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圈还有直的吗》 分卷阅读1 第一章 周一早晨的突如其来 早高峰末尾，地铁二号线的人潮终于退去，零星乘客三三两两在站内不紧不慢地挪动。米皓低头划拉手机，借着反光薅了薅额前的碎发，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也算人模狗样，不由露出个元气满满的社废……社会人笑容。 闸机前刷了卡，抬腿顶开油光发亮的斜角三辊，顺手把卡套丢进包里。音乐仍在敲打鼓膜，耳机里梦龙乐队况！” 对方很快回复：“被风暴刮离地球表面。” 话毕传来一张照片，杂志副主编倪梦单手叉腰杵在门前沉思，人高挑不算，脚下还垫着十公分的钉型根，折断了可以夹寿司。她神情淡漠，微蹙着眉头俯视其他部门的编辑，冶艳红唇轻启，训人如训一群鸡崽鹌鹑。 “看到了吗，女王大人刚才就这么怼我的，往门口一堵。‘嗯？arni，侬方巾太不搭今天的着装了，一点腔调都没有。’……妈的，这一大清早，谁又招惹她了！”麦歆瑶配了个布朗熊哭泣的表情，说自己早起去赶行踪莫定的公车已经很惨，还得被副主编否定着装，心态不可谓不受伤。 米皓看得两股战战，立刻丧失求生勇气。他已经脑补出距离自己现在所站的地方向上整六十米——本市cbd地标性摩天大楼“现代环球商经中心”的十八层、星瀚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旗下《pioneer》杂志社里，是何等山雨欲来的恐怖低气压。 啊，这个一不小心就会扫到台风尾的时节。 三个月前，踌躇满志的米皓刚刚踏进杂志社。毕业生的愿望是美好的，道路是曲折的。还没能大展宏图，就被倪梦抱臂冷眼来的一句“这种打扮合适工作场合么，寻点正经衣服好伐”震到自我怀疑——他是真不知道撞色t恤哪里不正经。后来在带他的美编麦歆瑶指点下才回过味来，这位女王型副主编不是针对谁，而是说在座的所有人都……得达到她的两字标准——“轻奢”，或者只有后面一个字，更好。 倪梦对杂志的定位和对自己的定位同样高，一面向普罗大众宣讲遥不可及的时尚，同时又必须有高冷的距离感，因此格外拒绝着装带有“与民同乐”意味的快时尚标签。当然，这些品牌出钱让《pioneer》宣传是另一码事，但首先她手下人不能这么穿。 五分钟后麦歆瑶发了条新消息：“她还在发飙。帮我带个早饭，等会南边电梯上来，走侧门。” 米皓见讯回了个“ok”，转身往星巴克去。暖融融的店里有股浓郁的咖啡味提神醒脑，他被加班折磨到疲惫的身心顿时轻快了一些。 “牛油果焙果，两个大杯摩卡，冰摇柠檬打包，谢谢。” 他靠着木头架子等店员打包东西，心里想起初来乍到时被倪梦批到头烂。如果自作多情一下，倒也颇有点把自己当手下人的意思，毕竟路人甲乙丙是不会挨骂的，只有领导拿你当手下人才会格外严格……个屁。 实习生做久也就想明白了，没那么多美好幻想。初进某行一定会被人使唤的，干得比正式工要多要杂，想得开的说句“吃亏是福”权当积攒经验，想不开的自认鸡毛蒜皮里消磨青春。 想想女王冷艳高贵的脸，他在心里划个十字，轻轻呼出一口气。 或许是有感于米皓心情惨烈，大楼电梯也开始不给脸面。他匆匆从星巴克里跑出来喊着“等一下”向电梯狂奔，眼睁睁看着门并拢合上，默默叹了声停下脚步。估算一下环球商经中心几十层楼，电梯上下跑个圈起码十分钟，还不如回店里坐会。 正垂头丧气，前头“哐当”一声，门又敞开了。电梯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按着键，显然是在好心帮他的忙。 米皓有点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内心立刻多云转晴，满脸灿烂地捧着饮料跑进去，内心高歌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现在好人那么少，肯在周一早上帮忙停电梯的更少，必须得好好感谢。气喘吁吁地对身旁的人说“麻烦您了”，附带一个四十五度躬身点头。 听见对方的一声轻笑：“没事。不客气。” 声音低沉又温柔。 米皓后知后觉地打量着身旁的人，心里忍不住小小地赞叹一把。 男人一身挺括的黑色缎面西装商务感十足，和他职场菜鸟的模样一对比，更显出老成持重的精英气场。个儿高、长得也精神、身材比匀称壮一点，更难得的是有绅士风度。米皓一公司底层喽啰，平日里惯常帮人拎东西拿快递带外卖送饮料，还没人帮他按个电梯——这差距挺大，他毫不吝啬地在心里给人敲了个十分。 “你去几楼？” 想着工作上的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在和自己说话。好在“温柔先生”性子极佳，居然含笑又问了一次：“你也去十九楼？” 米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先是让人帮着停电梯，又弦不在调上一直走神。连声向对方说着“对不起”：“……我刚刚，呃，我去十八楼。” 看他拎着好些东西，男人抬手就给按了个“18”，话里带笑：“我来吧。” “谢谢……真不好意思。”他脸都烫了。 杂志社里蹭了三个月，米皓自以为已经是个能对帅哥免疫的深柜，毕竟见到的实体并平面雄性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称阅人无数，不过眼前的这位有点不太一样。他咬了下自己的嘴，惯例忙到起飞的工作日，丧的气息还没钻出来，就被这位给按得严严实实。 内心的小弯人直打颤。 颤着颤着，忽然想起来——这位老哥要去十九楼。 十九楼是星瀚高层的办公室，按麦歆瑶的说法“楼上幺蛾子扑扇下翅膀，楼下就能卷起一场风暴”，这就是《pioneer》的幺蛾子效应。米皓品味个把月终于明白了个中真谛，怎么说领导比他多活二三十年，见识广博是应该的，倒腾手下人花式多也是应该的。 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确认没在楼里见过这人，料想不是上层幺蛾子之一。又猜测是不是其他公司的业务员……不，不太像……或许其他公司的老板，来谈生意的。 “你是星瀚的员工？”收回投在米皓身上的目光，男人 - 分卷阅读2 闲聊一般先开了口。 “呃……？”米皓微微一怔，答得倒快：“嗯，我在《pioneer》杂志社实习。” 对方笑了笑：“看着也是，挺讲究。” “……啊，有吗。”米皓对着反光的电梯壁强行憋着表情，内心却颠颠儿的撒欢——说我讲究！他瞬间忘记即将面对的低气压，美滋滋地和“温柔先生”说了再见，还顺带一句“您是过来谈生意的吧，一切顺利！” 对方笑得云淡风轻：“借你吉言。” 米皓很快从靠近新媒体部的侧门溜进去，圆溜溜眼睛四下打量。见角落里的麦歆瑶斜过身子挤眉弄眼比了个“ok”，终于放下心来。米皓掏出袋子里的摩卡和焙果递过去，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闭着嘴歪过头瞄了一眼，得，女王大人杵着没动。米皓心有戚戚焉，一刻钟里倪梦指点了三位前门进来的编辑着装，无一例外是建议式批评，内容从耳环过大到领口太开，再到裙子颜色镶气。明摆着心情不好，说出的话也像炮弹：“思维完全是混乱的！我不敢相信你昨天就是以这样的状态和瑞琪的人谈赞助。好了，不要和我解释……”大厦里的中央空调在头顶猛吹热风，她妆容精致的脸还是冷得要结冰，没多久就踏回办公室去。 米皓趁着空档蹑手蹑脚地起身潜入茶水间，假借洗杯子打探情况——往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杂志出版人兼主编骆杰竟然在公司。隔着没封严实的百叶窗，能清楚地看到他背着手走来走去，偶尔停下摸摸自己愈发堪忧的发际线。 骆杰只在每月企划会议上固定出现一刻钟，其他时间都天南海北的飞，今天居然专程回来开会，可见确有要事。米皓觉着气氛有些奇怪，多嘴问了句：“麦姐，主编怎么回来了？” 麦歆瑶刚举起焙果，见信儿默默地抽了张纸巾擦手，回道：“开会，所有总监和资深编辑十点钟去楼上。” 微信群里另一位幸运错过台风尾的文编栗莉，在长达五分钟的换乘之后忽然抛出重磅炸弹。六个字带三个感叹号，周一早晨看着分外提神。 “卧槽高层换了！！！” 第二章 煮酒论英雄 米皓和麦歆瑶齐齐一惊，微信里跳出两句同样的话：“什么情况？” 栗莉的表姐是星瀚中层经理的女友，所有消息不扒则已，一扒基本是**不离十，就是所谓的“内部消息”。米皓一边开机一边等后续，看着麦歆瑶疯狂刷屏 “继续说不要停”，而栗莉却就此消失不做声了。 给笔记本接上电源，米皓打开台式机的ps对色差。杂志长期合作的金主之一nad要发售新款唇膏，为了等一线女星秦悦的档期拖了些时间，前天刚修完图，立刻发来《pioneer》安排宣传。市场部经理前脚“好好好没问题”，后脚“快快快你们上”，转手丢给新媒体部赶工。栗莉双休日给了文案，米皓闷头赶插页险些吐血，给眉眼如画的秦悦加了个复古的铜青色滤镜。 麦歆瑶补完唇膏寻他搭话：“哎，这话才说一半啊。”高层调动的事兴许能牵扯到员工利益，她还是挺有兴趣的。米皓手上改图，心想就咱们这成立不满一年的新媒体部，两编辑带一个实习生的普通小组，也轮不着凑什么热闹。面上还配合着关切一下，嘴里嗯嗯啊啊地应了：“可能路上没网，等她上班再问吧。” 距迟到还有一分半钟。栗莉不慌不忙从侧门挤了进来，包往椅座里一丢，小高跟噔噔的。顺手抓起桌上的摩卡，猛吸一口抱怨道：“渴死老娘了。” “嘘……”米皓赶紧斜半个身子出去指指倪梦的办公室，小声提醒：“台风刚刚过境。” 栗莉半起身看了看紧闭的百叶窗，意味深长地“唔”了一下，面部表情翻译一下叫作唯恐天下不乱。她闷头戳开手机，在群里继续八卦大业。 “我流量不够了，只能等到公司连ifi，刚刚最精彩的还没说到呢。” 米皓低头看屏幕，栗莉发了一排眉飞色舞的表情包，和她倒是神似。 “现在的张总平调去了星海互娱。就是做直播的，还搞过网络选秀的那个深蓝tv。” 听她的口气，之前所谓的高层变动和张总留下的位置有关。《pioneer》员工众多，但算得上有决定权的一个是骆杰，一个是倪梦，且骆杰已经是星瀚中层。米皓想了想，问道：“张总去深蓝tv的话，主编去做副总？然后副主编做主编？” 麦歆瑶一脸黑线：“主编要是能当副总，倪梦就不会大清老早站门口找茬了好伐，她不是一直想做正职主编么……摆明了有新领导要来咯。” “他们说新来的副总背景很牛批，姓程。呵呵，太子爷驾到。某些人平时不是狂么，现在不是还得学着伺候？”她一句一句重磅消息往外蹦，真的手眼通天。 麦歆瑶回了三个感叹号表震惊，米皓愣是没看明白，一字一句问得虚心：“啊？何方英雄？” 栗莉发个翻白眼的eoji，手指按得飞快：“星瀚上面的母公司是天辉，天辉集团董事长姓程，要来的副总也姓程。小米啊，这么明显的事情你可长点心眼成吗？” 米皓回过味来：“太子爷好好的天辉不待，跑下来微服私访，怪不得主编他们这么紧张。” 三人正要继续八卦，编辑部外的走廊里传出一阵散乱的脚步声，编辑们开完会回来了。隔壁两个实习生刚要过去，见势不妙一个反向大回转，脸上明晃晃写着惊惶。眼看气氛微妙，米皓赶紧直直身子，对了电脑目不斜视。 周一本来就是最忙碌的，早上的会又开伤了元气，直到中午整个杂志社都异常安静，没人敢大声说话。主编骆杰开完会就走了，副主编倪梦在办公室里没出过门，助理提着午餐过去送，出来的时候神情疲乏。 米皓的资历还不足以亲身体会这种惊心动魄，但脑补一下也足够同情的了，毕竟一上午从魔窟里三进三出，不死也得脱层皮。栗莉瞥了眼副主编办公室紧闭的门，轻轻地说了句“该！”——也不知指谁。 到了吃饭的时候，米皓披好风衣去楼下取外卖。部里两位女士从过了年开始嚷嚷“春天减肥、夏天恋爱”，拒绝再吃汉堡炸鸡和披萨，并严禁米皓点单诱惑她们。于是三人每天都是清淡小炒若干，仿佛商量好了潜心修佛、聚众养生。 今天一共点了四个菜，白灼芥兰、油焖圆绿茄、蒜蓉西蓝花、西芹胡萝卜炒木耳，加上附赠的番茄蛋花汤，凑个名为“嘴里淡出鸟”的组合再好不过。麦歆瑶和栗莉分一盒饭，米皓自己解决一盒半。两个女人很快搞定午餐，手挽着手去茶水间削苹果。米皓扫空碗底，装了一塑料袋的盒子往大垃圾箱丢。 - 分卷阅读3 回到办公室，就听见栗莉唉声叹气。 麦歆瑶用签字笔敲敲桌面：“倪梦下午就出去了，你丧什么呀。” 栗莉摸着新买的心形绒布耳钉，感慨：“谁想她了。我是在想，咱们程总什么时候才来呢。” 米皓被她语气里的甜蜜度惊到，讶然道：“已经成‘咱们’程总了？” 栗莉挑了挑眉，一词一顿：“咱们公司的、新副总经理、程乾睿先生，怎么就不是‘咱们程总’了？”她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会：“看群。” 微信群里是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类似颁奖的大舞台，上面站着七八个人。 米皓低着头分辨了半天，以为是她参加的什么活动，询道：“你在哪儿啊？” 栗莉无奈：“……什么我在哪儿啊？这是去年的天辉尾牙晚宴。星瀚公司主管、总监一层去的，没我一小喽啰什么事。” 麦歆瑶挑眉：“那时候米皓刚来，他怎么会知道。” 栗莉一想也是，转了话头：“看到没，左边数过来第四个穿铅灰色西装的，女主持人在和他讲话的那个就是。” 米皓正在拧一个罐子，不多时挖出颗山核桃，丢嘴里“咔嚓咔嚓”地咬，口头含含糊糊地应了：“啊，嗯。” 栗莉捧脸：“程总的气场就是不一样啊，看着就帅。” 米皓点开照片放大了半天，愣是没看清所谓“好帅”的程总面孔，简直满头问号：“这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不是曝光得一塌糊涂？” 栗莉道：“从轮廓体现出帅啊。” 米皓心想这面目模糊得也太无法辨认了，我眼珠子瞪出来也发现不了他的帅啊。自然不敢说，咳了声给她递一把山核桃：“可看到了又能咋样，又不会多拿工资。” 栗莉一边打字一边道：“你傻啊，程乾睿没结婚的。”她抬头拢了拢亚麻色的卷发，露出个温柔如水的笑容，一时倒也看不出平时是个跳脱的人：“他只要过来，咱们这鬼地方起码六、七个人敢贴上去，前途光明诶。而且就算追不到，想想自己的上司是个帅哥，你不开心么？” 外直内弯的某个深柜被她说得心里一跳：“……我开心什么。” 栗莉笑着改了话：“不不，如果你的上司是个美女呢？” 米皓：“倪梦算美女么？” 栗莉：“呃……算吧。” 米皓：“那现在就是‘我的上司是美女’的情况。但是讲道理，如果等下周姐把我的图过了的话，我会比较开心。” 栗莉：“……” 或许是副主编气场太强，顺利把两人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想法终结。栗莉的注意力转移到微信上，笑眯眯地约自己表姐明晚一起做光疗甲：“哇，乐死我了。新副总一来把骆杰和倪梦上头卡得紧紧的，又不可能跳级或者熬死人家。” 麦歆瑶心里暗暗琢磨，她在《pioneer》熬了三年半，顺利做到编内职员，某些事情还是有数的。星瀚的总经理已经五十二了，副总经理四十多，主编骆杰马上四十，副主编倪梦三十过半，本来排齐了一个接一个。如果栗莉的消息没错，等新副总一来，星瀚上头的格局就难说了。 第三章 先森，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小别重逢 忙到下班前一刻钟，秦悦艳丽大气的脸摊在屏幕上，美得米皓眼睛里直冒血丝。麦歆瑶看了看表准备走人，又见他闷头吭哧在电脑前翻来覆去的调滤镜，轻声道：“哎呀，差不多交了得了。” 米皓也确实没有再改的力气，憋出张“封面修改第四稿”成图发给资深美编周晓云，小心翼翼请她指教。 栗莉拎包迈出去，又折回来丢了个沙琪玛给他：“今天又加班咯？” 米皓挠头：“差不多吧，看周姐怎么说。” 栗莉一笑：“你赶紧祈祷那个第四稿不变成第五稿吧。” 周晓云最近手上事不少，忙着看其他稿子，米皓一直等到快七点半才见她在qq里回了话。 “差不多了，我邮给nad那边看一下。过了的话你再做个app的启动闪屏，告诉arni放一星期。对了，要调好比例，唇膏实物偏细。” 见讯米皓松了口气，除了文案上有内容会要求修改以外，nad向来不太干涉《pioneer》的宣传设计，算是可遇不可求的宽松甲方。因此周晓云说句“差不多”，基本就等于定下来了，也等于可以下班走人。 他拾掇好包去搭电梯，刚出地下二层就接着个电话，一看屏幕是大学舍友俞飞。按下去凑了耳朵，俞飞嗓门依然如故的响，震得脑壳疼。 “喂？米皓啊，哈哈哈，是我！”俞飞挺热情。 米皓对老同学还是客气的，笑道：“飞哥，挺长时间不见了。” 那头乐呵道：“找你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兄弟我过段时间来上海，问问你有空不？老周结婚那次之后咱们就没见了吧，一起吃顿饭。” “没问题。”米皓爽快应下，又顺口问了句：“什么情况啊你，怎么突然从北京来上海了？” 俞飞略顿了顿，一口京片子轻快，字字弹牙：“兄弟我把之前那个广告设计给辞了。x的，这点屁钱颠儿的，谁爱给甲方改谁改去吧！爷走人了，现在一身轻松！我姐帮忙给介绍了个活，专门给她们那圈的人拍照片，她现在正搞童装呢，经常飞来飞去的参展，我就跟着飞来飞去咯。这不过几天来上海，赶紧约你吃个饭呗。” 米皓愣了一下，印象里俞飞广告设计的工作换了还没有半年，再上一个网店的工作也才八个多月，简直洒脱的来去如风。不过自由诚可贵，人家过得满意又愿意就行。继续聊了些大学往事又扯了会闲话，米皓才知道俞飞已经从平面设计转做了摄影，这次是陪着姐姐俞桐来时装周做童装品牌发布会的。 “原来如此，呃……周末是吧？等你那天忙完我请吃饭。”时装周是杂志下个月的重头戏，虽然新媒体部和平面杂志本身算是不同部门，但忙起来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万一市场部发来急活，忙到放了俞飞鸽子肯定不好。米皓想了想，又加一句：“不知道那天要不要加班，来得及我直接过去。要是来不及就请你吃夜宵，咱哥俩喝点也行。” 那头答应的也爽快：“成啊兄弟。反正客随主便，老哥来上海也人生地不熟，听你的就完事了。” 米皓点点头：“嗯，那再联系。” 俞飞笑笑：“好，挂了哈，到时候见。” 米皓想的没错，时装周前期工作一开始，整个杂志社就忙得不可开交，服装编辑和实习生们天天跑外勤到脚不沾地，待在室内的平面设计们也很是够呛。相较之下角落里的新媒体部是一片乐土，米皓和其他两人在高压态势下依然保持七点正常下班，简直令人艳羡 - 分卷阅读4 。好在他们平时接触的部门不多，位置又在墙边很是低调，工资也是杂志社的中下层——艳羡归艳羡，不会太拉仇恨。 《pioneer》线上销售的运作，包括图文广告、自有品牌设计和其他一系列跨界合作都是新媒体部的事。听起来高端，实际都是看市场部眼色行事——没有广告商投入，就没有没有新媒体部的活，更没有看着光鲜无比的时尚杂志。虽然平时新媒体部作息正常，可一周内扛着三份设计稿和其他十几份品牌合作贩售的宣传图连轴转的经历，米皓也感受过。 战战兢兢熬到周五下班前半小时，没什么风吹草动。新媒体部关着门欢欢喜喜刷微信，而外头电话铃声就没停过。所有助理集体加班，资深编辑和普通编辑无论平时坐班与否，全部忙到团团转。过了几分钟，倪梦挂着营业式笑容，带了手下编辑和两个客户经理往外赶。脸上的妆统一补好，堪称精致女人中的精致女人。 栗莉转头向市场部打听，得到的回答是“时装周哇，她要和zk的品牌公关碰个头”。 “怪不得她亲自出马。”栗莉有些感慨：“李思思没提拔前和那边关系不要太好哦，过节的时候人家礼盒送的真起劲，一套水乳四千块。” 米皓看出栗莉眼里的羡慕，她一直想跑大牌子，倒不是说缺那点车马费，只是觉得脸上有光。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就听麦歆瑶来了句：“市场部不是一直给小样么。李思思都提了美容编辑还是自己跑，其他人拿的也和我们差不多。” “也是。”栗莉耸了耸肩：“起码我们不用走在冷风中。” 米皓想起倪梦出门是有助理开车的，看了眼栗莉的表情，乖乖闭嘴。 因为倪梦出巡，留守的小钻风们格外轻松。米皓提前几分钟开溜，打电话和俞飞确认了下时间，对方表示自己的姐姐俞桐明天要请吃饭。 “别啊兄弟。”米皓闻言连忙道：“不能让你姐请，那么远过来的，我请才对。” 俞飞大笑：“好了好了，是兄弟就别管谁请。明天见！” 第二天是周六，米皓准时到了时装周的会场外。除了双休日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拍摄中的摄影师和记者、行色匆匆的化妆师和模特、提着大包小包狂奔的助理……米皓在楼下站了一会，看到《pioneer》的服装编辑踩着高跟路过。和他这类坐班的平面设计不同，她们是早早扎根秀场的，随时更新当季主题点评和各种专题采访，百忙之中还得发朋友圈，配上与偶遇的模特明星们无比亲昵的合影。 米皓在人堆里挤了会，弯进麦当劳点了个甜筒，边吃边赶路。到门前整个人都僵住了——倪梦一身灰棕色长裙礼服，右手拿着手绘镶边的红麂皮钱包，顶着“工作中”的完美微笑走出来。 趁着下楼梯，她不动声色往右避了避，似乎在给什么人让道。一个抬眼正中米皓，短暂的惊讶之后，倪梦微微挑眉看着他。 米皓没想到会碰见倪梦，打扮也完全不是她要求的上班风格。王冠骷髅t恤，配卡其色修身休闲裤。皮制宽松款外套，背后硕大的刺绣布袋弥勒袒胸露脐。总而言之，是她不会满意的那种。 “主编好。”米皓赶紧低头装死，把甜筒往背后一藏。最尴尬的是不能往前走，一走倪梦就会看到他身后坦胸露肚的弥勒佛。倪梦抬高下巴扫了他一眼，红唇似张非张。 正尴尬着，有人从她身后走过来。身着条纹廓形西装，彬彬有礼地示意倪梦往左，连脸上笑容的弧度都带着绅士风度。倪梦弯了弯唇角走过米皓身前，优雅地把他无视掉。 米皓看着男人愣了愣。 ……这不是之前电梯上的那位吗？ 他挠挠头，对无形中又一次帮他解围的人笑笑，毕竟没被倪梦开怼已经算是有惊无险。而对方也不知是认出他来还是礼节性动作，微微点了下头，一转身进了车里。 米皓后知后觉的想，这人应该不是业务员吧，倪梦不会给业务员让位置…… 他吞掉快要融化的甜筒，打开微信准备和另外两人讲讲“好人故事”。点开群组发现栗莉一个半小时前的哀嚎：“咱们程总和倪梦今天要请曾淑怡去外滩吃晚饭啊啊啊啊！好想看他本人，肯定帅死了！” 米皓：“……” 第四章 仿佛身体被掏空 米皓心情复杂地在群里发了个句号。 栗莉很快回复：“咋啦？” 米皓：“……嘿嘿，没什么。” 直到周一面对栗莉的恶龙视线，米皓才发现自己简直大错特错。事实证明，只要有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没什么事是别人不知道。 当然现在的他还不晓得后来的情形，高高兴兴地从电梯拐上去找老同学俞飞，很快看见伸缩护栏里拿着单反的大块头。俞飞这厮比起上次同学结婚见面时没什么变化，唯一的不同的是染了个黄毛。 “哎呀兄弟，不好意思。”他袖管拉到上臂，“之前电话没接到，我擦，人是真的多，这里也太能闹了！” “没事儿。”米皓看他一身汗，赶紧道：“工作要紧，再说我自个也能找地方。” 俞飞顺手在额头上抹了把：“成，我也不瞎客气了，咱们先进去吧。” 米皓跟着他进了发布会的秀场后台，左右看看觉得挺新鲜。隔开的简易场地里，塑料圆凳和行李箱上坐着十几个小孩，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分派一会要穿的衣服。镜前化妆师和发型师在帮孩子们做造型，上粉底的上粉底，盘头发的盘头发，一点不比对待成人简单。 米皓见的模特不少，但大抵都在平面上，碰到真人这种连个想法都没有过。这回跑后台算涨了点知识，看着一群小孩生得可爱，他饶有兴致地问俞飞：“哪找来的小模特？素质挺高啊。” 俞飞挠了挠头：“都是时装周合作的模特公司送来的。”他扫了一眼周围，苦笑着把米皓拉旁边，放轻了声音道：“别看年纪一点点大，走的秀比咱们俩看的都多。北上广人家早看不上了，都巴巴儿奔着巴黎纽约去呢。” “哇靠，有点厉害。”米皓是真不晓得这些，惊道：“现在小孩这发展前景都和国际接轨的，牛批。” 俞飞无奈：“儿童模特老早成产业链了，广告、平面、影视很多资源能拍，缺人呗。你回头看……对对，就那边坐着的第三个小姑娘，棕色头发的，就她去纽约走过秀。你猜猜这小破孩儿和我还有我姐说什么？” 米皓挠挠头：“这能说什么，让你们给点好处送套衣服……应该不能吧。难道这小孩子里也流行车马费？” 俞飞冷笑：“得嘞，承蒙您看得起，人小破孩儿对国内牌子可不起劲。”他伸手比了个“八”，声音又压低 - 分卷阅读5 几分：“小姑娘可傲了。指着我姐鼻子嚷嚷，说她单训练费一年就要这个数，别嫌出场费贵，你花的不亏。我当时都懵啦，完事儿想笑，憋着忍住了。” 米皓听得一愣一愣：“可以，名模的身价有了，架子也出来了。人一未来名模过来走秀，你和你姐得千恩万谢啊。”听完俞飞的话，他对这帮小孩也不敢妄加点评，毕竟一年训练费比他工资差不了多少。半晌咳了两声，挠挠头：“成，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鬼精鬼精的小大人。” 话间，俞飞的姐姐俞桐从外面走进来，半露锁骨的斜肩上衣配裸色羊毛长裙，脚踩绿松石浅口鞋，看着清新又不失性感。她快速递上工作室的名片，满脸笑容地和米皓打了招呼，又带了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啊，现在有点忙。小飞站着干嘛！给你同学弄点喝的，真是。” 俞桐言笑晏晏，语态十分温柔，米皓觉着她人挺不错。本想问问有什么可以做，但看着俞桐和助手们把需要调整的衣服一一铺开，用别针和胶带纸调整，又搭上不同的配饰送出去……顿时感到压力山大，想着隔行如隔山，自己一平面设计就别给人家专职做服装的添乱了。俞飞顺手拿了瓶矿泉水，领着米皓上外头去等发布会开始。 半小时后围观群众渐渐增多，把后头空位给占满了。米皓和俞飞蹲在第一排，和各知名或不知名报刊、杂志、网站的编辑混坐。又等了十分钟，随着音乐变化，穿着“桐”品牌衣衫的儿童模特一个个出场。 先前的名模小丫头挺着腰杆往前走，举手投足间很是自信，米皓想了想竟觉得她说得不错。就算她脾气差、要装腕儿，可一上台走得挺精神，能给甲方把工作做好——花钱办成事，到哪儿都是这个理。这回俞桐用于展示的服装面料都很轻盈，颜色也相对素雅，亮晶晶的小装饰点缀，配着孩子们天真可爱的脸，确实效果不错。米皓安静地看着会，拍了两张照发微信群，引得麦歆瑶和栗莉连声赞叹。俞飞比他忙一些，四处找角度给走秀拍宣传图。 发布会压轴登场的是青年演员唐缨和她四岁的女儿，母女俩穿着“桐”品牌的亲子装，一个优雅温柔，一个活泼俏丽，含笑对台下的观众打招呼，场中顿时掀起一阵掌声。很快，所有儿童模特簇拥着设计师俞桐和副手助理上台，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给她和唐缨献花。 米皓感慨：“你姐这牌子做的可以啊，有实体店，还能请明星了。” “哎，拐着弯儿托关系才请到的。”俞飞带着米皓从边上绕回后台收拾，五六个人正在打包整理服装、首饰和宣传册，剩下两个在收拾包装袋。等俞桐发表完感言从t台下来，工作室的人已经把打包好的东西装箱推走了。 “他们吃饭了吗？”米皓想着他们难得来一趟，自己怎么说都得尽尽地主之谊，便询道：“要不大家一起？” 俞桐笑笑：“他们要去艺术中心布展呢，咱们一起吃饭就好。” 三人在咖啡厅小憩片刻，最终选了家评价不错的泰国餐厅。一刻钟后菜上来了，米皓和俞飞举杯庆祝发布会成功，俞桐笑着端起果汁，与两人分别碰了一下，又含笑对米皓说：“小米啊，谢谢你今天过来，真是太麻烦你啦。” 米皓客气道：“没有没有，俞姐你和飞哥才辛苦。” 俞桐道：“平时很忙吧？听小飞说，你现在是在《pioneer》杂志工作？” 俞飞咬着烩明虾，含含糊糊地抢答：“我兄弟牛批啊，国内一线杂志，怎么说都是能人呐。” 米皓有点不好意思，笑道：“杂志厉害，不过我自己还是实习生，有差距的。” 俞飞故意瞪了眼：“你丫少谦虚，真的牛批承认不就完事了吗，咱们宿舍其他人还没你混的好。得啦，咱们哥俩不兴这套。” 米皓正笑着和老同学推推搡搡，晃眼桌下伸了个绿松石色的女鞋，轻轻一踢俞飞。他怔了下，抬眼见俞桐正看着自己，不知怎地觉着气氛有些怪。 俞桐笑道：“真巧，小米在时尚杂志社，有些不懂的事我就能请教了。我是前两年才回国内发展，媒体这一块熟人不多……”她轻声探询起来：“小米啊，你们杂志会考虑推一些新设计师吗？” 米皓迟疑了一下，摸不准俞桐是什么意思，谨慎道：“俞姐是说推荐吗？其实我们官网做过新秀设计师的专访。像现在这样的时装周期间，服装编辑也会在官网更新秀场和品牌的报道，和设计师的谈话也有。” 俞飞态度殷切不少，追问道：“那上杂志怎么算？” 米皓想了想，道：“一般看服装编辑，编辑手上有固定人脉，得过奖或者之前有工作室、电子刊物推荐的设计师会比较受关注。不过为了及时出稿，编辑们应该都提前敲好品牌的。” 俞桐笑道：“那这次时装周，你们宣传收取的费用大概在多少呀？” 米皓一怔：“……费用？谁的宣传费用，广告商吗？” 她抬眼看着米皓：“我是说，有没有出现过临时替换专栏的情况？你懂行，大概需要多少宣传费用可以透个底，给杂志或者私人都可以。我们经费宽裕，可以尽管提。” 米皓这回听懂了俞桐的意思，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干涩，赶紧喝了口饮料，轻声道：“俞姐，这个我不太清楚。稿件一类都是平面媒体的编辑们负责，我就是个做广告图的。” 俞桐闻言笑得很自然：“没事儿，还是谢谢你，说不准咱们以后有机会合作呢。小米要是有什么机会，可别忘了我们牌子哈。” 她很快借上菜的机会岔开话题，说了些关于请唐缨参展的八卦活跃气氛。俞飞也在旁时不时和他闲扯大学里的事，米皓有一搭没一搭地笑着答了。 回家路上，他在地铁车厢里昏昏欲睡。 第五章 你看起来很好弯 周六一场发布会把米皓弄得心力交瘁，窝在被子里闷睡消耗了星期日。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从头到脚把自己收拾一遍。 想起倪梦锋利的眼神，他简直瑟瑟发抖，努力翻着衣柜里符合副主编审美的服装。半晌掏出件圆领针织衫，配件薄款大衣，又对着镜子把灰色方格围巾圈好。 米皓揉了揉沉重的脖颈，心想这回该没意见了。 还没从气氛微妙的同学会面中解脱出来，就被手机震动转移了注意力，微信提示蹦了一串儿。米皓点开私聊，见栗莉用小怪兽表情疯狂刷屏，愤怒的大眼睛绿龙不停吐火，把房子都喷倒了。 栗莉：“快点到公司，有事问你！” 米皓：“？？？” 时间拨回五分钟前，栗莉在公车上百无聊赖地刷时装周的微信公众号，随意点开双休日的照片推送。 就像“桐”工作室有俞飞拍摄 - 分卷阅读6 发布会一样，时装周开展期间也安排了专职摄影师，以便向各路媒体提供宣传资料。当然，上海时装周邀请到的是著名法国女摄影师莫嘉娜这种泰斗级大咖，若说俞飞之流是在滩边蹦跶的小虾米，人就是一深海巨鲨。 莫嘉娜满头银发，外表高挑纤瘦，内在更是法兰西式的特立独行。她婉言拒绝了官方安排的工作人员，表示要自己去展会现场“寻找灵感”。对此时装周一方不敢阻拦——专程托关系请来的，要是扫了人家兴致反而不好。 “艺术家都有点古怪，咱们俗人就忍忍吧，谁让人家懂艺术呢？”负责人挠了半天头，指挥翻译跟上去，其他随行人员一律暗中陪同。老太太愿意自个寻找灵感就让她寻找去吧，只是别在路上丢了就行，不然还得请警察寻找她。 虽然她本人不太配合计划行动，但助手却是真的办事高效，按时提供大量的片子。时装周各平台的官方主页顺势开始宣传，一众营销号尽职尽责转发，夸法国摄影师的同时猛炒展会活动，明示暗示赶紧去和时尚零距离接触。莫嘉娜的摄影专题“ane·城市之心”在微信公众号上每日都有推送，评价相当不错，官方甚至表示活动圆满结束后将举办全国性巡回摄影展。 栗莉顶着周一上班生无可恋的咸鱼表情，左右划着图消磨时间。然而半分钟后她整个人都要炸裂了，捧着手机险些坐过站。 屏幕上映出的照片是暖调，初春下午两三点的太阳和煦温柔，连高耸的青蓝色玻璃建筑都镀上一层金光。西装挺括的成熟男人侧身站在高楼前面，明明应该深邃锐利的眼神却被宠溺替代，含笑看着不远处的青年。另一边的青年还不像他那样成熟，带着点青涩的稚气，穿衣风格与男人的内敛截然相反，一身青春张扬的打扮充满洒脱不羁的个性。 莫嘉娜的抓拍很精妙，恰好捕捉到了他的神情和小动作——对着男人展眉绽开一个笑容，右手偷偷把冰淇淋藏到身后。 看起来，起码在这张照片里看起来，两个男人之间很有些内容可以挖掘。 更重要的是，上面的人一个是米皓，另一个是她已经要到了照片的——准备空降星瀚的副总经理程乾睿。 栗莉震惊了，要不是她清楚米皓和程乾睿不熟，第一反应肯定是他俩有问题。毕竟法国老太太最喜欢搞浪漫细腻的镜头语言，程乾睿一脸温柔溺爱，米皓又十足是一副光明正大和他撒娇的表情，让人感觉他俩简直弯得不行，下一秒就要亲起来。 她光速保存了照片。 十几分钟后，拎着星巴克进门的米皓就被栗莉按在新媒体部的小角落里逼问详情，看到图的第一反应同样是震惊。 “哇靠，这什么啊！”米皓差点把柠檬茶打翻，他是真的有点慌。毕竟深柜多年，一朝被人挖出来，险些要犯心脏病，胸腔里咚咚打鼓：“……哪里来的图！” “这能是什么，是你啊。”栗莉一脸“你是弱智”，咬了口米皓背上来的丹麦三明治，并不准备放过他：“赶紧的老实交代。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装死拖出去跪写字板。” “不是，对面这人谁啊？”米皓看了眼栗莉的表情，当场变怂，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诶，他是……周末你说的那个，要来的程总？” “废话！”栗莉抄起两颗费列罗砸人：“不是程总难道是我？” “不不不，我不知道他是程乾睿啊。起码当时不知道，我发誓！要是故意瞒了你，ps五分钟崩溃一次。”米皓一脸无辜的表情看向她，坚定道：“周六不是和你们说了，我去看同学姐姐的工作室发布会啊，还发了照片给你看的。程总是之前凑巧在门口遇上的，我真的不认识他，信我。” “哇，这么恶毒的誓你都发的出来，我信了……真的。”栗莉把生菜挑出来丢纸巾上，放大了屏幕里程乾睿的脸，拿手机贴到米皓面前：“啧啧，程总看着你的眼神好柔情……你不知道他，难道他还不认识你吗！常威，你还敢说自己不会武功？” 米皓赶紧辩驳：“冤枉啊大人！光从那边过去的，他肯定要眯眼睛啊，总不能对着太阳看吧，眼睛眯起来就像在笑而已！天地良心！” 栗莉一脸若有所思的暧昧表情，笑道：“哦，他没有。那你笑得那么开心，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米皓否认三连加举双手投降：“冤枉啊大人，我有证据！程总后面那个车里面坐着的是倪梦，她从门里走出来刚好看到我穿那么一身……你懂的，然后程总刚好把她叫走。我估计他听见我和主编请安了，所以对我点了下头，我就回了个礼、貌、的笑容，真的很礼貌。” “啊，对的，程总是和倪梦一起出去。”栗莉回想了一下，终于理清思路：“哦哦，那天是和曾淑仪吧……她过段时间有个电影要上，老早就敲过封面和访谈嘞，我给忘了。” 送完资料回来的麦歆瑶正巧听到，无意间岔开了话题：“啊？曾淑仪的电影，陈欢做导演的那个吧？啥时候上啊，下个月？” “是的是的，陈欢导演拍的片子《宫闱几重》。”米皓无意和她掰扯自己和程总那点“一面之缘”，赶紧接麦歆瑶的话：“我影城卡还有一个多月，要去看的话可以用我账户买票，便宜六块钱……” 栗莉的关注点果然转移，她从手机里翻出另一张图，凑到麦歆瑶边上八卦：“麦姐你看这个微博。《宫闱几重》说是曾淑仪主演，其实别人都知道的，片方想捧的是扮她这个角色年轻时期的周晓露。” “哦哟？周晓露啊。”麦歆瑶笑了笑，摇头评价道：“她又没演技的，之前那个电视剧……叫什么来着？讲校园的……哦对，《风吹过那个夏天》。周晓露真的太尴尬了，朦胧爱情的感觉都演不来呀！男主和男配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怪不得收视率扑街。” 米皓挠挠后脑勺：“周晓露……是不是早前给咱们线上一个品牌做面膜代言来着？” 栗莉猛点头：“就是她，就是她！也算得上是流量小花吧，可根本带不动货，比起黎曼昀差远了。还好老娘机智，六月做活动的时候和其他人的海报捆绑出去一些。” 麦歆瑶用粉扑补了鼻尖的妆：“曾淑仪这种老牌港星面前，她自取其辱还差不多。不看看微博多少小妹妹拿着曾淑仪以前的剧照喊女神，她被对比着喷一点不奇怪。” 正讨论着买电影票，栗莉忽然一声惊呼，捂了嘴起身去拽旁边的麦歆瑶。 第六章 即日起发配边疆 麦歆瑶捏她：“神神叨叨的，什么时候稳点，事情也好交多点过来啦。” 栗莉指着自己手机屏幕：“卧槽，韩筱雪在楼下看到我们程总来报道啦 - 分卷阅读7 ！主编也回来了，赵总喊倪梦去楼上开会！” 米皓立刻竖起耳朵，麦歆瑶也兴致勃勃：“他俩要走电梯吧，说不定能看到人呢。” 栗莉里，金属门缓缓打开——颇为高挑、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倪梦握了握手。 门合上了。 栗莉回身一屁股坐进椅子里，表情梦幻：“我们程总真帅！” 米皓面上云淡风轻，内心也很梦幻：……是好帅。 麦歆瑶看他俩倍儿无语，简直恨铁不成钢：“回魂，干活！” 上午忙忙碌碌的过了，午间三人继续凑在一清淡小炒。栗莉熬不住健康饮食的痛苦，多要了一份红糖糍粑，立刻被其他两个鄙视。 “说好以纤细身姿迎接程总到来的呢？”麦歆瑶戳她：“什么时候管住嘴，什么时候就成人生赢家啦！你看看小米，这么瘦，天生的衣服架子。” 栗莉咬着绵软的糍粑条：“我就是口嗨一下。程总这种大佬级人物，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偷偷看一眼就完事了，没有什么奢望。” 米皓也夹了一筷子尝尝：“说得对，帅不能当饭吃，生活还是要继续。” 麦歆瑶：“一丘之貉。米皓你就这么不争气吧，没两个月就长肉了。” 米皓：“没事，长肉我就捏肚子玩儿。” 栗莉：“成，我也捏肚子玩儿。” 笑笑闹闹，午休很快过去了。 下午刚开始干活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敲玻璃门。米皓抬头一看，来的是倪梦的助理沈珍。 坐在最里面的麦歆瑶赶紧起身，含笑迎上前：“沈姐，是不是主编有什么安排，我马上过去。” 沈珍摇摇头，指了指坐在角落里抠图的米皓：“不是来找你的，是主编叫ickey过去。” “啊？……我吗？”米皓有点惊讶。星瀚上下层级森严，倪梦身为副主编基本不会直接找实习生谈话，就算有什么指示也是层层传达，最后让麦歆瑶转告。更何况，倪梦并不算是真正意味上的新媒体部直系领导。 他看向麦歆瑶，便听沈珍对自己道：“就是你，走吧ickey。” 麦歆瑶一怔，小心问道：“沈姐，主编喊我们米皓去……大概是什么事啊？他刚来没多久，有些工作不清楚的。” 沈珍嘴角微妙地弯了下：“别担心。好事，赶紧和我来吧。” 麦歆瑶对米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和沈珍走。米皓赶紧道：“好的，沈姐。” 一路上气氛极其恐怖。顶着无数内涵丰富的目光，米皓到了副主编办公室门口，心里有点发毛。毕竟除了两个月前到杂志社报道时来过一次之外，他连踏都没再踏进过这里。 米皓在门外拽了拽衣服，边上沈珍叩了两下门。 倪梦的声音传出来：“进。” 沈珍一脸特别真诚的微笑：“主编，ickey过来了。” 米皓赶紧道：“主编好。” “来了？”倪梦这回没评点他的着装，而是垂下眼帘，语气平静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程总来了，以后你就跟着他做事吧。当然，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落下。” 米皓被炸懵了。 “……嗯。” 不等他反应过来，倪梦已经起身往外走，带出一股香风，细长的高跟敲着地板过去。她对沈珍道：“jennie，和新媒体部对接一下。我出去开会，饭店提前订好。” 沈珍立刻点头：“知道了，我马上去。” 米皓晕头转向的被她被带回新媒体部。麦歆瑶则被沈珍拉去了一旁的小会议室，留下他和栗莉在部门里坐着。 “小米，她们找你干嘛？”栗莉轻声道：“沈珍居然说是好事。册那，她能有什么好事，每次过来不触霉头就不错了好伐。” 米皓做了个“嘘”的动作：“那边开会呢。” 栗莉凑到米皓身边：“什么情况，我担心死了！她没为难你吧……难道是因为照片的事暴露了？” 米皓没想到思维还能发散到这种地步，大窘：“不不不，什么和什么啊，这两码事。” 栗莉疑惑道：“既然不是照片，那有什么事能让她亲自找你啊。你一个实习生……而且讲道理，我们部门算起来是骆杰管的，虽然他最近没什么空，但也不关倪梦的事。” 米皓挠了挠头：“主编说让我以后跟着程总做事。” “噗……咳咳！”栗莉一口摩卡呛在喉咙：“……咳……卧槽，倪梦牛批，真的看了照片帮你牵红线去了。” 米皓：“？？？” 栗莉整个人都亢奋的不行，捧着脸在过道里走来走去：“那倪梦有没有和你说其他的啊， 比如要你怎么配合程总什么的！妈耶，我好全部要理清的性格，说什么都是肯定了再说的……不管事情对不对，起码在她心里定性了吧。那她强调要做好‘本职工作’，完全可以理解成跟着程总的这个工作不属于‘本职工作’。可你本来就是做平面设计的，不让你做这个还做个球呢，难道去给程总做小秘吗？” “没错啊。” 麦歆瑶一脸平静地推门走进来，道：“就是去给程总做小秘。” 她看了眼一脸呆滞的栗莉，又轻轻拍了拍神色微妙的米皓：“走，咱们开个短会。” 趁他起身关门，麦歆瑶压低声音在栗莉耳旁道：“这件事你不要和其他人说太多，问起来就讲不知道。” 栗莉确实大嘴巴，但麦歆瑶这么严肃地开口一说，她赶紧回了个“好”。 麦歆瑶看着米皓，笑了下：“赵总亲自和主编讲的，程总到星瀚来工作，是想接触一下发展比较成熟的纸媒。主编的意思让副主编给他安排个人用，可以跟着跑进跑出，也方便一些。”她压低声音道：“小米，这是个机会，你好好做。” 第七章 来面对六眼飞鱼 《 - 分卷阅读8 pioneer》是有点风吹就须见草动的专业媒体，编辑部里人员密集，八卦信息撒着欢儿地高速流通，几乎没有什么隐私和秘密可言。 倪梦前脚出办公室，除却在天上飞着跑外勤一时半会开不了机的，其他不受影响的编辑们一刻钟内就得到了消息——程乾睿两天后正式着任。 显然星瀚高层与天辉本部的斡旋生效了，即将上任的程总没有机会参与投融资，脚没沾到十九楼就得到本层办公，一众外人看着颇有几分凄惨。而女中诸葛倪二大王充分展现了她的“算无遗策”，提前掐断部分小妖精蠢蠢欲动的桃色升职计划，把新媒体部的男实习生送了过去。 米皓固然没什么经验，但以他对这两月来对公司气氛的感受，程乾睿这种空降来的领导看似威风，实则不然。天辉集团把之前的副总张永兴平调到星海互娱——不论是左迁还是右迁，这个结果都让星瀚的一把手赵宗尧不舒服。于赵总而言，张永新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业务能力强，对他又很敬重，为此他在各项事宜的决定权方面给了对方很大的操作空间。如今一纸调令把人送走，赵总心里自有不平，立即从只有周五过来签字变成工作日也时常出现。 当然，骆杰和倪梦知道消息后也不舒服。程乾睿今年才二十九岁，如果占着副总的位置不走，其他人想要熬掉他上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程乾睿的身份是天辉董事长的儿子。要程乾睿让路的办法有两个，一是等到赵总三年后退休，他顶上总经理的位置，骆杰和倪梦再依次往上升；二是尽快想办法把程乾睿挤兑走，他知难而退回到天辉是再好不过，骆杰、倪梦指不定还能趁机升职。 米皓咬了咬嘴唇，骆杰和倪梦显然不是会等待三年的人。三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更不要说人员变动这种不确定因素。相较之下，尽快架空一个本身没有怎么接触过文娱产业的空降领导要简单的多。 栗莉的话在无形中肯定了他的想法：“赵总让主编安排个眼线？程乾睿又不傻，小米在他那边要是吃力不讨好呢，不是血亏？” 米皓一怔：“主编说让我去？” 麦歆瑶蹙着眉：“他去广州出差，直接把事情丢给倪梦了。” 栗莉冷笑一声：“也是。倪梦估计怕送个自己人过去，第二天就变成妃子啦。” 米皓没反应过来，：“什么妃子？” 栗莉冷笑：“她还算聪明哦，知道自己那边没有省油的灯。搭上程总的话还用在她手下混么？就算程总以后不在这里干了，还可以跟着他跳去天辉。” 麦歆瑶被倪梦这样弄走了手下人，也有些不爽：“她把自己人给程总用多好？现成的能做事，我们小米又没什么工作经验的，还要学。” 栗莉一声轻哼：“她理由很充分的，一句话甩过去‘时装周太忙了’。手下那些总监、经理、编辑什么的，要么满世界飞、要么出差看品牌、要么在跑秀场写稿子，她怎么可能借出去。” 米皓看得出领导层从上到下对程乾睿的排斥，主编和副主编压根不想放懂行的人过去——万一被他养成了心腹，得不偿失。现在工作难找，《pioneer》的实习生千把块钱一个月，无数人打破了头想进来，他要是不硬着头皮做，怕是连固定收入都没了。好在他也算看得清楚，麦歆瑶和栗莉的种种分析不可能改变倪梦的安排，就算知道或许会“吃力不讨好”，木已成舟之下自己没有能力婉拒。 那就试。 麦歆瑶想想每月市场部发来的活就心急。早前他们和广告商是“合作”，如今得靠人家养活：“米皓过去了，我们怎么办？沈珍说主编的意思是让米皓搬到程总办公室的外间，新媒体部的事情还是继续做，平时跟着程总进出而已。……跟着程总，万一忙起来呢？”她收了口。 米皓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我使唤谁”，赶紧道：“麦姐，工作我肯定会做好的。” 麦歆瑶叹口气：“好好干。” 没过半小时，米皓发现自己成了大小群组里讨论的对象。不知从哪泄出来的人事资料截图跟着流言扩散，一起传来传去。 有说他是天辉中层领导亲戚的，有说他和程乾睿是小学同校的，更有说他和倪梦的侄女在谈恋爱的……甚至有人言之凿凿，文广新局某个姓米的工作人员是他的父亲。其间种种八卦十分精彩，米皓虽然猜到会有人说嘴，却永远不知道内容竟然如此曲折离奇。 他有点懵。 栗莉看了眼微信群，感慨：“还好你不是小姑娘，否则沾上程总，不得被人用眼刀飞死。” 被人议论的焦点正瘫在电脑椅里，盯着屏幕发呆，感觉脑子里全是甲方搅出的浆糊。闻言机械地转过半个身子：“得，在程总边上就要被飞眼刀，那谁要真做了他女朋友，岂不是每天都要承受枪林弹雨。” 米皓起身伸了个懒腰，从脖子到背脊都“咔咔”作响，第若干次决定要去办**身卡。他才二十二岁，但这几年做设计搞成的亚健康，让身体状况起码也得从二十五往后算。 栗莉笑道：“歌怎么唱的，爱真的需要勇气。” 米皓跟着哼哼：“来面对六眼飞鱼。” 看出他心情低迷，栗莉开始闲扯其他话题：“诶，之前不是说嘛，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基，小米你猜我们程总是不是个给啊？” 米皓：“……” 猜个屁。 时尚行业的男人和其他职业比起来弯的比例更多，同业者们对此不会大惊小怪。但二十多年长久保持单身，恋爱之心在胸腔里就地躺平，只敢脑补不敢实践的怂人一个，米皓弯得很隐蔽、宅得很彻底。他甚至颇为疑惑，栗莉明明不知道自己是弯的，可偏偏能“戳中弯点”，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真意？ 开玩笑，就现在这个山雨欲来的状况……他可不敢让同事们知道自己是个基佬。 栗莉火上浇油：“人家要是想做点什么，分分钟的事啊。上克下，你一实习生，简直入口即化。” 入、口、即、化。 米皓捂着脸把头砸在电脑桌前。 妈耶，刺激。 这个用词过于真实了。 不过脑补归脑补，他一颗没有经历风浪的小心脏可装不下程乾睿。这位程总的外表明摆了现充直男，就算是弯的——算了，不可能。年龄性别不是问题，但程总暂时没有女朋友，也不等于他需要男朋友。 米皓很快把这点事当玩笑抛到脑后去，但闹心的事还没结束。他那万年没啥消息的qq和微信瞬间热闹，平时相处还凑合的那些同事不必说了，个不熟悉的人也来套近乎，话语委婉的、直接的都有，言辞间带着讨好意味。 人家的意思他也懂，你什么背景啊，我从前没得 - 分卷阅读9 罪过你吧，从今往后照顾照顾我呗？ 米皓觉着自己不算善于交际那类，按麦歆瑶善意提醒的那样低调处理，告诉旁人的一概都是不熟悉、不清楚、不知道。但尽管这样，传言却并没有停下，甚至变成了对他平淡回应的不满——“程总还没来呢，傲给谁看啊。” 卧槽。 栗莉挑眉：“你可劲的蹭程总，和他要多好有多好，气死这群弱智。” 米皓：“……” 当天他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顶着编辑部其他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搬了办公室。 第三天，程乾睿正式着任。 第八章 一位大忙人 程乾睿上班的第一天。 米皓一早烧了热水放到内间桌上，推门正碰见男人提了公文包进来，赶紧礼貌地点头打招呼：“程总早。” 程乾睿五官端正，别有一番正派气场，加上气质温和，属于让人看着倍感舒服的那款。他应了一声“早”从边上走过，忽然回头看了看米皓，嘴角一弯，道：“哎，是你啊。” 米皓有点受宠若惊，轻轻“嗯”了声。 程乾睿把公文包放到一边，与米皓攀谈起来：“还是穿得挺讲究。”他笑道：“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赶紧应道：“我叫米皓。” 程乾睿小声念了一遍“米皓”，又询道：“挺学生气的，刚毕业？” 米皓点点头：“嗯，去年七月毕业的。今年二十三了。” 程乾睿又问道：“其他人一般怎么称呼你？” 米皓忙道：“您喊我小米就成。” 程乾睿笑笑：“别紧张。好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有什么我会叫你。” 米皓应了一声“好”，溜回比新媒体部的小角落宽敞不少的外间去了。低头一看屏幕上的聊天记录，麦歆瑶正忙着催问广告图的进度，时间也不算宽裕，赶紧开了软件赶工。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十一点多。直到栗莉发了窗口抖动来问话，米皓才想起应该要给程乾睿订午餐的事。 “你中午点什么？我和麦姐准备叫外卖了。”栗莉殷切地询问着程乾睿的口味：“对了，我们程总吃啥，好好奇啊！感觉他是那种生活很健康的类型，不知道会不会去健身。要是去健身的话，搞不好能组织一波偶遇。” “糟糕，都这个点了，我去问问他。” 米皓赶紧起身，敲了敲内间的玻璃门：“程总，是我。” “嗯，进来吧。”程乾睿桌上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厚薄不同的文件，文字和数据全都密密麻麻，看着复杂得很。他搁下手中的笔，抬头温和道：“什么事？” 米皓走到他办公桌前，轻声问：“想问问您中午吃什么，我去订。” 程乾睿看了下腕上的表，神色有些惊讶：“都这个点了，上午过的真快。”又笑着对他道：“随便什么都行。” 米皓头大，世界上最难点的就是随便了，可程乾睿的话语那么温和，他又不能反驳“你找个随便给我看看”。想了想，他小心翼翼组织语言问程乾睿：“那……您有什么忌口吗。” 程乾睿正要回答，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对米皓说一句“稍等”就匆忙地接了。米皓站在边上听了几句，谈话内容似乎与程乾睿之前的工作有关，立刻觉得待在这里不太合适。转身准备去外间避开，却被他一个手势阻止。 不多时程乾睿挂了电话，对米皓道：“嗯，我没什么忌口，清淡点的就可以。”听米皓应完要走，又说了一句：“放松点，不用这么拘谨。” “哦……好的。”米皓心想这话是指工作方面。他那点心眼子和栗莉比都嫌少，更别说程乾睿一客气摆出的那种温和样。米皓把人直接给归进“好”的类别里，心想程总真是太平易近人了，当即咧了嘴笑道：“知道了程总。” 午餐他还是跟麦歆瑶和栗莉一，看了半天大众点评，米皓多加了份两荤两素带汤的套餐。过了半小时接到电话下楼拿外卖，刚出门微信提示就弹出来，一看是栗莉的私聊，发了个星星眼的瓜皮猫。 “小米，你路过honey么？帮我带块巧榛芝士呗。” 米皓：“不是说好养生？” 栗莉强词夺理：“芝士就是力量。下午我要整线上的内容，提前补充一下脑细胞。” 他摸摸后脑勺沉思了一下，中午养生、下午养膘，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米皓把热乎乎的饭菜送进副总办公室，程乾睿还在文件中圈圈划划，看上去挺忙碌。听见他进来的响动，新任副总从无数堆叠的文件里抬头问：“你吃过了么？” “我马上去。给您点的就是我平时吃的那些，口味还可以。”米皓在桌上找了片空地方，抽两张餐巾纸垫好，道：“放这里了。” 程乾睿笑笑，说了句“好，你也赶紧去吧。” 得了程总一句“赶紧去”，米皓快步跑回新媒体部享用养生小炒，顺带把蛋糕给栗莉送去。 他走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一回去心情很不同。新媒体部的小角落空空荡荡，办公用品和个人杂物之前搬走了，压根没留下什么痕迹。米皓心里感慨，叹了口气：“不在一起做事情，还真有点不习惯。” 栗莉从柜子里掏出盒优酸乳揣他怀里，看着麦歆瑶赞道：“麦姐怎么样，我就说小米不是泼出去的水。” 麦歆瑶听了摇头笑，又问米皓：“程总那边还适应吗？” 米皓想了想，一咧嘴道：“说话挺客气的，人也好，没什么架子。对了，刚刚还叫我不要拘谨呢。” 栗莉羡慕的不行：“哇靠真受不了，男神人设唉。我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安排手下人过去了，过去感受了程总的魅力再和其他人交流下，要军心大动哦。” 三人说笑间吃完了饭，收拾掉餐盒包装回来聊了会新鲜八卦，无非还是星瀚上下加时尚圈和娱乐圈的那点事。麦歆瑶想想还是又提醒了米皓几句，譬如不要和倪梦手下的编辑走太近、和人说话少提程总之类的内容，才让他回去。米皓听着挺感动，毕竟他来《pioneer》就是麦歆瑶带的，几个月来也得她关照。 等回办公室，米皓惊讶地发现程乾睿还在里间忙碌。肩颈间夹着手机，口中不时应着什么，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他先前打包好的外卖放在桌上没动过，但想也知道，过了这么久肯定凉透了。 米皓在外头等，十分钟后程乾睿空出手来，他上去轻轻扣了两下门：“程总，您还没吃饭啊？” 程乾睿闻言一怔，面色比起刚才谈事儿的严肃和缓了些，道：“有点忙，我给忘了。”说完将桌上文件叠了几叠，起身去取午餐。 “您等会，我拿去热一下吧。”米皓伸手碰了下袋子，发现连余温都没了，冰凉 - 分卷阅读10 。忙道：“都冷了。” 程乾睿摆摆手：“没事，随便应付一下。” 米皓看着他略带疲色地按了按鼻梁，忽然想起之前听见种种传言，心下便可怜起他来。想着程总从母公司调到子公司已经很尴尬了，本来做投融资的转行做文娱，赵总和两位主编也并不欢迎他……应该很辛苦吧。 米皓小声道：“那个，茶水间就有微波炉。程总……我去热一下，很快就回来。” 这次程乾睿没有拒绝，笑道：“辛苦你。” “啊，没事儿。”米皓笑笑：“应该的。” 第九章 等到一场自助餐 米皓提着程乾睿的午饭走进茶水间，顺手解了塑料袋，想着有些塑料盒不能直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蹲身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玻璃餐盒。这还是原先栗莉她们买二赠一拼单送的，顺手丢给了米皓。 用热水烫过餐盒，装好了午饭放进微波炉里，汤隔水温一会。米皓很快把饭菜重新捧到程乾睿面前，又递了双筷子过去：“程总，趁热吃。” 程乾睿谢过他，刚低头吃了几口，手机又响了。 米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立觉领导也不是好当的，午饭半天吃不上一口。他顺手给程乾睿茶杯里添了些热水，对方点了点头后继续讲电话。米皓窝回座位，默默打开微信和栗莉聊天：“程总好辛苦啊。” 栗莉很快回道：“哈？啥情况。” 米皓道：“刚刚回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程总忙着还没吃呢，饭都冷了。” 栗莉发了个哭泣的eoji：“能者多劳啊宝贝。哎，好好照顾我们程总，目前的情形他想在星瀚立足真的不容易。” 米皓回道：“嗯，我给他重新热了下饭。好惨啊，程总他一上午电话就没停过。” 栗莉很快转变话题：“对了，等你和他混熟了的时候，帮我们打听打听程总有没有女朋友呗？没有的话最好，顺带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米皓：“……我们？？？” 栗莉顿了一会，回道：“受人之托嘛，乖。” 眼看话题越发往私人领域跑偏，米皓索性找了个借口溜了，趴回笔记本前午休。昨夜睡的不是很好，整个人有点累，他很快就迷瞪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前门传来响动，米皓强撑着睡意抬起头：“唔……”眼前映入男人高大的身影，他瞬间清醒起来：“啊，程总。” 程乾睿笑了笑，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他轻声道：“吵醒你了？没事，午休时间呢，再睡会。” 米皓按亮手机看了下时间，确实还在午休范围，但被程总这么一震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继续工作。上午周晓云打回了他商城礼盒的包装设计，附了好些修改意见，色调和细节为了配合页面的“春季”主题都要调整。米皓扶额，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调颜色。 这一忙就是几个小时，期间栗莉又发消息来表示文案有修改，需要加字上去。她发了个“一脸冷漠”的小s表情：“卖个补水面膜而已，屁事儿挺多。” 米皓笑了笑：“没事，我来改。” 刚回完栗莉的消息，便听程乾睿在内间唤道：“小米，来一下。” 他赶紧过去：“程总。” “有些东西要你帮我整理整理。”程乾睿从桌面各处拿了七、八份文件，收拾一番递给米皓，道：“每样印七份，装订好。五点前给我可以吗？” 米皓看看时间，距离五点还差半个小时，印个文件还是很充裕的，他点点头赶去了复印室。一体机速度很快，五分钟左右就全部印刷完毕，米皓检查和装订又花了十分钟，随后跑着回办公室。 “程总，印好了，您看看。”米皓小心翼翼地站在边上，等他发话。 拿起文件简单翻了翻，程乾睿点头道：“嗯。我现在去趟天辉，有电话帮忙接一下。” “好……”米皓稍微有些紧张：“找您的话，我问一下对方是谁。” 程乾睿道：“对，或者让他晚些打来也可以。我先出去，大概七点半前回来。” “嗯，程总再见。” 米皓挠了挠头继续改图，六点多钟建行来了个电话找程乾睿，之后办公室一直是安安静静的。很快到了下班时间七点，想到程乾睿说的“七点半前回来”，米皓不敢先走，窝在电脑椅里开了瓶维他奶，安静地啃仙贝。 七点二十五分，程乾睿带着一阵冷风进门。他微微敞开脖颈里的围巾，问一旁吸溜饮料的米皓：“怎么还没回去啊，要加班？” 米皓赶紧起身：“啊不，等您。哦不是……那个，您不是说七点半前回吗。” “等我？”程乾睿笑道：“怎么，找我有事？” 米皓猛地摇头：“没有没有，我以为您说七点半是，让我等着您的意思。” 程乾睿温和一笑：“和你说一声而已。没什么特殊事情的话，到时间你当然是正常下班，不用等我。” “好的。那程总……我就先走了。”米皓起身抖了抖饼干屑，拿了包准备往外走，却听程乾睿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他看了看表，笑着对米皓道：“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吃了再回家吧。” 米皓一怔，立刻回忆起麦歆瑶的指导——“各种意义上职场的真理只有一条：上司说东你别说西，跟着往东就完事了”。 “唔……”米皓挠挠后脑勺：“现在去吗？” 程乾睿点头：“是的。不方便，还是家里有人做饭？” “没有不方便……我一个人住。”米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是……怎么能让您请我啊。” “吃顿饭怎么了，又不是应酬，放松点。”程乾睿拍了拍他肩膀：“早该下班了，咱们走吧。” 两人都不挑食，对吃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要求，进电梯时程乾睿提议去一家评价不错的海鲜自助餐厅，米皓自然直接答应。路上趁机刷了下大众点评，看见人均两三百的消费，他心里轻松不少。就算程乾睿不请客，这个价位工薪阶层也消费得起。 “这里海鲜还可以。”此时的程乾睿看上去比在办公室里轻松许多，含笑对米皓讲：“平价消费，偶尔和家里人来吃吃看，挺不错的。” 米皓小声问道：“啊，程总是之前来吃过这家店吗？” 程乾睿似是想到了什么，扶了扶额：“前段时间春节放假，家里小一辈的出来逛街玩，晚上吵着闹着要吃自助。”他含笑看向米皓，口气带着些宠溺的无奈：“这些小孩子，吃来吃去都是蛋糕和冰淇淋。” 米皓也有弟弟妹妹，感同身受地笑起来：“小朋友都这样嘛，觉得自助有意思。” 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店门前，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没有空位。 “先生不好意思，现 - 分卷阅读11 在里面满座，需要排队取号。”服务员微笑着询问：“请问您一共几位呢，小桌过的比较快一些。” 程乾睿回头征求米皓意见：“怎么说，等一会还是换别家去吃？” 米皓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就这里吧。现在快过饭点了，应该不会太慢。” 两人便取了号在边上坐等。 程乾睿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对米皓道：“你号码多少？” 米皓赶紧报给他，很快接到了打来的电话，存作“程总”。 间隙一抬头，米皓发现斜对面有间一点点，侧过身问程乾睿：“程总，喝不喝一点点？” “奶茶？可以啊。”程乾睿语调轻松：“你好像挺喜欢这些。” “还好还好。”米皓掏出皮夹：“平时喝星巴克比较多，嘿嘿。程总想喝什么，我去买。” 程乾睿想了会，道：“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种类，和你一样的就好了。” “嗯，我去看看。” “好的，在这里等你。” 米皓转身去买奶茶。 不多时，程乾睿的手机屏幕忽然一亮——“他说不把你弄回天辉，他这个总经理也没必要当了。哈哈哈，怎么说？” 程乾睿一脸平静地输入两行字：“别这样。赵叔挺大度的，一时没想穿而已。” 对方很快回复：“这话新鲜，且等他后手吧。” 程乾睿微微一笑：“没事，先手来的小孩挺懂事。” 第十章 喊声哥吧小朋友 米皓记挂着餐厅排队，索性守在柜台前面等。奶茶打包好就抱着往回跑，直接给程乾睿手里塞了杯四季春奶青。 看着气喘吁吁的米皓，程乾睿伸手拍拍他的肩：“别急，不会吃不到的。” 米皓原还没想什么，被他碰了倒是一抖，奶茶差点脱出去。 半糖四季春兼顾茶的清爽和牛奶的顺滑，就连不常喝这些的程乾睿都表示味道不错。两人先后起身去取了餐，菜品种类挺丰富，烹调出诱人的成色。米皓端回一盘烤肉混菠萝海鲜饭，程乾睿则拿了些鱼、虾和时蔬。 程乾睿将勺子递给米皓，目光恰巧与他碰上，对方立刻低下了头。见状程乾睿有点无奈，问米皓道：“我很吓人吗。” “啊？”话语在脑子里缓冲了半晌，米皓终于反应过来：“呃……没有的事，您为什么这样想？” “没有就好。”程乾睿把一份甜虾推到他面前：“我在想是不是太严肃了，让你有点怕。” 米皓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您很和善。” 程乾睿看着他：“职场的小规矩我懂。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不是很在意这些。于公怎么称呼我不管，私下里就别这么严肃了。” “哦，好的程总……”米皓刚说完“程总”，就因为对方无奈挑眉的神情红了脸，赶紧追问一句：“那我要怎么称呼您？” 程乾睿笑笑：“你对其他人叫姐的话，对我喊声‘哥’怎么样？” 比起骆杰的高高在上和倪梦的行峻言厉，程乾睿给米皓的感觉显然不同，他笑着喊了声“程哥”。 程乾睿应了。 