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战士悲歌》 【女战士悲歌】(1) (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shubao45.com) 2024年2月24日 (01)女将最后的一天「不是吧……。」 在身体被他那丈余蛇矛洞穿后从马鞍挑到半空时我根本无法置信这是个事实。 银盔脱落了,绾到脑后的长发像鞭子般拨打到脸上,我的双臂左右张开,彷如一只大鸟的翅膀,腰部向后曲拗中我望向蓝天……。 习武多年,自忖能在战场上一展身手,却连一个敌人也没有击倒就这样被击杀,无论如何都是心有不甘……。 身体从最高点急坠而下砰的一声落在软软的青草上,第一个感觉不是痛楚而是是那湿润的泥土飞溅到肩膀上;跟着,衣甲和胸抹被扒下了,腰部以下的战裙像一片毡子般飞走。 在那人的桀笑中,我感到双腿被掰开,一只陌生的手托着我的臀部,而属于男性的性器粗暴者插进我的阴户……。 「啊……。我完了……。」 在他来回抽插中,我十八岁的童贞被彻底摧毁!。 耻辱感令我无地自容,可是,身体却把同时把我出卖,那种被占有,被摧残的欲念竟把我推向情欲的深壑;我挣扎,我哀求,可是同时我内心却有另一种渴望:不要这样快就结束,不要这样就死去……。 他一次又一次的闯入中,我的胸脯不规则地起伏,我的下阴似已再无法承载他多次的射精了,他却意犹未尽地站了起来,接着向我的脸部玩弄着那话儿直至一股暖流喷到我的脸上……。 「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他真的来杀我了!。 一手持腰刀,一手持短斧,唇边淌着口沫,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也罢,反正我也知道活不了,能有一个痛快,也好……。」 我仍在强作坚强,他却狠狠的一刀插入我的肚脐上!。 「鸣哇!。」 我叫了一声。 接着,颈上冰凌,头就朝那小溪滚了开去……。 我本以为自己的首级就要堕入水中了,却在最后一刻被一根机怜香惜玉的树藤缠着了头发,于是头就可怜兮兮的被吊在溪岸边沿。 我竟然仍可以有感觉……。 「这就是死亡吗?。」 我知道我不甘心!。 也许这就是怨灵的力量……。 我要报仇!。 从溪岸处,我可以看到自己赤裸的尸体仰卧在地,小腹微微挺起,那一双乳房有如两座小丘,而在顶部的乳蒂就有如一对正要绽放的莲花……。 但更奇怪的,是我连自己的首级也看了……。 它已被那人拴挂在一棵树的横枝上,而那失去头颅的身体则被倒悬在人头的旁边……。 一阵长风吹起,原本属于我的乌亮长发随风起舞……。 过了多久了?。 夕阳已西下,寥落数星与月儿一起攀上夜空……。 透过仍睁着的双眸,我可以看到战场上原本久已荒废的稻田。 这几年旱涝交替,农民颗粒无收,加上战祸连年,附近的村落大多十室九空。 远处传来了凄厉的饿狼噑月,一直也没有看到半点炊烟……。 不会有人来收殓我的尸体了,如果不是被狼吃掉,就只能一直吊在这里直至化成白骨……。 多悲惨的前景!。 不甘心!。 不甘心!。 突然……。 我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车轮声……。 是一轮木头车,由数名脸目猥琐的男人牵拉着……。 我的胴体被他们从树上解了下来放在木头车上,他们却没有碰我的首级,让它却留在那树枒上……。 小木车终夜赶路,终于在黎明前抵达了一个仍有人迹的小镇。 接着,我亲眼看到自己美好的胴体被斩成数段,肠脏被挖出,而后分别被挂到钩子上!。 「看!。新鲜的肉!。是一个女人的肉啦!。一两卖百钱!。」 我呆望着人们争相抢购我的肉,当然这些都是较富有的人,至于那些贫穷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肉钩上的嫩肉迅速消失,最后肉都没有了,连腿骨也被卖去。 「这拿回去熬汤也可以……。」 