚汗。 方牧收回刀，若有所思。 六十四路斩人刀法，名不虚传。 重点就在于“六十四”这几个字。 每一刀能有六十四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又包含了另外的变化。 打个比方，能够破掉刀法的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绝对的实力碾压。 第二种，能够看透六十四种变化，又能在六十四种变化中再看透变化。 “主上，要是没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鬼一抹了把汗。 今天的主上格外的凶，让人不敢说话。 方牧觉得索然无味，挥了挥手，让鬼一先回去休息。 还剩着十丝诡气，他并不想继续加点，留着以后备用。 至于其他技能，眼下僧多粥少，只能让它们委屈委屈了。 想到这里，看了看天色已晚，方牧回房间休息去了。 ……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这段时间下来，方牧总觉得有点古怪。 古怪的原因就是阿白和鬼一。 这两个家伙，最近好像走的很近。 按照方牧的了解，阿白对鬼一似乎有莫名其妙的敌意，怎么会走得这么近？ 方牧问起来时，鬼一却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在方牧再三询问之下，鬼一只好老实交代。 “什么？你们在搞研究？”方牧诧异的道:“一个玄士，一只猫，能搞什么研究？” 鬼一尴尬的道:“主上，其实这个研究是我提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增强阿白的实力，毕竟主上天纵之资，我们也要符合主上的气质。” 方牧嘴角抽了抽，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不过这俩货凑到一起，估计没有什么好事。 阿白蹲在旁边，非常配合的叫了一声。 “说吧。”方牧皱眉道:“你们在搞什么研究，诡异？” 研究，能研究什么？ 提升实力，那估计是研究诡异了。 可是诡异有什么好研究的，遇到了直接干就完事儿。 鬼一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阿白靠吞噬诡异提升，可是现在诡异也不是这么好找的，所以我们就想啊，怎么能够让阿白轻松吞噬诡异，这不，计划出来了。” “什么计划？”方牧问道。 鬼一低下头:“我们实验了好几次，不过都失败了，这个计划是……”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让它生 房间昏暗，只有鬼一解释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方牧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鬼一尴尬的道:“阿白靠吞噬诡异提升，可是诡异现在也是紧俏货，咱们漫无目的的找也很难，所以我才想出这么个诡生诡的方法。” 诡生诡，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在研究怎么让诡异进行交配，然后产下新的诡异。 用鬼一的话来说，这个研究如果成功，会拥有源源不断的诡异。 但是……这太离谱了。 方牧沉吟道:“研究结果如何，遇到了什么难题？” 鬼一想了想，道:“目前来说，难度很大，诡异并不是相同的物种，最关键的是，他们好像并不愿意……做那事。” 方牧:“……” 还真的是脑回路清奇，这种计划都能够想出来。 “那么诡异呢？”方牧问道:“你们找到的诡异现在在哪里？” 看他们这情况，似乎已经做了好久了，那岂不是弄到了很多诡异？ 鬼一叹气道:“诡异太难找了，我们只找到两个，不过它们被我们研究着，就研究出了问题，然后就被阿白吃了。” “能研究出什么问题？”方牧对此很疑惑。 “我们强迫他们，他们似乎不愿意。”鬼一奇怪的道:“然后就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诡异，我寻思着变成一个诡异也没办法试验了，就让阿白吃了。” 方牧嘴角抽了抽:“其实你们可以换个思路。” 鬼一恭敬的道:“主上有何高见？” “你以前也是诡异，就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吗？”方牧沉吟道:“你应该选一些智慧高的，这样也会顺利很多。” “以前属下没想过这些。”鬼一如同醍醐灌顶:“主上这一提醒，属下懂了，这就去找智慧高的诡异。” 方牧支持的道:“有了研究方向很好，不过以后研究了别急忙让阿白吃，让我看看再说。” 鬼一点了点头，急忙应是。 方牧并没有制止鬼一和阿白的试验，毕竟对于他来说没有坏处。 研究不出来他也可以对失败品摸尸，研究出来了更好，就相当于有了个下蛋的鸡。 这里面并不存在是否残忍的问题，物种都不一样，更何况在这个诡异丛生的世界，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方牧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咸鱼着。 鬼一和阿白又出去了，估计是去找诡异了。 这俩人有干劲是好事，方牧也乐得清闲。 …… 井龙县隶属于云龙城，此时的云龙城内，正生一件细不可查的事。 “爹、娘！孩儿还没来得及尽孝，你们就走了！” 云龙城的一处人家，正在举办丧事。 这户人家看着普普通通，白色的绸子挂满了灵堂。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两个棺材旁哭泣着，声音都哭哑了。 旁边，穿着黄衣的道士正在做法事。 满天的黄纸不断地撒下，将院落的地面铺满。 “小孙，节哀。”一个妇女走了过来，对中年男子安慰道。 孙得胜摇了摇头，抹了抹泪水:“衙门说是自杀，可是怎么可能，我爹娘怎么可以会一起自杀，等丧事办完，我要找大人做主。” “唉！”妇女摇了摇头，走开了，眉宇间却有难以掩饰的阴云。 孙家老两口突然身亡，她这个邻居是第一个现的。 当时她路过孙家时，现院子的门敞开着，本来还在疑惑，就准备顺手把门掩上。 谁知道透过门口，现院子里的那棵树上，孙家老两口直挺挺的挂着。 脖子被白色麻布绑着，就这么挂在树上。 初看很像是自杀，可是妇女看到了一丝异常。 这老两口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即使是死了也没有分开。 妇女想到了坊间的一个传说，不禁打了个寒颤。 传闻乡野之间，有一种独特的法子。 如果将恩爱的夫妻的手绑在一起，那么这对夫妻死后便会共赴轮回，永世不分离。 本来也算是一个好的祈愿，可是这里面如果添加一个东西，那就变成了恐怖的东西。 妇女还记得，她当时清晰的看到，绑着孙家老两口的布，是红色的！ 人若是含有极大怨气而死，再沾染上红色的布，极有可能变成厉鬼。 可是奇怪的是，之后她去报案，回来之后红布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麻绳。 一想到这个，妇女就觉得浑身寒。 道士做完法就休息了，唯独孙家长子孙得胜和孙家的亲戚守灵。 妇女看了眼天色，天空中乌云密布，月光显得很微弱。 在昏暗的月光下，又闻到办丧事独有的香烛味道，妇女打了个摆子。 “怪得很。”妇女紧了紧衣领:“这天气怎么会觉得冷呢？” 眼下正是夏季，夜晚的气温应该刚刚好，可是刚才她确实感到了一股寒意。 妇女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愣住了。 在那两具棺材旁，正有两个虚影在扭曲着。 两具虚影似乎感觉到了目光，朝着她看了过来。 手腕突然一紧，妇女低头看去，差点直接吓晕过去。 她的左手和右手，各自绑着一根红色的布。 顺着布看去，左右各自站着一个扭曲的虚影。 扭曲的虚影开始凝实，变成了两个人。 他们穿着黑漆漆的寿衣，正朝着妇女露出渗人的笑容。 张开的嘴巴处，塞满了黄色的纸钱。 妇女认得这两个人，他们正是孙家的老两口。 她想要大喊，可是却喊不出来。 周围的人好像并没有看到，还是在做自己的事。 妇女的意识聊聊模糊，接着又清醒过来。 两个诡异不见了，灵堂内空空荡荡。 妇女挠了挠头，疑惑的道:“奇怪，刚才好像生了什么，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咦，我的手腕上怎么会有两个淤青？” 在她左右手的手腕上，两个勒痕出现。 越是这么想，妇女就觉得脑海中越像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出来。 丧事还在继续，没有再生怪事，很顺利的来到了白天。 当第一缕阳光撒下时，妇女觉得昏昏欲睡。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两个工具人的碰面 “好想睡觉。 ”妇女晃了晃脑袋，觉得非常的疲惫。 不仅仅是妇女，就连其他人也都一样，全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守夜之后有疲惫很正常，可是这么累的感觉，妇女只有在经历了某种运动之后才会有。 “等等，守夜？”妇女眉头皱起:“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守夜呢？” 守夜的一般都是亲戚，她只是个邻居，为什么会突然留下来守夜了？ 妇女心下疑惑，看了周围一眼。 那些昏昏欲睡的人很正常，除了手腕。 他们手腕上，也有淤青，就像是被绳子勒出来的。 妇女心中泛起疑惑，抬起手看了一眼。 淤青……她也有！ 正在思忖之时，一道声音却传了出来。 妇女闻言，看了过去。 只见院子外，正有一支队伍路过。 这支队伍穿着白色的粗布衣服，在头上、手臂上各自绑着白布。 “出殡？”妇女想道:“又有人死了？” 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在人群中，妇女看到一个人。 这是个中年男人，正在队伍的最前方，手中抱着一个灵位。 “相公？” 这个人妇女认识，正是她的相公。 灵位上面的名字她也认识，那是她自己的名字。 这支队伍好像看不到她，自顾自的走远了。 烟雾在这支队伍脚下出现，接着这支队伍怪异的消失。 妇女只觉得浑身麻，一幕幕画面在她眼前掠过。 “诡异，吃严某人一刀！” 一道声音传来，凌冽的刀光乍现。 在刀光中，妇女化作碎片消失。 不仅是妇女，就连周围的景色的支离破碎。 哪里还有什么灵堂，这里是一片荒废的屋子。 严铣收刀归鞘，脸上露出凝重:“死了？” 在严铣身后，一个中年男人出站。 “没有死，大人。”中年男人恭敬的道:“她只是短暂消失，过段时间又会出现。” 中年男人是云龙城的传达处负责人，他眼中带着忧虑。 “这已经是第三处了。”严铣皱眉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样的怪异事件，严铣已经处理了三次。 每一次都是这样，杀不死它们，过段时间又会出现。 最主要的是，如果普通人恰巧路过，就会被卷进来，相当危险。 “对了。”严铣问道:“有没有资料，找不找得到？” “我有印象。”中年男人低声道:“回去查查卷宗。” 严铣点了点头。 …… 传达处。 中年男人抱着一捆卷宗走了出来:“大人，那个灵堂的事找到了。” 说完，中年男人翻出一张，递了过去。 严铣接了过来，仔细查阅卷宗的内容。 片刻后，严铣放下卷宗，满脸凝重。 那个妇女……死有余辜！ 卷宗上有言，妇女名为钱丽，是云龙城的人。 钱丽的脾气很不好，导致与她相公的关系很差。 每天都会吵一架，甚至隔三差五还会打架。 这样闹腾，自然惊动了邻居。 隔壁孙家的两口子恰恰相反，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听到钱丽这边吵架，他们就经常过来劝架，久而久之，两家人倒是熟了。 可是在某一天，意外生了。 钱丽看着相敬如宾的孙家两口子，嫉妒之心渐渐起来。 于是乎，她杀了孙家两人，并用了极其恶毒的方式将他们的手绑着，让他们生生世世受到痛苦。 钱丽的做法很完美，衙门没有现问题，判定为自杀。 可是万万没想到，孙家的儿子竟然想继续查。 钱丽起了歹心，在饭菜里下毒，毒死了所有人。 她为了逃避嫌疑，甚至自己服用了微量的毒，企图蒙混过关。 不料这毒药并不能与某样菜混合，混合之下毒性翻倍，钱丽也死了。 卷宗上大致就是记录了这些。 严铣又翻看了另外两起事件，现都差不多。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杀过人，死后化作的诡异也完美的呈现出案场景。 而且还有一点，严铣通过对比，现这些诡异并不知道自己是诡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 如果没有人经过，它们也不会害人，只有有人经过时，才会被扯进去。 更主要的是杀不死它们，它们就像是规则类的诡异一样，又有不同的地方。 规则类的不仅杀不死，而且还能反杀对手。 这里的诡异很奇怪，杀不死，却也能杀。 严铣的刀光过去，它们就会支离破碎，只是过段时间又会出现。 “头疼！太头疼了！” 作为一名刀客，严铣觉得动脑子的事不适合他。 “咳咳。”中年男人假装咳嗽一下，转头看天，表示没看到这一幕。 身处在传达处负责人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难了。 每一位正式成员都是顶头上司，有些东西看多了，怕是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严铣没有注意到这些，还在苦恼着。 就在这时，他突然现店铺外面有动静。 一道身影正在外面偷偷摸摸的瞅着，似乎知道店铺内生了什么。 严铣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是谁时，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时候出现个人，未免有些离奇。” 中年男人也看了过去，当他看到来人时，不由得露出奇怪的表情。 只见外面的街道上，正有一个道人在观望。 道人年纪不大，穿着一身朴素的道袍，手上拿下一杆长幡，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 似乎看到了店铺内的目光，道人伸出右手，非常猥琐的招了招手。 明明长得清秀，又非常年轻的道人，在做这个动作时，说不出的猥琐。 严铣嘴角抽了抽，走了出去，还不等道人说话，他就开口了:“能不能……拿两杆长幡，看着难受，不对称。” 道人一愣，脑回路没跟上。 “咳咳。”严铣假装咳嗽一声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说话的时候，他时不时瞥了一眼长幡，压抑住把长幡打断的冲动。 “我叫铁算仙。”道人自我介绍了一下:“这次过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嗯……嗯？”严铣一愣:“工具人？” 铁算仙同样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个词？”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诡母 听到这个词语，铁算仙只感觉全身麻，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后跟。 这个词让他想到了很早以前的往事，那段非常……特别的往事。 严铣露出一个英雄惜英雄的表情，走上去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 铁算仙一愣，诧异道:“难道你也是……” “没错。”严铣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语气意味深长的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传达处负责人:“……” 这俩人认识？可是为什么一开始又像不认识的样子。 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难不成这个世界变了，才见面的都能这么熟了？ 严铣放下手，感慨道:“对了，你这次过来是什么事？” 终于见到真人了，严铣有无限的感慨。 想当年，他身为监天司的天才，双神异傍身，可谓是风光无限，直到遇到了那个人，他瞬间就自卑了。 那个人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神异一个接着一个掏出来。 没错，就是掏这个字，好像不要钱一样。 那个人还说了，在工具人这条路上，他是不合格的，更是说到了一个合格的人，也就是铁算仙。 如今见到铁算仙，他甚至想看看，他为什么会不合格。 铁算仙左右看了一眼:“这里是不是出现过怪事，有杀不死的诡异。” 严铣一愣，点了点头:“是有这件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铁算仙凑了过去:“其实这事儿和我有关……” 话还没说完，凌冽的刀光出现。 严铣拔出长刀，当头劈下…… “铛！” 清脆的声音传来，铁算仙拿着长幡，横档在中间。 这长幡好像不是凡物，竟然丝毫未损。 “化龙？”严铣一愣。 这一交手之下，他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路数。 一听到和铁算仙有关，严铣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下他。 可是对方竟然到了化龙境，这真是个工具人？ 铁算仙无奈的道:“听我说完，只是与我有关，但是我也是来对付诡异的。” 严铣收回刀:“条件反射，勿怪勿怪，对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铁算仙上前一步，说了一句让严铣惊讶的话:“这诡异出自鬼市，是从鬼市里跑出来的。” 严铣疑惑的道:“鬼市里跑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又不像是规则类诡异？” 只要诡异被他杀了，就会消失不见，过段时间又会重新出现，可是规则类的诡异，如果没有破解规则，又怎么会消失？ 铁算仙叹了口气:“你们杀的根本就不是正主，只要正主不死，这些东西都会重新出现。” “正主？”严铣问道:“正主在哪里？” “在鬼市有一家店铺，专门出售诡异奴隶，当然只在鬼市售卖。”铁算仙娓娓道来:“那家店铺很独特，怎么说呢，就像是个诡异生产者，也是鬼市里很少见的、不是规则类的诡异。” 严铣仔细的听着，没有遗漏任何一句。 “它的名字叫诡母。”铁算仙顿了顿，继续道:“生前是个人贩子，死后竟然可以自己分出弱小的诡异，让这些诡异替它觅食。” 严铣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遇到的那三处诡异，确实很弱小。 不过……诡母在哪里？ 似乎是看出了严铣的想法，铁算仙开始诉说原因。 “这个家伙，在鬼市里胡乱制造诡异，违反了鬼市的规矩。”铁算仙缓缓道:“于是逃了出来，别看它分出的诡异很弱，但是……数量很多，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数量很多，就意味着很麻烦。 虽然单个诡异很好对付，但是如果大面积的分散出现，那就意味着人手不够。 想到这里，严铣的神情严肃起来。 “我去上报监天司。”严铣想了想，道:“让他们迅加派人手。” 