他本来就生得端正，衣着打扮走干练风格，除了成熟之外待人还温柔，米皓光速理解了栗莉她们的想法。古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现在时代不同了，淑女也会想要倒追翩翩君子，何况这位君子家世显赫。 程乾睿看来心情不错，顺口道：“第一天做助理感觉如何？” 麦歆瑶只指点过他怎么在倪梦面前装死，却没说碰见程乾睿这类走亲民怀柔路线要怎么处理，米皓的大脑当场就有点当机。 “嗯，还有些不习惯。像我之前接触过的……比如主编和副主编助理，平时工作很辛苦，负责处理的事情特多，个人能力也强，我还是差得远了。” 程乾睿看了他一眼：“别担心，总会熟悉的。你这么年轻，刚接触工作会有不习惯的地方，可以随时和我探讨。”顿了顿，又笑道：“虽然已经转到星瀚来，之前的工作还需要过渡一下。最近我会比较忙，手头还有一些事在交接，以后星瀚的事情肯定少不了让你帮忙处理。” 米皓立刻坐直了身子：“嗯！我会认真做的。” “别太严肃啊小朋友。”程乾睿轻笑道：“是我的问题。说了让你不要紧张，结果自己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 米皓忙摇头：“没有……我觉得聊聊工作也挺好。” 程乾睿道：“刚开始肯定会有点难。共事一场，我们一起努力。”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爱好发散出去聊到音乐，又聊到热门的网络游戏，气氛比先前轻松不少。米皓从正襟危坐转为斜靠，笑容比先前多了几分，没多久就和程乾睿交换了stea账号。 米皓美颠颠的想，程总这种能喊哥，能做朋友的上司，得多招员工待见。 那头程乾睿也看着他。 面容青涩，眼里笑笑的。二十三岁，初入职场。带着还没被消磨掉的学生气。 像个小孩子。 上海有无数发展或成熟或普通或只是刚起步的时尚产业，无数像米皓这样的应届毕业生，以每年若干万人的速度填塞进来，做着最普通、最底层的工作。他们没有机会和圈子里的明星模特做朋友，也少有可能与各类奢侈品牌的公关打交道，更不会一年四季都在往各地时装周的飞机上编写稿件。 助理需要的眼界、经验、人脉和处事之道，没有一样是合格的。他和许多职场新人一样，是可以随意替代的消耗品。《pioneer》的编辑们自嘲为“时尚民工”，披着光鲜外皮，昂头顶起层层叠叠的重压。而米皓他们，显然连自嘲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一张被丢给程乾睿的废纸。 也是白纸。 程乾睿看着他，笑得很温和。开口道：“时间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米皓受宠若惊：“……啊？”他本来想说自己能乘地铁，忽然回过味来程乾睿说的是“我送你回家”，陈述句。 “谢谢程哥。” “等我把车开出来。” 米皓高高兴兴地推开门，站到商场与外界的玻璃隔间里。外头灯火辉煌，附近的高层建筑一路贴到天顶，把纯黑夜幕映照出暗红与粉色，显得特别有都市感。米皓深吸一口气，夜里降温的寒凉缓缓融进肺里，认真告诉他现在还是早春三月，没到大摇大摆感受自然的时候。他赶紧圈紧了大衣，哆哆嗦嗦地往马路边上走，不多时一辆车停在边上按喇叭，米皓直接拉了门往上坐。 程乾睿见他把脸埋在围巾里，鼻尖红红的，问道：“冷？” 米皓小声说了句“还好”，抬头就看到程乾睿开了车内暖气，立时觉得他做人真是没的说。 程乾睿 - 分卷阅读12 握着方向盘微微一斜，把车弯出去，口里问道：“小朋友，学过车没？” 米皓点点头：“大二暑假学的，拿驾照好几年啦，没怎么开过。” 程乾睿笑道：“暑假学车很晒啊。” 米皓想起当时的酷暑，挠挠脸：“我们三个人加教练一辆车轮流开，外面地上都要四五十度，真的是热。” 程乾睿在一处红灯前停下：“现在地铁方便，不过学个车总归能备不时之需。” 两人随意聊了些闲话，之后程乾睿问了些公司情况的皮毛，大抵是部门几个人、工作累不累、平时什么时候最忙一类，让原本准备小心回答的米皓心里轻松很多。 很快到了米皓暂住的老小区门口，一条弄堂停得满满的，程乾睿不好拐进去。米皓忙说自己下来走很近，便下车与他道别。 “谢谢程哥，明天见！” 程乾睿按下车窗：“嗯。晚安，我走了。” 米皓和他挥挥手往楼道里走，在楼梯上闻见一股玉兰花的味道，幽香扑鼻。他抬眼瞧了瞧，水泥砌出的菱形窗破了个洞，透过一把月光，外头绽着大朵大朵的白。 第十一章 真心诚意想开车 程乾睿最近挺忙。 他不是做杂志出身，很多事情一知半解得跟着学，赵总有心找不快活，鸡零狗碎都让下头人搬到程乾睿桌前签字，更有甚涉及金钱的要一式几份各部门保留。米皓看着程乾睿顶着一张温和可亲的帅脸，整日里忙得搁不下电话，心里替他不值当。 米皓能理解赵总不肯放权，也能理解他对程乾睿生出的防备感。但理解归理解，他清楚像自己这种拨给程乾睿的员工，身上已经烙了印子，全然没可能回到原阵营的。所以谁亲谁疏，心里早有定论。 只是没成想栗莉听了不知哪里猫三狗四的闲扯淡，竟比他还要咬牙切齿，骂针对程乾睿的都是事儿逼加丑人多作怪。米皓挠挠头问起为什么如此生气，对方一句话道破天机“谁指着程总来干活啊，都盼着他来谈恋爱的，结果呢？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去他娘的赵宗尧！” 米皓有点晕：“……怎么就断人钱财了？” 栗莉扫他一眼：“你这脑子，跟着程总也够呛。” 当然，程乾睿把这些破事当磨难还是当锻炼，米皓并不清楚。平日替程乾睿跑跑腿，做做市场部转新媒体部的活，除了隔三差五为他程哥鸣不平外，米皓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心里也挺美。旁人不在的时候，他喊程乾睿“程哥”，程乾睿有时喊他“小米”，有时喊他“小朋友”，亲切的很。程乾睿还说等空点和他玩联机游戏——男人的友情在打游戏的时候发展得特别快。虽说他已经不去想什么谈办公室恋爱，但不兴这个，还不兴上司和自己关系好么？ 他和自己爸妈说了调职做助理的事，老两口都很开心，问了领导怎样，又说一定要处好关系云云。米皓的父母都是美术老师出身，性子个顶个的超脱物外不染凡尘，勘不破其间勾心斗角，只纯粹为儿子高兴。米皓挠着腿嗯嗯啊啊点头称是，说和程总进展飞速称兄道弟，自己特别得用一类，哄得老两口喜笑颜开。回神挂了电话，想想以程乾睿现在这个忙碌情况，赵总再拨三个实习生给他，也是个个得用。 他手上没能做事的人，能怎么办。 过了几天，程乾睿有份材料要送去中银总行，米皓主动接了。转身发现地方很远，地铁要十几站还得换乘三次，第二天直接早起了两小时。程乾睿很体恤下属，前天中午喊他开自己的车去，钥匙搁进米皓手里就把他吓了一跳。米皓是有驾照没错，可耐不住之前开的车是自己爹的，擦碰也就擦碰了。且他一毕业外出租房找工作，开的都是“11”路，要么共享的小黄车，全是两个脚迈了蹬的。 然而程总的座驾是宾利，俩字落在脑子里响雷一样，硬是把米皓弄虚了。他这辈子开过的车只有两辆，一辆是驾校的桑塔纳两千，隔三差五熄火；一辆是自己父亲的大众途观，也不是什么顶配，这俩车分别是慕尚零头的零头和零头。很久没碰过方向盘，又怕在中银边上那些修路的弯弯绕绕，米皓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最终决定还是得练了再说。 “程哥，我都好久没开车了，改天回家摸两把方向盘。”他没去接程乾睿递过来的钥匙，摆摆手露出个绵软的笑，一点不像拒绝，倒像讨饶似的：“高架万一堵起来反而费时间，还是坐地铁好，也省得耽误了事。” 程乾睿想想说得有理，收回钥匙拍拍他肩膀，口气很是安抚：“没事，路上慢点。” 米皓回到里间，百度了一下程乾睿的车型，对上图片的一刻不禁沉默。这座驾能顶自己三间房，还好没趁手生的时候开，否则剐蹭一下要赔掉半条小命。不过转念一想，开车这事也不能一直躲着，出席某些场合的时候程乾睿总会需要接送。 搭地铁去中银的路上，他就思忖着练车的事。 大约过了一小时，米皓终于到了银行。因为提前联系过，私人理财经理直接将他领进贵宾室，不仅帮着倒水添茶，复印跑腿的事也一并包办了，态度好得让人受宠若惊。米皓心里有数，知道这态度不是向着自己，而是向着背后的程乾睿，脸上也笑呵呵的挺客气。等办完交代的事，理财经理和米皓两个人相对道谢，气氛一派欢乐祥和。 一出银行，他给程乾睿发了短信说办好了，对方回得也很快：“好的。我在外面，你先回公司。” 完成了任务，米皓笃笃定定地把地铁从早高峰末尾坐到了平峰，回单位已是上午十点半。与他的心情相反，杂志社里没有半分悠闲的意思，编辑们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十分沉闷。 “又到每个月那几天啦。”麦歆瑶在微信群里感慨。 刚接上公司无线的米皓：“……” 距离新刊正式下印还有三天。 送印前所有人身处刀山火海，生命的意义只有一个——紧锣密鼓准备好下月初的《pioneer》，否则就等着被倪梦从十八楼丢下去。然而准备进行二校的新刊里还有一个专栏、两页图文没搞定，作者日常拖延，负责相关内容的几个编辑脸色惨白，靠猛灌黑咖啡苟延残喘，盯着屏幕的双眼早就熬成兔子。 “小米，回公司啦？”栗莉和他闲扯了几句路上堵不堵之类，话题又转回杂志下印前的修罗期，感慨道：“牛批还是李思思牛批，她们说她两天没睡了，就坐在电脑面前哦。啧啧，辛苦的不行，我去茶水间切橙子的时候看到她在泡浓茶，感觉魂灵头都要飞出去了……” 麦歆瑶出言提醒道：“你们俩这几天别当其他人面太闲，不好。” 栗莉并不太当一回事：“拿多少工资干多少事好吧 - 分卷阅读13 。我们钱少么自然干的少，才轻松啊。她们也可以来新媒体部，谁拦着了？周末狂欢很少加班，不要太开心。” 麦歆瑶知道和她讲不通，无奈道：“好了呀，少讲两句。” 米皓还没来得及回点什么，就收到一条来自麦歆瑶的私聊—— “你是跟着程总的。” 他微微一怔，认真回道：“嗯，我会好好做。谢谢麦姐。” 调到程乾睿手下的时间没多久，米皓已经体会到了不同。原先的新媒体部是象牙塔生活的延伸，麦歆瑶引着、栗莉带着干活，他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如今一切都变了，他得绕着程乾睿转。 米皓听见很多风言风语，关于他自己的，关于程乾睿的。栗莉听得更多，她义愤填膺、怒火中烧，在办公室里拍着桌板，最后化成几句安慰。 “妈蛋，如果小米不被分到他那边干活就好了，摆明了是欺负人。” 米皓笑笑：“没事。” 一个是可以被替代的实习生，一个是空降来无根无系的副总。米皓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分过去，这是星瀚领导层对于空降的回应——来，给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他深深吸了口气。 时近中午，米皓和程乾睿确认了回公司吃饭，刚定好外卖就接到沈珍的电话：“ickey，再确认一下程总这几天的活动安排。” “知道了，沈姐。” 他看了日程表，今天下午两点，和总经理赵宗尧会见b中国区首席执行官。 三月二十七日上午九点，参加天辉投融资部会。 三月二十八日下午一点，参加天辉总部每月例会。 …… 和赵总？ 米皓赶紧回了个电话过去：“程哥，行程表安排下午两点和赵总去b公司。” 程乾睿那头应了一声：“嗯，知道了。我应该来不及回单位，等会赵总顺路过来一起走。” 这段日子程乾睿没少回天辉交接工作，往返的次数不少，但都是自己开车。米皓的脑回路比较单纯，觉得赵总和程乾睿暗地里不对付，面上坐一起肯定尴尬。而且赵总出门范儿十足有助理开车，程哥和他挤一辆车哪有开自己的舒服……愈发觉得于心有愧。 到快下班程乾睿回来，就见米皓一脸踌躇满志的，心里好奇：“怎么，挺开心？” 米皓万分真诚地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程哥，我准备这周回家，摸下我爸的车。” 第十二章 原地打转，正常操作 米皓是这样想的，程乾睿这上司性格温和又愿意请员工吃饭，就算是表面功夫，做得也够实诚了。既然程哥对他挺好，他也不能拖人后腿，落他的面子。 所以这小司机非当不可，要让自己程哥也拿点范儿出来，不输人也不输阵。至于程乾睿把不把有人开车当回事，还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这头程总正琢磨着自己小助理那点心思，之前看过他的人事资料，上次送米皓回小区时也聊到过，知道刚说的“回家”是回父母家——地方不远不近，说不远也远，说远还没到外地。是个在崇明的小高层，平时每月回去一次。如今米皓表示要练车的时间和之前问他行程的时间连的太紧，程乾睿回过味儿来，懂他脑子里那点想法，于是明知故问：“怎么，小朋友要买车了？帮你参考参考。” 米皓当然不会说是为了让你别和赵总挤一辆车，咧嘴笑笑，话答得中规中矩：“程哥，我就算想买车也得买得起车位啊。反正以后肯定有要接送你的时候，我早点练起来比较好。” 程乾睿笑着“嗯”了一声算是肯定，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觉着这小孩虽然业务水平还不够，但其他事情还挺上路，心思不粗，做事也贴心。近几年赵宗尧和父亲关系没从前亲厚，自己来了他给些脸色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忙一点。 程乾睿顺口问他：“中午吃什么？” 米皓掏了手机，凑过去给程乾睿看大众点评。程总不挑食这点特别贴心，随便选哪一家回答基本都是同意。米皓每次帮他订饭都有种回到大学宿舍的亲切感，中午饿了出去问要带点啥，几个哥们儿什么都吃，多么耿直淳朴。 事实证明，有个好应付一些的上司会增加员工的幸福感。 过午，米皓提着大份酸菜鱼和水煮牛肉进来了，两个都有脸盆那么大。他搬了椅子到里间，抱着一盒饭往矮柜上凑着吃。程乾睿蹙了眉看他挪来挪去夹菜，收拾桌上待批的文件空出位置，喊他来自己身边坐。 米皓乐颠颠地滑着椅子过去。 程总低头吃饭，细嚼慢咽面不改色。一旁米皓被辣的连连扇风，三番两次地灌水喝。 “啊啊啊啊真的好辣！”米皓微张着嘴喘气，双唇都有点发肿泛红，嘶嘶地往喉咙里吸冷风：“……呼，受不了了，没想到会这么辣。不行不行，水都是温的，我得喝饮料。” 他冲去外间拿了两盒巧克力奶，自己一盒，另外的上贡。 程乾睿接过来放到旁边，有些关切地问：“没事吧。” 米皓一口气吸掉大半盒牛奶，终于缓过劲儿。抬头对上程乾睿含笑的眼，他深深感慨道：“程哥你这么牛批啊，不怕辣？” 程乾睿给米皓递餐巾纸，指指嘴角示意：“小朋友，你对牛批的定义有点问题。” 米皓随便抹了一把脸，乖乖坐下挑盆子里酸辣的黄豆芽拌饭吃。程乾睿看他很有食欲的样子，不禁感叹：“看你吃东西，胃口都能跟着变好。” 米皓一边吞饭一边猛点头：“之前麦姐她们也这么说。” 程乾睿搁下筷子看着他笑，米皓半晌反应过来：“程哥，你不是觉得我太能吃吧？” 程乾睿摇摇头，真诚道：“没有。看不出你吃这么多还这么瘦。” 米皓琢磨了一会，还是感觉那里不对。 半个小时后，米秘书收拾了他程总的桌子，出门丢垃圾洗水果。折回来听见程乾睿在内间问：“下午有事吗？” 上司发话了，就算没空也得有空。米皓手头要做的图有，但是不急，于是果断回道：“空啊程哥，要出去？” 程乾睿把他招过来，抛了串钥匙：“练车。” 光面的金属黑色，上头带个展开的银翅膀，捏在手里还挺沉。钥匙圈上还挂着一个棕色遥控器，这个米皓认识，开车库门的。 米皓懵逼：“啊，我开你的车？” 程乾睿招招手唤他来：“你练车还得回趟崇明？”他低头给文件签字：“就连我这辆。找个空路跑跑，别专门回趟家了，多远。下午和你去五角场，一来一回手就熟了。” 米皓没想到他会亲自陪练。回过味儿来又觉得挺正常，车是程乾睿的，以后接送的事是自己的，总归要提前适应。心中感 - 分卷阅读14 慨程哥人真好，百忙之中还陪自己练车，现在还有哪个上司能付出这份人间大爱。 米皓瞬间感动了，小心翼翼地捧着钥匙：“谢谢程哥！” 程乾睿笑着问：“嗯，谢我什么？” 米皓挠挠头：“谢谢程哥陪我练车啊。” 程乾睿逗他：“你是为了我练的车，为什么谢我。” 米皓开始转不过弯来了，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程乾睿，呆呆的带点懵。呃，程哥这意思，是要谢还是不要谢呢？ 程乾睿觉得小孩要当机了，赶紧道：“去歇会吧，下午还要出去。” 米皓点点头，去外间了。 过午两人各自休息，近两点搭了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米皓打开车门坐进去，扑面是清爽的薄荷味，左看看右看看，第一感觉就是宽敞。他摸着方向盘上的小银翅膀默默况是，商务楼为了保持单行出口通畅，封掉了标志可行的中间通道，所以碰见的全是断头路。程乾睿平时开进开出挺顺畅，被米皓一绕也糊涂了，只能看他在把停车场当成小路考在走，甚至还展示了两把倒车入库和侧方位停车。 第一次发现自己有把路给开死的能力，更尴尬的是边上坐着程乾睿，米皓巨窘：“呃……程哥，我好像开不出去了？” 程乾睿有点想笑，又怕让他紧张，强撑出一脸平静：“没事的，地下本来就难走，问问人吧。” 米皓四处看了一看，果然找到了安保人员。得到亲切指引之后，两人顺利见到了地平线，此时距离上车已经过了二十分钟。米皓有些不好意思，程乾睿则满脸轻松的点评“看得出来车技不错”。 第十三章 您好，我是程总滴秘书 工作日非上下班高峰期，大路上的车流量都不算多，何况看着豪车一般人都会下意识避开。宽敞通途上跑了一段，米皓手感彻底回来了，油门踩得异常果断。 “挺顺手。”程乾睿坐在副驾发短信，侧过脸看米皓咧着嘴喜滋滋地讲“好车开起来就是不一样”，自觉他眉眼带笑的样子挺讨喜，像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一时龙心大悦，笑道：“最近你事情挺多？忙不过来的话告诉我。” 米皓“唔”了一下，道：“就是平常那些，电商上新的宣传啊，合作品牌的推广活动之类的。有些牌子他们愿意自己给图，只要裁剪一下就行。” 程乾睿随口道：“新媒体部负责电商版块，你做平面设计，其他两人做什么？” 米皓想着替她们说些好话，笑道：“麦姐是美编，管我还有做文字编辑的栗姐。我一来就跟着她们了，人都很好。” 结果程乾睿没细问人，反倒问起《pioneer》的新媒体部业务版块，米皓起初还能与他一问一答，不多时便觉自己知识有限。其实国内各大杂志试水电商的时间都不算晚，奔走在时尚前沿的人对风向的嗅觉永远敏锐，但具体的发展模式并非发个通告就能理顺，还得靠各家自行摸索。就米皓自己那点工作经验里体会到的，《pioneer》走明星为主拉粉丝经济、联合品牌发售特别款产品、挖掘有背景的设计师进行推广，最后辅之网红大v营销。至于程乾睿与他讨论的如何获得授权，如何节约营销成本，如何让消费者在习惯了廉价代购、淘宝山寨之后选择媒体开设的电商等等，似乎还不在他的深思范围内。 而程乾睿一语道破的也是《pioneer》新媒体部看似繁忙下面对的难题——在明星效应和网红助推之下，新媒体部每月的销量提升都很可观，但真正按照利润分成去算，也就是赚个联合品牌的吆喝钱。说得难听一些，也就是在宴席边角刮些残羹冷炙。另一点难处是，助推的品牌和设计师虽然多，但昙花一现的也不少。米皓就听麦歆瑶吐槽过读者用app积分打折买条长裙，结果那个品牌已经倒闭，人专门跑去消协投诉的事情。 随着纸媒不断缩水，各大时尚杂志都在有形无形的缩减开支和多拉广告，电商作为当今主流消费形式对杂志资金的补充非常可观，将近全部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但星瀚高层仍把它当做零碎补贴看待。 上行下效，十九楼如何对待新媒体部，十八楼也如何对待新媒体部。米皓挠挠头，地位低加收入低，怪不得栗莉总想做正职编辑。她文笔不差，说毕业前就在奢侈品类的箱包电商平台做过单品宣传。杂志其他部门的编辑也做那点事，和她工资却要相差几倍，更别提软广外快之类，栗莉心里能舒服就奇怪了。 正随意闲扯，程乾睿那儿接了个电话，说天辉有事要去一趟，让米皓直接开车去。 开了导航往天辉走，米皓转头看见程乾睿右手支着下巴，眉心微蹙着闭目养神。疲累的样子让他顿时有点心酸，赶紧把声音关了，让程乾睿稍加休息。这位空降副总到星瀚之后有多辛苦，他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一个。 当然米皓也有点好奇，既然天辉一时半会离不开他，当时又为何让程乾睿来星瀚？他不信栗莉那些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八卦，现在电视剧都不会那么编，但显然程总的到来不在星瀚高层意料之中，是个突发性事件。 半个多小时后，米皓顺利到达世茂大厦停车场。看着高耸入云的商务楼，他暗中把《pioneer》所在的环球商经中心和这个天辉集团大本营对比一番，暗暗感慨还是后者有牌面。 米皓带着点私心拍拍程乾睿的臂膀：“程哥，到了。” 程乾睿原本只是闭目养神，结果路上安安静静没什么声响，倒也真的生出几分倦意。然而被米皓一碰，他立刻清醒过来。 “程哥，给。”米皓听他咳了两声，从座旁拿了矿泉水递过去。 程乾睿顺手接过，喝一口润喉：“小米，我去取份报表，你在这里等我。” “知道了程哥。” 程乾睿拎起公文包，转身往大楼里走。米皓没有下车，熄了火开条窗户缝，蹲在座位上玩三国杀。可惜停车场的信号实在糟糕透顶，断断续续玩了会又连接不了，等他重新上线，托管已经把牌打成一片烂摊子。 “……”米皓咬咬唇，算了，乖乖等着吧。 过道里没什么风，虽然有点闷却不算热。米皓缩在车里半小时，又困又无聊，整个人都昏昏欲睡。刚贴着椅 - 分卷阅读15 背瘫下去，被手机震醒了。他迷迷糊糊点消息查看，发现程乾睿从qq上发了个“恭喜发财”过来，当即清醒。 拆开一看，88元。 另外两条信息很快蹦出来。 “有点事耽搁。” “去喝点东西，等会来找你。” 米皓心里怦怦跳。作为上司来说，程乾睿这红包发得太得人心了，他往日里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当然，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米皓暗中也挺稀罕对方对自己的好，虽然知道不太可能。 他咬咬嘴唇，回道：“知道啦程哥，你想喝什么？” 程乾睿半晌来了一条：“和你一样。” 正给程乾睿回消息，米皓忽然听见有人敲车窗，语气那叫一个熟稔：“哟，被老赵赶回来了？”话音未落，外头凑近一张挺细皮嫩肉的容长脸，说不上好看不好看，反正挺白净。一头金发加潮牌大链子，还有挂到大腿的裤裆，看着显眼。 米皓觉着还挺亲切，读书的时候他们一宿舍都爱这么穿。 他瞧对方没什么，对方望着他确实有点懵逼，先挠了挠头。愣了会，嬉皮笑脸的说了句“不好意思”，随后绕到车前看了眼车牌——十秒后黄毛哥挺着胸又回来了，提着嗓儿嚎：“诶，你谁啊？” 米皓毛估了下他这一身行头过万，应该也是富裕人士，料想是程乾睿认识的。出于不给自己程哥丢面子的想法，他表现的异常文明礼貌，眉眼弯弯含笑开口：“您好，我是程总的秘书。” “嚯！”对方故作夸张的惊讶：“星瀚还给他配秘书啊，你们不知道他能者多劳，啥都可以全包么。” 这话里话外嘲讽的意思。 米皓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并不反驳，也不答话。 黄毛哥昂着头问米皓：“他人呢？” 米皓保持嘴角弧度：“程总在开会。”又添一句：“您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转告。” 第十四章 小朋友和大尾巴狼 黄毛哥显然没什么需要转告的，扭头不搭理他，堵在车门前摆弄手机，看样子像在联系程乾睿。米皓估摸着他程哥应该也没接，因为对方抓耳挠腮的，手机贴着脸半晌又把屏幕给按了。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米皓：“诶嘿嘿。” 黄毛哥：“……” 两人隔着车窗对望，一个油盐不进，一个鬼眉溜眼。 拖到四点过五分，外头那位忽然一脸喜色地举起手机：“……喂！是我！” 接着继续干嚎：“尼玛，这当然，那你肯定要请吃饭，咱们都这么久没见了。” “行行行，肯定行啊。……没有！屁，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你助理了？嚯，我说这小子怎么窝在你车里一动不动的，敢情在和你告状呢？……不是，真的没，我欺负你秘书干嘛。” “切，滚蛋。” “呸……你自己和他说！他看我的眼神就和看坏人似的，我什么都没干啊，把我委屈的……” 黄毛哥在车前张牙舞爪，脸上时喜时怒，简直能做个表情包大全，米皓隔着窗盯他觉得挺带劲儿。不料对方忽然把手机从窗户缝往里一塞：“喂，小秘书，你老板找你。” 米皓忽然间冒出一个无厘头的想法：“我要是现在把车开走，这老哥没了手机岂不是一脸懵逼？” 当然也只是想想，对方明显认识程乾睿。米皓赶紧接过手机壳上贴了一堆东西的iphone，听见他程哥在那头笑笑：“小米，晚上空不空？” “空啊，程哥有什么安排？” “我请朋友吃饭，你一起来吧。晚点送你回去。” 米皓应了一声，拿着那只无比沉重贴满金属图案和水钻的手机从车里出来，主动和黄毛哥问了声好。 黄毛哥也不是个拘泥的人，三言两语和米皓扯了自己来历。他真名叫钱章，是程乾睿的发小，父亲还和程乾睿的父亲是生意伙伴。不过和他程哥不同，钱章顶上还有个能力水平不俗的亲哥，且亲哥和亲爹、亲妈一样待他特别娇惯，要星星还附赠月亮的那种。于是钱章心安理得地做二世祖，随便进了家挂在天辉名下的演艺经纪公司。 米皓听着有点惊讶，因为钱章和程乾睿无论从谈吐还是性格来看都有差别，并不像能玩到一起的人。 钱章是闲不住的性子，等程乾睿时非要拉着米皓扯淡，嘴半刻不带停。随意聊了一刻钟，他没觉出什么，米皓倒改了先前的看法，觉得对方眼界不俗。这人虽然不像程乾睿那样出口成章，但话里话外明显对自己从事的行业通晓甚多，绝不是坐吃山空的富二代。 果然，不能透过第一印象轻易给人下定义。 很快程乾睿来找他们汇合。钱章眉飞色舞跳上去就是一拳，米皓后知后觉的想他和程哥果然是朋友，好在自己没带着他手机跑路…… 钱章这拳正中程乾睿肩膀，眉飞色舞：“诶哟卧槽老程，你也太忙了。今儿要不是看着你车在这里还真不知道你过来！太不把我当兄弟了，也不说一声，怕我让你请吃饭啊？” 程乾睿一脸云淡风轻：“我有点事临时过来一趟，比较突然，就没想着找你聚一聚。早知道要过来几天前就喊你吃饭了。……最近钱伯伯看着满面红光的，你做什么好事了？” 钱章摆摆手：“我能做什么好事？别提了，我家这老头……他满意也是满意我哥，我自己不惹事他就阿弥陀佛吧。” 程乾睿忍俊不禁道：“钱伯伯可没那么说你。”话毕，拉过米皓向钱章介绍：“这是我助理小米，之前你没见过，今天就算认识了。” 钱章闻言冲他一咧嘴：“认识了、认识了，这一看就是你手下的人。” 米皓听着有点懵，“一看就知道是你手下的人”，这……这特么是夸还是贬啊。 程乾睿搂过他的肩膀轻拍了下：“小米，这是钱章，星汕演艺经纪公司的经理。” 米皓点点头，立刻顺着程乾睿重新打了招呼：“钱经理。” 钱章挠了挠后脑勺：“刚才喊钱先生，现在喊钱经理，越喊越特么公事化处理啊。你这腔调，怎么，要和我谈生意？赶紧喊钱哥，尼玛，变扭死了。” 米皓听程乾睿贴着他耳侧轻声道“喊吧”，便也改叫钱章一声“钱哥”。 “走，请你们吃饭。” 程乾睿之前就订好了一家高档西餐厅，评价颇高很受欢迎，当然人均消费也同样可观。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店里走，在服务生的引导下靠窗落座。很快有人端来柠檬水，又递上这里的菜单。 “随便点。”程乾睿对钱章说完，侧过脸问米皓：“饿了吧，想吃什么？” 米皓原本只是暗自开心和程乾睿坐在沙发的同一边，但对方凑近了过来说话，让他害羞又紧张，很快就红了脸。只能小小声道： - 分卷阅读16 “都可以。” 程乾睿故作认真：“不行，没有‘都可以’的选项。” 米皓轻咬嘴唇，心道平时你明明都说“随便”，怎么到我就不可以随便了？当即把选择题推还给他，抬头笑眯眯道：“程哥，我和你吃一样的。” 对面的钱章表情复杂，用手机敲敲桌面：“喂喂喂……你俩怎么这么肉麻。” 程乾睿挑眉扫他一眼，揽过满面发烧的小助理，轻声道“别理他”。又指着菜单上的图片对米皓道：“厚切牛排喜欢吗？” 米皓猛点头：“嗯！” 程乾睿“嗯”了一声，纤长的指节翻页，又道：“再加份红酒炖牛膝。唔……墨鱼面也不错，上次来尝过比较新鲜，还是说你想吃虾松意面？” 米皓看着他在上面勾勾画画，毛估一下价格简直心惊肉跳，赶紧指指一旁的肉酱意面：“这个呢？” 程乾睿瞥一眼，直接略过：“和必胜客的没区别，尝尝墨鱼面吧。” 米皓：“……好。” “煎鳕鱼、南瓜布丁和芒果雪酪都来一份，奶油菌菇汤喜不喜欢？” 米皓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自己的手：“是不是点太多了？” 程乾睿对他笑笑：“这里菜量不大，放心吃。” 结果直到对方点单，他才惊讶地发现给自己的分量竟然最多！除了和程乾睿一样的主食加意面，零零散散一堆的甜品、小食、饮料全部是单份。 在程哥心里我这么能吃的吗？ 米皓耳朵红得发烧。 程乾睿则一脸平静。 钱章在心里狂翻白眼，暗骂某人大尾巴狼，顺手就要发个消息嘲讽一下。正喝着柠檬水摆弄手机，忽然看到早前一段时间程乾睿说起赵宗尧给他拨了个“不通俗务”的小孩，还算懂事，他在想办法带。 “如果能带的出手，以后就用他。带不出手就打发回去。” ……现在看来是觉得带的出手啊。 抬头看看学生气十足的米皓，再看看不显山不露水的发小，钱章暗自摇摇头，心道：“自求多福吧小米同志。” 大尾巴狼喜欢吃小孩，我能有什么办法。 第十五章 一起散步吧 米皓咬着牛排，听钱章那头一边吃一边狂讲八卦，心想如果栗莉在这里一定更起劲。 某个小生对分派过去的经纪人有意见，差点在公司和对方打起来；某某老牌演员想提携自己的远房侄女，万万没想到对方脾气特大，上手就把化妆师造型师一起得罪了；某某卫视准备和他们联合办个选秀节目，顺带在网络平台直播，结果——钱章把手机砸进沙发里：“初选就是一群臭鱼烂虾！真求他们以后别折腾选秀了，现在哪里是选秀的年代，早十年还差不多……闹什么啊！” 钱章所在的星汕演艺经纪公司术业有专攻，走得是电视剧制作方向，早年拍了不少高口碑的良心正剧，麾下艺人也多是饱经正剧历练的影视明星。近年观众群体转移，刑侦、战争渐渐不太流行，社会伦理也走起下坡路，倒是宫廷古装玄幻一个比一个劲头猛，于是签了些鲜肉小花回来。如今算得上实力一线的有女演员余烟，勉强够得上流量标准的有言情男小生江晨，剩下都是些除了捧还得看命的，一时半会也说不上谁出挑。但不出挑归不出挑，里头的事也不少。 米皓看着程哥也一脸有兴趣的表情，心想事实证明八卦谁都喜欢，不仅自己这等俗人愿意听一耳朵，就连程乾睿也起劲。 “选秀不行了，真人秀这几年挺火，但也学得差不多啦。”钱章喝了口饮料：“谁知道以后会流行什么？最近连余烟都去参加亲子节目……不过反正她这俩月也空，前段时间刚拍了电视剧，歇两天。诶对了，她上你们封面专访的时候带两句真人秀啊，软广软广。” 钱章说着说着，见程乾睿与米皓并不怎么发话，有些不起劲了：“喂，老程，难得吃个饭怎么话也不说？” 程乾睿顺手把布丁推到米皓面前，笑道：“你不是在说么，我旁听。” “扯淡这种事是双向沟通的，光我一个人扯还有什么意思。”钱章把手机丢到桌上，往后一靠仰着头问他：“你倒也说说最近怎么样啊，光听人家讲你累够呛……不会真的被赵宗尧整死吧。” 米皓闷头吃东西，就当自己没听见。 程乾睿并不避讳，反笑道：“赵叔对我还算客气。” “客气？”钱章翘着二郎腿挖耳朵：“他早就不算你们家亲戚了，喊声叔都算抬举他的……早年一倒爷出身，牛批什么东西。” 程乾睿唇角微扬：“咱俩放到三十年前，不定有他那么血性。” 钱章一撇嘴：“时代不同了，就算他三十年前能力、眼力都数一数二，可到了现在也就一老头。你也别尽想着和老头一辈的比，想想咱们投的好胎，你算能做的，我呢……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人生信条就这么简单。” 程乾睿道：“但是他这两年弄得不太好看……我们做生意，不是做慈善。”他低头隐去凌厉的目光：“人不能不服老。”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做慈善？他当然做慈善，只不过投得人是小姑娘咯。”钱章看他一眼：“你可别告诉我，他干的那点破事你和你爸不知道啊？前两年他还找拍影视剧的，手都伸到星汕来了。这两年网剧和新媒体的也下口，模特没少碰吧？人说姜还是老的辣，他这块老姜也不怕折了自己的腰。” 米皓赶紧把头压低。其实赵宗尧在外包养艺人模特之类的事情，《pioneer》里早就有风言风语，但其他人也只是听个热闹，并没有什么实质上要怎样的意思。如今这么真实的听到高层八卦，他赶紧摆出努力吃东西的模样，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一张湿巾凑过来，抹掉他手背上的黑椒汁。 米皓一抖，抬头看到程乾睿的脸：“……程…程哥？” 对方笑得温和：“慢点吃，不急。” 他下意识觉得有些发毛：“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后半程钱章与程乾睿都没有怎么再谈工作，话题转到游戏娱乐方面，气氛立时轻松不少。到七点多吃完饭，钱章说句“哥们儿走了”直奔地下车库，米皓买了两杯奶茶站在路边等程乾睿。 初春季节回温，入夜没有先前那么寒凉。米皓把手机揣回兜里，捧着奶茶暖手，困困的打了个呵欠。 程乾睿从边上绕过来，把米皓接上车，问道：“吃饱没有？” 摸摸自己鼓起的小肚子，米皓哽了一下：“呃，我觉得吃撑了。” 程乾睿在红灯前停了车，转头看着他削尖的下巴：“真的，没吃饱要说。” 米皓满脸黑线：“最近已经长了五斤肉……程哥你看不出来吗？麦 - 分卷阅读17 姐她们都说我胖了，只有你还觉得我没吃饱。” 程乾睿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是吗？没看出来。” 米皓赶紧摇头：“什么就‘没看出来’啊……反正我记着要少吃点。” 程乾睿眼睛弯弯的看过来，米皓愣是从中读出了几个字“可你没少吃啊”。 气氛一度陷入沉默。 过了二十几秒，程乾睿忽然道：“真长肉了？我摸摸。” 米皓觉得自己应该有八成熟，再捂一会甚至要冒出蒸汽。不幸……啊不，是万幸红灯已经在倒数秒，准备变绿——“程哥你好好开车别捏我的肉啊！” 米皓确定程乾睿要把自己当猪养。 车子行驶到弄堂附近的小区公园时，他赶紧喊停：“程哥，程哥！到这里就好，我走回去。” 程乾睿踩了刹车靠在路边，却没解掉门锁：“怎么在这里就下？再开过去近一些。” 米皓小小声：“我想走一走，吃的太饱了……” 程乾睿“唔”了一声，认真道：“那一起吧，我送你到家。” 如果说刚才捏捏揉揉还算直男间可能出现的玩笑，这回直球的“送你到家”就完全不是米皓能够按正常理解去理解的范畴，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染上红色，心脏砰砰乱跳，小鹿简直要撞死在里面。 “……啊，诶？……啊？” 程乾睿看着他的小助理一脸迷茫的软着腿摸索门把手，忍笑道：“我也觉得饱，散个步？” 米皓深吸一口气回魂：“……好啊。” 他咬咬嘴唇，半糖的丝袜奶茶也太甜了。 西装革履的程乾睿和小助理在旧小区灯光晦暗的公园里溜了个弯，成功吸引一众跳夜场舞阿姨叔叔的目光，获得“样子掼得出”、“卖相好”、“登样”等评论若干。米皓心情复杂，平时我过这里怎么不见你们多夸两句…… 程乾睿把他送到楼下就回去了，米皓摸着自己乱跳的小心心，掏出钥匙开门。 一头扎进沙发里。 刷了会朋友圈，米皓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新媒体部的微信群组……竟然没有新消息。 平时就算再忙，栗莉和麦歆瑶都会在里面说几句，像今天吃了什么晚餐，手游抽到新卡之类。 他点开讨论组，显示上一次对话在两天前。 第十六章 名额有限，你懂我意思吧？ 第二天一早，米皓拎着给程乾睿带的咖啡往办公室走。远远见倪梦的助理沈珍过来，笑着喊了声“沈姐早”。 “早。”沈珍身着铅灰色小西装，突出强调一个职业范儿，态度挺温和：“等会主编要给新媒体部开个会，程总那边要是没什么事，你也参加一下。” “好，我知道了。” 程乾睿今早有其他安排，到中午才能回公司。被调去星海互娱的副总张永兴手里有很多条线，他牵头接了不少，现在正与杂志长期合作的金主们商洽之后的合作事宜。 米皓在新媒体部的微信群里发了句“什么情况”，半晌没人回。他再迟钝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带着疑惑地往会议室走，进门就看见麦歆瑶正和一个棕色长卷发的女生交待什么。后者背着普拉达的漫画女郎包，一身松松垮垮的短款毛衣配阔腿裤，都是价格不菲。只是这种风格在《pioneer》是严格禁止的，米皓估计她应该是新来的实习生。 听见响动，麦歆瑶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笑着介绍：“这是新来公司的夏小妍，分到我们部门，以后……”话音刚落，一双十公分的黑色高跟踩进来，米皓、麦歆瑶和那个叫夏小妍的新人赶紧起身打招呼，道“主编好”。 出乎米皓意料的是，栗莉紧跟着倪梦走进来，她的长发变成干净利落的简约齐耳碎短，笑嘻嘻对自己小幅度地招了招手。倪梦清清嗓子，宣布栗莉以后不再担任新媒体部的工作，转去编辑部李思思手下跟美容板块，新媒体部一切文案归给新来的实习生夏小妍，电商平台管理归给麦歆瑶。 米皓咬咬唇，看麦歆瑶含笑望向栗莉，小声说了句“恭喜”。而栗莉则从头到尾弯着唇角，目光定格在木料桌面上。 倪梦时间宝贵，说完就走。米皓跟着麦歆瑶、栗莉回新媒体部的办公室，夏小妍拎着包跟在最后。 栗莉抱着之前就打包好的东西，笑眯眯走到编辑部里间，和新同事打招呼。米皓透过玻璃看着她入主空座，动作轻快地把文具、杯子、绿植、加湿器等一堆零碎布置起来，转眼融入其间，分分钟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麦歆瑶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看栗莉。不多时对新人道：“小妍，以后你就坐这张桌，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和米皓。” “知道啦麦姐，以后还要你多提点。”夏小妍推了推眼镜，转身对米皓道：“米哥也是，我刚来什么都不懂，麻烦你多帮助我哦。” 米皓有些感慨。不到半个月，新媒体部大换血，自己从“小米”变成了“米哥”……看着一脸新人气息的夏小妍，他笑了笑：“好的，工作上的事咱们多沟通。” 麦歆瑶在一旁开口：“小妍先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我去给你领点办公用品。” “好的！谢谢麦姐。”她笑着点点头，蹲身倒腾栗莉用的那台电脑。 米皓跟着麦歆瑶往外，心道她应该有话要说。果不其然，过道里麦歆瑶快步走过米皓身旁，轻声道：“骆的侄女，客气点。” “嗯。” 手机微微一震，米皓低头点开微信。属于栗莉的聊天栏出现红色的“1”字，很快又一震，再一震，变成“3”。 “我转正啦！” “名额是我姐夫拨的，放心吧小米，我不会影响你转正哒！” “来的那个是骆杰侄女，人家很厉害的，又懂事~开一辆紫色玛莎拉蒂，早上刚给麦姐送了瓶可可小姐，见面礼嘛肯定少不了你的份。” 米皓沉默了一下，觉得她可以改名叫“包打听”。 他回了个萨摩耶点头的表情包：“嗯，我会注意的。” 过了会栗莉又发了条消息来：“以后咱们要互相帮助哈哈哈！” 米皓发了个笑脸eoji，看着屏幕亮了十几秒后变黑。 他拍拍自己的脸，打开电脑重新排图，再把修改稿的修改稿发给周晓云。期间程乾睿让他查桌上两份文件的数据，米皓赶紧发过去，顺带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程乾睿难得没回“和你一样”，而是换了个问句：“黄鱼面吃不吃？” “黄鱼面！”米皓舔舔嘴：“程哥你去网红店啊？哪家？” “不哪家。上次朋友一起去吃的，刚好路过。小区里面没名气的，面还可以。” “哇，那不得了，这种小隐隐于市的都好吃的。” 程乾睿那头开完了会，转打字为 - 分卷阅读18 语音，含笑道：“行，那就黄鱼面。” “嗯！” 十一点半程乾睿回到公司，外面恰巧落了几点春雨，打湿了程乾睿的外套绒面。 米皓抽了纸巾给他吸掉衣角的水，对方一边脱一边催促道：“没事，你先去吃。” 米皓蹦过去打开塑料袋，掏出两个餐盒。乳白色的汤汁里躺着煎得鲜香的整条小黄鱼，几颗蛤蜊缀着，捞了捞还有三只基围虾。面略略有点发胀，米皓赶紧唆一口，赞道：“这个汤好灵啊。” 程乾睿笑笑：“我同学二十年前住那个巷子里，搬走都要十几年了，隔三岔五回去吃。面条是人家夫妻店自己做的，还可以吧。” 米皓连连点头：“好吃，不是那种机器轧出来的味道。” 程乾睿侧过脸看着他：“哦？看不出来，你嘴这么刁。” 米皓：“诶嘿嘿。” 正低头喝汤，耳边程乾睿说一句“来”，就见对方用勺子舀了两只虾到自己碗里。米皓一怔：“……啊，程哥？” “我平时不太吃虾。”程乾睿语气特别自然：“开店不容易，点了他们好赚一些。” 米皓低头咬掉橙色的壳，给脑子里的备忘录添字：程哥不喜欢吃虾。想了想，拆下半爿吸饱了汤汁的鱼肉夹过去：“给，程哥。” 程乾睿直接用碗接了，顺口道：“上午没什么事吧。” 米皓没有多想，直接把部门人事变动的事和他说了：“我们新媒体部又来了个实习生，之前做文编的栗莉姐被调去编辑部，以后要弄美妆一块。” 程乾睿回忆了会：“哦，骆主编的亲戚。”又道：“本来说去跟服饰的，怎么去了新媒体部。” 他想了想，轻声问自己的小助理：“你还没转正吧？” 米皓心里“咯噔”一下。 第十七章 鹿死谁手 所有行业的一线面上都是外表光鲜昂首挺胸，但暗地里青年脱发夜不能寐的也是这些人，《pioneer》一点也不例外。 无比巨大的工作和升职压力让编辑离职率居高不下，新招进来的实习生数量自然就多，像米皓这种自带技能的存活时间更久，不过也只是稍微比进来混的多那么一两个月……能不能转正还得看业务水平和上司喜好，名额本就少的可怜。 按程乾睿的说法，新来的夏小妍原定去编辑部跟服饰组，如今被分进只剩下一个转正名额的新媒体部，米皓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己处境危险。 几个月前，部门里只有栗莉和他是实习生，两个名额一人一个，麦歆瑶做到一碗水端平，三人就能相处融洽。如今栗莉通过自己姐夫转正，用的不是新媒体部的名额，那等于原本被骆杰安排到编辑部的夏小妍没了机会。 没机会，自然要到新媒体部找机会。 新媒体部是骆杰直接管辖的部门，大抵怕旁人觉得太过打眼，起初他并没有让侄女到这里的意思。不料栗莉在星瀚中层冒出个“姐夫”，横插一脚把编辑部的名额拿了，人家部门的直属上司倪梦也不是好相与的，虽不会和栗莉这种小虾米一般见识，到底把夏小妍丢还给骆杰手里。 这中间没人考虑米皓，消耗品，又在程乾睿手下。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百个员工心里就有一百种对待程乾睿的方式，若说骆杰、倪梦之流带头投诚也就罢了，现今两位老大都作壁上观，隔山看赵、程二虎相斗，一时半会墙头草也没准备跟风而动。再者说，程总都没急着让米皓转正，米皓自己也不哭不闹的，其他人难道还去替他着急？《pioneer》前脚发个招聘简章想要平面设计，后脚就有几十个人来争取，众人心里念着——谁巴望着谁还说不定呢。 米皓咬咬嘴，小声告诉程乾睿：“嗯，是没呢。” 程乾睿见他唇间一排红红的小牙印，又觉得可爱。伸手拍拍小朋友的肩，安抚道：“好好做，两个月内让你当正职助理。” 米皓听完有点懵。 现在他虽然是“助理”，但不需明眼人也看得出是“有实无名”，做得勤如牛、干得累过狗，比“有名无实”还要惨。程乾睿直接放话两个月内让他做正职助理，初听起是又惊又喜，但细细一品只剩一个大写的“惊”字。《pioneer》正职助理相当于倪梦、骆杰等人的副手位置，倒不是说程乾睿要不了这样一个副手，而是米皓这资质……怎么说怎么还很有待加强。 小朋友也愣愣道：“啊？” 程乾睿伸手去薅他头顶的小碎毛：“信我，也信你自己。”言罢从书柜上挪了厚厚一沓过来，一半是他近期准备做的企划案，一半是各类赞助商、广告商的细致资料，让小朋友回去好好钻研。 米皓打开瞄了几眼，里头夹着许多程乾睿手写的内容，一时心里感动，毕竟像这种愿意事事带你的上司实在是少见又难得。他立刻深刻体会到抱上大腿的快乐，睁着星星眼无比崇敬的看过去，就差喊一声“程哥万岁”。 两人勾画了美好未来，还没趁兴致勃勃多掰扯两句，就听见有人敲门。米皓顺手收拾了黄鱼面残骸丢到角落，迎到外间见是沈珍，笑着叫了声“沈姐”。 沈珍是来给程乾睿送邀请函的，杂志的大金主frao过些日子在左岸湖庭办风尚展览暨庆典活动，请了无数媒体、社会名流和明星艺人参加。《pioneer》在frao初入大6市场时就达成了合作关系，数年之交互惠互利已是铁杆“自己人”，frao回回必请的战略伙伴。 程乾睿看了眼邀请函，对沈珍道：“具体安排定下之后告诉我助理。” 沈珍连忙点头：“知道了，程总。” 待她走后，米皓蹭过去看了看那只金色信封，羡慕道：“哇，这种活动有很多一线大牌到场的，听说明星真人都比镜头上好看……” 程乾睿笑笑：“你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米皓圆圆的眼睛里全是喜意：“什么意思，程哥你要带我去？” 程乾睿正正衣领，反问他：“为什么不带你去？” 米皓一声欢呼，笑得满脸桃花开。 然而半小时后桃花就蔫了。 沈珍敲米皓qq，说倪主编应该要和程总一起去。话中意思是俩人同辆车过去，活动完了有个酒会，程乾睿和她刚好互为男女伴儿，也省得什么有的没的不方便。 米皓：“……哦。” 私心那点和程乾睿一起去的念头不算什么，只是光想想倪梦气场满满的坐镇后方，他在前面握着方向盘还真有点发虚，何况他还被倪梦刮过两回，早就有心理阴影。 得，程哥，我没这个福分，跟不了您嘞。 回头他悻悻地把沈珍的话转告程乾睿，英明神武的程总没拒绝也没表意，只笑了笑：“哦， - 分卷阅读19 我知道了。”回头交代米皓两件事，一是把他的座驾开去4s店做保养，二是配件合适的西装。 第一件事好做，米皓这几天都空，抽个几小时把车送出去接回来就行。第二件事稍微有点不好下手，毕竟是酒会这种高档场合……得考虑穿什么西装才合适。米皓托腮咬嘴，一一点开网上的常见款式推荐，暗中脑补自己穿得正经大气上档次的样子。 程乾睿出来时就看到小朋友满脸苦恼，瞥一眼他屏幕上的各类衣型，很平静地问：“在想穿什么款的西装？” 米皓猛点头：“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 程乾睿问了他的预算，凑过来道：“给你推荐一家……嗯，要不这样，你这两天空了喊一声，我陪你？” 米皓的脸腾地一热，默默发烧。神奇的是程乾睿说陪他去的那个瞬间，胸腔里心脏猛地乱跳，然后化作软绵绵的大滩粉红荡漾开来。米皓听着程乾睿走回去的脚步声，啪叽一下抱臂趴到电脑前，心里的小鹿鼻青脸肿躺倒在地……对不起兄弟，很累，实在撞不动了。 过了会，听见程乾睿在里间问：“小朋友，你《机械迷情》看过没？” 米皓努力让自己冷静。法国电影《机械迷情》两天后才首映，现在怎么可能看过……他已经知道程乾睿接下来想说什么，躺平等撩。 “订完西装我们吃个饭，看电影去。” “……好…好哦。” 鹿死程手。 第十八章 人贵有自知之明 三月的最后一天，米皓把程乾睿的慕尚开去4s店保养，老远就看见悬着银色小翅膀的黑顶玻璃建筑物，模样洋气又讨喜。 他一脚油门开进去，把车交给专业技师，转头就被店里的客户经理和销售缠上。硬着头皮强行聊了半小时，借口接电话才突出重围。 休息区里坐了会，米皓随便挑了部电影看，边上的点心和咖啡都是免费提供，非常合他这种停不下嘴的人的心意。窝在角落里吃吃喝喝、玩玩手机，半困不困地看着屏幕里赌神高进玩骰子。这一下就是个把小时，其间米皓去了两趟厕所，到电影放完起身伸了个懒腰。 “呜哇……” 正百无聊赖，程乾睿的电话来了。 “喂，程哥。” 程乾睿那头有些嘈杂，话语倒是温和：“还在4s店吗。” 米皓笑道：“等着取车，晚点我去把油加满。” 程乾睿“嗯”了一声，又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米皓算了算时间，道：“嗯，我一点前进去的，拿到车可能要四五点。” 程乾睿闻言笑道：“没劲的话去四周转转，一直等在里面也无聊。” 米皓也笑道：“边上有个奥迪二手车展厅，过会绕过去看一眼。” 程乾睿闻言道：“好。” 话间那头多了个人声，米皓隐隐约约听见在说“有文件”、“档期还要确认”一类，半晌程乾睿的声音才又清晰起来。 “我这里有点工作，先挂了。回头见。” 米皓赶紧应道：“好，程哥你先忙。” 他起身往边上的大众4s店走，准备随意看看。 相较之下，这间4s店的销售人员比刚才碰到的那些要忙碌一些，对待客户的态度也正常，有车就是有车，没有就是加价或者换款，言辞间透着一股爱要不要的麻利劲儿。 米皓看了看奥迪二手车的价格，扭过头溜回之前的休息区玩手机。一刷微信，冒出两条栗莉发来的新消息，问他知不知道麦歆瑶和夏小妍吵起来的事。 米皓一怔：“吵架？我没听说啊，什么情况？” 栗莉那边顿了一会，回道：“我也是从韩筱雪那边听到的，麦姐和她提到那个夏小妍，也就说了她两句做事不太仔细吧，她竟然冲进来指着麦姐鼻子说什么，有事当着她面讲。” 米皓看着文字都能感受到一股硝烟四散的气息，便道：“这几天在忙其他的，给周姐那边过图来着，不知道麦姐什么情况，她也没和我说，夏小妍这人我就更不清楚了，拢共没说过几句话。” 其实不仅话没说，就连见面礼夏小妍也只给的麦歆瑶，对米皓姑且保留一点表面客气。 栗莉哼哧瘪肚地墨迹了几句，米皓看着她话里一半有点心疼麦姐，虽说是人往高处走了，可麦歆瑶先前待她不错，栗莉也不是全然不顾旧情的人。而另一半则是想探探夏小妍的底细，照理说骆杰在外这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精，怎么能弄个刚进公司就和自个上司吵架的大妞儿到《pioneer》来。 眼见问不出什么，栗莉不再纠结这件事，反与米皓倒起其他苦水。她原以为转正到美妆组日子会好过得多，起码自己写点东西是正统硬广或软广，而不是放在app和线上商城那些说白了是杂志附属产品的。没想到平日里看着闷头苦干的李思思性子一点也不耿直，反而泼辣尖酸得很，与她不过隔一道栏儿，交流竟然还走sn！句句对话绕着弯，说她这儿不好那儿不行的。 米皓听着觉得栗莉也挺苦，点头嗯嗯啊啊的安抚几句。 毕竟工作就是这样，不管自个愿不愿意，先前觉着好或不好，有新环境都得适应。媒体行业，又是一线杂志，在里面混不就讲个优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 摸摸头，哎，都现实。 到了四点半，程乾睿的座驾保养完毕，米皓哼着歌把车开回公司。进门还没见他程哥，就被麦歆瑶叫走了。 回想刚刚听到的情况，米皓小心打量着麦歆瑶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有点疲乏…… 麦歆瑶把他领会新媒体部里，夏小妍不在，也不知上哪里去了。麦歆瑶一指沙发，扶额道：“小米，你坐。” 米皓应了声，问：“怎么了麦姐？” 麦歆瑶吸了口气，道：“以后文案这块我来负责，有什么要做的我直接通知你，夏小妍那边不用再对接了。” 米皓“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没多问。但麦歆瑶自己却忍不住气，拉着米皓掰扯来龙去脉，开口道了这月本有个和植物园的跨界联名，奔着春天和植树节去的，先前找了一特有逼格的创意视觉顾问，做三款叶脉图案的丝巾。她刚拿到打样，回过头人家工作室已经上门来了，问麦歆瑶你们工作人员说的话什么意思。 米皓冷汗：“是……夏小妍说错什么了？” 麦歆瑶一掌拍在桌上，压着火气：“平时看说话还像个人，办点事就没得省心。她还好意思来问我，觉得是人家误会……误会？怎么人家不误会别人，就误会你？说一两句就尥蹶子，不愿意做蛮好去跟编辑部呀，碰到鬼了什么东西！” 米皓劝她别况，对方还在生气么。” 麦歆瑶皮笑肉不笑：“到底我们约的 - 分卷阅读20 图，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者说了，人家又不傻，撒完气就和颜悦色的。我也讲好，以后专门来盯这块，不然没经验的人引起误会。” 米皓走的时候见着夏小妍抱着快递走过来，昂首挺胸，唇色浓浓涂了大红。 栗莉的微信适时蹦出：“啧啧，头昂的蛮高的喏，她和麦姐宣战啦？” 米皓：“呃，不会吧。” 栗莉：“诶嘿，完蛋了她。” 米皓摇摇头，心说就算我完蛋了夏小妍都不一定会完蛋呢……赶紧脱离风暴中心，快步回办公室去见程乾睿。 进门便听里间男声道：“回来了？” 米皓颠颠跑进去，掏了钥匙递他手上，眉眼含笑：“嗯，搞定啦程哥！” 程乾睿应一声，提醒道：“下班一起走啊小朋友，带你去定西装。” 米皓乖乖点头。 程乾睿从桌下掏出小包巧克力饼干放到桌面：“辛苦了，这个犒劳你。”然后看着自己的小助理像兔子刨食一样伸手扒拉过去。 不知道程总饲养乐趣的肉兔撕了包装，咬一口饼干嚼嚼。回头见程乾睿看着自己笑，面上露出窘迫神色：“呃，程哥你……是不是因为那边星巴克随便喝才让我去的吧？” 程乾睿对他这个想法不发表意见。 小朋友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第十九章 兔脑壳是个好东西 米皓抱着楼下日料店里打包来的寿司刺身双拼食盒，站在花坛前左顾右盼。 宾利从地下车库转上来，程乾睿在路边刹停捎上米皓，直奔stai1距离环球中心几十公里外另一处地标性建筑的门店。他早前约好了stai1的客户经理，知道米皓不认识地方，也没准备让他按着导航去找，而是亲自把了方向盘在车流里穿行。 米皓心里软糯糯，面上却豪迈地嗷了声“程哥万岁”，窝进宽大的副驾座位里，慢吞吞地拆寿司的包装袋。 趁着红灯时间长，私心很重的某人夹了鳗鱼卷送到程乾睿嘴边，拿筷子的手指抖抖抖。程总对上米皓亮晶晶的圆圆眼，又看向他一紧张就会咬出小小牙印的唇瓣，笑着凑过去配合。面对小助理日益亲昵的行为，程总的态度和语气都波澜不惊，显尽大气风度：“嗯，这家味道不错。我有点饿了，再来一个。” 小肉兔在大尾巴狼的注视下脸颊爆红。 米皓目光躲躲藏藏，没敢去看对方的脸，半晌才颤颤巍巍地停到程乾睿的暗花领带上，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要冒烟。清清嗓子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低头戳了一片三文鱼刺身，递到与程乾睿下巴齐平的位置。 等大尾巴狼先生咽下会颤抖的鱼块，米皓已经背心冒汗，忙着松开自己的领口。 一旁的程乾睿微微眯起眼：“你很热？” 某人看着小肉兔自行解开两粒纽扣，露出一小片明显不常见光的白皙皮肤，心情顿时大好。 米皓立刻脊背绷直：“有……有点。” 程乾睿笑问：“要不开个冷空调？” “啊？……不用了。”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肉兔有点慌：“那个，刚刚觉得车里闷，现在好了。” “嗯，那稍微开点窗透透气。”程乾睿很贴心地说完，把两侧窗子放下一寸，继续开车。 见他不纠结自己“热不热”这种微妙的问题，米皓内心松了口气。打开微信看公司群蹦出的消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栗莉抱怨工作的私聊，结果期间几次走神，看似装作不经意、实则真的不经意地看向程乾睿。 早已撞得鼻青脸肿的小鹿爬起来，蹦跶着高呼“程哥好帅”！ 程乾睿的五官并非现下流行的那种精致审美，而常用来形容男人“刀削一样的线条”和“冷淡的薄唇”更是不存在。他脸部轮廓不尖锐，但眉有峰折、眼明鼻正、双唇微丰，配合成熟的气质，给人以极强的厚重感。 米皓对这种年长的魅力难以抗拒，不过目前两人还处于隔着窗户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状态，一时半会也没法捅破。有些内向的小助理不敢肆意揣测，更没有伸爪的勇气，只能每天胡思乱想，暗中观察。 暗恋这种事，就是使聪明人变得盲目，小笨蛋变得更傻。 明显属于后者的某人呆呆地嚼着饭粒，脑内一遍遍重播刚才的喂食片段——程乾睿毫无防备的帅脸上神情无比正常，没有一点排斥或者不适应，直接靠过来就着自己举起的筷子把寿司吃下去。 哇。 捂脸。 反应迟钝的小肉兔没有体会到程总从喂食中感受的乐趣，反而在内心哀嚎：“程哥可能是个直的！他吃东西的反应真的好冷淡好平静啊，同道中人不是立刻应该那个那个吗！” 他完全不会去思考，如果准备长期温水煮兔肉的程乾睿读懂他脑内的这些“那个那个”，会不会直接把人捉回去实践一下。 米皓在内心小小叹了口气。 唉，程哥应该不是吧…… 同性论坛上最常见的就是“误交直男”的例子，都不用提什么先爱先输，只要想想对方把我当兄弟，我把对方当情侣……这酸爽。最后和平断交还算好的，万一处理不当身败名裂，也只能自咽苦果。 米皓小心翼翼地想，别人出柜顶多挨顿揍花点汤药费，我真吃了豹子胆去那啥啥上司，可是要丢工作的……别人谈恋爱花钱，我谈恋爱送命。 如此一想，在程总直弯边缘试探的肉兔爪又缩了回来。 老成如程总也猜测不到米皓离奇跳跃的脑回路，看他开心了一会又蔫了，咬着粉嘟嘟的嘴唇划拉手机，脸上惨兮兮的，心里觉得挺奇怪。当即想着是不是肉兔没吃饱，顺手丢了盒柠檬糖过去。 “无聊了？吃糖吧。” 米皓捧了糖果看：“啊，这个我吃过，补充盐分的！” 程乾睿内心：嗯，果然还是没吃饱。 开了一刻钟，米皓吃掉三颗糖，stai1的门店也到了。 店内主体色调是铅灰，打着冷光营造高级感。内部做了区域划分，用以展示旗下不同系列的产品。米皓跟着程乾睿往里走，不时环顾四周的独立展架，打量着走冷硬风格的室内布置，听身旁程乾睿道：“这家是意大利牌子，做出来简练点。” 米皓没有社里服装编辑那么专业，但对西装的大致概念还是有的，平日里到底耳濡目染的多了，略懂一二。不过和大多数国人一样，他对穿西装有种“商务用”的传统思维，不会专门买来日常搭配。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平时可怜兮兮的月光小钱包，实在负担不起私人订制的西服。 程乾睿与米皓逛了几分钟，穿着细格纹西装的客户经理迎出来。他笑眯眯地打了招呼，用很官方地热情介绍自家西服特点是剪裁完美、干净整齐等等 - 分卷阅读21 ，又展示了几件店内样衣。米皓抱着参观的心态看着毫无多余褶皱和叠痕的西装，对他们靠版型凹出流畅裁剪线的功力啧啧赞叹。程乾睿与客户经理熟悉一些，已经在询问今年主推的款式。 趁那位经理与程乾睿套近乎的时间，米皓顺手在公司网站里搜了搜，发现stai1在意大利起家时就是老牌定制店，开到上海的时间也挺长了。想也知道，这种店铺名气响的同时价格一定辣手。 简单聊了一会，客户经理领着程乾睿与米皓前往提供定制服务的贵宾室。与外面故作距离感的灰调冷光相比，这里的光线要舒适很多。四周的墙壁也用织物软包装饰，印上带着“stai1”品牌1ogo的纹样，简洁又不失大方。 米皓刚坐下，就有女柜员端上来红茶。程乾睿给他倒了一杯，自己那杯抿了一口，抬头对客户经理道：“样子要稍微正式点的，颜色不要太深。” 经理闻言马上附和：“对，这位先生年轻，用深色衬反而不合适。” 话间裁缝师已经在旁边准备，米皓脱了外套，很礼貌地让对方给自己量数据，程乾睿在一旁与客户经理看布料。 “小伙子有点瘦。”五十多岁的老裁缝扶了扶眼镜，对米皓道：“不做三件套。现在年轻人的款型都很贴身，怎么量到时候就怎么上去。你骨架子小，要不要垫点在里面？” 米皓赶紧点头：“好啊好啊，听您的！” 程乾睿道：“不要垫太多。内衬给他做驼毛的。”话毕招米皓过来，指着一款布样问：“这个颜色怎么样？” 米皓蹭过去看了看，布样是stai1今年春夏款推荐的淡烟灰色威尔士亲王格纹。老裁缝扫一眼，笑着对他道：“你哥眼光不错，这个颜色配皮肤白一点、个子小的，换他自己穿就不行。” 米皓刚想说他是我上司……便被程乾睿揽进臂弯里，顺带撸了两下后脑勺，脖颈也被捏了。 “怎么样，程哥眼光可以吧。” 米皓被他指尖摸过的地方热乎乎的，大脑再度当机，呆呆抬头：“嗯……可以。” 第二十章 请勿把狗粮带入电影院 “那就这个料子，过段时间我们来看，有调整的地方再说。” 定完款式和布料，米皓付了定金，与裁缝商议半个月后再来。 两人走出stai1的大门，外面天色渐暗，晚风习习中带着点春日的凉意。道旁紫苏槿和桃树都开了花，飘飘洒洒往下掉着粉瓣儿，一股专属于这个季节的盎然生机扑面而来。米皓走在程乾睿身后，呆呆地盯着对方的背影，心里有点小害羞。 正走神间，忽听程乾睿问了一句：“……喜欢吗？” “诶？”米皓腿软，差点绊自己一个平地摔。还好程乾睿这时正在手机上回信息，一时半会没回头看他，只笑道：“怎么呆呆的。问你，爆米花喜欢吗？” “嗯！……呃？”说到爆米花，米皓才想起先前俩人约好订完西装后去看《机械迷情》，先前片子没上映也就没急着买，结果拖了两天，他竟然把订票的事给忘了。电影本身也不是小众冷门片，上个月才得了寰球金片奖，且女主角作为国内辨识度很高的演员，本周也来上海做了宣传……如此安排之下，《机械迷情》直奔微博“想看电影榜”本月第二，可想而知受欢迎的程度。 “程哥，我傻了！还没订票呢。” 越晚订位置越少，米皓苦着脸看页面。而现在已经快七点半了，最近一场《机械迷情》马上上映，团购方用冒着爱心的机器人头像和少女头像分左右标注了已选，从第三排到倒数第一排中间附近的位置全满。 程乾睿听他小声哀叫：“哇，中间的都没了。” 看米皓捧着手机可怜兮兮的样子，程总忍俊不禁：“没事，边上点也一样。” 小助理赶紧买了右后排最靠近中间的位置，咬得下唇一块印儿，轻声道：“这次忘记了，程哥我下次补偿你哈。五月末有《战警2o89》，请你看iax4d的。” 程乾睿笑笑，揽了他肩膀：“没事。走，买爆米花去。” 等两人提上饮料零食，检过票拿上3d眼镜走进放映厅，米皓才一脸懵逼的发现昏黄灯光下，他买的八排十三座和十四座竟然是情侣座位…… 他和程乾睿在一对情侣和两个妹子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下，坐进了中间没有扶手格挡的双人情侣座。而后者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接坐正身体，调了手机震动模式放进口袋，开始拆3d眼镜。 随后递了一副给自己：“小朋友，来。” 米皓脸爆红。 隔着走道的两个妹子小心观察一番，紧紧捏着对方的手，按捺。当然，米皓和程乾睿不会知道近在咫尺的两个小姑娘，正掏出手机互相发消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大叫gif！！！” “是吧！！！是我想的那个吧！！！你懂我意思吧jpg？？？” “刚刚就搂肩膀进来的，简直了！我螺旋爆炸升天！” “冷静冷静冷静……啊对不起我冷静不了，小受也太可爱了8，插不进吸管！在看攻！” “攻你不要笑了！！！小可爱在向你求助诶，快帮忙啊啊啊插他一下！” “歪，你？？？” “妈耶我刚刚在说什么骚话……” 另一边的米皓看着自己手上弯掉的吸管头，再看看凹陷下去却没被戳破的塑料薄膜：“……” 这莫非是在暗示什么？ 程乾睿掏出吸管戳开了米皓的红茶，笑笑：“还好没买咖啡，不然连管子都没有。” 米皓咧嘴道：“那下次我也喝咖啡，这样就不用拿管子啦。” 半分钟后，整个放映厅的灯光渐渐变暗，荧幕上出现了那条熟悉的小金龙。 电影开始了。 影视圈有种说法，叫如果你想赚钱，就拍下里巴人，越是正常大众喜欢的、土的俗的接地气的，就越容易叫座；而如果你想得奖，就什么冷门高逼格拍什么，主角不是个“正常人”的最好，因为评委们也自认不是正常人。 米皓看着幽蓝光效里恋慕着女主角的人工智能，一边悉悉索索地咬爆米花，一边感慨寰球金片奖诚不欺我——男主别说不是个正常人了，甚至就不是人。 他往后靠了靠，感觉自己好像抵住了程乾睿的肩膀，便准备往外蹭。不料对方贴着他的耳侧道：“没事，靠着吧。” 米皓半张脸都烧红了，呆愣愣看人工智能“男”主在城市点亮一个心形向女主示爱。恰巧此时配角有个滑稽搞怪的动作，让全场爆发出大笑。程乾睿看着屏幕，低低笑了声，就在距离米皓很近的地方。 兔脑壳再次当机。 - 分卷阅读22 现在的米皓对于在看什么已经不知道了，只是安安静静贴着程乾睿的肩膀，脑内放空。 过了几分钟，程乾睿将手臂抽回一些，米皓只当他被自己压得不舒服，便略往前挺了挺腰。