最后一个买家喃喃道。 摊子上只余下一些小得可怜的肉碎……。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趁其他人不注意时把肉碎偷偷用一破布包走了,在她那发黄的脸上的一双眼睛中是带惶恐而又兴奋的目光,像那偷来的是不是细小的肉碎而是无价之宝。 我随着她蹒跚的脚步走向她残破的茅庐,看着她以贪婪的眼睛望着用我的碎肉煮的稀粥……。 太可恶了!。 我不是怨灵吗?。 看着这一切,我已凝聚可怕的力量……。 我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我看着她把弄热了的肉粥拿着一阴暗的房间中,心想:我不会让你安乐地吃完这碗粥的!。 正当我要狠下毒手时,我却听到她向在一角的木床上的人说话:「小乖乖,快起来,有粥……。有粥……。」 我怔着了。 在床上是一个不到八,九岁的女孩,瘦得像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 「娘亲,是什么粥……。」 「是……。是狗肉粥……。是有善心人给娘的……。」 「娘亲先吃吧……。」 「娘已吃了……。你快吃……。」 看着她一匙一匙的把肉粥送进女孩的嘴中,我刚才的怨愤已烟消云散……。 我有资格恨她们吗?。 她们的苦难,难道不是由我们这些以杀戮为业的人造成的吗?。 兵者不祥,我终于明白!。 我们在战场上立功,其实是在修罗场上种孽!。 连年征战,多少征人望乡暗泣,多少闺中人抱着染满泪水的孤枕独眠……。 替天行道,勤王保驾,扬名立万,光耀门庭……。 其实都是造成这些灾难的元凶!。 我没有资格愤怨!。 我唯一感到难过的是这妇人得到的肉太少了。 明天,她又拿什么来给她女儿充饥?。 天德好生,我们却以杀戮为常;而即使是战功彪炳,最后羸得也许只是君主的猜忌,而无辜百姓的白骨却盖满幽燕!。 我不再恨了,连杀我的人我也不恨了。 他同样是在这孽网中的可怜虫!。 一念天堂,一念无间。 我庆幸自己在没有杀一人前就倒在别人刀下,双手仍没有沾上血腥眼前的母女不见了,小镇不见了……。 我随手摘下了一朵彼岸花放在胸前,走向那涓涓不绝的忘川……。 无广告 纯净版 taoxinys.com 老司机都懂的 【女战士悲歌】(2) (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shubao45.com) 2024年2月24日 (02)首级大周至圣八年七月。 我在冀州战场于马背上被人取了首级。 对方是一名手持大砍刀的年青小伙子。 被他杀了却不是我武功不济,也非因轻敌,纯粹是因为正要交锋的一瞬间腰部突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才发觉被一根流矢刚巧射入了鱼鳞甲甲片之间的夹缝。 箭不致命,致命的是因为它我手中枪缓了一缓,就被对方乘虚而入当胸斜斜砍了一刀,我也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子完了:左方乳房内侧斗连同乳沟一记冰凉,接着是胸部肌肉和心房的痛。 这痛使我双手不自主地往上一抛;枪丢了,整个人在鞍上往后一仰,头盔在这时就丢到地上,露出了原先绾起来而现在飞泻而下的六尺青丝……。 那小伙子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看来他是第一次上阵吧,从没料到他的好运气可以初阵就能斩将立功,而且是一名美丽的女将!。 我也是始料未及自己驰骋沙场三年最后竟命丧在一新丁手上。 我也没怨什么的:三年来死在我枪下的敌人不下四、五十名,当中有男有女,有老将,也有小兵。 杀人者,人杀之,天公地道。 只是被一名小伙子取了我的首级……。 也罢,反正都是一样。 何况,死在他手总比命丧什么久经战阵,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好,最少,我的首级可以帮这小伙子立下首件战功,他日或可以平步青云,成为一代名将也说不定。 