铁算仙摇了摇头:“时间不够了。” 严铣一愣，时间不够？ “这诡母狡猾异常。”铁算仙道:“你之前遇到的诡异只是试探，这段时间它肯定会大肆捞一笔，等你把人叫齐了，它早就跑了。” 严铣陷入沉默，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来回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是大规模调动。 这段时间，足够诡母掀起腥风血雨了。 铁算仙慎重的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想方法找到诡母的所在，才能一举消灭诡母，鬼市主人说了，这次诡母总共有十六只诡异， 如果你灭掉其中一种，这种诡异就会进入诡母身体中修养，过段时间又会出来，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办法。” 严铣问道:“什么办法？” “能够知道诡母布下诡异位置的办法。”铁算仙道:“如果诡母安排好诡异，却迟迟不能获得养料，那么诡母就会重新改变，这就是我们的时机。” 听到这些话，严铣表示一句也没听懂。 铁算仙无奈，只能再度解释道:“重新调动诡异会产生联系，就像说话一样，需要用特定的方式告知，这样我就能感应到诡母的位置。” “这样啊……”严铣沉吟道:“你来找我，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吧。” 如果铁算仙一个人就能解决，根本没必要来找他。 铁算仙点头道:“没错，主要就在于，能不能同时让这些诡异毫无收获，我并不知道位置，算也算不到。” 说到这里，铁算仙拿出铜质罗盘。 只见铜质罗盘上的指针乱动，好像坏了一样。 “这家伙，因为分出的诡异太多了。”铁算仙道:“好像能够干扰我的计算，除非联系它的诡异，否则我也找不到。” 严铣问道:“那要我做什么，你来找我肯定是有办法吧。” 铁算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严铣:“？？？” 不知道？那来找他干什么？ 铁算仙指了指罗盘，道:“我就是算到这里有帮助，就过来了。” 严铣整个人楞在当场，用算的？ 这靠谱吗？关键是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铁算仙叹了口气:“好好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到有关的东西，我的卦很准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怪物 听了铁算仙的话，严铣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想了一会儿之后，严铣很无奈的摇头。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严铣耸了耸肩道:“我又不认识诡母，也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就能有办法呢？” 就算是之前破坏了三处地方，严铣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碰巧遇上的。 这么一说，铁算仙也蒙了。 他拿出一个龟壳，又开始卜算起来。 片刻之后，铁算仙收起龟壳，疑惑的道:“奇怪，真的很奇怪，你再仔细想想，卦象和这里很吻合。” 严铣又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下，道:“真的没有印象，我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一时间，铁算仙陷入难题。 他的卦绝对没有问题，为什么严铣会不知道呢？ “咳咳。”铁算仙假装咳嗽一声:“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比如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之类的，毕竟诡母嘛，听名字也知道……” “我只是一名刀客，很正直的刀客。”严铣郑重的道:“作为一名刀客，我只爱我的刀，你认为刀会怀孕吗？” “不对啊。”铁算仙自言自语:“按照卦象来说，你应该是双神异，厉害的是气血而不是刀法。” “我是刀客，请你务必相信我！”严铣再次严肃的道:“重复一遍，刀……客！” 铁算仙无奈道:“好吧，哪怕你是刀客，也得先解决问题。” 严铣陷入沉默。 他确实想不通，到底哪里有解决的方法。 “如果换一种方法呢？”严铣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铁算仙叹气道:“有倒是有，除非能找到一个善于现诡异的存在，让他提前现诡异，我们再去疏散人群，让诡母一无所获，再找寻诡母， 可是问题来了，能够极为敏感的现诡异，这样的人去哪里找，现在根本没时间去找。” 说到这里，铁算仙唉声叹气。 在鬼市，他已经占了两条街，依靠染血铜币，他现在已经到了化龙境。 可是问题来了，这次的任务鬼市主人非常看中，要是完不成，他在鬼市主人面前可就形象折损。 这就像连锁反应，不仅是鬼市，无心那边也不好交代，他现在可是个探子。 严铣同样很愁道:“这年头，找个对诡异很敏感的人不好找，监天司倒是有，但是太远了。” “唉。”铁算仙道:“这样吧，还是往上面报告，看看来不来得及。” “嗯……”严铣正准备答应下来，突然好像想起一件事。 他的表情很精彩，先是一愣，接着变为惊喜，最后又变得很为难。 铁算仙怀疑的道:“你想到了？” “没有。”严铣摇头道:“想倒是没想到，但是我知道有个东西，对诡异极为敏感。” “什么东西？”铁算仙问道。 “食诡兽。”严铣抬头看天:“咱们得去找那一位。” 铁算仙:“……” 他想起来了，也知道严铣说的是谁了。 但是……他不想去，非常不想去。 和那一位在一起，实在是太过于惊险了。 虽然是个大腿，但是每一次都怪吓人的，都在生死间不断游走。 “我们没有选择。”严铣目光呆滞:“除了找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也不想去，作为一个双神异天才，在那一位面前……很自卑。 铁算仙咬了咬牙:“走！井龙县不远，抓紧时间！” 严铣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停留，吩咐完传达处负责人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传达处负责人突然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出现大面积的虚汗。 “差点……差点就被现了。”传达处负责人抹了把汗，长出了一口气:“这卦算得，太准了。” 看着昏暗的街道，一道黑雾从传达处负责人身上腾起。 可是片刻之后，传达处负责人又将黑雾收起。 “呵呵呵呵。”传达处负责人冷笑道:“让它在这里继续吧，没必要通知了，我得走了，留着它，倒是能够给他们制造麻烦，不过……那位是谁，让他们这么紧张。” 在传达处负责人说话时，他的相貌正在变化着，转眼间化作一只猴子的模样。 全身都是黑毛，青面獠牙看着令人恐惧，在猴子的面部两侧，有钩子状的耳朵。 昏暗的街道上，猴子模样的怪物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消失不见…… …… 井龙县，一处荒野中。 鬼一和阿白停留在一片草地上，他俩都很无奈。 找不到诡异，“诡生诡”计划无限搁置，鬼一觉得很惭愧。 他俩找了大半天，结果一无所获。 阿白百无聊赖的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显得很悠闲。 实验是鬼一负责，它只要处理失败的诡异就好了。 就在这俩一筹莫展时，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阿白鼻子动了动，抬起头来。 不远处，两道身影正在飞奔。 身影离得近了，阿白看到了来人的模样，眼中带着戏谑。 都是熟人啊…… 鬼一也看到了，他也认识其中一个。 飞奔而来的人同样看到了他们。 其中一个道人大喜道:“阿白，方兄弟呢？” 来人正是铁算仙和严铣。 严铣也认得阿白，却不认识鬼一，看到鬼一后，严铣心头一跳。 “很强！” 不知不觉间，严铣握紧了腰间的刀，作死之心正在不断膨胀。 身为一名刀客，挑战强者是必经之路。 “他是四神异。”铁算仙悠悠的来了一句。 来的时候，铁算仙已经把严铣的性格摸透了。 这个时候提醒一下，免得到时候出现更丢脸的事。 “咔嚓！” 严铣听到了鸡蛋壳破碎的声音，好像是梦想破碎了。 四……四神异？ 这年头，难道已经到了四神异满地走，双神异多如狗了吗？ 鬼一并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活动，皱眉道:“你们找主上什么事？” 主上？ 严铣更难受了，这么强的人，竟然是方牧的下属。 他还想和方牧大战一次，可是……好像还打不赢别人的下属。 铁算仙低声道:“好事，现诡异了。” 第二百章 除魔卫道我辈本分 “诡异？”鬼一愣了愣，接着上前一步:“你说有诡异，在哪里？” 好事，好事啊！ 他俩正愁找不到诡异，现在就出现了。 铁算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特别是诡母的特点。 鬼一眼睛一亮:“可以生产诡异的诡异，走，跟我去见主人！” 好家伙，研究刚刚进入瓶颈这就送上门来了。 几人不再多说，朝着方牧的家中走去…… …… 家中。 方牧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看一本书。 