然而程乾睿一展臂将他带进了怀里，掌心按在米皓肩头，轻声道：“手麻了，让我架一下。” 隔壁恰巧目睹了全过程的两个妹子：“……我想一脚踢飞狗粮。” 或是因为程乾睿在身旁搞得他精神紧绷太久，又或是米皓的心真的很大一颗，总而言之，他竟然在快结尾的时候睡着了。 程乾睿：“……” 他低头看看米皓平静的睡脸，顺手把人往怀里拢了拢。小朋友应该不记得他了，不过也正常，这么长时间，起初他也没想起米皓这个人。 “嗯……”肉兔哼哼唧唧地在陷入回忆的大尾巴狼怀里滚了一圈，嫌他肩膀太硬，往臂弯里缩了缩。 程乾睿无奈，怎么和上司看电影都能睡着？傻乎乎的。 手探下去，按按对方绵软的肚子。程乾睿搂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要是他不弯，可能那点事也就是笑笑过去，想的起来或想不起来都无所谓。可想捉他到手的时候，又想和人谈缘分，非要讲一两句命里巧妙。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一刻钟后电影散场，米皓在四周的响动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蹭了蹭。 然后他光速弹起，惨叫：“……啊啊啊啊啊！对不起程哥！” 程乾睿看着他翘在头顶的两撮毛毛：“饿了没，请你吃宵夜？” 第二十一章 风暴警告 工作例会在一片腥风血雨中结束了。 除了半路上车的程乾睿，其他杂志高管都被批判一番，由于上月的终端铺货数据再创新低，各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好看。在赵总难掩厉色的追问下，倪梦试图用整体下滑的时尚类纸媒数据解释情况，却不免被对方斥责得花容憔悴：“哦，不好做？那大家不要干好了！竞争侬懂伐，竞争！” 米皓微微低着头，小心听场内各位大佬发话。他想大抵是程乾睿在场的缘故，赵总一腔怒火才会燎到这样人人自危的高度。看着倪梦被骆杰推出来做防火盾牌，强行汇报总结，结果得赵宗尧喷了一头一脸，将心比心是真的有点微妙。 别看赵总经理年过半百，一身力道却是不小，面前木制的会议桌拍得梆梆响，高声对场中众人怒道：“我老早说过，时代需要什么，公司需要什么？竞争！《时尚》、《嘉丽vg》、《风潮》也掉销量，人家的管理层和编辑是怎么弥补的，读者怎么争、广告怎么上、人才怎么填充……这点要我教？你们一个个活回去了？” 米皓垂下眼帘，躲避赵总向四面八方发射的破坏死光，却见倪梦垂在桌下的左手掐紧，狠抠暗蓝色的甲油。而抬头去看的时候，对方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对上司的真诚尊重，又带了些恰到好处的自责：“赵总说的对，我们部门应该从自身找原因。” 趁赵宗尧哑火的当口，骆杰赶紧汇报接下来的工作计划。表示自己会在市场方面继续扩大份额，又将近期从《嘉丽vg》那边抢来两个美妆广告的功劳当灭火器用了，暂且将赵总愤怒的话头按下。 全体高管挨个认了一遍错，之后轮到新任副总经理发言。 米皓看看程乾睿，得他一个眼色，起身将几页数据报表分发到各高管桌前。待众人不动声色地略略翻过，面上看着有了点数，半个月来不声不响的程乾睿开了金口。 他温和道：“刚才赵总的看法是很明确的。从数据看，国内市场上排名前五的女刊竞争非常激烈。我想，这不仅归于纸媒不景气的原因，更大问题在于内容的同质化。” “举个例子，当前供稿给杂志的奢饰品专栏作家裴非衣。知名时尚论坛的版主之一，在新浪微博是百万粉丝大v，也是‘新潮’自媒体的策划。除了我们，裴非衣还同时给《时尚》、《风潮》、《男人风度》定期供稿，其他零碎约稿暂时不提。” “也就是说，平时关注时尚内容的人，起码可以在一本男刊和三到五本女刊里看到近似的内容，哪怕是软广。换而言之，如果我是一个需要参考裴非衣意见的粉丝，不一定会选择《pioneer》。” “同理可得其他内容，无论是服装、美妆还是生活板块。必须把推广给读者的观念改一改，变成读者要什么，我们给什么。” 米皓看着程乾睿发表观点，内心的崇敬指数疯狂增长。程总挺直背脊侃侃而谈，一脸平静地说出硝烟炮火意味十足的话：“按照最近几年《pioneer》的数据，天辉在前几个月给出过意见，财务风险点可能在两年之内突显……我们赵总应该看到过报告。”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赵宗尧身上。 室内气氛冷凝。 赵总的脸色从进会议室起就不怎么样，闻言更是有些淡漠地看向程乾睿：“我们分析认为，国内市场目前不具备再细分的基础，如果频繁改版，对内部人员和外部投资商无益。” 程乾睿笑笑：“这两个月我会和骆主编、倪主编配合市场需求对杂志稍作优化，如果半年度报表数据出来确有增长，再考虑后续改动如何？” 赵宗尧亦是一笑：“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言罢，他双掌微拢：“当然，如果没有显著增长，说明《pioneer》的领导层决策没有问题。” 以后别想插手任何工作。 会场内所有人都读懂了赵宗尧的这句隐藏台词，神色各异，没一个要出声。 程乾睿对赵宗尧点点头，微笑道：“初来乍到，总要努力做出点成绩的。” 赵宗尧作宽厚貌：“自然自然。”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客气了一会，面上融洽如亲叔侄，暗中如何剑拔弩张却不必提。只说会后，程乾睿立刻联系骆杰，要旁听企划会。 米皓手上有麦歆瑶的活过来，就没跟着一起参加，而是先回办公室倒腾。中间听他麦姐又一番说道，夏小妍本也不太愿意来新媒体部，如今和骆杰说了一声，人虽挂在这里，实际上却已经去市场部蹲着了。话头讲完扯了两句工作，又道：“说话像吃了枪药一样，人倒不是真蠢，还晓得赖着不走。” 米皓听得出她隐意，顺口岔开话题：“那她现在做什么？” 麦歆瑶发了个翻白眼的eoji，隔着屏幕都感受得到她话中的冷淡：“谁晓得，就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她以为那边就是人人都能做的么？” 米皓：“……” 风暴警告，风暴警告。 肉兔虽然傻了一点，嗅觉还是敏锐的，很快找个借口蹦走了。 捧着麦歆瑶给的要求看了会，又搜了下人家官网。说来巧合， - 分卷阅读23 这个叫“zuko”的合作品牌正在搞周年庆，场内部分款式有折扣。米皓顺手往男装区里绕了一圈，觉着风格太成熟，一时半会也没看上什么。但脑补起程乾睿的气场和zuko倒也相称，托腮想了下对方穿这个披那个，忽然兴致勃勃。 最后鬼使神差的加起了购物车。 程哥陪我买西装，那我送个礼物感谢他吧。 就算搞基不成，起码……起码情义还是在的！ 脑回路虽然离奇，但米皓的审美还能勉强存活。他看中了一款深蓝色珐琅瓷芯的银边领带夹，价格比预想的稍贵几百，但也能接受。想想毕竟是买给程乾睿的谢礼，如果太便宜了反而拿不出手。米皓想了想，准备到frao庆典的前几天再送给他。 第二十二章 安排的明明白白 当日晚些时候，米皓收到了周晓云发来的消息。本以为又是稿子的修改意见，点开一看差点乐傻——妈耶，大慈大悲的周姐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去拍摄现场的机会！ 米皓特别开心，摇着兔尾巴给某人发信息：“程哥，我过两天可以见到明星了嘿嘿嘿。” 《pioneer》正在准备五月的片子，这也是今年的首个双人封面。两位主角大咖带小咖，大咖是走海外线的影星文鹭，小咖是她公司力捧的另一个男新人吴酩。前者在国内男女影星普遍蹭洋电影当花瓶再被骂的年代里另辟蹊径，参演了美国商业导演安德伯格拍摄的警匪片《十二小时》续集，饰演身手高超的fbi的华裔女探员一举扬名。虽说东方面孔加武术从布鲁斯李年代就已经开始，可老外们从编剧导演到普通观众都乐此不疲，尤其对能打的黑发美人感兴趣。后一位新人吴酩暂时还未触影，但就目前拍摄的几部剧来看，他和文鹭一样属于自己能打的那类。这种有硬实力又特点鲜明的新人，比起纯鲜肉要更受导演喜爱。只要自己不作死走错路，加点个人背景，公司又肯给资源的话，哪怕成不了大红，做个热度流量也是跑不了的。 而于杂志本身来说，文鹭和吴酩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又是前辈带后辈，能免去不少麻烦。吴酩还在上升期，江湖排位没达到《pioneer》的标准，但胜在公司和文鹭本人愿意提携。换句话来说，一个来帮忙，一个来镀金，都是增加商业价值的双赢好事，基本不会发生其他明星拍双人封面时“王见王”的尴尬场面。 当然说归这么说，在没做完事之前还是要随时保持神经紧绷为好。尤其当倪梦开完惊心动魄的工作例会，带着阴云密布的脸走回自己办公室后……编辑部便把片子的级别从“相当”重视提高为“究极”重视，毕竟谁都不想英年早逝。服装、造型、化妆、置景等等全员协调到位，单是编辑安排的搭配和模特试衣环节就做了整整一周。 米皓去茶水间打热水回来泡奶茶，眼见编辑部一片兵荒马乱，顺势问了栗莉一句。他还在云里雾里，栗莉已经光速回复过来。 事实证明包打听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虽然刚跟美妆没几天，但栗莉知道的内部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她发来大串惊恐的eoji：“我去，她们说莫瑶光衣服就特么借了三十套，配饰堆了一桌子，模特穿衣服就花了五六个小时！！！” 米皓小小的震惊了一把：“……哇塞。” 正和栗莉聊着，那头程乾睿的消息也来了。 “嗯，高兴吗？” 米皓咧嘴笑起来，发了个在点头的萨摩耶过去，很快收到对方回复：“下次有机会再让周晓云安排。” 再…… 诶？？？ 惊了。 一般来说，平面设计——无论是杂志设计还是其他什么行业的平面设计人员都是稳定坐班，没有什么专职跑外勤的机会。但周晓云这类位置坐到比较高、提出观点会被编辑部采纳的中层是例外，在设置拍摄场景的时候可以与编辑们同去，和其他工作人员包括金主方进行交流。而米皓这类在底层啪啪弹动的咸鱼，嗯……或者说也包括其他的普通编辑，除非水平很高的大佬忽然想着使唤一下，否则都没有机会去现场和艺人模特们零距离接触。 这就是小喽啰和领导层的区别。普通编辑们撑死能在外跑跑活动看看秀，层级最低的只剩下不太重要的活动和秀，车马费也少很多。普通设计们再惨一点，不太重要的活动和秀都没得看，更不要提车马费之类。平日只能盯着电脑改稿子，求甲方饶命。 不多时，周晓云那头又来一条消息：“小米，去完那边还有另外一个棚，拍其他的东西。你跟着一起看看。” 米皓颇为感动。他知道论资质自己是没机会去的，而周晓云虽然和他认识，但平时都是些业务上的来往，交情确实说不上如何深厚。况且她向来低调，是个不肯出头的性子，既然难得肯带新人出去，应该是承了程乾睿的脸面。 程哥真的记得自己说过“想学”，也确实在大大小小的地方创造机会。 米皓握握拳，很有礼貌的给周晓云回了句：“谢谢周姐，到时您多指点我。” 然后转身发消息给程乾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程哥谢谢你！！！我好况。”程乾睿顺手把人捞进臂弯里薅两下，笑道：“以后说不定会越来越忙，怎么样，受得了吗？” 米皓咧嘴一笑，答得元气满满：“那当然！我会好好做的。” 程乾睿点点头：“嗯，加油干。”话毕忽然抛出一个粉色炸弹，把还没反应过来肉兔崩了个晕头转向：“对了小朋友你准备一下，五月和我去趟深圳。” 米皓愣住：“……啊，深圳？” 程乾睿看着他亮闪闪的圆眼，唇角微弯：“是啊，出差。《pioneer》应该要准备办周年展了，骆杰在深圳看到光娱传媒的视觉艺术展，觉得有不少值得参考的内容，正在提前联系。等到了深圳，会和我们一起去做个交流，回来再找点人策划一下活动。” 米皓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呃，程哥……就我们俩过去？” 程总把尾巴塞塞回去，一脸平静：“嗯。” 某只肉兔浮想联翩，然后被自己脑内的各种场景惊得磕磕巴巴：“啊，我……好……好的。” 第二十三章 痛 - 分卷阅读24 :“努力的人可以赚到钱。” 第二十四章 - 分卷阅读25 姆妈什么都懂 一早上的拍摄十分顺利，到午间众人纷纷停了手中活计，该喝水的喝水、该吃饭的吃饭，还有抽烟、补妆、上厕所的，都趁着这段空闲赶紧解决。 米皓发消息问程乾睿中午吃了什么，对方一时没回。过会手机震了震，他赶紧捧起来看，却是周晓云发短信让他先去拿份盒饭，半小时后前门等她去另一个棚。 现场的盒饭也就那样，炒蔬菜、炖蛋和鸡大腿，滋味肯定不能和家常菜比，但米皓向来不怎么挑食，直接就给吃完了。当然也有编辑觉得味道不怎么样，选择自带便当或者点外卖过来。而文鹭和吴酩那边不吃这些，明星都有严格的饮食管理，经纪人把他俩拥回保姆车里休息，助理开车送来提前订好的减脂餐。 米皓用十分钟扒拉完盒饭，拎了瓶矿泉水去外面晃。程乾睿的消息这时候才来：“已经吃好了。汉堡王。” 米皓摸摸脸：“汉堡王？啊啊汉堡王的鸡条很好吃，程哥你吃鸡条没！” 程乾睿回道：“没有，随便买了个汉堡。” 米皓想了想，回道：“那下午会饿的，一个汉堡肯定不够！回来给你带鸡条，尝试一下新鲜事物啊哈哈哈！” 程乾睿又打了个“_”，道：“好的。” 话间手机上蹦出一条新消息，看到是自己妈妈发来的，米皓赶紧点开。 爱的贡献：“儿子啊，工作忙伐？” &：“姆妈。怎么啦，还行哇最近，有点点忙。” 爱的贡献：“侬雅雅姐姐要订婚了，晓得伐？有空就回来参加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舅舅那边，看看雅雅的婚房什么的。” &：“哇，好事情好事情！爱情长跑奔向终点了。” 爱的贡献：“晓得侬平时事情多的唻，什么时候也注意点自己的个人问题，有喜欢的就要去追去争取的，不主动哪里有故事啊。” &：“……” &：“姆妈你怎么什么都懂。” &：“还有，为什么你的话题突然从雅雅姐姐订婚一个转向，跑这么远了。” &：“我还年轻，一时半会没什么想法哇。” 爱的贡献：“看侬最近衣服买的蛮勤快，以为你有情况呢，呵呵。” 呵呵…… 肉兔紧张地搓搓爪儿，那个，那个……姆妈，我想说是有情况，但是侬儿子有点问题，桃花开了朵雄的，这就很难开口了呀。 &：“别急哈姆妈，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爱的贡献：“爸爸虽然不说，心里也想这个事情呢，侬魂灵头在点自己身上，工作要认真，谈恋爱的事情也要认真。” 爱的贡献：“侬从小就闷声不肯的，话都不说出来，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啦？” &：“妈我来活了好急！” 肉兔抖抖腿，逃掉了。 米皓在外头兜了几圈，远处是天利派来的保姆车，早前带着文鹭、吴酩过来客套的经纪人站在旁边打电话。他面部表情变化多端，时而甜蜜时而苦涩，在僻静处展现着自己的表情包。中途高喊“小李”——坐在一旁的瘦弱女生，就是米皓见着先前提两大袋子星巴克进来的那位，立刻拧了瓶法国进口纯净水，大跨步冲进去。 路边拐个弯，见杰森老师跟摄影师凯文站在花圃前一起吞云吐雾，两人见到米皓都点了点头，齐声打个招呼。 米皓也笑着点头：“杰森老师、凯文老师。” 两位老师显然正在闲扯淡，凯文顺手给米皓递烟，开玩笑道：“哟，小领导，来一根？” 米皓忙摆摆手，道：“我不会抽。您喊领导我可当不起，叫我小米就行。” 凯文点头：“得，又一个不会抽烟的，现在的年轻人啊。” 杰森感慨：“哎呀老兄，咱们老啦。现在九零后没几个抽烟喝酒的，都文明、都文明。” 闲扯了几分钟，米皓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二人八卦。其实娱乐圈、时尚圈那点事比起老百姓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也没甚区别，套在职场里也就是几条线勾心斗角，除了听个乐儿，也就是能做个交往谈资，润出些人际关系。 凯文吸了口烟，吐出些灰白的雾气，笑道：“哎，你别说啊，文鹭这几年拍的片子不多，说不准过段日子就该息影了吧。” 杰森道：“我看是，先前不是传她要结婚了，和一老外谈恋爱呢么。” “那我可没听说。”凯文挠挠眉心：“怕是假的。哎，这年头的狗仔最爱瞎编，丫挺的不要职业道德也来点实料嗬，现在连实料也他妈没有，一群鸟人。真和老外谈恋爱她不得炒炒，趁还摆得动再捞几笔。” 杰森揉了揉鼻尖：“得，不提她不提她，人家保密的很。你拍那小男孩怎么样？” 凯文把烟头丢到脚下踩熄：“新人么，表现的还行吧，不功不过。不过说实话，和《pioneer》这种水平的杂志拍，也看不出来他们性子。”言罢对米皓笑笑：“小米知道哈，全他妈一个两个好得像天上的仙人。真要看摆谱儿的，什么时候空了看下《大众sty1e》、《靓丽》的活——”他和杰森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神色，续对米皓道：“算了，也掉价儿，他们给的起个球，预算都吃紧，哪像你们。” 杰森也笑：“可不么。” 晚些时候，米皓跟周晓云去了两公里外的另一个摄影棚，看杂志下月的产品硬广摄影情况。在那儿呆了两小时，大致拍摄过程搂了个遍，随后跟市场部出外勤的韩筱雪一道搭车回了公司。 路上，韩筱雪多次出言打听夏小妍的事，奈何米皓和她真的不熟，拢共也就知晓一个背景是骆杰的侄女，又和麦姐没处好关系而已。 韩筱雪苦闷道：“哎，她很厉害啊，我老大可看重她了，之前还分了事情给她做。” 米皓：“……哦。” 韩筱雪：“所以我想问问，她在你们那边的时候，是不是工作能力蛮强的？” 米皓：“我也不太清楚诶。” 韩筱雪：“妈耶米米，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她还是不是你们部门的人……啊不，你还是不是你们部门的人啊。” 米皓：“哈哈哈哈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都没见过几次她。” 韩筱雪摇摇头：“哎，问你也是白问。” 第二十五章 请两位先森交换礼物 这日，米皓收到stai1客户经理发来的消息，言辞很客气，大意是让他有空的时候去一趟门店，看看现在做的样子合不合心意。如果满意的话就尽快确认下来，裁缝师傅也好继续往下做。 米皓这才发现距他去定西装已经过了十来天，回头与里间看报表的程乾睿一说，二人都觉得最近日子过得是快，随意忙着忙着两周没了，一 - 分卷阅读26 眨眼的事。当然这主要归功于先前例会上他程哥与赵总在明面上彻底挑清了话，要在几个月内做出些业绩给天辉看看。米皓还是挺为他担心的，毕竟赵宗尧本人是出了名的专权，从一开始就不愿让他亲信以外的旁人参与到星瀚运营中来，而天辉跳过星瀚空降副总的事又明显让他脸上无光。之前赵宗尧等人一度指望将程乾睿架空后逼回去，大恶没有小事无数，就差撕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结果没想到程乾睿比他更狠，例会上快刀斩乱麻把骆杰、倪梦一起拉下水，场中众人都亲眼见到赵总脸色铁青。 不过，话语铿锵归铿锵，别看当时大家说得群情。他伸手接了米皓倒出的几颗黄色豆瓣，含嘴里抿了一下，自觉有点腻。不过看对方咔哧咔哧咬得起劲，也嚼两下咽进去，笑道：“好吃么？那下次再买点。” 米皓伸手摇了一下印着“天喵超市”的纸箱，睁大眼睛道：“惊了。我感觉自己每天已经很努力在吃，怎么箱子还这么重！程哥你到底买了多少零食啊？” 程乾睿回忆一会，道：“大概六百多块吧。” 米皓黑线：“卧槽？那这……这不是可以吃到过年？” 程乾睿认真思考了一下，平静道：“感觉你吃两个月差不多。” 米皓：“？” 几个意思？？？ 程乾睿看他一脸“你在说什么”的微妙表情，补充道：“能吃是好事，说明身体健康。” 米皓立刻悲愤地把蟹香豆瓣折好放起来，擦擦爪子：“程哥，你前两天才捏了我肚子上的肉，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程乾睿温和的笑笑：“我没有良心，所以不会痛。” 虽然这是句开玩笑的流行语，但米皓怎么听怎么真实。 过于真实引起不适了啊程哥！！！ 米皓扭过头去：“……程哥你即将失去忠诚的助理了，马上。” 程乾睿故作疑惑地“哦”了一声，认真道：“这么严重？” 米皓嘟起嘴：“是的，太严重了，非常严重了。” 程乾睿含笑看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子。 “那我要好好道个歉，免得失去你啊。” 米皓：“？？？？？” 什么玩意儿程哥我们有话好说？？？ 冷静一下？？？ 冷静不了？？？等等？？？别过来？？？停……停一下啊程哥！！！冷静！！！ 米皓呆愣愣地站着，双唇微微张开，半晌挤出一个：“……诶？？？？？”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程乾睿走到身前，捉住自己不断颤抖的右掌，把小盒子放到手心里。 米皓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觉得他程哥一定是往自己爪子里丢了个炸弹，脑内宇宙爆炸级别的恐怖，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最好别是我想象的那个东西不然我的后半生咋办啊啊啊啊—— 我还没准备好呢！！！ 程乾睿很贴心，轻轻替米皓打开了盒盖。 亮晶晶的一对。 袖扣。 万宝龙不锈钢白色珍珠母。 米皓瞪着这对圆圆的袖扣，整个人差点厥过去，然后缓缓地回过神来。 呼……还好不是那啥。 不对，万宝龙……妈耶。 “现在愿不愿意原谅我啊。”程乾睿笑笑：“看看，喜不喜欢？之前挑的一副，送你了。到时候配浅灰色的西服，效果应该不错。” 米皓：“……” 程乾睿：“怎么，不喜欢？” 米皓：“不是……我……” 我特么以为是那啥呢差点吓死！！！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搞个大新闻啊程哥！！！ 还有我也买了个领带夹想给你的啊！！！你怎么提前送了！！！那我不是也得拿出来了……不然就输给你了！！！ 米皓挠挠头，心想此时不送何时送，轻声道：“程哥你等一下哦。” 程乾睿看着米皓晃晃悠悠往座位那边摸过去，觉得他被吓到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过了会米皓碰着个稍大一点的黑色盒子出来，有点磕磕巴巴：“给你的。程哥，我……我本来是准备那个风尚展览的晚宴前才给你的，但是你今天给我袖扣了……我觉得就，就现在给吧……哎……那个……” 程乾睿看着盒子里的领带夹，笑道：“怎么想着要给我买这个？” 米皓不好意思道：“之前你带我去定西装，我想谢谢你来着。” 程乾睿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嗓音温柔又低沉：“嗯……我很喜欢。” 第二十六章 运动运动 程乾睿收下领带夹后直接放进了公文包，明显是当回事的，米皓当即心花朵朵开，整个人冒粉红泡泡。回身一转，就连落地窗外因下班而拥堵的街道都显得分外顺眼，嘟嘟叭叭的鸣笛声和奏乐似的，即将休息的夕阳也陪着一起热情直接延续到下班，米皓在地铁上听着报站的叮咚叮咚都能抖起腿来。到小区外也不像往常一样急着回家冲澡，反倒绕进了之前和程乾睿去散过步的公园，看小孩看阿姨看老头……看谁都一股人间烟火的幸福感。 突然有点想庆祝。 虽然不知道庆祝什么，但今天肉兔心情是真的好。米皓刷着微博走进便民超市，从无数堵在门前抢便宜鸡蛋的阿姨叔伯中挤出来，到冷柜前买了两听汽水。铝制罐子慢慢沁出水珠，冰冰凉凉的贴在手里，里面的气泡和轻 - 分卷阅读27 松愉悦的心一起晃动着上浮。 旧小区的路灯投出黄色的光，落在地上变成一个朦胧又巨大的圆，把一部分地面照亮。人路过时会有深橘色的影子，仿佛时光忽然回溯。米皓想到他平平凡凡的少年期，下一秒父母就会唤着快点回家吃饭写作业，再晚些该背着画板去老师家学素描了。素描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家里永远坐着好多学生，还有一只叫囡囡的白猫。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发现自己和其他男生不一样。 啊，不记得了。 米皓找了片干净的花坛，坐在边上喝汽水。夜风吹过来，四周舒爽又凉快，有人在边上幽幽地吹笛子，城市中心听不见的老式自行车铃时不时掠过。甜蜜的液体涌进口腔，泡沫鲜明地跃动，把舌头都圈紧在里面。 喝完一罐汽水，他轻声哼着调调爬楼，掏钥匙进门开始唱……直到站上电子秤。 这电子秤还是米皓找着工作刚搬来城区时父母让带的，好长一段时间没上去过。因为本身偏瘦，他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体重，毕竟亲戚朋友见了也只会说“多吃点”，称不称体重对米皓而言意义不大。要不是今天程乾睿无意说起买了六百多块钱的零食，他根本不会发现自己近期特别有食欲，或者说，吃得特别多。 电子秤的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数字。 “卧槽！” 惊了。 米皓眼前一黑，蹲下来凑近看电子秤的显示。然后立刻站回地上穿好鞋，把没喝完的另一瓶汽水放上去。 “……” 卧槽秤没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得，真神了。一个月长十斤，催猪崽也就这个效率。 米皓脸色发青，摸摸近期明显感觉软了点的肚子。啊，程哥的糖衣炮弹果然不是好吃的，看来得减肥了…… 想起麦歆瑶在他刚工作的时候去过健身房，米皓苦着脸发条消息向她打听：“哎……麦姐，我问你个事儿，之前你去的健身房还开着吗？” 麦歆瑶那里直接开了语音，似乎在搓麻将：“这还真不知道，怎么，有事？” 米皓把自己胖了十斤的事情告诉她，对方“哈哈哈哈哈哈哈”地长笑五秒钟，道：“这不刚好吗，你本来就瘦，现在胖了也看不出来，别去了。” 米皓叹了口气，道：“我原先就准备去健身房来着，因为一直坐电脑前不动么，颈椎和腰都时不时酸一下也不知道为啥，怕搞出啥问题来……” 麦歆瑶闻言“嗯嗯”两声表示理解，道：“坐办公室的要不搞个腰椎间盘突出，咋能体现出个人价值呢？小米你是要注意点，颈椎这玩意重要，还是别拖着了，运动起来吧。诶对……我有一朋友，经常去找盲人按摩里面的帮忙揉肩，说效果还行？要不我去问问，再推荐你试下。” 米皓谢过她，道：“我还是先找个健身房跑两天，弄个近点的。反正锻炼完洗个澡回家就睡，倒也快。” 麦歆瑶回了个ok，插空把健身房的店名发了过来。米皓顺手去大众点评上搜了一圈，店是连锁的倒不担心会跑路，但说是最近快搞装修了，好多会员正转馆。 于是这一时半会，又没辙了。 正愣神，没有良心的某人发了一张切片龙虾的照片。 不是炫耀，甚至还很真诚，只不过……恰巧对正在准备减肥的米皓很不友好而已。 程乾睿配字：小朋友，周末吃这个好不好？ 米皓：“……” 好个球，以为养胖了我就能反衬出你很帅？ 肉兔幽幽地质问大尾巴狼：“程哥，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大尾巴狼露出一个让身旁的钱章毛骨悚然的笑容，回消息：“哦，被我猜中你想吃宵夜。” 肉兔跺脚：“不是！” 大尾巴狼内心问号，不是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米皓真的很绝望：“程哥……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急着找健身房的时候发这个。你一定是想刺，开语音软绵绵道：“因为你在科学养猪。程哥，跟你一个月我长了十斤。” 程乾睿回一个咧嘴笑的eoji：“其他地方看不出来。” 除了摸到的。 米皓大窘：“……快别说了因为都在肚子上啊啊啊啊啊啊！！！！” 程乾睿想了想，征求肉兔意见：“健身房我知道一家，双休日去看看？” 米皓抱着道：“远么？如果离公司不近我就放弃了，上下班太不方便。” 程乾睿道：“看了再说。我记得好像有几站距离，但是那边也有换成，你可以直接回家。” 听到有直达的地铁米皓就安心了，当即答应下来：“哦哦，那等这周末去看看情况先，谢谢程哥啦。” 程乾睿回了一句：“最近忙，没什么事的话早点休息。” 米皓心里软绵绵，赶紧也回一条表表心意：“程哥也是，早点回家，少喝酒。” 半小时后冲完澡的肉兔跑出来，蹭了蹭毛巾，看一眼手机，直接把屏砸碎了。 …… 惊恐。 九点时，程乾睿发过来一条消息。 “周末把换洗的衣服带上，我先带你运动运动。” 程哥……不是让你少喝酒吗，你要带我做什么运动啊？！？！？！ 第二十七章 感觉对了就爱呦 第二天上班，肉兔给大尾巴狼冲咖啡，顺口问道：“程哥，你昨天是不是喝酒了？” 才说出那么可怕的“要带你运动运动”…… 这话在直男里是没什么的，然而放在回形针身上，这暧昧劲儿……四舍五入就是那啥啥。当然程乾睿在米皓心中的形象无比光明，更有这去健身房的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一时半会也没想歪，只认作关系好的友谊象征了。 倘若程总知道怕又要头疼。 没办法，男女之间怕误会，某位深柜也怕误会。其实怕的不仅是误会，米皓更怕程总下嘴发现自己不好吃再给吐了……别到时候暗恋变恋爱，再光速失恋，这还活个球？倒不是说他自己或程乾睿有什么品质问题，而是两人之间实在差别太大，灰姑娘嫁王子之前虽然扫灰，可人家也到底是大户小姐出身，还有神仙教母做后台。想想自己住的是亲戚几十平的老屋子，程哥则是出差多了就顺手买一套……怎么比。 米皓现在的心情就是那暴露年龄的歌词——“期待爱又怕受伤害”。 然而他忘了这首歌叫《感觉对了就爱呦》，堪称没心没肺。 程乾睿抬眼，见米皓端咖啡过来，笑问：“我昨晚开车没喝酒。 - 分卷阅读28 怎么了？” 肉兔紧张地搓搓爪：“……所以，嗯，所以昨天后来发的那个双休日的事，呃，是真的要带我去练啊？我可没去过健身房，也没怎么专门运动过啊。” 程乾睿喝了一口，抿抿唇道：“当然，正因为没去过才要提前尝试一下。放心吧，我带你练不会像私教那么严格的，顶多督促督促你。” 米皓尬笑：“诶嘿嘿，你也太客气了程哥，我这么靠谱，督促什么的明显不需要。” 程乾睿一拍他肩：“小朋友，这就由不得你了。” 米皓：“……” 程乾睿见他一脸苦逼，自觉有趣，乐道：“认真点。周末换洗的衣服带好，练完洗了澡再回家。” 闻言米皓一抖，头有点晕，兴奋的。 卧槽，洗澡诶，这不就是偷摸着瞧一眼的天赐良机？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督促就督促好了，反正我血赚不亏！ 米皓立刻满血复活：“好啊好啊！” 程乾睿：“？” 于是这几天米皓整天笑得眉眼弯弯，春风得意桃花盛开，就差在自己脸上写着“本人有粉色情况”。 八卦小达人栗莉出手了。她想了想，杂志的上下班时间对谈恋爱并不友好，这小男生又向来死宅，喜欢上的肯定是身边人。 卧槽，办公室恋情啊，多特么刺好啊，根本不是喜欢什么人？” 栗莉考虑了一下：“他自己没讲要升职加薪啊，我也没从其他地方听说转正的消息……不是，小米最近真的很奇怪，就动不动自己会开心的那种，单我看到就好几次。你想么，他现在又不和我们一起，说明其他时候这种表现更多哇。” 韩筱雪回道：“我想到一个问题，他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宅啊。你把小米放到外面去，脸清秀的吧，个子在上海男人里面也中上了，家里么做老师的，钱么稍微有点……条件放给普通人可以了哇。不过讲句实话，公司里大家都想出几年青春饭，混点圈里人脉去做阔太，会考虑小米的人也不多好吧。” 栗莉挑眉：“不多归不多，她们不是习惯资源利用，玩完就甩么。有点恶心的。” 韩筱雪：“嗯。我觉得小米人是耿直，但肯定也不傻，不一定看得上她们。” 栗莉：“……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最近小米一直窝办公室，他会不会……” 韩筱雪：“……啥？” 栗莉：“喜欢经常去找程总的……倪梦啊。” 韩筱雪：“？？？？？？？” 韩筱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特么怎么不说他喜欢程总呢？？？倪梦？？？小米和你有仇？？？” 栗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那我还是期待他和程总好了，起码程总还会对人笑笑……哎，可怜的小米呐，情路坎坷。” 惨遭拉郎配的肉兔在座位上打了个寒蝉。 米皓的深柜属性在这时显示出优点来了，纵使栗莉和韩筱雪目光雪亮，却也没发现某人的小秘密。当然，大尾巴狼的身份也是张幌子，毕竟没人会想到英明神武的程总内心竟然时不时琢磨着“有事秘书干”的下半句，还就此对未来计划做了迷之安排。 除了期待偷看他程哥那啥，米皓还盯着日历盘算frao风尚展览。摸摸盒子里的袖扣，心里不光有对大大小小的明星艺人的好奇，更重要的是想看程乾睿戴上自己买的领带夹。哪怕没有什么然后，也是共事时期的美好回忆嘛。 不定等很久以后，程哥已经三年抱俩家庭幸福，而自己还能上彩虹论坛向年轻小给吹一句：“老子给自己暗恋的上司买过领带夹，人真收了。” 虽然已经凉了……呜呜呜。 第二十八章 到底在期待什么东西啊 一眨眼到了周五晚上，米皓坐在床边折腾昨天刚到货的智能手环。 个把月能长十斤肉还是很惊人的操作，他真心诚意想赶紧减下去，毕竟现在已经超出自己历史最高纪录了…… 前几天趁晚上有空的时候，米皓爬了爬常去的彩虹论坛，在没关注过的运动健身板块溜达了一圈。除去若干个表面介绍经验实则晒肌肉的雄孔雀求偶贴，部分技术向和新人向的内容还是很亲民的，也比较具有参考价值。譬如被他加入收藏的《攻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平价运动配件挑选指南》、《求助长期坐办公室没空健身啊》、《选择最适合你的运动方式，在夏天俘获1的心！》……虽然名字看着有点微妙，但介绍的内容还不错，其中让米皓深有感触的是一个叫“王哥1982”的楼主发的帖，里头有这样一段话“要是感觉自己没动力、没耐性，呵呵，记住哥说的先花钱。无论是办张卡还是买私教还是搞点配件随便你，这样等想退缩的时候，想想投进去的钱。这你要是还说练不了，那就说明放弃比运动更适合你。” 好像有点道理诶。 按着这位王哥的列的单子，米皓一口气买了综训鞋、运动服、两升装运动水杯，又定了只与运动品牌xtran合作的深空灰app1e atch，指望着凭这些来稳固自己不太靠谱的耐性。 毕竟程乾睿只说了带他练练，又没说每天都去。 如果每天都去的话，诶嘿……他肯定是愿意跟着去的，毕竟能和程哥一起嘛。 摇摇头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米皓低头收拾洗漱袋，往里面丢梳子和小瓶装的洗发水、沐浴液和洗面奶。新媒体部工资不高、其他福利没有，但种类繁多的品牌小样简直多到扑出来，这种情况在时尚杂志的底层工作人员里相当普遍。米皓拎回家的合作品牌面膜就有五六沓、洗颜泥 - 分卷阅读29 半箱，别说贴脸了，拿来包个木乃伊都还有剩。而每天四处跑场子拿各类品牌车马费的小编辑们，甚至可以靠在朋友圈转让零碎奢侈品为自己弄来不少额外收入，勉强补贴身在大城市里昂贵的生活成本。 正拾掇东西，插着充电器的手机短短响了一声。米皓拿起一看，是程乾睿发来的消息，提醒他明天见面的时间。 “小朋友，十点别忘了。” 米皓折了条白色胖次，随手卷卷丢进包里。随后往床上一倒，伸了个懒腰，搂着枕头给他程哥回消息：“知道啦程哥！” 很快对方又发来一条：“嗯，提前想想中午吃什么。” 米皓默默删除自己已经输入的“啊，对了，我们明天去哪里吃午”，不得不说程哥还是很了解自己的…… 整完了新买的运动背包，把综训鞋放到阳台上吹风，米皓志得意满，自觉很有去健身房的架势。 然而第二天他就后悔了。 九点三刻，他和程乾睿在地铁站里见了面。 程乾睿穿一件宽松款的灰色圆领套衫，下面配长裤球鞋，比起平日西装革履的样子少了几分锐气。他上下打量着米皓的装束，笑着把运动用的圆筒包换了个肩背，走到小助理身侧揽了他肩膀，笑道：“看来是动真格了，还专门买了身行头。” 米皓抬起胳膊，给他看自己买的运动手表：“程哥你看，我还买了这个，就是为了让自己坚持住的！有没有看到我的诚心！” 程乾睿顺手捏捏他的小爪子，拍两下又松开：“诚心是有了。要过一个月你还往这跑，那就是有耐心啦。” 肉兔赶紧把爪爪缩回去。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座大厦下方。程乾睿领着米皓从西门进去，熟门熟路地带他乘电梯上十二楼。 看着面前的景象，米皓很快沉默：“……” 这里根本不是他脑内的那种人很多的健身房，而是会员制的私人会所。 米皓：“……程哥诶。” 程乾睿正在和前台妹子交谈，闻言回头问道：“怎么？” 米皓摇摇头示意他继续，等几分钟后对方回来，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程哥，这里好像不是那种健身房……是私人会所？” 程乾睿看着他笑笑：“是啊。” 米皓摸摸背包内袋，呼，还好我机智的带了钱包和微萨卡，万一要办会员！！！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程乾睿。对方直接递来一张金色卡片，笑眯眯道：“喏，这个收好，电子柜和洗澡间都是用这个开的。” 看着金卡上面的“”字样，米皓挠挠头，问道：“程哥，这里的会员怎么算啊？” 程乾睿一瞬间竟然有点茫然：“呃，这我还真不知道。” 米皓懵逼：“？” 程乾睿解释：“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投了点钱，当然可以带人过来。卡不限期，你随便什么时候来玩都行。” 米皓：“……” 哦。 你是这里的老板之一，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大尾巴狼直接把肉兔捉去更衣室：“好了，别管这个。咱们换衣服去，我带你看看器械。” 程乾睿随便找了个柜门刷卡，把圆筒包拉开，换洗衣物整整齐齐放进去。米皓看他外头穿的是长袖，眼巴巴地等着对方换运动服。 肉兔在不远处刷卡开柜子，慢吞吞地一样一样放东西，实际上用余光暗中观察。 很快程乾睿理好了柜子，退两步把圆领套头衫下摆一掀。 哇嗷嗷嗷嗷嗷嗷！！！！ 露出黑色的短袖t恤。 米皓：“……” 哦，原来运动服穿在里面啊。 程乾睿听见一声清响，回头看米皓贴着柜门：“……怎么？” 米皓摸摸爪子：“啊？没什么，我在找洗发水而已！……呃，已经找到了。” 程乾睿笑笑：“没事，洗发水沐浴露里面都有。你觉得麻烦下次可以不带，如果习惯用自己的就带上吧。” 米皓换好鞋，和程乾睿一前一后往器械区走。会所的场地比起正常健身房要小，但是器材很全、品相也新，周围布置了很多绿植隔开私人空间，并不会觉得过分拥挤。 第二十九章 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做完拉伸上跑步机之前，米皓对自己的体力还是很盲目自信的。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虽然比不上程乾睿这种明显有练过的人，但扛得住加班、当得了救急，这区区几分钟的热身，诶嘿，简直随随便便就能搞定。 程乾睿被米皓直胳膊细腿的外表欺骗，也认为跑一下没问题。且他这副轻巧敏捷的样子，让往日精明强干的程总智商也下线了，上手就给身为宅男的某人调了个“8”的运动速度，还鼓励地拍拍他肩膀，笑道：“你先热会身，我去接瓶水，晚点咱们练器械。” 米皓站在跑步机上，昂头对他程哥笑得一脸生机勃勃：“好啊好啊！” 如果说上个月米皓用自己诠释了什么叫“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今天则是之前的反向解读，即“一跑变不成个瘦子”。 会所的饮水机在器械区塑胶过道的另一端，程乾睿过去给两人的杯子接水。不过刷卡一阵的功夫，来回满打满算二十米的距离，转眼再瞧，跑步机上的人已经没了。走近点，边上动感单车后头倚着团软趴趴的兔。 米皓瘫软在角落里，可怜兮兮地猛喘气，一双圆圆眼湿漉漉的，捂着胸口满脸“我不行了”的惨状。 程乾睿：“……” 嗯，高估了，高估了。 米皓看着他程哥拿了水回来，捂着自己乱跳的心口，双唇微张讨水喝：“……呼哧……呼哧……程哥……” 程乾睿赶紧递了米皓的水壶过去，看他喝上水，再伸手把软绵绵的一滩肉兔拉起来，笑道：“不急，怎么我刚走就成这样了……哎，先别说话，喝点水再讲。” 吨吨吨吨吨。 程乾睿：“……慢点喝。” 对方双手捧住自己臂膀那么粗的两升装水壶，大口大口往下咽。没有良心的程乾睿表示，看了感觉真可爱。 当然，这种毁形象的想法，面上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人被吓跑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程乾睿还是很绅士地帮米皓扶着杯底，看对方胸膛猛烈起伏：“下次不调那么快的速度了，先随便走一走。感觉你吃不消。” 米皓听了他的话猛点头：“……呼……呼……是的！程哥，我一跑起来真的……真的好累！” 程乾睿心道，这还能看不出来么…… 那头米皓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说来奇怪，起初半分钟他跑得好好的，什么感觉都没有。结果才过了一会儿，屏幕上红色数字计了十几秒，他整个人就像遇到了死宅身体的临界值一样。不仅喘都喘 - 分卷阅读30 不上来了，胳膊和腿也软得没力气，浑身只剩下无尽的疲劳和酸痛感，仿佛刚才不是做个热身，而是经历了两万五千里那么遥远…… 程乾睿拍拍他，安抚道：“没事吧。” 米皓赶紧摇摇头，道：“可能平时不运动，一下子认真跑身体没跟上。我先走一会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程乾睿应了一声，给他重新调了速度，从2慢慢加到6。这回米皓的表现好了很多，起码比先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样要强。待他维持快步走的频率十分钟左右，程乾睿慢慢给机子降下速度，最终安安稳稳地停下来。 米皓握着前头的扶手轻喘，抬头看程乾睿。 “感觉如何？”见他脸色还行，程乾睿笑着询道：“行吧，应该比刚才适应一点了。” 米皓点点头，咧嘴道：“嗯！好多了。我觉得8的速度也能跑，就是得循序渐进，刚才那一下太猛了，才吃不消。” 程乾睿探了手背贴他臂膀，道：“好像没怎么出汗。” 米皓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臂膀和背，确实只发热，没怎么淌汗。对程乾睿道：“好像还真是这样诶程哥。不过我本来就不太出汗，除了天气闷的时候还容易点。工作后有空调嘛，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的，我还不怎么运动……都忘记这回事了。” 程乾睿闻言道：“等天气热了，多来这里几趟。”又道：“已经跑了一会了，咱们做点其他的吧。你最想练什么？这里器械足够，应该可以找到辅助器材。” 米皓想了想，摸摸自己明显有点软的肚子：“……腹肌。” 程乾睿顺手捏了把。 米皓：“……” 程乾睿回味了一下嫩软的手感，语气正直到仿佛刚才捏人的不是自己：“嗯，走吧。” 经过几个深蹲架、罗马椅，程乾睿把米皓领到一台放平的机械前，介绍道：“这个是腹肌板，等会腿勾前面，上半身仰卧起坐就行，效果应该可以的。” 米皓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它也就是个宽点的条凳，很好奇地问程乾睿：“程哥，这个很有用吗？” 程乾睿撩起t恤，腹肌轮廓若隐若现。 妈耶。 现身说法加男色诱惑，米皓立刻仿佛打了鸡血：“练！” 然而他向来记吃不记打，短短几分钟，已经忘记了之前跑步机的惨痛教训，躺下去用腿勾住前面的横杠，在程乾睿微微托着后腰的前提下快速地做了十个卷腹。 然后。 米皓惨叫：“啊啊啊啊啊好疼啊程哥我不行了我真的好疼啊呜呜呜！” 程乾睿右掌直接贴住他的腰：“不许睡下去，就这样休息十秒。” 什么？只有十秒？？？？ “十，九，八……三，二，一……起来。” 中间的几个数呢程哥？？？？？ 程乾睿把手一收：“继续。” 米皓：“……嗯……” 米皓：“……呼哧……呼哧……” 米皓：“程哥……嗯……真的好累啊，不行了……” 程乾睿笑笑：“程哥不累。” 米皓：“……” 啊。 我米皓就是死，死公司，被倪梦按在办公室里怼，都不会再来健身房第二次！ 肉兔摸着酸痛的肚肚，委委屈屈地做卷腹。 半分钟后，程乾睿坐到他身后，伸手给米皓揉背和后腰：“好了，休息。” 米皓：“！！！” 程乾睿把水壶递给他：“不要发嗲，有效果的，好好练。” 米皓：“嗯……嗯。” 程乾睿了不起啊？？？？？ 米皓内心乱撞到鼻青脸肿的小鹿告诉他，rry啊先生，暗恋对象真的了不起，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诶嘿，还要来，还要来。 第三十章 人生的大起大落 程乾睿想着米皓是第一次来健身会所，也没让他马上弄懂所有器械，只教了简单又好上手的几个。一来这些器械的配套动作相对轻松，单人也能直接练习，适合新手；二来一次性说得太多，按米皓的小脑瓜也记不住，不如先练熟三两个，大概有点肌肉记忆就行。当然，对于原本就别有期待的某只肉兔而言，能和暗恋对象亲密接触，还能白看他程哥的腹肌块儿，外加有机会在冲澡的时候偷瞄两眼…… 简直血赚不亏。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在米皓看来自己只是随便动动停停，喝了几趟水而已，却听程乾睿那头道：“已经一个半小时了，今天练了挺久的。休息吧，咱们赶紧冲个澡吃午饭去。” 米皓有点惊讶，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见屏幕确实显示已经十二点多，回过神应道：“是诶，都饭点儿了。程哥，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哎，这才觉得有点饿，一点力气都没了。“ 程乾睿笑他懒，打趣道：“我怎么不觉着你累啊？” 米皓闻言嘟起嘴，做个仰面后倒的动作：“我马上就累毙了。“ 程乾睿自觉有趣，伸手逗兔子玩儿，直接将人勾进怀里：“真这么累的话，我抱你洗？” 米皓：“……” 或许是因为锻炼的缘故，程乾睿的怀抱有特别明显的热度，几近灼人。贴着对方的t恤，米皓可以直接感受到他的肉体轮廓，而自己的手还被他捉着按在掌心下面，这刺景，以及思考万一自己不小心那个了怎么办……妈耶。离程哥太远的话感觉很亏 - 分卷阅读31 ，走近了又觉得会把持不住，啊……人为什么要洗澡。 但是和熟人洗澡不站近点似乎又挺奇怪的，毕竟都是男人嘛，躲得开了反而又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怕什么。 米皓想得眼前冒圈圈，努力做了心理建设，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就算里面是酒池肉林，也要强行控制自己！ 他带上洗漱包和换洗衣物，以无比紧张的心情走过去，只听见淋浴间里传出十分引人遐想的朦胧水声。而遐想对象他程哥听见门前的响动，在里头闷闷笑道：“这么慢，你不饿么？” 米皓：“还好。我……我在找换的衣服，刚找到。” 程乾睿低声笑了：“哦，这样啊。” 米皓深吸了口气，揉揉前胸缓解紧张，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往里走，偷偷探头准备承受眼前的震撼场景。 然而人生大起大落不止于此。 里面是一排淡绿色磨砂玻璃隔开的小间。 哦，有隔间啊。 米皓：“……” 有就有咯，我还能怎样。 抱着洗漱包往水声源头走，很快看到里面一个隔间上投出程乾睿高大又模糊的影子。米皓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和暗恋对象一起来健身会所的男人”，在他程哥边上的淋浴间里褪掉内裤，伸手开了龙头去试花洒喷出的热水。 唔，还蛮舒服的。 运动后洗个热水澡确实舒筋活血，米皓拉着边上的扶手，弯下脖子让温水洒在头发上，口中小小喟叹一声“……好舒服。“虽然看没看到，但有个共浴也算一大进步了。米皓自我排遣地想着，没程哥的肉看，我还能和他站一个屋子洗澡，还是隔间……诶嘿嘿。 之后几分钟，两人相安无事，各洗各得，颇有正常直男的气息。 米皓熬不住了，趁冲洗发露泡沫的时候，软绵绵地张口问：“程哥，中午吃什么啊。“ 程乾睿想了想，笑道：“我刚还在想你怎么不问今天吃什么，结果下一秒你就问了。……嗯，把上次我说得那家小青龙试试，本来就准备带你去的。“ 米皓大窘：”我就顺口一说……可今天不是刚锻炼么，就吃起小青龙了？“ 程乾睿道：“小青龙也算龙虾吧，虾没什么脂肪。等会咱们随便吃点新鲜的，素的。” 米皓听着”没脂肪“略略放了点心，笑道：”其实我有点担心练完了吃得更多。“ 程乾睿轻咳一声：“嗯，其实是的。” 米皓：“？？？” 程乾睿：“没事，我看着你。” 话毕程乾睿那边的水声一停，接着便是悉悉索索毛巾摩挲的声音。米皓小心翼翼问道：“程哥你洗好了？” 程乾睿应了一声，道：“嗯，等下外面等你。” 米皓屏息凝神，默默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很快察觉到程乾睿拉上洗漱袋的拉链——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要出来了吗程哥！ 然而人生大起大落还在继续。 程乾睿高大的身影出现了，肩宽背阔就这么直接从米皓面前经过，腰部圈着一条浴巾：“我先出去，快点儿啊。” 米皓：“……” 哦，有浴巾就有浴巾咯。 第三十一章 摩擦摩擦 一直到走出淋浴间，米皓都还有点懵逼。 诶，说好的一起洗澡呢……不，洗是真的洗了，听起来很令人兴奋没错，但关键的那啥其实根本没看到啊！天地良心，什么都没敢做…… 那现在到底在心跳个什么，我岂不是瞎看了看对方的健硕身材，又低头对比自己细细的胳膊和腿，米皓默默叹了口气。再抬头看看对方的……呃，浴巾围得还挺紧哈。 程乾睿从镜子里看见某只半湿的软脚兔走过来，平日里蓬松柔软的棕色发丝此时沾着水汽贴在额前，显得那双圆溜溜的眼中都含着同样湿润的雾。一串水珠顺着他稍长的鬓角滑落，洇湿衬衫约拇指大小的一块地方。锁骨附近半透明的布料里透出肉色，而米皓的整件衣服在没穿外裤的情况下，只能勉勉强强遮住臀部。晃眼一看，竟是直接从下摆延出两条纤细白嫩的腿。 程乾睿一脸平静地扫视完毕，最后目测了一下兔脚，看着很瘦没什么肉的两个，应该在四十码左右。 相比尾巴藏得很好的大灰狼，某人边吹头发边偷看的表现实在太明显，明显到招来大尾巴狼发问。 程乾睿指节一动，将机器的开关拨到“off”，笑着戏弄他：“嗯，看什么呢？” 米皓正私心很重的偷瞄他身材，闻言吓了一跳。奈何耳边吹风机的声音实在太大，并没听清程乾睿在说什么。他呆呆的立了几秒也关掉吹风机，问道：“程哥，你刚刚说什么呀？” 没有良心的程乾睿开始了，一步步把兔子往陷阱里逼：“……问你要不要试试。” 米皓懵懵的，试什么试？试吃小青龙吗？程哥之前说的话我没听见啊？ 程乾睿又凑近了些，道：“试试吧。” 米皓下意识点点头：“嗯。” 程乾睿露出个无比亲切和善的笑容，直接靠过来抓住米皓有些湿润的小爪子，按到自己腹部的肌肉线条上。 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摩擦摩擦摩擦。 米皓爪子乱抖，脸爆红：“嗯嗯嗯嗯……嗯嗯嗯？？？诶诶诶诶？？？” 程乾睿一笑：“怎么样，感觉得到吗？” 米皓：“当……当当然……好明显的……” 被他程哥的大手包在掌心里，米皓持续进入当机状态。而始作俑者还在认真解释：“刚才最早教你用的那个机子，可以练这个部分……对，就是这里，你手贴过来。” 肉兔垂着眼不敢看：“……嗯……对。” 程乾睿：“感觉到了吧，整片是连在一起的。然后我腰侧这个部位，动一下会有牵拉感，是不是……比较明显的。你手指感觉一下这个位置，现在就变紧了。” 兔子低头看自己脚尖：“……是……是是。” 程乾睿：“另外一个动作，和卷腹差不多的，侧面做的平时也可以多练，很有效果。” 脑壳冒烟 - 分卷阅读32 的肉兔：“……好的……好的程哥。” 玩弄到对方整只兔都要瘫下去，程乾睿才把他的小爪子松开：“好，我换衣服，你继续吹头发吧。” 撩完就走，真特么刺看着有些恐怖。 米皓：“我马上就好！” 五分钟后两人走出健身会所，往地铁站去，准备一会去那家名为“宴岚”的店吃小青龙。虽然前几天米皓看到程乾睿发来的图还一脸抗拒地大喊要健身不能吃，可如今的他已经开开心心地团起九折券了。 途中，米皓见程乾睿横过道：“在看什么啊程哥？” 程乾睿将手机往他面前挪了一些，道：“也没有什么，是星海直播做的节目，几个手游主播的直播对战。星海除了直播，现在也基本形成自己的节目单子了，等会是另外一个游戏的活动。” 米皓点点头：“吃鸡嘛，我知道！之前狼人杀有几个主播也蛮厉害的，再往前我看另外一个平台的三国杀直播，很有意思。” 程乾睿闻言道：“小朋友，那你对自媒体了解的多么？” 米皓想了想，道：“工作上没什么接触，平时会看一些微博上的自媒体。我也有一些同学往类似的方向发展的，但是具体怎么弄还没有实践过诶。” 程乾睿抿了抿唇，道：“我有个想法。既然现在自媒体这么普遍，直播公司可以做自媒体，杂志也可以开一个子栏目做自媒体。当然，具体的制作流程可以外包，我们只要提供一线杂志特有的内容就行，再者可以和一些艺人构建合作关系。” 米皓听罢觉得有理，询道：“是类似网络上的节目，让明星参与吗？其实现在明星经济是最拉动杂志收入的了，如果能形成很好的宣传平台，广告商那边应该会有效果的。” 程乾睿点点头，道：“《pioneer》和其他媒体最不同的是它本身对时尚这一块有自己的专业见解。这一点不是我安排的，也不是哪个主编决定的，而是从它自国外引入发行开始，就具有极强的时尚权威性。所以由杂志来做相关题材的自媒体栏目，应该会是一个可行的想法。……可以尽快提出概念来，推进它。” 第三十二章 不错与很好 程乾睿是个典型的实干派，工作向来不拖泥带水，从周末冒出做自媒体的念头到让人考虑具体安排和计划，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于是星期一早上，米皓浑身酸涩地拎着壶给沉吟不语的倪梦倒咖啡。对方顶着妆容精致的脸坐在程乾睿面前，正红色的唇瓣微张，略略抿了一口温热的黑褐色液体。 啊，胳膊好酸，胸口和背也好酸，腰好酸，屁股也很酸，腿也……虽然程乾睿善意的提醒过，也带他做了拉伸，可周一早上米皓还是无比痛苦地爬起来，仿佛被人套进麻袋里揍了一顿。 锻炼果然不是白锻炼的…… 他很想不顾形象的瘫下去，奈何倪梦就在身边，还是收敛点吧。 今日的倪梦身穿一件鹅黄色露肩长款连衣裙，看着还很有属于春天的浪漫感，而版型已经完全奔着夏日清凉去了。也不知是色彩效果还是什么旁的原因，这位主儿的气势倒没平日那么汹涌澎湃。当然，就算她在程乾睿面前表现得相当客气和容易相处，米皓也不会忘了倪副主编是一位有能力把旁人艳羡外加自视甚高的资深编辑们批成一群鸡崽鹌鹑的神奇女性。 她不说话，程乾睿也不追问，转头唤米皓来整东西，其间寻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与他攀谈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着是忙碌得很，谈笑风生间很正常地把倪梦忽略了。 半分钟后她抬头看向程乾睿，双手交握搁在桌前，一脸平静地发了话：“所以，程总是准备让我牵头这个项目？” 程乾睿对她弯弯眼角，应一声：“嗯。”不等倪梦张口，他伸手把几个文件夹挪到一旁，正视她的双眼，续问道：“有问题？” 倪梦也是优雅一笑，端起杯子浅抿，柔婉道：“没什么问题。程总的想法还是很有可操作性的，我们也愿意尝试。如果真的能做出些效果，相信对《pioneer》的业务拓展会有助力，更不必说大家都希望的广告方面的提升了。”她将程乾睿先前递来的一沓资料夹进工作簿中，随后仿若才想起来似的，跟一句：“嗯，不过有件事要请教一下程总。” 程乾睿摊开手掌：”请说。“ 倪梦道：”自媒体的节目做出来以后，是不是放在新媒体部比较合适？” 程乾睿闻言搁下钢笔，含笑对她道：“骆主编有其他安排，不会参与这块的具体内容。之前我已经和他交代过了，新媒体部和市场部会大力配合你们工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我沟通。” 倪梦双唇一弯，起身道：“好的。我会时刻盯着，有进展直接和程总汇报。” 程乾睿目送她出去。 眼见倪梦身形渐远，米皓直接蹦到程乾睿身前，喜滋滋问：“这事儿算成了吗程哥？” 程乾睿这才露出个不同于刚刚“业务型”微笑的舒心表情：“应该解决了。“又拽了米皓的衣摆，把人扯到身前，笑问：“刚才旁观全程，说说吧，听出她话里几个意思？” 米皓一听他程哥在出题，咬咬唇想了会，道：“我听倪主编说的吧，她知道做自媒体节目是个好主意。其实自媒体就等于咱们做了个视频版本的杂志，又能宣传又能拿广告钱，当然，还能上明星……但她应该是不想和骆主编一起，毕竟平时新媒体部是单做的，市场部又归骆主编管。万一做出点成效来被抢功劳，这得多没意思啊。” 程乾睿“嗯”了声，道：“对。倪梦做这类内容有她自己的优势，如果愿意提点人更好。而骆杰本身是管理欲很强的人，如果和她冲突就不行。”他顿了顿，又道：“所以我让骆杰管杂志周年庆、慈善晚宴和接下来的跨界合作，这样做的话就算他有心想参自媒体，应该也不会很有时间。” 说起即将开始安排的自媒体计划，除了程乾睿以外，整个《pioneer》中最早知道的人其实是米皓，他盼着自媒体真正从纸面变成现实的人的心情绝对不亚于程乾睿本人。当然，米皓更希望的是目前他程哥做的所有计划都能顺利推进下去，让他尽快涉入高层管理。 米皓在心里给自己握个拳，要加油做一个合格的好助理啊，不能给程哥拖后腿。 正暗自鼓劲，忽然手机一响，跳出条信息来。米皓低头看 - 分卷阅读33 看，原来是stai1门店告诉他西装做好了，可以随时来取。 他兴冲冲地告诉程乾睿：“啊，程哥，他们来消息了，我的西装做好了！” 那就可以配程哥给的袖扣了！到时候穿着去看展览，开心！ 呃，程哥应该也会戴我送的领带夹吧……我记得他当天就放包里了……希望会戴。 程乾睿闻言笑道：“哦？那今天晚上我载你去拿一下吧，过两天就可以穿了。” 米皓猛点头：“好啊好啊！等会程哥你去拿车，我先去买两杯一点点，加个波霸……”话音未落又捂了自己嘴，紧张道：“啊糟糕，我忘记了，不能喝奶茶了。” 程乾睿从桌下掏出一瓶柠檬水：“知道你不喝甜的没劲，买了这个。卡路里不高，才几十，偶尔喝一喝不要紧。奶茶就别喝了，我给你买箱纯牛奶放着。” 米皓：“……” 程哥你人真好，真的。 抱着期待的心情等到下班，米皓揣了装着那对珍珠母袖扣的小盒子，坐上程乾睿的车。一路车况也不算堵，两人过不多久就到了stai1门店。客户经理提前收到消息说今晚来取，已经早早等在大厅，直接将米皓和程乾睿领进之前去过的贵宾室。 米皓终于换上了自己等待已久的定制西装。衣服整体是淡烟灰色，很能衬托他原本就偏白的皮肤和纤细的身形。stai1的裁缝师傅按他的曲线归拔熨烫，轻薄的面料恰到好处地箍出细瘦的腰。 “哇！” 对于正在健身中的米皓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看起来瘦更开心的事了。他在镜子前左转转右转转：“程哥，是西装太好还是我瘦了！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瘦了，那天锻炼的效果应该没那么好吧……” 程乾睿站在一旁看了看，笑道：“应该都有吧。西装不错，人也好。” 第三十三章 机会 米皓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尤其在戴上程乾睿送的袖扣之后，简直觉得连灵魂都焕然一新。低头小心翼翼地摸着前襟衣料，或许是心理作用，指尖细腻的触感当真有种“高级”的感觉。 看着镜子里比往日多了几分优雅的青年，他才顿悟了什么叫“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怪不得都说明星艺人除了脸好看，还得靠穿衣风格撑范儿呢，毕竟寻常人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眼睛多大鼻子多挺下巴多尖，而是整体能构成个什么形象。 程乾睿上前替他顺顺领子，温和道：“确实不错，这件很衬你。” 米皓闻言，仰头冲他笑得灿烂，眼里仿佛水汪汪的带着雾气：“程哥，我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诶！” 程乾睿点点头，唇角含着笑：“嗯，是不一样。” 一直到客户经理帮着整理收盒，把袋子递给他，再把两人送出店铺，米皓才呆愣愣的反应过来——这件可是暗恋对象陪着定的衣服，又配上暗恋对象送的袖扣，然后暗恋对象还陪着自己试……纪念意义也太大了。 妈耶，抱紧抱紧。 因为明天上午有早会要开，程乾睿和米皓商量了一下，随意找了家港式茶餐厅速战速决，这样也好早点回家休息。米皓只看了一眼菜单，便忍痛捂着眼睛将纸笔递给对方：“程哥你快点点掉，不要让我看到蛋挞和奶茶，求你了。” 程乾睿忍笑：“……好。” 最终两人点了牛腩汤粉和鲜虾云吞面，素菜三个，虾饺一笼。原本倒也还好，可惜等他们快吃完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惨烈状况。两个女生喝着奶盖红茶走进来，往隔壁一坐，请服务员来下单的都是菠萝油、榴莲酥、葡式蛋挞等某人想吃的点心。 程乾睿以手托腮，看肉兔努力憋住，咬着下唇戳虾饺。 程乾睿：“想要吗？” 米皓坚定摇头。 程乾睿：“真不想要啊，今天很能忍嘛。” 米皓把虾饺吞下去，喝了口牛腩汤，可怜兮兮的摇头。 隔壁两个妹子默默看了眼程乾睿，再看一眼米皓……同时闷头戳开对方的对话框，疯狂打字。 “？？？？？？？” “？！？！？！？！？！？” “卧槽，为什么吃个菠萝油会听到这种鸭味对白啊！！！” “这位先森为什么要在受吃虾饺的时候问他想不想要啊！！！” “我求他善良啊当个人吧！！！” “我觉得布星jpg” “我觉得你要小星jpg” 米皓摸摸自己的肚子，诶嘿，今天也很成功的控制食欲了。 两天后，frao的春季风尚展览暨庆典活动按期在市区左岸湖庭当代艺术馆举行。 因为近年中国市场销售份额大幅增长，frao法国本部愈加重视不断崛起的亚洲金窟，这直接体现在办活动的诚意上。几十年的设计中挑选出一百多款高定礼服、历届设计师的手稿、各类摄影作品与图画、五百多件配饰……等等珍品全部送抵上海参展。现今的服装创意总监哈兰德、形象总监拉贝尔以及frao的全球形象大使安妮黛丝莉出席庆典，又特邀大批媒体、明星艺人、商业伙伴来“共襄盛举”。 展览定在十点开始，按时间安排，九点钟米皓应该带着程乾睿出发。而如今他正坐在亮着一溜灯泡的镜子前，闭拢眼睛努力配合着化妆师红姐的涂涂抹抹。 其间倪梦唤沈珍来催了第二次，红姐不急不慌拿了只大刷子，扫去米皓脸上用来定妆的残粉：“马上好马上好，五分钟哈，快了。” 这位红姐是倪梦提前请来给程乾睿化妆的，据说往日里都是跟剧组，非前几位不伺候，单档期就排了很久。倒不是程总形象磕碜或其他哪儿不合适，而是场内本来就有明星艺人，混在这些底子好有团队的人中间得特别注意形象。她七点半等在编辑部，收拾完了程乾睿，听说后头还跟着个年纪轻轻的男助理，便和倪梦商量着一起弄了。 这就稍稍拖延了会。 九点十分，米皓终于被精工细作的红姐允许通行，顺带还被她塞了一副平光镜。倪梦和沈珍已经出发了，程乾睿在车库等他，米皓直奔车子开了就走。路上跑十分钟，忽然想起来先前的事，便问道：“诶？程哥，之前沈姐是不是说主编和你一起走来着？” 程乾睿正侧着脸看他。这肉兔本就生了双圆眼，平时不说显不显大，反正看着小动物似的颇为无辜。如今打了阴影描了眼线，又戴细框眼镜突显出来，黑黑亮亮十分招人。且他到底二十出头年轻得很，皮肉上了妆连毛孔都寻不到，细嫩得仿佛着手便能掐出水来。 程乾睿闻言笑道：“之后没提了。咱们先走，她有其他安排再说。” 米皓点点头，咧嘴笑道：“诶嘿嘿，这样最好啦，我还怕倪主编坐后面呢。” 很 - 分卷阅读34 快两人到了左岸湖庭当代艺术馆，门前黑压压一片名车、豪车、保姆车堵路，好在官方后勤准备得充分，疏导出几条路线让走，米皓没多久就找到个停车位。 