他来取我首级时我仍靠着鞍背也尚未咽气,看见他战战兢兢的把刀刃架在我的脖子上时,我几乎笑了出来。 他的脸贴得很近我的,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小鬼长得真的很俊俏……。 唉……。 头颅落在他手落,也不冤了。 我看他迟迟仍未落手,就叹了一口气,用了我仅余的气力说:『割下我的首级去领功吧。』他那一双贼亮的眼睁得大大的,彷佛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不过手中的刀再没有迟疑就往我颈上一割!。 痛啊!。 我心想:你就不能给我一个痛快吗?。 大约他看到我大动脉被割开时那血狂涌而出的情景吓坏了,手中的刀竟停下来!。 『用……。力……。』我发觉自己的力气已接近衰竭,竟比他还着急了。 『姐姐……。的……。名字……。叫什么?。』我差不多被他气疯了!。 磨磨蹭蹭的!。 也罢了!。 他拿我人头回去记功,也要知道所斩杀的敌将姓什名是谁才成吧。 『皇甫……。秀……。姿……。』他点点头,说:『秀姿姐姐,那么,我范宏就得罪了,姐姐莫怪。』我已哭笑不得,但又不想眼白白的让自己把血流干才死去,就向他点点头,希望他狠狠下手。 这次他倒没有令我失望,一刀狠狠的切了下去!。 呜哇!。 我感到头颅人人像飞了过去,事实上是长发被他抓着提了人头……。 咦,身首异处,我不是死了的吗?。 为什么……。 意识比之前好像缓慢了少许……。 我明白了!。 他们说:人死如灯灭,但就如灭了的灯需要一阵子才会冷却下来,人死了意识也会持续一小段时间才全部熄灭吧……。 我感到自己(事实上只有我的首级)贴着他战马的颈上下晃动,入目的却是我那已失去头颅的尸身终于从马鞍上滚落到地上大字型的仰卧在那里,而一些步卒已如蚂蚁般围了上来,脱了铠甲,剥去亵衣裤,只让那不完整的我穿着白色鹿皮马靴,然后……。 以前也亲眼看过战死的女将士被敌人奸尸,这次不同的是:我是被奸的那一个。 当然,也不只是我一个,其他伏尸战场上的女子,只要尸体不太难看,也会遭遇同一命运。 看着陌生男子一个个的扑到那失去头颅的身体抚胸搓乳,吻脐插穴时百感交集。 只剩下人头的我是不会感受到胴体被亵玩时是否仍会有感觉的,起初是确是有些愤怒,可是回心一想,这些人也是刚出生入死的幸存者,大难不死后那既庆幸又后怕的复杂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反正那不过是一具即将腐烂成一堆白骨的冰冷尸体,能给他们一些慰藉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一来心就释然了。 但当我看到另一件事时,我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我看到了司马无双的首级挂在另一名敌将的马颈旁!。 司马无双!。 我一生中的宿敌!。 虽然两人都在同下旗帜下,却是各不相让,争拗一生:我们争功,争艳,争男宠……。 基本上无所不争!。 可是,今天我们却死在同一战场上!。 即使被斩下首级,无双依然是无双,艳光四射!。 我竟可从她已变得呆滞的眸子里看到她自傲之色!。 她像对我说:即使死了,我也赢你!。 我却对她作出无声的冷笑:最少,杀我的人比杀你的好看得多!。 的确,这小伙子比夺得她首级的那人个贱肉横生的彪形大汉俊逸得多了。 她是听到我的讥笑了,鼻子哼了一声就转到一旁去了。 我本来也懒得和她计较,可是不幸得很。 她竟然是在和我悬首示众的长竿为邻!。 唉,天啊!。 每当疾风一起,我们二人的首级就会几乎碰到一起。 『小心我咬你的耳朵!。』她凶凶地对我说。 真没她办法!。 我们的首级就被终夜悬挂在那里。 从高处望鸟瞰战场上尸骸枕藉的惨状,我和无双都不禁滴下了泪水……。 想不到我们竟是得到如此下场:首级高悬,尸身却被裸着任由乱兵污辱,鸟兽啄食……。 