这本书是他师尊留下的，里面有很多行走江湖的至理。 当然，其他人看或许并不这么觉得，但在方牧眼中看来是的。 比如能打就不要多bb，打不过就跑。 再比如能下毒就下毒，不要浪费力气之类的。 反正就是一个字——阴。 用书中的话来说，够阴，才能更好的活着，比任何人都能活得有滋有味。 方牧倒是明白了，他师尊之所以很难找到徒弟，这种离奇的脾气肯定也有原因。 总之越是看下去，方牧越觉得收获良多，两个字——真香。 尤其是看第二遍的时候，方牧甚至有种补全漏洞的想法。 “这不是我人品问题。”方牧翻到其中一页，自言自语:“这完全是书写得太好了，所以情不自禁的代入进去了。” 又翻开一页，方牧看了一遍，突然停了下来。 屋子外面传来脚步声，同时伴随着一声猫叫，方牧肩膀一沉，阿白已经趴在肩膀上。 方牧看向门外，看到来人是严铣和铁算仙之后，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俩怎么会过来？ “方兄弟，好久不见啊！”铁算仙非常的自来熟，一进来就坐在方牧对面。 背后的严铣想了想，也坐了下来。 方牧就这么看着铁算仙，也不说话。 铁算仙被这眼神看得直毛，放下刚刚端起的水杯。 “说吧。”方牧将书收进乾坤袋中道:“你这次过来，是又有什么事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铁算仙为人非常的精明，而且很苟。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在鬼市展店铺才对，怎么会想到过来找他？ 方牧猜测着，应该与鬼市主人有关，或许又有什么任务。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方兄弟的眼睛。”铁算仙尴尬的道:“这不，有事要麻烦方兄弟一下，云龙城出现诡异了。” 说着说着，铁算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方牧敲了敲桌子，看向鬼一，意有所指。 这玩意儿……不就是鬼一需要的东西吗？ 鬼一悄悄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很重要。 严铣上前一步，抱拳道:“方兄弟，这事儿确实是我俩不对，如果你为难的话，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作为监天司的人，严铣虽然癖好有点怪，但是历来公事公办。 铁算仙嘴角抽了抽，这个人……有毒。 你这话说得，我好歹和这位有点交情，你这么一说，人家借坡下驴，刚好可以推卸走。 严铣并没有看到铁算仙的表情，态度非常的郑重，这是刀客对刀客的郑重。 “嗯……”方牧摸了摸下巴道:“这件事，我帮了，降妖除魔乃是我辈本分，有诡异自然有人除去，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这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大义凛然，听得严铣热血沸腾。 “果然！”严铣将手放在胸口，锤了两下:“作为一个英勇的刀客，方兄弟的所作所为，严铣佩服之至。” 方牧:“……” 这玩意儿……和刀客挨得上么？ 铁算仙没有被迷惑，谨慎的道:“方兄弟，我真的没有染血铜钱了。” 他是了解方牧的，这厮无利不起早，而且非常的……狡猾。 哪怕铁算仙自认为自己很圆滑，可是面对方牧的时候，他会非常无力。 如果你圆滑了，或者方牧认为你圆滑了，要么就吃一刀，要么就比吃一刀更惨。 所以方牧答应得这么爽快，铁算仙觉得有问题，情不自禁的捂紧了小口袋。 这些都是一步一步坑……赚来的，不能再少了。 方牧看出异常，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叹气道:“我在铁兄的眼中，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咱可是正人君子。” 他真没有其他想法，就只是因为诡异而已。 铁算仙咬了咬牙，拿出一小把染血铜币，塞到方牧手中。 方牧疑惑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方兄弟你就收下吧。”铁算仙无奈道:“你这样我会稍微放心点。” 方牧:“……” 这年头，难道就没人相信老实人了吗？ 在铁算仙期待的眼神中，方牧还是收了下来。 他自己用不了染血铜币，但是留着也好，万一以后有用呢？ “那我们即日启程！”严铣挥了挥手道:“千万不能再拖了。” 方牧摇了摇头道:“你们可能漏了一个很严重的细节。” 严铣一愣:“什么细节？” “当时铁算仙算到你这里可以解决问题。”方牧缓缓道:“你却没能解决问题，对吧？” 严铣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但是问题来了。”方牧双眼微眯:“我听你们说的，在场的可不止你一个，还有个传达处负责人呢？” 严铣肩膀一震，只觉得脑海一阵嗡嗡响。 这样说来，在卦象上就吻合了！ “现在去，估计人家都跑了。”方牧站了起来:“不过倒是可以去看看，那个诡异还在不在。” “那我们马上走吧。”严铣急促的道。 “嗯……” 几人不再迟疑，直接出了门，朝着云龙城赶去。 …… 云龙城一处隐秘的角落中。 “吃……吃……” 低沉的声音遍布整个街道，令人听着毛骨悚然，就像是野兽和人类的混合声。 街道的角落，一个长着钩子状耳朵的猴子正冷冷的看着。 “真是废物。”怪物冷笑道:“到现在才布置了这么一点诡异，留着也没用了， 我倒是可以先走了，免得引来监天司的高手。” 阴暗处的诡异并不知道，正有一只钩耳怪物在冷冷的看着它。 钩耳怪物看了一阵之后，颇为遗憾，直接离开了。 第二百零一章 听出问题了 云龙城，监天司传达处。 方牧推开传达处的大门，看着空空如也的传达处，眉头微皱。 “跑了。”严铣看了一眼，握紧拳头:“叛徒！竟然出叛徒了！” 监天司出了叛徒，对于成员来说是奇耻大辱。 “不一定。”方牧扫了一眼道:“这里有搏斗的痕迹，你看那里。” 在不远处的墙角位置，有一道微不可查的抓痕。 “你们传达处的负责人，总不可能用爪这种兵器吧。”方牧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爪痕很宽，像是野兽的爪子。 严铣看了一眼，皱眉道:“我当时怎么没现呢？” “心理上的误导吧。”方牧道:“你先入为主的认为这里没事，对方又刻意掩饰之下，自然很难现。” “咯……咯咯……咚！” 在几人说话时，屋子中的一个大箱子突然传来震动声。 方牧走上前去，打开箱子，现里面是一个人，正被五花大绑着。 “刘毅？”严铣一愣:“你没死？” 刘毅，就是传达处的负责人。 这一现，更加证明了方牧的猜想。 刘毅被松绑之后，马上跳了起来:“叛徒！” 手上出现一条绳索，朝着严铣的脖子勾去，度飞快。 严铣一愣，长刀出鞘，绳子寸寸断裂:“你在干什么！” “你这个叛徒，竟然勾结诡异暗害我！”刘毅大喝一声，还准备继续攻击。 “啪！” 巴掌声响起，刘毅的脸高高肿起，愣住了。 方牧施展了多次不用的耳光冷静法:“先搞清楚事情真相再说，你说他暗害你？” 刘毅脸上又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正准备说话时…… “啪！” “你……” “啪！” “我……” “啪！” …… 铁算仙看在眼里，不自禁的摸了摸脸。 “冷静了吗？”方牧晃了晃手腕。 刘毅捂着脸，一脸震惊，只觉得脸都麻了。 哪有这样劝人冷静的？ “事情是这样的……”方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非常和善的道:“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刘毅点了点头，整个人都已经呆了。 方牧没有再说，仔细看着墙上的抓痕。 这玩意儿竟然留了个活口，看来不是为了害人的，或者不想得罪监天司。 “主上。”鬼一走了上来，恭声道:“这个爪痕，属下好像见过。” “哦？”方牧回头道:“你见过？这是什么东西？” 鬼一看了一眼，组织语言道:“这很像是青面钩耳猿的爪痕，传闻青面钩耳猿似人形，青面獠牙，耳朵似钩子，爪子边缘有锯齿。” 方牧将目光转向墙上，现墙上的抓痕有锯齿状的边缘。 “还有就是……”鬼一顿了顿，继续道:“青面钩耳猿作为异兽，善聆听，会变化，据说最厉害的青面钩耳猿，能够上下听九万里、左右听九万里，前后听九万里。” “异兽？类似于食诡兽？”方牧皱了皱眉。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阿白来了兴趣，盯着上面的抓痕，眼神里带着暴躁。 食诡兽虽然吃诡异，但是对于异兽也感兴趣。 再说了，听这意思这玩意儿会说话，为什么它伟大的食诡兽不会？ 不行，会说话的异兽都得杀了，我要独得主子恩宠！ 铁算仙咳嗽一声道:“方兄弟，这异兽已经跑了，我们还是先去找诡异吧。” “嗯……”方牧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下什么时，突然看向某处。 他感觉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被某个不知道的东西注视了一下。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 方牧没有多想，招呼上其他人，开始研究解决诡异的办法。 …… 距离云龙城几百里开外的地方。 青面钩耳猿抱着双耳，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它的耳朵流出鲜血，就像是血压很高一样，正在呼呼往外面飚。 飚了一阵之后，鲜血才缓缓消停。 此时的青面钩耳猿浑身大汗，全身的毛紧紧贴着皮肤，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砰砰砰！” 