两人出示了邀请函，顺着贵宾通道进去，一进展厅就看到摄影区长枪短炮，无数明星艺人找地儿拍单张或合影。和先前米皓见文鹭、吴酩的情况一样，现场看明星和在荧幕视频、报刊杂志上看明星完全不同，闪光灯亮着、摄影机拍着，所有男男女女都或多或少在身上弄些frao的内容，毫无瑕疵的脸笑得矜持又完美。 虽说活动名目是展会，可参与其中的人永远不会把它只当成一个展会。 程乾睿很快含笑与一名中年男性攀谈起来，米皓立刻想起这人是巴塞腕表的中国区总经理，先前与他程哥谈过合作事宜。很快又有三人上前打招呼，其中两个米皓认识，同样是先前与程乾睿有过交集的广告商或品牌公关，令一人则似乎是他在天辉时期的其他商务伙伴。 不远处，倪梦一袭蓝底印花长裙，笑容得体地应对着身旁五六个知名或不知名的经纪人。他们努力谈论着《pioneer》、这次的展会和设计师，时刻准备将自己带的艺人拉进来混个脸熟。 而杂志的编辑们正和摄影师马不停蹄地做短采访。当米皓终于空出来看一眼手机时，发现官方微博已经发布了几条短访谈。 “看秀途中小p遇到了一身frao定制长裙的苏满1ove，她对风尚展有什么想说的呢，快来一起听听吧！” “roy星语的三位成员正在o春季风尚展会现场，时尚型格加张扬魅力，小p已经要被迷倒了，女友粉们看到了吗？” “o活动现场星光熠熠，著名演员叶真、顾蔷chiuri，青年演员方右、高永平盛装出席。编辑珠玉days、摄影y钟离。” …… 米皓发现自己的想法变了。之前沈珍送来邀请函的时，他还觉得参加展览就是看明星、看展品、在晚宴上吃吃玩玩的“好事”。而如今他鲜明感受到的，却是场中每个人都在拼命争取展会营造的人脉“机会”。 程乾睿、倪梦和《pioneer》，包括他自己，都是。 第三十四章 橘子汁是真的酸 在公共区域立了一会，米皓眼见参展的明星艺人相互合影留念，公关团队之间各自招呼，其余商业人士也举着香槟互致问候。 身旁程乾睿又见了几位“商业伙伴”，皆是打扮考究的中年男士。虽说一个个地交换了名片，可米皓眼里他们的模样还真差不多——头发都染得乌黑，十分考究地梳理过。面部保养得相当不错，能顺利模糊旁人对其年龄的猜测，且精神头也很强健，大略一看说四十岁也可、五十岁也可。他们微微丰满的身材裹在用料上乘的西装里，满脸都带着真诚的笑意，伸出手与程乾睿重握：“代我向老程问个好。” 而这些人按亲疏有别，后面偶有一二会接上一句“下次约他去打高尔夫，乾睿你有空也一起来玩，别和伯伯客气”之类。又几人身边还会挽着身材窈窕、妆容艳丽的年轻女伴，她们大大方方地在男伴的介绍声里致意问好，对程乾睿投来微笑。 这微笑是成年人都能看懂的意味。一种被礼节浅浅覆盖住的，混杂着欲望和野心的表情，且无需专程隐藏，因为它原本就愿意展示自己。 而神奇的是，投来这种迷之微笑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更神奇的是，米皓发现自己竟然刚好知道这个人，因为前几天他还是栗莉在朋友圈爆刷的对象。 韩子扬，男模。 顶峰文化经济公司捧出的大咖之一， f榜单三十七场秀位列全球第六， sho就有二十五场，排行全球第七。c网站榜单全球男模前二十，吸金榜杀入前十五。 在全球的男性模特里姑且只算成绩不错，但放到国内市场，因着“物以稀为贵”，已经算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他身材极瘦，穿着 frao定制款黑色西装显得个子高挑，又有一条金线绣花领带作缀，整个人便是刻骨锐气。韩子扬的五官有种艳丽感，仿佛精心雕琢而成，被妆后阴影高光一衬，更令人觉出不同。 “程总。” 他先打了招呼，唇角微弯，伸手与程乾睿来握：“韩子扬。” 程乾睿露出礼貌的笑容，和他握了一握，随即松开。 米皓后知后觉，半晌想起刚刚韩子扬看程乾睿的间隙，居然似笑非笑地瞥了自己一眼。 ？？？？？ 哇，兄弟，几个意思啊。有话好说，瞄我干嘛？ 对方的经纪人似乎察觉到气氛微妙，上来给程乾睿和米皓一人递了一张顶峰文化的名片，接着十分客气地表示，到七月的时候韩子扬和《pioneer》有个合作，配合对象是x the night，希望能顺利推进。 程乾睿接过名片，微笑道：“我们也很高兴，能和顶峰文化这样有实力的经济公司合作。”话毕，只以句来应经纪人抛出的话题，并不主动谈论其他内容。 米皓边听边记，这些闲聊其实有不少信息，听一耳朵好过没有。 不过他真是没想到，韩子扬看着属于冷冰冰的高岭之花，对程乾睿竟有种真诚的热情。他笑道：“程总啊，为了工作方便，咱们平时多多联系。” 米皓：“……” 你等下？？？？？啥东西？？？？？？ 怎么回事啊，这弯得也太明显了？？？ 米皓下意识看向程乾睿，途中恰好与韩子扬画着上挑眼线的眸子对上。一个方镜片圆圆眼，一个烟熏细长猫眼，两道目光对撞的瞬间立刻绞死。 一路火花带闪电。 同类和同类之间能互相发现，彩虹论坛里很多人都这样说。而米皓因为自身工作环境的原因，碰到没戳破窗户纸的疑似给就是他程哥，而直接掀开窗户纸瞪他的，就是这位韩子扬。 他真切地感觉到上面那句话是对的，原来世界上互相吸引的不只有替身使者，还有给。 韩子扬微微抬起眉，对米皓露出明显挑衅的笑容。他向前挪了一步，凑到程乾睿身旁轻声开口：“……当然，您想不为工作方便也行。”他向对方暗中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做个朋友。” 说什么东西？？？？？ 你在做个锤子呢做？？？？？ 米皓第一次看见如此高调又实体的同类，当面比个手势要打电话，还说什么“您想不为工作方便也行”？？？那个……这位……嗯，我程哥怕是不想为点什么，不过你想为点什么，难道我心里还没有数吗！！！ 抬头挤出个无比官方的笑容，米皓直接走到韩 - 分卷阅读35 子扬面前，以一种绝对客气到疏离的语气开口：“韩先生。我们程总平时比较忙，可能没办法及时与您沟通，有什么工作事宜，您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虽然已经给了对方的经纪人一张名片，米皓还是亲切地用双手举过去。 呵，浪费老子名片。 韩子扬眉间微蹙，并没有接那张薄薄的纸，反而像才看到米皓一样，恢复了高岭之花的冰山语气：“你是？” 米皓：“……” 你离挨打就差这么点了，兄弟，看我拇指和食指中间头发丝儿这么大的距离，就这么点。 我都站边上半天了，穿得这么亮色的格子烟灰，你装什么大皮球呢你！ 程乾睿闻言一笑，顺手揽过米皓肩头，对韩子扬道：“我助理。” 韩子扬没说话。 随后他笑了笑，接过名片揣口袋里。经纪人见他神色，立刻很有眼风地打个圆场：“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哈，合作愉快。今天我们子扬还有其他工作，时间上安排的比较紧，不能多聊了。那回见，回见！” 话毕便陪着韩子扬往里头走。 米皓松了一大口气，刚侧了个身，又被七八米外的韩子扬瞥一眼。 你瞅啥？？？？？ 没等米皓在内心解读人家在瞅啥，先前在边上八风不动的程乾睿倒笑了起来，对他道：“说这么半天了不渴么。走，拿点喝的去。”言罢，直接领着米皓去了自助饮品区。 饮品区边上有欧式屏风隔出的小茶桌，方便三四人一起谈事。米皓捧着鲜榨橘子汁猛吸，吸了一会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吃醋？？？ 哇，这橘子汁真酸…… 第三十五章 朦朦又胧胧 米皓思考了一下，发现相较韩子扬，自己确实是比较菜。对方年轻有为，是顶峰经济公司的摇钱树，一步步踩过去能让t台下纸钞，时不时还能带后辈闯荡，简直前途无量。 ……而自己还没脱离实习生身份。 呃，感觉差距更大了。 抬头看看程乾睿，成熟稳重的气质加上今天早上红姐的妆容加成，他程哥仿佛总裁片里走出的男主角，而自己是吃二十块钱一顿盒饭的龙套甲。 ……好在男主角还戴着珐琅瓷芯的银边领带夹，让龙套甲可怜的小心心感到些许安慰。 另一头，程乾睿看米皓一脸呆萌的吸已经见底的果汁，感觉他的反射弧确实有点问题。 圆眼白皮的小肉兔忽然抬头，很认真的告诉大尾巴狼先生：“……程哥，我会努力的。” 程乾睿：“嗯。” 肉兔：“还有哦，我发现个事，刚刚那个男模特想追你。” 程乾睿：“……嗯。” 大尾巴狼有点头疼。 我也想追你诶。 不多久倪梦发了消息，说她和沈珍直接去酒会见有合作的经济公司，顺便也和几个艺人碰碰头，联络一下感情，晚些再来和程乾睿联络。结果程乾睿这头刚回，对方又道碰见专栏作家裴非衣，想和她沟通一下做《pioneer》专栏的事，因此晚上不定能一起走。 米皓听着挺开心，毕竟和程乾睿在一块儿更轻松嘛，特别高兴的跟着他程哥过去了。 frao这种奢侈品牌，举办酒会的总体格调是一个劲儿往高大上走，努力配合自身形象。而场内名流明星们都有丰富的参与经验，一个两个争当优雅化身，脸上写满矜持端庄。应邀而来的商务人士或许皮相身材上较之前者略有欠缺，可面对随处可见的镜头，也十分注意言行举止，因此绝对不会发生来宾失态的场面。 米皓等会还得开车，自然滴酒不沾，只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灌到嘴里的也是鲜榨果汁。而另一边程乾睿明显忙碌不少，来往交际应酬的人太多，虽然都是礼节性地举杯问候加浅酌，但喝进去的酒精分量也很客观。 他属于喝酒不上脸的类型，在略显醉态的人中间瞧着还很清醒，不细看甚至和平日没什么大区别。但跟在边上的米皓还是明显感觉到不同，他程哥说话的语速细辨之下慢了些，行动也有放缓。 果然还是喝醉了。 米皓怕他晚点头疼，折出去问服务生要了热茶，回来递给他解酒。 两人在休息区里又歇了一刻钟，场内人数肉眼可见的变少，酒会已经临近尾声。程乾睿看看腕表，按按米皓肩膀，笑道：“小朋友，我们走吧。” 米皓凑过去，轻声问：“程哥你怎么样……要不然我扶你吧？” 程乾睿摇摇头，笑道：“没事，可以走。先上车吧。” 米皓：“……嗯。” 哦，自己走啊……程哥你真的不考虑让我扶一下吗？……呃好吧，不愧是程哥，走的真稳诶。 虽然错过接触的机会有些小可惜，但米皓还是很尽职尽责地陪在边上。等他们走到先前停车的地方，艺术馆外的天幕已经暗了下去，阵阵夜风带着凉意吹过两人身旁。 程乾睿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脸上略显疲态。他以手撑额，微微地蹙起了眉。 “不舒服吗？”米皓很关切地询问道：“程哥，你要不要喝水，车后面有，我去拿。” 程乾睿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不渴，就是有点累。” 米皓想果然是太辛苦了，得赶紧让他休息。手一伸，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轻声道：“那程哥你先歇会，我送你回家。” 程乾睿应了声：“好。”五秒后又道：“今晚你住我家，太晚，别回去了。” 米皓：“……” 诶？？？？？？？？？？？？？？？住你家啊？？？？？？？？？？ 肉兔紧握方向盘的爪子微微一抖，惊讶地往右边扫了眼，发现他程哥正斜倚着车窗，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 不想吵到忙碌了一整天的程乾睿，某只兔愣是在极度震惊的情况下压住开口的欲望，心中默念冷静冷静冷静冷静……缓缓开了几公里路后，米皓终于忍不住地咬咬嘴，在心里吐槽：我也不是谦虚……你说我一个助理，怎么就到上司家里住了呢？ 事实证明米皓确实是个好同志…… 按照导航位置在程乾睿的别墅前停了车，米皓下去替对方开车门，轻轻推了推他程哥的臂膀：“程哥，到家啦。” 程乾睿没睡着，很快睁开眼坐起身。他拉了米皓便走，笑道：“车就停门口，你跟我来。” 米皓一惊：“……啊？是真的让我住啊！” 程乾睿忍俊不禁：“嗯，不然这么晚了你还坐地铁回家么。” 肉兔看着某人的笑容两股战战：“那……那等下我睡沙发就好，程哥你应该累了吧，早点休息……” 程乾睿把尾巴塞进裤子，揽着米皓进门。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按住他两个肩膀，满 - 分卷阅读36 脸真诚和善地半推半哄：“今天化了妆的，去洗澡。我有干净的睡衣，没穿过的，等会给你拿进来。” 米皓盯着他的脸猛点头：“哦，好。” 一分钟后，肉兔发现自己在他程哥家的浴室，全套西装脱在外面。上身只剩下一件衬衫，下身只剩下短裤和袜子。 记忆真空。 “……发生了什么。” 神经粗如麻绳的肉兔很快把自己脱光，站到花洒下面拧开龙头，喷涌出的水温恰到好处，既能解乏又不会太烫。米皓小小地打了个呵欠，他是真的有点困了。 程乾睿在他洗了一半的时候敲敲门，道：“小朋友，换洗的衣服给你放凳子上了。”说罢推门进来十几秒，又退出去。 正在用泡沫揉脸的肉兔应道：“谢谢程哥。” 然后忽然反应过来…… 啊，程哥是不是进来了！进来的话应该……应该…… 眯起眼看看玻璃浴门，中间段做了磨砂，嗯，应该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吧。 松一口气。 某人不知道有些时候，看不见比看得见更有效果，朦胧产生美嘛。 第三十六章 留宿 米皓洗完澡，一身热气湿淋淋地踩上柔软的地垫，拿起程乾睿提前放在旁边的浴巾擦脸。随即发现下面有崭新的藕色真丝睡袍一件，外加白色内裤一条。 肉兔揉揉脸：“……哇。” 程哥的审美真特别。 换上明显有些宽松的胖次，用柜子里的电吹风弄干头发，状况外的米皓把自己裹进真丝睡袍里。事实证明审美特不特别并非最重要的，舒适度才是最能让人感到幸福的东西。丝织品轻柔地贴近身体，像缠绵的亲吻一瞬间覆上来，令人在瞬间就能深刻感觉到什么叫一分价钱一分货。 啊，太软太舒服了，赞美程哥。 肉兔大喇喇地拉开房门蹦出去，随即惊讶地发现程乾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竟然也洗好了澡。对方穿着与他款式相同真丝睡袍，只不过在颜色上和自己略有区别，他的是藕色的，而程乾睿的睡袍是黑色的。 米皓抬起爪子蹭掉下巴上未干的水痕，笑道：“诶，程哥你也洗好啦？” 程乾睿略一颔首，拿起桌上的玻璃壶倒了两杯水。他对米皓招招手，温和笑道：“嗯，我在楼上洗的。渴了吧，来喝点水再睡。” “嗯嗯嗯，洗完澡正口渴呢，谢谢程哥！”肉兔踩着毛绒拖鞋蹦跶过去，一屁股坐到程乾睿身边，端起杯子就喝。喝着喝着，一直离线的智商忽然上线，磕磕巴巴地问道：“那个，程哥啊，等下我……我睡哪里呢？” 程乾睿微微扬起嘴角，慢慢端了水杯凑到唇边，并不答话。 肉兔抖抖耳朵，圆溜溜的眼睛在对方脖颈处停留：“……嗯……” 睡袍的领口开的好大……程哥的锁骨好明显，呃，喉结也好明显…… 程乾睿慢条斯理地喝着水。 肉兔搓搓爪子，屁股往后面挪了几公分，一副马上就要蜷起来的可怜样儿：“我，我觉得……我可以睡沙发上，这样很方便。” 刚刚洗完澡的某人身上笼着层湿漉漉的水汽，手感愈发柔软可爱。程乾睿右臂一伸，掌心直接按住米皓的后颈，揉捏着白皙细嫩的皮肤。：“你觉得我会让你睡沙发？” 可怜的肉兔在他手下乱抖：“诶诶诶诶诶？？？？？” 等一下，等一下太快了！ 程乾睿起身，顺带拉起某只快要冒出蒸汽的肉兔，轻轻拍了一下他后腰临近臀部的位置：“走，带你去客房。” 米皓：“……” 啊，客房。 怂怂的兔子又松了口气。 两只爪爪捧着脸，某人心道万幸万幸，双颊终于开始降温……但是发烫的地方，变成他程哥刚刚拍过的后腰了，呜呜呜。 很快，程乾睿将米皓带进了一楼东南向的客房。整个房间的内部装修比较简洁，除了一张大床就是柜子和桌椅，没有什么其他布置。 没看到床倒也罢了，可真见了被褥枕头，先前的疲乏和困倦一下子涌了上来。米皓把自己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回头笑道：“程哥，我准备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啊。” 程乾睿点点头，开口道：“明天穿我的衣服去上班吧，这套放着，我让人拿去熨。”言罢，抬手揉了揉米皓酸涩的后颈，安抚着：“……今天辛苦了。” “啊？好……好的。” 郑重场合穿的西装的确不太适合穿去公司，不过，要穿程哥的衣服啊……果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肉兔红着脸，羞羞的看了甩着尾巴的狼先生，乖乖爬上床，软绵绵的和他道晚安。 “嗯……晚安程哥。” 内心小鹿乱撞的米皓想，我怕是要很久才能睡着了。 两分钟后，程乾睿看着床上趴着的，软绵绵一团已经昏睡过去的米皓。 关灯。 “晚安。” 第二天早晨，米皓是被程乾睿叫醒的。 “小朋友，起来了。” “嗯……”某人挣了挣缠在身上的睡袍，挥了挥爪子，懒洋洋地呻吟：“不行啊……好困，再睡一会……” 挠挠肚子，摸摸……腰侧光溜溜的一片。 我内裤呢？？？？？ 米皓立刻惊醒，抬眼，程乾睿站在门口笑着看他。 纤细的青年躺在大床中间，睡袍系带松散衣襟大开，露出胸前一片白皙嫩肉。宽松的内裤不知什么时候被蹭到髋部，勉强覆盖住私密部分。 程乾睿笑道：“睡相这么差？” 米皓光速提起内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特么丢人！！！！！！！！！！ 明明是你的衣服裤子太大了！ 坐起身拍拍脸，他才反应过来昨天自己忘了要给手机充电这回事。毕竟忙了一整天，送程乾睿回家后洗完澡就到客房睡觉了，估计手机里的闹钟因为没充电失了效。 唔…… 门前，程乾睿勾勾嘴角，问他：“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请个假睡我家吧。” 米皓脸颊爆红：“当然上班啊啊啊啊！！！！”他连滚带爬地下床，直接踩中拖鞋，差点摔一跤。 程乾睿上前把人扶住，隔着薄若无物的真丝睡衣，顺手捏了一把肉兔软绵绵的肚皮，道：“得，还得练。” 米皓猛然想起昨天吃的一堆小点心，先前没当回事的甜食立刻化作成千上万的卡路里数字在眼前飞舞，不由凄惨道：“天哪我又忘记了！练……练还不行吗……” 程乾睿微微一笑，从他腰侧松开手平静道：“我冲个澡。” 米皓不觉有异：“哦，好的！” 程乾睿嗓音略显低沉，敲了下米皓的后脑勺：“早饭等会路上再吃。我房间柜子开着，你自己看看穿什么。” - 分卷阅读37 “嗯……好。” 米皓走进程乾睿的房间，里面的装修并不比客房复杂多少，只是个人物品相对多一些。除了常见的床、柜子、桌椅和电器之类，只有笔记本电脑和一玻璃瓶绿萝放在台面上。书架上整整齐齐一摞书，大部分是经济相关的，还有一小部分时尚类的外文作品，以及零零碎碎的旧地理杂志。 米皓品味了一下，忽然大悟，程哥也是一条单身狗啊。 在大开的柜门里看了看，因为他程哥体型高大的缘故，所有衣服比米皓正常的穿着要整体大上一两码。好在衬衫还有版型修身的，只有下摆显长，比前面几件明显像穿大了号的好一些。 衬衫配上一条同样款型修身的长裤，米皓对着玻璃柜面看了看自己，嗯……应该可以凑合凑合。 很快程乾睿冲好澡换了衣服，出来看了米皓两眼，评论道：“嗯，还是显大。” 米皓无奈道：“没办法呀，程哥你这里没有特别合我尺码的衣服。” 程乾睿：“那你下次带一点过来。” 米皓：“？？？？？” 几个意思嘛？？？？？ 第三十七章 救命稻草 米皓窝在副驾驶座里吃早餐，小口小口吸着温水汆热的盒装牛奶。 程乾睿看他一脸满足地张嘴咬包子，还探出舌尖舔舔嘴角，笑道：“好吃么？” 米皓猛点头，赞道：“好吃呀，皮薄肉多。程哥你在哪里买的包子，我怎么没看到有卖早餐的地方。” 程乾睿顺手一打方向盘，开上立交桥，笑道：“不是买的，我妈上次来的时候做的。” 米皓一愣：“妈？” 程乾睿略一颔首，道：“是啊。” 米皓欢呼：“哇，怪不得这么好吃。阿姨好厉害，还会做包子！” 程乾睿扫了他一眼，笑道：“今天是从速冻里拿的，没有直接蒸出来那么好吃。下次我妈过来做什么的话，你一起来吧。” 米皓把最后一口肉包吞进嘴里：“好啊好啊！” 其实早上两人出门比平时晚不少，好在路上不太堵，算是卡着点儿进了公司。 米皓刚坐下就见沈珍来敲门，明显是找程乾睿的。 里间说了会话，听着是说倪梦出差两天，已经到了北京。程乾睿闻言回道：“我知道了，等她见了人再联系我。” 米皓听了一耳朵，打开电脑登上qq，立刻收到麦歆瑶发来的几项资料。自他被调去程乾睿身边，新媒体部简直像上了发条一样有一就有二，栗莉转去编辑部、新来的夏小妍不配合工作……让麦歆瑶颇有种无奈的感觉。她整个人忙了不少，脾气也比先前要急，好在米皓天生性子软，和她处得也久了，倒没起什么摩擦。 麦歆瑶打了座机来，开口道：“喂？小米，这个很急，最晚十点半前给我。” 米皓赶紧应了：“好的麦姐。我尽快。” 程乾睿听他搁了电话，便在里间问道：“来活了？” 米皓点头：“嗯嗯。有点工作要做，马上又是新一期的内容，要上东西了。” 程乾睿起身走出来，揉揉他后脑勺：“你先做，我去见下骆杰，晚点回来一起吃饭。” 那头麦歆瑶给的工作量挺大，米皓紧赶慢赶还是超了一刻钟，好在对方也没说什么，很快收了文件。 办完了手上的事，米皓还没歇两口气就看见栗莉发来的消息：“小米，空了回我一下。” 米皓回问道：“怎么啦？” 栗莉询道：“问个事情，之前的时装周你不是去了吗，然后我记得你是不是说你朋友也去的？” 米皓微微一怔，想起她说的“朋友”应该是余飞：“哦哦，对。是说我大学同学么？” 栗莉那头似乎在忙，快到十一点才有反应：“刚李思思找我来着，没来得及回你。对的，就是你那个同学，当时你拍给我和麦姐看的童装，是不是他开的秀？” 米皓回道：“我同学的姐姐是做童装设计的，他是摄影，跟着跑秀哈哈。” 栗莉打了一串省略号，很快回道：“没事，这些不是重点啦~就之前筱雪问我，她说市场部在安排两个月后的一个线下活动，急着敲定几个儿童服装品牌，正在找资料，所以问我有没有认识的。” 不等米皓回复，栗莉又发来一串话：“要逼格高的，当然门店也必须有。设计师得有故事，品牌要有内涵，最好能吸引年轻的父母。” 听见这么多要求，米皓索性多问了下具体情况。再过些日子他要和程乾睿一起去深圳，如果市场部的活动和线上商城有关的话，新媒体部得提前做些准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栗莉直接拉了韩筱雪进讨论组，三人聊了一会，米皓大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韩筱雪忙着准备的是一个半公益的“跨界合作”企划，配合封面人物，作为季度重点活动共同推出。 《pioneer》封面金贵，不是有钱就能上，必须提前安排。就算是一线明星艺人想登，也得按照电影、电视或者歌曲的宣传需要决定。比如这次封面上的就是星汕演艺公司一姐余烟，钱章专门和程乾睿打过招呼。她的经纪人从半年前就敲好了档期，赶着去凑她爱情电影上映。 结果应了娱乐圈里那句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电影《完美浪漫》的宣传效果原本只是还行，结果余烟和其他三对明星夫妻参与拍摄的亲子真人秀突然爆红。不仅节目里各种日常对话成了热搜词，“星二代”的小脸蛋也变成表情包在聊天软件里乱飞，一档综艺节目硬是变成全民阖家狂欢——《宝贝未来星》大火，所有参演艺人的热度和吸金度水涨船高，更不要提能带来的那些经济效益和广告商。编辑部里喜气洋洋，余烟本来就是一线大花，这次又红了个特别拉路人好感度的亲子真人秀，六月刊销量只多不会少。 市场部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况且程乾睿早前就让骆杰做了准备。他已经提前和《宝贝未来星》制作团队联系过，双方达成了合作意向，《pioneer》方面的后续事宜将由骆杰全权负责，市场部具体安排。 刊物内容方面不能加塞太多，但追着办个活动还是没问题的。另一头，韩筱雪的企划已经得到了部门批准，大致内容是联合几个童装品牌合作，由明星夫妻和孩子们设计图案。这批别致的衣服将作为特别产品，销售所得的一部分金额会捐赠给和儿童有关的公益组织。 话间栗莉私敲米皓，道韩筱雪指着用这个企划把夏小妍往下踹，所以拼了命也想做到完美，如果事情成了，他能从她手上拿个大人情。 骆杰的初步意向是请一至两家快时尚品牌，同时考虑《pioneer》杂志的特性，再选择一些新秀童装设计师。市场 - 分卷阅读38 部的运转很是高效，一周内就搞定了国内知名品牌“kids”，并与“ix”的童装部开始洽谈。但剩下两个“高逼格”的童装设计师还得去找，韩筱雪捧着资料看了好几天，简直头大如斗。 正巧栗莉说起米皓认识的设计师开过服装发布会，在上海还有门店，韩筱雪顿时生出兴趣。她正被逼得四处去找救命稻草，如今边上就有一根，当场攥住不放。 “小米，你那个同学的姐姐是什么情况？” 第三十八章 求生欲 米皓起身冲了杯咖啡，回道：“她是设计师，叫俞桐，和童装牌子同名。那个工作室是她自己的。” 韩筱雪翻着屏幕上的资料，应道：“牌子我有看见过，但是门店扩得不太多……用起来的话可能有点问题。不过……毕竟走中高端路线，真要合作倒也不是不可以。听倪主编的意思，最好对品牌和设计师本身能做一些挖掘。” 米皓问道：“设计师本身？是指比较优秀的个人经历吗？” 韩筱雪很快回复：“是的，优秀当然是要优秀，然后就是越有逼格越好。哈哈，毕竟要考虑和节目的合作宣传嘛，我们杂志走的就是高端时尚，表面上的阳春白雪很有必要。而且这次本来就想捧一些年轻设计师，自己有实力和我们合作的更佳啦。” 顿了一会，她又发了个震惊的eoji：“卧槽？我查了‘桐’的官网，这个俞桐有点意思，居然是马兰戈尼毕业的。” 栗莉凑热闹：“哟呵，还挺厉害的。” 韩筱雪“啧啧”两声，感慨道：“毕业没几年能有这种成绩，很不错了。现在的新设计师，家里有钱都撑不起来的多得是。”她又想了想，最终把“桐”的官方网站放进收藏夹里，转头又问米皓：“我再看看吧，你有她的私人联系方式没？” 米皓想起俞桐先前给的名片，拍下来发给了韩筱雪。 很快到了饭点，程乾睿从骆杰那里回来时已经晚了，直接领着米皓去商务楼下的日式拉面凑合了一顿，不过二十分钟两人就回到了办公室。 米皓提了水壶冲咖啡，程乾睿靠在他电脑旁低头看道：“那个《宝贝未来星》的综艺，你看过没有？” 米皓本来就不太关注真人秀，何况是亲子主题的。不过刚才从韩筱雪那边得了点消息，倒也算赶了个巧，笑道：“看是没看过，但之前听其他同事说起，确实很红的。” 程乾睿闻言道：“那一起看看吧。毕竟合作了，了解一下。” 于是无论从工作角度，还是和程乾睿一起看的私心角度，米皓都挺愿意看《宝贝未来星》了。很快他拖了个电脑椅，蹲到程乾睿边上看了起来。 程乾睿分一只耳机给他，米皓立刻听见里面传来几对明星夫妻和孩子们合唱的开场曲。 满满童稚和欢乐感的旋律中，被特效做成肌肉男的四位父亲们在森林中奔跑，左手抱着妻子，右手托着孩子，一串串彩色音符从几个三口之家上面飘出。很快画面变成海洋，孩子们化身小鱼在其间游动，明星夫妇们则是穿着潜水服的卡通小人。不多时又切换到天空，色彩缤纷的热气球从节目去过的微缩景点上空飘走，洒下大片爱心泡泡，看起来十分温馨。 “感觉怎样？”程乾睿侧过头问他。 米皓和他程哥对视：“……果然有股老少咸宜的气息。嗯……” 和程乾睿之前说的一样，《宝贝未来星》大热后，节目里赞助商的硬广和软广猛增。开场两分钟，牛奶、扫地机器人、儿童电话广告等等已经蹦了四五个。 “这车也太切合主题了吧。”米皓从后面装零食的大纸箱里摸出几包核桃仁，眨眨眼看着四组明星家庭成员纷纷坐进某个中高端汽车品牌的suv：“三十万的价格，主打安全和宽敞，一看就是受欢迎的家庭款。……程哥吃核桃不？” 程乾睿伸出手，用掌心接着米皓倒出的核桃仁，凑到他耳旁道：“观众天生对广告没好感，但制作方又不会嫌钱多，所以怎么做好平衡就很重要了。” 米皓只觉耳廓发烫，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搓搓爪子道：“……嗯。其实吧，这种在节目里实用的就还好，一直重复着说的台词就太明显了。想植入又不被人反感，基本不太可能。” 程乾睿把手架上他肩膀，揉捏两把，对面色绯红且连耳朵都红了的某只兔子笑道：“斜方肌这么紧，我给你按两下。” 广告磨磨蹭蹭地放了半分钟，程乾睿开口续上刚才的话题：“红的节目多得是金主预备役，他们不在意这些。不过相较之下，制作方肯定更愿意找我们这种半公益的广告，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米皓笑笑：“是呀，电视节目更正式，不像平台自制综艺那样放得开。” 程乾睿看了他一眼。见米皓直着脖子侧过身，一副很怕挤到自己的模样，直接把人揽到怀里：“别歪着头看，对脖子不好。靠过来。” 被搂进臂弯的肉兔立刻软绵绵：“……嗯，嗯。” 屏幕画面里，制作方的工作人员给明星父母和孩子们发放了任务函，内容是第二天要早起，准备前往一处山区郊游。小朋友们满脸兴奋，围着自己的爸爸妈妈问东问西，配上色彩缤纷的字幕更显得轻松活泼。 余烟的女儿桃子一把抓住香港歌手蒋安的儿子小维，大声表示两人决定明天吃火锅。节目组立刻把之前桃子吃火锅被辣到哭，喊着“再也不要吃”的画面重播一遍，戏剧性的反差感十足。米皓和程乾睿也忍不住笑了。 屏幕里的余烟画了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淡妆，闻言惊讶道：“桃子，你又要吃火锅了啊？”镜头立刻切到桃子和小维手拉手，两个小朋友一脸真诚地点头。 余烟的丈夫是港商洪霆，几期节目下来得了个“宠女狂人”的称号，闻言颇为无奈地摸摸后脑勺，操着一口地道港普和妻子商量：“系啦，她前几天就说要吃火锅，我说没有啦。今天怎么办，先问问节目组怎么安排哦，要是分开活动就带她吃火锅。” 余烟蹙着眉，伸手猛一锤他：“吃什么吃，我还没答应呢！桃子最近吃在上火。” 节目组安排的画面上跳出了三只熊的卡通形象，洪霆抱着火锅往桃子身边走，被余烟一把拧住了熊耳朵。洪霆刚说完“偶尔一次不太要紧吧”，就被余烟瞥了一眼，立刻认怂。且这十几秒还被节目组重放一遍，米皓看着洪霆满脸的求生欲直接喷了咖啡，程乾睿笑着拿纸巾给他擦下巴。 米皓：“啊哈哈哈哈哈哈他不想死！！！” 程乾睿含笑不语：“怕老婆嘛，不是什么坏事。” 米皓不敢在办公室笑太大声，捂着嘴忍道：“要不是在健身，我也想去吃 - 分卷阅读39 火锅了，妈呀笑死我……哈哈哈哈哈。” 程乾睿弯了弯嘴角：“要不然来我家，煮个清汤锅？” 米皓闻言一愣：“自己做清汤锅吗？” 程乾睿颔首，真诚道：“买点骨头煮汤啊，放蔬菜进去。怎么，你周末有约了？” 米皓赶紧摇头：“……当然没有啦程哥，谁会约我啊。” 程乾睿露出一个笑容，直接抚上他的后颈：“我啊。” 第三十九章 高纯黑巧 接下来四十分钟的《宝贝未来星》，米皓一直保持着大脑当机状态。 程乾睿好像对节目很感兴趣的，时不时偏过头来，态度亲昵又自然地与他搭上一两句话，像是“感觉蒋安人挺搞笑的，平时在台上完全看不出来”，又或是“小孩子容易犯困，玩了会就睡了，我侄子侄女也一样。”而另一头，和他贴在一起的某只额头上冒蒸汽的兔子双手托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盯着屏幕，正表面十分配合、内心十分尴尬地跟着耳机里后期制作的笑声一起“哈哈哈哈哈哈”。 米皓对他程哥在整个节目中的搭话一律回复“嗯”、“是啊”、“对对，我也觉得”、“有意思有意思”……总而言之，非常捧场。 因为自己到底看了什么内容，程乾睿又说了些什么，米皓也不清楚。 他正在以跳跃性的思维，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好了，现在我知道程哥肯定是弯的，虽然他没明说，可讲道理现在这种情况距离明说也没什么区别。 下面我来做一道分析题。 已知条件一是想追我的上司先生盘靓条顺会来事，低调奢华有内涵，具体情况如下：各大城市有房、身边有辆豪车、家住临近市中心的独栋别墅（后带花园），平时工作上肯拉一把，日常接送陪吃饭，隔三差五一起玩…… 再知条件二是我没车又租房，生活水平、交友环境和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问：他到底看上我哪点？ 答：程哥看上去不傻，所以可能瞎了。 米皓神色复杂地抓起小核桃，放进嘴里咬咬。 其实……难道……莫非…… 程乾睿喝了口半温的咖啡，见米皓一脸深沉地神游天外，笑着凑近了些，问他：“怎么？突然呆呆的，在想什么。” 米皓深沉又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我是不是很帅。” 程乾睿：“？？？” 帅是差一点，但可爱就行了。 不过现在我还是觉得你偏向搞笑多一些。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相信。端杯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没有良心的程乾睿这次连自己也要骗，用万分陈恳的语调和特别认真的表情告诉对方：“当然。” 边上回过神的米皓：“？？？” 两人实地展演了下什么叫面面相觑，办公室一度陷入寂静。 米皓窘的要死，觉得自己像个笨蛋，更糟糕的自己是居然在程哥面前现场表现了什么叫笨蛋。思考了一小会，他感觉还是岔开话题的好，于是特别神奇地说出一句十秒后让他发现自己确实是笨蛋的话。 肉兔揉揉脸，笑得桃花朵朵开，对程乾睿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不要太当回事。” 程乾睿则用翻倍的认真告诉他什么叫“当回事”，以一种“我很真诚”的表情看着他：“不用谦虚，你确实很帅。” 米皓：“……” 好特么丢人。 最后还是善解人意的程乾睿以正确的方式岔开了话题。不谈钱，不谈感情，那我们谈工作总可以吧。他指指结束曲拍摄花絮里出现的某个人，对米皓道：“之前让骆杰提前接触节目组就是找这个人，业内比较有名气的，主要和其他几个朋友也熟，比较好说话一些。之前市场部交上来的企划广告效应很强，效果应该不错。” 米皓蹭过去看程乾睿指的人，一个穿着皮夹克带墨镜的光头男。还真别说，对方光看造型就像摄影棚里会出现的那种某某片方的资深人士。凑近看了会，米皓道：“哦哦，是不是那个要安排设计师的！之前市场部的同事有和我说话，他们还没定下合作的人，在找着呢。” 程乾睿点点头，笑道：“是的。之前骆杰和我提过，亲子节目是比较容易做出社会性话题，发散一下口碑也会不错。他是想让明星父母和孩子们一起画些简单图样，再让设计师总体考虑。毕竟要做成商品的，还要送去给公益组织，肯定是去找成熟一点的合作伙伴保险。当然，如果有资金或者背景特别合适的新人，《pioneer》也是愿意的。” 米皓搓搓手道：“对哦，好办法。之前市场部也做过明星自制物品之类的企划，有些和我们联名出的产品也是这样弄的。有些也涉及公益，有些是商业的，反响都还不错。” 程乾睿道：“是的，不过这次不是我们主导，而是节目方本身也需要一些公益类的效果来扩大影响力。” 米皓突然想起一件事，抿了嘴忍笑道：“还有还有，就是钱哥他们公司的江晨之前演《不如我爱你》那部片的时候，和kiss联名用他自己捏的巧克力模具，情人节那天卖的超多！栗莉姐也买了，说就冲江晨演的宋明溪也要花这个钱哈哈哈……然后程哥你猜怎么样！” 程乾睿看着他，也笑道：“我猜，你也喜欢吃巧克力。” 米皓摇头：“不是不是，我让你猜那个栗莉姐买的巧克力怎么样了。” 程乾睿露出思考的神色：“嗯，吃掉了。” 米皓“扑哧”一声，倒是自己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巧克力卖断货以后，栗莉姐等了两周才到嘛，然后她说宋明溪已经不是她的老公了，是前夫，她现在爱的是演大燕皇子的刘子仁……然后那个前夫的巧克力她尝了一口，剩下都给我和麦姐吃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程乾睿神情含笑，问了句：“哦，前夫的巧克力好吃么？” 米皓：“……” 求求求求求求求生欲！ 肉兔看着大灰狼舔舔嘴把尾巴塞好，突然有点腿软。 “讲道理虽然我喜欢吃巧克力，可是这款就还……还还凑合，哎也……其实也就那样，巧克力嘛。呃，不是特别好吃，没有很好吃，普通……蛮普通的。” 程乾睿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薄薄的一板……巧克力。 “百分之八十五可可脂，高纯黑巧。” 大尾巴狼先生慢条斯理地剥开锡箔纸，递到惊得炸毛的肉兔嘴边：“尝尝，张嘴。” “哦……哦。”米皓抿了一口。 苦苦苦苦苦苦苦苦。 肉兔皱着眉头舔嘴，口腔里一股浓郁的可可味和苦味混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程乾睿：“嗯，还吃吗？” 米皓下意识感觉对方应该 - 分卷阅读40 是用了一个双关语，冷汗都要出来了：“不不不不不不吃了！” 第四十章 间接接吻 周二，韩筱雪把企划案往桌面一丢，瘫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她动动鼠标把休眠中的电脑唤醒，点开qq找栗莉扯淡：“啊啊啊啊啊啊感天动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昏迷！！！卧槽终于搞定了，我刚从老大和主编那边出来，居！然！你知道吗我真的实名制哭泣！居然过了，就这样过了！！！没卡死！！！平时屁大一点事都卡死的人居然让我过了！！！” 栗莉还在地铁上，发了个大笑的eoji：“恭喜！！！！！搞定了就ok咯，哪怕被撕也值了哈哈哈哈哈！！！” 韩筱雪趴在屏幕前敲键盘：“刚刚气氛是真的恐怖，感觉他们分分钟要撕了我……” 栗莉回复道：“总比搞不定被剁成肉馅好=_=，你老大会把你撒点盐弄去给骆杰拌饭吃~” 韩筱雪伸个懒腰：“啧，说到吃，起床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好伐。等会下去买星巴克，要来点什么咩？今天大吉大利，请你喝，过来我给你带。” 栗莉很快打字：“么么！我也要到站了，还是我帮你带吧，算庆祝你暂时脱离苦海。” 韩筱雪笑着回了个“大恩不言谢，爱你么么哒”，忽然想起什么，又询道：“诶，这次找了那个俞桐，怎么谢小米好呢？” 栗莉刷卡往车站外走，过会看了眼屏幕，回道：“哈哈，他人挺好的。你请吃个饭，或者送点什么都行。” 俞桐作为《pioneer》合作伙伴的事还在安排中，米皓暂时不知道，而后续韩筱雪准备送东西道谢之类，他也是不清楚的。因为此时某只可怜巴巴的肉兔正眼圈发青地坐在网约商务车上，靠着他程哥打瞌睡。 今天是出差去深圳的日子，两人一大早在地铁站碰了头，直奔虹桥机场。 程乾睿在忙着安排九月份《pioneer》的十周年综合摄影外加一系列展会和活动，上月骆杰和周晓云专程去深圳未来中心参观新媒体艺术展，联系上光娱传媒的人。倪梦前脚从北京回来，立刻接了程乾睿手上的事，另一头程乾睿领着米皓去听光娱的行业交流，顺带商量下半年的合作。 于是软绵绵的肉兔上周为了出差努力做功课，研究所谓的“视觉艺术”、“的阿姨道：“那来两碗吧，谢谢。” 对方手脚很麻利，立刻把面条放进汤里开煮，笑道：“好，你们边上坐一下，等会阿姨送过来。” 米皓很听话地窝在卡座里等，程乾睿给他带了罐牛奶回来，自己挑了杯树莓气泡水。见肉兔低着头喜滋滋地摆弄ipad，询道：“做什么呢，这么开心。” 米皓把屏幕对着他，露出一口小白牙：“诶嘿嘿嘿，这里ifi信号超好！赶紧缓存前两集的《宝贝未来星》，等会我们上飞机一起看呀！” 程乾睿微微一笑：“嗯，一起看。” 过了会，阿姨把番茄牛肉面端上桌，两人举筷品尝了一下。 米皓舔舔嘴，开始点评：“蛮好吃的，面就是正常操作，但牛肉炖的很烂，味道刚刚好。” 程乾睿撑着下巴：“嗯，还可以。” 米皓那罐牛奶不多，面还没咬几口就喝完了，他的目光顺势游移到泛着淡红色的树莓气泡水上。 程乾睿看看肉兔好奇的眼神，主动推过去：“要不要尝尝。” 玻璃瓶口不大，之前程乾睿已经沾过，留下湿润的印子。米皓的思维走向终于在长期掉线以后正常了一会，脑中飘出应该想到的词——“间接接吻”。 哇啊啊啊啊啊！刺激！ 肉兔小心翼翼地把瓶子端到面前，吮一口。至于沾到对方喝过的地方没有，这个就……嗯……嗯。 诶嘿。 “唔，这就是树莓啊……”吐吐舌头，再把气泡水递回去：“树莓就是草莓、蓝莓混桑葚的味道……” 程乾睿看一眼瓶子，看一眼某人。 “怎么样，好喝么？” 米皓点头：“还可以诶，其实和想象的差不多，我以为是蓝莓的。” 程乾睿：“你觉得好就好。” 米皓：“？” 第四十一章 飞机上也不允许自带狗粮 虽说现在交通方便，从上海到深圳的飞行时长只要两个多小时，但加上前前后后各种额外的碎片时间，整个过程还是比较枯燥无味的。 当然，枯燥无味只是出现在无所事事的普通乘客身上，而对于处在甜甜蜜蜜暧昧期的米皓和程乾睿来说，靠在一起吃着坚果零食、喝着鲜榨果汁、看着综艺节目这种杀时间利器……简直不要太有劲。 出差？两位先生的内心都表示，啊，出差也可以很开心 - 分卷阅读41 啊。 米皓ipad屏幕上播放的是《宝贝未来星》前两期的节目，节目组深谙大众萌点，在草长莺飞的初春，领着明星父母和孩子们直奔成都看圆滚滚的大熊猫。两男两女共四个小朋友坐在观光车卡座里一字排开，每人头上带着黑绒绒的小耳朵，眼巴巴地盯着主持人手里的道具卡——答对问题会有给可爱的大熊猫做志愿者的机会，可以尝试去打扫笼子。 米皓也眼巴巴地盯着主持人手里的道具卡，说来还比较难过，因为他也是没在实地看过大熊猫的人类之一。 节目开始的问题都是用来活跃气氛的，不会弄得特别正经。于是憨厚和蔼的主持人先生做了个“举手发言”的动作，真诚询问：“请问几位小宝贝，熊猫的便便是什么颜色！” 四个小朋友面面相觑：“……” 画面一度陷入尴尬，节目组做了乌鸦的效果，从天空飞过…… 程乾睿：“唔。” 然而某只肉兔清奇的笑点被戳中了，软绵绵的拳头锤着大尾巴狼的胳膊，憋得快忍不住。五秒后，兔头猛撞对方肩窝，发出特别小声的闷笑：“恩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程乾睿：“……” 事情还不算完，不知为何歌手蒋安的儿子小维抬起软嫩嫩的笑脸，操着一口台湾腔，十分认真回答道：“黑白色！” 刚爬起来喘口气的肉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米皓捂着脸滚进程乾睿怀里，一个劲的抖。程乾睿向来不放过任何机会，顺手把人捞进怀里摸摸头摸摸背，安抚着拍拍他。等某人回过神来，抖着抖着终于不抖了，换作整个脸开始发热变红。 妈耶。 颤颤巍巍直起身坐回自己那边，某只肉兔羞得几乎升天，他努力尝试解释，小小声道：“程哥……我，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超搞笑，我笑点比较低……” 程乾睿平静道：“看出来了。” 更丢人了…… 米皓感觉最近已经把他这几年能丢的人都丢光了，在程乾睿心里他的形象也一去不复返……大概，如果自己之前还有什么可以称得上形象的东西的话……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程哥还夸我讲究，现在怕是，凉了。 告辞。 然而人生的大起大落不止于此。 一个人的笑点低，绝不是他在暗恋对象面前自认丢人就能够提高的。米皓更神奇一些，因为其实他不是笑点低，是笑点清奇。 程乾睿顺利发现了这一点。在有些他觉得好笑的地方，米皓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看，没什么大反应。但是在一些他没有任何感觉的部分，小肉兔嘴角弯得厉害，分分钟要忍着笑才不会漏出来。 于是整个航程中，米皓跟着综艺节目的进展时不时咬唇憋牢，小爪子也松松紧紧地反复捏，看得程乾睿比他还要心情微妙。如果不是在飞机上，他一定会鼓励对方笑出来，虽然可怜兮兮憋着又忍不住的样子也很可爱。 当然，比米皓和程乾睿心情更加微妙的，是在这次航班上负责他们区域的空乘妹子。除了刚刚飞上去那会她去发了点航班赠送的零食，倒了次饮料之外，这对客人全程粘在一起，弄得她根本无法靠近。 走到普通旅客边上时：“您好，需要喝点什么？” 对方：“苹果汁。” 走到他们两人边上时，总会看见两人耳鬓厮磨，靠着对方小声说话。 空乘妹子：“……” 就不问需要喝点什么了，我觉得您二位互相把对方喝了比较好。 是热恋期吧，一定是热恋期吧。是说情话吧，一定是说情话吧。 空乘妹子一脸黑线地默默地思考，看着软萌点的那位向对方撒娇，不知被什么事情逗得乐不可支，努力蹭另一位的肩膀，手也时不时抓着他的胳膊捏捏揉揉…… 请两位客人不要自带狗粮上飞机，重复一遍，请两位客人不要自带狗粮上飞机，飞机上会提供零食、饮料给大家食用。 如果米皓知道对方想什么，一定会认真地表示：“我和程哥只是怕影响别人才凑近了说话……而且是我忍不住想笑，所以找个地方钻一下……” 不过没有这个如果，所以他们俩还是在每次航班即将降落播放的《回家》萨克斯曲中，在空乘妹子目光死的单身狗眼神中，开开心心地到达了目的地深圳。 “啊，到啦！”米皓解开腰上的安全带，笑着指指窗外对他程哥道：“天气很好啊，有太阳。” 程乾睿凑过去看一眼，道：“嗯，最好天气好些。之前我和阿姨说过了，这几天要过来住，让她提前过去帮忙把被褥和衣服拿出来晒一晒。” 米皓：“……嗯。” 差点忘记过来是要住你家的。 程乾睿起身将米皓的小包从上面取下来，对他道：“我没让光娱传媒安排接机，等会直接打车去家里。咱们洗个澡休息一会，晚上约了他们刘总一起吃饭。” 米皓点点头，笑道：“好啊好啊。洗个澡好一点，不然这样风尘仆仆的去，总觉得自己形象太差了……” 程乾睿揉揉他脖颈后面的嫩肉，道：“没事，形象过得去。对了，上次我来深圳出差的时候，买了些方便替换的衣服放在房子里，所以让你不用带睡衣来回了，主要是带着也重。到家了直接换我的衣服，方便一点。” 米皓应道：“嗯嗯，我就带了换洗的内裤和平时穿的衣服，还有衬衫长裤这些……” 程乾睿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啊，没事。” 第四十二章 你会想恋爱吗 下了飞机取好行李，米皓和程乾睿很快坐上出租车，到达距4号线地铁站两百多米的小高层明珠花园。 程乾睿在深圳的暂住地就是这里，先前天辉工作时他因为常年出差在外，想着来去方便，就寻朋友帮忙找了这个64平米、两室两厅朝南的小间。 小间在进明珠花园小区靠右第四幢楼，米皓一手提挎包、一手拖箱子，软绵绵打了个呵欠，拖着双腿跟在程乾睿身后上了电梯。 不多时两人升到十二层，电梯门一开，面前就是12o2室。 “乖，马上休息了。”程乾睿伸手捏捏他的后颈，看米皓有些犯困的表情，笑道：“等会你先洗澡。晚上还要出去吃饭，洗完就睡觉去。” 深圳的气温比上海高一些，米皓初下飞机还不觉得，但在车里晃了会后，整个人都有种闷热不舒服的感觉。毕竟某只肉兔平时就宅，出门基本靠车和地铁两点一线，难得锻炼还是程乾睿带着。结果今天起了个大早，飞机上又一个劲地看综艺没怎么睡觉，立刻精神头不够，血条蓝条飞速下降变成零。 米皓脑子里涨涨的，觉得自己像 - 分卷阅读42 个没扎好口的氢气球，刚刚在空中开开心心地飘了一会，落地就开始漏气变瘪。现在更好，距离变成一张气球皮瘫倒在地还差那么一丁点。 程乾睿用指纹解了锁，很贴心地让他先进去。米皓哼哼嗯嗯往里站，就在大门敞开的瞬间，屋里吹来一阵特别凉爽的风。 蔫巴巴的肉兔顿时复活，惊喜道：“哇，程哥！怎么里面这么凉快的啊？空调都开好了天呐，什么时候开的！” 程乾睿揉揉他后脑勺，笑问：“厉害吧。” 肉兔猛点头，星星眼看过来：“超级神奇！哇靠程哥你怎么做到的……简直神了！” 程乾睿给他看自己手机屏幕，解释道：“喏，装的这个智能家居嘛，天辉下面有个子公司搞家电的，和几个国家品牌合作，各城市有自己的点。装了以后那些家电如果要使用的话，之前设定好就可以了。下飞机的时候我看了手机上的天气，深圳今天好像会挺热的，想想下午一两点肯定温度更加高，就直接用那个爱科智能的app。看到这里没有……对，这样点开后，他会主动用ifi控制空调调整温度，咱们进屋就能凉快一点。” 米皓惊了。 他小小地吸了口气，摸着柜面感慨道：“现在的科技简直太无敌，太厉害了吧……怪不得之前那个电影里人工智能都能和妹子谈恋爱了，这个简直不是科幻电影，是写实电影啊！啧啧，如果我回家发现饭热好、空调开好、洗澡水烧好……” 程乾睿微笑着凑过去：“哦，这样的话你会想恋爱吗？” 米皓：“……唔诶？” 肉兔被爱心子弹击中，眼里开始冒圈圈。 冷静，冷静一下。 米皓搓搓脸：“啊……这个……这个，嗯，一个人住的话，总有想偷懒不自己做的时候嘛。” 程乾睿替他把箱子拎进来，温和道：“那你这个偷懒的问题不用担心，因为就我看来，是完全有办法解决的。” 米皓下意识感觉他的回答可能会很劲爆，于是乖乖地没继续问，只是搓搓脸：“嗯，大概……可能吧。” 狼先生抖抖蓬松的尾巴，乘胜追击，一爪子把兔子敲昏在路边：“毕竟你说的那些，不用人工智能也可以做到。只要另一半回家早，又愿意照顾你……对吧？” 肉兔抖抖抖：“嗯……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干什么你啊啊啊啊几个意思嘛！！！！！！ 看着肉兔两颊泛起桃红，狼先生把整只晕乎乎的小东西叼回窝，平静道：“不过说到这个，上海好多新建小区从前几年起就搞地暖了，造的时候就有，特别方便。……找鞋子啊？喏，那边柜子里有鞋，直接换就好。” 米皓换上竹藤底的拖鞋，找了个插座给手机充电，随后站在客厅中间直面空调吹出的凉气，举起双臂嗨起来。 爽，真是飞一样滴感觉！ 程乾睿走到边上的小冰箱给他取矿泉水，开口劝阻：“别对着自己吹，要感冒。” 米皓摸摸头，吐槽：“……程哥你好像我妈哦，我妈才会这么说。” 程乾睿：“……” 米皓：“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啊！” 程乾睿挑眉：“……嗯？” 米皓：“rry，sir。” 求生欲，求生欲……对对对对对不起。 喝着水哼着歌，米皓很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虽然这间房子的面积与他程哥在上海的那个别墅完全不能比，但总体的装修风格还是很相似的，都给人一种干净简洁的感觉。 客厅里清清爽爽，米皓现在坐的是靠墙放着的一张青灰色双人沙发，边上放着可储物的方形圆角座椅，可以单坐人也可以延展沙发的长度用来架脚，再前面是带着隔板的木质茶几。另一边是开放式厨房的半隔间和一套单人用桌椅，连着通向两个卧室的过道。 屋内已经被人打扫过，靠近客厅的卧室外带一个全封闭小阳台，铁杆上晒着床单和软毯，以及两个圆滚滚大枕头。 米皓立刻起身：“程哥，我要洗澡！” 程乾睿在卧室收拾行李，闻言应道：“好啊。你先去洗，有热水的。” 米皓蹲到客厅一角拉开自己的箱子，掏出洗漱包和胖次，忽然想起程乾睿说的不用带睡衣，有点害羞，挪到房门口轻声道：“程哥，我的睡衣……我要睡衣。” 程乾睿看他抓着毛巾和胖次站在一边，微微怔了一下，笑道：“哦，没事，我这里有。这里还有一点没整完，你先去洗，等下给你放浴室里。” 米皓点点头，道：“好的，那程哥你先收拾，我去冲个澡。哎……真的好热啊，还好开空调了。” 程乾睿笑笑：“行，快去吧。” 第四十三章 酒不醉人 米皓跑进淋浴房，拉上窗帘十五分钟解决战斗。伸手擦了一把脸，拧干毛巾往头发上揉揉搓搓，再随便撸两下身上的水，整个人半干不湿地跑到门口的长条凳边拿衣服。 凳子上的白色胖次是他自己带来的，睡衣则是程乾睿友情提供的纯棉长袖上衣一件。 米皓神经无比大条地忽略了只有上衣的事。毕竟刚刚冲完热水澡浑身发烫，随便遮一下就够了。在家里会站在空调电扇面前光着身子猛吹的某只傻兔，才不会专程想着找程乾睿要长裤呢…… 有点湿润的爪子在腿上蹭了蹭，米皓很快套上内裤，再换上大尾巴狼先生送来的睡衣。然而想也知道，由于两人身形差距太大，程乾睿穿着都比较宽松的款式到了某个原本就个子不大的人身上……呃，下摆能顺顺利利包住米皓的整个屁股，用力往下拽点还能遮到大腿根。 再一次体会到自己和程乾睿的对比，米皓沉默了一下，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单薄的感觉让他深沉地叹了口气。 哎，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我就没长得高点壮点呢……难道是发育的方式不对？ 米皓摸出手机，一脸委屈地搜索“男性多少岁停止长高”。 巧合的是，屏幕最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着某个与他同样岁数、同样身高的男网友在某某网络名医平台询问了他想知道的这个问题。 “医生您好，我今年二十二岁，身高一米七五，请问男的什么时候开始不长高，以及通过什么方式能再长高一点。” 喔喔喔，英雄所问略同。 米皓兴致勃勃地点开“名医诊断”，对方的回复是这样的：“网友你好。青春期是男性身高提升的最佳时期，人的身高一般在18到2o岁左右固定。具体情况还要看骨骺是否已经闭合，如果已经完全闭合了，那就不会再有生长了。看你的岁数，应该属于不会再长高的情况。” 网友回答：“哦。” 米皓：“……哦。” 告辞。 - 分卷阅读43 强活下去，倒了我扶你。” 两小时后，八点半。 刘总自己喝了酒，为尽地主之谊，喊代驾开车把程乾睿和米皓先送回去再送自己。他坐在副驾，对后头的程乾睿笑道：“还是程科厉害，酒桌上干不过你。哎，我还记得上次天辉几个人过来，你一个喝趴天融五个，好酒量啊！” 程乾睿搂着软趴趴睡在怀里的软成一滩的兔，笑笑：“哪里哪里，醉了，真醉了。” 九点，大尾巴狼扛着红红脸红红嘴，全身变成面条的小肉兔回家。 摸摸热乎乎的兔头：“小朋友，头疼不疼啊？” 肉兔迷迷糊糊搂过去摸摸：“……程哥……嗯……我好困。” 程乾睿伸手揉他，压低了声音哄：“那去睡觉，马上睡。” 肉兔摇摇头，努力站起来：“我……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程乾睿笑笑，起身给他倒水：“……你喝醉了，不能洗澡，喝点水直接回房间睡觉吧。” 米皓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站起来，忽然伸手拽住程乾睿的衣角：“……等一下，等一下程哥。我可以洗澡的……身上有酒味。” 程乾睿失笑：“小朋友，你站都站不稳怎么洗啊？” 米皓睁着雾气朦胧的圆眼：“……你说过的啊……抱我洗。” 第四十四章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熊熊新版本首更！ 五一假期基本可以吃掉这只迟钝的兔了，希望大家再等等剧情！因为这一对，没错，这一对是兔先表白的！（疯狂剧透） 明天程哥就要带兔出去玩，不知道有没有五一也去香港滴妹儿，说不定会遇到程哥的rua兔现场哦（并不可能hhhh） 这几天上推荐位了，很荣幸遇到了新的读者妹儿们，爱你们！也非常感谢伴随吞走过了旧版熊熊的天使们，鱼干，留言，小心心，关注……都是吞吞努力日更的动力呀！ 还有还有，关注这篇文转发抽ac唇膏的活动在微博，这两天就开奖啦，请大家抓紧最后滴机会呼呼呼～ 程乾睿摸摸米皓热烫的掌心，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看着他一脸安稳又乖巧的表情，半晌轻叹了口气，伸手在某只兔嫩软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唔？” 先前灌下去的酒精非常有效，米皓半眯着眼睛被人捏，因为不痛不痒倒也没什么其他反应，只是呆呆地坐着。过了会，他抬起头与程乾睿对视，很快又低下去。 周围没有什么动静，睡意渐渐将他笼罩。米皓伸了个懒腰，整个人蜷缩在程乾睿怀里，朦朦胧胧间感觉自己的身子轻轻飘了起来。脱离地心引力后，又落进软趴趴的温暖云层里，他满足地舔舔嘴角，让自己沉到云层底端，但四周的温度似乎开始上升了。 米皓小小挣扎了一下，哼哼唧唧叫好热。没过多久，发烫的皮肤开始感受到阵阵湿润和凉意，好像有鱼从他前胸、后背、四肢上游过，又飞快地钻回水里，留下一点蒸发的梦影。他想睁开沉重的双眼，但脑子实在是混沌一片，最后无奈只能放弃了。 再然后，就有一个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轻语。 对方很温柔地说着什么，米皓也分辨不出是问句还是肯定句，他甚至记不住对方讲述的整个句子，只能含含糊糊地勉强回复着…… “宝贝，你有喜欢的人吗？” “哦，有啊。他是谁？” “好。那让他照顾你行吗，一定会很爱你的。” “你在担心什么？” “生活里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总要有各种各样的影响，可感情归根到底还在两个人之间，对不对。” “乖，别怕别怕……” “那你说，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快乐？ 第二天早上，米皓半红半白着一张脸爬起来。他跪坐在软枕上，看着明显有睡过两个人痕迹的床铺，默默地石化了。 人醉酒的表现分很多种，有喝醉后变成武疯子，见人就耍起一套少林拳脚或争做武当传人的；还有喝醉后安安静静软作一滩，不被人捞走送回家就会睡在原地不起的；又有程乾睿这类对酒精防御力很强，喝了很多还能保持正常人行动力回家撸兔的…… 以及软倒在上司怀里的超级弱者，嗯，就是当天晚上被对方伺候 - 分卷阅读44 得舒舒服服，套了无数的心里话还不自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某人。 米皓翻身下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肥四！！！！！！！！！！！！！ 我是谁！！！我在哪！！！现在发生了什么！！！ 虽然以上有许多种醉酒表现，但第二天清醒过来的人类反应却只有三种。一是全都记得，二是全都不记得，三是半记不记满心混乱。 比较悲惨的是，米皓是最后一种。 怎么迷迷糊糊被程哥扶回家，抱着对方的腰不放，还往怀里猛蹭。后来还伸爪子摸了程哥的背，闹着要对方抱自己洗澡…… 虽然之后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但米皓深刻感觉有些事就……你懂的，就让它停止在记忆前一秒吧！啊！他已经不敢认真去想，简直要了亲命了！！！啊！选择嗝屁！！！ 程乾睿听到响动，在外间问道：“醒了？来洗漱吃早饭。” 想要选择嗝屁的米皓噎了一下，转而选择早饭，咳两声清清嗓子：“早，早啊程哥……我来啦。” 看着身上换好的浅蓝色睡衣，想也知道是谁帮忙弄的。肉兔搓搓更加红的双颊，光速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桌前，程乾睿给他端杯热牛奶，关怀道：“怎么样。昨天喝醉了，早上起来头疼不疼？” 米皓有点不好意思地耿直一笑：“没事，完全没事。” 程乾睿试探道：“昨天晚上……” 米皓立刻一抖，露出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尬笑：“啊啊啊对不起程哥！起来啥也记不住了哈哈哈哈，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撒酒疯来着……！” 程乾睿看看他：“没有，你很乖。” 肉兔被丘比特之箭扎成筛子的小心心又中一次，避开大尾巴狼的目光低头喝牛奶。 程乾睿又问：“等会去光娱参观完，中午回家吃什么？” 米皓摸摸后脑勺：“嗯……要不然叫外卖吧？” 程乾睿想了想，道：“家里有电磁炉，大的汤锅也有，要不要买点材料吃涮肉？” 米皓忽然兴奋：“好！清汤锅！” 程乾睿笑笑，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米皓：“……唔。” 很快两人换了衣物出门，光娱传媒一名姓6的经理带米皓和程乾睿去了深圳新媒体中心的一个展厅，那里正在进行国内某知名影业的周年交流会。对方热情介绍，由于工作圈子有重叠，想必《pioneer》的展会当有不少可借鉴之处。 程乾睿含笑应下，听他介绍具体情况。6经理一边讲解一边询问《pioneer》对二十周年展会的初步想法，米皓跟在程乾睿身后，不时与对方交流先前的设想。两个小时飞速过去，程乾睿面带微笑地和6经理握手，真诚表示今天受益匪浅。 6经理一个劲地点头：“程总如果有什么想咨询或者继续了解的，欢迎随时联系我们光娱。或者等您那边计划安排出来以后，我们去上海作进一步沟通如何？” 程乾睿颔首道：“好，希望这次能与光娱合作。” 别过光娱的6经理之后，米皓看了眼外面特别大的太阳，问道：“程哥，我们回家吗？” 程乾睿笑道：“不，要先去超市买午饭材料。” 米皓一拍爪子，咧嘴笑道：“哇，吃清汤锅！！！” 大尾巴狼和肉兔直接跑去就近的大连锁超市，买两只浓汤宝假装锅底，六包牛羊肉片、胡萝卜、蘑菇、娃娃菜、茼蒿、土豆、鱼片、虾丸、笋干、海带条、红薯粉……米皓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拿了两包散装紫菜。 程乾睿推着购物车一脸和善：“那边也看看，想吃什么拿什么。” 米皓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泡泡：“我还想吃鹌鹑蛋！” 啊，程哥真是太好了。 等两人抱着一堆东西结完账回家，已经将近一点。下午没工作就意味着狂欢，米皓和程乾睿洗了菜，把电磁炉架到沙发前的矮茶几上烧水，坐在一起打开《宝贝未来星》看综艺。 米皓看着自己切的仿佛变异的萝卜丝，竟然察觉出一丝好看……可见劳动后的人的成果感会特别强。 他在程乾睿肩膀上蹭了蹭：“程哥，突然感觉好安逸啊，想就这样瘫着吃吃喝喝。” 程乾睿难得没给他面子，笑道：“这不行。” 米皓叹了口气：“哎……也是，因为人都要工作嘛，没办法。” 程乾睿揽住他肩膀，伸手挠肉兔下巴：“不，因为明天一早要带你去香港玩，所以原本瘫在家里的计划就取消啦。” 米皓：“诶……？？？哇！！！” 第四十五章 原来你也在黑历史里 知道能去香港玩，米皓整个人都打了鸡血一样，不仅前个晚上认认真真早睡没玩手机，第二天更是六点多钟就醒过来，主动系好围裙准备早餐。 程乾睿给自己定的是七点的闹钟，没成想等到起身洗漱时，竟然发现某只惯常要人喊的肉兔已经站在厨房用平底锅炒鸡蛋了。有道是月下观嫦娥，不过对程乾睿来说，油烟机下观玉兔，还是穿着绿格子小围裙的玉兔……嗯，心情好。 清早吃炒蛋不太常见，可耐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大尾巴狼特别满意，毕竟这位先生的私心向来重到地底。米皓亲自下厨做菜且不多提，其实他就算拿两片面包丢在程乾睿脸上，后者也能舔舔嘴角吃下去。 啧啧，没救了。 接下来的行程就如同程乾睿安排的一样，两人带上的港澳通行证，背好包包从深圳去香港。一路轻装出行，除了提前用app买了香港的手机流量以外，包里只带了墨镜、纸巾、一点点现金和程乾睿的银行卡。 地铁上，米皓靠着程乾睿刷手机攻略，盘算着去哪里玩，顺口轻声问对方道：“程哥，我们去哪里呀。” 程乾睿揉着他的脖颈，一边捏一边道：“等会先去见我堂姐，然后去湾仔的会展中心。” 米皓当机：“……诶？” 程乾睿微笑：“嗯，怎么了？” “诶？你……你堂姐？你堂姐？？？”某人立刻变怂，手软脚软全身软，被程乾睿一胳膊架住。 长耳朵都要垂下来的兔子抖抖抖：“程哥，你没和我说去香港要见你姐姐啊！” 说好带我出来玩的，怎么是见堂姐嘛，呜呜呜！ 程乾睿一脸善良，略带惊讶道：“啊，我没和你说么。对不起，那肯定是忙忘了。” 米皓抓着包带，紧张到咬舌头：“完了呀，完了呀……程哥！我今天都没穿什么正经衣服，你这个忘的问题太大了哇，不早点提醒我……现在凉了凉了……” 程乾睿看着某人穿一件乖巧又可爱的休 - 分卷阅读45 闲薄款连帽衫，下面是深蓝色破洞牛仔裤，配一双星星图案板鞋……简直像出来欢度假期的学生，整个人透出一股鲜嫩的朝气。嗯，并没有觉得不正经。 “很可爱。你紧张什么，只是见一下我堂姐，又不是见我父母。” 米皓：“……” 你说得好有道理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等可怜的肉兔细想，就听程乾睿道：“之前说好了，让她请顿早茶，然后我们去看书展。” 某兔两只耳朵竖起来：“……书展？” 程乾睿挑眉道：“你竟然没问早茶？” 米皓黑线：“……我当然知道去香港要吃早茶的啊！粤语片区不都是这样吗！” 程乾睿笑笑：“好好好。要去的展嘛，有很多你喜欢的漫画、小说，还有画集和周边。当然，天下也要来现场卖东西……” 米皓惊了。 现在要是还听不出程乾睿专程带他去书展是为什么，他就是真的傻。 半晌，肉兔讷讷道：“程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风云》？” 