幸而意识渐渐模煳下来……。 我感到一切终于到头了,眼前景象开始模煳……。 也许不久,我们再感觉不到什么了,一切的争胜都变得毫无意义……。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帘……。 但我错了。 突然,我又可以视物了,而且被一生任何时候都看得清楚!。 而我们再不是被悬在长竿上,正确来说,是我们的首级不再悬在长竿上!。 战场仍是战场,杀戮一直没有停止;站着的人倒下,卧着的人被烈日曝晒,被大雪掩埋,被饥鸦啄出了肠脏……。 旗帜倒下,又立起来,颜色不同了:赤色的,皂色的,白的,黄的……。 唯一不变的是染在不同旗帜上的血红……。 无双仍在,或者说,她的首级仍在,就如同我的一样,在飘飞,在寻觅……。 我知道我们在寻什么:属于我们的胴体,又或者,属于我们的白骨!。 可是不可能找到:周遭的景像变化得太大,夏去冬来,狼烟暴起暴灭,一批又一批的将士倒下,男的被斩成数段,四肢和首级分别被人抢夺作为领功的凭证;女的也好不了多少,有姿色的被奸污,仍未断气的被补上一刀再割下首级,一根又一根的枭木竖起,倒下,又再竖起……。 我和司马无双面面相覤……。 终于,我们同时明白了!。 这已不是我们战死的战场!。 我们这两无主孤魂,已在这飘泊中渡过不知多少寒暑!。 一支又一支军队被投入这血肉磨坊;一个个父亲,丈夫,还有较少数的女儿成为冰冷的尸体,江山易主,王朝更替……。 而我们早已被遗忘!。 正因被遗忘,所以不得安息……。 我们哭了,哭得凄厉:鬼哭!。 然后我看到他了……。 他已不再是小伙子,身上穿的也再不是小兵的盔甲。 他这些年来的一切飞快地在我眼底重现……。 他已成了镇远大将军,平南侯,西国公的女婿……。 不!。 是前女婿,他的夫人不久前死了,是寿终正寝……。 西国公的女儿是闻名遐迩的美人,但她的醋风却被艳名更盛。 夫婿平南侯范宏战功彪炳,可是畏妻如虎,一生不敢纳妾!。 现在他的夫人终于死了。 他终于回到他第一次「杀敌」 取得首级的战场上。 一炷清香。 『皇甫秀姿姐姐。』他竟没有忘了我!。 当他夫人仍在世时,他只能把我藏在心底。 现在他自由了,于是回到这战场,燃点了祭烛,还带来了一刻有「爱妾皇甫秀姿之灵位」 的灵牌!。 我再不是无主孤魂!。 司马无双以极度羡慕的目光望向我;杀他的那彪形大汉早已把她抛诸脑后,又或许他自己也早成了刀下亡魂……。 那夜,我入了范宏的梦;在梦中我们翻魂复雨,因为我已是家鬼,名正言顺,绝不会令他受到伤害。 黎明第一线曙光初现前,我必须走了,在离开他之前,我在他耳畔说了一个名字……。 他醒来,对一宵的缠绵仍恋栈不已……。 到黄昏时,古战场上多了一炷清香,以及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爱妾司马无双之灵位」。 我和无双终于找回我们的「躯体」 走向奈何桥。 无广告 纯净版 taoxinys.com 老司机都懂的 【女战士悲歌】(3)完 (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shubao45.com) 2024年2月24日 (3) 一个女兵的生与死命令已经下来了:拂晓攻城,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定州城攻下来。 我们都知道这一战的关键性:取得定州,通往京师的大门就打开,祁王的军队就可以直驱直进,把皇位夺下来。 相反,定州如攻不下,大军被拖死在这里,万一其他想争皇位的王爷们军队和城中的内外夹攻,我方必败无疑。 为了一战功成,祁王是下了重本了,不但本部精锐尽出,连我们这些临时纠集的女子也要拼上了。 虽然我们大多是属兵藉者的女儿,又或是女猎户,多少有些战斗力,但对比正规的官兵,我们实在相差太远了。 正面交锋,我们毫无胜算。 但即使如此又怎样?。 先不说排列在我们后方的弓箭手会把任何临阵退缩的人当场射杀,一旦失败,我们也可能会被打成叛贼的兵而会被敌方诛杀。 