青面钩耳猿跪倒在地，不断的朝着云龙城磕头，嘴里还在不断的低语。 它的耳朵还在流血，只是没有这么多了。 “不敢了！不敢了！” “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乱听了！” “我错了！我错了！” 疯狂的话从它嘴里说出，整只兽看着竟然有种可怜的感觉。 就在刚才，它逃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之后，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那两个人说的某一位，好像非常厉害的样子，勾起了它的好奇心。 因为已经逃了好几百里地，青面钩耳猿自认为已经安全，就忍不住想要偷听一下。 所谓前后九万里，就是过去未来。 当然它没有这个实力，最多只能听到一瞬间。 于是乎它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施展自己的能力听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听，就听出了问题。 它施展能力的一瞬间，听到了极为恐怖的声音。 就好像是低语，却又裹着迷雾，让人听不真切。 当它费尽全力剥开迷雾的一丝，仅仅只是一丝时，一道宛如天地间初成时的轰隆声铺天盖地的用来。 然后……它差点聋了。 好在及时撤走了能力，不然它人都已经没了。 惹不起！ 这是青面钩耳猿唯一的想法。 此人背后的迷雾，迷雾中的东西可怕到让青面钩耳猿不敢直视，也不敢去聆听。 只要聆听，就会让它伤痕累累。 这场景如果铁算仙看见，一定会非常的幸灾乐祸，毕竟他俩一个看、一个听，都差点没了。 “跑！” 青面钩耳猿刹那间反应过来，扭头就跑。 它只想跑得越远越好。 可是在青面钩耳猿刚刚转过身来时，它愣住了。 前方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变成了悬崖峭壁。 在对面，同样是悬崖峭壁。 在两个悬崖峭壁的中间，是一座木桥。 青面钩耳猿的双眼突然变了，变得痴痴呆呆的，仿佛前方有什么东西似的。 “踏！” 脚步声响起，青面钩耳猿抬起脚，朝前方走去…… 迷雾出现，将青面钩耳猿吞噬…… 第二百零二章 开始寻找 迷雾渐渐散去…… 青面钩耳猿已经消失，留下的是一副枯骨。 悬崖也不见了，木桥也不见了。 从地面上的枯骨来看，头骨的两侧有钩子状的骨头，这个枯骨的主人正是青面钩耳猿。 幽森的山野中，响起了一道清幽的女声。 “另一个……杀不杀呢……杀不杀呢……” “不杀了……不杀了……在他身边……不杀了……” 声音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山野又恢复宁静，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地面上的枯骨也慢慢淡去。 …… 云龙城。 方牧、铁算仙、严铣、鬼一，还有个传达处负责人，他们五个人围在桌子旁，盯着桌子上的东西。 阿白坐在桌子上，整个兽呆若木鸡。 这些人都把目光紧紧投射到它身上，让它浑身难受。 “喵……”阿白叫了一声，抬起爪子，冲除了方牧以外的人挥了挥，威胁意味十足。 “找到了吗？”方牧问了一句。 阿白跳到方牧肩膀，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方牧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 …… 半个时辰后。 严铣拿出一张地图，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做好标记:“一共十六处，没有缺少，我现在就去找衙门，让衙门的人配合疏散人群。” 传达处负责人和严铣一起离开了，只剩下方牧和铁算仙等人。 等到严铣离开之后，方牧摸了摸肩膀上的阿白。 “能不能找到正主，这样太麻烦了。” 阿白摇了摇头，它也找不到。 铁算仙悄声道:“方兄弟，我还有个事要说。” 方牧回过头，看到铁算仙一脸的为难:“什么事？你先说出来，太为难了就不用说了。” 铁算仙哭笑不得的道:“是这样的，绝对不为难，这个诡母一定要拿下，而且尽量不要留活口。” 方牧皱眉道:“怎么，这事儿和你有关？” 听这意思，这里面的东西铁算仙也有问题。 “是这样的。”铁算仙左右看了一眼，见到没人之后，这才小声道:“当时诡母占据一条街道，我就把诡母阴了一下，让诡母跑了，如果诡母再回去的话，估计会……” 剩下的话他没说了，鬼市允许内斗，但是他的做法违反了内斗的一些规则。 当时他怂恿诡母吞噬其他诡异，就导致诡母犯错，如果诡母回去把他抖落出来……他就凉了。 方牧抬起手，勾着铁算仙的肩膀:“行啊铁算仙，看来在鬼市展得不错，这事儿我帮你，反正都是除诡，不过……你得帮我一下。” 铁算仙一愣:“帮什么？” “我想再去一趟鬼市。”方牧拍了拍铁算仙的肩膀:“这事儿你能办不？” 鬼市里有很多诡异，不过进去的条件很苛刻。 当时他师尊进去之后，本来他是想问问，看他师尊有没有办法。 可是转念一想，他师尊精得跟个猴一样，怕是会看出摸尸术的问题，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在铁算仙在这里，完全可以问问。 要是能在里面摸上一条街，那生活绝对美滋滋。 铁算仙猛摇头:“方兄弟，这事儿很难办，你已经被鬼市主人拉入黑名单了，这我哪敢啊！” “黑名单？”方牧皱眉道:“我为什么会拉入黑名单？” 铁算仙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是不敢带你去鬼市，不然我真没了。” 方牧叹了口气，放下手，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鬼一也跟在后面，准备离开。 “哎哎哎……”铁算仙拉住方牧，急切的道:“方兄弟，你这是干啥呢？” “唉，既然谈不拢，那我就走了。”方牧一副为难的样子:“你看，这样你不就不为难了嘛……” 铁算仙一愣，说好的除魔卫道我辈本分呢？现在就一点点小事谈不拢，这就撒手不管了？ 熟悉方牧的脾气，铁算仙是明白方牧的意思的。 如果只有他和严铣，他总觉得会没有把握。 诡母必须死，不能让它回到鬼市。 如果有方牧加入，绝对能稳。 “这样吧。”铁算仙苦笑道:“方兄弟你看这样行不，下次鬼市开始，我提前给你一个消息，这样就是你自己进去了，不关我的事了。” 方牧停了下来，笑道:“这样不就行了，咱可是非常的讲道理的。” 铁算仙张了张嘴，还准备说什么时，脚步声响了起来。 一大堆人走了过来，是严铣带着衙门的人到了。 严铣开始疏散人群，很快这周边的人被清理干净。 “接下来就等待了。”铁算仙拿出一张黄布打开。 黄布上有一条条朱砂纹路，看着很怪异。 “各位，替我护法。”铁算仙郑重的道:“我会施展追踪之法，不要让人打断我，除非我找到了诡母踪迹，不然不会醒过来。” 中指被铁算仙掐破，一丝鲜血注入黄布。 随着鲜血注入，黄布上的纹路被点亮。 铁算仙盘腿而坐，闭目凝神。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鬼一在旁边的屋子里找了个椅子，让方牧坐下休息。 人已经疏散了，自然也就没人了，拿把椅子也很正常。 严铣很尴尬，这人和人一比，就差远了。 这才多久不见，连仆人都有了。 “等吧。”严铣也找了把椅子，坐在方牧旁边。 传达处负责人也守在旁边，等待着。 ……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转眼过了三天。 本来闭目凝神的铁算仙突然睁开眼睛，一脸欣喜的表情。 可是这欣喜的表情马上变了，因为他看到了方牧和严铣。 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烈火之上是两只鸡。 旁边是散落得一地的鸡骨头，看来已经吃了有一会儿了。 “方兄弟啊。”严铣叹了口气:“没想到烤鸡竟然这么好吃，以前咋就没现呢？” “这不，吃的场合不同嘛。”方牧撕下鸡腿，道:“烤鸡就是适合荒郊野外吃，可惜了，铁算仙……咦？你醒啦？” 铁算仙整个人都是蒙的，不是说好了保护吗？ 你们这不是在保护吧，倒像是在露营，这满嘴流油的样子，估计还能吃上一宿吧。 第二百零三章 跨越种族的爱情 方牧在铁算仙惊愕的眼神中，塞过去半只鸡:“来，边吃边说，我们就这么干守着怪尴尬的，所以准备了点零食。 ” 铁算仙呆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鸡，下意识的尝了一口…… 还挺好吃。 女装……不是，吃饭只有一口和无数口的区别，铁算仙火吃完了整只鸡，这才想起正事。 “对了，我找到诡母了。”铁算仙擦了擦手道:“我们赶紧过去，在这边。” 铁算仙拿出地图，指了一个地方。 方牧看了一眼:“那就走吧。” 几人不再迟疑，朝着目标地点走去。 唯独传达处负责人没有跟来，要留在外面注意普通人的安危。 几人顺着铁算仙指引的方向，绕过了好几道巷子，最后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巷子。 “就在这里。”铁算仙指着漆黑的巷子，有些为难道:“这里的住户似乎很多。” 这条巷子里的人特别多，有些房屋还亮着灯。 方牧皱了皱眉:“这个诡母，打了一个好算盘。” 专门留在热闹的地方，一旦动起手来，这些普通人估计会受到牵连。 严铣凝重的道:“现在根本就没办法疏散，一旦疏散，极有可能惊动诡母， 毕竟大规模的人手进来，估计会引起极大的反应。” 这一片热闹的街道，如果疏散的话会需要很多的人手。 这一调动，怕是会立刻引起不良反应。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常规的方式肯定不可能，不过咱们可以试试非常规的手段。” 非常规的手段？ 