话间地铁到站，程乾睿暂时忽略回答这个问题，一直到领他出闸机见到等在门口的堂姐程青，才迅速在某人耳旁道：“不记得了吗？你告诉我的。” 米皓：“啊？？？” 我啥时候告诉你的？？？？？ 对于米皓这辈人来说，童年时手机和电脑并不普及，那时男生的乐趣除了打打闹闹就是日本和港台的漫画。相较其他被禁看的小朋友，米皓的一对美术老师父母对此态度积极从不阻止自家小孩阅读与临摹。其后，米皓又在来家里学画的一众学长里借到了更多港漫，配合当年地方电影频道播出的《风云》、《古惑仔》……成年后的米皓把收集香港漫画作为爱好，其实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程乾睿怎么知道。 米皓是真的有点懵逼，他可以确定从遇到程乾睿以来没有和他讨论过港漫，更可以确定对方的家里没有任何漫画书的痕迹。所以……是以前什么时候……碰到过程哥？！ 不过现在也已经来不及想了，因为堂姐程青正笑盈盈地与两人闲聊，米皓配合话题内容一个劲地点头。 程青与程乾睿长得不像，但自带的“成功人士”气场简直就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一家人。米皓暗自揣测她这么女王范怕不是个做金融的，结果刚想完程乾睿就介绍她的职业是“私人理财助理”。 米皓：“……哇。” 哎，我怎么就一点都不奇怪呢…… 一路上，程青与程乾睿谈笑交流，看得出关系不错。三人来到距离地铁站不远的老店吃点心，程青点完单，掏出一沓现金给程乾睿：“你来香港现金就带这么点？维萨卡又不是哪里都能刷，万一用完了没地方刷卡怎么办。” 程乾睿笑道：“姐，这不是有你在么。” 程青看他一眼：“你真是……做事靠谱点。” 米皓低头吃虾饺，唔，好吃好吃。 一边吃一边努力想程乾睿刚才说的话，把记忆往以前调转，嗯……大学期间？好像不是，读大学的时候没有和其他人说过，买买买寄回家就完事了，舍友也不知道。那就是再以前？怎么可能啊，这时间线也太久远了吧…… 等一下……难道是学画的时候！ 米皓终于回想起来，自己在高三去老师家的小区学画画的时候，还真遇到过一个人。虽然他已经忘了对方什么样子，但是当时……诶诶诶？程哥？？？这个记性太恐怖了吧！！！ 就在他闷头沉思的时候，程青已经取了单子去边上结账。程乾睿敲敲桌子，提醒道：“在想什么，蛋挞也不吃了？” 米皓捧着蛋挞，深呼吸：“……程哥，我问你哦。” 程乾睿笑笑：“什么？” 米皓：“你说，喜欢《风云》是我告诉你的？” 程乾睿点头：“嗯。” 米皓：“……不会是在彩虹新村吧。” 程乾睿抬眼看着他，眼里带笑。 “嗯。” 米皓惊了：“你的记性怎么会这么好啊？！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程乾睿笑出声，摇摇头道：“不，我一开始也不记得了。到后来看见你朋友圈里的画，两年前的记录里，你有发过小时候的画册。时间和地点，不都写在边上吗？” 米皓圆圆的眼都瞪大了：“……什么？？？所以你老早就认出我之前在彩虹新村学画了！你是当时住在彩虹新村吗？” 程乾睿顿了一下，认真回答道：“不是，我作为天辉建设方代表去看彩虹新村拆迁的钉子户，很不幸地被赶出来了。” 米皓：“……哈哈哈哈哈哈！！！！” 程乾睿：“……然后碰到你在小亭子里画画。画画还不认真，偷看漫画书。” 米皓：“……” 原来在你这么惨痛的回忆里，还有我这么丢人的过去啊…… 哦，原来你也在这黑历史里。 程乾睿伸手捏捏米皓的脸：“虽然钉子户很难搞定，但某个不认真学习的小朋友向我介绍漫画，还借给我看，还是很可爱的。” 米皓可怜兮兮地盯着对方：“就当我没有安利过可以吗。” 程乾睿严词拒绝：“不可以哦。” 米皓捂着咧开的嘴，笑着装哭：“……呜呜呜。” 第四十六章 我就亲亲，不欺负你 有了互揭黑历史的奇妙缘分，米皓的心情更加愉悦，还顺口追问了一下败于钉子户之手的程总是什么心情…… 程乾睿笑笑：“很感激他们为我增加人生阅历……以及，给了我一个机会。” 米皓：“啥？” 程乾睿捏捏某人的软肉：“如果谈成得话我不会被赶走，也就不会有机会提前遇见你了。” 米皓：“……” 撩不过撩不过，告辞！ 别过仿佛专程过来送钱，实际上真正目的是为了看“弟媳”的堂姐程青，米皓和程乾睿直奔香港书展。两人看了眼队伍，唔……虽然开始进场一会了，人还是很多。浩荡的长龙里有很多一看就准备好采购的宅男兄弟，当然专程来书展的妹子也不少。 米皓挠挠头：“哎呀，失算。人这么多的话，有些本可能开场就没了。” 程乾睿掏出手机看了眼：“唔，天下的最新一期合刊、战神皇朝签名版加周边礼包、金银封面的城寨英雄、徐某人画集前二十名……” 米皓惊了：“哈？？？程哥你……” 程乾睿：“放心，我提前找了当地代购。” 米皓看他的眼神仿佛叮当猫本猫：“程哥，等会我给你买个铜锣烧吧。” 不懂梗的程乾睿：“……？” 两人买了现场票，等了一刻钟左右就顺利入场。米皓四处逛了一会，买了两本 - 分卷阅读46 画集和某游戏的设计概念本，又在企业摊位上看到某出版社近期代理的日本漫画，顺手也买了一本。 接下来就是程乾睿准备带米皓去看的重头戏，天下摊位。看某人满脸期待，程乾睿笑着问：“这么消费，看到桌上摆着四分之一尺寸的聂风灰模更是当场疯掉……工作人员微笑表示，十一点半正式开始预订麒麟魔聂风雕像，前二十可以得到作者签绘一张。 看了看排队的人，前二十应该是轮不上了，但米皓还是挺活泼的平辈，一旦有上位的机会，她就是动作最快的那一个；他遇到过背景深厚的后辈，她可以跳过高墙去往任何一处地方，哪怕踩在别人的位置上…… 他不觉得同事们有什么问题，因为这是职场的常态。而如果每个人都毫无忧虑地待在底层享受大锅饭待遇，企业会彻底完蛋。只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窝在租住的房子里睡下去，一点点委屈还是有的。譬如，为什么我走得晚来得早，最后每天吃喝玩乐的人转正？譬如，为什么别人的失误说是我的错误，上司扣我的工资？又譬如……为什么得到公平的对待这么难？ 他一直是这样活着，上班下班、得过且过，直到遇见程乾睿。 对方总是很温柔的说，别紧张，去试试新的东西，去学新的知识，去看新的企划和项目，去认识新的人脉……我陪着你，我想让你开心。 让你变得更好。 米皓眼睛里湿漉漉的，要不是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都觉得自己马上能蹦出几颗金豆豆。 程哥怎么这么好。 哽咽了一下，米皓揉揉眼睛。程乾睿很关切地凑过来问他什么情况，就听见软绵绵的肉兔吸吸鼻子，轻声道：“程哥，我好喜欢你。” 程乾睿：“……” 米皓呜咽着吸了一口冻柠茶，“咕嘟”一声吞下去：“我们交往吧。” 程乾睿五秒前怀疑自己听错了，五秒后被对方的求交往砸得头晕目眩。就好像已经准备熬很久温水煮兔肉汤，忽然天上掉下个热腾腾的兔肉馅饼，上面粘着标签“亲，你的外卖到啦”，简直不要太贴心。 米皓一边吸溜饮料一边嗫嚅：“我好高兴……恩，从之前就好高兴……遇到你以后我每天都……程哥你真好……” 程乾睿的心情非常愉悦，他没想到来香港会有额外收获，不，是直接达成了目的……现在他只想谢谢聂风。 他决定塑像买两个，家里一个公司一个。 然后把某只还在胡言爱语的兔子拎走了。 等米皓反应过来，他正坐在某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吮见底的冻柠茶，而程乾睿已经刷完卡开好一间总统套房。 “诶诶诶诶诶诶诶呃呃呃呃？！” 程乾睿把刚表白完就怂回去的人拖上楼，哑着嗓子忍耐道：“小朋友，我们谈谈？” 肉兔浑身都在抖：“……我……我……” 程乾睿小心地往前凑了点，沉声在他耳旁道：“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米皓觉得自己牙关都在抖，他努力张开嘴，喉咙却发不出声来。而一旁的程乾睿依然等待着，他的双目紧紧盯着米皓羞涩又怯懦的眸子，引诱道：“宝贝，再说一遍，乖。” 听见这样的称呼，米皓猛地发颤，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一下子捂住了脸。 “宝贝，求你了……再说一遍，就一遍。” “我……嗯，那个……我……” 程乾睿露出一个温柔又难掩欲望的笑：“乖，就一次，说完就放过你。” 米皓低着头，半晌颤抖着道：“我……我好……喜欢你……” 下一秒，程乾睿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放到柔软的床上。 米皓整个脸红得要滴血，整个身体都在冒热气，挥着爪子求生：“程哥……我怕，我害怕……等……唔唔等一下……” 程乾睿低头吻上他哼哼唧唧讨饶的小嘴，把软绵绵舌尖勾出来吮住，听见有一丝反对的声响，就啃住他的双唇轻咬不止。 米皓整个人都软了，眼里朦朦胧胧全是雾气，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粗鲁地将他吞掉。 “……呜呜……嗯……唔……” 结束这回火热的深吻，程乾睿看着米皓唇齿间牵出几缕银丝，笑着舔舔他红透了的耳廓：“宝贝，让我亲亲你好不好。只是亲亲，保证不欺负你……” 把头捂进软枕的米皓：“呜呜……” 第四十七章 榴莲牛奶 四个小时后，米皓趴在床上当机，整个人冒烟。 程乾睿从背后抱着他，吻了吻满是红印的光洁脊背，双唇逡巡片刻后顺着肌肤纹理游走，再啃一啃某人的脖颈。 软软一滩肉兔抱着大尾巴狼的手臂，下意识地磨磨蹭蹭，露出一脸嗲兮兮的困倦表情。他两只圆滚滚的眼睛湿哒哒的，像个小动物一样。嘴被亲得发红发肿，怎么看都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程乾睿对着他涨红的小耳朵吹气，看脱力的米皓小幅度抖了抖，轻咬着 - 分卷阅读47 那片软肉，含含糊糊低声引诱：“……宝贝……小朋友，还要不要？嗯……回答我，乖宝宝……” 米皓呜咽一声，把脸埋进对方温暖的臂弯里，哑着的嗓子听上去颇为委屈：“……不要了，我……我已经好累的……腰好痛，背也好痛……” 程乾睿应了一声，含住他的耳廓咬咬，舌尖肆意卷着小巧软嫩的肉。手顺着脊骨轻抚下去，在米皓圆润的臀部用力一拍，触手弹软的感觉让程乾睿很满意。听某只小可怜糯懦地哀叫起来讨饶，大尾巴狼很坏心眼笑道：“乖宝宝，求人不能这样，想想应该怎么称呼我啊？” 米皓哼哼唧磨蹭了一会，还是软声道：“……哥……恩……老公……老公……我饿了……再做会死掉的。” 程乾睿欺身上去，明明听懂了意思却故意曲解，把人抱起来又吻了个七荤八素两眼冒圈，让兔爪兔脚软绵绵的勾缠着他：“又饿了？还好老公身体好，可以多喂你几次……” 米皓的脑回路终于完成一个漫长的追击问题，赶到程乾睿的位置。闻言知道他在使坏，顿时可怜兮兮湿着眼眶嗫嚅道：“不……不是那边饿，是肚子饿……那边已经吃饱了……” 说完把肚皮露出来，上面也全是某人亲吻啃咬的痕迹。 毕竟……说好了只亲亲不欺负兔子。 所以慢慢地亲了兔子全身，轻轻咬过敏感部位，可怜的雏兔红着脸主动吻回去，自己两只耳朵抖抖地求大尾巴狼欺负，也并不犯规嘛。 “程哥……”肉兔整只变成粉红色，全身上下都是细细碎碎花瓣一样的吻痕，人也湿哒哒软绵绵的，小声喘息着蹭过去亲亲大尾巴狼先生的下巴：“……求你嘛……弄我，弄我吧……” 一个弄字真是很精髓。 程乾睿把兔子往怀里捞了捞，开始弄。好脾气加上慢性子没什么，可再加上交往以后才暴露的恶趣味，真实的非常恐怖。 回过神来的肉兔发现自己被弄了，且弄了个彻彻底底，不禁手软脚软……怎么，怎么出个差就……呜呜……摸摸酸软的腰和满是狼爪印的屁股，亡了呀，请问这算不算工伤？ 吃饱喝足的大尾巴狼亲亲兔头，亲亲兔胸脯，再亲亲兔肚皮和兔腿：“……当然算啦乖宝。” 肉兔捏捏自己的爪儿，呜咽一下。 感觉好奇怪，程哥变得有点凶……也不是脾气凶……好像就是动作凶……嗯不不，好像也不是动作凶……是气势吗……唔……好像也不是…… 躺平在床的肉兔刷手机，搜索“交往之后男朋友变凶了是怎么回事？” 大尾巴狼蹭过来亲一下额头，亲一下鼻尖再亲一下嘴唇：“……嗯，不困了？” 敏感地察觉到危险的兔放下手机，惊叫：“……困困困困困！！！” 大尾巴狼将绵绵软的乖宝按倒：“好，那我们快点做完，睡觉。” 某人内心宽面条泪，委屈地呜??嗯嗯…… 两天后，程乾睿与来深圳开会的骆杰碰了个头，交流了一下策划案的初步意见。 开完会，骆杰收拾东西去赶下个见面，顺口问道：“程总，您的助理没来？” 程乾睿笑笑：“小米过来就有点感冒，这两天时间紧任务重，太辛苦了。早上起来发现他有点低烧，我让他别出来，在家休息一下。” 不明真像的吃瓜群众骆杰：“也是，最近天气变化大。” 确实太辛苦了。 回深圳的当夜大尾巴狼就继续按着肉兔做些有益身心欢愉的运动，不料对方的怂性又犯，既害羞又害怕，耷拉着耳朵不敢看，一看就抖抖抖。 程乾睿心道还好我手速快，傻兔兔一表白就抓走下口拆皮去骨，否则等晚点某人回过神，肯定羞得房门一关再也不敢出来。 大尾巴狼把肉兔抱在怀里亲亲：“乖宝宝，老公帮你遮着眼睛好不好，这样就不会怕了。” 单纯的肉兔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小小声答应了：“好……好呀。” 聪明机智的大尾巴狼从衣柜里找了条真丝领带，把自家宝贝的眼睛盖上。结果看是看不见了，怕却更怕了，因为可怜的肉兔完全不知道对方要从哪里下口，碰一碰就哼哼唧唧，叫得比在香港那时还嗲一百倍。 “不要……不要亲那边……” “……不可以咬，不要咬……啊……” “哥……嗯唔……不要欺负我……不可以嘛……” “求你了……老公……老公……啊啊啊……” 大尾巴狼张嘴轻轻啃一口肉兔腿根，听见对方立刻发出软软糯糯的啜泣声，随后就湿答答了…… 真可爱。 “就是这样。”程总吃饱睡好之后满面春风，显然心情极佳：“今天让他休息，明天再回上海吧。骆主编这段时间也辛苦，等忙完抽空把假给休了。” 骆杰闻言笑笑：“也是陪老婆孩子去几天普吉岛。”言罢又问：“说到这个，程总你个人问题解决了没？程董应该催你找女朋友了哈哈哈哈……” 程乾睿含笑道：“个人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等着见父母。” 骆杰一愣，立刻道：“哦哦，好事情，恭喜恭喜。” 于此同时，米皓正趴在床上呈咸鱼状瘫痪。 低头刷刷手机，程乾睿发了个红包来。 “宝贝，睡醒没有？” 点开，o52元。 米皓：“？” 第二个是语音红包，喊声“老公么么哒”可领取。 米皓想了想：“老公么么哒。” 点开，52o元。 米皓嗲兮兮发语音撒娇：“好少哦！” 第三个语音红包来了，这回需要喊“老公我爱你”。 米皓照着喊，点开一看，1314元。 米皓：“……” 你就是想骗我喊你想听的。 另一头，大尾巴狼先生收到的语音红包要求有一点皮。 技术性复杂。 “牛奶奶和刘奶奶吃牛奶榴莲喝榴莲牛奶。” 程乾睿：“……” 程乾睿缓慢地读出来之后，又加一条语音：“宝贝，又想喝牛奶了？” 米皓：“……我求你善良。” 程乾睿：“rry啊，没有良心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第四十八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程乾睿是个很温和的人。 无论在生活还是工作中，也无论从朋友的评价或是同事的描述里，程总都是一个集好性格与好素养一体的成功男人。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过跑去深圳出差以及插空旅游，可怜的小助理就被他假公济私的上司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并顺利在这期间达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回去的路上，两人也更黏糊了。 被吃了好几次的肉兔只要一抬头，就 - 分卷阅读48 能看到大尾巴狼先生专注又温柔的目光，目光里还带着一点点让他腿软脚软的危险感。毕竟忍都忍了这么久，商人本色的程乾睿认为只吃几次还不够，因为剥削和压榨才是资本家的本质。 此时瘫在头等舱里浑身无力的小助理深刻体会到这一点，不管对方如何温柔地揉揉按按，还是拒绝了糖衣炮弹的诱惑，愤愤地瞪着某人。 “宝贝，现在不睡等会很困的。”程乾睿看着米皓又圆又亮的眼睛，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哄道：“睡吧，到了我喊你。” 米皓拽着他的衬衫，小小声抗议：“程哥，你就不要妄想着让我睡觉了。我知道，你想我忘掉这个事嘛，但是，本人今天是一定要争取劳工权利的！” 程乾睿看上去不明所以，柔声询道：“……嗯，什么情况，怎么就成劳工了？” 米皓伸手挠了挠对方温热的大掌，低头羞涩道：“那个……之前做的就算了，不和你一般计较。可是今天要上飞机呀，说好了就蹭蹭的，你怎么……为什么……” 大尾巴狼舔舔尖牙，哎，我的傻宝贝呀，老公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说就蹭蹭怎么能相信呢。 看着米皓耳朵涨红，眼里带着水光，程乾睿装出有些委屈的样子，凑到对方身侧咬住他的右耳廓：“好嘛宝贝，是老公不对。” 米皓躲开他的轻啃，哼哧道：“……这还差不多。” 程乾睿笑着沉声道：“谁让你都湿哒哒的了，还又哭又闹。老公实在是定力不够，回过神来已经……” 米皓听到他那个可怕的形容词，额头立即冒烟，匆匆忙忙去捂程乾睿的嘴：“哇啊……不许在飞机上讲！” 程乾睿捉住他的小兔爪，捧到嘴边吻了又吻，含含糊糊道：“好啊……你给我亲亲就当是送封口费了，我不讲没问题。” 等米皓涨红了脸把手从他唇边挪开，程乾睿又坏笑道：“而且说起劳工权利……怎么看都是我在劳动吧？这样一讲，是不是该争取个老公权利呢？毕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米皓简直眼前一黑：“……你是谁，你把程哥还给我。” 程乾睿伺机偷啃一下肉兔微微肿胀的小嫩嘴：“……他已经被本尊夺舍了，你就从了吧。” 米皓：“……苦酒入喉心作痛。” 虽然一直表示不合眼，但某人却很快就在程乾睿的怀里昏睡过去了，毕竟大尾巴狼为了哄好这只呆兔子，向来很肯花功夫。轻轻拍抚还把对方抱怀里揉揉肩颈腰肢，舒服得肉兔两分钟就靠着他打呵欠。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上海的机场。 迷迷糊糊的米皓：“……唔，困。” 程乾睿伸手呼噜他后脑勺：“要吃根冷饮吗？” 米皓光速清醒：“昂，好呀！” 回公司的网约车上，米皓靠着程乾睿的肩膀，一手舔棒冰一手刷微博。 然后就发现，额，怎么突然天下大乱了…… 栗莉的历史消息一条一条蹦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小米快快??，和牛魔王出来看上帝。打个响指jpg” “官po走起啊，看开撕现场！” “刚李思思都在美妆组的群里说夏小妍是她见过智商和情商都炸裂的人，哈哈哈哈哈这么真实的吗。” “夏小妍自爆了。” “我刚刚看到麦姐中午都点了杯奶茶，笑死。” 这次不用栗莉给他科普发生了什么，米皓默默点开《pioneer》官方的微博，最新一条po文下面有近万条转发、评论和点赞。 而那条微博只是一个转载奢侈品牌的夏季穿衣搭配。 米皓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打开评论一看—— 一尺见方：我就想问问这都几天过去了，pioneer还没处理那个皮下？1，希望别告诉我们是临时工或者手滑了哦，专业度不够就不要做官po好不好？ 199o方知心：始于颜值，终于人品，不骄不躁，知非爱非！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非非的新作品萤火方知非 天堂鸟方知非——方知非全球后援会 非非的小糖果：呵呵，防止某个贱人改名，主页地址贴在这里，大家顶我上去，看非坛小姐姐们扒出的这个皮下！ 宝贝非非你的眼里有星星：之前发po的人滚出来，别以为删了就了事了。 奇迹方宝环游峡谷：奉劝一句，diss非非的这个皮下你当心点蒸煮孽力回馈。 …… 话题“《pioneer》官方微博发方知非黑称”已经上了热度榜，无数粉丝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转发留言里满满是宣泄的愤怒。 三天前《pioneer》官方转发了一条方知非参加rike11e新店开幕酒会的信息，图中方知非靠在一束铃兰旁，以指撑额，看上去非常优雅斯文。这种和杂志内容无关的广告合作，《pioneer》一年会做无数条，可谁也没想到这回引发了轩然大波。 官方微博的转发只有一句：“方知非正静静地品味芳菲”。 “芳菲”是方知非的黑称，来源于他单飞之前所在的男团队友。两人在机场的冷嘲热讽被某小报偷录并曝光，“芳菲姐姐自己拿了多少资源不知道，学历这么低还要炒男神人设，没看到现在都炒不出来？” 这件事被方知非现在的经济公司及后援会努力压着，但网络时代的人又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掌握信息。渐渐的，方知非的黑子用“芳菲”指代方知非，而支持他的人也对此展开一系列的反制措施…… 然而，一切的焦点还在于《pioneer》的官方微博管理者，目前负责发布信息的夏小妍。 栗莉给米皓截图了一段聊天记录，发了一串惊恐的eoji：“战争开始了。” 夏小妍首先在市场部的群里表示“这条微博真的不是我发的”，而且“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官博的账号密码”。 韩筱雪一直接甩出句话：“我们部门一向是谁管理谁负责的。” 麦歆瑶接道：“官博有很多人用，甚至有的时候其他部门也会代发，这不是发生疏漏的理由。” 夏小妍道：“所以现在不管是不是我，我都要认？” “然后她就去找主管了，所有人都针对她，嗯哼？栗莉发了个跪地不起的小人：“社会你y姐，人傻话不多。” 米皓蹭了蹭程乾睿的肩膀，有些忧心地回道：“但是这种情况肯定也要公关的吧，都闹上热搜了。” 栗莉很快发来一条：“出来混，有错就要认，被打要立正。打完，谁还会管你？舆论会说她们都道过歉了。现在她自己要闹大，厉害厉害，鼓掌。” 米皓：“……如果真的不是她发的，她肯定不想认吧。” - 分卷阅读49 栗莉发来一句话，两秒后撤回。 “不然你以为呢，我早说得罪麦姐，她死定啦。” 第四十九章 所谓冷处理 米皓看着屏幕上“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的灰字，不禁微微愣神。 其实在夏小妍离开新媒体部转去市场部之后，一度做得有声有色。栗莉帮韩筱雪向他探听合适的设计师人选时，就曾经聊起夏小妍顺利做到了某次线下活动的负责人。而《pioneer》主办的每个线下活动从企划到真正完成，中间需要多少金钱、人脉和个人实力加持自不必说。换而言之，如果夏小妍一点竞争性都没有，她根本不会出现在市场部，而韩筱雪也不会如此拼命地想从《宝贝未来星》的半公益合作中弄出成绩，以证明自己比她更有价值。 唔…… 看米皓呆呆地往后一仰，双眼冒圈圈的模样，程乾睿伸手将他揽近自己一些，轻声笑道：“小朋友，刚吃完棒冰就困了？” 米皓垂下眼帘，轻轻咬了咬下唇，询道：“程哥，官方微博那个事情，就是方知非粉丝们说的……那个事，你看到没有啊。” 程乾睿应了一声，道：“嗯，看到了。” 米皓有些不安：“那现在都弄成这样了，公司要怎么处理呢？” 程乾睿揉揉他的后脑勺：“你觉得事情严重吗？” 米皓点点头：“是啊，感觉方知非的粉丝都很生气，而且好多大v都转发了，也有人说《pioneer》不好。” 程乾睿握住他的手轻啄一下，轻咬一口兔爪道：“方知非指名道姓说《pioneer》了？” 米皓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嘛。” 程乾睿又笑道：“《pioneer》除了那个所谓的黑称，还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么？” 米皓继续摇头：“当然没有。” 程乾睿平静道：“这么说吧，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而且无论大还是小，都还没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另有一点，《pioneer》在国内时尚杂志的层阶比较高，是公众都知道的‘艺人资源’……方知非就算觉得有什么，只要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谁都不会带头做冲动的事。” 米皓往程乾睿身旁贴了贴：“嗯，有道理诶。可是程哥，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们官博肯定会受到影响的吧。” 程乾睿颔首，忽然笑道：“影响肯定有影响。不过，这次热搜的营销方不一定针对《pioneer》，他可能针对方知非，也可能针对方知非近期的片子或者活动。再或者，用负面效果作正面营销……主要是大众怎么看待这件事。”他顿了顿，问米皓：“宝贝，如果现在让你处理这件事，你会怎么做？” 闻言米皓思忖了一会，道：“首先肯定是要息事宁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两边是合作方，他的粉丝也是要《pioneer》有个处理的态度。说句实话，就是走个过场，让其他人知道方知非是不可冒犯的……”看了一眼程乾睿的表情，米皓试探着问道：“要不然做个假处理方式，道个歉认错，然后说已经处理过了？” 这样以后夏小妍不出面做活动，换个编辑名，长期蹲办公室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而且麦姐……麦姐…… 程乾睿闻言笑笑，亲一下米皓的耳朵：“宝贝，你想想如果道歉认错的话，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什么？”米皓有些没弄懂：“意味着我们服软了呀，而且愿意对这个事情负责，做错就要道歉……” 程乾睿贴着他耳朵吹一口气，惹得米皓一阵脸红。 “宝贝，老公昨晚欺负你，是老公做错了。” 米皓冒蒸汽：“……怎……怎么……突然说这个……现在不许，不许亲！干嘛啦！” 程乾睿搂着他两只小爪子，正直安抚道：“不干嘛，老公只是举个例子让你理解。” 米皓捂脸：“什么就举个例子了，你明明是在欺负人。” 程乾睿装得一脸惊讶：“宝贝还没懂吗，那老公再亲一下。”说完按着兔头啃一口。 米皓：“……程哥，你知道武大郎是怎么死的吗。” 程乾睿反应极快：“乖宝，我更想你丢晾衣杆砸我。” 米皓：“？？？” 程乾睿把懵逼兔往怀里一塞，解释道：“是这样，如果接下来发布公告，告诉大家‘对不起是我们杂志内部管理出现了问题，以至于员工管理微博的时候用了方知非的黑称，很抱歉’的话……嗯，就完了。因为道歉意味着，我们承认黑称等于方知非本人。” 米皓一惊：“卧槽，对啊！……真道歉只是看上去平息了风波，结果说不定会被他们的粉丝骂翻。听其他人说这个黑称本来就是压着不肯提的，这样做简直是揭人伤疤诶。” 程乾睿笑笑：“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注定是冷处理解决，等下午换一波热搜谁还记得黑称不黑称？明星艺人自己的团队也会处理，还有……他的粉头。” 点开方知非的超级话题，程乾睿让米皓看首页最热的两个微博，发布者正是他的超话题管理人“非三岁是小雅的宝”—— “公告：关于非非超级话题的最新注意事项。 近期发现有部分黑子假装飞飞以各种形式贬低、抹黑、引战、造谣，在其他官po下面发布虚假不实、负面消息的新闻与言论，严重影响对方正常工作。 飞飞们聚在一起是希望非非好，大家互相提醒，爱心不要被黑子利用。所有飞飞妹子要努力打卡，多放美非图，多为非非打榜，送我们的小王子一路成王。善用话题请参考→ 3o天安利方知非 方知非超级话题签到 方知非o53o出道一周年 方知非萤火 等等。即日起禁止在非非作品外的官po下发布无关的评论内容，不黑不踩不撕，不与他人比较。” 微博下方评论五千条，话语声音从杂乱渐趋一致。 方知非需要风平浪静的成长空间，希望路人多关注他的作品。 米皓：“……哇。” 程乾睿道：“一万五千条被他们删了近四千，两天后就没这个事了。……不过，公司内部确实有问题，管理松散就容易出纰漏。” 想起麦歆瑶，米皓小声问了句：“那……这个事情要查吗？” 程乾睿摸摸他的耳朵：“敢做，说明对方并不担心会被发现，或者知道牵扯的人多，等到查出来问题也早就不是问题。” “嗯，也是。”米皓摸摸头：“毕竟……损人不利己嘛。” 程乾睿搂着软兔拍拍：“乖，回去好好上班，我们把《宝贝未来星》那个合作弄弄好。” 米皓立刻踌躇满志：“好的！” 话间，程乾睿未锁屏的手机一亮。 对方正和司机讨论着是否 - 分卷阅读50 要走地面通道，并没有注意，而米皓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照你意思处理吧。” “米皓和我在外面见客户，他不来。” 一分钟后，米皓的手机亮起。 栗莉：“……刚刚倪梦把市场部还有编辑部几个人都喊去了办公司。” 第五十章 让我护次短吧 米皓心情复杂，不知这件因微博而起的工作事故会演变到何种程度，尤其在他知道始作俑者可能是麦歆瑶的情况下。 程哥在和倪梦的短信里说，照她意思处理。 按倪主编的性子处理……不会是真要开除什么人吧…… 一路上，他都提心吊胆地向栗莉打听会议室里的具体情况，而对方的回应让米皓更加紧张：“哎，感觉不太对啊小米……暂时没有什么消息呢，里面特别安静，一个个进去以后出来都没人说话的，好恐怖哦。” “我在等筱雪出来，啧啧，她就排在夏小妍后面，希望隔音效果差一点。” 无论是从本质还是从情感来说，人的看法都很主观、会偏心，这是在生存环境造就的世界观里形成的，因此就算对完全不了解的事物具有相对中立的看法，也多少要受到各方因素的细微影响，不会是客观意义上的“绝对中立”。在《pioneer》官方微博的这件事上，虽然知道里面的行为是错的，做这件事的人犯了职业大忌，米皓还是难掩对麦歆瑶的担心。 希望没事。 二十分钟后，米皓和程乾睿回到《pioneer》所在的环球商经中心大楼，米皓也很巧合地看见了栗莉发来的新消息。 几条令人满头黑线的消息。 “呃……？为什么我听筱雪说夏小妍拍桌表示她怀疑你啊？？？她的脑子没事吧？？？我觉得布星jpg” 米皓：“？？？” 栗莉发来自己和韩筱雪的聊天记录，大抵是因为米皓介绍了余桐给她的缘故，近期韩筱雪的态度比之前要亲切了很多。 “……她和倪梦说觉得是你，因为你之前肯定有机会接触微博，而且早期一些广告也是你发的。” “然后倪梦那边就很冷静，说她会妥善处理，但是结果没出来前希望她不要妄自揣测影响同事之间的关系。” “反正，她好像是觉得……是你整她的可能性比较大……？？？为了？？？转正？？？” “不过倪梦说话是真的刺里刺气啊，她对夏小妍说其实她也要学学和同事怎么相处，不要总把一些错误归责于他人。” “怕不是要笑死我，我觉得社会你y妹脸有点绿。” 米皓：“……？？？” 在说啥呢？？？ 还没来得及回话，米皓便听身旁程乾睿询自己道：“要不要喝咖啡？” 一脸懵逼黑人问号不懂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的米皓努力定定心神：“啊……好的，星巴克吗？” 真的要和牛魔王出来看上帝了，我担心半天麦姐，怎么最后是我的锅？？？发生了什么？？？ 程乾睿看看他，笑道：“嗯，走吧。” 跟着对方进门，米皓在价目表前看了一会，听程乾睿对服务生道：“两杯黑咖啡，要一块海盐芝士、一块布朗尼，这里吃。” 难得解禁一次，米皓却因为脑子里全是微博事件的糨糊根本转动不了，直到程乾睿出言提醒他吃蛋糕，才挠了挠头笑道：“对不起程哥，我走神了。” 程乾睿闻言道：“怎么了，困吗？” 米皓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担心官方微博那边的事……” 程乾睿慢条斯理道：“没事，倪梦会处理的。” 米皓闻言一惊：“啊？……那现在是准备怎么办啊？” 程乾睿道：“按公司的规章制度来，部门负责人和管理人员交检讨。微博改帐号密码，以后专人管理。” 米皓愣了下：“就这样？” “嗯，令行禁止。怎么处理人际关系是领导层和员工自己的事，规章不是用来办恩怨情仇的。”程乾睿摸摸他的后脑勺：“反正有嫌疑的人多得是。之前就说了，市场部要发部不同渠道来的广告，为了顾全实效性，帐号密码基本没有保密。其他部门的人虽然接触微博的机会不多，但真想知道也不难，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看来根本查不出。做这件事的人要么已经确定了法不责众，要么就是她的后台大到被发现了也能坐稳位置。” “既然这样的话完全不用查，免得弄到人人自危、互相怀疑，再觉得处处针对。与其这样不如赶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米皓闻言一阵沉默，互相怀疑加觉得针对……这……怎么感觉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程乾睿见他呆愣愣的舔勺子，伸手敲一下某只兔子的脑壳。 米皓：“……” 程乾睿：“呆呆的，想什么呢？” 米皓思考了一下，还是道：“程哥……其实我知道倪主编在找人谈话的事了。是因为这次不想大张旗鼓的处理，然后又要尽快降低对部门影响，才一个个找人谈话的吧？” 程乾睿应道：“嗯，没错。” 咬了咬勺子，米皓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问道：“那程哥你……没让我去……是不是已经把我包庇啦。” 程乾睿：“……” 宝贝，你这个用词是怎么回事？ 程乾睿揉揉眉心：“小朋友，我知道有人觉得是你做的，但它完全不可能啊，请你相信老公的智商。” 米皓感受到他言辞里满满的信任和安抚，一时间又开心又感动又疑惑：“怎么就不成立了啊，之前我也发过卖面膜的广告的，倪主编不是挨个谈话了么？万一她想找我的，结果程哥你把她挡下来了……那不就……” 程乾睿：“……事情出来的时候，你缠着我要抱你洗澡呢。” 米皓：“……” 冒烟。 想了想，某只涨成粉色的兔子挣扎道：“万一是定时发的呢？” 程乾睿：“……宝贝，这种合作的广告都有固定转发时段，本来就可以定时。” 米皓：“那你凭什么确定不是我啦。” 程乾睿：“宝贝，有些人呢，他就是天生……床上藏不住话。知道吗？” 米皓沉默：“……” 干嘛啦，那啥啥就了不起吗？ 程乾睿见他不言不语，笑着安抚道：“好啦乖宝，你坏事又做不来，难得要被委屈一下，给个机会让我护次短吧。” 看着肉兔气鼓鼓地低头吃蛋糕，大尾巴狼笑笑：“没事，信我啦。肯把你带进带出，谁也不敢动你的，还得帮着你。” 第五十一章 本来就很厉害啊 倪梦在行当里待了十多年，从野鸡杂志的小编辑开始举笔为刀，一路从南天门砍到蓬莱西路，对这种相互倾轧早已处变不惊。不 - 分卷阅读51 过使绊子归使绊子，她愿意放乌眼鸡们寻个暗处互相掐，不等于能忍人跑到台面来在大白墙面泼红漆，这叫心里没数公私不分。 一通谈话，面上该点的都点了，暗里该罚的过些日子也会罚。好在组织的几波一对一沟通效果也比较明显，起码从表面上抹平了事端，市场部里原先波翻浪涌的情形一下子回归风平浪静。有背景的知道自己先前性儿耍得太开，根系未扎却树敌众多，被整了几回后不敢乱跳；搅事的眼见没证据并不担忧，开口没承认也没否认，反正说来说去一句话——主编您开了金口，别人怎么样我不说，反正我自个肯定得安安宁宁。 市场部里头就这么些人，再傻再跳也至少活了二十多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有数，大家都是成年人。接下来那么大一场重头戏要演，先前那点龃龉是时候放下不提。《宝贝未来星》的合作企划放在面前，时间、地点和主题双方多次商洽之后已经定下，现在就等着拍摄。虽然《pioneer》在其中只是起到一个桥梁的作用，让节目组和有实力的赞助方、广告商、设计师联系起来，但到底也是有镜头的，说来也是“要上节目了”。加起来身家过亿的明星家庭不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更不是效果不好还能次次重来的主儿，想想怎么配合节目组顺顺利利拍完才是近期的正理。 至于先前韩筱雪联系上的俞桐，在家庭资源和身后资金、人脉的努力运作之下，据说十有**能变成节目推荐的女设计师。俞飞从知道米皓帮忙找了“韩编辑”的时候起就乐得很，连发了若干条“兄弟牛逼”、“下次来请你吃饭”、“给力给力”，顺手还给了个六十六块的吉利红包。而两周内与韩筱雪混得纯熟的俞桐也表现的十分真诚，让自己老弟给米皓寄了条从法国带回来的真丝领带，这谢意弄得米皓自己都挺不好意思。在他看来，人家盘靓条顺会来事，实力有、财力有，待人接物又颇知进退……自己就是顺口一说，里头那些弯弯绕绕全靠韩筱雪操作，搞一条这个价的领带也太贵重了。 他是藏不住事的人，想法一来憋不到两天，直接倒给了程乾睿。早前没在一起时，程乾睿愿意指点他，米皓就把那些从工作到生活的琐事全说了，被人摸个一清二楚；现在更好，缠绵得死去活来，什么事都直接让对方知道。 与程乾睿说起俞桐谢礼时，米皓正窝在沙发上玩马里奥赛车。好不容易把人骗回家的大尾巴狼把软绵绵的肉兔抱牢，下巴抵着对方额头蹭蹭，掌心包住他的手背。而玩得正起劲的某人没骨头一样瘫在暖融融的怀抱里，往赛道上丢了一只香蕉皮。 程乾睿自从前段时间在香港吃了口饱的，回上海后依据工作强度断断续续深品浅尝，基本没停过，更时常假借工作名义把米皓拐回别墅。生活是最残忍也最真实的老师，想当年米皓也是耿直又单纯，听说要帮着理材料、加班、见赞助商等等借口，想也不想就跟着去“工作”，之后往往就在某人的魔窟里住个三天两天。而一段时间过去，呆呼呼的肉兔终于感觉哪里不对，一直喊着自己要累死的牛怎么老来犁自己这块地？几回下来，他就是再记吃不记打也学聪明了，吃一堑长一智，只有周五带个双休日时肯去，弄得程乾睿也有点头疼。 “所以怎么办嘛程哥……”米皓抿抿嘴：“下次等有时装周这种机会，我找个时间请俞飞和他姐吃饭吧，毕竟当时只是帮着说了一下，是因为市场部有这个活动、她??恰好适合节目方的要求才能去的，不是我有什么关系才让她入选的哦？……而且之前韩姐她们也说了，很看好她的个人形象，长得好高学历又是设计师，特别符合现在的大众要求……” 米皓盯着屏幕，口中细细碎碎地讲。而程乾睿看似认真倾听，实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嗯，是。” “哦……对对。” “好……” 他对俞桐的事真没什么兴趣，比起其他人适合不适合、形象好不好、有没有空出来吃饭……嗯，他明显更在意的还是怀里这位。 大尾巴狼走了一会神，忽然往肉兔白白软软的耳朵里吹了口气，又啃了下嫩嫩的耳垂。下一秒，屏幕里的马里奥在米皓的惊呼声中一歪头撞了出去。 程乾睿：“嗯……” 我不是故意的。 米皓气鼓鼓地瞪他：“……我马上就刷新纪录了呀程哥！” 程乾睿温柔道：“误会一场嘛。生活就是这样容易出现突发事件，在你马上刷新纪录的时候，忽然就，嗯，你懂的。” 米皓满脸黑线，嘟嘴道：“我！不！懂！” 程乾睿怎么会错过对方主动噘嘴的瞬间，立刻低头啄了一口，舌头还伸进去搅搅，尝到一股某人偷吃的柠檬糖味儿。 然后获得冒烟的暴躁肉兔一只。 “……程哥！” 程乾睿露出一脸十分欠扁的疑惑表情，含笑道：“啊，原来不是要我亲啊？对不起对不起，真不好意思。” 米皓：“呵呵呵呵。” 程乾睿继续温柔笑：“对不起嘛宝贝，主要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 米皓心里软绵绵甜蜜蜜，嘴里反驳道：“少来这套哇，以前怎么忍的现在还怎么忍！” 程乾睿觉得是时候岔开话题，想了想道：“啊，咱们说到哪了？设计师给你送了条很贵的领带。”他把手柄丢到一边，揽着米皓笑道：“宝贝，那我给你两条、或者二十条领带，你让我上节目行么？……俞桐能得到的比一条领带多得多，而且以她的背景，参加这种爆红的节目百利而无一害，短期出名是肯定了，说不准后续还有什么发展，对吧。” 米皓想了想：“嗯……是的。”程乾睿揉揉他的后脑勺：“你是总助，帮人牵线搭桥的事情多了，以后送礼物还人情的不晓得有多少，完全不用在意。她这么会做人，给那个编辑的只会更多，安心把她当个有发展前景的人脉就行了。” 米皓：“说的我好像很厉害一样……” 程乾睿笑笑：“本来就很厉害啊。” 第五十二章 一起做做看 姜还是老的辣。 米皓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忽然想到这么一句话。 昨天下午开完了马里奥赛车，晚上又被某人拉到床上塞了半宿的车，手脚都软绵绵的肉兔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腰要断了……谢特。 米皓揉着自己可怜兮兮的腰和背，还有酸酸涨涨的小肚子，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所托非人。嗯，就是不能对某人抱有任何一点、哪怕是一丝丝的信任感，对他说的话也不能抱有任何一分、哪怕是一个字的信任感，否则等会被拖出去烧成汤都不知道。 说好的一次，就是大尾巴狼 - 分卷阅读52 先生的一次，和肉兔的很多次。 米皓：“呵。” 第二天会累的话第一天再舒服又怎么样，还不是拒绝拒绝拒绝。 被煮成一锅兔肉汤的米皓打了个呵欠，没有骨头一样瘫着缩回窝里，搂着软绵绵的被角陷入深思。 之前我为什么会觉得程哥是个温柔善良的好男人，难道是我瞎了？？？是迷弟滤镜？？？还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呜呜呜，一定不是本人太傻，而是程哥精心营造了外在形象，就把我给蒙蔽了呀…… 坐在客厅看股票的程乾睿听见响动，笑眯眯地走回房间，俯身一把抱住从被窝里露出半个小脑袋的某人。 “宝贝，睡醒啦？” 不看不来气，一看直冒火。米皓上去就是一记正义铁拳，用力拍在程乾睿往里面乱摸的狼爪上，留下个小小的红印：“李肘开，不要妨碍本仙人修行。” 程乾睿肉没摸成反挨揍，有点凄惨。 不过他在米皓面前向来没有什么求生欲，闻言反而提议道：“啊，这么残忍的吗？仙人要不这样吧，双修了解一下，让本凡人伺候得您舒舒服服。” 下一秒继续被成仙的兔子精饱以老拳。 事实证明宅男的拳脚没有什么杀伤力，死皮赖脸的程乾睿很快捉住肉兔的两只爪子，送到嘴边啃啃亲亲。 “考虑一下嘛宝贝。难道昨天不舒服吗？” 米皓把手收回来，黑着脸钻回被子里不理他：“……” 程乾睿：“……” 程乾睿：“唔，我去蒸个包子给你吃，等下再起床好了。” 米皓蜷在被窝里玩手机，刷了会微博又打了几关消消乐。听见外面响动似乎是关了火，卡着点儿起床穿好睡衣，踩了拖鞋吧嗒吧嗒往浴室走。 程乾睿笑了声，道：“耳朵这么灵，刚蒸好就出来了？” 得到米皓一个白眼回复。 米皓拿了杯子挤牙膏，一边刷牙一边瞪人。程乾睿坐在桌子边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装成一颗与世无争的大头蒜，只是嘴角流露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欠揍，满是昨晚吃饱喝足以后的不怀好意。 米皓吐掉嘴里的漱口水，掉过头对着程乾睿比嘴型——“鄙视你”。 程乾睿死皮赖脸地展现出一个温柔和善的微笑，也比嘴型——“宝贝，爱你”。 米皓脸爆红，额头开始冒烟，程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 程乾睿等他收拾完茶杯牙刷，讨好道：“来来来吃包子，我给你热牛奶。” 被爱心箭射穿的某人一屁股坐到程乾睿身上，啃肉包：“程哥，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有点不一样了，不，不是有点，是很不一样。” 程乾睿把人往怀里搂搂，疑道：“有吗？” 米皓点点头：“当然有啊。以前我觉得你很靠谱，现在也不是说不靠谱啦，就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程乾睿摸着滑溜溜的真丝睡衣，以及睡衣里包着的温热躯体，笑道：“哪里怪怪的啊。” 米皓：“反正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嗯。” 程乾睿沉思了一下：“是诶，最近工作比较忙，照顾你的时间也少了，明显关心的不够嘛。这样吧，以后你不要双休日再来，平时都直接住我家不就好了？” ？？？ 现在这个关心频率都已经让我老腰折断了，还要什么频率啊？？？ 程哥求求你当个人吧。 米皓：“……我拒绝，住过来会严重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程乾睿叹了口气。 看着对方失望的表情，米皓有点动摇，但还是忍住了。 愉快的周末很快过去，到周一上班，正在紧锣密鼓准备与《宝贝未来星》合作的杂志社收了份活动邀请。骆杰到程乾睿办公室来了一趟，简短说明情况。 区别于出自《pioneer》方面的“阳光新衣”企划，新邀请是由参加《宝贝未来星》真人秀的四对明星父母发起的——电视剧一姐余烟和丈夫洪霆，歌手蒋安和妻子杨敏，老牌综艺主持人张辉和妻子宋童童，电影演员岑北青和丈夫周盛。其中，除了洪霆是商人，蒋安、张辉和岑北青的另一半或多或少做着与娱乐圈沾边的职业。 慈善公益向来是娱乐圈乐衷的内容之一，他们混迹圈内多年，无论选择在经济公司发展或走个人道路，手下都有专职公益的部分。而《宝贝未来星》的爆红不仅带来了强力的经济效益，更让这些明星和经纪公司思考如何趁势把慈善方面的声名推广出去。 《pioneer》立足服装设计的想法为四对明星夫妇提供了一个方向，经过与公司和节目组的初步商讨，众人考虑在“天使新衣”企划内容播出后，尽快成立一个“宝贝未来星专项基金”，再行安排各类慈善活动。 程乾睿起初比较有兴趣，但了解到节目方已经联系了慈善总会和某省电视台后，就放弃了具体操作的想法。既然对方准备以《宝贝未来星》的名义举办，又找好了主办方和共同承办方，《pioneer》在这次基金会成立的过程中势必只能作为合作伙伴和参与媒体，确实没有花大力气准备的必要。 但想法还是值得参考的，经过和骆杰、倪梦两人的商讨，程乾睿计划把“慈善成为时尚”的主题安排进杂志十周年展会活动中。目前骆杰在跟进“天使新衣”企划，倪梦则在准备自媒体的上线工作，这场初定为明星慈善的活动与整个杂志的十周年庆一起归给了程乾睿。 程乾睿回头就对米皓道：“和老公一起做做看？” 第五十三章 碰一下碰一下 虽然之前已经和程乾睿专程去过深圳考察，也和业内比较知名的公司光娱传媒开了碰头会，但米皓对于《pioneer》十周年的概念还处在一些具体的场馆和图景平面设计上。至于系列活动要怎么企划、具体做什么内容、资金需要多少、哪些可以外包、请多少社会名流与明星、宣传造势如何强化等等，在他的理解范围内还是比较尴尬的空白。 所以听到程乾睿要他参加企划制作时，米皓在跃跃欲试之余还是有点紧张。毕竟这一串儿内容全部意义重大，不仅得像其他公司的周年庆一样办得热闹非凡，而且按照杂志本身的定位，还得弄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 “唉。” 翻着国外时尚杂志周年庆典的资料，米皓轻轻叹了口气。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对方洋气可不适合国内，但在国内做又不敢太接地气，嗯…… 正想和程乾睿商量商量，耳机里忽然传出qq的提示音。米皓看了眼右下角，麦歆瑶发来一份离线压缩包。他点开对话框接收文件，对方很快告知“62”的截止日期，再没有其他留言。 米皓 - 分卷阅读53 这才发现，除了之前几次必要的工作沟通以外，他和麦歆瑶之间基本没话可说。 其实从栗莉离开新媒体部之后，或许因为太过忙碌，麦歆瑶与他就没有先前那么融洽，说话也渐渐变成公事公办的意味。微博黑称事件的发生更让情况雪上加霜，米皓不知道她是因为夏小妍的误会而过意不去，又或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原先无话不说的麦姐、栗莉姐和他都渐行渐远。 唯一的区别是栗莉还常来插科打诨，在八卦里与他互通有无；而最早带过他的麦姐，却慢慢成了一个普通同事。 米皓笑了笑，回了麦歆瑶一个“ok”。 或许是想什么，什么就会出现。不过五分钟之后，栗莉的微信消息又弹了出来。 米皓看到大排大排eoji的时候就猜到她有什么新八卦，而且一般说来，正常情况下过了一个双休日的栗莉会积攒更多的小道消息。结果也丝毫不出乎他的意料，栗莉发过来的内容就是那种他惯常了解的画风。 “啊啊啊啊啊啊小米你快出来听我说啊我疯了我惊了我真的惊了！！！” 米皓发了个黑人问号：“咋啦？？？” 栗莉：“倪梦不是在做自媒体吗，你猜她请！到！了！谁！啊啊啊啊啊你快猜！！！呜呜呜我哭泣了！” 《pioneer》的自媒体是程乾睿拨给倪梦负责的项目，平日她也会来办公室汇报进展情况。经过一段时间的推进，目前计划是将自媒体节目做成明星访谈加时尚板块的形式，每月请两到三名嘉宾，预计一个半月后就可以播出第一期。 米皓之前就知道第一期的嘉宾是老牌影星秦悦，因为和倪梦私交不错，平时和杂志的关系很和睦，所以百忙之中压出档期参加。不过就算知道了米皓也没想往哪里说，毕竟是倪主编一手做起来的节目，就算有什么消息也该从她那边出去。 “呃，我不清楚诶？”米皓默默打字：“我对明星艺人了解的又不多。” 栗莉特别回复：“是的！！！可惜我们工作方不能要签名，不然我找化妆师小姐姐帮我要一个算了，就让她说是帮自个侄女要的。” “可以可以。”米皓发了个之前程乾睿发给他的瓜皮猫比心表情：“向你儿砸表示爱意吧！” 栗莉那边顿了顿，或许是找化妆师求签名去了，过了会突然折回来发了句话，吓得米皓之前刚修过的屏幕差点又砸碎掉。 “程总要过生日了吧。” “哦，不过也没我小姐妹什么事了。好像之前高层谁说他已经有女朋友，都准备见人家家长了。谁的手脚这么快啊！小燕子我擦我擦jpg” 米皓：“……” 当然是区区不才在下本人我啦。 不敢说，怕挨揍。 不过让米皓有点不好意思的是，程乾睿快要过生日的消息竟然是栗莉告诉了自己，自己才反应过来的，实在是太丢人了……说起来程乾睿的手机密码他从很久之前就知道，因为对方的屏幕更大，一直被他解锁来看综艺节目的…… 哎呀，程哥快要过生日了，送什么好呢。 因为杂志十周年活动犯愁的肉兔又在因为大尾巴狼的生日继续犯愁。 近期摸透了程乾睿的脾气，米皓默默的发现对方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所以“程哥你想要什么”这种话他是肯定不会去问的，毕竟问了之后对方的回答十有**是“你啊宝贝”、“宝贝住我家”、“宝贝今晚陪我”、“我今晚陪宝贝”、“我和宝贝今晚互相陪”。 滚蛋啦，你不要脸就算了，宝贝不要腰的吗。 米皓伸爪剥了个丑橘，跑到里间锁好门找程乾睿，给自己男人塞两瓣橘子，自己也吃两瓣橘子。吃完搂着对方脖颈碰一下嘴唇，再碰一下额头，最后甜滋滋地叹口气：“唉……” 程乾睿被肉兔啃得心花怒放又莫名其妙，疑惑道：“怎么了宝贝？叹什么气啊。” 米皓又啄了他一下脸。 好喜欢你啊程哥，让我想想送点什么呢。 亲完走出去又把门带上了。 里面的程乾睿：“？？？” 第五十四章 送礼，就要送到心坎里 互联网上流传过一句话：内事不决问百度，外事不决问谷歌，想要花钱去淘宝，想要装逼找知乎。 米皓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嗯……最近可以花钱了！ 过生日嘛，生日蛋糕、长寿面这种具有象征意义的食物必不可少，而礼物就肯定要选程乾睿喜欢的东西。至于具体送什么他还没有想好，不是因为对方太挑剔，而是因为对方太不挑剔……米皓甚至觉得，就算自己剥一根香蕉给他当生日礼物，程乾睿都能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十分诚恳地表达感谢，然后再吃下去。 嗯，送什么好呢？ 思考了一下对方的喜好和兴趣，米皓痛苦地发现自己这个男朋友当得实在太不称职了。从他和程乾睿认识以来，一直到两人在一起，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具体的爱好。他有种想跑去里间问人的冲动，但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说就太明显了，以程乾睿的情商绝对马上发现自己是要送礼物。 礼物之所以让人开心又期待，正是因为它能给人以惊喜感。从今天起开始念叨要给对方礼物，结果随着时间过去，说不定对方每天想着各种惊喜，到最后看到实物反而会没兴趣。米皓想了想，觉得最好能让程乾睿误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他要生日这回事，然后再突然出现安排一个巨大的surprise。 想想就觉得刺激。 在彩虹论坛里搜了一下关键词“生日”，发现给的脑回路还真是差不多，不是么么哒就是啪啪啪，简直和程乾睿本人想要的礼物一样一样的。米皓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腰……反正到了他生日那天也肯定要做吧，还是送个实物礼物好一些，免得某人，咳咳，吃完就忘了……之后他以“礼物”做关键词，这里的内容 - 分卷阅读54 就涉及到亲朋好友，可以参考的部分也多了不少。正经一点的有健身卡、衣服和装饰品，但是这些程乾睿都不缺。 米皓又犯愁了，跑去百度搜“给上司的生日礼物”。 度娘回答：您是不是想搜索——知乎：给上司的生日礼物送什么好？ 米皓：“……原来你俩已经成了一家啊。” 上去看了几眼，米皓终于发现“装逼找知乎”这句话太真实了。上面的回答除掉以“谢邀”开头的吹牛皮和“谢谢大家我们已经在一起x个月了”结尾的秀恩爱之外，大多人的回答都是“我很努力地做到了投领导所好”。内容包括上司喜欢打高尔夫我送个球杆、上司喜欢钓鱼我送个鱼竿、上司喜欢羽毛球我送个高级羽毛球拍、上司喜欢胖胖球我送个胖胖球队员签名的胖胖球板等等一类……在米皓的角度来看是完全没什么用的，程乾睿平时根本不会出去打高尔夫、钓鱼、或者做球类运动。 相反，适合程乾睿的介绍应该是这样：很有事业心的工作达人，能让他牵记的事情就是在公司里赚钱，还有回家吃兔肉。大尾巴狼先森加入星瀚三个月，通过自己的努力喜提爱兔米皓。堪称商界好男人，左手家庭，右手事业。他把肉兔带回家，就是为了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兔兔吸…… 米皓：“……” 还是看看淘宝吧。 “送上司的礼物”这个定位未免太严肃了，米皓羞羞地输入了“送男朋友的礼物”。 结果。 噫……吁……嚱……平面设计毕业生的审美遭受了严重考验，再一次感受到淘宝宣传图里真的会有甲方爸爸喜欢的“五彩斑斓的黑”、“圆润的棱角”和“更牛、更大、更醒目”。 其中的礼物内容就更加令人发指了，涉及但不限于——月销三千的“ゞ荖肱荖肱峩叆妳，o阿彌陀ィ弗緥佑妳，愿妳1個め孑身體，每迗過棏稱[表情]洳意…”爆款火星文刻字钱包、“生意兴隆”有钱老板专用带礼盒包邮龙纹大金笔、可以贴合照的带底灯“优秀老公”大拇指形状水晶纪念杯、“少抽烟、多爱我”镭射七彩景色光双头爱心形打火机，以及外面是iatch的假包装但里面是两盒装的草莓软糖味杜蕾斯。 米皓努力脑补了一下程乾睿收到以上礼物的反应。 火星文刻字钱包，相见即是永别，肯定是收到抽屉里压箱底，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带礼盒的龙纹大金笔，礼盒打开的一瞬间，它即将被抛弃到书桌角落，随着时间消逝。 大拇指形状水晶纪念碑，或许也许可能会放在什么地方压东西，毕竟稍微有点重量。 双头爱心形打火机，掏出来点生日蜡烛，然后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沉睡到永远。 外面是iatch包装里面是草莓软糖味的杜蕾斯……程哥喜欢用冈本，呃。 之前冈本出的拳皇礼盒，程乾睿买了两套，一套收藏一套用，并没有用完。 米皓羞羞地关掉了页面。 唔，以上审美都太恐怖了，还是问问同学吧。 米皓在微信里挑了个“校友”群组，里面大多是他大学同学和认识的一些其他系的人，他发了条求助：“给关系很好的男性上司送什么礼物？” 很快有人回复—— 大飞哥（俞飞）：你要送领导啊？烟酒百搭，看贵的选。 珠玉（2o13学妹）：师兄要不要做点手工零食，虽然感觉太可爱了一点哈哈哈~ 阿粒粒粒（学生会）：男上司年纪大的话可以买点保健品。 好帅的番茄（郝帅）：站在他边上唱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李富贵儿（2o11学姐）：关系很好到底是有多好，特别好的话考虑一下送自己。 猫叫哈士奇（杨一奇）：给领导买黎明演唱会的门票，然后在边上大喊我爱张学友！！！可以和上司一起挨揍，建立起奇妙的友[表情]谊。 米皓：“……有你们这些人，何愁天下不乱啊！！！妖孽！！！” 正暗中吐槽没有一个靠谱的，忽然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英雄总是最后登场，朋友圈里最后出来的人总是最有道理。 云念卿（徐卿卿）：好帅和哈士奇两个人太不靠谱了！！！小米你考虑设计个什么简单的东西，然后做实物给他如何？ 这个……好像……可以诶！ 第五十五章 拖延不是我的错 程乾睿发现自己的家属小朋友最近有点奇怪。 如果说平时不愿意跟自己回家是怕影响工作效率的话，那周五和双休日连吃饭也不出来就完全超过他能理解的范围了——毕竟准备约的是米皓一直嚷嚷着想去，连做完了洗澡都挂在嘴边的小龙虾。 结果。 “不行嘛，手上事情真的很多，好忙的啦。” 程乾睿都能听见自家肉兔在话筒另一头吸口水的声音了，可是缠磨诱惑了五分钟后，米皓还是强行忍住了小龙虾的诱惑，并痛苦地告诉自己“我还是先工作吧，晚点和你开视频哦程哥！” 什么情况…… 搁下电话程乾睿默默地取消定位，现在他真是一脸黑人问号，这传说中的七年之痒来的太快，七个月都没到，说是“17天之痒”还差不多。英明神武的大尾巴狼先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惹着宝贝生气了，还是给他排的事情太多了？ 不像啊，前几天他还溜进办公室亲我来着。 可工作真的没多到这个地步，而且就算之前在忙，现在和《宝贝未来星》的合作内容也拍的差不多了，宝贝也不用去现场啊…… 到底在忙什么？现在居然连晚上吃饭都不管用，勾不出这只小傻兔子了。 程总舔舔嘴，好饿，肉兔藏在自己的洞穴里，搞得他憋了这么久。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九点，点开qq和自家宝贝兔开视频，一接通就看到他匆匆忙忙开窗户的背影。 “程哥你等一下啊啊啊啊我在开窗！……啊……诶哟！哇啊啊啊啊！” 几秒后肉兔苦着脸回来：“呜呜，我忘记收衣服了，晒好的裤子掉下楼了，要去捡。” 程乾睿看着他可怜兮兮就想笑，安抚道：“这么惨啊，就说住老公家嘛。掉了内裤还是外裤？内裤掉在脏的地方就扔了吧，给你买新的。” 米皓咬咬嘴唇：“外裤，我的运动裤，准备跑步的时候穿的！” 程乾睿揉揉额头：“没事儿没事儿。先去捡吧宝贝，楼梯慢慢走不要急，老公等你。” 米皓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穿好睡裤，咚咚咚地冲下楼去了。 因为离开的急，肉兔蹦走的时候并没有关视频，而是把手机摊在了桌上。程乾睿起身倒水喝，从他摆放 - 分卷阅读55 的位置可以看到暂住地的天花板和小吊扇，一部分橱柜门，以及放在边上的调色盘。 ……调色盘？ 宝贝是在画画吗？ 程乾睿把手机凑近看了看，确实是个调色盘，盘里还有不知黑色还是灰色的颜料。 怎么突然发展起个人爱好来了。 很快米皓跑回来，一开门就直奔手机面前，笑眯眯地喘着：“呼……呼啊，还好还好，掉在楼下爷叔家的盆景上了……诶嘿……感觉没怎么弄脏……就不要重新洗了哇哈哈哈。” 程乾睿提醒他：“天气这么热，晚上开窗也没什么用，开空调吧。” 米皓开口想说什么，但是忽然顿了一下，摸摸脸道：“呃，开一会吧，吹吹。外面的风凉快一点，啊哈哈哈。” 程乾睿拿着手机去冰箱前面，打开冷柜掏了一支酸奶冷饮出来，听到肉兔在对面惨叫，委委屈屈地表示：“啊？怎么程哥你买棒冰吃的啊，都没有和我说。” 程乾睿看着对方跑得红红的脸：“买了好几天了，等你来吃的哇。等来等去等不到么，我只好自己吃掉了。”说完咬了一大口。 米皓：“……我打电话叫麦当劳了哦。” 程乾睿：“宝宝，今天吃下去的麦当劳，以后都要运动回来的。要吃你就吃好了，至于什么运动你自己想，不要后悔就行。” 一脸黑线米皓：“……” 程乾睿：“说真的，什么时候来我家吃酸奶棒冰啊，好想你啊宝贝。” 刚刚还在黑线的米皓又感动了，软绵绵的蹭到手机前，小嘴一嘟：“啵。” 程乾睿笑了笑：“哎，宝贝，我说句实话，你不许生气啊。虽然我看见你就很开心了，但是你在那头我在这头，真的没有抱着你的时候开心。” 如果说大尾巴狼的肉麻光线排第二，那米皓人生里真没有什么能排第一了。所以某人不仅没生气，还红着脸羞羞的说：“那个，其实我也……我好想你呀程哥。” 程乾睿继续勾引肉兔：“叫声老公嘛，反正在家里，也没有人会听到。公司里不能喊，回家也不和老公一起走，现在喊一声可以吧。” 米皓想了想，哼哼唧唧了一会，还是叫了声“老公”。 程乾睿对着镜头叫了声“宝宝”，又道：“想你了，衣服捞起来，老公看看瘦了没。” 米皓晕晕乎乎的把衣服往上捞了一点，忽然反应过来……诶，等一下？？？ 我们之前不是还一起上班吗，怎么好像说的几个月不见了一样？？？ 米皓脸爆红：“白天不是还在一起工作吗！” 你就是想看我的肚肚肉！ 程乾睿一脸平静地发射爱心光线：“大宝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怎都得有好几个小时不见了，老公想你想的不行诶。” 米皓：“……” 呀，好像也有点道理。 “看看嘛，宝宝。要不我们交换？”程乾睿直接把衣服往上拉，露出腹部几块腹肌，手机的视角从下面照上来，倒有点平时米皓自己看着的感觉。 他匆忙摆手：“不要不要，我不收……就算你给我看，也是免费的！不交换的！” 程乾睿笑出声：“好……哈哈哈，没事，老公免费提供你看。” 话毕，就看见米皓舔了舔嘴角。 程乾睿：“……” 程乾睿咳了两声：“舔嘴干什么？” 米皓愣了一下，随即疯狂辩解：“没……没有啊……我口渴，不是我没有舔嘴！” 程乾睿也舔舔嘴角：“宝贝，我忍不住诶，想见你。现在就想亲你。” 米皓：“我……我……” 程乾睿起身穿了件外套：“等会见，我过来亲你咯？” 我……我也忍不住啦！程哥！ 米皓浑身都热热的，按着怦怦乱跳的心脏点了点头，他轻声道：“那，那你要来的话，路上慢点哦……” 然后光速把刚才在做的东西放到楼下车棚里藏好，起身捂脸：“真是的……又要拖一天了……” 第五十六章 你的嘴冷不冷 五十分钟后，米皓听着某人上楼的脚步声，立刻打开门。 闷热的空气一下子扑进凉爽的房间里，肉兔蹦跶过去给大尾巴狼先生递拖鞋：“程哥你来啦~” 尾音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本以为程乾睿会直接冲过来抱抱，然后把自己按在角落里这样那样，米皓连澡都洗好了，就等某人把他吃干抹净。然而人生的大起大落不止如此，程乾睿不仅没有像想象中那么热情洋溢，甚至还从身后掏出一个保温袋。 米皓：“……诶？？？” 程乾睿笑笑，掏出里面一根冷饮：“宝宝，热不热？吃棒冰吧。” 米皓：“……” 真是爱令智昏诶，这里空调电扇都有，大不了还能洗澡吹风，实在想吃东西可以下楼买小超市的三色杯，要你开车送根棒冰给我呀？ 但是还没张嘴，就感动到腿软软脚软软，浑身都软软地扑过去了。 米皓心想，我现在不想吃棒冰了，我想吃你。 大尾巴狼守株待兔失败，但主动出击完全成功。程乾睿很享受地搂着刚洗完澡香喷喷、软绵绵的米皓，看着那对湿哒哒的圆眼，感受不停往自己脸上亲的柔嫩嘴唇，把人往怀里揉了揉又搂了搂。 怀里肉兔叫得嗯嗯唧唧，一阵一阵撒欢儿，抱着大尾巴狼不放，还要口嫌体正直地抱怨：“干嘛跑一趟还送冷饮嘛……下面小超市有啊，来就来了，不吃棒冰也可以的……” 不吃棒冰可以吃我啊…… 程乾睿的慢性子有些时候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人。在米皓自动献身的引诱下，他竟然十分冷静地单手拉开保温袋，把酸奶冰棍送到某人眼前，笑眯眯地哄道：“宝宝，吃一口嘛。