横竖也是一死,如果能在战斗中幸存下来,就有希望可回故乡去见母亲和妹妹。 何况,我们是被安排在第三阵的战列中,如果首先发动攻击的成功了,我们就根本不需冒矢石之险……。 『小雪,我很怕……。』在旁边的阿珠低声对我说。 她行年十七,比我年少一岁,个子不高,娇娇的,长得也算不错。 本来,她是在明年就要出嫁的,又在谁想到她离开父母乘的不是花轿,而是集合征召兵士的牛车。 『不用怕,一会如用得上我们,紧靠着我,我会用尽力照顾你的。』我把左臂上的盾牌一扬。 那是一个圆形的藤牌,由于女子体力不及男兵,有更好保护作用的长盾是没有我们的份儿的了。 藤牌只能勉强遮挡射向上半身的箭矢,万一对方瞄低了,我们腰部以下就成了活靶。 我能保护先己已不错了,可是看见她惊吓得脸无人色的可怜样子,只好出言安慰一下。 除了阿珠,我们女营中有不少女兵都是从同一村子征来的,大家都很谂熟,我实在不忍心万一阿珠战死,而我可以回到家乡要向她父母传达她的死讯,她是独女,一向被父母看作掌上明珠,如果知道她死在战场上,肯定悲伤欲绝,那时,我情何以堪?。 可是,已不容我多想了,东方已出现第一抹鱼肚白。 列在我们前方的士兵已开始向城池推进。 阵鼓,法螺号,兵器和铠甲碰撞时发出的声响,马嘶声,晨风吹动旗帜发出猎猎的声音……。 然后,是前方弓箭队射出燃烧着的箭时的振弦声……。 拖着红红火光的箭在晨空中交织成密麻麻的箭雨——交织,是因为城的守军亦开始还击了。 接着是喊杀声,中箭的人倒地时发出的惨叫声。 因为我们是从东面进攻,而这天是吹着西风,因此中箭受伤的人的呻吟和绝望的哀号也传到我们的耳中。 ——伤亡不少……。 我发现我的心有如撞鹿。 一方面希望前方得到胜利而我们可逃过一劫,另一方面却想着横竖要硬着头皮冲上去,与其呆等,不若早些投入战斗,大不了是一了百了。 我望向其它姊妹,她们当中有些人有坚毅的眼神,但更多的是恐惧。 我也怕,可是我知道怕也没用。 退缩者死,而且我总不能自己想活而置同乡的姊妹于不顾。 心跳加快,口唇干了涸,不安感在我们之中弥漫。 从远处望去,城东的处有冲天的火焰升起。 『城着火了!。』有人说。 『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攻城塔……。』『别胡说,扰乱军心,会被斩首的!。』指挥我们女营的队长伦可儿厉声道。 在我们之中,她算是最有战斗经验了,父亲是总兵,兄长也是参将,她也曾随父兄打过山贼,也因此被选拔为队长。 她也是我们当中唯一有战马供她骑策的。 我们都不敢再作声了。 只屏着气息等候命令。 突然,一名副将策马前来,把手中长刀一挥。 包括我们女营的第三阵向东门挺进!。 前方的攻势被挡着了!。 否则不需要动用我们……。 一步一步接近城壕时,我们已可看到不少中箭阵亡的我方士兵。 有身上插有数箭眼睁得大大的,有双手紧紧握着已插入咽喉的,更惨的是箭从一只眼睛射入直贯后脑的……。 『哇!。』有一名年轻女兵崩溃了,丢下刀和藤牌就往后跑。 身为队长的伦可儿飞马追上就是一刀,那美人儿的头就抄上半空,失去头颅的身体仍向前跪了数步才倒下。 『听好了!。这就是临阵逃跑者的下场!。』脸上沾了被杀者鲜血,平日对我们还算亲切的伦可儿这时看来像是一可怕的夜叉。 『唯一生路是在前方。我们的人已攻上了城楼,只要我们跟上了去,就可以把城攻下来!。』战友们半信半疑,不过反正是真是假也没有什么分别,只好怀着她说的是实话的希望硬着头皮向前推进了。 越近城墙,战场上的惨况更令人触目惊心:尸体横七竖八,有些更是肢离破碎,肝脑涂地的。 而我们当中也开始有人中箭倒下了。 『小心!。』我扬起藤牌,及时把两根直射向小珠胸脯的箭截下来了。 『冲上去!。』伦可儿大喝一声,带头向城墙扑去。 这时,我们看得更清楚了。 东门的女楼是烧着了,可是我们的攻城塔也有不少成了火柱。 灼人的烈焰,人肉被烧烤发出的恶臭,一堆堆敌我不分的尸体,被战死者几乎填满的护城河……。 不断有人攀登搭到城头的云梯上,不断有人带着惨叫从云梯及城头上掉下来。 