铁算仙和严铣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什么情况。 “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方牧指着现在所站立的位置，道:“能不能被诡母现？” 铁算仙摇了摇头:“我卡了一个极限的位置，不会被现。” “诡母有什么手段，什么境界？”方牧又问道。 “鱼跃境。”铁算仙答道:“它除了分裂诡异之外，就只会一点常规的攻击了。” “嗯……”方牧看向鬼一，道:“隐匿身形的话，会不会被现？” 鬼一恭敬的道:“属下已经化龙，不会被现。” 方牧打了个响指:“那就这样吧。” 一旁的铁算仙和严铣都看愣了。 这就是所谓的非常规手段？ 难道不应该想办法疏散人群吗？ 方牧无语道:“不会吧，不会吧，明明能一击必杀，不会还有人想用复杂的方式吧。” 铁算仙:“……” 理由倒是一个理由，可是刚开始你那神秘感，真的让我们很期待啊！ 鬼一得到方牧的吩咐，马上拿出一颗棋子，在棋子转动间，众人的身形渐渐隐去…… …… 漆黑的街道中，正有一个怪异的物体在蠕动。 “饿……饿……” 这个物体全身呈现一种灰白色，仿佛果冻一般的身体，正在不断的蠕动着。 没有人的身体，是一个灰白色的圆柱体。 “饿……饿……算计我……等我攒好了，回去……” 幽冷的声音不断传来。 在街道的另一个角落，方牧看着这个灰白色的圆柱体，陷入沉思。 这玩意儿，看着都没有鬼样。 他正这么想着，周围忽然传来极的风声。 十六道身影闪过，落在灰白色圆柱体旁边。 这十六个身影全都是惨白的人体，眼神呆滞。 “来……回来……换地方……” 灰白色圆柱体出冰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渗人。 十六个惨白人影仿佛得到了指令，缓缓融入灰白色圆柱体中。 灰白色的圆柱体慢慢蠕动，最后化作一个人的模样。 身材丰满、长相绝佳，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就像一只熟透的桃子。 方牧瞅了一眼，又对着铁算仙使了个眼色。 鬼一很小声的道:“主上，可以小声说话的。” 方牧尴尬的笑了一下，问道:“那玩意儿属于什么类型，阴尸类？阴魂类？规则类？” 铁算仙道:“阴魂类，直接灭杀就是了。” “哦……”方牧点了点头，又看向鬼一，道:“呆会儿你先研究一下。” 鬼一嗯了一声，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方兄弟，动手吧。”严铣握紧刀把:“看这样子，它准备跑了。” 方牧伸出手，杀猪刀出现:“动手！” 铁算仙和严铣闻言，刚准备动手时，又停了下来。 当铁算仙刚准备出招，严铣才握住刀把，方牧那边已经结束了。 满天的火红色刀光耀眼，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瞬间被肢解。 “太快了！”严铣愣了愣，道:“他这是……吃了药？”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强得离谱了？ 铁算仙拍了拍严铣的肩膀，很淡定的道:“当工具人，就得有工具人的觉悟。” 严铣颇为认同，已经认命了。 另一边，方牧收刀归鞘，看着只剩下躯体的诡母。 此时的诡母没有惨叫，而是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方牧。 “它没有痛觉。”铁算仙走了上来:“因为要分裂的关系，如果留下了感觉，它就会疯。” 一边说着，铁算仙一边举起了长幡，长幡上有淡淡的光华闪过。 诡母闭上眼睛:“我……恨！” 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无尽的怨恨。 凡是诡异者，几乎都是疯狂且拥有巨大执念的。 眼看着长幡即将灭掉诡异时，方牧却动手了。 铁算仙诧异的道:“方兄弟，你这是……” “没事，让我的下属先实验实验。”方牧笑道。 实验？实验什么？ 铁算仙略微感到疑惑。 鬼一走上前，开始对诡母上下其手。 这幅场景很渗人，铁算仙都觉得头皮麻。 这也太那个了，连下属的爱好都这么独特的吗？ 本来满脸阴沉的诡母也愣住了，这……还是头一遭。 它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年头还有这种跨越种族的爱情。 半个时辰后…… 鬼一收回手，道:“主上，完事儿了。” “嘶……” 严铣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快了。 至于他在脑补什么，只有他知道。 方牧点了点头，抬起杀猪刀，一刀劈下。 一道无形波纹出现，方牧伸出手，提示音传了出来…… 第二百零四章 浓雾中的存在 【你摸取了诡母，获得一丝真气。】 【你摸取了诡母，获得一丝真气。】 …… 【你摸取了诡母，获得一丝诡气。】 【你摸取了诡母，获得一丝诡气。】 两丝真气，两丝诡气。 真气融入体内，那条龙的爪子没有任何变化。 两丝真气的量太少了，根本不足够。 两丝诡气同样融入体内，现在一共有十二丝诡气。 “为什么会摸到诡气？”方牧略微有些疑惑。 最后他想到了关键。 诡母的能力是分裂，而他有一个类似于分裂的技能——分身咒。 很大概率就是分身咒的原因，才让他摸出了诡气。 阿白张开嘴，将诡母吞噬。 一切已经结束，铁算仙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连握着长幡的手都松了很多。 “还真……快啊！”严铣左右看了一眼，以此来缓解尴尬，握着刀把的手不断摩擦着。 他又躺了一把，感觉很奇怪。 又兴奋，又有些羞愧。 铁算仙拍了拍严铣的肩膀，很认同的道:“习惯就好。” 方牧看了眼巷子，又找了一会儿，没有现其他诡异的踪迹。 事情已了，几人商量了一下，准备离开。 刚走了几步，方牧突然停了下来。 不仅仅是方牧，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 在前方的街道上，有层层迷雾出现。 迷雾之中，有人影在晃动。 “这是……” 铁算仙拿起罗盘，左右查看了一下，脸上露出极为惊悚的表情。 “怎么了？”方牧眉头微皱。 这迷雾来得很离奇，他们都没有看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迷雾中，有阵阵歌声悠扬，在众人眼前，勾勒出一副山水画。 青山绿水，小河旁边有一头小鹿正在喝水。 天空中白云朵朵，小河潺潺流动间，一副令人愉悦的场景跃然于眼前。 这幅画卷一样的景色并非是从视觉上反应，而是通过听觉“听”出来的。 铁算仙后退一步，回头看向方牧，道:“方兄弟，你比我更清楚吧。” 方牧额了一下，用手指着鼻子:“我清楚？” 旁边，严铣听不出他们话里的意思。 不过他的实力最低，在歌声之下，已经吐出鲜血。 铁算仙张开嘴，正准备说什么时，突然被打断了。 浓雾中传来一道冷哼，透过浓郁的雾气，略带一丝杀气。 “女的？”方牧诧异的道。 “呃！” 铁算仙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在昏死过去前，铁算仙生出一种想法——不能说，说了就会死！ 严铣本来就在硬撑着，听到这冷哼之后，双眼一翻，步了铁算仙的后尘。 方牧左瞧瞧右看看，只有他、鬼一和阿白没事。 “两个奴仆，给你们一点时间，带着这两个人……滚！” 浓雾中，好听的女声再一次传来，这次是对着鬼一和阿白说的。 鬼一上前一步:“想伤害主人，先过了我这一关！” “呵呵……”浓雾中，传来冰冷的笑声。 鬼一和阿白同样昏倒在地，没有丝毫的征兆。 方牧抱起阿白，看到阿白只是昏死过去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好听的女声又一次传来。 方牧抱着阿白，摇头道:“你似乎并不想伤我，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 让所有人都昏迷，只留下他一个，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没错，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浓雾中，声音开始飘忽。 方牧皱眉道:“什么事？” “我要告诉你，我叫小依，你不要忘了我的名字。” 方牧:“？？？” 这是什么鬼？ 就是为了告诉他名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是谁，又是从何而来？ 这么多的问题不说，偏偏只是个名字。 方牧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时。 浓雾开始飞快的收缩，眨眼间消失不见，街道上清冷一片，没有一个人。 “走了？”方牧略微疑惑的道:“她到底是谁？” 躺倒在地上的众人，在浓雾散去之后相继醒来。 醒来后的众人表现不一，尤其是铁算仙。 此时的铁算仙一副触了霉头的样子，满脸的衰相。 方牧拉住铁算仙，问道:“刚才你和我说什么，为什么你会问我？” 在铁算仙昏倒之前，说过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铁算仙眼睛看向其他地方:“方兄弟，我口误了。” “哦？是吗？”方牧双眼微眯。 铁算仙苦笑道:“不能说，说了我就没了，方兄弟，哪怕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敢说。” 方牧沉吟道:“透露一点都不行？” 铁算仙无奈的道:“我真不敢，刚才准备说出来，我就差点没了。” “嗯……”方牧放开铁算仙，没有继续追问。 看铁算仙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能说。 “方兄弟，事情已经完了。”