我刚刚停车的地方远诶，走过来好怕化了。” 刚刚还在撒娇的米皓：“……呃，好的。” 你把程哥藏到哪里去了快还给我！ 怎么突然转性！真的不吃我吗？ 话间程乾睿撕掉包装，把冰棍送到米皓嘴边，温柔投喂：“小朋友来，尝尝好不好吃？进口的，之前冷链运过来很快就没化多少。不过路上过来这段稍微有点热。” 米皓缩在他怀里磨磨蹭蹭，两只爪子按在程乾睿的腿上抓来抓去，顺着对方的动作咬一口冷饮。 浓郁的酸奶味在嘴里融化成一片香醇，肉兔整个人眼睛都亮了：“唔哇！……真的好好吃！” 往后靠了靠，米皓倒在某人怀里很没志气地想着，要不……要不就过去住两天？ 脑内一只恶魔兔冒出来疯狂摇耳朵，去呀，去程哥家不仅有好吃的，还能嗯嗯啊啊么么哒！这么多天都没住一起，难道你真的还想忍，不想那个那个……？ 公司里虽然能见 - 分卷阅读56 面，但两个人都习惯了低调行事，就算亲一亲也是锁门再蹭两下，所以实质上能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时间并不多。可毕竟是热恋期呀，刚开荤没多久的肉兔和大尾巴狼在暖风融融的春末夏初，怎么忍得住呢？ 米皓咽了口唾沫，看着程乾睿英俊性感的侧脸，小幅度舔嘴。 好帅，好帅…… 然而主持正义的天使兔猛然跳出，一脚把眼里直冒爱心的恶魔兔踢飞。 快醒醒！加油加油，生日礼物做完前要忍住酸奶棒冰的诱惑，不能去程哥家……程哥肯定会不当人，等你眼睛一闭一睁，一整天就没啦！ 米皓：“……” 好像是哦。 米皓是个很讲原则的人，所以他紧紧的抱住了天使兔。 天使兔：这样才对，要认真给程哥准备生日礼物才行。 然后决定，程哥来都来了，对吧……来都来了，今晚就放纵一下。 天使兔：……你等等？？？ 很快，情况就变成了米皓吃冷饮，程乾睿亲他的爪子，还摸他的肚肚，顺带搂他的腰，还抱他整个人到怀里揉来揉去。 米皓被他摸得浑身痒，一边享受着对方喂冷饮的温柔，一边还要哼唧道：“程哥……程哥你不要蹭嘛，我要吃棒冰……” 程乾睿被他蹭得发热，直接咬住自己宝贝的小耳朵，舌头伸出来舔舔，沉声道：“小朋友，你要是再发嗲，棒冰吃完前老公就要弄你了哦。” 这种磁性嗓音的坏心眼威胁简直太犯规！！！ 米皓一口吞掉剩下的酸奶冰棍，眼前冒着爱心圈圈倒进他怀里，被程乾睿捧着脸啃嘴唇。吻在一起的口中奶香味十足，冰淇淋酸酸甜甜，很快和定力下降到零的某只兔一起融化了。 程乾睿每天都盼着下了班就能带人回家，奈何小朋友不肯，又不想逆着自家宝贝的意思来，只能选择晚上孤枕难眠。不过现在米皓就在怀里，还一脸可爱地引诱自己，程乾睿立刻抱了人轻轻啃，一下一下贴着脖子吻起来。 他有些凉意的唇蹭在米皓热烫的皮肤上，引得怀里的肉兔轻轻颤栗，爪子都抖了。 米皓眼里朦朦胧胧，慢慢张了口去舔程乾睿的下巴，嘴里呜呜咽咽、哼哼唧唧，像撒娇又像讨饶，总之颇为撩人：“……嗯……嗯嗯。” 程乾睿笑着捏他鼻尖，又亲亲他嘴角：“……来，叫老公。乖嘛宝宝，叫老公，老公亲亲。” 米皓脸红红的，心里想着这样太肉麻了，可回过神来爪子已经搂了他脖子，还在往人怀里挤：“……嗯……想你了程哥……老公……老公亲亲……” 丢人！ 丢死人啦！ 程乾睿选择在这个时候小小盘问一下：“真的想我啊，想老公为什么窝在这里，不肯和老公回家吃饭？” 米皓的耳朵机警到竖起：“……那个，我在帮朋友的忙改个图，所以就……嗯。”怕程乾睿追问，某人立刻讨好地亲亲他的唇：“就这两天，好快的，好快的……等我等我。” 程乾睿伸手摸摸米皓的后脑勺：“好，老公等你。” 然后把肉兔的爪子牵住，挪到自己腿间。 米皓：“？？？” 程乾睿：“吃棒冰吗。” 米皓：“……” 程乾睿：“嘴冷不冷，老公帮你温一下？” 米皓：“……” 嗯，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个人呢？ 第五十七章 那可能是缺点良心吧程总 几天后，《pioneer》与《宝贝未来星》节目的合作内容终于拍摄完毕，市场部所有人悬了许久的心放了下来。 米皓的心也放了下来，因为要给程乾睿的礼物终于做好了，刚好能赶上今晚程哥请他和钱章吃饭。 说来惨烈，自从程乾睿在送冰棍那夜发现“山不来就我，我能去就山”有效之后，每天下班都表示要“履行男朋友职责”地开车送米皓回家。且不说路上堵不堵，光是两个人开到离小区稍有几公里的停车场，再一起走到楼上就要十几分钟。等程乾睿和他慢慢踩楼梯上去，到家里喝杯水说会话，再搂着亲一会蹭一蹭……天色早就暗下来了。而天色一暗，米皓将心比心想想某人饿着肚子开车回去当然忍不住要心疼，一心疼就想着算了吧今天留他吃饭，一吃完饭幸福感暴增的肉兔就会饱暖思那啥…… 盒盒，还做个屁的礼物啊。 米皓在程乾睿面前是很容易动摇的，恶魔兔每天摇旗呐喊恨不得钻到程乾睿家做窝，天使兔也在对方的抱抱亲亲里眼前冒爱心，所以做生日礼物这件事实在是十分具有挑战性，差点创业未半就中道崩殂了。 眼晕腿外加软醉生梦死地爽了几天，米皓捂着腰和屁股发现这样下去绝对不是正理。程乾睿这种人特别善于装好讨巧，分分钟把人吃到骨头渣子都不剩。醒悟的肉兔终于狠狠心把大尾巴狼赶出洞，张牙舞爪地表示再敢过来就不喜欢你了。 程乾睿：“哦。” 云淡风轻地笑看肉兔急了要咬人。 怎么这么可爱，算了，放你一马。 所以当米皓偷偷把礼物藏在包里，蹿上程乾睿的副驾驶座时，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诶嘿，美色当前还能坐怀不乱，本人实在是太有前途了！ 嗯……不过程哥会喜欢这个东西吗，应该会吧，我做的挺认真的……可是想想认真也不代表对方会喜欢诶，要是程哥不喜欢，不就很尴尬吗？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会说喜欢的，但根本就不想他很违心的喜欢啊？ 米皓有些紧张地看了对方一眼，轻轻吐了口气。 程乾睿打了把方向盘，询道：“宝贝，怎么了？” 米皓抖抖耳朵：“……没，没有，我就是有点饿了！” 好在程乾睿并没有多问，除了等红灯时偷偷啃了一记正在发呆的宝贝外，很快把他带到了吃饭的地方——位于黄浦江岸边一个某高层建筑顶楼的旋转餐厅。 收到小聚邀约的钱章比他们两人要稍微早到一些，米皓和程乾睿进门时，他已经坐在预约好的位置上等了。眼见两人一副眼神勾缠、你侬我侬的虐狗模样，钱章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挑着眉招了招手。 “钱哥晚上好，有段时间没见啦！”米皓对钱章的印象挺不错，笑眯眯打了个招呼。 钱章冲他一咧嘴：“哟，嫂子？之前我们老程成天无聊的撵鸡逗猴，说嫂子太忙他浑身难受诶。现在……嫂子忙完啦？” 程乾睿没有向钱章隐瞒自己和米皓交往的事情，其实如果不是米皓还没有准备好的话，他甚至准备带宝贝见见家人。当然，在等待的同时，他也想着米皓什么时候能把自己介绍给他的父母。 钱章和程乾睿本来关系也好，毕竟两人是发小，有点事没点事总要扯一两句。眼见 - 分卷阅读57 着那个小助理被拨到程乾睿身边之后，某人每天一副桃花朵朵开的幸福脸，钱章浑身都要打哆嗦。得，嫂子，辛苦您，别看他外表像个人，内在简直和池塘下面埋的藕节一样，又黑又污又多心眼……趁早收了这妖孽哈。 米皓听见“嫂??”两个字懵逼了一下，随即脸红红地默认了：“啊？……是。忙……忙完了。” 程乾睿看了自家肉兔一眼，诶？宝贝，他这一声嫂子你应得挺起劲啊。 钱章向程乾睿投了一个揶揄的眼神，笑着从身后掏出个纸袋：“来，给。老程你现在已经是奔四的人了，要注意养生。” 程乾睿打开袋子一看，笑了：“行啊，好东西。”言罢伸手拿出来，拧开盖子撕了铝膜，直接递给米皓：“吃糖。” 钱章送给程乾睿的生日礼物是一盒vc软糖，屈臣氏里卖的那种。 米皓拿了颗橘子味的，嚼嚼。程乾睿凑到他身边，笑着问：“怎么样，好吃么？给我也尝尝？” 钱章一脸黑线：“……老程开始了，秀，带劲。”顺口又问米皓：“嫂子，你给老程送啥啊？不会送自己吧。” 米皓因为“嫂子”上脸的热度还没退下去，又因为“送自己”顺利加了把温，简直对钱章这个人的存在感到头皮发麻：“……啊？……不……” 话音未落，程乾睿直接把手搭在米皓肩上：“这还用说，当然送自己啊。” 米皓羞羞地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盒子：“给你的。” 程乾睿愣了愣，笑容随即出现在脸上，轻轻摸了摸米皓的手，直接拆开了。 呃……宝贝……这是什么…… 米皓的礼物有一个类似金属的圆柱状外表，但明显不是金属，而是某种涂料。侧面有一片故意做成液体泄露状的黑色小块，看着似乎可以拿下来。 程乾睿顺手拨弄了一下，黑色圆柱体居然开始唱起了生日歌。 哇哦，宝贝……厉害了。 程乾睿没弄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脸上已经提前做出了百分百感兴趣的表情：“哇，这不是那个……” 米皓特别开心地接道：“是沙隆巴斯的石油桶！” 程乾睿的大脑顿了一下，沙隆巴斯……哦，大富翁。他大概知道米皓给他这个是出于什么心态，也更好配合了。 “大富翁。宝贝，这个桶是你做的吗？太厉害了！” 米皓笑着抿了抿唇：“嗯，先找样子，然后做个建模，再然后用3d打印弄出来，最后喷漆上色就完工啦！” 石油桶形的存钱罐几乎完美还原了游戏里沙隆巴斯的购地标志，想也知道制作的时候有多么用心。程乾睿立刻知道这段时间米皓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一起住，因为他想把这个代表财富的礼物送给自己。 虽然脑回路是远了点，不过，谢谢。我的宝贝。 程乾睿是真的挺感动的，礼物的直男气息重了一点，但是寓意挺好……对吧。 米皓在旁等了三十秒，发现程乾睿竟然没有发现石油桶的另外一个作用，有点着急：“程哥，他不是……他不是光会唱歌的，它最主要的作用是……存钱罐。” 感动中的程乾睿：“……是，是吗。” 现在不唱歌的石油桶不是好存钱罐了是吗……好的，知道了，我的宝宝…… 程乾睿试着抠了一下顶端的盖子，果然，拔出塑料片之后能看到下面是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洞。 真是……心灵手巧哦宝宝。 一旁的钱章终于忍不住了，兴致勃勃地对米皓道：“嫂子！你这么这么牛逼啊，能不能也教我一下这个！这个桶太牛逼了，我都想买过来做收藏品，多带劲啊！” 米皓立刻感受到了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哈哈哈！那个喷漆我就觉得金属色特别好看，而且和大富翁4里面的颜色也像！” 钱章：“子！你下次搞这种发明创造喊我一个可以吗！妈呀，我知道程哥为什么对你死心塌地的了，你太有创造力了，你简直是个天才！” 米皓：“是吗！我也觉得我挺有创造力的！” 程乾睿：“没错没错，特别有创造力，太棒了，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 宝宝，你太棒了。这么幸运有一个人又要送我财富，又要送我爱情，现在我真不知道自己缺什么。 第五十八章 再嗲一个看看 当天，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米皓自然是跟程乾睿回家了。 两人从停好车开始眼神勾缠，搂着脖子你啃我、我啃你，一路搂搂抱抱缠进家门，直到程乾睿开灯—— “……儿子，生日快乐！惊喜不惊喜！” 一位保养得宜的优雅妇人笑得眉眼弯弯，身后宽敞客厅的桌上放着奶油蛋糕，裱了花的面儿上还插着两个蜡烛，分别是“3”和“1”。 惊喜没感觉到，惊吓倒是真实的。不光米皓手软脚软差点瘫倒在地，就连程乾睿手上“不会唱歌的石油桶不是好存钱罐”也几乎要甩飞出去。 这特么？？？什么情况？？？ 其实不用程乾睿解释，米皓也从有些相似的面容上猜出对方的身份——程乾睿的妈妈，做皮薄馅多大肉包的那位阿姨……但知道对方会做大肉包，和与他儿子黏黏糊糊的时候恰好碰到本人，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啊哈哈”，后者是“哇啊啊”，差别巨大。 妈呀……不，阿姨呀……您……您怎么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不，在客厅的咖啡机边…… 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米皓两眼冒圈圈，脑海里响起神奇的背景音乐。而相较之下，老皮老脸的程乾睿在此时充分展现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他一把将米皓搂得更紧，又掐了一把怀里人软绵绵的腰，顺利让自家宝贝发出一声不加掩饰的闷哼。 “呜……” 干嘛啊程哥！！！ 不等米皓反应过来，程乾睿抬头笑道：“啊，妈，你怎么来了？” 程乾睿的妈妈也注意到他抱了个男生，疑惑道：“呃，今天你过生日……这孩子怎么了？” 程乾睿十分自然地将他往房里送，边走边解释：“妈，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的，刚去星瀚的时候人给我分来一小助理，特懂事，喏，就这个。今天不是过生日么，我喊了钱章一起吃饭，结果他闹着非要喝酒庆祝。小孩儿替我挡着呢，说我不方便喝明天还得谈事。结果吧，钱章他人来疯就闹他去了，灌了他不少啤酒。这小孩儿，一路上晕晕乎乎睡着呢……” 妇人闻言在客厅道：“钱章他也是，从小就这么个性子。算了算了，你赶紧先把人家孩子放下吧，等会洗洗手来吃口妈妈做的蛋糕。” 程乾睿把米皓和会唱歌的石油桶储钱罐放到床上，轻轻在他臀部掴了一掌 - 分卷阅读58 ，轻声道：“等着啊，老公应付一下妈妈。” 米皓脱离危险后就开始浪了起来，趴在床上睁眼对某人做个鬼脸，笑得春花灿烂。 我知道你忍得厉害，诶嘿嘿，妈妈来了急死你。 程乾睿走到门口，回身掐了一把自家宝贝的腰，恨恨道：“再和老公嗲一下试试，再嗲一下把你扒光了抓出去打。”米皓被他捏到痒处又不敢笑，忍得在床上乱颤，用枕头捂脸滚动。 几秒钟后，程乾睿回身，道：“妈，辛苦了，我来弄吧。” 米皓听见程乾睿的妈妈压低了声音，柔声道：“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下次钱章再这样，你就不许。你不是和我说这孩子年纪小着吗，啊是刚毕业的啦，人家好好的大学生，父母不担心啊？天天喝酒胃要坏，对肝也不好。你看你爸现在，就是年轻的时候拼，烟酒碰多了弄得人显老……哎说到你爸，还是忙，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些什么东西。之前就说了，做到五十五岁不做了，还要做，犟是犟得了像头牛，也不知道什么脾气……我说儿子要过生日了嘛，一道来呢，我蛋糕都做好嘞。突然就说要忙，忙什么东西，儿子的生日好不过的啊？” 眼见母亲越说越气，程乾睿光速认错：“我知道，在外面我挺疼他的，一般都不喝。而且爸爸也发了短信了……” 妇人继续训话：“发短信有用伐？还有，喝酒这种事情，不分什么在外面在里面的。你以为人家喝多了舒服啊，喝多了爬起来不还是怨你这个做上司的吗？能不喝就不喝，不是说碰到关系好的就多喝，在外面公事公办就少喝，你怎么不懂呢，这么大个人了？三十一岁了……” 程乾睿：“……等等，妈，我从刚才就想问，谁就三十一岁了？” 父母对自己子女的岁数总有一套独特的计算方法，过了元旦长一岁，过了春节长一岁，过了生日长一岁，平均一年要长三岁，再加上过生日时莫名其妙要往前加一位，程乾睿每年要被说四次“又大了一岁了”。 程乾睿：“……” 虽然表面不说，他内心是不想距离米皓太远的。人有道是三年一个代沟，他这生日要是按自己妈妈的计算方式，和米皓就有足足三个代沟了……其实应该只有二点六个的，嗯。 大尾巴狼难得地有点小郁闷。 妇人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本想抬高嗓门，想着里间还有个小男生在睡觉，又放轻了声音：“什么意思呀，侬自己多少岁自己不清楚啊，不是虚岁三十一么？” 程乾睿：“个么虚岁是虚的呀，我为啥不好过实的呢，就是三十岁么。” 妇人敲他头：“哦，侬要过三十岁，回去年过好了哇。看看大家都过虚岁的呀，哪里有人过整岁的！” 程乾睿没话了，进厨房洗了洗手，开打火机点两个蜡烛，在妈妈的掌声中默默吹掉火苗。 妇人在旁提醒：“哎呀，侬许愿呢，吹这么快愿望许了伐？” 程乾睿点点头，笑道：“许了，许愿今年赚……” 妇人急忙阻止道：“啧，说了多少次嘞，许的愿望不好说出来的呀，说出来要不灵的。赶紧赶紧，自己想想记在心里。” 给你找个傻乎乎、软绵绵、贴心又懂事的兔兔媳妇。 over。 程乾睿抬头；“想好了，希望灵吧。” 由于两人回来的时间就有点晚了，程乾睿的妈妈并没有在儿子家里待多久，一个半小时后就让司机来接人，又反复嘱咐程乾睿把小男生照顾好。 程乾睿笑着把妈妈送到门口，回家就关了门，直奔房间把某个胆大包天的人捉出来。 “来，再嗲，再嗲一个看看。” 肉兔抖抖耳朵，眼睛湿哒哒：“妈妈……不，阿姨呢？” “妈妈走嘞，现在是夜宵时间。” 米皓在作死方面颇有一些造诣：“三十一岁的人了，不要吃宵夜吧，养生。” 程乾睿咧嘴：“宝宝，之前在健身房做的体测你要看下伐？老公，身体状态二十六岁，你身体状态也二十六岁，说什么东西哦？抓紧运动才是真的。” 米皓眼前一黑：“……” 第五十九章 我家的城墙会拐弯 程乾睿生日的那个晚上，米皓和他简直是天雷勾动地火，从房间滚到客厅，从客厅滚到浴室，再从浴室滚回房间。久旱逢甘霖的粉色肉兔脸颊红红、嘴巴红红，连身体也红红，爽完以后软趴趴靠上床头准备玩会手机再睡，猛然发现……卧槽，怎么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就算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能这样爽吧……要猝死的诶？ 对自己的精神头产生了强烈的敬佩感，肉兔在床上蠕动了一下，抬起胳膊努力够了够，关掉一直亮着的小夜灯。 身旁的大尾巴狼刚刚吃饱，把套子打了个结丢进垃圾桶，又满脸餍足地埋进兔肉里，吸一吸香喷喷的沐浴露味儿：“宝贝……软扑扑香喷喷，可爱。” 肉兔抖抖耳朵，一爪子拍在他身上：“困觉了，再不困明早怎么上班啦。” 程乾睿从后面搂住他：“好好好，困觉了。来，老公抱。” 米皓往他怀里蹭了蹭，接着立刻蹙起眉扭出去两尺远：“……不要侬抱，好热，热的要死了，侬一过来我就出汗。讨厌伐讨厌伐？” 程乾睿：“？” 宝贝，真是拔……拔臀无情。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还很开心呢。 当然程乾睿是不会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的，爱情就是让对方永远看见自己最好的一面，起码他是真的这么想。程乾睿喜欢看米皓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和追着自己，永远都是敬慕的眼神。嗯，男人就是要有一种无所畏惧的膨胀和自信。 一看吃完的兔子竟然跑了，程乾睿也跟着挪出去两尺远，盖他一个泰山压顶，热烫的温度糊了米皓满身：“就是热才要抱啊，不热么不抱了，宝贝侬身上凉嗖嗖的，好适宜诶。乖宝宝好宝宝，老公伺候侬好半天了，你就让我搂一下嘛，又不会掉块肉。” 米皓回头咬他一口：“……就是不会掉块肉，才不给你抱好吧。” 程乾睿没脸没皮地贴上来：“不好。” 虽然内心对程乾睿搂着睡是拒绝的，奈何做完之后的米皓实在是没力气，被某人压得紧紧的根本无法挪动，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合上眼，米皓感觉耳朵热热痒痒的。 程乾睿在亲他耳朵，啄两口，吻住，咬一咬，再用嘴抿抿。 米皓：“……嗯！” 哼唧警告。 程乾睿对着他耳朵里吹口气，引得怀里肉兔抖三抖，又是一记飞踢警告。 “侬识相点肘开，我要睡觉啦。” 程乾睿揽住软绵绵的肉兔，靠过去轻声问：“宝宝，什么时候真的和我见见 - 分卷阅读59 爸爸妈妈嘛。” 米皓颤了颤：“啊……？我吗，我……” 程乾睿把兔脑壳撸过来，堵住嘴亲一口，笑道：“不是你还有其他人吗？” 米皓咬了咬嘴，看上去有点忧心，把下唇啃出好几个印子：“嗯，看情况再说吧，我还没准备好诶……” 程乾睿摸摸他的脑袋，往怀里搂了搂：“不怕不怕，我会安排好的。” 对方的体温从光裸的皮肤接触间传递过来，米皓在程乾睿怀里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一身汗的肉兔抖抖耳朵，把大尾巴狼从自己身上拽下去，一脸郁闷：“要冲澡了呀……” 大尾巴狼摸摸脸，没有良心地表示：“反正要洗澡，要不然趁着那个啥赶紧来一下？” 肉兔两只圆圆的眼睛瞪大了：“你再讲一遍？” 大尾巴狼棒读：“反正要洗澡，要不然趁着那个啥赶紧来一下？” 米皓对程乾睿脸皮的厚度有了新认识，太可怕了，城墙拐弯说的就是您吧？ 最后还是没有操作起来，米皓小小地松了口气，程乾睿则舔舔嘴表示早上会饿，真的不来一下吗？ 立刻遭遇肉兔湿淋淋爪子摸肚皮攻击。 闹了会，两个人终于安生下来换衣服，驱车前往公司继续开启影帝模式。 上班半小时后，程乾睿在里间看倪梦带过来的自媒体内容，向来与杂志关系不错的frao直接冠名了“《pioneer》独家故事”。米皓在外间听了一耳朵，初次参加的嘉宾与栗莉之前来八卦时说的一样，是近期有片子参加戛纳电影节的秦悦，以及准备出第一张唱片的天艺公司旗下五人男团组合“sat”。 节目初定六十分钟，但六十分钟里已经含了十五分钟硬软广，剩下四十五分钟内容包含“明星大访谈”、“frao星影衣橱”和“打开星背包”，说白了分别是宣传明星、宣传衣服和宣传化妆品。具体宣传些什么，《pioneer》已经和赞助商们谈妥了，秦悦和“sat”也拿到了自己的台词。唯一的区别就是秦悦在节目里没什么人设，而“sat”五人要提前和节目组说好，分工相关的人物设定。 米皓忽然想到栗莉前几天发在朋友圈里的话——“我们美少女就是这样的，男朋友没有，但是儿子很多个，个个要花钱打榜。安迪李小酷盖，大家了解一下，走过路过帮他投个票谢谢么么哒。” 啊哈哈，“sat”，栗莉姐两个“儿子”所在的组合。 倪梦喝了口米皓添来的咖啡，对程乾睿道：“秦悦和‘sat’已经录好了给‘阳光新衣’企划的祝福，天艺的意思是之后有个热搜要上，到时我们配合着发一条这个男团的捐款消息。” “嗯，可以。”程乾睿在下面签了字：“主动合作只要合适我们都可以接，《宝贝未来星》节目组有点关系，从开拍到现在几个官方喉舌媒体给的评价很高。”他从身边拿出一份报纸递给倪梦，让她看圈出的部分。 倪梦点了点头，笑道：“有赞同的意见是好事，这样工作会少很多阻碍。” 程乾睿应了一声，道：“是的，这样之后做慈善肯定能得到社会各界的支持。不过我们弄完这波也可以不用再投钱进去，毕竟是人家的基金会。如果想做，我们做自己十周年的慈善晚宴就好，让其他明星的慈善基金或者活动主动来联系我们。” 倪梦抿了抿唇，道：“嗯好的，那我先让他们加紧出片，最好借着下一期节目来。对了，之前和我们合作的设计师俞桐，有想上节目的意愿。” “可以啊。”程乾睿笑道：“资金到位一切都好说。” 第六十章 堵不住的嘴 米皓翘着二郎腿蹲在电脑前做了会图，半小时后眼睛发花，合眼揉了揉，又放下发麻的脚按按膝盖。做了个前几天程乾睿发来的简易版眼保健操，他低头扫一眼自己的桌面——五月初稿、五月初稿（1）、五月初稿（1）（2）、五月初稿1、五月初稿2、五月修改稿（麦姐）、五月修改稿（麦姐）（1）、五月周姐修改稿……默默把稿子归类。 嗯，我们做设计的，桌面这方面，整洁是不可能整洁的，这辈子不可能整洁的。素材又来不及整理，就是搞一万个素材分好多个图层，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上班的时间像回家一样长，回家的时间像上班一样短。公司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做设计狗的！ 事实证明不能小看设计狗在甲方受到的压力，加班秃顶都是常态的业界，吃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米皓绝望起来甚至能够光速忘记自己还在健身的事，趁程乾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他家藏了肥宅快乐套装——肥宅快乐水、肥宅快乐茶、肥宅快乐事，只剩下肥宅升天桶因为目标过大没有实践成功。 垃圾食品，真香，真香。 相对而言，程乾睿给他买的普通零嘴吃起来更加没有心理压力。准备给自己五分钟休息时间的米皓慢慢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进里间程乾睿的办公室掏东西吃。他自认能吃半年的零食已经剩下一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某只肉兔还是觉得很正常，因为工作中的每个设计师都会食欲暴表、心态炸裂。 我们不仅与作品战斗，更与上级、监督和甲方战斗！ 一切为了过稿！ 程乾睿正在接电话，看自家肉兔仿佛喝醉酒一样歪歪扭扭地蹭进门，摸着墙直奔小核桃而去，眼里先有了笑意。过了会放下电话，向米皓招招手，乐道：“饿了？别吃零食，先想想中午吃什么。” 米皓往他身边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这是在公司，想解除影帝模式必须关门，于是又一瘸一拐挪去锁了门。这别别扭扭的小模样看得程乾睿直乐，露出一个坏笑，调戏道：“宝贝，怎么走起路来怪怪的啊，早上还好端端的……老公昨天晚上没有很过分吧。” 已经无力再吐槽某人的米皓：“……” 你在说什么东西？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瞪了某只大尾巴狼一眼，肉兔站在垃圾桶边剥小核桃，红着脸一边啃硬壳一边嘟嘟囔囔：“程哥拜托诶，我是坐麻了腿起来动动，顺带吃点东西，才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的原因好不好……为什么感觉在一起以后，你的脑子里优先考虑的事情就变得很奇怪啊！” 大尾巴狼先生看着沉迷剥核桃的粉色肉兔，从后面一把搂住，蹭着他的脸笑道：“那个什么什么的原因是什么什么的原因啊？我脑子里优先考虑的事情又是什么？请聪明的小朋友解释一下咯。” 鬼才要上你的当解释呢！ 米皓决定沉默对待，顺手将剥好的四分之一个小核桃肉塞进程乾睿嘴里：“唔。” - 分卷阅读60 闭嘴吃核桃，核桃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程乾睿直接含住了他的手指，舔了一圈。 米皓触电一样抖掉了剩下的所有小核桃：“哇啊啊啊啊你干嘛啊程哥！” “吃错了，不好意思。”程乾睿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吸了一口——真的是吸了一口，米皓听见自己脸上发出“啵”的声音，特别真实的恐怖。 “我本来是想吃这里的，嗯。”程乾睿一脸“我很真诚”的表情，不过在米皓眼里真的欠揍至极。 “啊啊啊啊啊程哥！”米皓对着手机自拍看到自己脸上一个淡红色的圈圈，简直要仰面昏厥过去。 你又不当人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着米皓要追过来戳一记正义兔拳，程乾睿立刻抓起电话拨号：“喂，您好……是的是的，哈哈哈是我……对对，陈总您最近怎么样？” 米皓的爪子停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 ？？？？？ 还有这种令人窒息的操作？？？ 程乾睿投来一个含笑的眼神，仿佛在回答他的内心想法，嗯哼，宝贝乖，就是有这种操作。 告辞。 一掌拍碎两个小核桃丢在程乾睿面前，丢下示意他身上的某部分如同此物的威胁后，米皓又鄙视了他一下，开门走回外间办公室。 哼哼，你看老子以后还会上当受骗进去吗？我不仅不进去，还要把外间的门天天开着，让你再也耍不了流氓，盒盒盒盒盒盒盒盒！ 回头打开电脑，米皓看到右下角一个熟悉的头像跳了跳，赶紧点开。 &：“姆妈，我在的，你说。” 爱的贡献：“哈哈，最近工作忙不忙呀？” &：“有点点！不过整体还好，而且忙完这段时间可以稍微歇一口气回家看看的。” 爱的贡献：“好的，注意身体，平时多锻炼锻炼。上次视频看你好像有点胖出来了。” &：“……” &：“真的吗？” 爱的贡献：“呵呵。” &：“姆妈侬不要呵，一呵我心里怕的要命。” 爱的贡献：“那我哈哈吧。”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开心就好啊姆妈不要勉强自己！” 爱的贡献：“对了，今天找你其实是侬雅雅姐姐要找，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想问你啊。她怕你忙先问的我，这样吧，你空的时候联系她一下。” 米皓微微一怔，前段时间他和父母参加了表姐任雅雅的订婚仪式，但之后对方忙着装修新家，大家就没有专程出来见面过，也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哦好的，我晚点联系雅雅姐姐。” 爱的贡献：“嗯，照顾好自己，儿子。” &：“好的！” 过午和程乾睿吃了饭，米皓点开表姐任雅雅的微信，询道：“雅雅姐姐，我是皓皓，有什么事要问啊？” 任雅雅很快告诉了他具体情况。原来之前米皓为了让数据好看一些，曾经在家庭群里转过公司的公众号，任雅雅顺手关注不久后看到了一家手工饰品的店铺宣传。虽然收了丈夫的订婚戒指，她却还想做一个具有独特意义的对戒，代表自己送给他。 啧啧，是已婚人士的照明弹呢！ 米皓发了个萨摩耶点头的表情，问道：“那雅雅姐姐我要做什么？” 任雅雅回复道：“我让那家店铺帮我设计了几个图案。皓皓你是学设计的，到时候帮我看看阿好？” 米皓心想这个简单，当即回答“没问题”。 第六十一章 一切都是美丽的误会呀 任雅雅看到的店铺名叫“肆意”，是个人出资让《pioneer》宣传的小小金主之一。说来比较尴尬，米皓对这家店没什么印象，但既然任雅雅说了想做戒指，他也专门跑去对方的官网看了看……毕竟是自己杂志的公众号推荐的，不合适就尴尬了。 早前微信公众号的编辑是栗莉，米皓顺口问了一句，对方果然没有辜负她“包打听”的属性，直接发来一句——“这个不是什么手工饰品铺，是时尚买手开的品牌店，在微信tb卖的比实体店里生意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_=。……不过没办法，买手店就是这样的，有门面逼格高一点，何况还是创业园里的嘞。” 栗莉还顺带给米皓科普了店和店主一家。“肆意”的实体店里，可以买到全世界近六十个品牌的最新款首饰，也可以向部分愿意接单的设计师定制独特的个人物件。店主阿姨是上海本地人，但实际做生意的人却是她在美国留学的女儿。这位特立独行的姑娘一刻不停地在国内外来来往往，真正的“从全世界路过”，从国内外各家独立设计人和首饰店挑选货源。 “干嘛问这个啊，谈恋爱了？嘿嘿嘿，准备去骗哪个小姑娘了？”栗莉的八卦小雷达又开始旋转，滴滴滴滴。 米皓内心沉默了一下。 哎，准备都没来得及，就被某个面善心黑……不，心黄的大尾巴狼给骗了。 算了，还是研究雅雅姐姐要的东西吧。 米皓看到的三款戒指设计，来自于和“肆意”长期合作的一位女性设计师小常。针对客户任雅雅和丈夫相遇、相知和相爱的经历，小常分别把宠物狗、鲜花和人名作为设计元素加入图纸中。 平面设计和专业的首饰设计还是有不同的，米皓看图纸没看出什么名堂，索性征求本人意见。他问任雅雅道：“不错诶，都很好看。有狗的可爱一点，但是做成戒指可能看不大清楚，花和人名相对秀气……雅雅姐姐你比较倾向哪一款？” 任雅雅和大多数妹子一样都有选择困难症，否则也不会找米皓参考意见。其实她更在意的是店铺里定的款式后的两种选择，一种是直接交给设计师制作，当然第二种就是选择去“肆意”实体店里自己手作。对任雅雅来说，这种具有个人意义的戒指，相比之下当然更倾向自己做。但是自己动手就得提前考虑手工的难度问题，设计稿上的小八哥犬看着可爱，但做起来比花朵和人名难多了。想到这里，她颇为头痛，对米皓道：“其实我每一款都喜欢，皓皓你觉得哪个好？” 米皓挠了挠头：“人名的可能好带出去一些，还可以两个人换着带。花朵也还好，只是上面有花的形状，不会很突兀，这样姐夫带不会有哪里奇怪。……狗狗的估计是最难做的？” “我再想想吧。”任雅雅考虑了一会：“其实是比较倾向于狗狗那款，嗯，可是难做啊，本人是个手残……” 米皓笑了笑，回复道：“一切困难在爱情面前都是纸老虎。” “哈哈哈，说得对，在爱情面前还是要有动力滴。晚点再和你聊哈。”任雅雅手头有事，匆匆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剩下 - 分卷阅读61 米皓随意看着“肆意”的官网图片。 程乾睿在里间坐了一会，想着自己宝宝心思那么简单，过了这点时间肯定不闹小脾气了，轻轻走到外间看他。随即看到米皓趴在桌前，盯着屏幕上的一张图发呆。 戒指…… 程乾睿愣了一下，假装没看到米皓在做什么，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 米皓赶紧把桌面从网页切到photoshop，转过来笑眯眯：“程哥，吃午饭吗？” 程乾睿看他一脸听话乖宝宝的表情，就知道之前亲他脸还啾出一个印子的事已经被忘掉了，含笑道：“是啊，你想吃什么？” 米皓抱着椅背晃晃：“我想吃肯德基。” 程乾睿摇摇头：“炸鸡不可以。” 米皓可怜巴巴哼哧了一下：“我今天脑细胞都死掉了，想补一补。” 程乾睿过去摸摸他的后脑勺，再揉揉耳朵：“你想想，健身房跑那么久才飞掉的热量，一块炸鸡就回来了，划算不划算呀？” 米皓想了想，忍耐道：“那不吃炸鸡，吃藤椒鸡饭好不好，里面还有菜呢……比普通炸鸡健康点的哦？” 程乾睿看了下他说的藤椒鸡饭，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吃这个嘛程哥。”米皓圆溜溜的眼发出爱心光波，或许是因为刚才看到自己宝贝看戒指的样子特别可爱，程乾睿竟然也没有明确拒绝。 “好吧，我看看……嗯，好像只有套餐。”程乾睿点开外卖软件往下扫了两眼，藤椒鸡饭只有捆绑一对辣翅或者一个原味鸡，再加一份饮料销售的套餐。 米皓敲椅背，“咚咚咚”。 “那我要辣翅和肥宅快乐水。” 程乾睿表示拒绝：“不可以，只能吃饭，辣翅不要想。” 米皓继续“咚咚咚”抗议：“那辣翅给你，我要肥宅快乐水。” 程乾睿笑着把他抱起来：“为什么要喝肥宅快乐水？” 米皓锤着某人的背，“咚咚咚”。 “因为，可口可乐使我快乐。” 程乾睿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可是，宝宝，肥宅快乐水是不会带来真正的快乐的。” 米皓从程乾睿怀里挣扎出来：“你骗人，不会有比肥宅快乐水更令人哈皮的东西了。” 程乾睿回身搂着他的腰：“有吧，还是有的。” 米皓：“比如肥宅快乐茶吗？” 程乾睿摇摇头：“不。” 他光速啃了一口米皓软嘟嘟的嘴：“……比如我。”捏捏肉兔绵软的屁股，程乾睿认真地说：“肥宅快乐水怎么知道做什么能让你快乐呢，明明是老公我比较清楚什么能让你快乐。” 米皓惊了。 “程哥……你真是太……太………不要脸了呀……” 程乾睿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是吗?我觉得还可以呀?” 还可以个大头鬼哦 第六十二章 难道是o透支了？ 最近一段时间，程乾睿每天都充满了期待。这种神奇的期待程度之高，就连向来神经粗过老妈米线的某只傻兔都能察觉到，比如—— 以前的程乾睿，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宝贝，我们今晚吃什么？之前有个营养机构说芥兰特别适合长期在电脑前工作的人，要不晚上炒个芥兰吧。嗯……不想吃芥兰，我去买西蓝花和胡萝卜……是啊，不许撒娇，也不许说要吃肉了，好好保护眼睛听到没有？” 这几天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嗨的程乾睿，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宝宝、亲亲、乖乖，别看电脑了，来眼睛休息一下，让老公抱一会……嗯，真乖。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不想吃清淡的了？想吃荤的啊，那吃个武昌鱼好不好，老公让饭店给送过来。……好，我们宝宝真乖。” 又比如—— 平时督促他健身的程乾睿，是这样的：“乖宝，再坚持一下，加油加油。保持这样别动，十五秒就好，我去给你接个水回来喝，老公过去的时候不可以偷懒，偷懒要被罚的知道吗？” 这几天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心花灿烂的程乾睿，是这样的：“喘这么厉害啊？我看看时间……还差一会呢，宝宝，还能坚持一下吗？……不行啊，那算了算了，先下来走走吧，稍微休息一下，别跑太累了。……当然让你休息，为什么不让你休息？对嘛，运动要劳逸结合才有动力嘛。……来喝点水，老公帮你揉揉肩膀。” 再比如—— 以前夜间抱着米皓进行某种活动的程乾睿，是这样的：“……乖宝宝，舒服不舒服啊？……嗯，知道了……乖嘛宝宝……忍忍嘛，就忍一下下……不信你摸摸看，老公还硬着呢……那怎么办嘛，老公也想快点啊，但是快不了，只好委屈你咯？等会抱你洗澡……嗯，来亲亲，亲亲就不疼了……对，好乖好乖，老公给你揉揉……这里是不是？……好，好……哦我们宝宝不哭了，不哭了，马上马上……就最后几下，乖宝……好，最爱我们宝宝了，嗲死了……老公亲亲……” 这几天夜间抱着米皓进行某种活动的程乾睿，是这样的：“……好了呀宝宝，我慢点弄了，不哭好不好？……就一次，我说话算话的……是啊，当然是你的一次，不是我的一次……怎么办么……用手呀，不然怎么办，你说呢。……那没办法，忍忍咯，舍不得欺负你……” 米皓在某人的转变中，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世界让我有一点不懂。 这个程哥也让我有一点不懂。 咋肥四啊？？？ ……我们程哥怎么突然……突然转性了？！ 真是令人费解jpg 在米皓以往的认识里，程乾睿当然有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件觉得心情好，之后对自己也特别温柔特别好的情况。但是，他可是第一次感受到两人间肉麻指数猛增，啪啪指数下降的时候……这也太特么的不真实了。 因为程乾睿从和他确立了情侣关系的时候开始，就只有要的越来越多，从来没有要的越来越少过……而且一旦到了稍微空闲的时候，米皓甚至能直观地从程乾睿的细节动作里感受到他对啪啪的想法与日俱增。尤其在各类长短小假期，这条大尾巴狼简直把他当成罐子里的小零食，有事没事掏出来吃一口舔一下。要不是公司高抬贵手布置点工作任务，米皓直接会看到对方把自己拖进小黑屋里，吃若干天都不带停的悲惨未来。 不过如果他去问程乾睿的话，对方一定答得十分光明正大：“因为我爱你啊宝贝，爱你才想让你快乐嘛。”这位虚岁三十一的男人每天举铁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喜提高铁卫星和大火箭吗……当然不，他的目标就是为了能吃到身娇柔嫩易推倒的某只死宅兔，以及死宅兔对他冒着星星眼崇拜一辈子。 - 分卷阅读62 陷入疑惑的米皓撑着下巴看他系着围裙煮汤，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肉兔搓了搓柔软的爪子，默默思考——程乾睿吃肉还是吃素，我心里难道没有一点逼数吗？他明明就是那种非要把人吃完的主嘛…… 可最近他真的有点不对。 态度不对，想法不对，整个人都不对……毕竟……他都开始学煮汤了！ 没错，平时只会用电饭煲煮饭的程乾睿，竟然向自己的妈妈请教了一把怎么用电饭煲煮汤。且因为进口电饭煲的效果确实不错，往日站在二人之家食物区最底层的程乾睿，竟然毫无阻碍地顺利完成了第一锅汤！ 海带排骨，不用加味精都能又鲜又香的下饭组合。 米皓一边扒拉着白米饭，一边喝着美味的海带排骨汤，再抬头看看满脸温柔好男人表情的程乾睿……内心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紧张。 程乾睿这家伙竟然迈上起跑线，和我站在同一位置了……并且，似乎还比自己靠前一点点！ 大尾巴狼和肉兔的甜蜜小家庭食物区分两层，顶层米皓，底层程乾睿。米皓会做的菜只有一样，但程乾睿一样都不会，所以差别不言而喻，谁高谁低也完全没有争辩的必要。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大尾巴狼大翻身。 肉兔拿手的菜就是一盘炒鸡蛋。视手边材料的不同，会分化为黄瓜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韭菜炒鸡蛋、洋葱炒鸡蛋……等等。 而如今大尾巴狼非常上进的学会了一个汤！ 米皓惊了，没想到程乾睿刚上手会做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难度还比较大的汤！带肉的汤！他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上进！ 根据相关科学研究，男人有点什么的时候就会变坏，没点什么的时候就会变得……很贴心。 晚上蜷在一脸笑容的大尾巴狼怀里的肉兔有点懵逼，他说吃一次，真的只吃了一次。 没有吃很多次诶。 为什么？ 最近几天还最我千依百顺的！ 难道是…… 难道是！！！ 米皓伸出肉爪戳戳他程哥的臂膀：“程哥……你是不是肾透支了。” 程乾睿：“？” 第六十三章 小目标是一个亿 程乾睿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不是肾透支了？” ？？？ 宝宝，你在说什么？ 抓住某只不怕死肉兔的嫩软小爪，本来就没怎么吃饱的大尾巴狼心态微妙，把兔爪送到嘴边亲亲啃啃，又在背面的肉上吸一口。 算了，明天还要上班，米皓同学还是个小朋友……嗯，得继续蹲在电脑面前画图的小朋友……看在这个乖宝宝准备买戒指的份上，不欺负他了。 努力按捺住想疼爱自己家傻兔的想法，程乾睿内心各种无奈。 拜托诶宝贝，我的肾靠谱不靠谱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就算真透支了，那也肯定是软绵绵又不爱动的你透支，根本不会是你勤劳又努力的老公啊。 把头埋进肉兔的脖颈里深吸一口气，沐浴露的味道香喷喷的。大尾巴狼搂了搂睁着一双圆溜溜黑眼睛的肉兔，安抚道：“乖，赶紧睡吧宝宝。” 米皓偷偷按一下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十点零一分。 哇哦，惊了。 完了呀，程哥真的透支了，才这个点居然准备搂着我睡觉了？？？ 前几天的这个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才十一点半，宝宝我们再坚持努力一下，四舍五入做个整数，就当锻炼身体了……”、“宝贝你认真数好，到两百下的时候就差不多了……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嘛，最多不超过两百二十下”、“很快就好了，乖宝宝……嗯，很快是多快？很快就是一会会呀……一会会是多久？……嗯，宝宝……一会会就是……很快那么久……” 想到这些迷之对白，米皓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冷笑。盒盒，四舍五入是这么算的吗？做那个什么运动还能凑整数的？嘿咻嘿咻可以锻炼身体？不超过两百二十突然暴增到三百六十？很快等于一会会？程哥你的数学怕不是生理老师教的哦。 但转念想想，按这种的频率做下来，不怎么动弹光躺平张腿的自己都累得要死，程哥他透支好像也是是很正常的诶？何况最近一直都很忙，公司忙着做真人秀节目也忙着做自媒体节目，还有消息说准备把线上商城并入杂志的新app里，事情简直多到停不下来。程哥平时要联系金主和广告商，之前听倪主编说，就连上节目的明星都排到了第十六期……唔，怪不得这只大尾巴狼平时没时间溜出来骚扰自己了，偶尔自己溜进去要亲亲还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电话打断……这么忙的情况下，晚上还要和自己嗯嗯啊啊，动不动就要四舍五入到一点……呃……程哥一定很累吧。 米皓的良心感受到了身为家主的辛劳，他抖抖耳朵，往背后温热的怀抱里蹭了蹭。扭过身捧着自家大尾巴狼的帅脸，在鼻尖上亲一口，再挪到唇间亲一口，下巴上也亲一口。在程乾睿惊奇的目光中笑眯眯地说道：“程哥，知道你这几天都很辛苦啦……帮你揉揉肩好不好？” 好，当然好。 程乾睿难得感受到米皓在床上比在床下贴心，还附加甜滋滋的香吻三个，简直要感动到痛哭流涕。要知道平时某人一拐到床上，弄不了半小时就要哭哭闹闹、哼哼唧唧加撒娇，简直小祖宗一样仗萌欺人，靠着可爱一个劲的折腾饲主。然而感情这种事真的没办法，谁让程乾睿喜欢他，只能努力秉持着“自己抓的兔、累死也要吃完”的人生格言，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对方耳朵里送。 当然，也只有程乾睿知道，别看米皓工作的时候又呆又好欺负，一到床上换了个性子般又嗲又娇气，怕痛还懒得自己动弹，非要哄着抱着搂着才肯给点好脸色。所以，对于米皓某些时候抗议的“四舍五入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嗯嗯啊啊还能凑整”之类的问题，程乾睿在内心深处表示自己才是比较可怜的那一个……宝贝，光前戏哄你开心就要一个多小时，程哥还能怎样，还不是只能像老公一样把你原谅再捧到手上啊？ 哄惯了身娇柔嫩的肉兔，大尾巴狼偶尔被他温柔对待一回，心情简直好到升天。 宝贝真是可爱极了，要是平时也能这么乖就好。 程乾睿轻轻搂着软绵绵的米皓，看他满脸温柔地看着自己，不禁心中甜蜜，感慨地叹了口气：“宝贝，你今天真的好乖好懂事。” 米皓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难道平时就不乖不懂事？” 那当然，平时哄你得想方设法的连蒙带骗，否则难下口的紧…… 程乾睿赶紧笑笑，圆一下话：“今天是特别乖和特别懂事，和平时还是有区别的，知道心疼老公了嘛 - 分卷阅读63 ……” 米皓蹭蹭他，伸手在程乾睿肩头揉捏，甜甜笑道：“程哥，没事，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做。工作那么辛苦，平时做的又多，身体吃不消我可以理解……其实你都三十岁了，累的时候不用那么认真弄的，这样对自己也不好，下次记得不要强撑着做啦……” ？？？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东西？？？ 程乾睿觉得这只小兔脑袋里肯定误会了什么，而且是非常有问题的误会，会严重影响小家庭幸福的误会。 捉住在自己肩上揉面团一样的两只兔爪，大尾巴狼的尖牙和爪子全部暗搓搓地亮出来：“……宝宝，你刚刚说什么？” 米皓捧住他的脸亲亲：“知道你好累的。这几天身体吃不消啦，但是我也不是要很多的那种嘛……你知道的，电视上都说过，到中年的男人要保重身体……唔唔……嗯……” 程乾睿直接把米皓的嘴堵了。 宝宝，我好心放你在外溜达两天，万万没想到你竟然选择自投罗网往坑里蹦跶。 米皓被他吻得哼哼唧唧喘不过气，半晌才从男人臂弯里挣扎着冒出个毛绒绒揉乱的小脑袋，呼哧呼哧眼冒圈圈，头顶三个问号：“嗯？不是要睡觉了吗？” 程乾睿笑笑：“是啊，觉觉，老公现在来睡你啊。” 米皓一脸惊惶地瞪着湿哒哒的圆眼：“……不……不是说……透支……了吗……” 程乾睿咬着他的小耳朵，拽下某只傻兔腰间的胖次：“宝贝，透支意味着要还的更多啊……今天不要四舍五入了，定个小目标，一个亿如何？” 第六十四章 天生招财 月底，《宝贝未来星》与《pioneer》关于“阳光新衣”企划合作的新一期内容即将播出。杂志社上下与有荣焉，又恰逢美好灿烂的周五，无论是qq还是微信群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仿佛所有员工顺利进化到一体同心。 临下班时，米皓已经兴致勃勃的把节目预告看了四遍，每看一次都开心的仿佛第一次。程乾睿跟着看了两遍，到第三遍开始不看预告看米皓，对着自家宝贝笑得弯弯的眉眼，某人很疑惑的问：“宝宝，内容不都一样嘛。而且节目组为了保密内容，预告里也都没有贴出关于《pioneer》的部分，为什么这么开心？” 虽然之前就知道了节目安排，又一遍遍惨遭倪梦无意的剧透，但真要在当红综艺电视节目上看见自己的公司，米皓的心情还是有很大不同。他笑着对程乾睿道：“就是太期待了才开心啊，简直等不及了。反正这预告一半都是上期内容，我自己要提前脑补本期内容嘿嘿！” 程乾睿不懂这个小傻兔子在脑补些什么欢乐剧情，一下班就把人拖走，拽回家喂饭喂汤，顺带等八点钟节目更新。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聪明机智的程总在研究出海带排骨汤之后充满力量，认为一切电饭煲能搞定的东西都是纸老虎，工作之余不断努力学习简易菜谱，遍览大小美食网站。结果两周后，竟然真的成功实践出了霸占网红榜单许久的“一个番茄”焖饭。制作时还顺带升华了一下，弄出个具有个人特色的爱之奉献——给米皓的“一个番茄加炖牛肉”焖饭。 牛肉、番茄、土豆属于正常发挥就不会难吃的东西，加上胡萝卜、玉米粒、香葱、胡椒等随便出现在哪个菜里都不觉得奇怪的配角，原本就不挑食的米皓简直要把头都塞进焖锅里。 米皓用个不锈钢勺子刮锅底，程乾睿笑着看见他闪烁崇拜的星星眼，又听见对方嗲声嗲气地说了句“老公，真好吃，以后还做”，整个人都冒快出几乎具现化的幸福感。只是有一点让程乾睿觉得可惜，锅就这一个，如果用来炖饭的话就没时间烧汤了。 为了自家肉兔能一边吃饭一边喝汤，程乾睿当晚下单，又买了两个和家中电饭煲同样型号的小伙伴。一个炖饭一个炖汤，一个备用，如果哪天前面的嗝屁了立刻补上。米皓回家看着三个一模一样的电饭煲，舔舔嘴角：“老公，我想吃腌笃鲜。” 大尾巴狼摸摸兔耳朵：“宝宝，春天过掉了，这个季节热起来没有笋的。” 肉兔瘪了瘪嘴：“好吧……其实我是想吃里面的咸肉和百叶结。” 大尾巴狼继续揉揉兔脑壳：“咸肉对身体不好，少吃点。鸽子汤喝吗？我刚看了菜谱，小只点炖起来比较快，你洗完澡就能喝。” 米皓眼睛亮亮的：“好诶！” 甜滋滋的小日子还在继续。节目倒计时十分钟，广告呼啦啦地放了一大堆，《宝贝未来星》的明星家庭成员已经出现在汽车、旅游、保健品、衣服、牛奶等若干个广告里。米皓没有骨头一样地靠在程乾睿怀中蹭来蹭去，后者则端着碗肉沫炖蛋，半勺半勺地投喂肉兔。 “宝贝，好吃吗？”程乾睿用下巴抵住米皓的头顶，笑道：“不要胡闹，坐坐好看电视了。” “好吃。”米皓安分下来，吸一口鲜香的蛋皮。 很快倒计时到了最后两分钟，又过了个两人看过的预告后，本期节目正式开始。 随着无人机的移动拍摄，米皓和程乾睿看到分成四组的明星家庭正十分开心地走在路上。他们来到国内西北的一处山区，根据节目组的要求来感受和体会自然，并寻找四个小朋友等会用来作画的画板。 中间自然是有不少游戏环节和剪出的笑点，之后按照导演组安排，画板被放在附近的一所山村小学内，里面有二十多个孩子和两名老师。来到这里的目的不仅是让明星家庭度假休闲，更为了体现当地山区教育条件和生活条件的不足，以期引起社会广大爱心人士的注意，引出《pioneer》的“阳光新衣”公益企划。 一行人中，明星夫妇之间有出身普通的，但桃子、小维等子女辈从小衣食无忧，身上穿的也大多是名牌。他们与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朋友玩在一起，很快发现彼此之间有所不同，哥哥姐姐们穿着洗白了的旧衣服、旧裤子。节目组给了一个叫“小田”的女孩特写，她笑着对桃子说：“你的连衣裙真好看。”而性格敏感的桃子找了个机会偷偷问余烟：“妈妈，我们能不能买一条裙子送给小田姐姐，她教我折星星呢？” 虽然内容涉及贫富差异，最终也一定会走向公益宣传，但相较其他卖惨苦情的节目来说，《宝贝未来星》的内容制作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节目组并没有盲目夸大孩子们的生活有多辛苦，条件有多不堪，而是以一种客观、柔和的角度向所有人讲述着这个山村。比起很多小康的家庭，他们刚刚够到温饱线，但山区里勤劳的人在不断努力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 很快，在明星子女们童言稚语的建议下，思维成熟的大人们提出了一个想法— - 分卷阅读64 —能不能请《宝贝未来星》节目组联系到公益活动，为山区孩子的成长做些有帮助的事。 米皓期待已久的“国内一线杂志《pioneer》”散发着光芒隆重登场，倪主编在十八楼的会议室中接待了节目组成员，双方在一番友好洽谈中引出了三名设计师。一番恰到好处的吹捧之后，俞桐等人纷纷表示愿意用自己旗下的品牌参与《宝贝未来星》提出的“阳光新衣”计划，并请明星家庭一同画出图案，交由他们设计。 令人感动的音乐中，带着节目组和明星家庭们殷切希望的图案来到了设计师手上。自然，制作的拍摄全是安排好的，为的是宣传和推广品牌，以及提升设计师本人价值。但这并不没有影响观众的心情，起码米皓和程乾睿看见的弹幕都是称赞的，夸小朋友夸明星家长夸节目组，夸《pioneer》夸设计师夸公司，甚至还有人要做倪主编颜粉。 嗯…… 程乾睿看着密集的网站弹幕，笑道：“明天上两个热搜，主流媒体再发发声，应该就差不多了。趁着儿童节节目组肯定要搞活动，那个时候几家店都可以拉点销量，有背景的可以找明星带货了。” 他摸摸米皓的头：“我就说你同学她姐，一条领带钱没白花。你呀，天生招财。” 第六十五章 我的快乐不会打折 要不说综艺节目是最会吊人胃口的呢。 米皓趴在程乾睿腿上叹了口气，张嘴接住对方喂过来的哈密瓜，感慨道：“……哇诶，等了半天竟然就这么结束了？我还以为这期能看到实物图，结果还要排到下一期啊！……又要等一周，哎，真是空虚寂寞冷。” 程乾睿摸摸米皓的后脑勺，低头叼一块哈密瓜嘴对嘴地喂过去，吻吻自家宝贝甜滋滋的唇：“嗯？怎么突然就空虚寂寞冷。” 米皓吧唧吧唧咬得挺起劲，勾着程乾睿的肩亲回去：“综艺节目使我快乐。” 程乾睿叹了口气，假装受伤捂心口，搂着肉兔软绵绵的腰闷声闷气：“那老公呢，老公不让你快乐吗？” 米皓笑得眉眼弯弯：“当然让我快乐啊，是双倍的快乐。当然，如果能这期看到设计出来的衣服就更快乐了，现在是百分之百和你在一起的快乐，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的看电视快乐！” 和当年黑喵警长在关键时刻掏出枪打出“请看下集”四个大字一样，万恶的《宝贝未来星》把“阳光新衣”计划的内容成果留了个悬念。本期的节目的最后五分钟，三名设计师邀请摄制组和明星家庭成员来到《pioneer》提供的场地，笑盈盈地展示了四组父母和孩子共同绘制的图案，并加以夸奖。余烟、洪霆和女儿小桃画了带着微笑脸的橘色太阳，蒋安、杨敏和儿子小维画了两条相依相伴的卡通鱼，张辉、宋童童和儿子闹闹画了赛车和小人，岑北青、周盛和女儿妮妮画了蜜蜂和花朵。 明星父母和自己的孩子毕竟不是学绘画出身，笔下线条都相对简单，但设计师们一脸鼓励支持的表情又让所有人很自然地觉得，之前宣传了那么多的“专业素养”，由这几位大神设计出的衣服肯定不错。很快，节目组推来了一个衣架，架子上罩着块金色的布做遮盖。 小桃、小维、闹闹和妮妮四个小朋友被邀请上去揭开金色幕布，背景音渐渐煽情和地念出“这些充满了爱心的衣服，得到了明星家庭的热情，也得到了《pioneer》杂志的支持，现在经由三位专业设计师制作，终于要展现给大家了。下面，让我们一起倒数三、二、一……” 金色幕布揭下，镜头被切分后转向四个家庭，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惊喜”两个字的内涵——余烟含笑捂住了嘴，眼眶里有些感动的泪水、洪霆上前搂住女儿桃子开心地转了一圈；蒋安抱住跳起来的儿子小维，另一只手挽着自己的妻子；张辉和儿子闹闹击掌庆祝，妻子宋童童一脸温柔；岑北青向着镜头比出一个大拇指，周盛拉着女儿妮妮，对指着架子露出笑容……然而，架子上实物被后期做的光效和卡通图案给挡了个严严实实，观众只能看到明星家庭喜悦的表情，却看不到究竟把衣服做成了什么样子。 《宝贝未来星》深谙大众心理，想看实物图和具体过程的话，大家就继续支持节目，坚持看下一期内容吧！ 米皓默默地关掉电视，挠挠程乾睿的膝盖，真实而忧愁碎碎念：“……我的快乐，因此打折。为什么想看个结尾这么难……” 程乾睿低下身子，亲昵地蹭了蹭他鼻尖：“那宝宝……我们要不要……嗯……去做点快乐不打折的事？” 米皓看着他兴奋的眼神一个激灵，赶紧摇摇头，努力往嘴里塞哈密瓜，嘟嘟囔囔地表示：“……不。” 程乾睿笑笑，在他额头上亲一口。拿起手机看了看，忽然笑着对他晃晃屏幕：“……宝贝，之前发工资了。” “妈呀！快乐实体化哈哈哈！”米皓一把拔下自己插在充电器上的手机，笑道：“我都忘记今天发工资！开心！” 打开手机后，米皓兴致勃勃念短信：“让我来看看我滴钱钱多了没有……嗯……您尾号1534的卡于o5月17日转入……卧槽？！！！” 惊了。 怎么突然涨工资了！ 米皓捧着手机转头，对着程乾睿一脸开心：“啊啊啊啊是不是你们良心发现想到要涨工资啦！” 程乾睿微笑道：“没有啊，公司怎么会涨工资。只有我们家的正职助理才会涨工资。” ？？？ 米皓惊喜道：“……程哥你是说！！！” 程乾睿点点头，道：“赶在月中发工资之前给你批下来了，按总助的待遇这次就能拿多点。个把月下来你都是做助理的事，没理由一直拿实习生工资，干活就总归要享受待遇的，对吧？” 米皓蹦起来扑过去，激动的笑了：“哇！突然发财！”他一头扎进程乾睿怀里滚滚，又开心地钻出个小脑袋，举着手机兴奋道：“我要和爸爸妈妈讲，我转正了涨工资了！” 很快，米皓拨通了自己家的电话，他笑着对电话那头的父母道：“爸爸、妈妈，我转正了，现在工资比以前多好多！” 米皓的父母属于佛系性格，自家儿子开心快乐就好，如今工作顺利升职加薪已经是超过期盼指数很多了。两人都为他高兴，你一言我一语地夸了半天，又交待了一些“注意身体”、“平时多休息休息，不要一直坐在电脑面前”、“记得谢谢你上司提拔”等关照的事，才笑着扣了电话。 程乾睿张了臂膀搂住他，下巴蹭蹭肉兔后脑勺：“开心吗宝贝？” 米皓一个劲的撒欢儿：“当然开心啊！哈哈哈我为什么这么富裕！我感觉自 - 分卷阅读65 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分分钟要迎娶白富美……” 哦，糟了。 说错话了。 程乾睿挑眉，好在米皓这回没像平时一样神经粗过米线，直接树袋熊抱搂住他：“白富美，来亲亲！” 程乾睿直接把他按住，舌尖都勾出来舔舔亲亲。难得听某人这么主动要接吻，这还不得弄回本，当我们凶恶的资本家好糊弄的？ 一吻结束，米皓直接登上淘宝，兴冲冲道：“终于可以买我喜欢的鞋了咦嘻嘻嘻嘻。” 皮带都解开的程乾睿：“？” 第六十六章 弹性与活性 显然，就算肉兔的神经不粗过米线，但在某些方面也确实会出现很多令人费解的操作。 比如亲完程乾睿之后，竟然抛下他兴冲冲地去买鞋。 程乾睿这种人，长着一张正直的脸，看似温和脾气好，其实在事关米皓的点点滴滴上异常小心眼。嗯，当然这不能怪我们英明神武的程总，要怪只能怪爱令智昏。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互相比较自己在米皓心中价值的举动，在程乾睿身上还是很常见的。他就喜欢和零食比、和饮料比、和漫画书比、和塑料小人比、和电视节目比、和鞋子比…… 只是人傻肉甜的兔兔有大大的爱情滤镜，总觉得程乾睿什么都好，就算对方经常把自己生吞活剥，也把他归根于爱的太深……从而忽视了恋爱中的男人都是心态微妙的火药桶。炎炎夏日经不起撩拨，程乾睿看着冷静也是一点就炸裂。而米皓在这方面单纯天真到令人发指，每天仿佛拿着火柴棒去点对方的操作，也是分分钟就弄得两个人身心一起燃起来…… 唔，这热情的夏天。 当然，这双米皓很喜欢的、等了很久没钱买的鞋还是买到了，只不过不是他亲手拍付，而是某只吃饱了甜瓜兔肉羹的大尾巴狼在事后搞定的。程乾睿一手捞着怀里湿漉漉软绵绵的兔，另一手的指节划着手机淘宝，时不时低头亲亲累到沉沉昏睡过去的小可怜，心里爽到极点。哎，毕竟是升职加薪的大好事嘛，怎么能不庆祝一下呢？ 第二天早上，米皓拖着软绵绵的身体爬起来冲澡，程乾睿笑着挤进去要和自己刚刚提拔的正职小助理一起。可怜的肉兔赶了半天人，好不容易快把程乾睿挤出门去，结果关键时刻不知为何智商下线，张口咬了对方肩膀一下。 一般来说，程乾睿平时前一晚上如果有做过，那么第二天早上都会比较平静，毕竟欲望平复下去，也不会想着抓只肉兔胡乱折腾。结果今天，两人愣是在这一口急了咬人的兔啃面前，直观地看见了大尾巴狼下面从软到硬的全过程。 米皓冷汗涔涔，说话都在磕磕巴巴：“……那那那那那个……程哥我我我我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求求求求求求求求求生欲。 程乾睿对他微笑了一下：“没关系，我爱你嘛。” 米皓感觉自己腿都在抖，请你不要在硬邦邦的时候说爱我，这样我会有种腰酸背痛的感觉…… 然后他就真实的腰酸背痛了。 赶时间的时候，程乾睿会做得非常刺：“哎呀，看来等会要开快点了。” 米皓脸爆红：“我根本没听出你那个‘哎呀’里有多少不开心的意思！” 程乾睿认真道：“其实真的有，我不开心就是觉得早上的时间太少了。讲道理，现在很多创业公司都会采取活性时间，因为人在早上是最有灵感的。而且早晨交通拥挤，很多人也有事要做……我不是说那种上班八小时限定，下班活性时间加班的‘活性’，嗯。” 米皓的耳朵都开始红：“程哥，求求你不要把人家那么……那么人性化的规定，和你早上想搞那种事情结合起来说，人家是真的为员工着想……” 而你是真的想着搞员工…… 我觉得好丢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米皓情不自禁地脑内了一下，程乾睿开一家允许员工有活性上班时间的公司，然后他作为领导每天早上搞助理搞到吃饱了才上班…… 噫…… 捂脸，羞羞。 两人来到公司，发现《pioneer》的人事部门已经按规定在网站上公布了米皓转正并被升作总经理助理的消息。 如果说转正加升职的影响在昨晚体现为增加的工资、买到的新鞋以及程乾睿强行缠上来要求的床间庆祝的话，那么在今天，则更加具体的变成qq和微信上出现的几十个红圈圈提示。趴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的米皓还依稀记得，他刚被分到程乾睿身边时，通讯软件上也出现过一次这种盛况，今天的情形和那天比起来差不多。 麦歆瑶和栗莉是第一批发来恭喜的，前者语气平静一些，简单道了声“加油”又发了个笑脸eoji；后者则按照惯常的况。 米皓下意识想到栗莉，结果半分钟后，对方截了一张图过来：“卧槽赵总碉堡了。” 图上是一个身材高挑女性的照片，从发型装饰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左下角打着一个水印1ogo，是国内早期的某个模特网站。 “这……”米皓在网络上搜了一下她的资料，唔，前两年演过一些网剧的样子，剧照的脸和之前栗莉发来的模特图片有些区别，明显做了微整。 米皓摸摸头，问栗莉：“呃，她是个演员？” 栗莉发了个翻白眼的eoji：“是个锤子，二奶懂不。” 第六十七章 非常靠谱的人 按《pioneer》内部折腾的程度，能长久留下来的都是人精，因为 - 分卷阅读66 知道柳静怡来的蹊跷，个人都四处探讯。但小道消息出来又扑朔迷离、版本颇多，一时这位新进公司的女士愣是活成了“u kno”的模样，被人代称为“不可说”。 米皓从栗莉那里听到的一个版本是，赵总从早前起就非常喜欢柳静怡，不仅给她做金主投钱拍片，还给过几次小广告的机会。按理说在事业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有人出钱捧，柳静怡应当可以一飞冲天，结果奈何身后公司太小，实在没什么资源，愣是蹉跎了好几年从热到凉。往可爱少女角色里面挑，拼不过青春正当年的小花；往成熟女性形象里面选，又干不过有背景的大花，女星的保质期又不如男星，没过多久就走上下坡路。