箭雨让我们不得不高举藤牌试图不被射倒,坠击下来的狼牙拍把企图攀登的人打成肉泥,滚油,飞钩……。 死人或将死的人,血味,屎尿味……。 这已不是我们想象那衣甲鲜明,旌旗蔽日的战场;它是人间地狱,是修罗道场,而被困在这里的人都像成了恶鬼:砍杀,被杀,头颅被噼飞,肠子被勾出,城堞上已展开白刃战,有人被砍倒再从箭垛间被掷下,有些掉进护城河的水中,有些撞在岩石上。 有男的,也有女的。 我知道祁王只组了一营女兵,因此从城头掉下来的战死女子应属于守城方的吧。 伦可儿这时已下了马,带头攀上一座空无一人的云梯。 云梯下堆栈了数不清的尸体。 开始时我觉得她很勇猛,直至我看到她持刀的手其实在抖震。 也许她也和一样,是因为恐惧才会争先而上吧。 等待的恐惧有时比死亡的恐惧更令人难受。 我和珠儿也跟上去了。 其他的人也分别从不同的云梯向上攀。 守城的也没有让我们这样容易登上城头。 我踏上了一半的阶梯时,左方的十多名姊妹已纷纷被乱箭射倒而掉下护城河。 另外一些在攀上城头时就马上被砍倒了。 我的一名同乡女子小云就是这样伏尸箭垛间,她的战盔早已没了,于是长长的头发就如同千百黑蛇一样倒悬下来随风飘荡。 她是我们同乡中有名的美女呢。 如果我们不能拿下城池,她的尸体会遭到敌人淫辱吗?。 我忽然起了这杂念,同时想到万一我也战死了,我处女之身会否破在敌方不知名小卒之手,而且是在我死后……。 可是情势已不容我多想了,可儿已攀上城头,并看来已和敌人展开战斗。 我是第二个从箭垛间攒上去的。 入眼的是我敌我双方的将士混战一片。 地堞上湿滑无比——是血!。 我还来不及站稳,一根长枪已向我咽喉刺来。 在慌乱中我用藤牌把枪格开了,随反手一刀,但听见一声高腔女子惨呼,我定神一看才发现我的刀已砍进她的小腹。 她倒下了,在尸体间左右痛苦翻腾;我是第一次杀人,有点手足无措,只感到一条人影从我背后闪出把刀没入爱伤女子的心窝。 是阿珠!。 她没有停下来,大叫一声就冲向另一人。 那人正和伦可儿交战,冷不防从后被阿珠噼了一刀就倒下了。 『阿珠!。』我想她一定是很害怕,正想上前用藤牌掩护她。 在这一刹那,她回=过头来,对着我,笑了!。 那是一种令人冰寒彻骨的笑!。 我倒退了两步,再看时,她的背影已没入正混战的人群中……。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阿珠。 『疯了!。她疯了!。』抑是她并没有疯,是周遭的杀戮引发了她的本性?。 我呆了一会,完全没有察觉周围随时可置我死地的危险,直至伦可儿抓着我的手臂扯我往后退至城墙边沿,我才发现大量敌人正向我们反攻而来。 『走!。』她喝道。 『可是……。』『快走,我们败了。』在迷迷煳煳之间我也不知道是如何沿攀上来的云梯再攀下去的。 我只知道伦可儿没有下来,因为我看到了她的首级被人挑在一根长矛之端摇晃示威。 我们像潮水般败退。 督战的弓箭队也溃散了,在战场上只有死人,伤兵,败兵以及追兵。 而但凡被追及的,不分男女,一就是一刀了命,或集到一起斩首。 只有很少的人逃出了,我是其中之一。 祁王败了。 其他的诸王却仍为虚悬的皇位而互相残杀。 但那与我无关了。 我和数名女子脱下了铠甲,走向故乡方向。 娘亲,妹妹,我会回来的,等我……。 (尾声)。 小雪最后也没有回到家乡。 她们一行五人在一小村子投宿一农户就没有再出来。 不久,有人拿五套女兵的衣服到市集兜买。 她们脱了外层铠甲,可是没有其他衣服更换染上鲜血的布衣去隐瞒是祁王手下的身份。 由于战死的人太多,而各方都在混战,根本没有人出赏格去换取战败士兵的首级。 以她们五人都长得不错来看,下场是如何,恐怕是凶多吉少。 【注】一直以来,笔下的女性多是公主或女将,这一篇瞳希望向历来被迫上战场而最后客死异乡乡的男女百姓安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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