铁算仙拱了拱手:“我就先回鬼市了。” 他此行的目的是诡母，现在诡母死了，他也要回鬼市。 方牧琢磨着也要回去了，鬼一有了新的进展，是时候回去进行了。 至于浓雾中的女人，既然没线索，那就暂时先不去想了。 几人互相告辞。 临行前，方牧又提醒了铁算仙一句，别忘了鬼市的事。 …… 离开了云龙城，方牧直奔井龙县。 这一路上鬼一似乎很低迷，一句话也没说。 阿白倒是没心没肺，不断的蹦蹦跳跳。 等回到了家中，鬼一还是那副样子。 方牧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你似乎有心事。” 鬼一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 “这里就只有你我主仆二人。”方牧挥了挥衣袖，指着房间周围:“你不要隐隐藏藏的。” 被打击了？那个浓雾中的存在太强？ 不存在的。 以方牧对鬼一的了解，鬼一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的。 鬼一抬起头，咬牙道:“主上，浓雾中的存在，我见到过。” 方牧握着茶杯的手一紧:“你见到过？细说。” “嗯……”鬼一点了点头，眼神透着迷茫:“她……很强，我初次见她时，是在苍云城，那时的我，已经是一个诡异了，主上，这个存在很强，当时来到苍云城时，苍云城主都跪在地上。” 第二百零五章 前往总部 方牧本来正在听着，听到这句话时，眉毛挑了挑。 苍云城主都下跪？ 当时苍云城一行，那个城主给方牧的直觉就很厉害，现在竟然还有个存在让苍云城主下跪。 方牧沉吟道:“比起监天司的司长来说，如何？” 他见过的顶尖战力，莫过于监天司的司长，这个浓雾中的女人会不会过了司长。 鬼一仔细想了一下，随后摇头道:“还是差了一点，不过她最强的并不是本身的实力，而是拥有跨越苍云城和现实的能力。” 说了一句之后，鬼一似乎觉得没说对，又补充了一句:“不只是跨越这种距离，我记得当时她说过一句话。” 方牧问道:“什么话？” “她说她去过很多地方。”鬼一略带畏惧:“说出了很多地名，无数的玄诡遗址，您知道的，哪怕是玄诡遗址之间互相穿梭，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方牧陷入沉默。 这个能力……真的很强。 再配上浓雾女子仅次于司长的实力，天下中她都可以去得。 “那你又在担心什么？”方牧将茶杯放下:“她在算计我？” “属下不知道。”鬼一恭声道:“属下只是觉得，这个人来接近主上，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主上天纵之资，但是现在终究是时间尚短。” 作为下属，他只是担心方牧的安危。 方牧笑了笑:“不要当回事。” 鬼一诧异的看着方牧，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她的目的。”方牧摇头道:“至少从现在看来，初次见面之下，她没有敌意，相反很有礼貌。” 鬼一没有说话，而是在仔细咀嚼方牧的话。 方牧继续道:“当然，并不能掉以轻心，今晚过后，我会去一趟监天司总部，找我的师尊。” 鬼一点头道:“确实，吴司长应该知道。” 方牧嗯了一声。 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并不是话本中的主角，一个人就能力挽狂澜。 相反的，有背景不用，那是傻子行为。 以前的对手都是菜鸡，随手就能砍七个来回。 现在出现个不知道好坏的家伙，那就是时候动用自己的背景了。 “对了。”方牧问道:“你到底在诡母那里研究出什么没有？” 当时鬼一说研究出来了，他没有空去问，现在刚好有时间。 鬼一点头道:“属下有了眉目。” “说说。”方牧道。 鬼一整理了一下语言，娓娓道来:“属下以前的思路似乎有误区，一直以人类的方式来要求诡异，诡母给了属下一个猜想，它是属于利用分裂的方式， 属下就想到了，是不是可以让诡异自己繁殖，用类似于分裂的方式。” 方牧听得一愣一愣的，脱口而出:“无性繁殖？单性繁殖？” 鬼一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理解了以后道:“主上就是天赋过人，属下只讲了一遍，主上就清楚了。” 方牧琢磨了一下，这个做法，说不定还真的能成。 “这样吧……”方牧沉吟道:“这次去监天司总部，你就不要去了，你和阿白把这事儿搞定，当然有个前提，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 如果真的能够成功，方牧就等于拥有了一个诡异制造机。 当然一切都需要能够控制，不然就会引不好的结果。 鬼一愣道:“可是主上的安全怎么办？” “不要紧。”方牧挥手道:“研究重要，你们把研究给我拿下，那才是最好的。” 鬼一迟疑片刻，最后答应了下来。 阿白竖起耳朵，它不干了。 这才刚见面多久啊，就马上又要走了。 方牧特别严肃的道:“这是主人的任务。” 这话，说出来怪怪的。 阿白叫了一声，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 时间已经深夜，解开了鬼一心结，又给鬼一布置了任务以后，方牧早早睡去。 翌日，方牧一大早就起床了，收拾收拾直接离开了房间。 他先是去了传达处，问清楚位置之后，直接朝着目的地赶去。 …… 监天司总部，位于古越国国都。 从表面上看，监天司的职权并不重，只是一个监察星象的部门。 但是只要进入古越国当官之后，就会被告知一个信息。 凡是监天司成员做事，皆代表古越国皇帝。 所以知道的都是古越国的官儿，百姓们并不清楚。 此时的监天司总部中，吴司长正和无心两人勾肩搭背。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吴司长拍了拍无心的胸口，非常豪爽的道:“这个位置竟然想给方牧，不错不错。” 无心嘴角上扬，洁白的牙齿正在反光，笑得很危险:“你不一直这么想的吗？” 吴司长身上一僵，僵硬的转过身:“那就多谢了，我年龄大了，有些累了，没事的话你就先走吧。” “是吗，听说某人把我的黑历史给说出去了。”无心冷笑道。 吴司长摆了摆手，同时拍了拍胸口:“那绝对不可能是我，你还不清楚我吗，我可是……别动手啊，你这也太粗鲁了。” 无心手上握着一张符纸，正准备贴在吴司长肩头。 吴司长握住无心的手，两人开始角力。 “你今天就算挖了我祖坟。”无心大吼道:“我也要和你拼一把！” “给好处！”吴司长飞快的道。 无心收起符纸，一切仿佛没有生过，和善的道:“什么好处？” 吴司长咧了咧嘴:“你不是对道经感兴趣吗，我这里有一本道经，前两天挖……偶然得到的。” 一本书出现在吴司长手中。 无心看见封面，飞快收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心的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这本书我也没看到过。” 吴司长疯狂点头。 无心挥了挥衣袖，直接离开了房间。 等到无心离开之后，吴司长这才回到桌子旁，拿出一封信拆开。 “井龙县传达处的？”吴司长皱眉道:“这是什么情况，井龙县不是有我乖徒儿在吗？” 将信纸的内容全部看完之后，吴司长放下信封。 “这小子要过来？”吴司长摸了摸下巴:“嗯……肯定是摊上事了，不然以他的脾气，估计还在那里呆着，会是什么事呢？” 第二百零六章 阴镖与嫁衣 “来人！”吴司长敲了敲桌子。 青衣人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一旁。 “以我徒弟的度。”吴司长扬了扬手上的信，道:“从井龙县到总部需要多久？” “三天。”青衣人是接触过方牧的，给出了一个猜测:“如果路上不出现什么事，三天就到了。” 吴司长眉头皱了起来:“看来生了什么。” 信是今天到的，从井龙县到来，总共用了四天的时间。 这其中还是通过了监天司的特殊渠道，专门由度类型的玄士送信，可是信到了，方牧还没到。 “属下马上去查。”青衣人躬身道。 吴司长却看出了另一个问题:“我们的信息传递似乎还是太慢了，我徒弟很优秀是没错，但是我们的传递度还是太慢。” 站在他这个位置，总是需要看到一些不同的地方。 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地方，也需要找到。 青衣人苦笑道:“各个地方的信使实力不一，实力强大的已经提拔了，所以这里面有些难处。” 吴司长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袖:“我要去和他们开个会，这件事必须给出个解决办法，另外，你去查，沿着路线去找。” “是！”青衣人应道:“属下一定找到少当家的踪迹。” …… 监天司这边，吴司长已经派出人手。 另一边，方牧确实遇到事了。 他沿着路线一路紧赶慢赶，眼看着距离监天司只有一半路程时，出现了问题。 这是一条山间小道，在小道上正有一队人在赶路。 这支队伍有十来个人，腰间配着刀。 最前方的两个人骑着马，后面的十来个人则是用脚走。 在十来个人中间，有一辆马车，马车上放着一堆又一堆的货物。 这群人的衣服上，写着一个隆字。 这是一支镖队，上面的隆应该就是镖队的名字。 所谓镖队，也叫镖局、镖行。 是专门为人保护财物或人身安全的机构，镖局的运镖，也是运货。 本来这样的一队人马，方牧并不当回事。 可是当他看到这队人马的模样时，有了一些问题。 这队人没有人的样子，惨白的脸颊，僵硬的动作，以及垫着脚走路的姿势，完全不是人的模样。 古人有言足不履地，足不履地者是鬼相。 人走路时，脚后跟都会着地。 这种不着地的现象，说明身后有鬼，或者有鬼附身。 灰白色覆盖方牧的瞳孔，方牧施展了地瞳之术。 地瞳之术可看破虚妄，不只是阵法。 在方牧眼前，这支镖队变了。 不再是人的模样。 惨白的皮肤慢慢变化，最后呈现出木头的纹路。 在他们的手脚上，有红色的丝线缠绕。 丝线的尽头连接着半空，在半空中不断飘动。 