赵宗尧对她旧情难忘，索性把人罩在自己翅膀下，倒是仿佛成了一副琼瑶戏里惯宠小三的霸道总裁人设。 米皓听得愣了又愣，栗莉东一个截图西一个截图砸得他眼晕，木木然坐在位置上给自己脑子缓冲。 到晚些时候，程乾睿过来给他削了个苹果。米皓有些小心地提起这件事，听到了另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内部版本。 柳静怡还真是二奶，不过赵宗尧和她的故事可没有栗莉他们传的那样浪漫，旁人口中的琼瑶式霸道总裁实际上是被她强迫着将自己弄进公司的，否则……嗯，艳照曝光。 米皓惊了：“哈？你怎么知道还有艳照这回事啊……” 程乾睿确认了一下门已经关严，领着米皓到内间办公室，顺手往他嘴里塞了块果肉，笑道：“赵总毕竟是我爸朋友，前两年就说起过花销很大，女人问自己要钱什么的。不过他俩一开始在一起也是要好，也说不上她敲不敲钱。又或者说，嗯，柳静怡的手段还比较温和，你想稍微有点钱的人过日子，是要买点好东西，再有钱的买点奢侈品对吧。她也是，让买房子买包买股票之类的……不过，上海的房子加去年的股票，谁买不伤筋动骨啊？” 米皓：“……好像有点道理。” 程乾睿继续道：“而且说句实话，越是有点小钱的人亏的越多。相反几万块钱买十几个股，每个股几百块的那种叔叔阿姨，买菜钱赚到手就收，非常靠谱。宝贝我和你讲，股市里面最容易亏的是哪种人，就是那种觉得自己的零花钱是人家一年工资的，全部是钞票砸水里听个响，懂伐？” 米皓抖了抖耳朵，他也有钱在股市，也是几万块钱十几个股……有几个暴跌，剩余一半缓缓上下起伏，还有些强行保持着微小的涨幅，加起来和刚投进去的时候相比差不多。 唔……看来我也属于非常靠谱的嘛。 米皓把吃剩下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所以她是亏钱了，才想让赵总帮忙么？” 程乾睿笑道：“以前听我爸说，柳静怡没什么戏拍之后就和公司解约，直接跟赵叔过了。其实别人传她二奶，也不是那回事，因为赵叔和他前妻很早之前就是各玩各的，最后为了买房离婚后没有复婚。柳静怡和赵叔从法律上来讲都是单身，但是，赵叔是绝对不会娶的，因为他财产很多；相反，柳静怡是一定想嫁的，因为想着以后可以分到财产。” 在这件事情上，程乾睿的八卦比栗莉的版本要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内部消息多么带劲啊。米皓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程乾睿索性把他抱到怀里揉揉，下巴抵着他的后脑勺，双手玩着自家肉兔的手指：“……然后，为什么这次闹大，甚至牵扯到艳照呢？一个柳静怡是买股票和其他什么保健品投资亏了一笔钱，据说还有开店收益不好之类的，就想让赵叔帮忙补进去。结果赵叔他自己也亏钱的，股票这种大家普遍亏钱的事情，你懂，所以一时半会就没有答应。另一个是，他还包了其他小明星养在外地的，被柳静怡听说了，跑上门一看发现了，于是就实地抓了一波拍照片。” 米皓：“……哇塞，厉害啦！我听见雨落在青青草原。” 程乾睿笑了笑：“柳静怡到他们家里闹过一次，要么给钱补漏洞，要么给她安一个能要钱的高管职务，否则就曝光赵叔和另外那个小明星的艳照。” 后知后觉的米皓：“等等……所以曝光的不是她自己，是别人的？” 程乾睿揉揉他的后脑勺：“……你在说什么呢傻宝宝？” 米皓：“……好像也是哦，我还以为她太伤心了，绿着绿着要拉着赵总一起炸裂……” 程乾睿侧过头啄了一口自家肉兔的脸颊：“宝贝，赵叔怎么说都是公司的总经理诶，真炸裂了肯定会连累《pioneer》。” 米皓想了想，道：“那这么一想还是不炸裂的好，不然肯定又分分钟上热搜了……咱们之前好不容易营造了热心公益的形象，要是突然来个什么总经理和小明星jpg，那就彻底尴尬了呀。” 程乾睿微微颔首道：“柳静怡那边应该还是优先想要钱的，我记得大半年前赵叔问圈子里其他几个叔伯辈的借过款，之后具体怎么样也不晓得。不过他说的给不出钱，我觉得还是有点道理，因为股票套得很厉害，应该要借钱给自己周转。然后柳静怡的话，只能给她先在公司安排一个管理岗缓和一下，否则这个曝光会造成的后续问题太大。……何况，星瀚的财务数据从前几个季度起就有点怪，天辉一直在查。” 他把米皓往怀里搂了搂，笑道：“本来说了两个月内给你转正的，听说他有想走流程，我让人加紧做了文件当天批下来，免得正式工的名额不够。” “至于赵叔那边塞不进人到《pioneer》，只能进星瀚，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对吧。随便他要让柳静怡享受管理岗工资还是什么，都是听赵总安排。” 米皓睁大眼睛：“就是说……” 程乾睿再亲他一口脸颊：“没事，我在呢。” 第六十八章 人人有不易 显然赵总也知道把柳静怡放在十九层有点太惊悚了，明眼人都知道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风言风语中还放到身边简直是自寻死路。况且对方手里有他的不雅照片，简直是个明确的不稳定因素。赵宗尧知道，只有先稳住柳静怡才行，于是默默地找了倪梦上楼谈话，将那位安排进她同一间办公室。 噫。 米皓从程乾睿那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赵总也太不把倪主编当回事了。别看倪梦平时出了名的脾气大，但米皓觉得以她的实力还真是有脾气大的本钱……毕竟编辑部从上到下听她批人，都只有认怂没有反驳。这位名牌大学传媒系毕业的女强人，一路从时尚编辑做到副主编，别说在《pioneer》杂志，就算业内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如今莫名其妙要和一个空降的新助理挤一间，她 - 分卷阅读67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没错，赵总给柳静怡安排的职位是倪梦的助理，和沈珍平级。而沈珍的工作地点是倪梦办公室的外间，位置太小只放得下一台桌，因此新来的柳静怡便顺水推舟地进了里间。 一周后，在众人强装镇定的目光里，倪梦一脸平静地将柳静怡领进门，可见忍功修炼得愈发炉火纯青。至于之后各部门里传出的噼里啪啦敲击键盘声，到底有多少是在工作，又有多少是在妒忌、八卦和看好戏，就不清楚了。 “=_=空降个程总就算了，怎么二奶还能空降的，我服了。李思思刚刚就在说想不通这个人过来混什么东西，疯狂嘲讽了一波哈哈哈。不过想想这件事情里面最尴尬的应该还是倪梦，做来做去这么多年，又有功劳又有苦劳，结果呢……赵总大手一挥，竟然要她和自己小蜜一个办公室，怎么想的。” 看着栗莉发来的微信，米皓轻轻推了推搂着自己的程乾睿，小心道：“这次，倪主编应该……心情不太好吧。” 程乾睿伸手撸了撸他后脑勺，笑道：“嗯，遇到这种事情，总归要有点想法的。不过倪主编有一点很好，对上永远是笑脸，这点你要向她学习。” “嗯！”米皓点点头：“我知道。” 程乾睿说了声“乖”，又轻声在他耳旁道：“而且……谁知道他能待得了几天呢，她能处变不惊不是挺好的么。” 米皓点了点头：“是哦，杂志社里竞争也蛮强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被挤走了……反正我是感觉，就算挂着助理的身份，倪主编也不会想给她事情做的啦。” 听出对方误会了话里的“他”，程乾睿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笑，道：“是啊，与其纠结这个，倪梦还不如考虑一下九月封面的事。” 九月是时尚界的盛宴，一切内容都代表着来年的高层风向。相对应的，九月的时尚刊物永远是杂志社在每年中最重要的一场硬仗。“金九银十”不仅是一个随着季节而来的消费观念，更是每本时尚杂志都要重点投入的时间点。在这个奇妙的月份，杂志的广告额可以达到全年广告额度的六分之一至五分之一。 因此，封面的人选十分重要。《pioneer》本来就是国内一线女星的标配，而九月刊的封面又与各大品牌新季度的发布息息相关。对杂志来说，封面会直接影响发行量；而对明星们来说，拿到这份资源既能奠定自己的地位，也能向金主展现实力，明晃晃的告诉对方“你的投资没有错”。因此，单是程乾睿知道已联系倪梦和骆杰的经纪人就有七、八名至多。不过两人都还在考虑究竟如何抉择，到底是现下大红还是经典名人、商业价值还是人气大咖、世界超模亦或是其他什么新近获得欧美奖项青睐的大神。 选人如挣钱，都很不易。 一般而言，每本《pioneer》杂志的编辑内容大约在百分之五十五至六十，而其他采取双刊的杂志社因为多版本、多封面的宣传窗口，每本的编辑内容可到达百分之六十五。剩下的部分又分为硬广、软文和产品宣传，硬广一般占百分之二十至三十，软文一般占百分之十或十五，包含服装、美妆、珠宝腕表、汽车、生活等多个板块。还加上封面折页、内页折页、封底和卷首语等广告位，在前几年能为杂志带来不错的收益。 当然，也只是前几年。 在经济形势大好的那段时间，奢侈品市场欣欣向荣，《pioneer》、《时尚》、《嘉丽vg》、《风潮》等杂志对待九月刊简直如同对待一场汹涌砸钱的战役。下到撰写软文硬广的写手，中到操刀企划的编辑，上到杂志的主编、副主编和发行人，都恨不得用金主递过来的钞票砸死敌对势力。因为在前几年的九月，越高的成本投入意味着越多的收入，各大杂志对于拍摄团队、杂志厚度、广告层次、别册数量都是盲目追求，一昧地互相攀比，希望以奢侈品和明星的吸金能力创造经济价值。 然而随着全球经济水平下滑，尤其是主导时尚圈的欧美一路下跌，一批曾经叱咤风云的老牌杂志也到了停刊的地步。相较之下，国内的高端时尚杂志虽没有沦落到这种九死一生的悲惨情况，却还是免不了被大环境弄得伤筋动骨，纵然还有大批明星等着上封面这种“表面繁荣”，内在也不得不渐渐开始压低成本。 目前《pioneer》的制作成本已经很高，大量自媒体和粉丝经济不断冲击着纸媒的生存空间，虽然前两年赵宗尧交给天辉的报告书上都说要“防止利润率下跌”，但实际的结果是利润率不仅没有增长，反而连年下降。为此《pioneer》成立了新媒体部，努力往网络方向延伸，就是为了吸引金主，好在广告商购买硬广的时候赠送微博、微信公众号、自媒体、app、直播平台等多处的推送宣传。 “宝宝，纸媒的时代可能快要结束了。”程乾睿打开一个网页，对米皓道：“昨天，一九六五年创刊的法国杂志《她》在欠薪两个月后宣布停刊。” “天啊。”在同一个行业工作，哪怕是国外的消息，米皓也不觉得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从他工作到现在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国内已经有三四家中端时尚杂志倒闭，而上次给文鹭、吴酩拍摄封面的凯文提到的《靓丽》，也一度出现了资金困难。 当时，凯文不无嘲讽地告诉他：“……他们给的起个球，预算都吃紧。” 言犹在耳。 可是，如果很简单就能做到预算足够、资金充足，每一本都能确保利润的话，又有谁会愿意掐着钱过日子呢？ 第六十九章 需要一些人生指导 比起公司大多数人内心设想的腥风血雨，柳静怡空降编辑部这件事的实际影响距离脑补的强度要微弱的多，甚至可以说属于雷声大雨点小，比起一些稍微困难的企划还不如。 首先，柳静怡整个人的气质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原先做过演员，屏幕上的七分美丽在现实里直逼九分。再配合用金钱加强的容貌保养力度，三十多岁看着像二十后半，一看就是有钱有背景的主儿。《pioneer》作为时尚杂志，整体风向的特点就是崇尚美丽和金钱，谁漂亮谁牛逼，谁有钱谁伟大。固然这种观点很有问题，但显然沉沦在奢侈品、名牌服饰、箱包、手表、化妆品的编辑们早已习以为常，并乐于从中挖掘各种东西。以上说的内容柳静怡都有，从头到脚打扮得贵气逼人，衬得人精神又靓丽。冲这外表和经济实力，就能压住公司里百分之六十的小编辑。人都不如她，更别提有力气来冷嘲热讽。 再者说来，柳静怡在模特加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成就，但察言观色还是 - 分卷阅读68 懂的，何况模特和时尚向来不分家。大抵知道自己出现在《pioneer》比较惹眼，她平时十有**都是安心做一条瘫在办公室的咸鱼，偶尔帮倪梦端茶递水印个文件，倒没额外引起什么争端。 一周后众人已有定论，其实相较于之前莫名其妙与麦歆瑶发脾气、与市场部同事搞出一副鱼死网破架势，最终让旁人集体看笑话的夏小妍，她简直能算是“有背景”一族中的靠谱典范。栗莉私下发给米皓的吐槽，就能直观体现出许多人的看法：“赵总小蜜做事还低调的很呢，不知道她一个主编侄女装什么东西。人比人简直要笑死人好吧，就她还要看不起柳静怡，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夹着尾巴滚蛋了。别说人家比她有钱不知道哪里去了……” 毕竟，对于空降提拔这种事，除了切身利益受阻的少数人群会咬牙切齿意外，大多数员工都是吃瓜群众，不关自己的事自然可着劲儿看热闹。想着知道柳静怡是个闷声不吭的厉害角色就行了，她既然不准备折腾谁，那么其他人不想去、也不肯去触她的霉头，到底人家背后靠山是赵总。 在一众吃瓜群众中，比较大的一个吃瓜群众是程乾睿。因为他是真的在吃瓜，早两天程乾睿的妈妈让司机送了箱早春红玉过来，里面是八个小瓜，汁水多味道又甜，米皓特别喜欢，这几天一直和程乾睿说想再买箱来吃。看着对方这么喜欢的样子，程乾睿索性装了一个来上班。他让米皓拎个小纸箱假装收到快递，实际上偷偷抱了一个小西瓜到十八楼。 过午，米皓锁了门，窝在办公室里用小水果刀把它切成两半。和程乾睿每人抱了一半，边吹空调边吃西瓜，简直不要太惬意。 啧啧，简直是神仙生活。 幸福感满满的肉兔整个人眉眼弯弯，觉得如今的日子太美好了。 关上门，我就拥有整个世界诶嘿嘿。 哎，爽就一个字。 “怎么样，这个是不是放久了，有点太熟了？”程乾睿嚼了两下，感觉和之前吃的那几个有些区别，抬头问一句自家宝贝。 “感觉不像诶，应该天生那个瓜瓤就是有点沙的，所以口感不会特别脆。”米皓舔舔嘴角，掏勺子蹭过去，在程乾睿的半个瓜面上挖了一口，含笑道：“……让我尝尝你这半，是不是比较熟。” 程乾睿笑着递过去，口中却道：“宝宝，这是同一个瓜，哪里有什么区别啊。” 米皓睁大眼睛：“当然有！瓜熟的部分本来就不一样，希望你在吃东西方面听取本人的意见！” 程乾睿忍俊不禁，把手里的半个瓜搁到桌上。他拽了人到身前凑近一些，张口便堵了某只肉兔的嘴，挑开对方的牙关，舌尖缠绕着里面凉凉软软的小舌，顺带吸一吸米皓口中甜滋滋的味道。 莫名被亲的害羞兔红着脸推了推大尾巴狼，结果没多久就在对方的温柔攻势之下放弃了，反而偷偷和他在背后牵起了爪，身旁一个劲地冒出温馨愉悦的粉红泡泡。 亲了一会，虽然在空调间里，两人还是有些发热。为了防止在办公室里做出比接吻更加奇奇怪怪的神奇操作，程乾睿先松了口，动作温柔地将两眼冒圈圈的米皓往怀里抱抱揉揉。 “呼……呼……”忘记换气的米皓喘了喘，忽然暴起一记兔拳戳在某只大尾巴狼的胳膊上，小声反抗道：“程哥，你吃西瓜就吃西瓜呀，为什么突然亲起来了！吓了我一跳！” 程乾睿则摆出了平常惯用的“一脸无辜”模式，开口辩解道：“宝贝啊，什么叫突然就亲起来了？你尝了我那半边西瓜，我尝尝你那半边西瓜的味道是不是不一样，有什么不对啊？” 似乎是有那么一点道……呸。 米皓哈哈笑着扑过去与他玩闹，按住坐在椅子上的程乾睿，弯下一些凑近他的唇，轻轻地啄着吻着。 大坏蛋，你又没错，每天都是我被你啃，每次都是你超级有道理……这次换作我啃你！ “宝宝……”程乾睿的语气十分爱怜，满眼都是要溢出来的温柔。他低声唤着米皓的昵称，含笑要抱住他，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米皓笑着又亲了他一口：“我也要尝尝你这里的……不许动。” “宝宝，你……”程乾睿的话语有些急促起来。他看着向来被自己主导的宝贝缓缓靠向自己，不得要领地轻轻啃咬着自己的唇，那副逞强又努力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不……不许你动。”米皓在他双唇的周围温存地吮吸着，他不断回想着先前程乾睿是如何吻他，又如何让他软了手脚。然而记忆里的一切都那样模糊，只有对方温柔的怀抱和宠溺的对待。 “宝宝，我教你好不好？”程乾睿握住米皓的手，轻笑道：“让老公教你怎么接吻吧？” 第七十章 deyore 回家路上，米皓每到红灯就要用力锤程乾睿的腿。 你特么会教个球，我学得嘴都肿了还没有出师！师父自己教的不好，还要怪学生笨，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看我的嘴！”米皓蹙着眉哼唧道：“我路上假装咳嗽捂住了才出来的，一路狂奔根本不敢让人看到嘴！又红又肿，一看就是被人亲过的，丢人伐？” 程乾睿轻轻笑了一声，道：“我看着还好。而且不丢人啊，被老公亲有什么好丢人的。” “不丢人个锤子……”米皓用指尖按住下唇给他看：“这里都被吸出印子了，你亲就亲啦，为什么老吸我呀！被人看出来怎么办？” 程乾睿看着他粉嘟嘟软绵绵的嘴唇，以及让自己看红印的动作，直接凑上去“啾”了一口，差点被米皓兔拳锤死在车里。他往后退了退，认真忖度了一会，道：“嗯，宝贝说的很有道理。也是哈，公司里人来人往的，难免会有点不方便。要不这样吧，以后老公亲完你，你就假装自己吃了泡椒凤爪……” 米皓：“……” 这个办法好聪明哦，那你岂不是好棒棒。 盒盒。 眼神里冒出破坏死光，肉兔笑得咬牙切齿：“程哥，我有一句祝福的粤语送给你，应该特别适合你这种成功人士哦。” 程乾睿含笑道：“嗯？” 肉兔掏出两颗曼妥思狠狠地咬碎：“deyore。” 程乾睿看了米皓愤怒的小表情一眼，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 你还敢哈。 哈个头哈。 被自家肉兔瞪了好几条街，程乾睿一脸淡定地假装无事发生过：“宝贝，怎么了嘛，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气馁，你还年轻，应该百折不挠才是。而且一时半会学不会可以慢慢实践啊，不是有句话叫做‘实践出真知’吗？” 米皓气鼓鼓地抱臂不说话，舔舔自己被某只大尾巴狼吸肿的唇 - 分卷阅读69 瓣，唔，麻麻的。 他顿了一会，扭过头问某人：“……年轻人百折不挠……那，如果不成功怎么办？” 程乾睿平静道：“就是在你年轻的时候，不断去，她向米皓求助道：“皓皓，来帮我看看用哪个颜色的盒子好？做这个戒指已经耗费了我毕生功力，上次这么累还是搞婚宴的时候……妈耶，我觉得自己眼前已经在冒圈了，求帮忙！不想再做任何选择题了啊啊呜呜呜呜……” 米皓看了看，回道：“红色的吧，红色配金色比较显眼。” 任雅雅的选择困难终于搞定，发了个哭泣的eoji表情，又搞了个六十六元的红包给米皓。不过在感谢他推荐和参谋的同时，也不忘顺便大秀一波恩爱。 “诶嘿嘿嘿嘿，好看不？” “晚上就给你姐夫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哈哈哈哈哈。皓皓来，先夸一下心灵手巧的我！” 米皓默默地思考了一下，以你们这种蜜里调油的新婚状态，对方当然是收到什么都会喜欢啦……而且都爱情长跑这么久了，彼此肯定也很了解对方想要什么…… 他耸了耸肩，很配合地表示：“好看！” 吹人又不会掉块肉，赞就完事了。 “雅雅姐姐心灵手巧！厉害啦！” 任雅雅开心地匿了。 米皓乐于向程乾睿分享自己一个“红色盒子”的选项就赚了六十六块钱，剥两颗荔枝抠掉核，兴冲冲地直奔正在厨房里忙着看火的程乾睿。 “程哥，来，啊——” 程乾睿发现自家傻兔的心情转好了，还知道心疼人了，十分幸福地张口把果肉吃下去。 “还有还有，手机呢？我发你红包，见者有份，分你一半。” 程乾睿把勺往盘子里一架，走到米皓身前将人搂住，往怀里按按：“嗯……怎么突然这么开心啊？” 米皓的脸猛然涨红：“等……等一下啦……我给你发红包呢……” 程乾睿捧着他的脸亲一口：“好，慢慢说。” 米皓笑眯眯地告诉他：“我姐之前做了两个戒指，让我帮忙看看来着。刚才我帮忙挑了个盒子，她就发我红包啦，开心！” 程乾睿：“……” ？ 等一下。 戒指不是你给我的？ 米皓下意识察觉到气氛有点奇怪：“……怎么啦程哥？” 程乾睿看看手机屏幕：“……嗯，没什么，我看一下时间而已。” 他对米皓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deyore，上床吧。” 米皓：“？？？？？？” 第七十一章 程乾睿眼里的时间 米皓从小就感觉到，时间是种很奇妙的概念。 有一种时间叫做“妈妈眼里的时间”，会随着对方内心的想法增加或者缩短，是所有儿女们最为无法控制的主观变量。他曾经深受其害，比如—— 学生时期的早上六点，米皓妈妈站在床前拍巴掌：“皓皓！赶紧起来了，要迟到了呀！刷牙洗脸吃早饭，不要睡了，赶紧换衣服，都快七点了还不去上课？” 一脸懵逼的米皓坐起来，眼前冒着星星扒拉闹钟，痛苦地开口：“……诶诶诶诶诶？妈？才六点？” 米皓妈妈：“六点去背会单词就七点了，赶紧起来。” 米皓：“……呜。” 以及好不容易能玩会游戏的双休日晚上十点，米皓妈妈指着电脑：“皓皓你还玩？玩了好几个小时了，马上十二点了，还要不要睡觉了？晚上是内脏排毒的时候，每天喊累要睡觉，现在为什么不睡？” 米皓：“妈……才十点。我们才打到老三诶……” 米皓妈妈：“就知道不能让你一直玩，一玩就不知道时间。” 米皓：“……娘诶，到底是谁不知道时间啊？？？？？” 还好“妈妈眼里的时间”不是永远存在的debuff，而是会随着离开对方管辖范围自动消失。整整嗨了大学生活四年以及工作的半年，米皓已经完全忘记了这种主观性很强的时间计算方式。 呃，直到程乾睿出现。 不过先前的很长一段日子里，程乾睿对时间的控制基本是增加而非减少，这就让米皓很舒服，比如—— 早上八点的时候，米皓手软脚软地从被褥里挣扎起来，迷迷糊糊地摸摸边上的位置，凉飕飕的，没人。 “程哥——” 程乾睿打着领带走进来，夹上自己宝贝之前送的领带夹，从昨夜的“饿狼传说”皮肤换成白天专属的“商业精英”皮肤。看一眼浑身红印的某人，温柔地笑笑：“还早呢，再睡会吧，我去给你包好早饭路上吃。” 等米皓八点半爬起来，毛巾放好在水池边，牙刷上有挤好的牙膏，杯子里装着半温的水。程乾睿坐在客厅里看早报喝咖啡，身前放着折好的衬衫长裤，抬眼对他道：“去洗个漱，等会过来老公给你换衣服。” 米皓挠挠头：“嗯……” 再比如晚上一起打电动，玩到十一二点，程乾睿提醒他早点休息的时候。 “宝宝，该睡觉了。” 米皓眼睛湿哒哒地对着他撒娇 - 分卷阅读70 ：“我还有个成就过不去，想打完了再睡……程哥，好心点帮个忙咯。” 程乾睿走过去，拍拍肉兔的屁股说一声“起来”。 然后坐到他之前坐的位置，再把人往身上一搂，抱好：“再玩半个小时。提前说好了啊，半个小时以后如果还没做完成就，那也得乖乖睡觉了。宝，你控制方向吧，我来打道具。” 米皓：“咦嘻嘻嘻。” …… 明明以前那么快乐的，为什么今天的某人笑得一脸凶险。这个瞬间，米皓回忆起了被主观压缩时间支配的恐惧。 噫。 可怜兮兮的肉兔推推压过来的大尾巴狼，耳朵抖抖抖：“程哥你想……做……做什么。” 大尾巴狼露出雪亮的牙齿，把他按在冰箱面上一个壁咚，轻笑道：“宝宝，九点了，睡觉觉了。” 米皓看了眼手机，七点半。 诶？ 米皓红着脸舔自己的嘴唇，腿有点软软的，腰也抖抖的：“等等等等等一下……那个……程哥……现在才七点半诶。” 程乾睿咬住他的耳朵，抿一口：“嗯，北京时间七点半，家里的时间就九点了，有时差的嘛。乖宝宝，要去睡觉了。” 米皓：“……呜？” 被拖走的米皓本人也不太懂，为什么程乾睿健个身会越练越壮，随意就能扛走一百二十斤的东西。而自己肚子上软绵绵的肉在无数次的仰卧起坐后……还是软绵绵，除了后腰瘦了一丢丢以外，体重根本没有变过。 所以到底是为啥啊？ 明明大家吃得都一样，你就可以光长肌肉不长肥膘，而本人光是克制冒出来的脂肪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真元…… 程乾睿伸手摸摸兔头：“因为你都不用动啊，只要躺平就好了，正常的。” 米皓：“？？？” 一个小时后。 “舒服吧？”程乾睿摸着米皓嫩嫩软软的身体，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笑道：“乖，马上吃饭，不要急。” 光溜溜的肉兔在大尾巴狼的怀里蹭了蹭，把他的爪子拎到嘴边，咬一口。 哼。 不过……今天好像还挺有良心的，没有做很久…… 米皓抓过手机玩了会，还是没有悟出程乾睿为什么突然想要开吃。嗯，奇怪，难道是这个红包很讨他喜欢？ 那我下次再也不发红包了，免得进入迷之被压缩的时间范围……好可怕。 刚才饱餐一顿的程乾睿套上睡衣，起身去厨房拿晚餐。他把垫着软布的碗端到床边，又放好几张纸巾在下面，用勺子挖了口热腾腾的饭菜，凑到嘴边碰了碰。 嗯，不算烫，温度刚好。 程乾睿笑道：“宝宝，张嘴。” 米皓腰下垫着两个人的枕头，咸鱼状瘫痪在床，一脸困倦地乖乖张口吃着对方喂来的东西。 嚼嚼。 随即发出专业点评：“鸡肉好嫩，青豆也好吃，就是胡萝卜有点硬硬的。” 程乾睿点点头：“嗯，多吃点，补充一下体力。” “昂……”米皓一边啃肉一边满足地哼唧，张嘴把骨头吐在程乾睿手上，又吞了口饭下去。吃着吃着忽然感觉刚才哪里不对，一脸微妙的抬头：“……补……补充一下体力？” 程乾睿慢条斯理地给他擦嘴：“是啊，不然怎么可能就做几十分钟。” 米皓：“？？？” 等一下，朋友。 你好像在说什么可怕的事？ 那我不吃了，不需要补充，接下来睡觉就行。 米皓抓过他的手蹭了蹭嘴边的油，面无表情道：“程哥，晚安咯。” 告辞。 程乾睿笑得云淡风轻，在自己宝贝脸上吻一下：“我觉得不行。” 米皓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我觉得还行。” 程乾睿再动手掀开：“如果晚安还行的话，那晚安吻也可以。” 米皓：“……唔唔……嗯……” 第七十二章 我的思维需要缓冲 被安排了。 米皓躺在床上想。 程乾睿简单品了品第一顿，端着饭中场休息饲养完米皓，又准备开始吃下一顿。当然，两顿饭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如果说他之前还算比较温柔的浅尝辄止，那之后就是非常凶残的噬骨吸髓，分分钟把自家宝贝浑身上上下下啃、摸、咬、亲得全是印子，身体里的水分也一并抽干了…… 中途，肉兔两只爪子急着挠某人的背：“程哥……我……我很渴……我嘴好干……” 看着他眼眶湿湿的在怀里要水喝，程乾睿继续动了动腰。他低头一边亲亲米皓的唇角，一边很给面子表示：“……好啊，要不就这样……我抱你去厨房喝？” 米皓搂着他的颈子直喘气，在又热又烫的怀抱里努力开动脑筋思考，如果自己答应了会是怎样惨烈的情况。 就……就这样……去厨房？ 这样是……嗯……还在里面诶？ 肉兔脸色一青：“我才不要被边做边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 米皓紧紧缠在某人身上：“不行……不行的啦，会死……程哥……你去帮我倒杯水……求你了……” 程乾睿拍拍他的屁股：“嗯，那你喊得亲一点，我就考虑去。” 米皓赶紧点头，呼哧呼哧道：“……老公……我想喝水……我真的渴了嘛老公……” 程乾睿笑着吻他鼻尖：“爱撒娇。” 什么爱撒娇啊是你自己想听！怎么就是我爱撒娇？？？ 米皓蹙眉表示不满。 程乾睿挺腰又捅了几下，缓缓抽出来，再亲亲自家宝贝的额头，硬着走下床去给他接了杯水。当然，既然上面补充了水分，那下面也得相对应地补充水分……和蛋白质。 米皓起先还想配合一下，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做的，然后发现没有。 直接躺平。 啊，好累。 而在事后处理方面，程乾睿绝对算是良心好男人。不仅抱着米皓进浴缸里搓搓揉揉，还顺带开了个按摩模式，让累坏了的宝贝好好享受一下水流的冲刷。体力消耗殆尽的米皓整个人放空，任由温暖又舒服的感觉将他笼罩起来，合上眼靠到程乾睿的怀里磨蹭。 好男人的优良习惯被某人进行到底，帮按肩、帮捏腰、帮揉腿，还帮抱着擦身体，再帮忙楼会床上，全程米皓除了呼吸不需要做其他事。 零点三十分，湿哒哒软绵绵的肉兔被大尾巴狼搂在怀里，爪子勾住小腰抱紧不放。 “宝宝，老公抱……睡觉了。” “……嗯，睡觉了……” 一分钟后……五分钟后……十分钟后…… 程乾睿呼吸均匀，身体紧紧贴着怀里的人，额头靠在他的颈间。 米皓又黑又圆的眼睛半睁着，呆呆地看向天花板。也许是因为物极必反的道理，可怜的兔在被拖进被窝里吃了两回之后，忽然从又累又困 - 分卷阅读71 变成了又累又不困。 到底……为什么啊？ 发生了什么？程哥为什么突然兴奋？？？不会真的是因为这个三十块钱的红包吧？？？？？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到底做错了什么。 躺平。 听着程乾睿平静的呼吸声，米皓心里觉得挺安稳，有种被保护的幸福感。他尝试合上眼寻找入睡的感觉，不过精神依然保持着高度清醒，结果就是很惨烈的半点也睡不着，只能默默地闭目养神。事实证明，觉得安稳和睡得着完全是两码事，很快米皓就在安安稳稳的状态里精神百倍地刷手机玩儿，毕竟程乾睿搂得那么紧，暖和着呢。 半小时后，他开始重复失眠青年的标准动作——摸手机打开、准备玩一会、觉得玩久了、关手机闭眼……再摸手机打开。 重复重复再重复。 别看平时的我是条咸鱼，但过了凌晨本人就是上念天文、下思地理，什么破事都想了解的勤学好问求知青年一个。 很快，米皓的搜索栏里就多出了各种字样。 “失眠了怎么办”、“男朋友身体很热”、“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椰子汁整箱”、“育碧公司里养猫吗”、“颈椎问题靠健身能不能解决”、“看起来像直男的基佬”、“日本产的冈本和国内的有什么区别”、“人活着是为什么”…… 思考了一会人生哲理，米皓继续躺平看天花板。 啊，困，但是睡不着。 抓起手机，再点开微信翻了翻，米皓看见任雅雅在朋友圈里晒的戒指、玫瑰花和“52o”大红包截图，显然姐夫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哈哈哈哈心灵手巧的本人。第一次做戒指（当然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做了，实在太难弄了我实名制大哭），要多谢‘肆意’的店主小姐姐帮忙，更要谢谢设计师小常不辞辛劳地按照我的想法做出了这么美丽的设计……哈哈哈，最后我还是在三款之中选择了金色玫瑰这款，也希望我和他的爱情可以永远像玫瑰那样浪漫和美丽。还有一直帮忙给建议的皓皓，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谱，比心。以及，票圈里的各位单身的、不单身还没结婚的、结了婚还没送过礼物的小哥哥小姐姐、小弟弟小妹妹们，要不要考虑给对方做个戒指呀哈哈哈哈（不是广告，就是觉得店主小姐姐可爱，所以想要帮忙安利一波！看我真诚的眼神！）” 做个戒指？ 米皓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这个想法好像不错的样子。 如果给程哥做个戒指的话……等等，我可以自己设计图案，然后去店里自己做起来啊？就算不是专职做珠宝设计的，弄个图案简单一些的戒指完全没问题吧！ 诶？？？？？这个真的可以！！！！ 米皓按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不愿不想起床的表情。 “真的，宝，早饭都好了，要冷掉的。” 米皓打了个呵欠，软绵绵地开口道：“唔……教练……我想……睡觉……” 是啊，毕竟是昨夜翻来覆去研究过失眠、男朋友身体热、色字头上一把刀、椰子汁、育碧公司等一系列神奇内容，又刷了微信感悟人生大爱，最终决定为他可怜的男朋友做戒指的……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的人。 能不困吗，小祖宗。 程乾睿无奈地抱臂看他，站到床前掐了一把软绵绵的肚皮：“喂，宝宝，再不起床穿衣服，我要舔你了。” ？！ 米皓猛然从床上跳起，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刷牙洗脸，再把手机丢进包里。五分钟内完成了全套动作，甚至还从客厅桌下拿了包奥利奥。 程乾睿：“……嗯。” 可以，很有效果。 程乾睿拿了钥匙和做好的三明治早餐，把锅和盘子往洗碗机里一扔，拽上人就跑。今天是真的出门晚了，早上还得开例会，时间紧得不行。 然而车上，小没良心的米皓还是悠然自得地咬着溏心荷包蛋，心满意足地表示：“啊，程哥，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呀。” 程乾睿开始耍流氓：“你说哪方面的技术。” 米皓：“……咳咳。” 天呢，你想说什么东西。 米皓吞下蛋黄，默默地红着脸：“程哥，我说的是厨艺呀！” 程乾睿还是城墙拐弯一样厚实的平静脸：“我没说是其他的啊？你在想什么技术。” 米皓：“……” 所以我为什么要理这个人。 米皓扭过头去，放弃和程乾睿交流。反正每次交流这位仁兄都不当人，不是出言调戏就是动手调戏，可以说是非常过分了。 好不容易熬到单位，米皓才发现今天要开会。 开会等于要和各位大佬挤在一间，以及，要见到情况微妙的赵总。 虽然跟着程乾睿一起走进会议室没有那么紧张。但是米皓心中还是挺不想参加的，毕竟赵总和程乾睿还是互相不对付。于公于私，他都不是很想和赵总待在同一个空间。 会上，各部门正常的工作情况汇报和新企划确认之后，程乾睿为倪梦管理的自媒体向赵宗尧争取资金拨付。 当然，也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被对方打回。 “目前我们高层的统一意见是，不支持。”赵宗尧喝着茶，扫了一眼程乾睿和倪梦：“我相信程总也知道，时尚行业从前两年起的整体形势就在往下走。既然大环境都是断崖式下跌，用如此多的资金投入到自媒体中去，我们领导层觉得不可取。” 在一旁的米皓内心默默吐槽，什么叫“我们高层的统一意见”，“我们高层”不就等于您吗赵总 - 分卷阅读72 ？ 还不如直接说“我不支持”、“我觉得不可取”呢。 程乾睿正了正身体，用商量公事的口气道：“赵总，其实根据倪主编之前做下来的数据，《pioneer》自媒体栏目得到的回报是很丰富的，这段时间也有很多广告商和中间商在和我们联系。希望您可以再考虑一下，正是因为现在大环境体现出的情况不佳，我们才应该换条路线尝试，对吧。” 米皓看着程乾睿发表意见的样子，粉丝迷弟滤镜全开，眼睛里都要冒星星。恰好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对方伺机与他对视一眼，米皓整个人像过电一样麻麻的。 好，好帅…… 当然，程乾睿的帅对赵宗尧是无效的。 赵总显然没有松口的意思，他将倪梦分发过来的企划书放到一边，道：“当时说我们资金方面出现问题的是天辉，母公司都这么说了，那在利润继续下滑的情况下，更不能把资金过多地投入到新项目中去。”他抬头对程乾睿道：“我的建议，还是通过其他赞助自行解决。” “赵总，目前整个项目的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 倪梦闻言开了口，她微笑着翻开企划书，商量道：“这里有我收集的一些资料，经济公司对我们的项目还是相当有兴趣的，像传艺、光瑞娱乐、梦娱世嘉等等都询问过，艺人也按照每次两家这样，固定地排了十几期。先前，第一期做下来带货的效果不错……” “这些效果你无法确定是来自于节目，还是来自于我们公司原本的名气。”赵宗尧还是持反对意见：“倪主编，读者和广告商对新的东西肯定会有新鲜感，但是之后出现的问题绝对不会少。如果你要以第一次的数据来说服我，我觉得是不太现实，万一几次之后数据变得很不乐观……起码应该以一个长期的数据给我投钱的考量，而不是只告诉我一个可能明朗、但是实际上可能存在问题的方向。” “……可是……”倪梦还想和他交流。 赵宗尧摇摇头：“我的意思只有一个，要么天辉拨钱，要么其他地方你们拉赞助。公司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着重把目标放在纸媒方面，尤其下半年的预算非常高，更加不可能继续往里面投钱。” 程乾睿对倪梦点了点头，道：“既然赵总是这个意思，那我们再对企划进行一些修改吧，晚点来我办公室谈。” 倪梦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笔抓得死紧。 米皓回想了一下，觉得这段时间她应该被赵总气狠了。 第七十四章 一切为了赚 会后，米皓跟着程乾睿回到办公室，路上看见倪梦抱着刚才那份企划书走出门去，满脸准备距理力争的表情，等在电梯口前按了向上的键。 唔呃。 “倪主编要去找赵总啊？”米皓把笔记本放回桌上，喝了口水润润快要冒烟的喉咙，小声问程乾睿：“程哥，你觉得赵总会答应么？” 程乾睿摇摇头：“基本不会。” 米皓咬了咬唇：“那挺可惜的。” 自媒体的设想由程乾睿提出后，交给了人脉广阔的倪梦去具体实施。米皓一直跟在他身边，自然知道两人对这个项目还是有抱有一定期望的，尤其在纸质刊物销量一路下跌、成本又年年增高的情况下，做一个以视频为新载体的栏目也是摆脱困境的方法之一。 尤其是在初次节目播出之后，倪梦和程乾睿对自媒体的信心多了一些，增添app功能的想法也列到工作计划之中。米皓看了倪梦在会议上分发的企划书，内容比原先交给程乾睿的要多很多，且为了在例会上通过赵总这方拿到拨款许可，她从前几天就在一直修改方案。 不过这次的结果显然让她失望了。 赵宗尧说的话内涵很明确，“无法确定效果是来自于节目，还是来自于我们公司原本的名气”。这表示他并不认为倪梦得到的成果来自于栏目如何优秀或她如何努力，而是因为“《pioneer》独家故事”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程乾睿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可惜的。其实站在赵总比较保守的角度看，他认为要多看几期才能确认节目实际经济效果这点，我也可以理解。只是相比较而言，我和倪主编的观点更况下，想要存活下去必须得延伸出你的产品线。” 米皓点点头：“嗯，不过我们能有什么产品线呢？类似之前我在新媒体部做的那样，找一个平台，把和其他设计师、品牌合作的产品放上去吗？” 程乾睿揉揉他的脑袋，解释道：“宝贝，你有没有想过，《pioneer》到底在做什么？” “做什么？”米皓思索了一下：“不是在做时尚吗？” 程乾睿摇了摇头，笑道：“不，一切资本造就的高端品牌是牧羊人，媒体是起引导作用的牧羊犬，所有消费者都是羊。” “你以为时尚是我们做出来的？……我们只是跟着资本的脚步赚钱。每一季流行什么，哪个款式代表商务、哪个款式代表休闲、哪种东西代表浪漫和爱情，全是塔尖上的人决定。” 程乾睿捏捏米皓软绵绵的脸：“你想想是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诶？”米皓有点懵懵地看着他：“ - 分卷阅读73 怪不得都说我们是‘时尚民工’，说来说去我们都是在为固定好的资本做事情嘛？” 程乾睿笑道：“没错啊。比如我现在走出去告诉一个路人，我在《pioneer》工作，他第一反应就是‘你应该很懂时尚’。” “其实呢？我不一定懂什么叫‘时尚’。然而我只要把他的这个说法改换成，在这个行业里哪些品牌的资本实力强，就能答出一串令他满意的答案。因为实力强的品牌一定会出现在杂志里，也一定会有安排好的软文和硬广。对于大众来说，这就是‘时尚’。” 米皓若有所悟：“哦，懂了。所以……程哥你和倪主编是想用自媒体平台做点什么吗？” 程乾睿眉眼微弯：“宝宝，我真的觉得你聪明了，特别懂。” “其实，我们之前就想要脱出‘杂志’这个媒介，把《pioneer》做成一个传播和营销的平台。既然原本支撑杂志和明星艺人的就是资本、品牌和产品，那为什么不能将它作为一个纯粹包装和宣传的产品线呢？微信号、微博、网站、直播、app、电商……还有线上活动和实体的线下活动，其实我们做了很多了，只是缺少一个概念。” “赚钱的概念。” “想要不亏钱，比想要赚钱还困难。就像之前我和你说过股票，几千块小打小闹赚钱很容易，今天投下去，好，我赚三块，马上抛掉到晚上出去买瓶可乐，开心伐？那换句话，我二十万、五十万、几百万丢在里面，你还有这种当天抛掉买可乐的想法吗？” 米皓闻言抖抖耳朵：“几百万的话……我……我可不敢……还是存银行好了。” 程乾睿不禁失笑，亲他一口：“乖宝。” 话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程总。” 是倪梦。 程乾睿揉了揉米皓的屁股，过去开了门：“嗯，倪主编。” 倪梦面色有些疲惫，一边向里间走一边对程乾睿道：“现在公司里年轻人多，如果真的能做成一个成熟的宣传推广平台，未必是坏事。毕竟现在所有的整合营销都是为了让《pioneer》存活下去，我觉得不必一直禁锢于纸媒这个载体……但是赵总态度很坚决，不支持。” 应景特别篇 奇妙的鹅童节 另一半比自己小很多是什么感受？ 不同的人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想法，有些人觉得另一半年轻，自己的心态也会变得年轻，所以和比自己小的人在一起会非常幸福；而有些人则觉得年纪小意味着阅历和经验上的确实，也等于情感上的不成熟，相处起来反而是困难多一些。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过对于目前的程乾睿来说，有个比自己年轻八岁的小男友确实是高兴的。对方聪明乖巧又懂事，做事也贴心，除了偶尔有些脱线的呆傻萌以外……当然，呆傻萌这点程乾睿也喜欢。他有意呵护着米皓对外界那点懵懂的天真，因为在他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早就无形中消磨掉了这一点。 程乾睿把米皓当小朋友看，也愿意让他一直做小朋友。 他会陪着对方买漫画书、去游戏展、买合作款的t恤裤衩，还有，陪他过儿童节。 周五被程乾睿领出去买麦当劳的儿童套餐，在服务生忍笑的“祝您儿童节快乐”里接过小玩具时，米皓是懵逼的。 他只是按照朋友圈里说的那样，给男朋友发一句“宝宝想过儿童节”，看对方的反应。 毕竟谁还不是个宝宝呢？程乾睿平时喊得可不要太亲热啊。 结果程乾睿立刻从里间走出来说：“小朋友，晚上带你去吃麦当劳。” 米皓挺开心，因为他好久没机会吃这些美味的垃圾食品了，不过真的没想到……期盼了一下午的麦当劳竟然是儿童餐。米皓把玩具放进口袋里，低头看看纸袋装好的麦乐鸡，明显感觉自己可能会吃不饱。 米皓挠挠头：“……可是程哥，这个……” 程乾睿笑着看他：“你不是一直想吃麦当劳吗？” 米皓点头：“是啊……但这个是儿童餐呀。” 程乾睿凑到他耳旁吻了一下，声音低沉又磁性，撩得某只肉兔双腿发软：“是呀宝宝，小朋友就是吃儿童餐的。” 呜哇。 坐回车里，今天变回小奶兔的肉兔乖乖地把麦乐鸡块沾了酱料，送到大尾巴狼嘴边：“给，张嘴，啊——” 程乾睿嚼了嚼，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好吃的地方。然而看着米皓一脸喜滋滋的乐呵表情，又觉得对方可爱，笑道：“这么乖？” 米皓舔舔嘴角的酱汁，笑道：“是呀，叔叔，吃肉肉。” ？ 叔叔？ 程乾睿面色不改，语气平和地问道：“叫我什么？” 米皓知道他在意两个人间的年龄差，却非要故意招惹一下这个人。于是笑嘻嘻地盯着他看，张口甜甜地叫了声：“叔叔！” 程乾睿“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问了相同的问题：“……叫我什么？” 米皓趁着红灯亲他脸颊，又不怕死地重复一遍：“程叔叔！” 程乾睿一手把领带解开，松了两粒纽扣，对着米皓挑起眉，舌尖舔了舔下唇：“宝宝，你叫我什么？” 再皮一下可能会死。 米皓察觉到了对方话中隐藏的凶险意味，赶紧认怂：“嗯……程哥。” 程乾睿对他笑得很温和，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叫，我，什，么？” 米皓吓得直咬唇：“……老……老公！” “晚了，宝宝。”程乾睿一脚油门踩下去，沉声道：“今天回去，叔叔要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朋友。” 呜呜呜。 现在回去加班可以不可以啊？ 当然不可以。 回到家，米皓才发现程乾睿叫了他喜欢吃的本帮菜的外卖。红烧鲳鱼、毛蟹年糕、酱鸭、腐乳空心菜……浓油赤酱什么的，最喜欢了。 呜呜呜，如果不是他叫得那几声剧毒的“叔叔”，现在早就可以正常吃饭，而不是被程乾睿搂在怀里喂，搞到一身冷汗。 程乾睿亲亲自家宝贝的耳廓，笑着问道：“宝宝，好吃吗？” 如果不是对方胯间硬硬烫烫，米皓或许还会放心像平时一样被他抱在身上喂饭吃。但是现在，嗯，屁股上顶着奇怪的东西，整只肉兔绷得像块木板一样，不仅没能尝出饭菜是什么滋味，就连背后也已经冒出冷汗来了。 怂巴巴的肉兔垂着耳朵抖抖抖：“好……好吃……” 程乾睿夹了块鱼腹到米皓嘴边，凑过去啃了啃他的腮帮嫩肉：“好吃就多吃点，小朋友要多吃点菜才可以长高。” 米皓眼眶泛着红，湿哒哒的看着他：“老公，我长大了，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你让我自己吃嘛。” 程乾睿笑道：“不管几岁 - 分卷阅读74 ，你在叔叔面前都是小孩子。”言罢把人搂得更紧，又喂了一勺汤。 天哪…… 程哥怎么还是很在意这个！ 米皓眼前冒圈圈，可怜兮兮地讨饶：“老公，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喊你。” 程乾睿一脸爱怜地亲亲他鼻尖，温柔道：“宝宝，别说了，真的迟了。叔叔就是喜欢抱着你吃饭，今晚肯定也会好好疼你，所以你要多吃一点，免得晚一点在床上又哭着闹着说饿了渴了。当然，如果真的被叔叔干到口渴，叔叔也会抱你去厨房找水喝的。” 米皓：“……呜！” 想也知道是怎么抱了。 程哥一口都没吃，眼神也太可怕了吧！！！ “程哥，哥哥，老公……我真的错了！看我真诚的双眼，刚刚就是皮一下而已，对不起嘛……”米皓主动嘟起嘴亲他的手腕，蹭得程乾睿手上都是油。看着男人的神色，肉兔搓了搓爪子，小心道：“老公，你先吃点菜，不要光喂我啦……” 程乾睿笑笑：“不行，在我心里还是你比较重要。今天是儿童节，当然要照顾好小朋友，所以是不会让你走的。” 米皓抖了抖，掉了一块蒜泥在身上。 “老……老公，我掉了菜在衣服上了，放我下来拿掉它吧。” 程乾睿抽了张纸巾把蒜泥包起来扔掉，神色温和道：“嗯，拿掉了。不过油应该透过去了，等下还要帮小朋友洗个澡，弄弄干净，对吧？” 米皓头皮发麻。 他才不想和程哥一起洗澡啊！ 肉兔捂住眼睛，不敢面对这个可怕的世界：“我……我可以自己洗……” 程乾睿又塞了他一口酱鸭配饭：“小朋友不可以自己洗，要大人看着的。” 应景特别篇 奇妙的鹅童节（二） 某位哲人说过，假如你有两块面包，你得用一块去换一朵水仙花。 程乾睿没有两块面包，却有楼上和楼下的两个浴室，其中一个的淋浴房换成了电动按摩浴缸。 从小淋浴到大的米皓，在家里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钱、科技和大空间带来的幸福感，尤其在大家都喜欢装立柜式淋浴房的现在，程乾睿依然保持着用浴缸的习惯。而此正中米皓下怀，要知道加完班回家泡个澡的生活是多么的令设计狗感到满足啊！ 尤其是在边上放点零食，看看各类搞笑小视屏，随随便便就能在享受中消磨掉很多时间。 当然，自己泡澡当然是十分满足，如果程乾睿要一起挤进来，那就立刻会变成……热辣辣的深夜小电影现场。 嗯，就像目前这个情况。 米皓颤抖着用小毛巾遮住自己的脖颈，一个劲往浴缸的角落里钻，努力摆手示意对方不要靠过来：“程……程程程哥，别这么客气啦……我自己可以洗哈哈哈哈哈，别……别！有话好说！好汉饶命！好汉……好汉饶命！” 程乾睿的手直接握住米皓脚腕一拽，把他整个人拎到身前。接过那条遮挡在胸口的毛巾，动作轻柔地缓缓搓揉着他软绵绵的身体，顺带凑到对方耳边笑道：“嗯，我听着呢。小朋友，你有什么想和叔叔说的？” 米皓闻言仰头哀鸣，一脸令人见之怜悯的痛不欲生。他简直恨不得立刻穿越回到几个小时前，抓着想要皮一下所以喊程乾睿叔叔的自己痛殴一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嘛程哥你到底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啊——” 一句叔叔大过天！ 程叔叔怎么这么会记仇！ 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一直在笑不说话！ 程乾睿看着他把头埋进洗澡水里吐泡泡，唇角弯了许久。过了半晌，程叔叔终于从沉默中恢复，大开尊口发了话：“宝宝，我真的没有在纠结。” 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重要的发现说三遍！明明心眼小得和针尖一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没在意，其实最纠结的明明就是你本人啦！ 或许是米皓一脸“你明明有”的表情太过明显，程乾睿凑近了些，捏捏他软嫩的脸颊，温柔道：“你好奇我在想什么？” 米皓下意识一抖：“……” 有些话说出来就太迟了，尤其是程乾睿这种随便说句什么都掷地有声的人。 所以我一点都不好奇你到底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好也别告诉我啊啊啊啊啊啊—— 程乾睿凑过去笑了笑：“嗯，别怕。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 米皓懵懵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在和我赌气啊程哥？？？怎么画风突然急转直下？？？这么煽情的吗啊啊啊？？？ 趁某人发呆吻了吻他的脸颊，程乾睿凑到傻乎乎的肉兔耳边，轻声道：“为什么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是真的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呀。” 看着对方深情的目光，平时就抵抗不住他诱惑的米皓显然已经大脑当机了。 肉兔捧了水扑了自己一脸，双颊还是染上粉粉的颜色。他一脸害羞地张嘴，结结巴巴道：“啊？是……是吗？我……我没有吧。” 程乾睿点头：“有。” 米皓：“……呜哇……” 程乾睿蹭过去，又吻了吻他的肩：“其实吧，我觉得做叔叔也有好处。这么称呼的话，我会下意识觉得你很小，也就更会想要宠着你。而且……你本来就够可爱了，现在更让我喜欢的要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喜欢的要命……这个人，怎么说得出口的啊？ 呜呜，但是听了又好开心…… ……可恶，程哥你还是别说话了！你这个人，好烦！ “怎么会是没有的事呢。”程乾睿把他的小爪子握住，人往怀里带了带。“不然……小朋友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这样喜欢你？” 听完对方的情话，米皓的额头已经热到可以摊荷包蛋。他睁着湿哒哒的眼睛看了看程乾睿，随即撇过头去，一脸羞涩的无辜表情。 “让我亲亲你。”程乾睿把人捉回来，堵住唇轻轻啃了啃，小心翼翼地挑开米皓的牙关，勾出软绵绵的舌尖。 一股柠檬糖的味道。 程乾睿舔舔他的舌面，忽而笑道：“哪里来的糖？” 米皓迷迷糊糊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指指另一边的架子，上面放着巴掌大小的铁盒：“……之前买的……怕洗澡的时候没劲……就吃糖。” 怕洗澡的时候没劲？ 程乾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 洗澡的时候怎么会没劲？宝贝，只要你想，多少劲我都可以免费提供给你，简直是无本万利。 回过神，程乾睿摇摇头无奈道：“小朋友你少吃点这些，牙会蛀。” 因为被他发现在浴室里放了糖果，米皓有点不好意思，害羞道：“这倒是，不过我每天都认真刷 - 分卷阅读75 牙的……” 程乾睿摇摇头：“不，如果我晚上很早抱你的话，有的时候就会忘记。” 米皓的脸粉上加粉：“……” 求求你别说啦！ 害羞！ 按摩浴缸足够宽敞，两个男人挤在一起也不会太难受，何况处在情侣关系中的人还会自带“对方样样都好”的甜蜜滤镜。很快，过于害羞的肉兔就晕晕的靠在程乾睿怀里，让他替自己抹上香喷喷、滑腻腻的沐浴露。 其间过程自然少不了程乾睿的亲吻和抚摸，以及两人有意无意的皮肉紧贴。紧一紧、贴一贴，毕竟是酷暑炎炎的夏天，气血旺盛的青年按捺不住也是很正常的，自然就发生了擦枪走火的可怕事件。浴缸里的温水哗哗地往外泼了不少，大尾巴狼咬着肉兔的后颈啃来啃去，细细品尝着对方细嫩的肌肤和绵软的身躯。 “喜欢吗？”程叔叔哑着嗓子引诱已经迷迷糊糊的小可怜。 “唔……嗯嗯？……诶？” 等米皓回过神来，发现对方已经抵住兔尾巴的位置，准备往里面投喂硬硬热热的东西了。 “等一下……” “等不了，叔叔都这个年纪了，等了会死的。” “呜呜呜呜呜老公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称呼啊！！！” “你喊老公的话，我确实更喜欢听啊。”程乾睿笑笑：“不要叫太响，喉咙会痛的。” 第七十五章 困则思变 在米皓看来，倪梦疲惫的神情不仅源于资金需求带来的压力，还源于面子上抹不开的尴尬。毕竟，准备了那么久又没达成一致意见的情况下，赵总不肯支持拨款反倒是个次要问题。主要的点反而是她，一资深媒体人兼《pioneer》副主编，圈里二三流小明星和经纪人见了得喊声“倪姐多关照”的咖位，又是赵宗尧曾亲口表示过“非常看好”的人物……弄到现在竟然连向他弄个钱都搞不定。 这个“搞不定”，还不是私下说说，而是在会上当着所有中层的面讲的。 自家地里的种子刚发芽，户主就表示不愿意浇水施肥，尔等还是一切随缘，自生自灭去吧。 原本准备大展拳脚的倪梦坐在田埂上，心里急归急，但起身又是拔锄四顾心茫然。 虽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机会继续浇水施肥。毕竟天无绝人之路，以程乾睿和她的人脉，广告商可以自己找、赞助人可以自己拉，但就目前这种领导不起劲的情况，确实有一部分问题不好直接解决。 而且，赵宗尧在例会上那几句话过于真实，轻描淡写地就把这几个月来加班加点的成果全部归到“《pioneer》原本的名声响亮”上。倪梦手下的编辑心里不痛快，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却被大boss随意抹掉，简直个个意难平。倪梦当时面上不说，心里比其他人还要无语，这么一来她单是回去安抚人心就得花掉不少功夫。 米皓给脸色不太好看的倪梦倒了杯咖啡，坐到沙发上旁听她和程乾睿谈话。听了一会，发现情况和自己的想象的内容还是颇有区别，比如他一直认为赵总的不配合有部分是源于不喜欢程乾睿……而事实证明赵总并没有这么情绪化，到底生活不是电影。说来说去，资金搞不定的问题，绝大部分还要归于赵宗尧个人心态趋向保守。他的思维路径就是，不要冒任何影响杂志本身的风险做事，以免有碍自己长期担任总经理的职务。 将心比心一下，米皓还是可以体会到对方想法的。首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pioneer》在年内肯定不会倒。而且以赵总的年纪，在这年里捞捞钱、拉拉赞助、四处晃晃就可以准备风光退休，实在没有必要安排动静过大的新项目。其次，这个“新项目”的最终目的是将“杂志”的意义弱化，把“pioneer”转而做成一个多功能线上平台，最终目标是变为宣传营销一体化的专业机器。所以在倪梦汇报她的自媒体项目是准备渐渐取代纸媒，甚至将一部分硬广、软文推送转向线上之后，赵宗尧的不理解很快就化为不支持，这其中程乾睿基本没起到什么负面作用。再者，在不断下滑的广告收入下，原本在财务方面有些小问题的赵宗尧也确实不敢把资金过早地投入到自媒体项目中去。换句话来说，如果倪梦能熬过这段时间，让对方看到自媒体像杂志本身一样具有不可取代的效果，那么赵宗尧也绝非有钱不赚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程乾睿和倪梦如何熬过这段时间。 运维要钱、宣传要钱、营销要钱……想要做好任何一件项目的前提条件都是充足的资金。行百里者半九十，很多人的创业、创新是倒在最后一段路上，尽管他们前面的九十米从旁观者而言并没有什么错误。可是如果以结果为导向的话，失败就是失败。 和失败者讲他之前多少步骤是正确的、成功的、没有问题的，毫无意义。 倪梦不想失败，程乾睿也不想。“纸”作为一种信息载体，永远不会消失；而“纸媒”作为一种信息载体的存在方式，却无时无刻需要担心它的利润和收益下降，而最终面临被历史淘汰的残忍情况。他们都希望《pioneer》永远维持在一个高水平的运转状态，而不是在整个行业式微的情形下，通过“矮子里面挑高个”的对比来体现出公司的价值，因为对比出来的成绩毫无经济方面的意义。 “没关系，还是有机会的。”程乾睿笑笑：“目前看下来努力的大方向没错。无论是从资源量、关注度、搜索性能还是用户参与度来说，你想达到的节目初期效果已经呈现出来了，这一点无论是我还是赵总都是亲眼所见。下面就是如何让更多投资方关注到这个项目，并且从考虑投资的想法转化为实际投资，让赵总改变他的看法。” 倪梦点点头，翻开面前的笔记本，道：“之前我在想，结合每月的慈善行动吸引一些明星艺人和赞助商。不过有个问题，我们节目的本质是个广告，不能一直以这样的方法来。” 程乾睿忖度片刻，道：“慈善方面的活动肯定是要长期保持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你说的没错，本质是广告、宣传和营销，优先考虑的是怎么增加关注度。……不过赵总有句话说的有理，靠着《pioneer》的名声。在自媒体没起来之前，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用这七个字母来帮它发光发热。” 倪梦忽而道：“要不下个月起，我让编辑们挤个小点的广告栏位出来，把自媒体的宣传内容放进去。节目带到什么内容，就给哪个位置塞一小条，有艺人合作的更好说。这样等于投了自媒体的内容，我们在杂志上也会有一些反馈，从广告商方面来说是稳赚的。” 程乾睿应了一声，笑道：“我看 - 分卷阅读76 可以。《pioneer》是前辈，《pioneer》独家故事是后辈，总要提携一下才能让它慢慢发展起来。这个期间我会想办法弄一些其他赞助，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动能让它参加。” “嗯，我知道了。”倪梦与程乾睿聊了一会，思维渐渐活络起来。把初步想法记录到本子上后，她含笑开口道：“对了，七月份《pioneer》美国版的副主编要去央艺参加活动，我已经约好了专访，到时候看能不能和‘独家故事’弄个合作。” 程乾睿略一颔首：“好的，辛苦了。” 第七十六章 玄学的可能性 就在倪梦忙于提升“《pioneer》独家故事”品牌效益的时候，程乾睿也领着米皓东奔西走地见各类合作人与赞助商，尽可能为计划里的长远发展留下更多资源储备。 期间，两人远赴其他城市听了几场经济报告和行业交流会，台上全是动辄四五个小时一场、站桩发言不带喝水的大牛人物。米皓抱着认真学习的心态带着小本本进去记笔记，奈何听来听去的结果是不明觉厉和一脸懵逼。 入夜，终于回到宾馆。眼前冒着圈圈的肉兔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地问大尾巴狼先生有没有听懂，看对方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容，表示这些都是含金量比较高的参考意见。 米皓扭了扭，有些不太明白：“啊？只是参考意见？” 程乾睿坐到他身旁，伸手摸摸某人挺翘的屁股，掐一把弹性良好的肉。他轻声笑道：“不然呢宝宝？听下来是不是还挺复杂的，不明白人家在说什么？” 米皓有些迷茫：“是有点……就，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我还是没太懂。所以听这个的结果也不能确定什么啊，咱们去参加意义就是……了解一下吗？” 程乾睿亲一口他的鼻尖，温柔道：“是啊，就是单纯的了解一下。” 米皓呆呆的问：“之前人家讲的那些趋势、未来、走向，就是他们自己揣测的‘可能’？” 程乾睿点点头：“是啊，都属于“可能”出现的大趋势走向。” 米皓沉默了。 因为“可能”这个词是很奇妙的，它既能发生，又能不发生，且发生应验在谁身上又不清楚……好像还是很复杂。 玄学，一定是玄学。 米皓从裤子口袋里摸索出票根，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天呢，我还以为花大钱参加了这种会议之后，不用多久就可以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 程乾睿：“……嗯？” 求生欲求生欲求生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米皓险些咬到舌头，赶紧定定心神，把话题换个走向：“……迎……赢得上司青睐，走上人生巅峰呢……” 程乾睿舔舔嘴唇，明示道：“宝贝，你这个参加会议的出发点好像有些问题……怎么可以为了赢得上司青睐才去听课呢？” 米皓：“……” 程哥我求求你不要无视前面几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好的“升职加薪”才是重点呢？还有你目前应该考虑的“当上总经理”和“出任ceo”，不要总把注意力放在某些超级奇怪的地方好咩？赢得上司青睐只是一个形容，不要乱想啊亲爱哒？？？ 米皓揉揉脸颊，赶紧挥了挥爪，真诚表示：“后面的话都是臆想和形容，程哥，我的重点在前面！” 程乾睿摸摸下巴：“哦……重点在前面，前面是……‘上总经理’？” ？？？ 说骚话？？？ 米皓惊了：“程哥哇……你的断句，好像有点问题？” 程乾睿往前凑了凑，笑得一脸和善：“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米皓下意识往后退：“等等……我觉得不行。” 程乾睿继续微笑：“我觉得可以。” 米皓抓住自己的衣领，小心翼翼地开口：“程哥……今天早上才做过的，给个面子嘛？” 大尾巴狼先生把兔爪一捏，笑道：“宝宝，你对‘做’的理解也有很大的偏差，放在一起蹭蹭怎么算得上‘做’？” 米皓的脸猛然涨红：“程哥你描述得这么详细干嘛啊！！！” 反正都蹭出来了，出来了就算做了！ 程乾睿看着他一脸被欺负的表情，边笑边走，顺带伸手解纽扣。原本就松开的领口衣料继续往外扩张，渐渐露出他肌肉线条明显的胸口。 “宝宝，夜深人静大晚上的……” 米皓的内心宽面条泪加惨叫—— 妈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看我的胸部！ 等……等等啊啊啊啊！也不要给我看你的胸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住手当个人啊程哥！ 明天不是要早起赶飞机吗求求你给本人一个存活的机会吧！ 求生欲爆表的肉兔抖抖耳朵，光速打开手机点外卖。 米皓缩到床头：“程……程哥！外卖警告！” 程乾睿抱臂看着他，笑得云淡风轻。 米皓举起手机：“程程程程哥……！看到我手里这个订单了吗！现在我们可是在外面哦，这个麦当劳就在五百米外，如果你要弄来弄去，绝对会赶上人家过来敲门的……” 程乾睿闻言直接把皮带给解了。 米皓一脸惊恐：“……有……有话好说……大兄弟……” 程乾睿笑笑：“这么近的话，可以边做前戏边等。” 米皓惨叫。 二十五分钟后，程乾睿穿着睡袍打开房门。 外送小哥十分热情，从箱子里拿出两个棕色的纸袋：“您好，我是麦乐送的！久等了，是米先生吗？” 程乾睿很客气的接过，笑道：“是的，辛苦了。” 