这群木偶每动一下，那些丝线就牵动一下。 提线木偶？ 方牧摸了摸下巴，莫名想到了一歌的名字。 在民间有一个传说，走镖者分为两种，一种是走阳镖，另一种是走阴镖。 阳镖送的是活人的货物，而阴镖则是送的死人货物。 但凡阴镖过处，活人应该尽量退避，不然会病上个三两日。 从这个传说来讲，阴镖似乎对人没有太大的害处，只要不作死去抢镖。 方牧将目光看向马车上的箱子，轻轻咦了一声。 在箱子上有淡淡的灰气冒出，灰气正在不断地被这队木偶吸收。 方牧摸着下巴想了一下，做了个决定，去当当拦路抢劫的匪徒。 这荒山野岭的，倒也是个抢劫的地方。 想到此处，方牧跃过这支镖队，来到镖队的前方。 “踏踏踏……” 整齐而僵硬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镖队的木偶用呆滞的眼神看着方牧，下巴咔嚓咔嚓的动了好几下。 方牧抬起右手，杀猪刀出现在手中，杀气凌冽。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骑着马，马也是木头马。 “咔咔！” 机械转动的声音传来，最前方的木偶抬起了手:“有敌意！不是路人！杀！” “呼！” 长刀飞快，随着最前方的木偶行动，其他木偶也动了。 方牧瞳孔微缩。 这一言不合就动手没有出他的预料，出他预料的是这群木偶的实力。 这群木偶单个放在一边，实力不是很强，可是当他们聚合在一起时，实力产生了质的变化。 刀如同风一样，在方牧眼前形成了一道道密不透风的网，朝着方牧绞杀过来。 五重金身决使出，五层金光罩子在方牧身上出现。 刀光落在方牧身上，五层金光去掉了四层，只剩下一层。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最后一层并不能突破。 “好像是阵法一样。”方牧抬起杀猪刀，六十四路斩人刀法出现。 满天的刀光铺天盖地，木偶们手上的长刀全部断裂。 方牧伸出手，朝着木偶摸了过去…… 奇怪的是并没有提示音，没有触摸尸术。 “不是诡异？”方牧眉头微皱。 失去长刀的木偶突然停了下来。 链接在木偶身上的红线消失，木偶的身上冒出青烟。 在青烟中，木偶化作一道道灰烬，消失在天地间。 只是片刻时间，这条小道已经没了其他人，就连木头马也一同消失了。 除了一样东西，马车上的箱子。 三个箱子稳稳的落在地上，并没有随着木偶一起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 方牧走了过去，看着还在冒着灰气的箱子。 三个箱子互相重叠，成“品”字形摆放着。 方牧没有动作，而是围着箱子转了一圈。 箱子上还在散灰气，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既然是走镖，这里面就是他们的货物了。 方牧用杀猪刀的刀尖，撬住其中一角，轻轻掀开…… 最上方的箱子里面，摆放着一件衣服。 这是一件嫁衣，上面还有好看的花纹。 方牧用杀猪刀挑起嫁衣，仔细打量着。 在他打量着嫁衣时，嫁衣出现了变化。 青烟从嫁衣身上冒起，在方牧的目光中，嫁衣飞快化作灰烬。 “这就没了？” 方牧抬起脚，将最上面的木箱子踹得四分五裂。 除了木头渣子以外，也没有什么夹层。 第二百零七章 这是要嫁给你啊 方牧放弃继续寻找，又翻看起另外一个箱子。 杀猪刀很容易的将第二个箱子撬开，撬开之后，里面是一封信。 信上面缠绕的有红色的丝绸，信封上写着两个字。 “婚书？” 方牧默念了一遍，泛起疑惑。 嫁衣、婚书，这两样东西好像是用来结婚用的。 在他心中生疑时，婚书上同样泛起青烟。 在青烟中，婚书也步了后尘，变成了灰烬。 “怎么有点云里雾里的意思？”方牧暗道。 还剩下一个箱子，方牧没有停留，打开了最后一个箱子。 一抹红色映入方牧眼帘，这里面是一朵大红花。 这大红花几乎将箱子填满，方牧量了下尺寸，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玩意儿……是新郎官胸前戴的大红花。 同样的，这朵大红花也变成了灰烬。 在大红花化作灰烬之后，木箱子也紧跟着消失不见。 方牧:“……” 到现在为止，他好像啥也没捞着。 看着空荡荡的小道，方牧有点怀疑。 这玩意儿，用得着走镖？ 他找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的踪迹，也没有异常。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方牧也没有继续寻找，离开了这里。 …… 距离监天司总部还有一段路程，中间耽搁了很长时间。 方牧翻过了好几座山，眼看着即将到达目的地时，看到了一个人。 一身青衣，满脸焦急。 当青衣人看到方牧时，脸上的焦急变成了惊讶，最后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的少当家的，你可算来了。”青衣人走上前来，摸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方牧狐疑的道:“生了啥？” 青衣人拍了拍胸口:“你前脚走，井龙县传达处负责人后脚就寄了信，可是你迟迟不到，老当家的急了，专门派我来找你。” “这不遇到了点事嘛……”方牧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肩膀一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衣人已经按住了他的肩膀。 “很强啊……” 这动作之快，方牧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青衣人颇为严肃的道:“少当家的，你该不会在路上遇到危险了吧。” “为什么这样说？”方牧挣脱开来。 刚才青衣人这动作有点基情四射，他很受不了。 青衣人苦笑道:“是这样的，张柳履行诺言，将想要和你比拼的几乎都拦住了，不过……我还以为有不长眼的落网之鱼，不是担心其他的，主要是怕少当家的麻烦。” “没什么，遇到了一些怪事。” 方牧将事情的内容说了一遍。 这些事才说完，青衣人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 方牧皱眉道:“生了什么？” “少当家的，你估计并不是遇到什么阴镖。”青衣人古怪的道:“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这流程……你好像被阴了，应该是有人要和你结婚。” 方牧:“？？？” 这话，倒给我整不会了。 “谁和我结婚？”方牧疑惑的道。 “不清楚。”青衣人无奈的道:“红花、嫁衣、婚书，这三种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去找找老当家再说。” 这玩意儿青衣人也不是很熟悉，还是找老当家才能弄清楚。 方牧答应下来。 青衣人继续带路，领着方牧朝监天司总部走去。 …… 监天司总部位于一条偏僻的街道，街道上冷清无人。 这无关排面问题，而是监天司对于普通百姓的保密性。 街道的尽头，一座建筑层层叠叠。 到底是监天司，哪怕修建的位置偏僻，但是修建得非常宏伟。 进了监天司，方牧左右打量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监天司总部，他非常好奇。 从外面看监天司冷清，可是里面却分外热闹。 每一个路过的人全都急匆匆的，要么手上抱着厚厚的文件，要么就是低头沉思路过。 “大人！” “大人！” …… 但凡路过的，看到青衣人路过时都称呼一声大人。 “地位不低啊。”方牧笑道。 青衣人拱手道:“哪里哪里，承蒙老当家看得起罢了。” 跟着青衣人走走停停，最后来到了一处辉煌的建筑旁。 青衣人走了上去，敲了敲门。 “轰！” 里面亮起红光，接着刹那间消失，同时传来了吴司长愤怒的声音。 “他娘的！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谁！谁敲门！” 隔着门，方牧都能感觉到他师尊的怒火。 青衣人苦笑道:“属下把少当家的带过来了。” 房间内陷入安静，接着传来吴司长严肃的声音。 “将吾徒带进来。” “是！” 青衣人领着方牧进门，就马上急匆匆的离开。 老当家的正在脾气，他可不想触了霉头。 临走前，还很体贴的将门带上。 方牧脸色古怪，看着巍然坐着的吴司长。 此时吴司长面色严肃，将手放在桌子上，一副派头十足的模样。 “行了，师尊。”方牧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咱俩整这些虚的干什么？” 吴司长的气势刹那间消失，又恢复了那副1sp的样子:“这不当了师尊，总觉得需要有点样子。” 茶水倒了出来，吴司长将茶杯推到方牧面前。 方牧喝了一口:“师尊，你似乎有点困扰啊。” 一提起这个，吴司长就唉声叹气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说，实力强的当信使屈才，可是实力弱的，又太慢了，这里面很矛盾。” 说着说着，两道火焰从吴司长鼻孔冒出，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方牧一愣:“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就真的整不出来？” 他一直以为，这个东西应该能整出来才对。 监天司这么多能人异士，难道还不能整出个联系方法？ “简单？”吴司长诧异的道:“这个人手是个大问题，怎么简单了，难不成真要用实力强大的？” 方牧面色古怪，也难怪，这样一个古代的世界，总是想着以人力来代替。 从思路上来说，已经被禁锢住了。 方牧敲了敲桌子，道:“其实换一个方式，不用人力怎么样，我说的是通过手段联系。” “手段？” “比如远程联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