外送小哥点点头：“好的，餐到齐了，这是您的票据！那么祝您用餐愉快！” 程乾睿：“嗯，一定。” 外送小哥：“？” 视觉死角床上的米皓：“……” 我……我的肥宅快乐翅……肥宅快乐冰…… 程乾睿拎着两包快餐回来，看到脸颊红彤彤的肉兔眼睛里发出亮闪闪的期盼光芒。 “程哥！” “嗯，外卖到了。” “让我吃一口好不好！趁热！” 程乾睿笑笑：“好啊。不过等一会宝宝也要让老公吃饱才行。” 米皓嗅嗅炸鸡的气味，很不争气地舔舔嘴：“好哒，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二天，两人前往机场，准备去深圳出个短差。 很巧合的是，准备送旗下艺人参加活动外加谈生意的钱章也要去深圳，三人准备抽空见面约个饭。 下半年的日常安排都很紧张，程乾睿、米皓和钱章没法像先前那么轻松的见面，不是你有工作就是我有事。因此，这次相约吃饭也来不及选太高档的餐厅，只是在钱章朋友的介绍下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第七十七章 就像龙卷风 私房菜馆位于城区一间商铺的后半截儿，狭小的入口藏在衣服店的货架后面，入内才知别有洞天。 来的路上钱章向两人 - 分卷阅读77 介绍了一下店铺背景，程乾睿和米皓都觉得颇有些传奇意味。这里的主人是八零年代小红过一把的某位男歌手，之后转行做了地产生意。因为父母退休后想要找个地方招呼朋友，就将一间小门面房给两位老人做私房菜馆。别看现在深圳各商圈都是寸土寸金，可当年这块区域不过是未开发的荒地，价格放在今天根本不值几个钱，且为了得到投资也没少给人优惠，总体算捡了个时代发展浪潮的漏。如今十几年过去，店铺只简单装修过一回，虽然是略显陈旧了一些，但胜在地方清闲又能闹中取静。圈里好友口耳相传之下，众人相聚就会来这里小酌一番，倒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不过因为各有公务在身，今天程乾睿、米皓和钱章就很可惜地没了小酌的机会，只能尝尝老夫妇的拿手菜。 室内有四张各带一对椅子的小方桌。钱章进门后自己动手拼了两张桌，程乾睿和米皓坐进里面一边，他就顺势坐了另一边。三人坐在凉快的空调间里，透过小窗能清楚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四周都是繁华热闹的街景，果然别有一番感受。 刚谈笑了两句，一位看着六十多岁的阿姨端了茶进来，十分温和地与三人打了招呼。程乾睿赶紧上前接了壶，笑道：“麻烦您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 阿姨客气道：“没事儿，阿姨拿得动。小伙子你们先坐着休息会，等会上菜了多吃点，好吃下次再来！” 米皓笑着点点头：“嗯，一定的！谢谢阿姨。” 比起初来此地的两人，钱章和这位和善的阿姨明显要熟悉不少。凑过去和她说说笑笑，很快逗得阿姨直不起腰来，乐颠颠地去厨房替几人催菜。 期间，程乾睿顺手倒好了三杯茶。钱章先前和他们两人一路从太阳下走过来热得厉害，刚刚又讲了半天的故事，眼见着就要把水往喉咙里倒，好在热度惊人的玻璃杯阻止了他。可怜的钱章立刻龇牙咧嘴地抽回手，痛苦哀嚎道：“哇靠，大夏天喝热茶，要化了诶兄弟！” 米皓笑着起身，开口道：“钱哥你等等哈，我去问一下阿姨他们有没有凉白开。” “……算了算了，嫂子，凉白开有什么好喝的。”钱章摊开手，摇了摇头：“等会吃完了出去喝奶茶呗。这里有那个什么很有名的网红奶茶店，我还没喝过呢！听说特别好喝……” “要不，等会咱们尝尝去？” 某些程度上，钱章和米皓属于一类人，不仅脑回路相同，就连饮食爱好都一样——高油、高盐、高热量，反正怎么不健康怎么来，垃圾食品使我快乐。 米皓立刻感兴趣：“好……” 刚脱口而出一个“好”字，就看到程乾睿一脸无奈地挑起眉，某只好不容易瘦下一点点的肉兔顿时变怂，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茶水，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钱章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一脸默然：“……” 嫂子，夫管严啊！ 苦了你了！ 程乾睿伸手探了一下米皓的杯子，劝钱章道：“阿姨给的是小胎菊，清热解毒又去火，最适合你这种飞来飞去胡吃海喝的人。我劝你，还是好好珍惜这种吃到家常菜的机会，少点油盐，少点饮料。”话毕，又笑着对米皓道：“茶有点烫，你吹吹再喝 。” “噫哟……‘茶有点烫，你吹吹再喝’，干嘛啊，嫂子这么大个人冷热还不知道吗？”钱章一脸夸张的嫌弃表情：“啧啧啧，兄弟你开始秀起来了。” 米皓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脸红红。 程乾睿吹了吹茶面，平静道：“我不是秀，这个只是善意的关怀和提醒。至于……别人怎么看，我只能说心里有什么就会看到什么。”他摸摸下巴看向钱章，认真道：“是不是这个道理？” 钱章翻了个白眼。 一番玩笑之后，程乾睿、米皓和钱章愉快地聊起了近期的日常和工作。相比之下，明显来得太快。” 米皓也笑眯眯地接道：“……就像龙卷风。” 钱章可怜兮兮道：“合着我们就该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程乾睿闻言道：“你们这个还不算什么暴风圈，星瀚才是真暴风圈。” “啊，啥情况？老赵又干啥事了？”钱章直接抛弃了刚才的话题，兴致勃勃道：“快来说说！” 程乾睿看了看米皓，笑道：“主编骆杰之前投资了光娱传媒，准备做自媒体，据说近期有请辞的意向。” 米皓和钱章异口同声地惊讶道：“啊？” 程乾睿点点头：“嗯，当时新媒体企划开始的时候，他就主动和我表示过想由他来负责。不过考虑到骆杰经常外出，而且编辑部门也是倪梦管理，我就让他去管周年庆的事情。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从早前就有过想接触自媒体的想法……或者说，跳离目前杂志这个环境，重新找一份传媒类的工作。” 第七十八章 并不是针对谁 米皓睁大了眼，询道：“程哥，你是说骆主编想要……跳槽？” 时尚行业新血的流动速度非常快，但这些变化绝大多数出现在底层和中层，请辞要么是员工自己放弃，要么是被人挖角，真正涉及到高层领导的并不多见。尤其在《pioneer》具有相对稳定的广告收入和业务量的情况下，骆杰选择跳槽确实是旁人不太能理解的选择。 程乾睿点点头，轻声道：“嗯，我觉得他应该是有这方面的考虑，虽然还 - 分卷阅读78 没有和公司直接谈起。不过从光娱那里听来的意思，如果骆主编过去待遇也不会差，起码经济能保障不会比在上海低，职务也基本靠向执行经理之类。” 钱章露出思考的表情，很快放下手中的杯子，开口道：“光娱……这个光娱是不是‘i最新’的光娱？他们之前做的那个资讯类平台效果不错，最开始主要在深圳一带推广，现在app成熟之后就从北上广慢慢往周边推，看样子还是有点成绩的。” 程乾睿应了一声，继续道：“是的。光娱这个平台去年就开始运作，似乎是主打资讯类别的短视频，做下来业内还感觉得出有效果。对了，他们的创业资金也很充足，据光娱总经理说大概弄了六个亿，还有地方上的一些支持和帮助。不过我觉得最亮眼的应该还是团队，里面有好几个跳槽过去的高管，从前是《江南日报》、《金洲人物特刊》、《睿星》和《沪外新闻》的几个主编级别人物，能力都很强。” “哇靠，这么牛逼？”钱章一拍手，惊讶道：“怪不得骆杰想去啊，这帮人肯定都互相认识的，你挖我我也挖你，各圈大萝卜没一个落下。” 程乾睿感慨道：“是啊，现在想跳出去做新传媒的人太多了，无论是新人还是各家传统媒体的老人。《pioneer》从两年前就开始到了发展的瓶颈期，不能看着它一直卡在这里，我们现在做不到快人一步，起码也得不落下乘。” 米皓闻言也不禁开始思考起来。现在市场上存在的时尚杂志基本都隶属于传媒集团，先前纸媒一唱衰，倒下的是依靠实事存活的报纸，然后是财务、经济、都市等各种杂志。也就是这个时候，时尚杂志开始挣扎求存，不断寄希望于电子杂志和电商业务。之后就是不断的植入，与媒体合作，推广app……每一步都和现在骆主编想做的差不多，也和倪主编想做的差不多，既然大家都能想到这样的共同性，那要怎样才能突显自己的特色呢？ 正忖度着，忽听程乾睿道：“他们a轮融资正在做，目前传出来的消息还是比较乐观的，两家金主都是大流量搜索引擎，肯投钱。” 话毕，他给米皓的杯子里加了点茶，捏捏自家宝贝软绵绵的脸：“估计事情一成，骆主编就要走了。” “哇……那是有点厉害。”米皓喝了口茶，托着腮道：“各个媒体的前任主编们聚在一起搞事情啊，特别是《金洲人物》那些专访，我爸之前还有订阅呢，一直会看的。这么一想‘i最新’肯定是准备分类板块，他们野心不小哦。” 程乾睿应道：“嗯，这是肯定的，毕竟都主动跳出原先的工作环境了，这些人绝对是想做出点成绩来。” 钱章忽而道：“说到这个，老程，你是不是得当心点他拔出萝卜带出泥啊？” 程乾睿闻言笑道：“你这话听着有点奇妙。” “哇，我说真的！”钱章赶忙道：“骆杰可是你们主编，想带几个用熟的走不也是人之常情吗？而且只要待遇给的不差，说不准就有人肯去呢？” 米皓闻言一怔：“钱哥，是说骆主编会把其他人带走吗？对啊……虽然编辑部归倪主编管，但最会拉生意的市场部都是他一手建起来的，万一有人要和他一起走，那杂志社又要少人了啊。”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程乾睿，轻声道：“怪不得……刚才程哥说星瀚才是暴风圈。顶层人事变动，下面肯定会乱的。” 话间，一个炒素和一个小荤被送了上来，三人便停下话头先去接菜。对于时蔬，米皓和钱章都不是很感兴趣，程乾睿在一旁看得微微蹙眉。没过多久又是两个肉菜，这回两位食肉动物的表情不一样了，兴致勃勃到眼睛都开始放光。 顺手给自家肉兔夹了一筷子青菜，程乾睿看着钱章明显写着“无法直视”的表情，笑道：“我这是希望自己的助理健康成长，有什么不对吗，朋友？” 自己的助理。 自己的。 噫，恶心恶心。 钱章默默看向天花板，一字一字棒读：“呵呵呵，当然没有，您和嫂子高兴就好。” 一旁的米皓努力嚼青菜，安安静静不开口。 刚刚把炒胡萝卜里的葱段偷偷塞到程哥碗里，被他看到了，这特么不是药丸。 程乾睿看他吃完半碗青菜，夹起一根椒盐排条塞到米皓碗里，对二人道：“骆杰那边，不是有没有人肯去的问题，是肯定有人会去。”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没什么关系，因为更乱的还在后面。骆主编要离职去光娱是一桩，天辉正式开始查星瀚财务情况又是一桩。” 米皓和钱章今日第二次异口同声：“啊？” 程乾睿举起筷子，又给米皓夹了一只肉沫茄盒，温和道：“干嘛都这么惊讶？查财务情况很正常啊，半年度发发报告、搞搞评估，天辉本来就有团队在运作，不弄白不弄。再说，不只是星瀚，其他几家子公司也会一起查情况，给公司摸个底。”看着身旁这只和对面那只投来的微妙眼神，程乾睿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俩看我做什么，总公司又不是针对谁……” 米皓：“……而是说在座的各位……” 钱章：“……而是说在座的各位……” 都是垃圾。 今日第三次异口同声。 程乾睿挑挑眉，这两个人的回路啊……经常是一样的。 第七十九章 复杂现状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匆匆地结束了与钱章的这场小聚之后，米皓和程乾睿回到上海，再度投入进忙碌的工作中去。 这一周，程乾睿与手下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私下谈了话，米皓继续旁听和记录。相较于半路入行的程副总而言，多年来参与《pioneer》各方程序运作的中层小头目们对自身所处的环境要敏感得多，更能体会到其中的问题，提出的意见也更加直观。且不说如今网络环境对所有纸媒产生的巨大影响，以及各路人马直奔自媒体捞取利益的盛况，单是从各家挣扎求存的时尚杂志之中就能发现，当前行业内面临的难题不仅存在于外部，更在于缺乏变动的内部。 由于发展的历史进程和其他国家不同，国内时尚杂志跳过了自然生长和优化品种的时期，取而代之的是直接与国外资本主导的传媒公司巨头进行合作。欧美文化在时尚圈长期居于寡头垄断地位，这就造成杂志的内容大部分必须在版权方的框架下进行本土化。一方面，国内自行创办的杂志因为人才少、质量低、资金缺乏而难以为继；另一方面，与国外版权合作类别杂志却因高人力、高经费而压不下成本，最终形成了双方同时式微的现状。 “该说是运气好吗？咱们也是因为网络、数字传播领域兴盛而失去读者、广告商的杂志之一 - 分卷阅读79 ，但值得庆幸的一点是，《pioneer》没有成为倒闭、或者即将倒闭的同行业者中的一部分。”周晓云摇摇头看向程乾睿，轻声道：“程总，我个人觉得转做电子杂志，或者说转行做电商……这两个主意在当前的情况下并不乐观。说句实话，我个人是不太支持市场部门的想法。” 程乾睿笑了笑，平静道：“嗯，没关系的，继续说下去。今天大家主要是交流一下意见，并不是要指明一个什么决定性的方向，毕竟集思广益，把想法说出来就是好事。” 周晓云叹了口气，继续道：“那我也不说远的，一四、一五那几年倒闭和转型的国内杂志太多，有些规模也比较小，对比也没什么意义。就说说近期吧，法国的《她》就是内部转变没有成功的案例之一。这种失败是很难翻身的，如果资金链断裂的话，就会出现连之前的纸质杂志也一起停刊的情况。而且，另外还有一点，奢侈品他们本身……非常傲气，不是随便就愿意进行线上销售的。” 米皓闻言点了点头，看着笔记本上的数据补充道：“周姐说的没错，无论是从我们这里，还是其他一些外国时尚杂志可了解的数据范围来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奢侈品牌依然保持着在纸媒上的投入。而且在《她》正式从纸质杂志换成电子杂志起，当月的奢侈品广告投入总体下降是有……百分之二点三。” 周晓云喝了口茶，赞同道：“没错，对这些品牌来说，历史、名声和情怀是他们最大的资本。很多内容只有放在纸媒上，才能体现它所具有的高端意义。” 程乾睿闻言笑道：“嗯，很多奢侈品牌确实具有纸媒广告商的情结，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样想想，其实很多印刷出的杂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奢侈品，我们投入的将近一半的费用是在管理成本、纸张、印刷、发行等等物理生产上，每一本的成本都远远高于零售价。如果说两块一份的报纸亏钱，那二十块一本的时尚杂志就更亏钱。” 米皓抬头看向程乾睿，这几句话在对方先前和倪梦的商讨中也有提及。 当时倪主编的回答是：“《pioneer》现在是不可能为了减少物理生产成品，就索性砍掉物理生产的，这样只会让公司死得更快。” 而程乾睿颔首道：“对，所以只能循序渐进。营销和宣传的平台是一方面，奢侈品的内容是另一方面，用前者去养后者，把后者真正做成一款奢侈品牌的配套产品。” 周晓云忖度片刻，抬起头道：“嗯……程总，我应该需要再考虑一下，最近会和倪主编商量分区块做app的事。” 程乾睿点点头：“好的。有什么建议也欢迎直接提出来。” 忙了一上午，两人匆匆吃了午饭。休息时倪梦过来敲门，和程乾睿交换了一些情况信息。 昨天她已经再次确认了《pioneer》美国版副主编蕾拉温特尔七月赴中国的活动行程，通过多方关系的疏通，终于在双方先前安排好的专访之外又多加了一场招待晚宴。 蕾拉温特尔的身份很多，除了担任《pioneer》美国版副主编外，还担任纳黎集团的艺术总监，以及法国奈利艺术学院的荣誉副教授。五年前，她创立了以自己命名的“温特尔基金”，每年与旗下团队花费大量的时间往来世界各地，扶持行业里出现的具有潜力的新人设计师、模特和艺人，并举办奖金可观的高校时尚设计、模特、选秀赛事。被她与其身后团队支持的新血大多会立刻得到圈内的瞩目，这间接等同于获得了半张“事业成功俱乐部”的邀请卡。 在国外都呼风唤雨的大boss级别人物来华，自然也得到圈内各界人士欢迎，更想要伺机面见一番。 今天早上，倪梦已经放出消息，“此次晚宴将由《pioneer》中国版杂志社发出邀请卡”，话里商业意味浓得令懂行的一听就懂。因为存在人数限制，助理沈珍的电话瞬间被打爆，米皓路过附近就能看见她夹着手机或座机话筒，一脸努力沟通的样子，配上和温柔声音完全不搭的马上要升仙的过劳神情。 妈耶，大场面大场面。 米皓钻回去对程乾睿道：“呜哇，这个晚宴简直腥风血雨现场，估计金融界的人见股神巴菲特也差不多这样吧。” 程乾睿把人拽过来吻一口，笑道：“嗯，今天来的人太多，都没亲你呢。” 米皓赶紧扭开：“啥和啥呀，我在说正事！” 程乾睿露出一脸回忆的表情：“……你刚刚说巴菲特啊？” 米皓点点头：“对呀，我是想说时尚圈见蕾拉温特尔，是不是和金融圈见巴菲特差不多？” 程乾睿捏捏他的脸：“宝宝，你知道上一次见巴菲特外加借他名义写书出版的人，现在做什么吗？” 米皓摇摇头。 程乾睿笑了：“刚把之前的五套房卖掉还债，现在租房养老。……见蕾拉温特尔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惨吧？” 第八十章 一位幸运的人 进入七月，六月随台风季出现的狂风暴雨渐渐没了踪迹，上海也变得愈发炎热。再过一周，高温简直让人无处可逃，上班族们宁可每日趴在公司，也不愿在来回路上接触到烫人的空气。况且，炎炎夏日与职场里的各种无奈糟心事配合得尤为巧妙，总让人燥得厉害。 环球商经大楼的十八与十九两层楼也不例外，似乎因为闷在玻璃幕墙里吸中央空调，《pioneer》内部憋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憋闷感。只是不知是因温度引出了这些憋闷感，还是因为憋闷感才让温度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至当月二十几号，部分热爱吃瓜看戏的小媒体已经提前爆出消息，老牌时尚杂志《pioneer》中国版主编兼杂志出版人骆杰离职，随即加入光娱传媒有限公司，担任执行经理并负责“i最新”资讯平台的时尚娱乐版块。 “唔……光娱总经理对骆杰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强调：‘i最新’将为所有用户奉献出最优秀的内容’。” 米皓关掉屏幕上的网页，回头对身后的程乾睿道：“一点都没错诶程哥，光娱a轮融资成功以后骆主编马上就走了，赵总竟然也没留他的意思。” “因为知道留不住吧。”程乾睿笑着摸摸米皓的脸，在他唇角吻了一口，轻声道：“骆杰在星瀚这么多年，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给《pioneer》找的广告、策划、资源全是最好的，具体工作也在这大半个月内交接完毕……这是去意已决，赵总心里肯定也清楚。” “但是真的舍得吗？”米皓理智上可以理解对方的做法，但情感上还有些纠结。他叼走程乾睿投喂过来的半个果冻，含糊道：“毕竟……唔……工作 - 分卷阅读80 了十几年……同事都在这里，说走就走了？虽然好像也带了一个人……但是，毕竟青春都留在公司了诶。” 程乾睿笑道：“正是因为工作了十几年，才能毫无遗憾的找新的发展空间啊。宝贝，你知道《pioneer》的广告比文字材料赚钱更多，而且骆杰在这几年漫长的利润下滑期内，已经把能保持的品牌价值拉到了最高的位置，一直到他离开。如果你本身有这种逆境里找机会的才能，现在面前又有两个选择，一边是纸媒的保守经营和管理，另一边是新的数字媒体，考虑一下选哪个？” 米皓想了想：“拼劲多一点的话，我会选后面的。” 程乾睿点点头，摸摸他的后脑勺，肯定道：“是我也会这么选。” 当然，在信息光速流转的《pioneer》内部，骆杰离职这件事也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赵宗尧、程乾睿和倪梦深谙堵不如疏的道理——毕竟寻常公司里走掉个同事旁人也要说上两句，更何况如今是杂志主编领着执行编辑和手下员工跳槽，大家讨论二三的想法和做法也完全可以理解。对这件事，整个管理层保持着比较温和、或者说近乎无视的态度，只要不影响到杂志日常工作和骆杰本人，一切最好在平静之中安然渡过。因此，等到少部分关注时尚圈的路人从各种途径知晓骆杰的去向时，星瀚内部翻卷起的小小波涛早已平息下去。 很快，大家的话题便从“骆杰在深圳是不是赚得比较多”转为“倪梦一定升职做主编了，谁来做副主编”，以及“变成副主编的人的位置谁可以上”这类以此类推的小问题。霎时间，公司上下竟然引发一波神奇的升职小猜测，弄得气氛异常活跃。 说到底，地球不会离了谁就停转，职工越多的公司越是如此。大家都知道主编走了不会没有新主编，执行编辑走了不会没有新执行编辑，即使有些小小议论，也很快如风吹云散。其间令米皓真正惊讶的是，夏小妍在骆杰离职后也没有选择留下，哪怕她还处在没大错就不能“被”公司开掉的实习期范围内。不过，她决绝的辞职也没有引起多大风浪，市场部众人对此只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根本没有什么舍不得或可惜的感情。 “在这里认真、努力又能干的女孩子太多，她那点真的不算什么……”还没等米皓惊完，就收到了栗莉发来的微信消息，细致描述一把夏小妍那天如何来去如风，端个纸箱上车走人。 “小米你知道咩，服装部的cdy，就是一直扎大马尾好高的那个妹子！我才知道她六年前走过米兰时装周！卧槽，国外深造回国，然后一心专职做编辑，感觉这经历加工一下都够写个小说了！听说哦，模特转艺人的好多小明星都是她后辈，每天排着队求上《pioneer》，排不上还得客客气气说一声谢谢姐嘞……” “哇……我真的不知道。她好厉害。” 简单回了句话，米皓揉着眼睛往后仰，恰好投进程乾睿怀里。他小小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着对方黑色的领带，叹了口气道：“程哥，我突然有种感觉。” 程乾睿低头吻了吻他，笑道：“什么感觉……怎么突然叹气了？” 米皓低下头道：“……感觉努力得还不够。” 程乾睿询道：“为什么这么想？我倒是觉得你像块小海绵，东边吸一点西边吸一点，很认真在学习了。” 米皓顿了顿，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可能是因为……本来就有太多空洞了吧。之前才知道周姐还有去进修呢，我双休日不是睡懒觉就是玩，还缠着你陪我打游戏。” 程乾睿思考了一下，道：“哦，那个不用她付钱的，天辉本身就有安排这类内容。你想去的话下次填上，不过这样有些休息天就不能睡懒觉了。” 米皓蹦起来表达感和敬意的欢迎晚宴”，听来仿佛杂志的中国版与美国版无论自身还是工作人员的关系都非常融洽。 然而想也知道，实际上当然并非如此。传媒公司给世界各个地区的资本集团承包时尚杂志业务，只是看重地头蛇们的捞金能力和强大人脉而已。说得更直白一些，无数个版本的《pioneer》之间除了都叫这个名字以外没什么太大关系，它们互相因地制宜地努力赚钱，轻易不会互相干涉，哪怕美国才是《pioneer》的正统发源地。 因此，这场欢迎晚宴到底饱含的是友谊、敬意还是其他什么神奇或复杂的感情，其实并不重要，也无需深究。毕竟出席宴会的明星艺人、媒体代表、品牌高管和时尚集团负责人们以昂贵的价格获得这份邀请函，也只是要见《pioneer》的美国版主编、纳黎集团的艺术总监、温特尔基金创始人，以及法国奈利艺术学院的荣誉副教授，并希望能给温特尔的团队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印象，以便在日后创造可能出现的合作机会。 五点半左右，盛装打扮的宾客们6续进入大厅，互相举杯执意。 身着深紫色长裙的倪梦看了眼手机，神色略略有些焦急，对程乾睿道：“估计路上有点堵。唉，其实她要是先来上海再去北京就好了，也不用安排的那么紧张。” 程乾睿笑道：“没事，定了七点才开始，不急的。现在路上也不堵，肯定能按时过来。” 倪梦抿了抿唇，也笑道：“按时归按时，可我用广告位换她几个小时吹捧，当然是越久越合算。正常时间来只能说不亏本，要是迟到……我都不想和纳黎谈接下来的合作。” 程乾睿双臂一插，摇头道：“总说咱们最爱谈关系，不过现在看来老外可比咱们会拉关系的 - 分卷阅读81 多。封面上那个腕表，之前你要临时给stykoi1插位置，就是因为她要来？” 倪梦一摊手：“蕾拉温特尔表妹艾伦罗洁在这家做创意总监，两个人好得穿一条裤子，就当卖个面子吧。我倒是想弄她得意门生斯图尔特的牌子，奈何人家是卖香水的，挂封面又看不出来，省得吃力不讨好。” 话间，沈珍进来对倪梦道：“主编，那边的助理说已经上车了。司机上了高架，大概四十分钟到。” “行。”倪梦应了一声，回头对程乾睿道：“那程总，我先出去招呼一下。等赵总来了我通知你。” 程乾睿点点头：“好，你先忙。” 看着倪梦离去的背影，米皓轻声对程乾睿道：“程哥，刚倪主编说要谈合作的纳黎就是刚买了td的那个吗，他们中国市场要准备自己做了？之前你好像和我说过，这家公司特别习惯做外包，和《pioneer》的美国总部一样。” 程乾睿轻笑一声，道：“看来你有认真做功课。没错，纳黎集团她老公那个家族有控股的，所以她挂名做艺术总监，有些小牌子就像夫妻店下面的加盟品牌似的，和咱们这里没什么两样。不过……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领导层的考虑有问题，之前买了个意大利设计师的个人品牌密西，在国内市场做得不太好。” 米皓闻言已拍掌：“啊，这个我知道！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学妹喜欢，中性风格带点朋克，很小众的。不过后来有做大啊，我印象里在深圳都开过实体店，而且也火过一阵，怎么就凉了？” 程乾睿轻笑：“密西进来火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开始下滑了。现在怪他销量太晚，不如趁早看看管理层怎么改，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米皓闻言点点头，刚想摸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忽然想起喷上去的定型水，赶紧放下手。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感觉越工作就越发现……嗯，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困难。销售有销售的辛苦、广告有广告的辛苦，就连美国版的主编温特尔……唉，程哥，你和我说炒股的时候，不是讲越是有钱的人亏的越多嘛？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最难的不是在涨的时候赚多少，而是在跌的时候尽量少赔呀。那这么看来，温特尔她家这么有钱的，肯定亏得更厉害咯。” “你今天还挺讲哲理的。”程乾睿略有些夸张地打量他，一直把米皓看到脸红，才笑道：“怎么突然感悟加深，转而讨论经济学？” 米皓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笑道：“我在努力向你学习嘛程哥。就……有些什么情况，我也想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因为以前都不会去认真想，现在碰到一些事情，就会突然记起来你以前说的话，感觉好有道理的。” 程乾睿站在原地看米皓。 米皓停顿了一会，抬头回看程乾睿，羞涩之余有点疑惑。 一分钟后，程乾睿还是站在原地继续看米皓。 米皓：“？” 程乾睿盯着他笑了一下。 米皓：“？？？” 程乾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脸微笑地开始打字。 米皓：“？？？？？” 十几秒后手机一抖，摸不着头脑的无辜肉兔看到了西装笔挺的大尾巴狼先生发来的消息—— “等会多吃点。” 嗯嗯嗯。 “补充下体力。” 嗯……嗯嗯？ “晚上要弄你。”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怎么回事啊？ 米皓一脸懵逼地看着程乾睿温柔地笑着说出“赵总应该快来了，我们一起去大堂”，随即替自己整了整衣角和领带，仿佛刚才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奇妙邀约只是一种错觉…… 那……再看看。 清清楚楚的五个字：晚、上、要、弄、你。 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 接下来的晚宴上米皓全程用认真的工作态度麻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灵，仿佛下一秒就是几千万上下的大单。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程乾睿突然就来了兴致？ 第八十二章 十分客气 成功的人都是相似的。 随着“星灿之夜”欢迎晚宴在温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累到手软脚软的米皓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这句话来。 《pioneer》美国版副主编蕾拉温特尔和倪梦、程乾睿等在场上明显有牌面的人很像，具有一种玄奇的上位者威压，具体表现为自带强大的煽情嘴炮技能和完美的感染力气势，分分钟发射出乐于挖坑并摄人心魂的动感光波。 她先是以亲切温和的态度向场内的明星、模特、各品牌与集团负责人等打招呼，又与倪梦仿若多年失散的姐妹般真诚相拥，并微笑着表达了对天辉集团和星瀚公司的感谢。随即，蕾拉温特尔态度轻松友善地开始进行即兴演讲，大意是随着东方元素对世界的影响越来越大，更多中国面孔出现在以欧美人为主导的时尚圈中，她乐见其事，并鼓励越来越多的东方力量加入人类追求美丽的步伐中去。她微笑着表示，在作为《pioneer》美国版副主编工作的很长一段时间，她真实地感受到历史感即时尚感，也看到了许多中国设计师、模特和艺人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展现出美丽。她希望把这份十分珍贵的勇气和前行的力量，和在场的每一位同业的朋友共勉。话毕，堂中传来一片热烈的掌声，众人面上都露出恰到好处的动容神情，仿佛很受感动。 米皓稍微有些不同，起初他是真的比较感动，甚至有种“得到蕾拉温特尔亲口承认我们国内时尚业很牛逼”的愉快心情。直到在后来听见某几句话比较耳熟，自己在脑内翻译成中文，才发现这段发言是……呃，程乾睿写的。 而且还是某天习惯性嗯嗯啊啊完了之后，程乾睿在床上抱着他写，而他是一边仰头暴睡昏迷，一边抱着对方笔记本的高难度动作。 盒盒盒盒盒。 米皓沉默了一下，低头喝饮料。 什么“把珍贵的勇气和前行的力量和朋友们共勉”，实际上只是配合《pioneer》中国版方面做个宴会前的致辞而已，词都不是自己想的。言辞只代表一种合作的态度而已，说到底蕾拉温特尔跑趟中国不是专程为了夸奖大洋彼岸的同行，而是为了搞活动谈生意赚大钱，有空写这么煽情又直面年终促销，当场大打折扣。 唯一没打折扣的是后面的广告。蕾拉温特尔全程按照程乾睿和倪梦的要求，善意提点场中各位潜在投资商和合作伙伴——《pioneer》最顶层的出版商特斯蒂诺集团有意在下半年推广自媒体，并且寄希望于通过数字媒体形式更好 - 分卷阅读82 地加强宣传和销售，以继续保持其在新时代的时尚话语权威性。 待众人将她所说字句细细想着再掰碎咽下，这位商界老手又抓紧时机安利了一波自己即将开展的活动。特斯蒂诺集团已将温特尔基金主办的“明日超模”选秀节目授权给了国内知名电视台，而她本身的团队也会派人全程跟随拍摄进程，获胜者有机会直接与特斯蒂诺集团旗下的模特公司签约等等。同时，蕾拉温特尔也将联合《pioneer》中国版团队推出另一款以时尚设计为题材的网络节目，以周为单位在中、美双方自媒体平台同时播出。 时间卡在九月，时尚界的“元月”。 意义不言而喻。 而其中可以操作的项目很多。蕾拉温特尔话毕，明星模特们在考虑如何参加、媒体代表在考虑推广流量、品牌高管和时尚集团负责人在考虑怎么把自己新一季产品的广告塞进去…… 米皓在考虑怎么回程乾睿的骚扰短信。 “宝宝，吃饱没有？我饿了。” 米皓：“……” 是酒店的菜不够好，堵不住你的嘴吗，朋友？ 显然是的。 一直到晚宴结束，程乾睿开车回家的路上还要假模假样的喊“饿”。米皓听他装腔作势简直头皮发麻，饿就回家煮泡面、闷排骨、烧肉汤不好吗，为什么要看我？我今天到底说错了什么？ “程哥，你好奇怪。”米皓抱着车子的靠背，一脸忧伤地打了个饱嗝。虽然已经吃得很满足，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因弄不懂程乾睿的心态而时常感到压力山大。 程乾睿不解：“嗯？怎么了，宝宝？” 米皓委屈得像个一百三十多斤的孩子：“我觉得你有问题。” 程乾睿笑道：“什么问题？……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米皓目光飘过去：“？” 程乾睿想了一下，改口：“哦，说错了。说出来让我深刻反思一下。” 米皓收回目光：“这还差不多……”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是不是对我的……某些部分特别喜欢，所以我不小心说到或者表现出来的时候，你就会突然很兴奋？” 这次换程乾睿的目光飘过去：“？” 米皓支支吾吾：“就是那个……那个……什么癖！我感觉自己经常不小心戳中你什么奇怪的点，然后你就要……要搞我。” 程乾睿弯了一下嘴角：“我好像没听太明白，不然你重复一下？” 米皓感觉自己的表述也确实存在问题，红着脸重复了一遍：“就是……我想说……程哥是不是……喜欢我说的话或者其他什么动作，所以我不小心说到或者跑啊跳啊走啊的时候，就会突然很想那个……” 程乾睿默默踩了踩油门，平静道：“没有。” 米皓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哦……” 那是我误会了吗。 随即听见程乾睿以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温柔男低音道：“首先，不是对某些部分特别喜欢，是全部都特别喜欢。其次，不是不小心说到或表现出来的时候会很兴奋，是看到这么可爱就很兴奋。最后，不是突然很想那个，是一直都很想那个。” 米皓汗流浃背：“……” 误会个毛啊。 程乾睿微笑：“我这人很随和的，姿势你挑，使劲我来。” 米皓赶紧摆手：“太客气了吧兄弟！不用了！” 程乾睿继续微笑：“那要么姿势我挑，使劲你来。” 米皓停止摆手：“这个更客气了！还是之前那个好了！哈哈哈！” 第八十三章 美味夜宵 车子在微妙又粉红的气氛中安全到家。 程乾睿打开门，一边走一边脱外套，挂衣服、扯领带、解纽扣一气呵成，露出前胸的小片肌肉。他回头看着两眼直勾勾黏在自己身上的米皓，微笑道：“……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米皓懵懵地看着他：“诶，不是有两个浴室吗。” 程乾睿说起谎来依然一脸云淡风轻：“哦，另一个太阳能的，我早上忘记进水了。” 好吧，用不了了。 米皓并没有多想，反而呆呆地盯着对方的肉体看。 程哥的身材，好壮。 羡慕。 程乾睿凑近几步，伸手勾住自家宝贝的腰，弯弯嘴角：“怎么不说话？那要不然不洗了，咱们做完再洗。” 米皓沉迷对方的胸肌轮廓，舔舔嘴把目光从里面拔出来，傻乎乎地问：“啊？” 程乾睿看着他冒着小火苗一样的眼神，心里也热乎乎地发着痒。他顺手把人往沙发上一按，贴着米皓的耳朵吻了吻，轻声道：“啊什么。问你想不想洗澡，现在看来是不想洗，那我们做完再洗……洗完再做，或者做了继续洗……” 说完，大尾巴狼先生的两只爪子就光速打开了肉兔的皮带，拽下拉链直接揉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米皓涨红了脸捂住对方准备肆虐的大手：“……等……等一下朋友！” 程乾睿直接啃上他的下巴，沉声喘息道：“宝宝，你很不乖。” 米皓猛烈摇头，被某人轻轻咬过的地方又热又烫：“没有没有我没有！” 程乾睿温柔地笑了起来，眼神危险：“没有？……你明明就有。都这个样子了，明明很想被老公碰，还不肯让我继续摸，真的非常不诚实。” 男人的指尖从米皓抓住他的掌心里缓缓地划过，带着可怕的诱惑感和威胁感。他的唇也越凑越近，贴着米皓纤细的脖颈一路吻下去，隔着衬衫从前胸吻到小腹。 程乾睿鲜红湿润的舌面卷过上唇，压低嗓门对抖成一团的米皓道：“不诚实的小朋友今天会完蛋……宝宝，你好像……” 硬了。 受精……啊不，受惊的肉兔瞬间弹开，脑内开始重复播放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bg，捂着自己的屁股惨叫：“洗……还是洗一下吧！程哥我们今天都化妆还喷了定型啥啥的，洗完再见啊哈哈哈哈哈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程乾睿看着米皓踩着拖鞋冲到阳台，从晾衣架上拽下一条内裤，又冲进了浴室。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米皓关上门思考了一会，发现自己洗澡的顺序不对。如果他先洗的话，那程乾睿等会进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干干净净的只穿内裤的自己，这样对方准备搞起的夜间活动会立刻提前发生……他可不想在浴缸里做。虽然按摩水流很舒服没错，但是在里面动起来非常不方便，还会硌到他的屁股。 半分钟后，程乾睿看着米皓拎着内裤冲出来，对着自己叫：“程哥程哥，你先洗！” 米皓想得很美，先让程乾睿洗个澡，消耗一点体力，这样过一会就 - 分卷阅读83 不会全发泄在自己身上啦。 拿好换洗衣物的程乾睿点点头，对他笑了一下。 大尾巴狼先生有自己的看法。 嗯，先洗的话，等会可以直接让宝宝进来一起，然后亲自帮他擦擦身体。 挺好的。 脱了外裤光着腿蜷在沙发里的米皓莫名其妙地下意识抖了抖，抓紧最后的欢乐时间抱着手机刷微博玩儿。 呜呜呜，等下就要被程哥抓走吃掉了。 突然，他的微信跳出一条新消息。 总有一天会修到七环：“兄弟，和工厂那边确认过啦，两个线条都可以做出来，不过要先打样看看。我这边需要你再确认一下稿子，没什么问题发给我就行。” 开心！ 米皓情不自禁地咧嘴笑起来，一边回复一边乐出声。 他准备做给程乾睿的戒指，终于要打样了。 建模时米皓就考虑将戒指做成两枚交叉的环，因为没有做类似首饰的经验还专门找了店铺推荐的工作室一起商量，两边多次试验后终于成功搞定。一个戒指由两枚指环组成，一个是最常见的圆形带个小开口形成c字，另一个是圆润的花体字，代表着两人姓氏的开头。 “能做就太好啦，高兴！我专业也不是搞珠宝设计的，本来还担心不成的哈哈哈哈哈，现在知道可以就好！” 对方很快回道：“是啊，我们这里的小雕刻机款式比较旧了，只能做c字那款。后来问了我同学才在北京找了他的工作室，那边机器更新一点，说两个都可以试。” 米皓回道：“多谢多谢，真的多谢！麻烦你了大兄弟，还帮忙换了厂子。” 对方发了个鼓掌的eoji，回复道：“兄弟你都说了情侣戒指啊，人生大事我们工作室绝对会全力支持，肯定帮你做好！对了，做出来求婚成功了别忘记和兄弟我说一声哈，先提前恭喜你和女朋友甜甜蜜蜜长长久久！” 米皓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大兄弟，谢谢你哈。甜甜蜜蜜是甜甜蜜蜜没错，但女朋友……其实是男朋友。 不过快乐的感受还是很真实的，米皓抱着迫不及待想看实物的心情，笑眯眯地回了个：“承你吉言哈哈哈！” 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他不禁默默脑补着要如何将戒指交给程乾睿。嗯，程哥对自己这么好，表白是自己先，那给戒指当然也是自己先了。就像工作室那位大兄弟说的一样，人生大事绝对要全力做好，给程哥一个完美的被求婚的幸福场景！ 唔，提前把手机放到架子上去摄像，留下重要时刻的特别回忆好了……妈呀，开心！ 米皓拖了个凳子垫脚，四处比划了一下求婚位置，最终决定用个立架把手机放在空调的机身上。就在他爬上爬下找立架的时候，听见程乾睿在浴室唤自己洗澡。 “宝宝，过来洗澡了。” “哦，来啦！等我！” 肉兔抓起内裤，边扒上衣边往里走。一进带了点水汽的室内，就发现裸着身体的程乾睿正含笑看着他。 米皓下意识感觉有点不好，但目光完全没办法从对方脐下三寸离开，因为太……太明显了吧！尴尬的米皓：“……程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穿衣服吗？” 笑眯眯的程乾睿：“没事，不急。倒是你，不脱衣服吗？” “为人随和”的大尾巴狼先生猛然亮出尖牙，把从晚宴打包的整只兔放在浴缸里加热，准备当成夜宵吃掉。 第八十四章 吃饱了心情好 米皓对于程乾睿帮他洗澡这件事，又爱又怕。 前者是因为实在很舒服，程乾睿在照顾自己喜欢的人方面绝对是可以颁奖的十佳好老公，体贴又温柔。不仅全程帮搓背、揉泡泡和擦身体，还会时不时爱怜地亲亲摸摸、搂搂抱抱，让软绵绵的肉兔很享受地趴成一团，完全陷入对方万般宠溺的甜蜜对待之中。米皓本来就被他惯出了嗲性，平时又喜欢和程乾睿撒娇，在这样的肌肤之亲下更加心情愉悦，整个人都会冒出幸福的粉色爱心。 然而，世上的好事不一定全都能尽如人意，毕竟爱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怕字。 怕字看起来更凶。 不过概括一下怕的原因，简单说来只有一个字，痛。 当然不是程乾睿技术不好，相反，某只胆子很小的肉兔会害怕的原因是对方技术太好。正因为相拥缠绵时的极度温柔，以及时常翻新的神奇花样，每次都能让外表清纯、内心……也很清纯的米皓小朋友彻底忘记节制。结果，每次欢快放纵地品尝过程乾睿带给他的无上快乐之后，可怜的米皓就会发现自己全身各个部位都有特别明显的酸痛感。 坐着痛、趴着痛、站着痛，怎么都痛，好像被人揍了一样！ 尤其在他惨遭奴役的悲情加班期，忘记眼前的痛苦和程乾睿滚在一起的后果就是——之后的一切会更加痛苦啊啊啊啊啊腰要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程哥饶我一条狗命嗷嗷嗷嗷嗷！ 嗝屁。 所以，米皓在和程乾睿同居期间一直与他斗智斗勇，坚持着分开洗澡的策略，以避免惹到某只对自己一直很有想法的大尾巴狼先生。 诶嘿嘿。亲爱的程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床上再说，毕竟浴缸里实在是好硬……会硌到膝盖和屁股都变青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就算再灵巧的兔子也显然不能每次都能逃离大尾巴狼的抓捕，尤其是米皓这种动不动会当机，时不时要发呆卖萌到引起程乾睿欲望的傻兔子。有些时候一不小心就惨遭推倒，按在宽大的浴缸里这样那样，发生两眼冒出爱心引诱程乾睿，然后被对方张嘴啃掉的人间真实。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试问，谁能拒绝一只可爱的肉兔呢？ 第二天早上，被某人当成夜宵吞下去的米皓彻底爬不起来，瘫在床上睡成一条咸鱼。昨晚，大尾巴狼先生在浴室里滞留的时间长达一个半小时，之后把肉兔拽到沙发上搓搓揉揉半小时，再抓到卧室大床上胡天胡地一小时。等他终于良心发现高抬贵手，米皓已经眼眶红红、嘴巴肿肿，浑身青青紫紫全是被吸出来的印儿。 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除了在嗯嗯啊啊后胃口大开地煮了一碗方便面，又丢了点榨菜、卧了个蛋并加了两根火腿肠外，米皓小朋友是真的很可怜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程乾睿抱着米皓换了衣服，又一路搂他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再一口一口喂完早饭。等把座驾从车库里开出来，程乾睿发现困倦的某位小朋友已经蜷在沙发里再度睡着。看着自家宝贝又乖又可爱的睡脸，程乾睿深深地感受到了治愈，就连路上因前方发生小擦碰而堵车都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到达环球商经大厦的时间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半睡半醒的米皓和程乾睿一 - 分卷阅读84 同搭电梯上楼。前者嘟起嘴，用明显“我不开心”的目光扫向后者。 超凶。 肉兔投以猛烈的鄙视，大尾巴狼回以和煦的微笑，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米皓瞪着程乾睿，脑内立刻冒出背景音：跳弹！程哥皮太厚，未能击穿他的装甲！ 嗯。 程乾睿持续微笑，带着神清气爽的愉悦感，脸上仿佛写着“我吃饱了心情很好”几个大字，简直要气死某人。 米皓再一次发现，永远不要试探程乾睿的下限在哪里，因为他这个人禽兽起来是根本没有下限的。 当然，在迈入《pioneer》杂志社的一瞬间，两人还是切换到了影帝模式，和平地扮演起上司和下属的角色。 刚走进办公室，周晓云就跟着叩门进来，向程乾睿汇报了一些工作进展，主要是自媒体方面的赞助情况，以及接下来几期的节目内容和备选艺人。这些情况平常应该由倪梦汇报，不过因为之前被星瀚总部安排为蕾拉温特尔上海之行的接待人，最近几天她都会全程陪同在这位和自己同等职级的副主编身旁，沈珍作为助理也跟着一同前往。蕾拉温特尔将在上海开展一系列工作，按照之前的安排，她会与本地社交名流、时尚业内人士、艺人模特、设计师等进行一系列的会晤与交流。 《pioneer》中国版杂志社对此乐见其成。正如程乾睿与倪梦先前预测的那样，蕾拉温特尔的到来，以及其在欢迎晚宴上的发言带来了明显的经济效益。尤其是提出要和星瀚公司一起做“中美设计师交流”系列活动后，在参加宴会的嘉宾里引起了强烈反响。 特斯蒂诺集团和温特尔集团在欧美时尚圈的影响力很强，这一点昨晚出席的人都很清楚，否则也不会花大钱来专程出席这个欢迎晚宴。在过去，国内无论是设计师还是明星模特，又或者是自主品牌，在国际上都极少亮相。掌握时尚话语权的欧美不曾对中国，甚至不曾对整个亚洲投过正视的目光，直到近年中国整体实力尤其是经济实力显著提高后才有了明显的改变，更会主动递出代表合作意向的橄榄枝。 事实证明，资本家虽然傲慢，但看到极有潜力的市场必会折腰。蕾拉温特尔不想错过高速增长的亚洲市场，这一点与想要借助她在欧美时尚圈名气、地位的《pioneer》中国版杂志不谋而合。于是二者共同完成了一场十分吸金又吸睛的欢迎晚宴，顺利达成了初步的合作目标，并努力迈向下一个双赢的时机。 第八十五章 求婚 顺利接待完蕾拉温特尔及其团队之后，程乾睿和倪梦一直十分在意的自媒体经费问题迎刃而解，更有一系列活动等着星瀚集团和《pioneer》策划合作与实施，而这种明显将好处送上门的赚钱良机，就连赵总也没发表什么拒绝的言论，于是整个杂志社持续笼罩着一股“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欢快感。 知道程乾睿近期最大的一个目标已经达成，米皓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而另一边，那位“总有一天会修到七环”的设计师也于近日将他设计的戒指毛坯制作完成，寄给了“肆意”的店主，顺带发微信热情鼓励他求婚成功。 米皓把签名改成了“心情就像快乐肥宅水”。 简直是迫不及待，甜蜜到冒泡泡的开心。 不过，想要给程乾睿这种事事按部就班、掌控力特别强的人以惊喜，还是有些困难的。尤其在米皓本人就是一个内心戏大漏洞，经常被对方一眼看到底的情况下。为了不被程乾睿发现自己的行为，米皓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习以为常。她指了指内间的工具台，笑着对他道：“等会就在那边做，我去帮你挑几款盒子过来……嗯，你是自己做，提前弄好准备给女朋友惊喜的吧。那就是要直接和人家小姑娘求婚了？恭喜呀！” “嗯，是的！”米皓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希望他喜欢吧。” 店主端了杯水过来，轻声道：“能到过来做戒指送人这一步的，基本都是感情到了份上。哈哈，你就相信自己好了，她绝对会喜欢的。” 米皓笑着应道：“嗯，明天就拿给他了，真的话，就唤米皓早点休息。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现在的肉兔就像准备去春游的小朋友，激动到无法成眠。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爬起来看看戒指，爬回去继续躺，再爬起 - 分卷阅读85 来看戒指。 第二天一早，翻了整晚烙饼的米皓掐准了程乾睿出门上班的时间，打了一个时间差钻进别墅。时近中午才告诉对方自己差不多要回家，接着搬凳子在橱柜顶层放好手机架，准备拍摄求婚的瞬间。再把地面的一切还原，鞋子包包也藏进沙发后，自己则躲进一旁的房间里。 二十分钟后程乾睿回到家，丢下包和手机直接进厨房洗手淘米。 虽然这种场景平时也很常见，但今天的米皓显然在感性方面加了不少点，眼睛瞬间就湿润起来。 呜呜呜呜程哥对我太好了啊！这人怎么这么好！ 奈何好人还在淘米。 于是米皓又憋了一会，憋到泪珠滚滚落了满脸，才等到程乾睿往外走。 他光着脚跑出去，和一脸震惊的程乾睿打了个照面。 “啊……宝宝？你……” 程乾睿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想问他为什么哭，但下一秒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米皓单膝跪在他面前，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的丝绒布上插着一对戒指。 “呜呜呜……程哥……”米皓呜咽着把戒指举过去：“……你愿意……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啪”。 程乾睿：“？” 米皓“……” 程乾睿一脸懵逼地看着地板上屏幕粉碎的苹果手机和支架。 米皓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乾睿先是轻笑了一声，随后越来越大声地笑起来。 米皓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突发事件很搞笑，刚“噗嗤”了一下，又想起是自己的手机，很快就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程乾睿笑了半分钟，终于忍住。 他目光温柔地抓住米皓的手，从盒子里面拿出对戒，很快将一只套在他无名指上，另一只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之后，紧紧抱住刚摔了手机又光着脚的小可怜，贴着他耳朵道：“宝宝，我很开心，谢谢。” “我爱你。” “我现在有两个提议，一是给你买个新手机，二是我要弄你。你觉得怎么样？” “……好。” “哪一个？” “都！” “嗯。” 第八十六章 大结局 程乾睿的心情很好。 米皓向他求婚这件事确实是个惊喜，而惊喜延续下去的甜蜜感过于充足，直接让程乾睿的身上冒出闪瞎人眼的粉色泡泡。 爱令智昏的某人每天都在翻婚庆公司的宣传单，恨不得叼走兔子直奔山清水秀的风景地，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半个月内，米皓已经被他压在床上、凳子上、桌子上、沙发上看了横跨大洲、大洋、大6的各种结婚地点，以及中式、西式、中西结合的各种典礼仪式。 每商量一次就会被生吞活剥的肉兔：“……” 程哥，看宣传册就看宣传册，为什么要捅我？快把你手里的凶器放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奈何程乾睿现在属于老房失火状态，根本不受控。除了经常把软绵绵的肉兔搞来搞去之外，还日常不清醒准备侣款，买…… 去海边旅游办婚礼的话可以顺带玩一段时间，白天出去垂钓、船上烧烤……嗯，要买钓竿、支架、鱼桶、线盒、烧烤架，太阳镜也要买新的……宝宝会游泳，下水要带新的泳裤……晚上去沙滩散散步，天气好就借个游艇带他出去玩…… 米皓简直看不下去：“那个……程哥……？” 正在厚厚一沓各种内容的宣传册里勾勾画画的程乾睿抬起头，一脸期待：“嗯，决定好去哪里玩了？” 米皓：“……” 算了，程哥，你开心就好…… 这种明显的气场改变，公司自然有人会发现端倪，直觉超准的栗莉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说来也巧，在她和韩筱雪猜想米皓谈恋爱了没多久，对方就和程乾睿忙于出差和业务很少出现在公司，为此被关注度大幅减少。等到程乾睿散播粉色气息的时候，又因为之前影帝模式隐藏极好，顺利错开可能引起怀疑的时间，愣是从八卦小能手锐利的眼下避开。 不过没猜到和程乾睿在一起的是米皓，不等于栗莉不会找当事人唠嗑。很快，努力按捺自己愉悦心情的米皓就发现对方在微信上狂戳自己，努力开展八卦交流。 “程总在电梯里一直看着手机，还笑得超级甜蜜……啧啧，直觉告诉我他有情况了呀。小米，程总有没有和你说过自己有女朋友了？” 米皓手抖了下，差点把新买来的苹果砸掉。 感应这么强的吗。 于是默默回道：“是……是吗？好像没听说没有女朋友哦，起码程总没告诉我诶。” 嗯，女朋友没有，男朋友考虑一下。 栗莉发了个翻白眼的eoji，无奈道：“哎，你怎么这么迟钝啊小米，做人家助理都看不出谈没谈恋爱吗？程总最近走路都在笑，一脸春光灿烂，就差在胸前贴个小爱心表示名草有主了好伐！” 名草有主……诶嘿嘿嘿。 米皓羞涩地捧脸。 “算了算了。”栗莉叹了口气，回道：“哲人诚不欺我，所谓……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给。总之，没我们普通人什么份啊哈哈哈哈哈。” 米皓摸摸头，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的样子：“等等，栗姐……你这？你这似乎不是哲人说的话吧？” 栗莉甩来一张表情包，屏幕上的周树人先生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下面空出挤着小字两行：“所有名人名言都是我说的——鲁迅”。 米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轻松愉悦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程乾睿这头还没安排完带米皓出去的事，两人未到来的蜜月旅行就因为突如其来的事件，惨烈宣告中止。 《pioneer》“金九”刊正在拍摄的封面大片出了问题。 准确来说，不是拍摄出了问题，而是其中一位女星出了问题。 “金九”刊是时尚杂志每年最重要的一刊，无论从自身地位到附加价值，全具有所谓的“c位效应”。七月时，程乾睿、倪梦和以赵总为首的星瀚高层就在和各经纪公司联络，内部多次商议，更反复开会讨论人选。至八月初，初选的两人终于在各方斡旋中暂时定下，一个是光瑞娱乐捧出的流量小花黎曼昀，另一个是传艺经纪公司的当家花旦季诗。 当时，倪梦明显更属意前者，虽然黎曼昀的作品不算多，但她本 - 分卷阅读86 身的粉丝数和带货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去年年底，随着“双十一”的强劲销售风潮，黎曼昀担任宣传的nad与《pioneer》跨界合作款“暖冬”唇膏在电子销售渠道的增速十分可观，以至于nad在今年春天直接将她提成了某个少女系列款的代言人。 更何况，黎曼昀几个月前曾经拍摄过《嘉丽vg》的封面，当天杂志就被粉丝们从各种渠道买断货而连夜加印。知道对方是强力的销量拉动者，倪梦当然愿意暂时放下其他的想法。 不过对赵总来说，显然作品和奖项更多的传艺一姐季诗才是他意向选择的人，又因他有与传艺总经理私交不错这一层关系，因此对黎曼昀并不算特别看好。他直言以黎曼昀如今的地位，想要登上《pioneer》九月刊根本不够格。 倪梦据理力争：“可是包括美国版在内，很多时尚杂志都选择过一些年轻模特或大流量新人，资历和这些人背后的资本、成绩、能力与带货量不一定成反比。” 赵宗尧则将前几年国内一线时尚杂志九月刊的封面铺给她看：“行。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在里面给我找找看，九月刊谁会用大流量新人和年轻模特。这么多本的封面，哪一本上面登的不是拿过无数个奖的实力派演员、歌手、影星？” 就在两人因意向分歧纠结时，忽然听闻国内的《风潮》以及国外《pioneer》意大利版等其他几家时尚杂志有意向在九月选择双人或多人封面的形式。而两个月前，文鹭和吴酩也拍过《pioneer》的双人封面，摄影、背景、化妆等团队对这种操作已经很熟悉。 倒也是一个办法。 程乾睿索性分别联系了双方经纪公司，先探探口风。 黎曼昀经纪人委婉表示，知道她经济价值够但咖位不够的现状，对双人封面持接受的态度，但要求和对方享受同等待遇。而另一边，传艺经纪公司则私下联系赵宗尧，季诗有望在七月下旬拿到金梅奖项，如果运作成功的话，他们希望还是能以单人的形式来登封面。 程乾睿和倪梦索性与赵宗尧谈好，如果季诗获奖就做单人封面，反之则带上黎曼昀。 结果，七月下旬等来的结果是季诗只是入围，没得到金梅奖最佳女演员。 于是一切如先前所言，七月底正式开拍《pioneer》九月刊做黎曼昀和季诗的双人封面大片。米皓也提前跟从周晓云去实地看了次场景，果然“金九”就是“金九”，整体的设置比上次双人封面拍摄时还要更为精致唯美。 不过，相比文鹭和吴酩出身同家公司的和谐气氛，本次拍摄的两人却是明显气场不合，虽然真正处于同框位置的时间不到半小时，却仿佛随时能在火药味中爆炸一样。 好不容易小心伺候着两位大咖拍完一半的量，突然出现了突发情况。 有娱记爆料，手下狗仔拍到季诗在前段时间拍摄《城南》电视剧时夜会某小生。 《pioneer》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条消息，不过看着营销号、公众号里模糊到看不清面孔的人脸，以及明显包的严严实实的外表，谁都没有太把爆料一回事。尤其传艺的经纪人还拍着胸脯保证“这是我们自己做的营销，配合最近访谈的热度，很快会有反转。” 结果，两天后对方爆出了更多消息。包括季诗和男子在僻静处相拥接吻，到车中几个小时后才出来等等，甚至还有她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与其他几名圈内外男性见面的图片。 当然，这些图片不是每一个都像最早爆出的视频一样暧昧，有些只是普通的一起购物、互相聊天以及走得较近而已，不过配上先前的内容，整个网络舆论彻底疯狂。 最致命的一点是，季诗五年前就结婚了，并多次在各类节目上表现出家庭和谐。 虽然首当其冲的是季诗本人和传艺经纪公司，但与他们合作的《pioneer》等一众“资源”如今也不好过。她代言的产品要撤下图片、拍摄的视频音频停止播放、一切活动无法继续宣传……以及，双人封面的拍摄也必须暂时中止进度。 就在此时，忙上又添乱。 天辉集团启动了对旗下星瀚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内部调查。 对此时忙到焦头烂额的传艺经纪公司总经理来说，赵总被调查倒是一个好消息，起码对方一时半会无法向他询问季诗的事。 对于程乾睿和倪梦来说，这意味着赵宗尧方面一大堆工作的暂停、交接和重启。总经理被调查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升官发财”的前兆，而是意味着整个星瀚公司的架构都要重新洗牌，其中容易产生的内部问题，以及随之而来的内部浮动，都会对所有员工造成影响。 在此期间，程乾睿领着米皓顶替了赵宗尧对外的一切工作，倪梦和周晓云则接下了他对内的一切工作。 由于明星档期的原因，九月刊的拍摄不能长期停滞不前。为此，倪梦另辟蹊径地通过蕾拉温特尔的助理，找到了在去年出道并大放异彩的十八岁中法混血模特梅丽莎。对方的父母都是设计师，不仅替她疏通关系在时尚编辑中砸下坚实的人气基础，更让自己的女儿赢在起跑线——直接获得了大量顶级秀场资源。至今，她已经拿下了诸多品牌的全球广告和高级成衣线广告，更多次登上时尚杂志内页大片，只差最为一线的封面替自己镀金，更上一层楼。 如今，《pioneer》中国版伸出橄榄枝。虽然是急时伸出的“双人”橄榄枝，却也让梅丽莎和她的父母点头同意。 将邀请梅丽莎的意向告知光瑞娱乐之后，黎曼昀的态度也相当积极。她和季诗属于同行看不对眼，但梅丽莎这种自带背景、前途不可限量的模特，她也愿意接触。 如此一拍即合，倪梦与周晓云匆忙去摄影棚盯片。 而程乾睿带着米皓去了赵总之前的办公室。他的助理和星瀚的财务需要一并接受内部调查，因此屋内的所有文件和其他相关的东西都无人收拾，只能由程乾睿、米皓和其他几个文员帮忙整理。十九楼人人噤若寒蝉，不时有目光偷偷看向程乾睿，又光速滑走。 和天辉的人交接了赵宗尧的两箱资料，程乾睿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室。 他轻声对米皓道：“走吧。” 米皓对他笑了笑：“嗯。” 八月十五日，《pioneer》“金九”刊顺利下印。 八月十八日，赵宗尧辞去星瀚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职务。 八月二十日，天辉集团下发关于聘任程乾睿为星瀚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倪梦为《pioneer》杂志中国版主编的决定。 尾声 程乾睿升职了。 米皓掏出他之前买了准 - 分卷阅读87 备旅游用、而旅游未成还没拆封的烧烤架，在环球商经一层的超市里买了两包火腿肠、一堆肉片和生鸡翅，请程乾睿在他自己家别墅的后院吃宵夜。 为了浪漫顺带支了个帐篷。米皓蹲在里面坐了两分钟，不仅因为雾霾没看到星星，还发现有蚂蚁从腿上爬过，吓到弹起。 程乾睿伸手把他拽起来，笑着问：“最近，感觉怎么样？” 米皓笑笑，不说话。 他从“副总的总助”，变成了“总的总助”，看起来好像很厉害。 然而实际心情却如下。 问：你是如何考上名牌大学的？ 答：我考了个普通大学，后来我学校自己努力争到前几位变成名牌了。 米皓：“……” 这……好像……有点…… 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好的有点让我不好意思…… 忽然，程乾睿从背后搂住他，话中含着明显的歉意：“……宝宝，最近好多事要处理，咱们准备出去玩的计划估计要暂时搁置了。” 米皓握住他的手，用脸蹭了蹭，轻声道：“程哥，我会努力做事情帮你的……其实，我刚刚在想，如果我碰到你的时候，比现在年纪更大、更有工作经验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多帮你一点。” 程乾睿笑了笑，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又顺着鼻梁滑走，落在唇上。 米皓被他这么一弄，心里有点发慌。 程哥不会在烧烤架边玩野战吧？妈耶？ 程乾睿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 米皓颤颤巍巍想躲又没躲，心脏像个小兔子乱跳。 然后他听见对方笑道：“宝贝，你知道吗。” “……你已经把最好的给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